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五年明军西征史事稽考

2021-12-06 08:22毛雨辰
关键词:明军洪武河西

毛雨辰

(河西学院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甘肃 张掖 734000)

洪武五年(1372年)二月,冯胜奉朱元璋兵分三道北伐的命令率师西征。北伐的中、东两路明军均遭北元的伏击而败北,唯西路斩获甚众。然而,西路军作为协同其他两路作战的偏师,并没有完成西道出兵的战略企图,亦无益明军败于漠北的战局。六月,朱元璋对来自河西的捷报极为淡漠,其所持态度,充分反映在他对冯胜的复谕中。朱元璋“命胜先将吐蕃及西安、河南出征官员就各处赏赐。其京卫出征将士,俟回京给赏”[1](P1371)。很明显,除命西征将士等待回京的指令外,朱元璋并不在意对西征战果的进一步巩固,对河西占领区的政权建设亦未做任何部署,并没有驻守河西的意图。九月,诏命冯胜班师回京。冯胜回京后,确实因有人举报其私匿驼马,虽受到朱元璋的诫训,但依旧得到朝廷的重用。冯胜奉诏撤退甘肃以及受到朱元璋责罚这一事件,在俞本撰写的《纪事录》中,却有迥异的记载:

洪武五年十二月,冯胜惧回鹘之兵,将甘州所葺城池营房仓库、转运米麦料豆二十余万石及军需,尽焚之,弃城归,并宁夏、西凉、庄浪三城之地亦弃,仅以牛羊马驼令军人赶归。途中倒死者,军虽饥,不敢食,仍负荷归,军人饿死载道,一无所向。上知之,追夺冯胜券诰爵禄,宥其罪,贬为庶人,录其家财。[2](P364)

在既往的学术研究中,有学者采信《纪事录》的这一说辞,认为《纪事录》记载了一个其他史籍皆未记载的重要史事,即洪武五年冯胜对甘肃采取了完全放弃的方式,导致朱元璋对其重罚[3]。经此发酵,冯胜“弃地”之说在学术界产生了不小的影响。然而,在对冯胜西征史料的深入梳理中,逐步发现了一些更为符合真相的史实,为此,有必要更为深入地阅检史料,对上述问题加以探讨。

一、明军首次进入河西的时间

洪武五年明军西征,被视为明朝经略河西的标志性事件,并被确定为自中唐以来中原汉族政权首次进入河西走廊[4]。但有诸多史料证实,早于洪武三年(1370年)即可追溯到明军在河西活动的足迹。

至元六年行山丹城事。二十二年,升为州,隶甘肃行省亦集乃路。元末兵兴,居民逃散。明洪武三年,宋国公冯胜兵至时惟空城。[5](P26)

与《甘镇志》相印证,宋濂在为高昌王和赏所作《公坟记》亦有记载:

洪武三年,大兵下兰州,公赍印授,自永昌率府属诣辕门内附,诏授怀远将军,高昌卫同知指挥司事,世袭其职。[6](P146)

可证实方志所载“洪武三年”并非笔误。对于高昌王和赏于洪武三年降明事件,《明实录》亦载:

洪武三年八月,故元高昌王和尚、岐王桑哥朵儿只班以其所部来降。[1](P1077)

由此可知,高昌王和赏于洪武三年降明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马顺平认为,高昌王和赏由驻地永昌率府属,前往兰州纳降[7]。据清代学者梁份考察,历史时期永昌距兰州近八百余里,彼时交通状况极差尚有乌鞘岭横贯其间[8](P108-148)。可以想象,高昌王和赏一行,自永昌去兰州归降,如若当时明军尚未进入河西,在道远路险的行程中,要穿越元朝的控制区,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据樊永学、邓文韬对黑城出土的北元文书考证,认为宋濂《公坟记》所言,洪武三年高昌王和赏在冯胜兵临城下之际,其诣辕门请降的地点就在永昌[9]。从以上史料推测,洪武三年,沈儿峪战役前后,确有一支明军乘势进入河西的凉州、永昌一带。在明军的武力攻势下,驻守这些地方的北元部众非逃即降。至于高昌王和赏降于哪位明军门下,尚需新的史料考证。

