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对城乡居民消费的影响研究

湖北经济学院金融系 胡欣悦 张薇薇 胡星晨 吴瑞泽(通讯作者)

2019年末，在湖北省武汉市确诊了第一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2020年初疫情形势趋于严峻，各行各业陆续停工、停产，部分超市遭遇“哄抢”。2020年2月全国居民消费价格同比上涨5.2%，城市上涨4.8%，农村上涨6.3%。在环比上涨的0.8%中，城市上涨0.8%，农村上涨0.9%。虽然城市消费水平高于农村，但农村消费价格指数涨幅较大，增长较快。

1 问卷基本情况

本调研自2020年1月，通过微信平台在湖北省共发放1437份问卷(个人情况5题、疫情期间家庭消费情况9题、未来消费倾向3题、政府举措2题、开放性问答1题)，经筛选，共收到1428份有效问卷，城市居民764份，县乡居民664份。

2 城乡居民疫情期间的消费水平对比分析

2.1 收入情况(Piyapromdee & Spittal，2020)

收入减少问题普遍存在，短期内城乡居民的收入压力偏小者居多。近40%城乡居民表示有一定的收入，压力较小。城市方面，因调查对象的收入水平普遍高于乡镇居民，但受灾严重情况较高，所以生活压力较小居民占比约60%。县乡方面，有收入基本无压力的居民仅占10.19%，生活压力较大的居民高达50%。

2.2 物价情况

近80%居民认为物价有所上涨，城市涨幅较大，但物价只在短时间内上涨，预计未来逐渐恢复正常。城市居民有50%对物价较为满意，不满意的占33%。县乡居民中仅45%对物价持满意态度，不满意的占39%，总体上多数城乡居民对物价持乐观态度。

2.3 城乡居民消费情况

2.3.1 第一季度城乡家庭月均消费金额（见表1）

表1 第一季度城乡家庭月均消费金额 N=1428

2.3.2 相关支出

（1）生活必需品：59.78%的县乡群众表示购买食品等生活物资的频率占总消费比例高，城市居民高达65.54%，存在一定差异。城市居民对疫情反应更迅速，囤货更积极。

（2）防护消毒用品：疫情期间，超54.05%的城市居民抢购医药用品，频率高、次数多，县乡约占34%。

（3）电商平台：在城市和乡镇中，使用频率分别占32.80%和34.39%，由于新冠疫情爆发，快递停运，城市居民以生鲜电商为主的新兴消费模式购买频率占比为24.64%。由于居民消费信心受挫，电商平台消费较往年有较大下降。

（4）交通、旅游、餐饮等行业：行业消费十分低迷，受访者中县乡民众交通出行等消费只占31.22%，城市群众占比近40%。

(5)固定支出：50.5%的城市居民有贷款、租金、子女教育等固定支出问题，疫情期间此类支出并不会减少但影响不大，20.5%的居民认为非常影响生活。县乡中近70%的居民有固定支出问题，27.39%的居民表示非常影响生活，需用存款等方法维持这项支出(Piyapromdee & Spittal，2020)，近50%居民存款与85%的中小企业现金能支撑的时间不超过3个月。

2.4 消费品供给量(见图1)

图1 生活必需品市场和防疫物资市场供给量

2.4.1 生活必需品市场

大部分城乡居民认为生活必需品市场供给情况良好，虽在封城初期出现短缺、物价上涨，导致消费者信心受挫。后续市场秩序恢复后，供给量就相对充足(文魁等，2003)。

2.4.2 防疫物资市场

疫情初期，近50%城乡居民表示防疫物资比较难买。城市居民在购买时，往往遇到的方式是“摇号”“预约”，但是对于一些湖北省偏远地区、医疗建设较差地区的县乡市民来说，往往没有地方购买，十分困扰。

3 城乡四方面冲击力度对比分析

此次疫情重创了城市和县乡，对城市冲击力度最大的方面是复工复产，对县乡冲击力度最大的方面是收入冲击(Piyapromdee & Spittal，2020)。

（1）供给冲击方面，46.78%的市民表示城市影响较大，24.09%的居民表示县乡影响较大，疫情严重考验了消费品市场。

（2）价格冲击和收入冲击两方面，40%的居民认为疫情对城市居民的价格冲击大于收入冲击，20%的县乡居民认为收入冲击大于价格冲击，原因是城市居民因为有更多的储蓄或者借贷等其他获得资金的渠道，导致在收入上的影响不及物价上涨所带来的影响。而对县乡居民的影响更多体现在因停工停产导致收入降低，但物价水平上涨幅度相对城市较缓。

（3）复工复产方面，由于湖北省封城，春节过后，大部分事业单位的在职居民以“居家办公”模式进行工作，餐饮、电影院、工厂等服务业、制造业无法正常上班，收入减少，不得不面临“贷款、裁员、破产”等现状。

