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自然资源资产知识图谱研究——基于CiteSpace的可视化分析

林俊杰 张 群 魏远竹 范仲超

一、引言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了“加快我国生态文明建设，探索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对领导干部实行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1]之后十九大报告、2019 年4 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统筹推进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制度改革的指导意见》[2]相继对自然资源资产进行了多方面论述。作为国家资产体系的重要部分，自然资源资产直接反映了我国自然资源的“家底”，通过健全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产权制度管理和离任审计等措施，有助于加快推动我国生态文明的建设进程，也是实现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举措。在此背景下，自然资源资产逐渐成为了学术界研究的热点，张颖和王智晨总结了当前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编制现状；[3]谢高地等从产权制度方面分析了自然资源资产的发展态势；[4]胡咏君和谷树忠对2014-2017年的自然资源资产相关文献进行综述分析；[5]伍彬和伍中信对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的理论、内容、方法等研究成果进行了评述。[6]虽然既有的文献从不同角度对自然资源资产的研究成果进行深入探讨，然而学术界关于自然资源资产研究的时间跨度较短，大多从某一角度展开定性研究，缺乏定量的系统性研究，鲜有学者对自然资源资产研究领域的发展脉络进行文献计量分析，而采取定量和可视化相结合的方法对我国自然资源资产研究进展全面探讨具有重要的研究意义。为此，本文运用CiteSpace 可视化方法对1998-2021年我国自然资源资产研究领域的知识图谱进行深入分析，为后续相关研究提供可借鉴经验。

二、研究数据与方法

本文的研究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的CSSCI 和CSCD 数据库，运用中国知网的高级检索功能，将关键词“自然资源”和“资产”设为组合检索主体，检索时间段设定为1998 年1 月1 日-2021 年7 月31 日，共检索到497 篇相关文献。在剔除报纸、会议摘要等不相关或不全的文献后，最终获得有效文献491 篇。CiteSpace软件是由陈超美教授开发的软件，主要用于文献信息可视化分析，其可以有效避免主观性的归纳研究热点。[7]本文将使用CiteSpace 软件（5.8.R1.9.25.2021）对上述检索样本分别从文献特征和基本主题等角度进行归纳总结，以明确当前国内自然资源资产研究的演变趋势。

三、自然资源资产研究的文献特征分析

（一）发表年份

本文对1998-2021年检索到的自然资源资产相关文献进行手工筛选和汇总，得出1998-2021年自然资源资产的总发文量呈现出显著的上升趋势，平均每年发表文献的数量约为20 篇，如图1 所示。其中2015-2021 年专家学者对自然资源资产研究领域的关注度持续增加，平均每年出版文献的数量约为47篇，部分原因可能是十八届三中全会后国家相继出台了自然资源资产的政策措施，这极大激发了专家学者们的研究动力。

图1 1998-2021年自然资源资产发文数量的年度变化趋势

（二）期刊来源

根据检索到的491篇有效文献，本文确定了当前国内自然资源资产研究领域的前15位期刊来源，如表1 所示。可知在1998—2021 年期间排名前15 位的期刊共发表247 篇论文，所占的比例为49.4%，为自然资源资产的研究进展做出了重要贡献。其中《审计研究》发表有关自然资源资产的论文数量最多，共29篇，占比5.8%；《环境保护》《资源科学》等期刊则以28篇的发文总量紧随其后，而且《资源科学》也是最早发表有关自然资源资产文章的期刊之一。国内主要的会计与审计类期刊（如审计研究、审计与经济研究、会计研究等）中有3 个排名前15 名，其发文数量占247 篇的38.75%，约占总发文量的17.01%，足以说明了财务领域专家对该研究领域比较青睐且进行了多角度的深入研究。

表1 1998-2021年自然资源资产领域前15名的文献期刊来源

续表1

（三）高产作者分布

高产作者是指在某一研究领域中成果比较丰富和贡献程度较高的学者。由于普莱斯定律是衡量高产作者分布情况的规律，即M=0.749*（Nmax）1/2，M 表示高产作者发表相关论文的最低数量，Nmax表示在某一阶段高产作者发表相关论文的最高数量，本文最终确定了M=3篇，即将发表论文3篇及以上的作者节点认定为高产作者。由图2可知高产作者的涵盖节点共有441个即N=441，关键路径370条即E=370，而网络密度为0.0038即Density=0.0038。

