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素馨花》唱段《那一声声叱喝》与《十年生死》的风格及演唱分析

2022-05-30 14:18李纬芳
艺术科技 2022年11期

摘要:歌剧《素馨花》的故事发生在13世纪末的泉州,由著名戏剧作家王仁杰编剧,杨双智作曲。本剧曾获文化部第九届文华奖的新剧目奖,是福建省优秀的原创歌剧之一。《那一声声叱喝》是该剧女主角第一次出场,以波斯少女的身份演绎的唱段,曲风以阿拉伯音乐元素为主。十年后演绎的《十年生死》已是闽南化妇女,曲风则以闽南元素为主。文章对这两个唱段的人物性格、形象塑造、音乐风格以及个人对歌曲的理解及演唱进行简单分析。

关键词:阿依莎;唐海生;人物描述;性格分析;演唱表达

中图分类号:J61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2)11-0-03

1 歌剧剧情介绍

歌剧《素馨花》创作于1999年,由著名戏剧作家王仁杰编剧,杨双智作曲[1]。故事的女主人公阿依莎是一个波斯少女,为了摆脱奴隶的苦境,逃离自己的家园,向往新的生活,偷渡到中国泉州,随着货物躲进“晋安号”的船舱。男主人公唐海生是“晋安号”船长,在几次官兵的严查中,阿依莎都被唐海生所救,渐渐两人便产生爱恋之情。后来阿依莎被侨居刺桐的阿拉伯富商欧斯曼收为养女,并在择婿会上以抛素馨花的方式选中了唐海生,两人结为夫妻。纳都赤是内蒙古贵族之子,他对美丽动人的阿依莎垂涎三尺,落选的他开始想尽办法诬陷唐海生,意图拆散这对恩爱的夫妻。阿依莎为了救自己心爱的人,被迫嫁给纳都赤。唐海生被发配充军,不久传来阵亡的消息。阿依莎悲痛欲绝,萌生了轻生念头,后来在婢女夏月的帮助下假装投海自尽,从此隐姓埋名,不再露面。她的养父母为这对苦命鸳鸯修建了坟墓。但唐海生并没有死,十年后他重返泉州,与每年都会到灵山墓地祭奠的阿依莎巧遇。此时两人的着装打扮、外貌都已与十年前完全不同。两人多方探试,最后当阿依莎拿起那串属于他俩爱情信物的素馨花时,终于确定对方就是自己深爱的人并相认。不料被纳都赤发现,又落入他的魔掌。眼看两人就要被拆散,意大利人马可波罗奉元世祖之命,护送公主阔阔真远嫁波斯,从泉州起航。马可波罗听说了唐海生与阿依莎的爱情故事并为之感动,便告诉了公主阔阔真,公主下令成全了唐海生、阿依莎的美好姻缘。于是他俩历尽重重艰难,终于不再分离。

2 人物形象塑造

作为一名声乐演员,拿到《素馨花》阿依莎唱段时还是习惯性地以演唱一般歌曲的方式去演绎。由于缺乏歌剧表演经验以及对人物较为陌生,在排练时经常出戏,因此决定从剧本分析入手,努力刻画角色外形特征、体会内心情感、完成舞台动作设计等,丰富自己的想象力,充实自身对剧中角色的塑造。

阿依莎唱段的音乐大多是小调风格,旋律优美,略带些许忧伤,加上具有闽南风情的唱腔,更是委婉动听,好似一个温柔的美丽女人。所以笔者认为从音乐中捕捉人物特性和情感走向,加上对旋律的理解和处理,可以让阿依莎这个人物形象更加丰满灵动。

3 角色性格分析

因为贫穷,阿依莎的生活注定漂泊流浪,然而,这个波斯少女个性顽强,坚韧不拔,其坚强心性远超大多数同龄人。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为了营救自己的爱人,宁可牺牲自己的一切。但在心爱的人面前,她柔情似水,近乎小女人般的纯真善良,深深地打动了唐海生。阿依莎在养父母那里过着安逸富裕的生活,在她们的呵护下,她楚楚动人,有着天使般的美丽面庞,气质如同公主般高贵。而十年后的阿依莎,性格优柔寡断,郁郁寡欢。曾经气质高贵,如今却变得卑微不已。失去爱人的她对生活也失去了信心,整天以泪洗面,在悲痛中度日如年。生活使她的容貌变得苍老憔悴,没有爱的呵护,一切都变得暗淡无味。

刻画跌宕起伏的剧情很难,刻画个性鲜明的人物更难,对阿依莎的刻画便是如此。剧情开始,作为一个波斯少女,她性格多面。十年后,作為一个已闽南化的妇女,她性格保守内敛。其性格变化之大,极大地考验了表演者的舞台综合实力。

4 歌曲《那一声声叱喝》情感分析

在第一场《那一声声叱喝》唱段中,造型、唱腔都能体现出阿依莎单纯、烂漫的一面。作为波斯少女,好不容易逃离了苦境,而当她以为自己又将被押返回去时,绝望的她宁愿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愿再回到那个人间炼狱。

从谱例1中短短的几句,便能体会到阿依莎焦灼无助的心情,美好的梦境将被打碎,于是带着绝望喊出那一声“啊”。接着几个复杂的变化音使气氛变得更为紧张,随后一段突快的间奏转3/8拍将她从梦中拉回现实。她感叹着从遥远的波斯逃离,摆脱奴隶的苦境,偷渡来到泉州,可眼前只有官奴的厄运,让这个孤独忧伤的波斯少女再一次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谱例2这两段音乐带有浓郁的波斯风格,充满阿拉伯音乐元素。阿拉伯音阶的构成由三个全音、三个半音、一个小三渡音程构成,如色彩非常鲜明。在处理这两段音乐时,情绪是紧张、彷徨的。第一声“啊”把力量集中释放出来,接下来的几个变化音的音准要把控得非常准确,转到3/8拍时,情绪转为抒发、诉说为主。此段没有高音,因此演唱时通过连贯的气息和把握好音准及情感投入来处理。