洪武二年(1369年)至洪武三年是甘肃战事的密集期,以庆阳会战和沈儿峪之战为典型,明军均采取了阻止北元援军的策略,使得北元主力撤至漠北。河西是北元驰援的基地,明军反击河西方向的北元则成为必然。这一时期,朱元璋对西北地区采取“征抚并用”的战略,有史可考的是,洪武三年五月,邓愈挺进河州招抚蒙藏诸部[1](P1027)。很短时间内,邓愈在河州及河湟地区取得了很大的战绩。河州吐蕃宣慰使何锁南普和镇西武靖王卜纳刺等率部归附明朝,流亡西蕃地区的故元西安王、豫王残余势力被迫退出该地区。耐人寻味的是,如若没有明军重兵压境,则不会有洪武三年故元永昌路詹事院凉国公搭塔领所部北遁,道死,子南木哥挈所部还凉州归附[10](P8),以及同一时期,高昌王和赏、岐王朵儿只班等故元官吏降明事件。缘何镇番、凉州、山丹等多地故元守军弃城逃离,无疑与明军进入河西有关。

毋庸置疑,洪武五年明军西征,是对河西北元残余力量所进行的规模最大、攻势最强的一次军事行动,但西征所向披靡的攻势却是在先前军事打击基础上取得的。否则,便无法解释洪武五年西征,明军所到之处,所得者只是空城的现象。需要确定的是,洪武三年时明军进攻河西的规模和力度远小于洪武五年的西征,但无论是战术层面上的配合,还是已有确定战略目标的执行,都说明这些活动已为西征廓清了道路、奠定了基础。

二、明军撤退河西的原因

洪武五年,冯胜在西征获胜后,西路军并没有占领甘肃,而是采取了完全放弃的方式退出河西。冯胜撤退甘肃的历史事件,《明实录》等典籍并没有详尽的记载,但明军在获胜后没有占领河西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至于西路军缘何放弃河西,本文从查证相关的史籍记载入手,探讨这一事件背后的主客观因素。

洪武五年,明军兵分三道征伐漠北和林的北元汗廷,试图永清沙漠。北伐主力徐达中路军在岭北遭遇北元蒙军两面伏击而惨败;李文忠东路军在岭北东线亦遭蒙军重创;冯胜西路军在河西未曾受到北元劲敌的阻击,一路克敌,顺利略定甘肃。但由于中、东两路的失利,导致西路明军全线撤出河西,明军北伐战略企图落空。北伐的失败,改变了明军和北元双方原有的态势,并由此造成明朝北疆严重的危机。北伐失败后,北元乘势南下反击。为稳定北部边疆的局势,朱元璋被迫改变军事进攻的方略,采取积极防御的战略方针,并命令北伐的各路部队“往山西、北平等处备边”[1](P1451)。同时,对驻守宁夏一带的军民也进行大规模的内徙。这一史事,可在方志《宁夏志》记载的史料中得到佐证。“洪武初,立宁夏府。五年,诏弃其地,徙其民于陕西”[11](P2)。同一时期、同一背景,朱元璋在洪武五年六月对冯胜报捷的复旨中就有对关于西征将士的给赏问题进行了指示,但对河西的管辖措施并没有进行具体部署。九月,西征将士接到朱元璋撤退甘肃的命令后,弃置河西班师回京。由此可证,西路军在西征获胜的背景下,冯胜采取退弃甘肃的客观原因,是受明朝战略防御政策及北疆备边布防调整的影响,朱元璋急需重新构建符合实际的北疆防御体系。受明太祖旨意主导,河西是守是弃并不是冯胜所能左右的,退弃甘肃完全是朱元璋的决策。

