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学家胡居仁诗歌研究

2022-03-18 02:20朱向东
四川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2年3期
关键词:理学家圣贤理学

朱向东

(江西科技师范大学 文学院,江西 南昌 330038)

胡居仁(1434-1484),字叔心,号敬斋,江西上饶市余干县梅港人。其诗歌创作不多,100 余首,原因大概有三:一为寿短多难,在短短51 载(其师吴与弼79 岁,其同窗陈献章73 岁)的岁月中,其遭受了八载的疾病折磨,以及父、母、妻的相继离世;二为一生致力于圣贤之学,专注教育。三为受诗不必多做的影响,朱熹称“作诗间以数句适怀亦不妨,但不用多作,盖便是陷溺尔。”[1]4332居仁也认为“后世专意为文,而义理反不足,是欲巧而反不巧也”[2]28。居仁不喜刻意为文,余祐在《胡文敬集》的序中也谈到其师:“以经书惟加熟读详玩,涵泳义理,不轻为之注焉。而况诗文又非传注之比,是以所作既少而所存尤少。”[2]137但居仁以理育德名世,其理学思想和教育思想的交织在其诗歌中的折射却是实际的存在,对其诗歌的研究也有利于对明初理学、理学家之境的研究。同时,在古代历史上几乎没有人对其诗歌进行述评,只有在当代的《中国诗学史明代卷》中载有小段关于居仁论诗的内容;胡居仁也未在自己的文章中论及过己诗,唯有在《流芳诗集》后序中载有对诗的评述。本文主要是基于文渊阁《四库全书本》集部《胡文敬集》(卷三)和《胡居仁文集》对其诗歌进行研究,就其在理学精神和独立儒士人格下的诗歌创作和自然醇正的诗风进行探讨。

一、明初文化政策和知识分子政策

(一)理学精神向文风的不断渗透

作为理学家的胡居仁,其诗必受理学精神的影响,理学所处时代和社会之变形成的复杂机制也渗透其中。自理学出现,其就作为一种精神,开始向士人文风、诗文不断渗透,以理学家为主体的理学诗也就随之诞生,从此有了各式各样的称谓:“邵康节体、性气诗、理学诗、道学之诗等”[3]。理学诗乃一脉相承,“理学诗倡自邵雍,而周敦颐、张载、程颢相继而作。”[4]8到了元代,即使有周程张朱道统与韩柳欧苏文统的离、合的曲折发展,也有“以理学为精神底蕴的文风却在不断发展至形成”[5]27的良好局面。此时理学的精神多以文章载,而不以诗录。《四库总目提要·朱子圣学考略》曾作概括:“朱陆二派,在宋已分,泊乎明代,弘治以前,则朱胜陆。”[6]到了明代,程朱理学成为统治者的思想工具,愈加促进理学精神向诗文的渗透。理学诗多指表达理学思想或表现理学风味的诗。钱穆先生在《理学六家诗钞》的自序中谈到:

理学者,所以学为人。为人之道,端在平常日用之间。而平常日用,则必以胸怀洒落,情意恬淡为能事。惟其能此,始可体道悟真,日臻精微。而要其极,亦必以日常人生之洒落为归宿。[7]

明初理学家更是由于当朝政策的影响,多选择归隐山间、田园,整体趋向一种远离仕途、淡泊名利的生活。以人见诗,以这样一批文人为主体创作的理学诗其实大体也呈现了洒落恬淡的特点,如‘和陶诗’成为文人经常写作的题材。胡居仁的诗风大体上也趋向于恬淡自然,其本人也多用陶渊明的典故,还有其它体现隐逸主题的典故,其同窗陈献章先生写有专门的《和陶》组诗十二首。他们多借此表达远离政治,淡泊名利的情怀。

