钱瑛与谭寿林烈士的生死恋情

2021-06-06 08:42杨力仁
党史纵览 2021年5期
关键词:莫斯科女儿

杨力仁

雨花台,南京城南制高点,是一座松柏环抱、风景秀丽的小山冈。然而,在1927年后,这里却沦为国民党反动派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志士的刑场。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先后有10万余名共产党人和爱国志士在这里惨遭杀害,其中有姓名可考的革命烈士仅1519名。在雨花台烈士纪念馆展陈的179位烈士生平事迹中,谭寿林烈士和妻子钱瑛的经历尤为引人注目。这对红色夫妻“相处不到百日”,遗爱相伴终身的凄美爱情让人扼腕感叹。

情定上海滩

钱瑛(1903—1973),湖北咸宁人。1924年秋,钱瑛考入湖北省立女子师范学校,在校学习期间受到董必武、陈潭秋、钱亦石等人的直接教诲,开始接受马克思主义思想熏陶,1927年5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29年3月,钱瑛在莫斯科留学时填写的《学员登记表》中简述了自己参加革命后的经历:“1927年7月离开学生生活,由党介绍到江西九江作(做)工运,南昌革命(南昌起义)后即随军队到广东作(做)士兵运动,广暴(广州起义)后1928年3月在广东省委作(做)技术工作,7月至全国总工会作(做)技术和交通工作。”

中华全国总工会总部机关设在上海,钱瑛在这里邂逅了她的一生挚爱——谭寿林。

谭寿林(1896—1931),广西贵县人。1921年考入北京大学预科,在校学习期间受到李大钊的直接教诲,加入北京大学马克思学说研究会。1924年秋,谭寿林加入中国共产党,在中共北方区委、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北方分部工作,1925年冬被派往广西任中共梧州地委书记,1927年12月参加广州起义,后转道香港到上海。1928年夏任中华全国海员总工会秘书长,1931年1月任中华全国总工会秘书长。

大革命失败后,中华全国总工会和所属工会被迫转入秘密状态。中国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后,中华全国总工会调整了领导机构,加强海员、铁路总工会及上海、香港等地工会建设,推动国统区工人运动的初步恢复和发展。

中华全国海员总工会隶属中华全国总工会,因此钱瑛和谭寿林在工作上有了交集。谭寿林担负重要的领导职务,有着较为丰富的地下工作经验,而钱瑛则完全是一名新兵。从如何化装、联络、接头,到如何做好防跟踪、甩尾巴,谭寿林手把手地向钱瑛传授地下工作的经验。谭寿林阅历丰富,才华横溢,令钱瑛敬佩;钱瑛娇小秀丽,聪颖勤快,很快得到谭寿林的赞赏和信任。共同的理想信念让两个年轻人的心碰撞出火花,爱情的种子在他们心中萌芽。

与谭寿林相爱前,钱瑛曾有一次震惊乡里的抗婚经历:1922年夏,19岁的钱瑛考入潜江县职业女校,毕业后留校任教,慕名前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母亲彭正元经过挑选,收下一个大户人家的聘礼,为女儿订了婚。钱瑛痛恨包办婚姻导致的种种悲剧,坚决要求退掉这门婚事,结果遭到长辈们的严厉训斥。钱瑛决心以死抗争。在写好遗书后,她摸起一把剪刀,朝自己的颈部猛刺下去,顿时血流如注。母亲听到异响后赶来,从女儿手中夺下剪刀。经过及时抢救,钱瑛的性命终于保住了。这次抗争迫使母亲为她退了婚,但却在她的颈部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谭寿林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娇小柔弱的女子,竟然如此刚烈不屈,钦佩之情油然而生。两颗炽热的心贴得更近了。

1928年年底,钱瑛和谭寿林在上海结婚。他们在中华全国总工会机关附近租了一间房子,置办了简单的生活用品,开始了两人的婚后生活。他们在工作上出生入死,生活上也十分清苦,生活费完全由“党内供给”。谭寿林身患筋膜炎都舍不得花钱看病,反而将自己一半的生活费节省下来送给困难的同志。

