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服务视域下身体活动融入健康促进学校的政策架构内容标准与路径

戴圣婷，颜景飞，杨剑

1.华东理工大学体育科学与工程学院，上海市 200237；2.华东师范大学体育与健康学院，上海市 200241

0 引言

健康促进学校(health-promoting school,HPS)是“一种为了给生活、学习、工作创造安全健康环境而不断加强自身能力建设的学校”[1]，对青少年福祉的各个领域都能够有所助益，旨在利用全校参与法在学校社区促进健康并开展教育工作，通过开发学校的组织潜力，为保障健康和取得积极教育成果创造物质条件、培养社会情感和心理状态。HPS 及其相关的全校参与法，与学生健康、福祉、营养、学习能力的大幅提升有关。根据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数据，每天世界各地大约有10亿儿童上学。孩子们在学校花的时间比家里以外的任何地方都多，这使学校成为一个极好的环境，可以提供高质量的身体活动教育，并为大量的孩子提供积极的上学日。在世界各地，学校在提升学生及其家庭和社区的福祉上发挥着关键作用。学习和掌握HPS相关国际政策文件的架构和核心内容，对于发展制定中国的HPS政策，促进中国将身体活动纳入HPS，提升HPS 的建设水平，改善学生的身心健康，促进实现“健康中国2030”目标都有重要意义。

中小学校是儿童青少年健康服务的重要场所，将身体活动纳入中小学HPS建设，完善青少年健康服务体系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与实践意义。本研究运用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健康服务体系的理论与方法，分析国际和国家HPS发展政策内容，探讨身体活动融入HPS的架构与内容、方法和路径，发展学校环境中的健康服务体系，促进实现“健康中国2030”目标。

1 健康服务视域下身体活动融入HPS的背景与意义

1.1 背景

身体活动是指任何骨骼肌收缩引起的高于基础代谢能量消耗的机体活动[2]。身体活动包括与家庭相关的身体活动、与工作相关的身体活动、与交通相关的身体活动、闲暇时间的体育参与，它既涵盖组织化、结构化的身体活动，也包括非组织化、非结构化的身体活动。健康服务连续体主要由预防、干预、康复、健康促进4 个环节构成。HPS 是教育环境下的健康服务，主要以预防和健康促进为主。《WHO 学校健康服务指南》确定的活动类型包括健康促进、健康教育、筛查、预防性干预、临床评估、健康服务管理和HPS其他支柱的支持等7 类。积极的健康与发展以及非传染性疾病、感觉功能、身体残疾和心理健康等是HPS的主要关注领域。身体活动对以上健康领域均能起到促进作用，能够贯穿学校健康服务的各种活动类型[3]。

WHO 在2021 年发布《将每所学校建成健康促进学校的全球标准和指标》(简称《全球标准》)，这一政策文件预计惠及超过19亿学龄儿童青少年，同时助力世界卫生组织在《第十三个工作总规划》中提到的到2023 年实现“全民健康覆盖受益人口新增10 亿人”的目标[4]，并推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健康与福祉教育战略的实施。该政策文件不仅回应了“全球加快青少年健康行动(Global Accelerated Action for the Health of Adolescents,AA-HA!)：国别实施指南”中关于“每一所学校都应该成为健康促进学校”的建议[5]，而且还支持教育和健康相关的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实现，包括到2030年“确保健康的生活方法，促进各年龄段人群的福祉”的子目标[6]。健康促进学校实施指南能够协助国家、地区和地方政府制定、规划、资助和监测在学校促进健康的可持续的全校方法。这些方法使政府能够满足学生、家长、照顾者、学校工作人员和当地社区在国家和地方的相关健康和福祉优先事项。

