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辙《教翰帖》考

2022-09-06 06:25许汉文
大学书法 2022年4期
关键词:阁下苏辙中华书局

⊙ 许汉文

引言

一般认为,苏辙书法不过是苏轼书风延伸的产物,而其不同在于苏辙的性格谨慎,书风因之趋于沉稳与简淡罢了。如刘正成先生在《中国书法全集·苏轼卷》中评价苏辙书法说:“其书瘦劲可喜,有东坡之风。少雍容,而多沉着。”[1]其观点基本袭自北宋书家黄庭坚的一则题跋[2],不过黄氏最初并未对“二苏”书法进行直观的比照。而在之后诸家的品论中,用苏轼书法来概括苏辙书法的渊源和基本面目,从人、书关系出发将苏辙的品格与其书风相比附,逐渐成为人们认识苏辙书法的先入之见。在今天看来,这些认知虽然不无道理,但其粗浅偏差处实有加以纠正的必要。实际上,苏辙书迹流传后世者并不丰富,且零星散落于世,其全貌既未能为人所窥,则后代的品评或多或少都存在以偏概全之嫌。清代书家王澍即有感于此:“颖滨书大似乃兄,而特加秀润,惜世所流传者鲜耳。然观此两帖,流风遗韵亦概可想见矣。”[3]因此,为了避免类似的主观“想见”和臆断,首先应当对苏辙书法进行全面的搜罗和细致的分析。广泛搜集、整理和考辨传世苏辙书迹,不仅对苏辙诗文辑佚[4]及其行实与书法研究有着推进意义,而且能给研究苏轼书风的形成与演变提供重要的参考。本文即对刻帖中所见苏辙《教翰帖》进行考证,以期补充苏辙的生平事迹和人们对苏辙书法的认识。

一、受书人身份

《教翰帖》是苏辙所作的一封私人信简,因正文首句为“远沐教翰”,容庚《丛帖目》名之为“教翰帖”[5]。该帖初为南宋《群玉堂帖》所收,后又经清人孔继涑重刻于《谷园摹古法帖》之中。[6]《教翰帖》的文本,今人点校的《栾城集》和《苏辙集》均未收录,也不见于其他苏辙诗文辑佚的成果中,故为一篇新见的苏辙佚文。现据《谷园摹古法帖》录其全文如下:

辙启。远沐教翰,佩荷厚眷,感愧良深。承已视事,即日起居佳胜。未由展奉,更冀以时保练。谨奉手启,不宣。辙顿首安抚安中待制阁下。十月初三日。[7]

信中所陈,基本是习见的恭维、致谢与问候语,但也反映了此为苏辙写给某位官僚的一封答简。上款所具“安抚安中待制阁下”,则是考证受信人的起点和关键。北宋时期,“安抚”为安抚使的简称[8],“待制”则是龙图阁待制或天章阁待制的简称。[9]就此衔名而言,受书人当时应以龙图阁或天章阁待制之职出任某路安抚使。而“阁下”这一称谓,在宋人书启中一般施于平辈或稍尊者。司马光《书仪》载:“稍尊,则云‘阁下’。平交,则云‘谨致书某位足下’。凡阁下,谓守黄阁者,非宰相不当也。而末俗竞以虚名相尊,今有谓宰相为阁下,则必怒以为轻,而今人非平交不可施矣。此无如之何,且须从俗。”[10]实际上,“阁下”这一敬称使用范围的下移和扩大,在唐代已见端倪。赵璘《因话录》即载:“近日官至使府御史及畿令,悉呼阁下。……今则一例阁下,亦谓上下无别矣。……今又布衣相呼,尽曰阁下。虽出于浮薄相戏,亦是名分大坏矣。”[11]苏辙既称对方为“安抚安中待制阁下”,那么“安中”必非受书人之名,而是其表字的可能性最大。[12]平辈之间的书信往还,不能径呼本名,而是互称表字,以示尊敬,这是宋代士人共守的仪轨。以时人所作尺牍为例,即可窥其一斑。如欧阳修《与刘侍读二十七通:十八》:“某再拜原父安抚侍读阁下。”[13]受书人为刘敞,字原父。苏轼《与程正辅一首》:“轼再拜正辅老兄阁下。”[14]受书人为程之才,字正辅。苏轼《与方南圭十四首:一》:“轼再拜南圭使君阁下。”[15]受书人为方子容,字南圭。黄庭坚《答王补之书》:“庭坚再拜,补之使君阁下。”[16]受书人为王献可,字补之。综上可以判断,《教翰帖》受书人的身份与苏辙同辈,字安中,贴职为龙图阁或天章阁待制的某路安抚使。由此查考史载的宋代士大夫,以“安中”为表字者有江惇禔和黄履二人。[17]但江惇禔(1079—1138)为南宋大观三年(1109)进士,显然不会是《教翰帖》的受书人。而黄履年龄与苏辙相仿[18],也就自然成了考证此帖本事与作年的焦点。

