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日三国典型开放大学教育教学模式的实践探索与启示

韩世梅 刘敏 周晖

（北京开放大学，北京 100081）

一、研究背景

随着我国进入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现代教育体系”作为《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的主要发展目标和重大战略任务之一被提出，注重面向人人，注重终身学习，推进教育现代化的理念在我国得到广泛发展和不断深化。开放教育是在终身教育“人人、时时、处处”可学理念背景下，伴随着国际上开放大学的建立而推广开来的。从20 世纪60年代英国开放大学创建以来的40 多年里，世界各国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先后建立了100 多所开放大学，有效推进了国际高等教育普及化和教育民主化的进程。当前，随着开放教育资源运动的兴起和推进，作为开放教育最主要实施机构和办学主体的开放大学正在走向多样化，以进一步扩大开放教育的有效供给。同时，国际开放大学的建设和发展也受到多方关注[1-2]。作为“教育信息化2.0 时代推进开放教育现代化”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文聚焦英、美、日3 所国际典型开放大学在开放教育教学模式方面的实践探索，充分学习和借鉴国际开放教育的办学经验，以期为我国开放教育的改革探索提供经验与智慧。

二、开放教育的兴起与发展

开放教育是伴随现代社会（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工业社会）的发展而兴起的，是应对现代工业社会提高劳动者生产技能的需求而诞生的。18 世纪后期的第一次工业革命和19 世纪中后期的第二次工业革命带来了深刻的社会变革，教育对象范围不断扩大，初、中等教育在工人、农民等普通人群中的普及和课堂教学的开展，为工业化生产培养了大批可用和实用的人才。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对高等教育的需求越来越高。伦敦大学面向距离较远的学生开办高等函授教育和南非大学成立校外学习部、独立开设高等教育层次远程教育，为开放教育的兴起和发展进行了有益探索。受第三次工业革命和终身教育理念的影响，1969年，英国开放大学创立并面向所有有学习愿意的人开放入学。这一做法是世界高等教育史上的重要创举，其快速发展和取得的成功，作为一种模式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并成为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建立开放大学仿效的模型和借鉴的样板，开放教育也正式兴起并获得长足发展。由于各国国情和社会发展状况不同，目前世界上已建立的100 多所开放大学的发展情况（包括学校性质、管理体制、办学体系、课程资源、教学模式、师资情况、质量保障等）均表现出各自的特点，为我们提供了良好的开放教育的国际经验。

三、英、美、日三国开放教育教学模式的实践经验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英国、美国和日本三国开放大学的探索和实践有着不同的发展历程，在组织形式、课程设置和教学方式等方面表现出各自的特色和多样化，对其开放教育教学模式进行研究和总结，可以为我国开放教育的改革探索提供经验与智慧。

（一）英国开放大学的典型教学模式

英国开放大学确立了以学习者为中心的开放教育教学模式，奉行“人的开放”“地点的开放”“方法的开放”和“思想的开放”的核心价值观，采取宽进模式，不设入学门槛，以实现教育公平获得为理念，为学习者创造平等的机会。

1.模块化课程设计与开发的媒体支持

英国开放大学采用以课程为中心实施教学和教学管理的模式，将相关的学科糅合为一个“模块”（Module），分为入门模块、短期课程、常规本科课程（1-3 级），以及研究生层次课程。英国开放大学在课程设计方面的一个重要特色就是围绕媒体选择、教学形式和教学方法等开发了一系列模板或核对单，使得所有课程开发不仅能够保证课程学习材料符合学生的学习要求，而且也保障了学习材料的高品质与开发过程的规范化。充分利用新媒体，提供比传统音像产品和孤立的传统教学方法更高交互性的学习形式，并通过平衡使用传统教学手段和新媒体以达成最好的学习成效。他们基于“只有针对性地选择和开发产品，才能适应不同学习目的”的理念，根据每一种媒体对学习经验的独特贡献来进行选择，使文本、音频、视频等各种媒体达到平衡。从课程建设伊始就把精确描述课程学习的结果作为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并成立专门部门负责协助确定和精确描述包括知识和理解（Knowledge and Understanding）、认知技能（Cognitive Skills）、关键技能（Key Skills）和实用技能/专业技能（Practical/Professional Skills）在内的4 类课程学习成果，及其适当的考核形式。精确的学习结果为课程的开发和后续教学指明了方向；明确的作业和考核目标与内容，也成为学生、学校和社会衡量和检验学生学习效果与英国开放大学教学效果的重要依据。以模块化开发的模式既避免了课程内容的不必要重复，方便学生学习，还方便了课程内容重复利用和及时更新[3]。