需要指出的是,明兴元灭之际,以朱元璋为代表的江淮集团对远处西北边陲的河西的认识相当有限。一方面,自河西被吐蕃占据至元朝退出河西,这一地区已脱离中原汉族政权统治达五个多世纪,河西已趋于吐蕃和蒙古化。在明初统一北方的疆域观念中,河西被视为“化外之地”,更为边缘化。另一方面,受“华夷之辨”思潮和恢复两宋汉疆观念的影响,朱元璋统治集团对向河西的开拓进取态度,趋于消极和保守。其充分表现在朱元璋对河西经略意识上的轻视与策划上的滞后,沈儿峪大捷后,就甘肃军事部署方面,朱元璋曾表达了轻蔑的态度,“说那甘肃也无甚么军马,如可守时节,就拨人守了”[12](P1645-1646)。洪武时期,明朝在北部边防战略部署中,表现出“重东轻西”的倾向。明朝对河西的经略,也是随着由东向西局势渐次稳定的情况下逐步推进的。由此即可理解洪武五年以后,北元残余势力几乎完全退出河西地区,据郭红考证,洪武十五年(1382年)之前,甘凉之间的广阔地带没有设置卫所,军事防御过于稀疏[13](P79)。但明朝以凉州为据点采取尺进寸取的策略,直到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明朝在河西逐步建立起了以陕西行都司统领河西诸卫的戍守体系。据此可知洪武五年西征获胜后,明军为何仍要弃置甘肃的原因。

除此以外,在西征战事中,明军一路克敌制胜,自始至终未遇“回鹘”之兵,更没有与其交锋。尤其傅友德大败元兵于瓜、沙之际,久据沙州以西的回鹘并未向进攻的明军做出任何回应。在冯胜退弃河西之后,回鹘之兵也没有趁虚攻进河西。洪武时期,无论是内因还是外因,回鹘避免与明朝交恶。可见,俞本《纪事录》中冯胜因惧怕回鹘之兵而弃置甘肃这一记载尚需考证。

三、冯胜焚烧甘州事件

从上文可知,冯胜退弃河西之际,纵火焚毁甘州城池及粮草军需事件,同样出自俞本之《纪事录》。冯胜焚城的缘由、焚烧粮草的数量、焚毁造成的后果,俞本言之凿凿。但经与相关史料对照分析,再对《纪事录》所载史事的细节研判,其所言有悖历史实际,且不符合逻辑,也缺乏其他史料的佐证。要考析这一事件的真伪,有必要结合《明实录》对冯胜西征过程每一细节的记叙,加以对照分析。

征西将军冯胜、左副将军陈德、右副将军傅友德率师至甘肃,故元将上都驴降。初胜等师至兰州,友德先率骁骑五千直趋西凉,遇元失刺罕之兵,战败之。至永昌,又败元太尉朵儿只巴于忽刺罕口,大获其辎重牛马。进至扫林山,胜等师亦至,共击走胡兵。友德手射死其平章不花,追斩其党四百余人,降太尉锁纳儿加、平章管著等。至是上都驴知大军至,率所部吏民八百三十余户迎降,胜等抚辑其民,留官军守之。遂进至亦集乃路,元守将卜颜帖木儿全城降。师次别笃山口,元歧王朵儿只班遁去,追获其平章长加奴等二十七人,及马驼牛羊十余万。友德复引兵至瓜、沙州,又败其兵,获金银印马驼牛羊二万而还。[1](P1358)

对这一史料,马顺平曾做过详尽的考证。他认为冯胜于洪武五年二月下旬开赴兰州,经短暂集结策划后,于三月中下旬挺进河西,因凉州无重兵防守,明军长驱直入。四月初三日,明军进克甘州,四月十五日攻取肃州,四月底,明军至亦集乃路。冯胜在此可能探听到徐达兵败漠北的消息,决定放弃北向和林的计划,转而引兵至瓜、沙[14]。据此,对冯胜西征的过程,从时间和空间上有了一条清晰和完整的轨迹。冯胜采取前锋开道、后师跟进的作战方式,两月之中席卷千里河西,战事虽多,但战况并不激烈,且所得多为空城。冯胜西征之战事,印证了洪武五年在河西的残元势力,经过五年之前明军的剿灭,无论其在数量上,还是战斗力上已经明显下降,几乎无力与明军相抗衡,明军在河西占有明显优势。