1.2 意义

学校能够对学生及其家庭和社区的健康和福祉产生重要影响。健康和教育是儿童青少年的基本资源，学校为开展教育工作、促进健康、提升福祉提供了重要的环境。

身体活动是促进儿童青少年身心健康发展的重要手段之一。任何单一的干预措施都不能单独为所有儿童提供最佳的身体活动水平[7]。最大限度地增加学校身体活动机会的最有效方法是全校参与法[8]。规律的身体活动可以提高体质，改善心脏、血管和代谢健康以及骨骼健康，并减少儿童和青少年的肥胖[9]。全球估计表明，超过80%的在校学生没有达到全球建议的每天60 min 中等至高强度身体活动的标准[10]。2020 年《WHO 关于身体活动和久坐行为的指南》指出，每个人都可以从增加身体活动和减少久坐行为中受益，包括残疾儿童和青少年。

HPS 主张采用全校参与法促进学校社区的健康和教育成果，通过开发学校的组织潜力，为保障健康和取得积极教育成果创造有利的物质、社会情感以及心理环境[11]。有证据表明，健康和幸福儿童和青少年的关键是获得受教育成果[12]。尽管其机制尚不清楚，有证据表明身体活动能够改善认知功能[13]，集中力和注意力[14]，以及记忆力和规划能力[15]，所有这些都有助于建立一个提高学习能力和取得教育成功的能力。参与有组织的身体活动也可以带来心理和社会效益，包括社会融合和社交技能的发展[16]。

2 健康服务视域下身体活动融入HPS的架构和内容

2.1 架构

HPS 建设是在健康服务体系下，在中小学环境中，针对学生和全体员工提供综合性的健康服务。学校是促进儿童青少年健康，提升其福祉，推动其发展的重要场所[17]。全球绝大多数儿童青少年都会上学，而且从小学读到中学的学生比例也在不断提升[18-19]。学校能够改善学生健康和福祉，包括体育运动和健康饮食等健康行为的改善，以及社会情感能力的培养等。HPS 共有8 项全球标准，即政府政策和资源、学校政策和资源、学校治理和领导力、学校与社区之间的伙伴关系、学校课程、学校社会情感环境、学校物理环境及学校健康服务。《全球标准》旨在利用全校参与法在学校社区促进健康并开展教育工作，通过开发学校的组织潜力，为保障健康和取得积极教育成果创造物质条件、培养社会情感和心理状态。

根据WHO 健康服务构成要素的理论，健康服务体系由6 个领域构成，健康促进是健康服务的重要组成部分，HPS 融入健康服务体系的内容可以从领导力与治理能力、筹资、服务提供、人力资源、健康技术与设备设施和健康信息系统来构建。在学校环境下，实施健康服务，建设HPS，可以将6 个领域细化为13个实施领域(亚领域)，即加强政府部门之间和多方利益相关者的协调，制定或更新策略，加强学校领导和治理实践，分配资源，采用循证实践，加强学校和社区伙伴关系，投资学校基础设施，开发课程和相关资源，确保教师获得培训和专业学习，确保获得全面的学校健康服务，让学生参与进来，让家长、照顾者和当地社区都参与进来，实施监测和评估。HPS 的实施有助于改善学生的体质量指数、身体活动、身体素质等。

基于WHO 健康服务体系的理论分析HPS 全球标准和实施指南结果见表1。

2.2 内容

2021 年6 月WHO 发布《让每一所学校都成为健康促进学校：全球标准与指标》[1]《让每一所学校都成为健康促进学校实施指南》(简称《实施指南》)[20]《WHO 关于学校健康服务指南》[21]，三个文件中都提出将身体活动纳入健康服务体系，并提出采取HPS的方法能够对健康产生多种积极影响，包括增加身体活动、提升营养水平、减少对不合法物质的使用、减少欺凌现象。HPS 共有8 项全球标准，这些标准构成一个体系。本研究基于健康服务体系6 个组成部分，提出健康服务体系下身体活动融入HPS全球标准和实施指南的内容架构见表1。

