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祥玉 车新
摘 要:新时代,党建引领城镇老旧社区多元合作治理,为适应现代化城市建设新要求、谱写基层治理共同体新篇章、立足社区内涵式发展新起点提供了目标指引和质量保障。目前,我国社区建设正处于从增量拓展向存量规划的过渡阶段,应进一步发挥党建引领多元合作治理的优势,以宜居型社区为中心、以重建治理共同体为目标、以完善治理后管理机制为抓手,通过扩充城镇老旧社区治理资本、构建多元合作治理支持系统、加强城镇老旧社区整体性治理的方式探寻其可持续创新路径。
关 键 词:党建引领;城镇老旧社区;多元合作治理;整体性治理
中图分类号:D669.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8207(2022)05-0044-09
收稿日期:2022-03-02
作者简介:戴祥玉,青岛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基层治理与创新实践;车新,青岛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老旧小区治理。
基金项目: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基金项目“深度贫困地区政府精准扶贫的自适应创新机制研究”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19YJC630024;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社会力量参与乡村振兴的困境与机制研究”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20BKS010。
推进城镇老旧社区治理可持续化,关乎其居民生活质量的提升及共建共治共享社会治理格局的构建。近年来,党中央、国务院特别重视城镇老旧社区改造工作。2020年10月,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明确提出加强城镇老旧社区改造和社区建设。从宏观发展看,当代中国社会治理转型对基层社区治理及基层治理模式转型的平稳性、风险防控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中国共产党在百年奋斗中始终以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为指导,分析把握歷史发展规律和大势,党建引领是我国社会治理转型的结构性前提。[1]从微观实践看,加强基层党组织建设是补齐城镇老旧社区发展短板、推动多元合作治理项目落到实处的现实诉求。在城市有机更新背景下,提升城镇老旧社区改造和治理质量,不仅要加强政府引导、明确改造标准、创新投融资机制,还要吸引社会力量广泛参与,发展社区养老、托幼、医疗、助餐、保洁等服务。现阶段,以政府和企业、社会组织等为主要供给主体的城镇老旧社区多元治理模式有效缓解了公众多样化、精细化的公共服务需求与部分地方政府单一化、粗放式供给内容和管理方式之间的矛盾,已逐渐成为现阶段解决单一供给主体所引发的政府失灵、市场失灵等问题的重要举措。与此同时,多元治理主体因责任不明确、多元治理结构失衡等导致的集体行动困境亦影响着多元合作治理潜能的发挥,急需以高质量党建引领来提升城镇老旧社区多元合作治理的组织力和创新力。
一、城镇老旧社区多元合作治理面临的困境
在城镇老旧社区向多领域和多维度治理过渡中,其基础设施陈旧、公共空间狭小、个性化公共服务缺项、创新动力不足、现代化社区管理机制不完善、自治体系滞后等问题直接制约着居民对美好生活的不断追求。[2]尤其是在倡导城市有机更新的背景下,城镇老旧社区作为城市建设和基层治理创新的重要载体,其多元合作治理面临的困境具体表现在以下三方面:
(一)城镇老旧社区治理任务繁重且融资渠道单一
总体而言,城镇老旧社区不仅建设年代久远、建设标准较低,而且其内部空间局促、可利用的治理资源极为有限,因此常伴有配套设施薄弱、居住功能不全、专业化和个性化公共服务短缺、物业服务和自治机制不成熟等问题。相对于新建小区而言,城镇老旧社区综合改造和开发的难度较大、治理涉及面广且复杂,从基础设施更新、社区建筑修复到社区公共空间营造等都存在资金缺口和资源瓶颈。此外,由于城镇老旧社区产权形式复杂、居民流动性较大且缺乏购买服务的意识和购买力,而治理项目利益主体协调难度大,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市场主体或物业管理公司不愿介入城镇老旧社区管理与服务之中,这就导致大部分城镇老旧社区治理资金仍以财政补贴或自筹为主。在此形势下,相对单一的融资渠道容易导致这些老旧社区多元合作治理仅停留于“针灸式”“碎片化”的物质改造层面,既难以触及其治理结构和治理体系创新,也无法实现城镇老旧社区与周围城市空间的融合,甚至存在多元合作治理创新项目“烂尾”的风险。
(二)城镇老旧社区改造主体众多但主体间联动能力有限
现阶段,除了基层政府、社区党组织等相关主管部门外,专业化的市场主体、社会组织及规划师、新媒体等新兴治理主体越来越多地参与到城镇老旧社区治理之中,但部分城镇老旧社区多元合作治理项目在实践中常处于“碎片化”治理状态。首先,以往的城镇老旧社区改造大多采用政府包干或项目外包的形式推进,这种治理模式在科层制作用下易呈现出机械化组织方式,不仅纵向治理层级缺乏垂直联动,[3]而且横向的涉事部门间也缺乏必要的协同工作机制,继而容易造成权责不清、多头管理等问题。其次,受传统治理观念、既有治理路径和各自创新偏好的影响,行政主导下的城镇老旧社区服务外包及治理项目的市场化运作还不够充分,而第三方治理主体在参与门槛、经费或补贴申请、协作体系、项目反馈等方面受到多重限制,共同制约着多元合作治理的整体化效果。再次,大部分多元合作治理实践尚处于探索阶段,缺乏科学的社会调研结论、完善的项目规划、治理流程和持续的第三方引导服务等,容易导致城镇老旧社区治理出现短视化、合作关系脱节等问题,从而影响其多元合作治理体系的形成。
(三)城镇老旧社区治理方式多样但治理效果不彰
由于我国城镇老旧社区涵盖公寓住宅、危棚简屋、单位转制小区等诸多类型,因而呈现出多样化的治理方式。如就治理对象而言,有针对城镇老旧社区基础设施升级、楼体改造、公共空间艺术装置和环境更新等方面的硬件改造,也有针对治安、物业、文化和服务等内容的软件优化;就治理资金来源而言,各地在多元治理实践中衍生出集资组建、民建公助、联建公助等诸多类型,部分地区还提出“谁受益谁买单”的改造原则;就治理形式而言,除了由政府主导、旨在追求本地城市规划建设一致性和城镇老旧社区居住功能整体性提升而推行的对其周边公共空间的整体性规划和改造外,还有基于有限资金和技术支持或为了传承和保护城镇老旧社区特色风貌,由专业性社会组织、民营设计企业、高校科研机构、规划师等第三方协作组织主导的治理形式。此外,针对社区环境优化、功能更新和空间优化的微改造,因其投入成本低、治理内容精细、影响范围小等特点越来越受到城镇老旧社区居民的青睐。
就我国城镇老旧社区的总体发展而言,单一的改造资源、缺失的居民主体性及相对滞后的管理机制限制着多样化改造和治理的效果。具体而言,其一,重表轻里,改造内容缺乏系统性。目前,基层治理体系设计与在城镇老旧社区落实之间仍需调适,部分城镇老旧社区热衷于墙面刷新、基础设施完善等“面子”工程而忽视公共服务、治理体系等“里子”建设的现象时有发生。其二,由外及内,忽视居民主体性。居民是城镇老旧社区治理创新的直接利益相关者,但长期以来,他们已经形成了由政府托底进行社区改造的惯性思维,部分居民缺乏参与治理意识,同时居民流动性较大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社区治理共同体的形成。