4 疫情结束后，城乡居民未来消费倾向

4.1 宏观分析

消费是人们把生产出来的物质资料和精神产品用于满足个人生活需要的行为和过程，影响因素主要有个人可支配收入、商品价格水平、利率水平等。凯恩斯理论认为，起决定性意义的为家庭收入，模型为：， C为消费，边际消费倾向MPC，Y为收入。具体消费函数曲线如图2所示。在没有疫情发生时，消费曲线为一条平滑的曲线，当疫情爆发(A点)时，外出旅游、工作引起的私人消费会随疫情风险的增加而减少，停工、停产导致Y降低， C减少，人们持有货币的愿望增强。当Y不变时，C减少， MPC减少，即曲线斜率减少(A～B段)。当湖北省各地区解除封城(B点)时，人们外出消费意愿逐渐增强并有政府消费券的大力支持，MPC增大(B点之后)，越来越接近之前的消费曲线(王永宁等，2004)。

图2 消费曲线

在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为刺激居民消费，提出电子消费券的发放。以“武汉5亿消费券首轮发放”为例，在调查的17，827位城乡市民中，近36%的市民表示抢到了消费券。四大消费券(餐饮、商场、超市和文体旅游消费券)中，市民最想抢到的是“超市消费券”。疫情期间湖北省旅游限制，居民害怕交叉感染等心理因素导致 “文体旅游消费券”热度较低。

电子消费券的发放无疑是刺激居民消费，恢复经济的重要手段之一。

4.2 消费者行为预测

4.2.1 “补偿式”消费

32.85%的城市居民表示疫情后会进行补偿消费，20.39%的县乡居民表示会补偿消费。整体上，多数居民不倾向于疫情后进行补偿消费。

4.2.2 是否降低未来消费

52.34%的城市居民选择“是”， 71.29%的县乡居民选择“是”，多数城乡居民表示未来会降低不必要的消费。

4.3 消费市场预测

新冠疫情的情况与非典时期颇有相似，参照SARS后消费水平，分析城乡居民的消费结构(刘颖，2004)。2003年居民消费指数显示：农村居民在疫情中消费价格指数比2002年增幅较大，城市居民消费受疫情影响更大，预计疫情后居民消费情况会有所改变。根据地区发展水平和供求侧差异，分为以下两类：

(1)从城市居民消费倾向来看(Chen ， Qian & Wen ，2020)(见图3)，餐饮、线下娱乐等占榜首，电商消费维持在较高水平。汽车、旅游消费，短期内不会有“报复式”增长趋势。另外，人们开始关注带有消毒杀菌功能的电器及相关医疗用品，将会成为寻常百姓家里的必备品。由于应急体制建设的日渐完善，70%的消费者不会对口罩、酒精等物品进行不必要的囤货。

图3 疫情后城乡居民消费倾向

(2)从县乡居民消费倾向来看(见图3)，近53.5%的县乡居民对汽车、旅游无消费倾向，并不代表没有消费意愿，只是现阶段没有足够的资金消费。对淘宝等电商平台的消费意愿不减反增，占比为41%，与非典之后电商运营兴起多有相似。同时，县乡借助电商平台，销售农贸产品，待疫情后物流运输系统恢复，方便快捷的电商消费会更受人青睐。

鉴于目前新冠疫情给全球经济致以重创，未来我国城乡居民消费倾向受其影响，但基本消费情况无异。餐饮、线下娱乐活动短期内有回暖趋势，线上消费较以往更具竞争力(Hassen ， Bilali & Allahyari ， 2020)。旅游、保健、保险等非必需消费，在未来经济尚未恢复的情况下，不容乐观。

5 应急体系建设与政策建议

5.1 农产品行业

5.1.1 政策支持

各地应采取多种措施并与财政等部门协调，提高能力，通过经济手段，如补息降息，支持流通企业在产地和销地增加商业库存。

5.1.2 加强供应链管理

疫情期间交通运输不便是造成农产品滞销的主要原因。相关政府和企业应加强交通基础的建设，提高冷链运输技术，使农产品的保鲜时间延长、运输时间缩短，保持更佳的新鲜状态(梁鹏、杨鹏，2020)。

5.1.3 拓展销售渠道

及时发布应季上市信息，进一步扩大采购规模，推广以购代捐等帮扶措施促进销售。部分地区利用电商渠道，借助直播带货促进销售，成效显著。对于长期农产品销售，需要完善产品销售体系和发展规划。

5.2 旅游、餐饮行业

5.2.1 景区方面

海昌海洋公园开启了云游览、云课堂进行线上线下互动，家庭儿童客群的反馈非常积极，现非门票收入已占到35%，85%的市民表示对此类活动满意并希望增添。所以，类似“黄鹤楼”“东湖海洋世界”“恩施峡谷”景区，短期内采取此类措施增加收入(陈水波、陈志辉，2003)。

5.2.2 民宿方面

(1)线上直播，引流带货：民宿商家可以借助抖音、小红书等平台做线上推广，内容以当地景色特产为主，为民宿积极引流(陈水波、陈志辉，2003)。

(2)改变租期：在《民宿求援：200套网红民宿限时低价出租》中，将低于市场价的精品公寓转为长租，免除网费、物业费、卫生费等，甚至承诺不满意可以无责解约，以求在最短时间内将更多房源长租出去，最大限度的降低成本。

5.2.3 餐饮方面

“商家+小区”团购：疫情期间，餐饮店铺与小区对接获得了良好的发展前提，可扩大小区团购规模，以“B2C、C2C”的模式，利用各类平台鼓励各餐饮打通团购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