钱瑛的二姐钱轩在汉口开了一家药铺,家境较为殷实,偶尔会给钱瑛寄一点零用钱。每当收到二姐寄来的钱,钱瑛便会拉着谭寿林到街上的小饭馆打牙祭,点上一碗鲜肉小馄饨,你一勺我一勺,慢慢品尝这艰苦日子里难得的快乐和甜蜜。

第一次国共合作期间,联共(布)中央于1925年10月在莫斯科创办了中山大学,主要任务是为国共两党培养干部。钱瑛意识到学习苏联革命经验的重要性,在征得谭寿林同意后,她向党组织提出到莫斯科中山大学(1928年9月,改名为“中国共产主义劳动大学”,但是人们仍然习惯称之为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的请求。

1929年2月的一天,上海总工会的孔原陪同中央组织部的一名工作人员来到中华全国总工会,告诉谭寿林和钱瑛一条喜讯:中央组织部决定派钱瑛、孔原等4人到莫斯科的中国共产主义劳动大学去“学革命”。几天后,中央组织部的同志和孔原又一次来到钱瑛家中,向他们详细交代了赴苏路线、接头地点、联络人员和注意事项,明确了出发时间。

新婚燕尔,谭寿林尽管对妻子恋恋不舍,但仍以革命为重,积极协助钱瑛做好出国前的各项准备工作。莫斯科异常寒冷,谭寿林为钱瑛购买了御寒的棉衣和必要的生活用品,并把自己使用多年的一块怀表送给钱瑛。他俩还选购了两支同样的钢笔,每人保管一支。两人商定由谭寿林定期给钱瑛写信介绍国内斗争形势,钱瑛则集中精力学习,没有重要的事情不需要每信必回。钱瑛还选购了一批信笺留给谭寿林,以便他将思念之情寄予鸿雁传书。

情牵莫斯科

1929年3月初,钱瑛、孔原等4人从上海乘船到大连,再改乘火车经南满铁路到达哈尔滨。在共产国际哈尔滨秘密交通联络站的安排下,钱瑛一行从哈尔滨乘火车经中东铁路到达满洲里,偷越国境进入苏联86号小站,再转乘火车通过6500多公里的西伯利亚铁路线,于1929年3月27日到达莫斯科。

入校后的头几天,钱瑛紧张而又兴奋地忙碌着,参加主题班会,领取学习用品和生活用品,填写《中国共产主义劳动大学学生登记表》等。校方按照俄国的习俗,給每一名新入学的中国留学生起了一个俄文名字。钱瑛的俄文名字:Тарасова(塔拉索娃);俄语拼音中文名:Цянь Ин;学生证号码:1252 。

一切安顿好后,钱瑛感到十分疲惫和困乏。她以为是这一个多月辛劳所致,休息几天就会缓过劲来。没想到接下来几天不断呕吐,吃什么吐什么,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怀孕了。校方闻讯安排医生陪同她到莫斯科一家妇产医院检查,结果确认她是有了身孕。

这是钱瑛第一次怀孕,丈夫远在上海,其他亲人“自1927年离开武汉很少通信,自来莫后完全断绝消息”,接下来还要面对艰巨的学习任务,钱瑛思虑再三决心不要这个孩子,并把这些情况写信告诉谭寿林。听说剧烈运动会造成流产,她就拼命地蹦跳,甚至站在桌子上往下跳。但由于3个月后的妊娠已经相对稳定,任钱瑛怎么折腾腹中的胎儿仍未能流产。

收到钱瑛的来信,谭寿林深感不安。他第一时间给爱妻回信,除了关心和安慰外,还鼓励她把孩子生下来。收到譚寿林的来信时,腹中的胎儿已经大了,钱瑛只能顺其自然。

怀孕带来的不适让钱瑛烦恼,而学习上的压力更叫她焦虑。钱瑛虽然在湖北女师学过英语,但水平充其量仅局限于书写“略能”,阅读“稍能”,她从未接触过俄文,而学校的教学全部使用俄文,这是钱瑛入校后必须要闯过的又一道难关。