另外,部分多元治理主体嵌入到社区治理过程时忽视居民实际治理需求或缺乏洞察治理痛点的能力,容易造成城镇老旧社区多元治理低成本决策、高成本实施而后不断纠错的恶性循环。[4]其三,组织化程度低,治理后管理机制不完善。多元治理主体参与治理的力度和成效主要取决于现有的制度空间,然而,有关城镇老旧社区改造的政策法规相对有限,城镇老旧社区自身的物业管理制度和社区公约制度化程度较低,小区长效管理及运营、社区居民参与的制度建设、制度实施以及文化体系建设均存在问题。[5][6]同时,由于缺乏完善的审计、评估等治理后管理机制,城镇老旧社区的多元合作治理还较普遍地存在重数量轻质量、重改造轻管理等后续管理问题。
二、党建引领城镇老旧社区多元合作治理的优势
坚持党的领导,是《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以下简称《决议》)总结出的党百年奋斗的第一条宝贵经验,习近平总书记也多次强调基层党组织是贯彻党中央决策部署的“最后一公里”。因此,将党建引领城镇老旧社区治理作为城市转型升级、推进多元治理创新的着力点具有多重优势。
(一)适应现代化城市建设新要求的政治优势
现代化城市的可持续发展需要良好的市容市貌和基层治理环境做支撑,随着我国城乡一体化发展格局的基本形成及城镇化率逐年提高,我国已进入深化城市有机更新的新阶段。无论是吴良镛教授提出的城市有机更新概念,[7]还是城市学家马拉勒斯的“城市针灸术”,[8]无不强调城市更新要遵循城市发展内在秩序并保持城市建设的整体性。我国政府一直非常重视城市建设质量,如2015年中央城市工作会议明确提出要转变城市发展方式、完善城市治理体系,重点推动以人为中心的新型城市化;2017年,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印发的《关于加强生态修复城市修补工作的指导意见》强调修补城市功能、提升环境质量。这对各地推进城市有机更新、塑造城市时代风貌并实现可持续发展提出了更高要求。尤其在城镇老旧社区改造可持续发展方面,现代化城市建设除了追求建设过程的精细化和技术化外,更强调以人为中心,不断增强居民的获得感和认同感;除了要保障城市建设的质量,还要注重基层治理体系的综合更新。在此背景下,城镇老旧社区改造与多元治理应在不改变城市风貌、尊重社区居民习惯的前提下推进其与人居环境相协调。
党建引领城镇老旧社区多元合作治理,有助于增强社区广大党员干部的政治判断力、政治领悟力、政治执行力,自觉在治理理念上始终同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进而为城镇老旧社区多元合作治理适应现代化城市建设新要求提供目标指引和质量保障。具体来说,在社区有机更新方面,城鎮老旧社区党组织通过引领社区党支部、业委会、社会组织、物业服务企业等多元治理主体的发展,不仅可以确保多元合作治理项目充分体现现代化城市建设的新要求,还可以针对既有空间再开发、既有居住功能再优化等整合调动多元社区治理参与力量,从而有效防止城镇老旧社区多元合作治理停留在单一的、表面的物质化更新层面。如成都在城镇老旧社区改造中依托“市、区、街、社区、网格、小区”六级党组织纵向联动体系,积极探索出找党员、建组织、优机制、抓服务、植文化的小区“五步工作法”,切实提升了社区的整体更新质量。此外,对于普遍缺乏物业管理、楼院公共服务配套设施破损、小区环境欠佳的城镇老旧社区来说,社区党支部更了解本社区治理的难点和痛点,通过收集民意、调解邻里矛盾及“红色物业”等方式,可以有效调动城镇老旧社区居民共同创造美好社区的积极性。
(二)谱写治理共同体新篇章的组织优势
