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意识与时代镜像:木兰形象嬗变研究

2022-07-24 12:08杜雨迪杜应浩
今古文创 2022年26期
关键词:女性意识木兰

杜雨迪 杜应浩

【摘要】 木兰作为中国家喻户晓的巾帼英雄,是民间传说中女性形象的典范,历经千年而始终保有旺盛生命力。伴随着时代思潮的转变和女性意识的觉醒,木兰的艺术形象也随之变化,映射出不同时期、不同人群的价值取向和文化趣尚。通过研究封建时代的《雌木兰》、新中国建设时期的《花木兰》、改革开放初期的《木兰从军》和西方女性主义思潮影响下的《木兰无长兄》四部具有代表性的木兰题材作品,梳理出木兰形象的嬗变历程,并探讨其背后蕴含的社会语境和文化意蕴。

【关键词】 木兰;时代敏感性;女性意识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2)26-0036-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2.26.011

木兰,出自中国民间传说“木兰从军”。它突破封建时代狭隘的性别意识,创造性地塑造出一位金戈铁马的巾帼英雄形象。自北魏起,“木兰从军”便流行于民间,并逐渐衍生出戏曲、评书和传奇等多种艺术体裁;近代以来,随着中西方文化交融碰撞,这一传说更是走向世界,展现出超越时空的魅力。艺术作品是时代思潮的镜子,杂剧《雌木兰替父从军》(后简称《雌木兰》)、豫剧《花木兰》、影视剧《木兰从军》和网文《木兰无长兄》四部不同时期的木兰题材代表作品鲜明体现出木兰形象的嬗变历程及其背后所蕴含的时代思潮与女性意识。

一、木兰形象嬗变

“木兰从军”源自《木兰辞》,但原诗情节较为简略,后续艺术作品多有扩充。本文选取的四部木兰题材作品皆包含替父从军、战场建功和解甲归田三个结构单元,但在具体情节上有所异变。进入新时代后,人们更是在歌颂木兰的同时,对其归乡后的生活展开探索,展现出不同时期的人们对巾帼英雄的想象。

(一)刚柔并济的奇女子

徐渭的《雌木兰》开木兰戏曲之先河,完成由诗到剧的转变。全剧主要内容为:木兰自报家门,为替父从军放小脚练武艺,劝慰父母后奔赴战场,生擒敌首,受封还乡并结婚。

杂剧中的木兰开场便带有反传统的气息:她以秦休与堤萦作为榜样,使得从军理由不再局限于孝顺父母,更带有不惧艰险的浩然之气。其后“立地撑天,说什么男儿汉”的呐喊,更体现出对男尊女卑观念的反抗和实现自我价值的追求。她面对封赏欣然接受,不同于诗中仅想牺牲自己换回家庭安宁,而是渴望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徐渭最重要的改编是让木兰步入婚姻。原诗中木兰对爱情婚姻“无所思”,但《雌木兰》却非常重视婚约问题:放脚时的犹豫和父母对婚姻的担忧等情节多处出现,最后更是将如意郎君作为对木兰的“褒奖”。这些情节丰满了木兰至情至性、渴望幸福的女性形象。

由此,木兰的形象完成第一次嬗变,由诗中的文静含蓄、略显忧郁的女性转变为追求事业、刚柔并济的奇女子。

(二)心怀天下的爱国英雄

豫剧《花木兰》是木兰戏曲中最广为人知的作品,主要情节为:木兰忧心家国替父从军、结识战友杀敌报国、智擒敌首婉拒婚约、受封尚书郎始现女儿身。

与《雌木兰》相比,豫剧《花木兰》将婚恋问题处理为误会,并有意弱化木兰的女性身份,将大量笔墨集中于家庭情况和军旅生涯等方面。开篇敌寇来犯,木兰有唱词:“老爹爹近几年衰老多病,哪能够到边关去把贼平……可惜我曾学就浑身武艺,不能够分亲忧为国效力” ①,体现出木兰忠君孝父的思想。而从军途中新增的“与刘大哥争论”情节更是经典,在展现男女平等思想的同时抒发爱国情感,展现出木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家国情怀。战场情节的设置更是浓墨重彩,通过让木兰凭借群鸟飞鸣料敌于先,设计埋伏最终智擒敌酋,展现出其智勇双全的人物形象。