苏辙 春寒帖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苏辙 见访帖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二、《教翰帖》书写时间

嘉祐元年(1056),黄履以太学上舍试第一的身份释褐[19],后调任南京法曹,从此步入仕途。此后黄履长期供职于朝,并曾把持台谏,素与蔡确、章惇、邢恕等人交结厚密。元祐初年,新党渐受倾轧,黄履因遭左正言朱光庭弹劾,以龙图阁直学士出知越州,开始了其贬谪外放的生涯。[20]次年三月十四日,黄履又遭右谏议大夫梁焘弹劾,言其元丰末年举刘次庄补御史不当,责降天章阁待制,知舒州。[21]自此追究黄履的仕宦经历,其以待制之职在地方任官有两个时间段,即元祐二年(1087)三月十四日至该年四月初八日[22],元祐三年(1088)五月初二日[23]至元祐末年。在此期间,黄履历知二府五州,先后为舒州、洪州、苏州[24]、江宁府[25]、邓州[26]、青州[27]、颍昌府[28]知州或知府。“宋制,以一路首州、首府之知州、知府兼安抚使,兼兵马都部署或都钤辖,行一路兵民之权。”[29]因此,黄履任天章阁待制之职时,以知州或知府充任所在帅司路安抚使共有三次:知邓州兼京西南路安抚使,知青州兼京东东路安抚使,知颍昌府兼京西北路安抚使。[30]由于此三任前后相续,所以自黄履元祐七年(1092)四月知邓州到绍圣初年复龙图阁直学士之前,为之具安抚、待制之衔都是符合实际的,故可确定《教翰帖》当作于这段时期。

《教翰帖》的文本当中,尚有两句话值得我们分析,即“远沐教翰”与“承已视事”。所谓“视事”,就是莅职到任之义。由此可以推想,黄履的来信是他到知某州(府)任后不久写就的,信中提及了自己已经就职治事。苏辙得信后知晓黄履已居某地,而回复“远沐教翰”之语,这便给我们提供了二人地理位置关系的重要参考。苏辙在元祐七年(1092)至元祐九年(1094)三月之间一直在朝厘务,未曾离京,所以《教翰帖》无疑是作于开封府的。就地理位置而论,颍昌府与开封府毗邻无间,其治所与京城直线距离大约一百公里,如果沿当时陆路而行,一周之内即可自颍昌抵京。[31]因此,颍昌府与开封府当是最无可能被认为是相隔遥远的两地。而三者相较之下,将属京东东路的青州视作京畿之外的远方最具说服力。在文人的尺牍往还中,一方自远地来信致候,受信人答复“远承垂问”“远承手教”“远枉书教”“远辱台翰”之类的话,以表感戴,自是常见的情形。文人书信用语虽然难免袭用这样的格套,但往往只字片语,读来无不精当得体,这又是作者从实际出发而用心斟酌的结果。不妨以苏轼尺牍为例,寻检其中的相关用语,或可一窥时人对空间远近的理解和书信措辞的妙处(见表一)。

表一

推而言之,在《教翰帖》的语境当中,苏辙所谓的“远”也自然符合时人一般的时空观念。如果苏辙当时将颍昌府视作远地,感谢黄履不辞遥远而寄示的书教,便有抬爱过度之嫌了。阅读苏轼的相关书信可以了解,像颍昌府与开封府这样接壤的两地,与其说是山长水远,毋宁说近在咫尺来得恰当。因此,《教翰帖》是写给颍昌府知府黄履的可能首先就应当排除,而将此帖作年系于元祐七年(1092)便顺理成章了。进一步来看,究竟“已视事”的黄履是在邓州还是青州,从具体的日期上加以判断便知。据前文所考,黄履知邓州在元祐七年(1092)四月八日,这出自景定《建康志》的记载,应该是指到任视事的时间,而朝廷下达改知青州命在元祐七年(1092)六月十六日。《教翰帖》末署“十月初三日”,是其写作日期的铁证,则可断定当时黄履必在青州任上。自六月十六日朝廷下诏,知邓州黄履闻命,卸职后往青州赴任,视事不久后致书苏辙,到苏辙得信并在十月三日答简,其间三个多月,正足以完成上述事务,而且历时并不显得过于漫长。因此,经过以上种种推理基本可以确定,苏辙《教翰帖》作于元祐七年(1092)十月初三日,受信人是时为天章阁待制、知青州兼京东东路安抚使的黄履,也就是苏辙所称的“安抚安中待制阁下”。