河西重镇甘州是元朝甘肃行省的治所,是元代甘肃的政治、经济和军事中心。明军攻取甘州,标志着故元河西政权的土崩瓦解。洪武五年四月,西征军兵临甘州城下之际,“元守臣平章委的弃城遁”[5](P21-22),元将上都驴开城迎降。冯胜率师进入甘州后,对甘州军民予以抚辑,待稳定人心后,冯胜采取了明军驻守的管辖方式。而与这一史实相印证的尚有《明实录》的另一记载:

洪武五年九月壬子,置甘肃卫都指挥使司、庄浪卫指挥使司。[1](P1403)

冯胜在受命弃守河西之时,明朝对河西重镇的甘州和四路之冲的要塞庄浪,采取设置羁縻卫所管辖的方式,以图日后开拓。

洪武五年九月,冯胜等班师回京后,诚然受到朱元璋的训诫,但受罚的原因和后果,《明史》有明确的记载:

会有言其私匿驼马者,赏不行。自后数出练兵临清、北平,出大同征元遗众,镇陕西及河南。[15](P3798)

显而易见,《明史》与《纪事录》的记载大相径庭。就此一事,《明实录》所提供的史料更能说明事实之原委。

壬申,命赏征甘肃京卫军士一万四百三十五人,白金四万四千两,时公侯都督指挥千百户,以匿或获马骡牛羊不赏。上因谕之曰:“为将者不私其身,况于物乎?昔祭遵为将忧国奉公。曹彬平南唐,所载惟图书。汝等能法古人,则令名无穷。今之不赏,汝等当省躬以思补过。”诸将皆叩头谢罪而退。[1](P1406)

征西将军冯胜自洪武五年离开河西后,再也没有涉足这片土地,但冯胜对甘州的影响经久不衰。时隔近一百六十年,在嘉靖十年(1531年),都御史赵载应甘州乡贤的倡议,以旧地藏寺改建忠节祠,祀自汉至明对河西影响重大的霍去病、班超、窦融、冯胜等,并由副使吴铠作记,其撰记有云:

是知人之所以留芳百世、遗臭万年者,又在此而不在彼也。君子所以耻当年而功不立,痪没世而名不称都,非便锱铢之利,尺寸之腹也,亦欲树勋烈于不朽……是祠之建,匪直古今名宦、乡贤世亭其报,以垂休光于无穷。[5](P173-175)

这显然是甘州民众对先贤忠烈的褒扬,冯胜焚毁甘州当是子虚乌有。

四、洪武五年西征的成效

洪武五年,明军分兵西路北伐,有其独特的战略目的。据《明实录》卷七十一记载,朱元璋命冯胜由西路出征的战略企图是“以疑其兵,令虏不知所为”[1](P1323)。显而易见,冯胜由西路出征的目的是对北伐战略层面上的配合,兵出西路以迷惑北元作出误判,牵制北元用兵,从而配合其他两路实现北伐战略目标。可以说,冯胜西征并不肩负占领甘肃的使命。从这一角度亦可以洞察西征获胜后,朱元璋并不在意河西战果的原因。