图2 自然资源资产高产作者共现图

根据图2 的可视化结果可知：第一，从发文量来看，当前自然资源资产研究主要形成了三个研究团队，以杨艳昭、封志明、闫慧敏、耿建新等学者为核心的团队是最大的研究团队。另外两个团队分别出现了以方印、李杰、朱道林、潘韬等为代表的杰出作者，其中发文量最多的作者方印共发文19篇，最少的学者潘韬等也发表了6篇相关文章。第二，该领域作者的合作关系呈现出“大分散，小集中”的演进路径，即大多数作者采取独立研究的方式，仅有部分作者之间建立了紧密的合作关系，即只采取了单线合作的模式，作者之间并未有效形成合作的网络关系。

（四）机构合作网络分布

发文机构体现了各个机构在自然资源资产研究领域的综合实力，本文运用CiteSpace 软件对机构合作网络进行整理分析，得出共有140 个节点，关键路径156 条，网络密度0.00,3，如图3 所示。研究表明：第一，当前自然资源资产研究领域的发文机构呈现出多元化的特征，高等院校和学术研究机构是主要的发文机构，尤其以中国科学院大学、贵州大学法学院和北京林业经济管理学院为代表的研究机构在自然资源资产研究领域内产生了比较深远的影响力，其中中国科学院大学出现的频次为24，贵州大学法学院和北京林业经济管理学院紧随其后，频次分别为18和17。第二，在地域分布方面，高产机构主要分布在北京、山东和贵州等地，其中对国家政策嗅觉最为敏感的北京市成为了该领域的高产区。在前10名高产机构中有8名地处北京，这也表明了高产机构分布的地域集聚现象是比较明显的。第三，对自然资源资产研究领域的研究集中度不高，大部分机构之间的联系不够紧密，尚未形成合作的研究基础。

图3 自然资源资产机构合作网络分析图

（五）自然资源资产高被引研究

在高被引文献方面，由于中文文献无法有效绘制共被引网络图谱，而被引次数客观反映了相关文献在该领域内的影响程度和学术价值。因此，本文基于被引次数来分析国内自然资源资产的研究热点，如表2所示。研究表明：该领域研究引用率最高的前10篇论文主要分布在《审计研究》期刊，共有6篇论文，其中蔡春和毕铭悦发表的《关于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的理论思考》被引次数最高(397 次)，其在该领域内具有较高的影响力，而被引次数最高的原因可能是该论文对自然资源离任审计的基本概念和理论进行阐述，并提出了构建离任审计理论体系应当注意的问题。其他5 篇论文分别位居第3、4、6、7、9 名，这说明了该期刊在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研究上具有较强的引领作用。而《会计研究》期刊也具备了较高的被引价值，其中耿建新等发表的《我国国家资产负债表与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编制与运用初探——以SNA2008 和SEEA2012 为线索的分析》论文被引次数277 次，排名第2，其提出了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的初步构思。总体而言，当前自然资源资产领域的高被引文献主要围绕理论探讨、报表编制和框架设计等定性研究，文献发表时间主要集中在2014和2015年。

表2 1998—2021年自然资源资产领域前10名的发文期刊

四、自然资源资产研究领域的基本主题

本文将对491 篇文献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关键词聚类分析和突现分析等信息可视化研究，以便反映我国自然资源资产领域的研究热点和前沿变迁。

（一）普遍关注点

关键词是作者对发表论文的核心内容概括和学术观点总结，不同关键词之间可能具备了一定的关联性，即关键词的共现频次，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文章的研究主题及发展趋势。本文利用CiteSpace软件选择“keyword”节点，将时间切片设置成1，得到了自然资源资产研究领域关键词的共现图谱，生成了503个节点和969 条连线，网络密度为0.0077，如图4 所示。其中节点图标圆圈大小与关键词的频次成正向关系，即圆圈越大，对应的频次就越高；而连线之间表明了节点之间的关联程度，连线的粗细程度代表了关键词之间的共现强度。

图4 自然资源资产研究关键词的共现图谱

为进一步明确该领域内关键词的地位和关联性，本文对关键词的频次和中心性进行汇总分析，如表3。可知：第一，按照高频关键词的强度高低进行排列，文中共现频次最多的关键词是自然资源资产，共出现97 次；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排名第2，为53 次；生态文明和离任审计位列第3 和第4，分别为55、52次。第二，中心性代表了关键词在整个共现图谱中的媒介能力，其强弱与关键词节点的位置、信息流等方面成正向关系。若中心性的值大于0.1，意味着这个关键词节点的位置比较重要。在表3 内中心性值最高的关键词是“自然资源资产”，为0.47；其次是“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为0.19。第三，关键词的频次与中心性之间有一定的关联性，即关键词出现的频次越高，其中心性的值也越高。例如以自然资源资产为主题的关键词词频越高，与其他关键词的共现程度也就越高。