从第一学期开始,校方每周安排6天课程,每天安排4个小时,采取教师授课、俄文读报、名著阅读等方法对学员进行强化训练。白天,钱瑛在课堂认真听课;晚上,为了不影响他人,她把学校配备的小课桌搬到寝室外的走廊里,认真阅读俄文理论书籍;清晨,又到校园的小树林里练习俄语发音,甚至在去食堂的路上都在背诵俄语单词。进入7月后,钱瑛的孕肚越来越大,出现妊娠高血压,下肢水肿,行动不便,她就躺在床上,坚持完成学习任务。

谭寿林牵挂远在异国他乡的妻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给钱瑛写一些信,增强她战胜困难的信心和勇气。信就像雪片一样源源不断地从上海飞到莫斯科。钱瑛留苏学习两年间,谭寿林先后给她写了130多封信,平均每6天一封信。这些通过中苏两党地下交通员传递的信,给了钱瑛极大的安慰和鼓励。

1929年9月初,钱瑛在莫斯科一家妇产医院顺利诞下一名女婴。孩子发育良好,圆圆的脸庞像谭寿林,黑黝黝的眼睛则像钱瑛。钱瑛将她和女儿的合影寄给谭寿林。谭寿林无数次亲吻着照片上的妻子和女儿,更加思念远在苏联的钱瑛。

女儿满月后,钱瑛将孩子寄养在由苏联国际革命战士救济会创办的婴儿院,自己回到学校继续学习。关于这个孩子,后来在《联邦共产党“中国共产主义劳动大学”党团员登记表》“有人要用你的钱么”一栏里,钱瑛亲笔填写了这样一行字:“有一未满三月的婴儿,在婴儿院,不需要钱。”

经过不懈努力,到第一学期结束时,钱瑛已经可以较为流利地用俄语会话了。她的这种顽强毅力让老师和同学们深为敬佩。1930年1月1日,中国共产主义劳动大学一年级(4)班班会讨论通过了塔拉索娃(钱瑛)第一学期综合学习鉴定:“个人发展和普通教育素养优良,出勤率高,懂政治,学业成绩优良……”

第一学期适应期过去后,特别是攻克语言关后,钱瑛的学习信心大增。第二学期转入理论学习和政治教育,必修课程主要有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历史、世界经济地理、列宁主义等。通过理论熏陶和实际斗争的锻炼,钱瑛坚信马列主义是科学真理,坚信共产主义是最高理想,坚信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革命一定能够取得成功,从而实现了从年轻的共产党员到坚定的布尔什维克的重要转变。

大革命失败后,在国民党反动派的血腥镇压下,大批共产党员惨遭杀害,中国共产党已经无力继续向苏联派遣留学生。1930年2月25日,联共(布)中央决定关闭中国共产主义劳动大学。1930年暑假,中国共产主义劳动大学正式停办,钱瑛等中国留学生全部转入莫斯科列宁学院。

1930年7月5日,周恩来应邀出席在莫斯科召开的联共(布)第十六次代表大会。参会期间,周恩来与中国留学生见面,号召中国留学生回国参加革命。钱瑛萌生了回国的念头,写信征求谭寿林的意见,谭寿林回信支持妻子的想法,希望她尽快返回祖国。

1930年9月3日,钱瑛用俄文给莫斯科列宁学院院长和教务处写了一份回国申请,很快得到了批准。

让钱瑛左右为难的是女儿怎么办?带着刚满周岁的女儿穿越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铁路,再偷越国境,她实在是不敢这样做。钱瑛又一次写信征求谭寿林的意见,谭寿林建议把女儿寄养在莫斯科的婴儿院,等将来国内形势好转了,再设法把女儿接回国。钱瑛同意谭寿林的意见。