豫剧《花木兰》中的木兰带着昂扬的斗争精神和深切的家国情怀,成为忠君孝父、心怀天下的爱国英雄,完成了第二次嬗变。

(三)进退两难的“家庭妇女”

1998版影视剧《木兰从军》续编了婚后花木兰所面对的家庭矛盾。木兰结婚后,先后经历婆婆针对、夫妻争执、丈夫意图出轨等矛盾,最后通过舍身救夫重归于好。

续编部分将重心放于木兰的家庭生活,剧中木兰面对亮母所代表的封建思想直言反击,表现其对男尊女卑思想的不屑。在事业上,木兰认真负责,带领士兵连获胜利,对于军务问题直言不讳,置生死于度外,展现出严谨认真、忠君爱国的性格品质。但在家庭生活中,面对丈夫意图出轨和婆婆的频繁针对,木兰虽计谋频出,却只能被动地维护婚姻,最后放弃事业相夫教子。这样的木兰虽也有对婚姻幸福的追求,却也因一再退让而失去了部分自我意识,变成男尊女卑体系下的一位“家庭妇女”。

相较于前两版的木兰,影视剧《木兰从军》中的木兰虽仍旧忠君爱国、认真机智却更加重视婚姻、为家庭放弃事业。她不再是神采飞揚的巾帼英雄,而更像是与男尊女卑观念碰撞后被“规训”的女性。

(四)追求权力的“事业女性”

网络文学《木兰无长兄》主要讲述现代女性贺穆兰穿越为解甲归田后的花木兰,面对乡邻们的误解重新从军建功立业,最后封侯拜将、青史留名的故事。

现代思维与古代观念的碰撞使得这部网络文学具有别样的魅力,贺穆兰面对逼婚和误解巧妙反击,参军后更是智勇双全,巧设计谋追回兵器并狙杀敌将。在征战沙场的英雄形象之外,贺穆兰亦富有人情味。挚友战死的悲伤、同袍相刃的愤怒和开办孤儿院等行为都展现出刚柔并济的特点。此版的木兰最大的改编是强烈的事业心:她追求建功立业,婚后仍然不离军队,支持创办女官制度等体现出其高超的政治素养。

网文《木兰无长兄》塑造出一位具有现代灵魂的木兰,她有着原版木兰的机智勇敢又刚柔并济,而现代思维更赋予其追求政治权利、在男尊女卑社会为全体女性开拓前路的勇气,贺穆兰已不仅仅是一位忧心家国的巾帼英雄,更是封建社会中女性追求政治权利的象征。

从替父从军的奇女子到心怀天下的爱国英雄,从“家庭妇女”到“事业女性”,木兰在各类作品中的形象几经变迁。但不论如何,木兰都将作为追求自我价值、保卫家国天下的巾帼英雄而千古流传。

二、嬗变原因分析

民间传说是人民群众的艺术创作,亦代表最普通群众的思想情感和审美取向。木兰作为民间传说中最特殊的女性角色之一,其形象嬗变鲜明映射出不同时期人民群众对女性的观念的转变历程。

(一)晚明徐渭与《雌木兰》

《雌木兰》中的木兰是封建社会中不畏世俗教条压迫的奇女子,但她在思想上又带有强烈的矛盾性:一方面,为天下女子呼喊出“立地撑天”的平等诉求;另一方面,在功成名就后又回归家庭且非常重视贞洁问题。