三、“二苏”与黄履的关系略说

黄履既属新党,在基本的政治立场上难免与苏轼、苏辙兄弟相左。在“二苏”的现存奏议中,就有数处论及黄履,均持批评的态度。如苏轼元祐元年(1086)所呈《缴进吴荀词头状》说:“如吴荀者,名迹无闻,而举主三人,乃吕惠卿、杨汲、黄履。履之为人,朝论不以正人待之;如惠卿、汲,穷奸积恶,不待臣言而知。”[39]黄履曾经交结蔡确、章惇、邢恕等人,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这是当时诸多朝臣所共睹的。[40]虽然此状借朝论言黄履并非正人君子,这相较吕惠卿、杨汲所受的指斥要温和许多,但毕竟语近讥刺,苏轼对黄履的政治态度也可见一斑。又如在神宗时期关于郊庙祭祀之礼的讨论中,黄履主张废罢合祭,改以冬至和夏至日分祭南北郊,使之合于古制。[41]而苏辙于元丰八年(1085)所作《论合祭天地札子》则驳斥此说,认为应当赓续祖宗之法,恢复中唐以来的定制,仍从三年一次合祭天地之礼:

苏辙 新晴帖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六年,南郊遂罢合祭,而北郊之祀,迄今不举。其议始于黄履,而成于张璪。先帝重违,群臣俯而从之耳。……故中外有识之士咸愿复举祖宗故事,合祭天地,从以百神。以逆无疆之休,以解天下之惑。愿太皇太后、皇帝陛下,深惟祖宗因时施宜之意,毋徇诸儒执礼拘文之说,断自圣意,举而行之,则天下幸甚,天下幸甚![42]

可以说,如果仅从政见分歧和党派对立的层面来看,“二苏”与黄履似乎殊难交好,然而,据此评断“二苏”与黄履关系的全部,显然又过于草率。除《教翰帖》外,黄履与苏辙私下交往的史料虽无由得见[43],但与苏轼相从的事迹则有班班可考者。元祐五年(1090),苏轼在知杭州任上,而黄履新知苏州,其到任后即有来信相告,苏轼答简,而黄履再次来信,苏轼再次答复。苏轼的第一次答简说:

伏审政成京口,诏徙吴都。眷惟疆境之邻,首被风声之美。亟蒙音诲,良慰望思。伏惟某官,赋才敏明,秉德仁厚。践扬台省,既久简于上心;偃息江湖,尚历试以民事。仰膺殊用,以协群言。欣颂之诚,口占难尽。[44]

如果说此简果真是匆匆间口占而成,未能畅言“欣颂之诚”的话,那么第二次答简则可谓极尽揄扬之能事了:

伏审光膺诏函,移牧吴会。先声所被,惠政已孚。自顾妄庸,敢论畴昔。既联法从之末,又窃邻光之余。金华玉堂,帝左右之高选;武林茂苑,江东南之要藩。虽才分阔绝于贤愚,而步武差池于先后。其为喜幸,宜倍等流。伏惟某官,文秀士林,才任国器。学已试而可用,望久养而益隆。偃息均劳,叔度莫窥于万顷;治行称首,次公行践于三槐。润泽所加,迂愚有托。辱移书之周厚,实借宠于衰迟。铭感之深,笔舌难喻。[45]

苏辙 致子璋秘丞帖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这两次回信都用四六骈偶句写成,辞采掞丽,极口嘉仰,闻之足以令人欣喜。昔日朝论以为品行不正的黄履,在苏轼的笔下似乎摇身一变,成为德才兼备,恪职奉公,甚至能与汉代名士黄宪、盖宽饶相媲美的贤臣。这些赞誉显然有着恭维和溢美的成分,但苏轼的主动示好,又是我们所能感受得到的。而就在元祐六年(1091)苏轼被征召回京途中,其过苏州时便与黄履相晤,并留诗相赠。虽然仅就这些史料而言,苏轼与黄履的交谊并不笃厚,但二人分属两党,而能在贬谪外任时互通书信,示以相知之情,既是宋代士大夫群体交往的微妙关系的一个反映,也可作为苏辙在元祐七年(1092)给黄履写《教翰帖》的重要旁证。

注释:

[1]刘正成.中国书法全集·苏轼卷[M].北京:荣宝斋出版社,1991:536.