2020年7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吉林省长春市宽城区团山街道长山花园社区党群服务中心了解基层社会治理情况时特别指出:“提高社区治理效能,关键是加强党的领导”。[9]党建引领多元治理主体在总揽全局、协调各方及保障城镇老旧社区多元治理质量等方面具有显著的组织优势。具言之,首先,在引导多元合作治理规模化方面,城镇老旧社区党组织通过吸纳社区精英、搭建多元主体沟通平台、鼓励多元治理主体深度参与社区服务的专业化和个性化供给,在减少以往居委会工作行政化倾向的同时,依托区域化党建模式还可以有效打破区域内组织壁垒,释放基层党组织的领导合力。其次,在引导多元合作治理规范化方面,城镇老旧社区党组织通过成立临时党支部、开展“红色物业”、成立社区自有志愿品牌队伍等方式,可以有序动员多元主体参与社区治理。如江苏省宿迁市宿城区已形成了“幸福在永阳”“流动小板凳”等党建服务品牌,不仅畅通了城镇老旧社区居民表达诉求的渠道,也有助于提升公共服务水平和质量。此外,依托基层党组织的组织生活会制度、谈心谈话制度、民主评议制度及项目监督检查和考核制度,也有助于城镇老旧社区管理和服务体制进一步完善。再次,在引导多元治理常态化方面,城镇老旧社区党组织除了动员社区党员发挥遵守居民公约、维护社区公共秩序等方面发挥模范带头作用外,还可以通过开展政策宣讲、帮难解困、纠纷调解、定制特色服务等活动,运用主题党日、党组学习、党员批评与自我批评等形式,为多元治理项目落地提供有序的治理环境,为多元合作治理主体任务的落实提供指导和监督。
(三)立足城镇老旧社区内涵式发展新起点的群众工作优势
传统的城镇老旧社区治理主要围绕楼体外观、配套设施等内容展开,单纯依托政府承担城镇老旧社区的治理,难以有效满足居民对于社区安全、社区环境等方面的高品质生活需求和文娱活动等方面的差异化服务需求。新时代城镇老旧社区多元合作治理除了要吸纳多元治理主体满足居民对于社区楼体、配套设施等静态物质基础不断升级改造需求外,还应通过激活既有的社区空间、营造良好的社区治理环境、培育社区自治组织等内涵式发展路径提升城镇老旧社区治理创新的可持续性。就其可持续发展实践而言,不充分考虑居民需求以及治理情境融合的多元合作治理创新方式,不仅容易造成城镇老旧社区治理项目供需失调,还容易致使专业化治理资源的悬浮和治理项目的“烂尾”。
《决议》强调民心是最大的政治,正义是最强的力量。党建引领城镇老旧社区多元合作治理,通过满足居民多样化、个性化和多层次的治理需求,有助于切实培育社区内涵式发展的可持续化动力。具体来说,一方面,城镇老旧社区类型多样且治理任务繁杂,相较于外部治理资源嵌入的治理创新路径,党建引领城镇老旧社区多元合作治理有助于围绕其具体的治理痛点,挖掘其自身的资源禀赋、盘活闲置资源并搭建完善的治理合作网络,在满足居民公共设施维修、社区建设、扶贫帮困等多样化的精神文化和公共服务等方面更具效能优势。另一方面,党建引领城镇老旧社区多元合作治理,实施党员到居住地社区报道制度,围绕社区环境维护、困难群众帮扶等组建社区志愿者队伍,提炼本社区特色志愿服务项目等,不仅可以较好地发挥党员在社区治理中的积极作用,在有效化解社区邻里矛盾的同时构建精细化、专业化的社区服务供给体系,还能长效扩大、延展社区服务范围和服务内容,延伸社区管理链条,高效打通城镇老旧社区治理的“最后一公里”。
三、党建引领城镇老旧社区多元合作治理的创新路径
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将坚持党的领导、坚持人民至上、坚持自我革命等概括为党百年奋斗的历史经验。这些宝贵的历史经验既是基层党组织自我完善的基本遵循,也需要基层党组织在创新实践中对其进一步丰富和深化。在复杂的、非中心的、开放性的治理情境中,城镇老旧社区是具有地域特点的生活共同体,因其内部的居民特征和社会性资源开发程度不同,对其改造、治理体系创新及个性化的服务诉求也有所不同。[10]如何构建与治理情境相适应的可持续化路径值得深思。结合城镇老旧社区多元合作治理创新实践,必须围绕社区特点和居民需求,充分发挥基层党组织战斗堡垒作用和党员先锋模范作用,不断增强多元合作治理的凝聚力,继而探寻城镇老旧社区治理的可持续创新路径。
(一)以营造宜居型社区为中心,扩充城镇老旧社区治理资本