表3 1998—2021年自然资源资产领域频次前10的关键词

（二）关键词聚类图谱

本文对高频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可知以自然资源资产为主题的关键词聚类主要集中于10 个较大类别，不同的数字分别代表不同的聚类号，信息模块性(Q)的值0.8143 大于0.3，图谱轮廓系数(S)的值为0.9381，代表了该关键词聚类图谱的结果可信；平均轮廓值Mean S=0.8718＞0.7，也表明了关键词聚类比较合理，基本反映了当前该研究领域的发展态势，如图5所示。

图5 自然资源资产研究关键词聚类图谱

从聚类结果来看，当前该研究领域初步形成了以自然资源资产为核心向多个方向扩展的演化趋势，大致可以分为4 类：(1)自然资源资产的研究背景，如生态文明。（2）自然资源的内涵研究，主要对其概念和范围进行探讨，诸如森林资源、土地资源等。(3)自然资源资产的报表编制和产权管理研究，如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价值管理、森林资源经营、国民经济核算体系和所有权人。其中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研究主要从编制借鉴研究、构成要素和表式结构等角度展开探讨；同时，学者们分别从绩效管理、生态价值管理、收益分配、资产会计核算等角度对自然资源资产化管理展开探讨。[8-11](4)自然资源资产的作用：国家审计、可持续发展。

（三）自然资源资产研究前沿变迁

为探索不同时期自然资源资产研究热点的变迁程度，本文对各时期的突发关键词进行归纳分析，将突现时间最小单位设置为2，选取前7位影响力较大的突现关键词。在图6中Begin表示研究时间范畴内关键词突现的起始年份，End 表示关键词突现的结束年份，Strength 表示突现强度，最终本文将自然资源资产研究分为2个阶段：

图6 排名前7的突发关键词检测

第一个阶段为1998-2014 年，共有3 个突现词，分别为审计信息公开、森林资源资产和可持续发展。从关键词的突现值和时间来看，最先出现的突现词是1998 年，说明我国自然资源资产研究处于“起步上升”阶段。

第二阶段为2014-2019 年，共有4 个突现词，离任审计、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自然资源资产和资产负债表等关键词频率骤升。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突现强度为9.27，自然资源资产、资产负债表和离任审计的突现强度分别为4.46、3.9、3.8，这表明了从2014 年-2019 年是自然资源资产问题研究的集中发展阶段。其中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突显值居于榜首，说明这一时期学者们对于自然资源资产领域研究的对象已由之前的森林资源资产、审计信息公开逐渐转变成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但目前我国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编制体系仍处于初期探索阶段，已有研究更多是以某一种自然资源为研究对象，初步构建了某一地区单一自然资源的资产负债表体系。[12-14]

五、研究结论与展望

本文对1998 年-2021 年国内自然资源资产研究文献进行了发表年份、期刊来源、高产作者分布、机构合作网络分布、高被引研究、研究热点和前沿变迁等方面的图谱分析。研究表明：（1）从文献特征而言，1998-2021 年自然资源资产发文量整体呈现显著的上升趋势，学者们对自然资源资产领域的关注度持续增加。（2）从期刊来源和学科属性来看，该领域的期刊来源分布比较集中，其中《审计研究》《环境保护》《资源科学》期刊是该研究领域文献的重要来源。（3）从高产作者及机构分布来看，该研究主要形成了以杨艳昭、封志明、闫慧敏、耿建新等学者为核心的研究团队，高产作者之间的合作关系呈现出“大分散，小集中”的演进路径，仅部分作者之间建立了紧密的合作关系，大多数作者以独立研究为主，不利于该研究领域的可持续发展。此外当前该领域研究的核心力量是高等院校和学术研究机构，高产机构分布的地域集聚现象十分明显，北京市成为了主要的高产地区。（4）从文献高被引来看，当前高被引文献研究主要集中在理论探讨、报表编制和框架设计等定性研究，发表时间主要集中在2014 和2015 年。（5）从研究的基本主题来看，该领域的研究进展主要围绕自然资源的研究背景和内涵、自然资源资产的报表编制、产权管理和作用途径等多方面探讨，当前国内自然资源资产领域研究的热点已经由森林资源资产、审计信息公开转为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

在此基础上，未来学界对自然资源资产的研究方向可能有：一是拓展自然资源资产的研究视野。未来研究不再简单罗列自然资源资产的现存问题，根据自然资源资产的研究需求，重点对某一方面的科学问题进行探讨。二是着力于自然资源资产的核算及估值研究。由于价值量是自然资源资产核算和报表编制的重难点，亟需在实践中构建统一的自然资源资产的核算价值体系。三是推进自然资源资产的影响机理研究。进一步获取自然资源资产领域的动态变化趋势，尤其是对生态系统和人类行为可能产生的影响机理进行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