[2]黄庭坚《书韦深道诸帖》云:“子由书瘦劲可喜,反覆观之,当是捉笔甚急而腕著纸,故少雍容耳。”黄庭坚.宋黄文节公全集·外集[M]//黄庭坚全集:第3册.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1:1417.

[3]王澍.虚舟题跋[G]//王澍,著.李文,点校.虚舟题跋 竹云题跋.杭州: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5:173.

[4]苏辙传世诗文集《栾城集》《栾城后集》《栾城三集》《栾城应诏集》皆由苏辙亲手编定,然几未收私人信简与题跋文字,而苏辙存世书迹多为尺牍与题跋,故其中多见佚篇。

[5]容庚.丛帖目[G]//莞城图书馆.容庚学术著作全集:第18—21册.北京:中华书局,2011:490.

[6]《群玉堂帖》,原名《阅古堂帖》,韩侂胄辑,向若水摹刻,成于南宋嘉泰末开禧初,凡10卷。《教翰帖》在《群玉堂帖》卷5。《谷园摹古法帖》,孔继涑辑,成于乾隆年间,凡20卷。《群玉堂帖》传世诸本今皆不完,其卷5已佚。清乾隆年间,曲阜孔继涑得宋拓《群玉堂帖》第5卷,因摹勒上石,次于《谷园摹古法帖》卷7之中。参见王靖宪.记宋《群玉堂帖》[G]//启功,王靖宪.中国法帖全集:第7册.武汉:湖北美术出版社,2002:1—11.

[7]释文录自北京大学图书馆藏《谷园摹古法帖》。

[8]龚延明.宋代官制辞典[M].北京:中华书局,1997:500—501.

[9]龚延明.宋代官制辞典[M].北京:中华书局,1997:140—141.按:焕章阁待制亦可简称待制,然始置于南宋,故不取。

[10]司马光.司马氏书仪[G]//王云五.丛书集成初编:第1040册.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6.

[11]赵璘.因话录[G]//李肇,等.唐国史补因话录.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107—108.

[12]北宋有以安中为名者,如王安中(字履道)等,可知非此帖受书人。

[13]欧阳修.欧阳修全集[M].北京:中华书局.2001:2425.

[14]张志烈,等.苏轼佚文汇编拾遗[M]//苏轼全集校注:第20册.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8844.

[15]张志烈,等.苏轼佚文汇编拾遗[M]//苏轼全集校注:第20册.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8844.

[16]黄庭坚.宋黄文节公全集·正集[M]//黄庭坚全集.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1:466.

[17]昌彼得,等.宋人传记资料索引[M].台北:鼎文书局,1987:2871.按:宋代尚有吴师礼字安仲,《宋史》卷347有传,或可备为一选。然吴师礼乃元丰五年(1082)太学上舍释褐登第者,属苏辙晚辈。且考其仕履,吴氏未尝得待制、安抚之职衔,故亦非《教翰帖》受书人。

[18]黄履卒于建中靖国元年(1101),而生年似失考。据其“少游太学”而于嘉祐元年(1056)释褐推测,其年齿当与苏辙相仿,或稍长于苏辙,然二人究可称平辈,故受苏辙“阁下”之称合于情理。

[19]龚延明,祖慧.宋代登科总录[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809.按:一说黄履乃举进士登第者,如《宋史》本传,当误。光绪《重纂邵武府志》卷19《人物·列传·邵武县·宋》载:“(黄履)游太学有声,嘉祐元年释褐第一。”其双行小字注曰:“《宋史》本传云:‘少游太学,举进士。’案:履不由进士出身,本传误。”《宋代登科总录》则引嘉靖《邵武府志》与《八闽通志》为据,亦从此说,故嘉祐二年(1057)进士名录中未列黄履。

[20]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M].北京:中华书局,2004:8820.

[21]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M].北京:中华书局,2004:9649.

[22]《续资治通鉴长编》元祐二年四月己丑条载:“天章阁待制、知舒州黄履落职,差遣如故。从右谏议大夫梁焘等言也。”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M].北京:中华书局,2004:9702.

[23]《续资治通鉴长编》元祐三年五月丁未条载:“朝请郎、知舒州黄履复天章阁待制、知洪州。”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M].北京:中华书局,2004:9986.

[24]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M].北京:中华书局,2004:10652.

[25]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M].北京:中华书局,2004:10989.又景定《建康志》卷13《建康表九》载:“(元祐六年)八月十一日,左朝奉大夫、充天章阁待制黄履知府事。”马光祖,修.周应合,纂.景定《建康志》[M].清嘉庆六年金陵孙忠愍祠刻本.按:八月十一日当为黄履到任时间。

[26]景定《建康志》卷13《建康表九》载:“(元祐七年)四月八日,(黄)履知邓州。”马光祖,修.周应合,纂.景定《建康志》[M].清嘉庆六年金陵孙忠愍祠刻本.