2.“有支持的开放学习”教学模式

与模块化课程相适应，经过多年探索和不断创新，英国开放大学逐渐形成了具有鲜明特色的“有支持的开放学习”教学模式，并将教学管理渗透在这一教学模式之中。“有支持的开放学习”教学模式包含灵活的（Flexible）、完整的（All-inclusive）、有支持的（Supportive）和社会化的（Social）4 个层面，学生可以自由决定学习时间、学习地点和学习活动，在最合适的时间选择最适合自己学习环境的学习活动，最大限度地减少学习与工作、家庭和社交之间的矛盾，其主要目的是确保学生的远程学习能够得到辅导教师和学校其他相关人员或部门的及时指导和帮助。除了辅导教师引导学生学习课程资源、对课程作业的完成情况给予全面反馈和提出学习建议之外，学生还可以通过电子邮件和在线论坛等多种方式与辅导教师取得联系，或者通过面授辅导课、自行组织的学习小组、驻校学习或网络平台等获得帮助和支持。而精心开发的各种媒体资源也是学生获取学习支持的重要途径，其在线社区也为学生提供了一个丰富多彩的社交平台，提供更多交流沟通的机会，增强学生归属感。此外，学生在碰到诸如申请学费资助、学分转换、就业指导、职业规划等问题时，也能向相关部门咨询，寻求帮助。因此，英国开放大学对于学生的支持是全方位的，目的就是最大限度地帮助学生扫除学习上的障碍，使他们能够更加专心地学习，顺利完成学业[3]。

3.从Open2.net 到FutureLearn 的平台演化及教学方式变革

作为从事远程和开放教育的专业机构，英国开放大学敏锐地发现了全球范围内开放教育资源运动在提升学校影响力和声誉、扩大生源、提升学术水平等方面的巨大优势，并通过从Open2.net 到OpenLearn 再到FutureLearn 一系列实践项目的持续推进，不断完善其信息技术应用模式。

Open2.net 是英国开放大学与BBS 于2000年合作开发的在线视频和音频资源网站，提供了涉及科学探索、人文话题、经济现象和历史文化等系列节目（Programme），并为每个节目提供了独立的主页，呈现该节目的概括介绍、创造团队、播出安排（时间和内容）等。更重要的是同时提供了英国开放大学相关专业和课程的介绍，以便感兴趣的人关注和方便地注册学习。这种做法是通过公开部分有特色的学习资源以扩大其知名度和影响力的一次重要尝试。2010年Open2.net 被并入OpenLearn 中。OpenLearn 以开源学习管理系统Moodle 为基础进行二次开发，提供了超过600 门课程，并附带了一个讨论区供学习者针对每一门课程进行交流，其强大的用户行为跟踪和分析功能，为OpenLearn 项目提供了数据采集和研究的重要基础；而附带的概念图软件通过帮助学习者构建知识之间的关系图，加深对学习内容的理解，并通过分享各自形成的知识地图促进彼此交流，使得OpenLearn 同时成为一个社会化学习平台。此外，还提供了在线视频会议、群组性学习和交流、完善的日志工具，以及Web2.0的附件标签、RSS、分享级别等功能。该项目获得了全球范围内诸多远程教育和教育技术的相关奖项，增加了英国开放大学的声誉和影响力；并通过拓展在线学习社区，吸引了大量国内外访客，其中有许多是受到该项目的吸引转化为正式注册学生的，由此对招生工作也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同时，OpenLearn 项目还是许多新技术应用的试验场，降低了直接在正式课程平台中部署和使用新技术带来的风险，也极大提高了整个学校信息化进程，并为有意愿开展合作的机构提供了一个现实的合作环境，从一个实验性项目发展成为学校整体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2012年，随着大规模在线开放课程（MOOC）在全球范围内的爆发，英国开放大学主导发起了FutureLearn 项目，为不列颠图书馆等合作伙伴提供完整的线上平台，通过为每门课程提供一个完整的“故事线”，把由专家带来的高质量教学视频、结构化讨论、自测和反馈等环节有效地串起来，让学习者一步一步地验证自己是否真地理解了课程的内容，为学习者提供相对一致的课程体验，从而实现“比其他MOOC 平台提供更好的学习体验”的目标[3]。