洪武五年的北伐是在明军连续胜利的局势下,朱元璋意图清剿漠北的又一次大规模战争,其认为明军“志气甚锐”[1](P1322),对北伐的胜算颇高,并无未雨绸缪。事实是北伐战局的走向并没有按朱元璋的预期发展,战局的优势反而向北元方面倾斜。诚然“轻敌冒进”是徐达兵败漠北的重要原因,但“判断准确,出奇制胜”不能不是扩廓帖木儿的制胜之道。北元方面排除冯胜西征的干扰,专注应对徐达中路的正面进攻,成功瓦解了明军三路迂回围歼的战略策划。从战略走向的实际判断,冯胜西征并没有达到牵制北元的战略目的。尽管冯胜西征取得了局部胜利,但西征战绩却无补于北伐战败的结局,正如和田清所言:洪武五年的北伐,在没有取得战果的情况下,明军暂时放弃长驱漠北,朱元璋对西北地区采取了更加稳健的军事政策,向辽东和青海沿边地区经营[16](P22)。以历史角度看,洪武五年北伐失败是客观事实,北伐失败形成的后果也是客观存在。但由此对明朝经营河西造成影响,学术界却没有进行深入的探讨和研究。

在既往的学术研究中,有些学者将洪武五年之后,明朝再次经营河西的困难归咎于冯胜弃置甘肃,这是不客观的。事实正如梁志胜所指出:洪武初期,明朝为解除辽东和云南地区的残元势力,暂时不能全力经营西北地区,只有明智地在河西门户庄浪设置陕西行都司,以便既可控制西番又便于日后向河西开拓[17]。洪武五年明军之所以退弃河西,一方面出于明朝战略重心的调整,另一方面则取决于西征从根本上摧毁了残元在河西继续统治的基础。洪武五年明军西征之后,无论在北元大规模的反攻风潮中,还是明军再次进入河西之前,北元对河西走廊再无力大举,即可反映这一客观事实。

朱元璋吸取北伐失利的教训,在洪武五年以后的对北元战争中,采取了由东向西稳健推进的方略,重点经营北疆中部的山西、河北等地。对西北地区的经营重点确定在青海地区。洪武前期,明朝对河西走廊经略的关注并不高。河西的经营一度以庄浪为据点,随着明朝西北战略重点的转移,明朝对河西战略地位认识的不断深化,采取逐步稳健向西推进的策略。所以,经过洪武五年西征的打击,在北元顽固势力基本退出河西,北元对河西控制十分松弛的情况下,明朝于洪武二十六年将陕西行都司由庄浪徙置甘州。其中缘由,主要取决于明朝战略大政方针的改变,并非冯胜退弃甘肃所造成,反而是冯胜西征的声威,使西域诸国倍受巨大压力。河西残元势力对明朝的威胁被解除后,青海及河湟地区的局势趋于稳定,联番制蒙的战略亦显初效。朱元璋“略地至嘉峪关”[18](P568)的智慧和谋略,有效地安抚了西域各部的惊恐、缓释了与明为敌的情绪。尽管迫于各方面的压力,西征明军受命撤弃河西,但冯胜采取以“故元降众镇守”[7]河西的举措,对分化瓦解残元反明阵营大有裨益。值得肯定的是,冯胜西征在客观上摧毁了故元在河西的统治基础,从而使北元依赖甘肃的企图彻底破灭,并为明朝之后稳健经营河西奠定了基础。

洪武五年西征是明军北伐的局部战事,北伐的失败,使西征的战绩大打折扣。从北伐战略的全局出发,西征确实没有完成北伐的谋略。北伐失败后,在明与北元关系新的变局中,明朝为了重新构建北疆防御体系,诏回北伐三路军马加强北疆边备,冯胜退弃甘肃必然要服从这一大局。诸多史料证实,在西征战事中冯胜多有建树,其略地至嘉峪关,设置甘肃、庄浪卫等谋划,与在之后陕西行都司由庄浪徙至甘州的经营格局高度相合,印证了朱元璋对冯胜西征善后筹划的认同。洪武五年之后,冯胜被朱元璋屡屡重用,亦反映了对其在西征战事主流方面的肯定。对于有些与典籍抵牾的史料,在学术研究中应理性认识,在多种典籍文献之间进行比较和分析,去伪存真,揭示与实际相符的历史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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