城镇老旧社区在改造和治理中的资本短缺问题,既是导致城镇老旧社区发展滞后、改造进程缓慢的主要原因,也为创新城镇老旧社区治理路径提供了契机。城镇老旧社区党建活动以营造宜居型社区为中心,扩充治理资本,不仅能够提升城镇老旧社区的居住品质和空间功能,增进居民对于多元合作治理的认可,还有助于满足社区内部差异化治理诉求,培育邻里和谐互帮互助的有爱氛围。[11]就具体党建引领策略而言,扩充治理资本需注意以下两个方面:
一是探索多元化的资本融资渠道,持续加大城镇老旧社区硬件设施和软性服务的资源投入。社区党组织及党员应通过调查问卷、入户访谈等形式切实了解城镇老旧社区具体治理需求,为相关主管部门明确融资渠道、保障流程透明以及制定实施建议或改造清单提供参考。社区党组织及居委会可以基于民意和改造成本选择公私合作、业主自筹、公助私办等多重筹资形式,同社会组织一起引导社区建立困难群众帮扶基金和党员帮扶机制,利用整合的社会捐助资源为下岗职工、残障人士等特殊群体定期举办主题性技能培训。同时,为提升多元资金渠道的整体优势和综合效能,社区党组织可根据居民具体需求和投资收益定制个性化增值服务,引导社区建立社区公共基金、公益服务补贴、社区公益站和救助站等多元化的治理方式,依托主题活动或团建活动打造更多的多元合作产品和服务。此外,城镇老旧社区党组织还可以充分利用其人口流动性大、租金低廉和区位等特殊优势通过出租公共空间、义卖、捐款捐物、奉献爱心等形式拓宽社区改造资金来源渠道,以补贴社区修缮公共设施、添置休憩设施和高品质微景观等費用。
二是培育城镇老旧社区自身的社会资本和内生型治理主体,提高居民深度参与社区治理的积极性。相较于传统的社区管理模式,推进党建引领的城镇社区自治更具有管理成本优势和时代价值。培育城镇社区社会资本就是发现居民特定的社区交往需求并为其创造相应的结构性条件,使社区成为一个持续的互动系统。[12]而培育城镇老旧社区社会资本的关键在于培育内生型治理主体,为此,除了加大培育和发展社区居民共同体外,[13]还应充分调动城镇老旧社区居民的积极性。一方面,社区党组织应在广泛了解城镇老旧社区居民公共空间和社区治理实际需求的基础上,从居民关心的治理痛点和难点入手,通过发挥社区党组织的引领作用和党员先锋模范作用,引导城镇老旧社区内离退休干部、党员、热心居民和专业技术型人才成为社区“意见领袖”并吸纳其加入居委会或业委会之中,进而挖掘社区内部人力资源优势并培育内生型治理力量。注重引导城镇老旧社区居民增强主人翁意识,鼓励其广泛参与社区公共空间及公共设施的配置等治理结果的验收和评价,以激发居民参与治理的活力。另一方面,鉴于城镇老旧社区居民的“弱”参与问题,社区党组织可以通过多渠道宣传治理效果、多元化激励措施等方式提升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积极性。如增设居民参与治理渠道,引入时间银行、地域货币等社区治理创新理念并通过轮流执勤、岗位补贴、认领治理空间、设置主题活动日、构建邻里帮扶互助机制等形式激发居民深度参与的主动性。
(二)以重建治理共同体为目标,构建多元合作治理支持系统
多元治理主体间各异的价值理念、治理路径和创新偏好往往是造成多元合作治理项目“碎片化”的重要原因,因此,基层党组织急需构建有效的组织化载体、做好合理的流程设计以支持多元治理主体形成治理共同体。一是在多元合作治理项目中积极寻求利益平衡点。为避免地方政府和居委会在城镇老旧社区治理中唱“独角戏”,社区党组织可以通过深入开展政策宣传、知识培训、联席会议等主题活动,为加深对多元治理主体的了解、寻求利益平衡点并形成治理共识创造机会,还可以围绕社区治理难点和痛点建立由居委会、业委会、物业公司和辖区单位共同参与的联席会议制度,引导多元治理主体参与制定治理方案和活动设计。通过推介重点改造项目招标、减少入驻企业税费等政策信息吸引儿童机构、养老服务机构等惠民性商业服务投资资源,进一步为优质治理资本持续注入城镇老旧社区提供良好的环境和实体性活动空间。