但是胡居仁有些不同,他是以理学的坚守者的身份出现在诗中。其诗虽也有体现理学风味的,但并不同于其他理学家写的一种体验人生与哲理思辨的诗,他是以明初醇儒的身份介入其诗,写的表达对圣贤之学执着的诗,“居仁之学虽出于吴与弼,而笃实则远过其师。故在明代,与曹端、薛瑄俱号醇儒。”[8]183当代著名学者吕妙芬称胡居仁:“‘狷者,知未及而守有余’”,“遵循名教礼法,笃守程朱矩矱、致力于下学功夫、捍卫儒学正统。”[9]141

(二)明初文化、知识分子政策促成诗人独立儒士人格的形成

胡居仁虽处于明朝政治的相对稳定期,明朝人称成化、弘治为太平盛世。但是明初“《理学大全》的推行与科举制度相结合……造成‘家孔孟而户程朱’,‘八股行而古学弃,《大全》出而经学亡’的局面”[10]4,理学失去了它的本来面目,成为了统治阶级的控制人民乃至士人思想的工具,也成为了皇权的附庸。明王朝是一个地地道道由农民起义军建立的王朝,明初自带有明太祖和农民双重身份的朱元璋始,自由的士风就不复存在,“明初洪武、建文和永乐三朝奠定的不尊重士大夫的政治风气”[11],导致了士人人格发生了巨大变化。当代学者廖可斌认为:

“这些军人和农民本身的文化素质又很差。夺取政权、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强烈优越感、过去长期积压在心底的对贵族士大夫的痛恨、以及文化修养上的深层次的自卑感交织在一起,必然导致对文化的毁坏,对知识分子的折辱。”[12]115

在这种情况下,明初推行了一系列严酷的文化政策和知识分子政策。以朱元璋为代表的统治阶级以八股取士收尽天下之文人,以严刑峻法控制文人之人格,可叹那命途多舛的吴中四杰,终成死杰。即使是朝堂上的一大批粉饰盛世的台阁体作家也有惨遭屠杀的。“所谓台阁体的繁荣,乃是在文学的悲剧时代,在无数文学家的祭坛前,被迫上演的一出贫乏苍白、丝毫不能提起人们兴致的闹剧。”[12]123明初自朱元璋以金杯等赏赐文人群体,以廷杖等宣告皇权意志,这些都在腐蚀着士人的独立人格精神,少量不为名利所拘的文人,因“君臣不以道合,而以功利相济者,鲜能保其终”[2]63,走向了山林,胡居仁就是其中一员。而在庙堂的士人人格终成为了依附皇权意志的忠君人格。明初理学家多归隐,像胡居仁之师吴与弼等的躬行实践就代表了一种“拒绝皇权豢养、追求人格独立性的生活态度”[11]。作为明初著名的理学家,同时受到朱熹的《跋伊洛渊源录》直接影响,吴与弼最终选择了生存的尊严,走向了耕读生活和圣贤之学。《国琛集》载:

康斋先生吴与弼,崇仁人。年十九见《伊洛渊源录》,遂弃其举业,收敛身心,沉潜义理,视世之所尚举不足为其志,不下楼者二年,乃克然深得,敛舒自如,风格奋扬,而举动有则。家贫,自食其力,尤善启迪人。[13]76-77

所以后有“胡陈二人共同效仿其师‘绝意科举,慨然志于道’的作风”[9]95。康斋先生曾强调:“‘不知贫贱患难之在身’,即可作‘羲皇上人’。”[14]40而在居仁的诗中,“羲皇上人”也有露面。在康斋先生的小陂书院里,在随康斋先生的游学中,胡居仁不会不为老师的穷且益坚、至于圣贤而后已的精神所折服,耳濡目染下,其师诗风中的平和、恬淡、自然,理趣盎然正与之相映。胡居仁作为一位“醇儒”,最终像老师吴与弼一样,走向山林,转而形成了一种独立的儒士人格。诗以人见,人又以诗见,见居仁,自见其自然醇正之气。

整体而言,明初文化政策和知识分子政策对胡居仁诗歌创作产生了重要影响。朱学独尊,成为士人们追名逐利的工具,学风日下,不少学者效仿‘羲皇上人’,绝意科举,归隐山间、田园,开馆授徒,在诗歌中体现的是诗人对田园生活的热爱。老师吴与弼的言传身教,最终促成了胡居仁独立儒士人格的形成,在诗歌中体现的是对圣贤气象人格的追求。