回国前的那段日子,钱瑛多次到婴儿院去陪伴女儿。女儿已会蹒跚走路,正牙牙学语,一看到钱瑛就会喊“妈妈”。看着女儿可爱的脸庞,离别的痛苦一次次袭上钱瑛的心头。离开莫斯科的前一天,钱瑛又一次来到婴儿院,用平时节省下来的津贴,买了一套漂亮的童装给女儿换上,喃喃地告诉女儿:“妈妈明天回国,等条件好了就把你接到爸爸妈妈的身边。”

情断雨花台

1931年3月,钱瑛从莫斯科回到上海,与谭寿林久别重逢。20多天后,党组织决定派他们夫妻到湘鄂西革命根据地工作,钱瑛沉浸在夫妻团聚和返回家乡闹革命的喜悦之中。启程前夕,上海工会组织突遭敌人破坏,谭寿林安排钱瑛先行一步,自己留下来善后。钱瑛依依不舍,一再叮嘱谭寿林要注意安全,事毕后尽快赶赴湘鄂西革命根据地。

钱瑛刚到湘鄂西革命根据地,中华全国总工会秘书处的黄大霖被捕叛变,出卖了谭寿林等人。1931年4月22日清晨,国民党上海市警察局会同老闸捕房将谭寿林逮捕,在他家中搜出中华全国总工会组织系统表和附注说明书一份,以及包东西的红布一块。敌人将红布认定为共产党的旗帜,并以此作为谭寿林的“犯罪证据”。同一天被捕的还有中华全国总工会秘书章夷白等人。

因为案情重大,老闸捕房第二天就应国民政府的要求将谭寿林和章夷白等人移交给江苏省高等法院第三分院,关押在上海市警察局看守所。特务已从叛徒黄大霖处掌握了谭寿林的情况,知道谭寿林是共产党的大官,决定撬开谭寿林的嘴巴获取更多的秘密。

上海市警察局侦缉队多次提审谭寿林,并对他施以酷刑。谭寿林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但仍咬紧牙关,没有吐露半点党的秘密。第二次被提审时,谭寿林在候审室里看见章夷白等人,因为彼此不能交流,他趁敌人不备之时,偷偷用脚在地上写了一个“不”字,用这种特殊的方法告诫章夷白等人:不要叛变,不要出卖同志,不要出卖党的秘密。

因为无法撬开谭寿林的嘴巴,无奈之下,上海市警察局电报请示国民党中央党部,在没有得到明确答复前,先将谭寿林押送到上海龙华警备司令部,约两个小时后又将他押回市警察局看守所。谭寿林知道被押解到南京必死无疑,他委托同牢房的一名难友,将来出狱时设法把自己受刑时穿的一件血衣转交给妻子钱瑛。

5月23日,谭寿林被押解到南京首都宪兵司令部看守所。敌人再度对他威逼利诱,严刑拷打,但仍一无所获,最后决定将他判处死刑。1931年5月30日,35岁的谭寿林在南京雨花台英勇就义。

谭寿林被害的消息传到湘鄂西革命根据地,28岁的钱瑛悲痛欲绝。她含泪回忆起在两年零五个月的婚姻里,与丈夫“相处不到百日”的往事。在钱瑛的心中,谭寿林不仅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人生导师,是她心中的英雄,更是她一生的挚爱。她把对丈夫的点滴回忆珍藏在心里,继续战斗在湘鄂西革命根据地。

1932年9月,在国民党军队的重兵“围剿”下,红军主力被迫撤离湘鄂西革命根据地,钱瑛转移到上海从事地下工作。1933年4月,钱瑛因叛徒出卖被捕。在人生最艰难的日子里,她以谭寿林为榜样,抱定必死的信念,与敌人进行坚决的斗争。1933年7月12日,国民党江苏省高等法院判处钱瑛15年有期徒刑,将她先后关押在江苏第一监狱和首都反省院。在高墙与铁窗下,钱瑛把对女儿的思念深藏在心中。