二是搭建常态化联动治理平台,促进治理资源的有效配置。为防止多元合作治理主体间出现互动断裂、社区治理秩序失调、资源配置有失公平等问题,社区党组织可以在明确多元合作治理主体治理权限和义务的基础上,依托党建项目、党员志愿服务、支部主题党日等活动吸纳整合多元合作治理资源。通过完善行为清单、综合考评指标及议事协商、决策公示等制度措施,打造入驻企业融资和还贷绿色通道,设置多元合作治理主体联动服务站等管理形式,构建权责清晰、优势互补、层级合理的多元合作治理体系。为实现多元合作治理常态化,城镇老旧社区党组织还可以通过引介可复制的多元合作治理经验、组建多元合作治理主体联席会议、探索社会资本与社区业主利益捆绑等有效形式,形成多元合作治理主体间共同的社区治理文化,促进其与先进治理理念有效对接。
(三)以完善治理后管理机制为抓手,加强城镇老旧社区整体性治理
城镇老旧社区治理创新既面临物质资源、人力资源、组织资源和政治资源等静态困境,还存在因治理过程不确定性、治理主体不固定性等动态困境。[14]缺乏有效的治理后管理机制,必然影响城镇老旧社区多元合作治理创新的可持续性。整体性治理理论是西方学者为应对公共管理中的“碎片化”问题而提出的,其代表人物希克斯认为,实现整体性治理的关键在于协调、整合、信任、信息化等。[15]城镇老旧社区的整体性治理旨在充分挖掘其先天优势、缓解社区公共空间的“碎片化”利用问题、破解社区自身隐藏的公共性困境。为此,在城镇老旧社区多元合作治理过程中,要充分考虑治理方案的系统性、治理过程的连续性和治理资源的可持续性。
一是持续完善城镇老旧社区多元合作治理的顶层设计与总体性规划。城镇老舊社区党组织可以通过座谈会、联席会议、主题调研等形式,广泛倾听多元主体及专业人士的意见和建议,以保障治理方案的回应性和系统性;定期邀请高校教师、设计师、社会组织等专业团体,持续向居民和社区主管部门传授治理理念,根据社区实际情况,选择快捷的微改造、微更新模式,以保障治理方案的科学性和居民认同感;通过引导城镇老旧社区建立社区治理项目信息库、治理专家智库,推介专业机构和新生设计力量或面向社会征集治理项目、治理方案等方式,减少因人员变动、工作调整等原因造成的项目停滞现象。为增强社区管理的透明度,减少城镇老旧社区居民对于已有生活空间改造的抵触心理及改造资金有限的现实问题,还可以督促物业公司持续完善社区物业管理监督机制和考核办法,监督物业公司及相关改造部门定期公开经费使用情况和工作进程。此外,为提升城镇老旧社区多元合作治理的精准性,社区党组织还应引导相关治理主体通过问卷调查、实地踏勘、查询历史资料、分类访谈等多样化方式,充分征集社区居民对于具体治理议题的意见和建议,并在尊重居民意愿的基础上以“菜单”的形式确定城镇老旧社区治理的规定动作和自选动作。[16]
二是以既有空间和资源的再利用为支撑,持续激发社区活力。目前,无序停放机动车辆、卫生设施摆放随意、社区绿化层次不分明等问题限制了城镇老旧社区内的公共空间功能和价值,这既需要提升社区动态掌握资源禀赋和项目进度的能力,也需要不断提升其活化公共空间的能力。一方面,为有效利用城镇老旧社区现有治理资源并保障社区治理秩序,社区党组织在完善居民代表选举制度、社区收益分配制度等治理制度的基础上还应建立社区自治微信群,制定社区已有物资和项目台账,构建系统的治理效果综合评价体系和治理资源动态信息资源库,及时对照完整社区建设理念和绿能节电、资源循环、生态绿化、智能空间等新型社区设计理念,对城镇老旧社区查缺补漏,及时补充社区软硬件。另一方面,提升城镇老旧社区对既有公共空间和治理资源的综合开发能力,尽量避免因管理不到位、主体间信任缺失而造成的治理失调等衍生问题。如为加大对于安全隐患较多、集中公共区域违建的治理力度,城镇老旧社区党组织可以选聘具有管理经验的离退休人员和志愿者及时处理社区内杂物和违章建筑并动员居民互相监督,随手拍摄社区不文明现象反馈至微信群,以期为社区及时消减安全隐患构建多元参与的治理生态圈。为充分发挥社区的既有资源优势并挖掘废弃公共空间的潜力,社区党组织在充分调研居民公共空间需求的基础上,可以对社区内部的小微空间和闲置地块重新规划设计,将社区空置房屋、废旧场地等公共空间功能进行重置,如将其改造成社区共享厨房、社区餐厅、居民聚会场所,抑或通过智能优化、创意营造、文化激活等形式提升公共空间的美观性和舒适性。此外,城镇老旧社区还可对社区摊贩、共享单车等设置定点停放空间并实施分段时间控制,对公共活动空间进行预约或共享设计,以提高既有公共空间的利用率。