木兰形象的反叛与顺从,是徐渭思想上的反叛与顺从,亦是当时社会思潮新旧碰撞的体现。徐渭生活的晚明正是程朱理学和阳明心学激烈碰撞之时。南宋以后,程朱理学成为官方哲学,男尊女卑的封建礼教束缚着人们的思想。但明中后期市民阶层兴起,追求个性解放和欲望满足。与此同时,新的社会思潮——心学应运而生,大批文人对传统道德秩序产生怀疑。凌朦初在《二刻拍案惊奇》中写道:“女人少有外情,便是老大的丑事,人世羞言;及至男人家撇了妻子,贪淫好色男子愈加放肆。” ②市场经济的繁荣不断冲击传统经济结构,女性在参与经济活动和文化学习的过程中逐渐意识觉醒,追求自身社会地位提升。在市民阶层、知识分子以及觉醒女性共同努力下,明代中后期女性的社会地位得到重视,呼唤男女平等的理念呼之欲出。

但明清时期,程朱理学依旧占据官方统治地位,加之自然经济尚未解体,男尊女卑思想仍有存在土壤。男女平等的呼声只在民间传播,女性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平等权利,仍然是男性附属品,只能在男权社会的合理范围内适度“反叛”。

(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与《花木兰》

豫剧《花木兰》诞生于1952年,新中国面临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国家的外交、经济封锁以及武力威胁。抗美援朝战争打响,全国人民同仇敌忾,爱国热情高涨。在这一特殊的时代背景下,一位带有深切家国情怀的英雄——木兰诞生,她充满昂扬的斗争精神,成为全国人民爱国情感的象征。

近代以来,社会改良运动和变法革命促进大批女性思想觉醒,开始追求社会地位。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妇女在政治和经济上不再受压迫,但是封建思想根深蒂固,族权、神权、夫权等封建残余思想带来的精神压迫仍然存在,妇女自身思想的保守性、依赖性、狭隘性也很严重。为此,国家提出“妇女能顶半边天”口号,进行轰轰烈烈的妇女解放运动。《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的提出和实施、妇女扫盲班的开办以及劳动观、婚姻观和参政意识等方面的思想教育使得女性的独立意识大幅度提高。而参与劳动和社会主义建设,也使得女性的社会价值得以彰显,《花木兰》中“女子纺织在家园,白天去种地夜晚来纺棉,不分昼夜辛勤把活干,将士们才能有这吃和穿。”一段便鲜明赞颂了女性在后方对战争的贡献,展现出对女性劳动的尊重,男女平等的思想逐渐深入人心。随着人人平等、男女平权思想的普及,女性不再被视为附属品,真正有了自我价值,男女间关系转变为相互扶持的战友和同盟。

(三)改革开放与《木兰从军》

1998版电视剧《木兰从军》中木兰结婚后所面临的种种矛盾,正映射着当代女性在面对事业和家庭的两难处境。自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国坚持改革开放基本国策,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随着第二、三产业比重增加,以农业为主的传统经济结构瓦解,以家庭为生产单位的自然经济难以为继。女性从家庭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以个人身份进入劳动力市场,在经济上获得独立,由单一的家庭角色向家庭和社会的双重角色转换,“男主外女主内”的性别角色定位逐渐转变为“男女共同承担”。

但这一时期男女生理差异和传统思想仍然对女性追求事业产生影响。孕期影响工作、家庭事业难两全等隐忧在《木兰从军》和现实中时常被提起,影视剧中木兰的婆婆忧心子嗣和现实社会中面试时对女性婚育计划的提问等都有体现。因生理差异造成的外部歧视,导致女性的就业和升职相较男性更加艰难。而对于已婚女性,除外部压力,家庭内性别分工观念也会产生不利影响。目前女性在家庭中仍处于弱势,生儿育女的压力和承担家务劳动等等都影响女性参与社会经济活动,而经济实力处于弱势又会对家庭和社会地位产生影响。

陈旧的思想惯性与新兴的经济结构同处一时,造成对女性割裂的评判标准:事业上承担与男性相同的义务,家庭中则承担传统女性相夫教子的责任。

(四)女权主义与《木兰无长兄》

两次世界大战导致男女性别比例严重失调,女性广泛参与到社会生产和经济活动中。经济实力的增强和女性意识的崛起带动女权运动的发展,20世纪五六十年代初美国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出现女权运动的第二波高潮。随着中国改革开放,越来越多的女性走出家庭参与社会劳动,女权主义在中国也得以传播。