从Open2.net 到OpenLearn 再 到FutureLearn，平台的演化及变革充分体现了英国开放大学为适应网络时代发展不断采取新的战略方向，其成功是与不遗余力的持续投入分不开的。为持续关注前沿研究而设立的教育技术研究所和知识媒体研究所等也提供了必要的智力支持，它们与多达数百人的全职研发团队一起，为英国开放大学实现了一站式、一体化的教学、管理和科研网络环境，在研究成果、社会影响力和学术声誉等方面均产生了丰硕的回报。

（二）美国凤凰城大学的典型教学模式

创办于1976年的美国凤凰城大学（University of Phoenix，简称UOPX），是一所面向成人开展远程教育的职业大学，秉持“培养在职成人，能使他们达成职业目标所需的知识和技能，提高所在组织的生产力，并使其具备领导和服务于社区的能力”的办学理念[6]，在课程设置、教学模式、信息化建设、质量保证等多个方面都有长足的积累和发展。此外，其私立营利性院校的属性决定了与非营利性院校有着不同的运营模式和办学模式，在世界远程教育机构中具有独特的典型性，可以为我们提供不同的视角。

1.适应在职成人特点和需要的混合式教学模式

立足于满足成人学习者的教育需求，美国凤凰城大学探索新的课程和项目设计方法、教学方法和学生服务系统，逐步形成了自己的教学和学习模式，并以此为基础提供了校园学习（Local Campus Learning）、在线学习（Online Campus Learning）和混合学习（FlexNet）三种灵活的学习方式，还为学生提供了每周两个晚上在当地校园进行的由教师主导的班级研讨会和由同学组成的学习小组会议两种不同形式的线下学习机会。值得注意的是，即使选择了校园学习，学生也需要通过eCompus 在线提交学习任务成果，班级研讨会和学习小组会议等校园学习方式也主要通过线上开展。由此可见，无论是校园学习还是在线学习，其本质上都是一种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教学模式。针对成人学习者突出的工学矛盾问题，美国凤凰城大学还推出了一种将面授和在线学习相结合的混合学习模式——FlexNet 项目，要求第一次和最后一次授课都采用面授形式，其余课时则通过在线完成，充分发挥了校园学习和在线学习两种方式的优势[4]。