从3/8拍转为2/4拍,调性发生变化,速度随之加快(见谱例3)。“让我的生命结束吧,我的灵魂要飞到安拉居住的地方”,阿依莎此时内心万念俱灰,对世界不抱任何希望,她祈祷自己的灵魂能回到自己想要居住的地方。在演唱时情绪应充满肯定和向往,仿佛只要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一切就能变得美好。值得注意的是,“飞到”这两个字的音高,对女高音来说,高音到B是较舒服的音域,“飞”字闭口音,口腔尽量开大,气息沿着鼻咽腔上到头腔的共鸣位置,并保持过渡到“到”字,最后一句以阿拉伯元素的音调结束全曲。

5 歌曲《十年生死》情感及演唱分析

画面转到十年后的第三幕,此刻跌宕起伏的剧情、感人至深的音乐将整部剧推向高潮。阿依莎坎坷的遭遇有利于表演者更好地去理解剧情、刻画人物。剧中,阿依莎的丈夫唐海生奔于疆场,生死未卜,而当时阿依莎活下来的唯一理由,就是去海生墓前重启自己尘封的记忆。十年沧海桑田,岁月将她的个性打磨殆尽,同时也带走了她美丽的容貌。她苟且地生活在这个没有爱情的世界里。时至今日,她再一次来到墓前看望她的爱人,然而此刻,她再也哭不出来,喊不出来,静默的时光里充满着悲与念。面对与海生再次重逢的桥段,阿依莎多番试探,始终不敢相信面前的男子是她的海生,直到她情不自禁地拿起那串属于他俩的爱情信物——素馨花,才最终确认对面站着的就是自己最心爱的人,他们相拥而泣,宣泄着十年的思念之苦。表演者应从内心出发,通过自言自语的方式,略带哭腔地演唱。一段感人泪下的戏,必须先感动自己,才能赢得观众发自内心的掌声[2]。

随着剧情的发展,经历过纳都赤的生死折磨,一路摸爬滚打的阿依沙已是一个地道的闽南中年妇女。十年来,她隐姓埋名,生活在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对于自己生活的不幸,她早已默默接受且习惯了。

带着哀愁和无奈,阿依莎唱出了心中积压已久的“十年生死”(见谱例4)。“十”字运用了装饰音,音高也相对较高,在第一个音就将阿依莎十年的苦宣泄出来,因此,此处可以用弱起的控制方式处理,而不是瞬间爆发。她十年隐姓埋名,唯一留世的希望是到这片灵山黄土看一看她的海生,因此在处理“希望”二字时,应带着“声断气不断”的哽噎唱腔方式来诠释这個十六分音符,体现长期积压于心底的绝望。

谱例5这个乐段,作曲家运用了三连音、切分音、休止符来创作。从歌词中能看出阿依莎已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表演者可以对每个关键字都作疑问处理,突出字头,把“人、鬼、生、死”唱得短促有力,其中两个“为什么”应“先走气再走声”,通过语气渐强的方式演唱,可以体现出阿依莎复杂的情绪变化。

谱例6乐段是典型的闽南南音旋律,可见此时的阿依莎已逐渐闽南化。歌词中两个“亲爱的”是阿依莎对心中爱人的呼喊,爱人近在咫尺却无法拥抱的感觉甚是痛苦,更何况坟墓里并没有爱人的尸骨。所以在演唱时可以用“挂着高位置”轻声呼喊“亲爱的”;“在”作哭腔处理,既无奈又茫然。“尸骨”“何”字在“声断气不断”气息的支撑下贴着咽壁也用哭腔处理,利用哭诉来宣泄心中的不舍。

谱例7唱段是阿依莎在回忆她与爱人虽然短暂,但永记于心的快乐时光。回想起那一幕幕美好的画面,她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一句“你可曾想起你的阿依莎,想起那短暂的欢乐”将美好的回忆拉回眼前。唱到“乐”字时,“#4”变“还原4”,利用音符情绪色彩的变化告诉观众梦终归是梦。第二个“欢乐”突出“乐”的字头,爆发出力量诠释高音,随后渐弱,为下一句的爆发做好准备。带着南音音调的哭腔似乎在提醒自己这里是闽南,既然选择了苟且生活,那么就得面对现实。最后“惆怅”二字作为本段高潮采用了前倚音,通过强出转渐弱的处理方式,稍带抽泣、颤抖的声音安静地结束整个乐曲[3]。

6 结语

尾章一首《爱情的墓门》让两个时刻思念对方的恋人在灵山墓地重逢,虽险些又被纳都赤拆散,但最终得到阔阔真公主解救,至此,这对苦命鸳鸯终于走到一起。阿依莎的一生虽然悲惨、坎坷,但故事结局的走向终归是积极、美好的,同时,也留给了观众一些体会与遐想空间。

参考文献:

[1] 罗小玲.杨双智歌剧《素馨花》唱段《十年生死》中阿依莎的形象塑造[D].福州:福建师范大学,2017.

[2] 方妙英.评歌剧《素馨花》的音乐创作[J].人民音乐:评论,2003(2):6-7.

[3] 吴家阳.散发乡情的素馨花:歌剧背后的故事[J].歌剧艺术研究,2000(1):18.

作者简介:李纬芳(1986—),女,福建长汀人,本科,三级演员,研究方向:艺术、音乐、声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