当代女权主义关注的核心问题有:女性政治權利、女性事业和女性文学。这在《木兰无长兄》中都有体现:贺穆兰受职将军、支持女官制度建立都是当代女性对政治权力追求的体现。小说中以外貌的差异将男女主“性别颠倒”,又选择军队这一“男性气质”浓厚的职业,以男主的困境表明现实社会中女性遭遇的职业歧视。同时,《木兰无长兄》作为女性作者写作、以女性为主角的女性向文学,鲜明体现了当代女性的价值取向:温顺柔弱、贤惠勤劳的女性形象已被抛弃,果敢坚韧的事业型女强人成为审美主流。

值得注意的是,“女权主义理论的理论核心是反对并打破男权社会,而中国妇女解放理论的理论核心则是反对封建压迫与束缚。” ③女权主义理论中男性不是一同反抗压迫的战友,其本身就是压迫者。在其影响下的《木兰无长兄》在处理男女关系时更加小心,直到正文结尾仍未“有情人终成眷属”。而番外木兰婚后乃至孕期仍操心军务,在体现事业心的同时,未尝不含有对男性压迫的隐忧。作者对婚姻问题的回避,体现出当代女性观念的新情况:更加独立,追求政治和经济权利,降低家庭重要性甚至避免婚姻。

三、木兰形象再思考

“木兰从军”这一民间传说的背后,处处充斥着“男权”社会下“女权”思想的反抗。在女性主义思潮迭起的当代,通过对木兰形象进行再分析,厘清其中潜藏的性别诘问和权力关系,实现对父权制度的祛魅。

(一)归家与权力追求

四版“木兰从军”中有三版木兰在立功后有机会获得独立时,却拒绝做官选择回归家庭,而木兰从军的初衷——父亲年迈,保存家的完整性。这种回避权力的情节安排在表现木兰淡泊名利的同时,似乎也暗示着对女性的“规训”:女性最合理的归宿是家庭,必须将“家本位”思想置于首位。这使得木兰走出家庭、进入战场就像是娜拉的短暂出走:要么死去;要么回归。而回归家庭在男尊女卑思想的规训下变成“家庭妇女”,那个带有反叛性的巾帼英雄在实质上亦是死了。木兰对家庭的回归和权力的回避,从本质上看,就是对父权制度的不自觉迎合。

经济和政治权力决定社会地位,女性要提高话语权就不能放弃对权力的追求。“出走,从《玩偶之家》的娜拉开始,就被看作是女性寻找自我、争取自主权利的抵抗性仪式。” ④但“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封建社会中的木兰虽已初步觉醒,却难以对抗整个社会,因而无路可走,只能回归家庭。当今时代,女性在法律层面已实现与男性的平等,表现在艺术作品中就体现为更多的女性角色追求事业和权力,走出传统家庭定位并积极参与经济和政治活动,通过在社会建设中展现女性价值、贡献女性力量来实现男女平等的诉求。

(二)从军与男性趋同

如果木兰并未放弃权力,而是选择封侯拜相,又是否实现了平等呢?

早期的平等女性主义强调以男性标准为价值追求,把男性的价值标准视为唯一的尺度。戴锦华曾指出,“花木兰形象是公共空间内的女性化妆术,女性需要强装成男人才能够取得社会地位。” ⑤木兰以女性身份进行男性主导的职业——士兵,隐藏起自身的“女性气质”,落入了绝对主义观念下的“男性趋同”语境:女性需要在男权社会的逻辑框架下竞争,通过达到“封侯拜相”这一男性价值标准,才能实现自身地位的提升。但在旧有家庭分工观念尚未完全转变的当代,职业女性结婚后,面临事业上与男性竞争,家庭中承担传统相夫教子责任的困窘境地,再加上男女生理的差异本就导致女性难以在男性标准中与其平等竞争,“平权理论”无法根本解决女性发展这一现实问题。而这,也许便是“木兰从军”中对婚姻问题几经去留的原因。