二、以理学精神为底蕴的诗歌创作

(一)“北窗闲客在羲皇”又“肃然起坐正衣冠”

居仁的隐逸诗体现了明初理学诗的整体倾向——和陶。其大半生都自学、教学山中,过着半归隐的生活,诗多表达恬淡闲适之情及卓然自守、日三省吾身的高尚的道德情操。其隐逸情怀主要体现在看鸟、听琴、晚坐石桥、醉卧石岩、读书林间、雪中访友、泛舟江上等日常之事中。如《琴后绝句》:

柳影槐阴昼景长,北窗闲客在羲皇。素琴一曲知音少,坐对南薰满篆香。[2]227

此处诗人便用了羲皇上人和素琴的典故,自喻为陶处士,即使没什么人懂我之琴声,我也有南风之薰清爽吾身、盘香之浓沁吾心脾。但诗人即使有“北窗闲客在羲皇”,亦有“肃然起坐正衣冠”,即耽于山水田园间不忘“敬中有乐”。在居仁看来,“容貌辞气上做工夫,便是实学。”[2]104居仁的快乐观是“心中有理,敬中有乐”[15],求孔颜之乐也不忘主敬,在他的心中乐不是随心所欲而是时时自省,是不断践行道德准则,严肃对待修养的结果,他会有“超越功利的轻松、自得之趣,可是不会再有‘胸中洒落,如光风霁月’的气象了。”[15]所以他会时时不忘践行义理,日日念兹在兹,如《看鸟三首其三》:

藤萝幽树覆岩端,岩下清泉九夏寒。敢效南阳称八达,肃然起坐正衣冠。[2]227

晋代南阳有光逸、谢鲲等八个放浪形骸之人,而“我”怎能效仿他们,随即“肃然起坐正衣冠”,敬斋先生曾道,“儒衣与儒冠,儒言与儒行。四者皆俱全,表里斯相称。”[2]194其主敬思想是兼内外、表里的贯穿始终的修身之说,体现了敬斋先生的快乐观:心中有理,敬中有乐。在《又读书林闲》中,写诗人读书时也不忘“整衣冠”[2]226;在《看鸟三首其二》“漫向幽岩学养真,青山绿水隔红尘”[2]227中,表达了诗人对养性、借山水抵红尘之侵袭的追求,避世以隔名利;在《看鸟三首其一》“孔子不射宿,拳拳素服膺”[2]227中,体现了诗人对孔子仁德之心的向往,并以此为自己的行为准则,不敢忘怀。

(二)乐文道妙契并尊程朱之道

在明初诸儒中,作为理学的坚守者,受限于当时的社会风气,居仁认为后人不需更在义理上探究,只需躬身实践,当下不必纠结于理论创建,而是要进行道德实践,所以诗人立志并终身奋圣贤之学,笃志力行。吕妙芬称其过着“近乎宗教仪式般庄严谨敬的生活”[9]2,这也是居仁理学诗不同于其他理学家所作之诗的重要原因。诗人首先对程朱之道恢复道统的称颂,即有圣学为继。圣学之道,是与文统和道统的神妙契合,圣学不传,后世之人徒有文章,不过虚有其表,没有圣人之精神。在《咏春秋》中:

经世文成百代宗,一从轲死圣无踪。龙门妙契心传后,画笔徒劳拟化工。[2]240

诗人开篇就指出“经世文成百代宗”,即“上古经传之文,载圣人之道,文统与道统合”[5]4,然而,至孟轲殁,无圣学传。本诗歌表面上写了作者对无圣学之传的无奈,但了解诗人背景后,实际上诗人写的是对程朱理学破天而出恢复道统的赞颂。朱子出,以二程等人继孔孟,恢复道统,后代理学家也包括胡居仁以理学为道统,志力圣学。同时诗人有感圣贤之学并志在奋其终身,如《自勉二首其一》:

周南治化何其盛,本在身脩与意诚。此是圣贤真事业,莫教墙面度平生。[2]240

正因周公本人能做到修身意诚,其治下的地区礼教等各项典章制度才能健全,这才是圣贤之业。敬斋先生以此自勉:莫要对着一面之墙度一生,而是要不断地躬行实践,提升自我修养,奋圣贤之学。此乃读书的立志、践行之义。他不仅希望自己希圣功、入圣门,还对莘莘学子报以强烈的企盼,认为要达圣人之道,首先应从以正确的方法和广泛阅读和学习圣人之道始,如《叹古人读书二首》:

圣贤文字传千载,不遇程朱怎柰何。刺股悬梁辛苦志,其如一敬得功多。

刺股悬梁枉自勤,岂知心在检其身。只因未遇程夫子,苦杀当年多少人。[2]240

古代圣贤之书何其多,古代读书人多以刺股悬梁来激励自己刻苦读书,但是怎能始终,不如学习程朱“主敬”,即要始终操守本心,不为外物所扰日日检省吾身,如此便得圣学之要,修身之要了。在另一首《叹学者》中:

这里路长嫌担重,那边快捷实崎岖。行人不知著脚处,东跋西跋多受亏。[2]240

诗人用生活中诙谐的语言,将读书比作“行人之行”,也是强调读书要从一而终,心不放松,不要左顾右盼,失本心。这也体现出居仁感怀诗的一种风格倾向:劝读书人警世醒世的说教,反映了诗人身为教育家的儒者心态。

三、以理学精神为底蕴的自然醇正之风

(一)隐逸者的自然之风

“家世业农,至居仁,益窘,鹑衣蔬食。”[16]757但即使这样,居仁也“与人语,终日不及利禄”[16]759,隐居山野。在全部诗篇中,胡居仁使用了徐孺子或孺子亭的典故四次,陶潜的典故四次,子陵或子陵钓台的典故两次,还有王维晚年隐居蓝田辋川的典故,以及北宋著名隐逸诗人林逋的典故等等。此类隐逸诗多借以表达淡泊名利、隐逸情怀,平和闲淡的诗歌境界,与胡居仁作为理学家对于中和静穆的人生境界的追求高度匹配。如果说前面两类题材的诗体现的是诗人醇正的特点,那么隐逸题材的诗歌则体现出了理学诗普遍的特征:洒脱恬淡,也即自然,此为居仁对自然发乎内心的向往。在《流芳诗集》后序中,胡居仁道:“诗有所自乎?本于天,根于性,发于情也。盖天生万物,惟人最灵。”[2]179居仁认为诗自存在着的万事万物,诗人自会依“性”有感而发。然纯心灵的直观感悟如何抒发,使其外化为具体之形,那就需“沛然而形于外者,情也”。据此可察,居仁论诗,是以“道学家的口吻”[10]60,主张谈性情与“自然醇正”[10]57。但诗人偶尔也会俏皮一下,“浔阳菊绽老渊明”[2]241,这个“老”字可谓是喜感十足。即使有“北窗闲客在羲皇”的“自然之性”,亦有“肃然起坐正衣冠”的“敬中之乐”,不失儒者风范。

(二)理学家和书院教育家的醇正之风

胡居仁理学诗不同于其他理学家所作之诗,对圣贤之学的追求呈现的是醇儒人格的醇正之气,其诗歌多引用孔孟、程朱之说,不为表达哲理或借以论道,而是表达了对圣贤之学的不懈追求。在诸诗篇中,圣出现的次数高达20 次可供证明。在诗中,既有对读书人“只因未遇程夫子,苦杀当年多少人”[2]232的叹息之语,亦有对自己“克念不妨能作圣,怠荒何日可希贤”[2]229的反省之语,也有对自己“读罢轲书长闭户,静中又复得存心”[2]228的自得之语,无论是叹息之语,还是反省之语,这些都是居仁醇儒人格的体现和圣贤之学的执着追求。