2.以学生为中心的便利性和灵活性教学模式

作为一所营利性大学，除了前述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混合式学习模式之外，美国凤凰城大学从一开始就立足市场，将先进的教育理念与教育实践有效融合，形成一套具有特色的教学程序和规范，以满足学生的核心需求[5]，构建了以学生为中心的“便利”的教学模式。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①将学习目标贯穿于课程、教学和评价等各个方面，所有课程学习任务（包括学习小组活动）都是为了实现学习目标而设置的；②由实践领域的从业者提供课程内容的实践解读和案例补充，并通过专家对课程内容和教学大纲的质量进行集中把关，持续完善和不断提高课程质量；③按周组织课程教学，通过集中研制的课程大纲明确每周的学习任务和学习评价等要求，为学生提供清晰的学习路径，使学生从不必要的行政管理中解放出来，将时间和精力集中在学习上；而班级研讨会和学习小组会议等教学活动，则通过促进学习参与，提高了课程完成率，增强了学生的学习体验；并通过给出明确的教学过程和学习评价规范，积极引导学生参与学习和促进学习行为发生。此外，美国凤凰城大学还践行先进的教育教学理念，开发的“加速项目”和“加速课程”有助于学生集中时间学习，满足学生快速获取学位的需求[5]。但以学习者为中心不是一味地提供永无止境的灵活性选择，而要适当引领学生的需求，提供清晰、明确、科学的学习路径，使其能够按部就班地完成学习，实现既定目标。

3.作为网络教学模式支撑的信息化系统

美国凤凰城大学密切关注经济、社会和技术的发展变化，并持续跟踪学习者的需求，推进网络教学，改革创新学习模式，形成了一整套符合网络教学模式的信息化系统，为学校的招生、教学、管理和服务提供了良好的支撑，在学校的商业运营和教学支持等方面都作出了重要贡献。正如该校前校长威廉·吉布斯（William Gibbs）指出的：“如果我们想保持教学和其他项目不断增长和发展，必须将信息技术作为重要措施和手段。”[4]在信息技术的支撑下，美国凤凰城大学推出了高度交互和基于经验的与信息技术深度融合的教育模式，并将其提升到学校重要战略资源的高度予以重视。通过设置信息系统顾问委员会，对信息时代教育的发展趋势做出评估和判断，并结合实际情况提出适宜的技术应用投资方案，以确保学校能够适应并紧跟未来教学的发展趋势。此外，美国凤凰城大学形成了将技术作为未来问题解决手段的企业文化，对于遇到的每个问题，都尝试运用信息技术手段来解决。学校管理层也一直持有愿意花钱来提高效率的理念，并拥有充足的资源和资金投资到技术领域，通过对信息技术的持续重大投资，让学校以更高的效率运作，降低整体运营成本[4]。这一点尤其值得我们学习。

（三）日本放送大学的典型教学模式

成立于1983年的日本放送大学，是一所通过广播和电视等手段开展远程教育的大学，秉持“为一切愿意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提供学习机会”的办学理念，以“实现高等教育的社会化，满足成人世界不同年龄、不同学习目标的学习需求，建设完善、高效、灵活、便捷的高等教育体系”作为学校发展的终极目标，面向成人开展学历和非学历教育，以提高国民素质[6]。日本放送大学实行免试入学，不设任何入学门槛，只要通过书面材料的审核就可以入学，为更多的人提供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

1.采用完全学分制的高等学历教育

日本放送大学举办了从本科、硕士到博士的高等学历教育，开设生活与福祉、心理与教育、社会与产业、人类与文化、情报学和自然与环境6 个本科专业，以及生活健康科学、人类（发展）科学、临床心理学（仅硕士）、社会经营科学、人文学、情报学和自然（环境）科学等研究生专业。日本放送大学主要开展电视广播课程、网上课程和面授课程三种类型的课程教学，为只学习1 个学期的科目生、学习1 个学年的选科生、学习本科或研究生所有课程的全科生和来自学分互换高校的特别听讲生4 类学生提供教学服务。

日本放送大学实行完全学分制，要想获得毕业证或学位证，必须通过课程学习获取学分并参加最终的考试，其中学士学位至少124 学分（包括不少于20 学分的面授课）；硕士学位需择一专业修够30 学分以上，博士学位则至少需要18 学分。到2019年为止，日本放送大学已经与403 所高校实行学分互认1，足见日本社会对放送大学办学形式和教学质量的认同。