[27]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M].北京:中华书局,2004:11303.按:元祐七年(1092)六月十二日(甲子),黄履有知应天府命,旋于六月十六日改知青州,知应天府任未赴。

[28]《宋史·黄履传》:“历舒洪苏鄂青州、江宁应天颍昌府。绍圣初,复龙图阁直学士,为御史中丞。”脱脱,等.宋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7:10573.按:黄履知颍昌府事当在绍圣元年(1094),其前任乃梁焘,代者乃范纯仁。参见吴廷燮.张忱石,点校.北宋经抚年表 南宋制抚年表[M].北京:中华书局,1984:99.

[29]李昌宪.宋代安抚使制度[M]//宋代安抚使考.济南:齐鲁书社,1997:1.

[30]李昌宪.宋代安抚使考[M].济南:齐鲁书社,1997:91.

[31]苏轼、苏辙平生行踪即有可作参考者:嘉祐五年(1060),三苏自蜀入京,道经颍昌府,已先于二月初至汝州叶县,而二月十五日即抵达汴京;绍圣元年(1094)三月二十六日,苏辙以太中大夫知汝州,途经颍昌府,四月二十一日到汝州任。按照李常生之说,当时标准陆行速度约二十四公里每日。参见李常生.苏轼行踪考[M].新北:城乡风貌工作室,2019.李常生.苏辙行踪考.新北:城乡风貌工作室,2020.因此,以常人徒步而论,昼行夜宿,中途不因游览、访友等事务耽搁,四五日行一百公里并非难事。

[32]张志烈,等.苏轼文集校注[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5306.

[33]张志烈,等.苏轼文集校注[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5453.

[34]张志烈,等.苏轼文集校注[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5510.按:此简作于初到密州任上,时滕元发知青州。密州与青州接壤,州治相距约一百一十公里,而苏轼有“门庭咫尺”之语。

[35]张志烈,等.苏轼文集校注[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5585.

[36]张志烈,等.苏轼文集校注[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5617.

[37]张志烈,等.苏轼文集校注[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5686.按:句中所言“宾”“桂”指宾州与桂州,俱属广南西路。宾州在桂州西南,二地为南北相邻之象州、柳州所隔。

[38]张志烈,等.苏轼文集校注[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6103.按:秀州与杭州接壤,在杭州东北部。

[39]张志烈,等.苏轼文集校注[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3033.

[40]《续资治通鉴长编》元祐四年七月庚辰条载梁焘、刘安世、吴安诗等人言曰:“惇与蔡确、黄履、邢恕素相交结,自谓社稷之臣,天下之人指为四凶。”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M].北京:中华书局,2004:10393.

[41]黄履《议天地合祭状》:“国朝之制,冬至祭天圜丘,夏至祭地方泽,每岁行之,皆合于古。犹以有司摄事未足以尽,于是三岁一郊而亲行之,所谓因时制宜者也,虽施之方今,为不可易。惟合祭之非,在所当正。”曾枣庄,刘琳.全宋文[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6:245.《宋史·黄履传》载:“诏置局详定,命履董之,北郊之议遂定。”黄履之作用于是可见。脱脱,等.宋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7:10572.

[42]陈宏天,高秀芳,点校.栾城后集[M]//苏辙集:第3册.北京:中华书局,2017:1049.

[43]张舜民《画墁录》载:“神庙博涉多识,闻一该十。每发疑难,迥出众人意表。故讲官每以进讲为难,退而相语曰:‘今日又言行过也。’黄履见苏子由,以手扪其腹,曰:‘予腹每趋讲,未尝不出汗也。’”张舜民.画墁录[G]//上海师范大学古籍整理研究所.全宋笔记:第2编.郑州:大象出版社,2006:207—208.按:此条笔记虽言及黄履与苏辙,然似不能证明二人之交往,故录于此。

[44]张志烈,等.苏轼文集校注[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5113.

[45]张志烈,等.苏轼文集校注[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5128.

猜你喜欢
阁下苏辙中华书局
苏辙晚年诗中“老卢”为谁?
苏辙骂皇帝不为拆台为补台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s Function in Daily Life
法官
潜心磨砺 精益求精
陆费逵的出版生活史述论
苏辙:做苏东坡的弟弟是一种什么体验
浅谈中华书局企业文化对中国近代化的影响
苏辙的诗歌创作特点研究
这样的“高”智商,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