基于对圣贤之学的追寻,居仁提倡养性,不应受利欲所扰,学者应当首先理会自己的身心,此乃万事之根本。居仁在《自述》中谈到,“终日观书,圣贤在目。终日言谈,不及利禄。若使荑稗不生,何愁五谷不熟。”[2]230当时读书人为做官,就必须屈服于皇权意志,接受皇帝的糖衣炮弹的攻击,即你若贪婪,命可保也。所以当时士人“为欲物所胜者,皆是心不能做主也。处事不得其宜者,亦是心失其职也。”[2]16这些士人的诗歌呈现出来的诗风是皇权意志下的产物,诗人就此对当时的整体诗风进行了批驳:

后世王道不行,教化日衰,风气日薄,而能言之士,不务养性情,明天理,乃欲专工于诗,以此名家。[2]180

事实上,诗人是对明初上层官僚间以杨士奇、杨荣、杨溥等三人为代表的诗文,即台阁体的批判。这也是当时政治对士人人格压抑的结果,当时诗文多讲究古典高雅,内容则多颂扬统治阶级,粉饰太平。而居仁是一个拒绝皇权豢养、追求独立人格的儒者,他提出:

但务养性情,明道义,使吾心正气和,则诗之本立矣。绝去巧丽对偶、声律之习,熟读三百篇,玩其词,求其义,涵泳讽味,使吾心之意与之相孚而俱化。则性情以正,声律以和,不拘字数句语多寡,但求韵叶以便歌咏,则庶乎近之矣。[2]180

在诗人看来,养性情、明道义是诗歌存在的根本,所以诗人即使在诗中写游山玩水,也要“正衣冠”,诗人对于养真养性的追求体现得淋漓尽致,此为醇正之气,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正气。居仁诗歌虽也遵循古韵、对仗、平仄等形式,但我们肉眼可见的是醇正自然之气,通俗易懂之文,简练之语,而不是雕琢与粉饰之气。居仁的诗歌虽然是脱离了一般美学意义上的诗歌,但可以称其诗是道程朱微言大义、显孔孟圣人之心。但是诗人又不全是困守书斋,居仁认为读书的目的也是为了反躬实践;理学不是虚无的,而是落实于身体力行;理不是高高在上的,而是自身道德修养的不断提升。所以,诗人也有“谁言无极是真无”[2]239的慷慨激昂之词。总之,胡居仁志在“学至圣人地位,方了一生事。”[2]50

理学精神,对胡居仁作为书院教育家也有所熏染。他在诗歌中多借周敦颐、张载、邵雍、二程、朱熹的典故来勉励学生,他认为人人皆可通过不断学习提高自我修养来达圣人之境。他的一组记书院诗直接表达了他欲为四方学子开圣学门庭的决心,每当书院建成后,他都为此欣然。其教育诗大多体现了他的为人之师的儒者心态,诗歌整体上呈现了警示说教的特点,也可归为醇正之气的显现。如《自叹以遗人》《叹学者》《勉学者》等。这些诗歌多直接抒发了诗人对学子的殷切希望和希望他们也能通过学习圣人之学,不断提高自我修养以达圣人之境。他提出,“凡入堂者,必以圣贤之学为宗,毋习虚诞之文以干利禄,毋作草率之诗取时好。”[2]139居仁志为凡间圣人,其“深衣巾履,终日俨然,而性度宽和,谈论亹亹,人亦往往乐从之游。”[2]5求学之士,络绎不绝。

四、结语

胡居仁的诗,可谓是圣学一以贯之。隐逸终身,独善自乐,无意于世,其诗虽也多“无意于世”,未引起其他学者的注意,但居仁以理育德名世,笃志力学,卓然自守,其理学思想和教育思想的交织在其诗歌中的折射却是实际的存在,他时时不忘义理的操守和终生致力于圣贤之学的执着精神也不禁让今人敬佩。张吉在《原刻〈居业录要语〉序》中论居仁:“夫先生之道,直可垂诸竹帛,以增一代道德之光。”[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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