2.灵活设置和不断扩充与职业资格相关联的科目

随着时代的发展，学生的入学动机和目的变得越来越多样化，不追求学位、仅花费较短时间取得相应课程证书的学生越来越多，特别是为取得职业资格进行课程学习的学生显著增多，尤其是关注护士、教师、心理学、社会教育和社会福祉等相关专业的学生。据推测至少20%—30%的学生是以取得职业资格为目的在日本放送大学学习的。日本放送大学不仅提供了本科及以上所有层次的高等学历教育，还从社会成员的职业成长需求出发，设计并提供了多层次、多种类型的非学历教育证书和多种课程模块证书。日本放送大学不断扩充与职业资格相关联的课程，开设了教师资格、图书馆/博物馆馆员资格和社会保险人员考试资格等20 多种证书积累学分项目，以及获取这些资格证书所需要的部分或全部科目，以取得国家考试资格或减免部分国家考试。2006年4月日本放送大学还启动了为提高学习欲望和干劲儿的“课程模块学习认证制度（Extra Part）”，只要沿着一定的主题修满20 学分以上的课程，就认定为在该领域获得了一定的学识，目前已涵盖了从社会福祉、健康到工学和宇宙学等多个领域近30 种课程模块学习认证。截至2020年9月，已有27400 多名学生被授予此类认证证书2科目群履修認証制度認証状発行状況[EB/OL].(2020-09-30).https://www.ouj.ac.jp/hp/gakubu/expert/status.html，使之成为激励成人学习的一种新方式。

3.学历教育与非学历教育统一化的教务管理信息系统

教务管理信息系统是远程教育机构不可或缺的。在办学之初，日本放送大学就成立了教务信息系统专门委员会，负责对教务管理以及学习支持系统和年度业务处理量预测等方面开展研讨，并于1984年9月引入电子计算机系统辅助管理教务信息；同年12月1日开始接受学生入学申请，并推进入学人员核定以及教学、学籍和成绩管理等教务信息系统。从2007年开始，日本放送大学每年投入约140 亿—150 亿日元的经费，用于教务管理信息系统（WAKABA）建设。该系统于2008年开始投入使用，学生可以远程登录查询学籍和课程修学情况，以及获得的学分、课程选修与变更、成绩的分类汇总和学生组织等信息。统一的教务管理信息系统能够及时准确地反馈学生的课程考试成绩，为学生下学期选课提供参考，大大提高了教学教务管理的效率，解决了长期以来困扰日本放送大学的诸多问题[7]。

四、国外典型开放大学教学模式评析

根据前述研究可以看出，无论是英国开放大学，还是美国凤凰城大学，亦或是日本放送大学，都有其适合自身发展的教学模式，并在某种程度上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和影响力。

（一）发展愿景的明确指引

典型开放大学都围绕其发展愿景和办学使命，紧密围绕着拓展教育机会、突破时空界限、服务终身学习，以开放和灵活学习为主要教学模式，为所有人提供高等教育机会。英国开放大学通过向所有希望实现个人抱负和发挥潜力的人们提供高质量的大学教育，促进教育公平和社会公正。美国凤凰城大学从创立之初就明确了“提供突破时空限制的高等教育服务”的建校宗旨，致力于为成人学习者提供本地化的高等教育机会和方便、灵活的上课时间，并将“使学生获得实现个人职业目标所必需的知识和技能，提高学生所在组织的生产力，为学生所在的社区提供服务”作为自己的使命3http:// www.phoenix.edu/。正是基于这样的发展愿景和使命，经过40 多年的努力，美国凤凰城大学从一个帮助成人学习者完成学位的教育机构，不断成长为一所综合性大学，为各年龄段的学习者提供从修满两年课程的肄业证书到博士学位层次的教育服务。日本放送大学则以“实现高等教育的社会化，满足‘成人世界’不同年龄、不同学习目标的学习需求，建设完善、高效、灵活、便捷的高等教育体系”为使命。