三是引导社区公共性再生产的同时,营造特色化城镇老旧社区文化。一方面,城镇老旧社区党组织除了设计多样化、促进邻里和睦、社会参与的主题活动外,还可以引导社区主管部门在社区出口、楼体和宣传栏等处加大社区自治公约和管理规范的宣传力度,通过社区读书会、义卖会、节日庆典等形式增添社区活力和凝聚力,进而引导居民形成参与、共享、乐于奉献的社区精神。另一方面,为防止城镇老旧社区治理千篇一律,社区党组织还应借助社区资源优势和文化底蕴,引导社区注重内部街区格局、特色建筑及历史文化遗产的传承和保护,着力打造品牌化社区。如社区党组织联合设计师、志愿者等设计创意性产品和定期举办社区复兴设计大赛,开设社区文化类讲座、小型展会、特色长廊等营造良好的社区文化氛围,通过创意墙绘、景观小品等形式挖掘社区文化元素,展现城镇老旧社区的创意文化和社区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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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vantage and Innovation Strategy of Party Building Leading
Old Urban Community’s Multiple Cooperative
Governance in the New Era
Dai Xiangyu,Che Xin
Abstract: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new era,old urban communities’multi-cooperative governance under the leadership of party construction has multiple practical advantages,such as provide target guidance and quality assurance for old urban communities to adapt to the new requirements of modern urban construction,and communities’s connotation-oriented development.At present,urban old community is undergoing the transition stage from the incremental construction to inventory planning,further exerting the leadership of party construction’s advantages calls for the goal of rebuilding the governance community,the improvement of the post-governance management mechanism,and the adaptive innovation strategies of expanding the governmental and social capital of old urban communities.
Key words:party building leading;old urban communities;multi-cooperative governance;governance innovation strateg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