全面抗战爆发后,国共两党实现第二次合作。1937年9月,在周恩来、叶剑英的大力营救下,钱瑛重获自由,先后担任中共湖北省委组织部部长、代理省委书记,为重建和发展湖北党组织作出了重要贡献。1940年3月,钱瑛调入中共中央南方局,先后担任西南工委书记、党务研究室主任、组织部部长,成为周恩来领导隐蔽斗争的主要助手。

南方局收养了一批烈士遗孤,每当在红岩看见这些蹦蹦跳跳的孩子,钱瑛就会想起自己远在莫斯科的女儿。她曾多次委托去莫斯科的同志帮助打听女儿的下落,但由于苏联卫国战争爆发后,其国内形势剧变,女儿一直杳无音信。于是,她把母爱全部献给了红岩的孩子们,经常拨冗抽暇陪伴他们,千方百计给孩子们弄一些紧缺的鱼肝油等营养品。孩子们亲切地称她为“钱妈妈”。

钱瑛对部属的婚姻大事十分关心,促成了一对又一对年轻人的姻缘。看着这位脸上从来不失慈祥、坚毅和微笑的大姐,不了解情况的部属问钱瑛:“大姐,你为什么不结婚?”钱瑛笑着说:“我结过婚,我有一个女儿在莫斯科。”她憧憬着与女儿重逢的日子。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钱瑛先后担任中央纪委副书记、监察部部长、内务部部长、中央监委副书记等职。她身居高位,工作繁忙,无暇顾及个人生活。周恩来和邓颖超夫妇、董必武和何莲之夫妇都是钱瑛的良师益友,他们关心钱瑛的个人生活,多次劝说钱瑛再找一个伴侣,还有热心人张罗着要给钱瑛介绍对象,甚至有爱慕者当面表达心声,但都被她婉言拒绝。谭寿林一直活她的心中,钱瑛终身没有再婚。1950年7月7日,钱瑛撰文《忆寿林》,详细记述了谭寿林被捕、受刑、就义的全过程,泪水一次次洒落在稿纸上。她在北京工作期间曾三次搬家,每次搬家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谭寿林和她最敬佩的黄励烈士的遗像挂在客厅,再把何香凝老人画的梅花图挂在两幅遗像中間。

谭寿林委托狱友转交的那件血衣,被钱瑛一直珍藏在身边。每逢谭寿林的忌日,她都要取出这件血衣,含泪抚摸着上面的斑斑血迹,给侄儿钱定中、侄儿媳妇镇云枝、侄孙女钱晓健讲述这件血衣背后的故事。

丈夫是钱瑛心中永远的悲痛,女儿则是她心中永远的牵挂。钱瑛多次委托有关部门查找女儿的下落,直到1951年才得到确切消息:她和谭寿林唯一的女儿早已在莫斯科婴儿院夭折。当天深夜,她一个人站在谭寿林的遗像前,痛苦地把这个令人心碎的消息告诉谭寿林。

1961年春,在谭寿林英勇就义30周年之际,根据董必武的指示,中国青年出版社重新出版谭寿林的遗作《俘虏的生还》。钱瑛取出珍藏多年的1929年上海泰东书局出版的《俘虏的生还》,交给中国青年出版社。钱瑛饱含深情赋诗一首,题为《再读〈俘虏的生还〉》,字里行间寄托了对丈夫的无限思念:

“生还”何处寄萍踪,骤雨狂风肆逞凶。几度铁窗坚壮志,千番苦战表精忠。

丹心贯日情如海,碧血“雨花”气若虹。三十一年生死别,遗篇再读忆初逢。

(题图为钱瑛、谭寿林)

(责任编辑:章慧丽)

猜你喜欢
莫斯科女儿
莫斯科第一届宠物狗节
大雪袭击莫斯科
崛起,莫斯科大公园
哈哈村
车“游”
和女儿的日常
莫斯科守护神
女儿不爱自己读书等
女儿爱上了串门
我给女儿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