（二）适应学习者需求

国外开放大学从创建伊始就致力于为成人学习者提供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并遵循实用性原则，强调围绕成人学习者需求构建教育教学模式。美国凤凰城大学将学生对象瞄准为“非传统类学生”（Non-traditional Students），主要包括在职人员、为人父母者、由于种种原因辍学者（尤其是女性）、高中毕业就进入军校的退役军人等。此类学生普遍存在基础较弱等一些不利因素，需要针对性地提供一些补习课程，帮助学生做好学习准备。由于各种原因中断了学习，这使得他们在某些方面的知识和能力有所欠缺，这些不利因素加大了其完成高等教育的复杂性。因此，在正式开始学习之前或学习之初，需要有针对性地完成写作和数学等方面的补救课程，引导学生参加一些指导类的课程，以帮助他们明确大学学习的目标和掌握必要的学习技巧。通过将课堂与学生的生活、工作相关联，助力学生将新的知识与能力及时地应用于工作实践中，促进学生的职业发展，通过灵活变通的机制和运行过程，及时应对不断发展的学生需求，以促进学生职业发展为基础，采取多种手段和措施，弥补学生在学习能力方面的差距，使之能够顺利地完成高等教育的学习。

（三）完备的办学类型

学历教育是开放大学作为高等教育办学机构人才培养的主要方式，是体现开放大学办学质量的重要组成部分[8]，因此英国开放大学、美国凤凰城大学和日本放送大学均开设了学士、硕士和博士层次的学历教育，较少提供专科（副学士）及以下的学历教育。而非学历教育项目和职业教育则是实现为学习型社会建设服务落地的重要举措。以美国凤凰城大学为例，其提供的证书项目既要符合行业认证标准，也要满足学习者接受继续教育的需求。日本放送大学的科目生则可以通过单门课程的学习认证服务进行学分累积，最终可获得被广泛认可的行业认证证书。

（四）普遍采用学分制和学分互换制

英国开放大学实行学分制和学分互换制，采用了与英国国家学分积累与转换体系（CATS）一致的学分计算方法，使所获得的学分被许多大学所承认，且学分多年有效,学生在不影响工作和家庭生活的同时,自主协调学习进度,完成学业；美国凤凰城大学在学士学位层次推行与其他高校（主要是两年制社区学院）相互承认学分的制度，提供课程层面、学位层面以及行业认证和考试认证三种形式的学分互认与转换；日本放送大学与日本近1/4 的高校（包括大学、短期大学和高等专门学校）实现了学分互认，还从社会成员的职业成长需求出发，设计并提供了多层次、多种类型的非学历教育证书和多种课程模块证书，鼓励学生进行碎片化、阶段化的学习，同时允许职业资格证书与学历证书之间沟通衔接，鼓励非学历学生基于各种职业资格证书衔接攻读学历证书，以满足社会成员的终身学习需求。

五、反思与启示

英国开放大学的创立在世界高等教育发展史上是一个里程碑事件，是世界高等教育从精英教育向大众化教育进行转变的重要表现之一[3]。正如英国开放大学前副校长艾伦·泰特（Alan Tait）指出的，英国开放大学作为一种模式影响深远。可以说，英国开放大学既是我国广播电视大学创办的“模型”又是其发展的“榜样”[9]。然而，从本文的研究来看，世界各国在开放教育教学模式方面既有其相似之处，也表现出各自独特的特征。因此，在看到英国开放大学辉煌的影响力背后，有识之士也提出了富有警示意义的真知灼见，值得世界各地远程开放教育机构和研究者深思。例如，泰特对于英国远程开放教育的发展给出了“更为谨慎的注解”——20世纪70 到90年代开放大学模式的传播，就像许多知识转移过程一样，并没有将造就其成功的英国社会和文化因素考虑进去。因此，更审慎地对待特定国家开放教育的发展经验，更广泛地研究世界开放教育的发展，具有更加重要的意义，这也正是本文的意义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