“那些强调女性和男性能够以共同方式行动的人继承了二元论,这种二元论将女性的能力定位于物质、身体与情感,而将男性的能力定位于精神、心智与理性。提供这一 二元化结构作为独特人类能力实践的背景,已经剥夺了女性充分实现自己的权力,同时它却给予男性的定位以特权。” ⑥用男性制定的标准来界定与评判女性,本身就是对女性的不平等。

(三)价值与身份认同

回归家庭还是追求权力?木兰在获得荣耀的同时也陷入了困境,而这种女性的“木兰”困境也使得我们思索:什么是女性?如何定义女性价值?

个人身份是被社会建构的需要和欲望所决定的。而木兰的身份却充满模糊性,她一方面具有女性这一生理性别,另一方面又通过“自我雄化”的方式取得男性这一社会性别。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的错位,在赋予木兰别样魅力的同时,也使其“成为‘菲勒斯中心主义’权力秩序中失去女性主体意识的‘他者’”。⑦然而女性主体的重塑不能依靠模仿、伪装甚至是同化为男性来完成,无法面对自我真实的女性身份,就始终是父权意识形态的耦合物。如此看来,木兰回归“女性身份”也许不仅仅暗示对男权社会的妥协,也从另一方面标志着她对女性身份的“和解”:木兰放弃“自我雄化”,以女性身份追求与探索自我精神和生命价值。而《木兰从夫》中的木兰在换回女装后仍通过自己的细心和谨慎拯救丈夫,这种“美救英雄”的话语倒置,在某种程度上解构和颠覆了父权话语中的权力结构,对“木兰困境”给出了女性并非需要迎合男性标准才能获取成功的答案。

男女具有天然的性别差异,但两者之间并不存在优劣的等级排序。女性在因生理差异具有弊端的同时,也有其成就自身的有利条件,对女性价值的探讨不能仅仅依照男性价值判定标准。从这一层面来看,豫剧《花木兰》对男女关系的探索似乎更具先进性。它秉承马克思主义女性观,认为女性与男性为同盟关系,共同促进社会进步:“男子打仗到边关,女子纺织在家园”,鲜明肯定了女性家庭劳动的价值,而不是将对女性的价值判断单纯限定为男权体系下的社会劳动价值。女性解放不仅要追求权力,更要改变包括价值评判标准在内的男性话语体系。女权即是平权,女性解放实质是人类解放。

四、小结

针对木兰的欲望书写和身份建构,展现出女性主体意识的建构历程和寻求自我命名的路径选择。从反抗男尊女卑的女权斗士到保家卫国的爱国英雄,从家庭事业难两全的“家庭妇女”到追求自我价值的事业女性,木兰形象超越时空界限,伴随着时代发展几经嬗变,既承接了艺术作品对女性形象的文化想象,也顺应了各时期人民群众对女性形象的文化需要。随着时代思潮的演变和女性意识的觉醒,木兰的出走、回归与自我追寻还将继续上演。

注释:

①陈宪章、王景中:《花木兰(常香玉演出本)》,河南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5页。

②凌朦初:《二刻拍案惊奇》,崇文书局2015年版,第143页。

③程铭莉、赵海月:《中国女权主义的国家革命责任及男性特色——兼论中西方女权主义差异》,《广西社会科学》2015第3期,第184页。

④李林蔚、章莹:《女性主义视角下谈电影〈七月与安生〉中的性别权力机制》,《戏剧之家》2019年21期,第95页。

⑤戴锦华:《涉渡之舟:新时期中国女性写作与女性文化》,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4页。

⑥(英)苏珊·弗兰克·帕森斯著、史军译:《性别伦理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99页。

⑦王帅:《女性主义视阈下〈花木兰〉中的女性形象研究》,《电影文学》2021年第5期,第127页。

作者简介:

杜雨迪,女,汉族,安徽六安人,山东大学本科在读。

杜应浩,男,汉族,安徽六安人,安徽省六安市霍山縣黑石渡镇中心学校语文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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