表1 身体活动融入HPS全球标准和实施指南的内容架构

续表

从健康服务体系的6 个构成要素出发，将身体活动融入HPS建设的具体内容涉及以下6个方面。

2.2.1 领导力与治理能力

《全球标准》强调要建立身体活动融入HPS 的相关政策，提高领导力和治理能力。国家要有相关政策支持，并为身体活动融入HPS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推广提供框架；确立教育部门对身体活动融入HPS实施工作的领导地位，并和相关部门进行协同治理；学校有身体活动融入HPS相关政策或计划，并与利益相关者开展交流和合作。校领导团队在学校社区支持并推广身体活动融入HPS的宣传工作；构建多元的领导团体并提供学习机会；学校针对身体活动融入HPS相关的学校治理和领导力的进展和效果进行定期规划和监测；学校通过各种正式和非正式伙伴关系与地方社区的利益相关方就身体活动融入HPS 进行对接并开展合作。

《实施指南》强调，第一，要加强政府部门间和利益攸关方的协调，加强学校领导和治理实践领域，确定其负责身体活动融入HPS在所有相关部门和政府各级的工作；第二，开发或更新身体活动融入HPS的策略，审查学校身体活动融入HPS的现有政策，通过咨询利益攸关者更新政策，并支持政策的采纳；第三，学校领导必须参与身体活动融入HPS实施的准备和规划，以确保在设计HPS时考虑当地学校和社区的需求和背景；为HPS 领导(包括中层)创建专业途径确保全校方法的治理体系制度化；第四，学校与当地社区就建设身体活动融入HPS 进行对接并开展相关合作。

2.2.2 筹资

《全球标准》强调要为身体活动融入HPS 的建设提供资金支持。政府和学校在身体活动融入HPS的建设方面应设有专项经费支持，以供HPS身体活动的支出。同时学校要为学生健康服务、学校社会情感环境和物理环境的安全维护提供充足的资金。

《实施指南》强调要明确分配充足的财政资源以支持身体活动融入HPS 建设工作，学校预算中有HPS专项资金用于发展、改善和维护学校供学生进行身体活动的各项基础设施的支出方面，并投资可交互操作的系统，用于收集和存储来自各级教育、卫生系统的监测数据。

2.2.3 人力资源

《全球标准》强调要为健康服务视域下身体活动融入HPS的建设储备人力资源。政府和学校应有充足的人力资源供身体活动融入HPS的建设，学校要为身体活动融入HPS 建设的相关工作人员提供培训和支持，使其健康素养得以提升。

《实施指南》强调要明确分配充足的人力资源以支持身体活动融入HPS建设工作，构建跨学科人才培养体系，让学生能够掌握并学会在健康服务体系中应用相关知识和技能；制定和完善教师身体活动融入HPS 建设的培训计划和专业学习，将身体活动内容嵌入学校健康教育和相关学科中，并将身体活动融入HPS纳入职前和职后教师的标准和认证体系。

2.2.4 服务提供

《全球标准》强调要建立身体活动融入HPS 的服务体系。教师要了解学生的身体活动现状，并满足学生的身体活动需求；学校课程应涵盖身体活动相关知识且开展的课程教学方法有助于学生身体活动习惯的养成；对相关教师提供培训和支持，并对实施效果进行监测和评价。为所有学生提供安全、支持性的身体活动环境。确保学生身体活动的场地和设施安全，并能根据学生特点有针对性地设计和实施。为学生提供循证身体活动服务，能根据突发的身体活动事件提供支持，并根据学生高质量健康服务标准提供身体活动服务。

《实施指南》强调学校要将身体活动纳入相关学科和课程，推动身体活动的开展，促进安全、营养、健康，提升福祉；确保全面的学校健康服务在所有相关领域解决学生群体的健康优先事项；学校要让学生、父母、照顾者和当地社区有意义地参与学校和当地社区身体活动融入HPS的启动、规划、实施和评估当中。

2.2.5 健康技术和设备设施

《全球标准》强调要为健康服务视域下身体活动融入HPS 的建设提供设施设备支持并进行监测和评估。促进健康装置、身体活动场地、器材等的建设和维护，定期进行监测和评估，确保学生处于安全的身体活动环境。

《实施指南》强调要设计开展身体活动所需场地设施、设备；开发身体活动融入HPS 的监测和评估系统。

2.2.6 健康信息系统

《全球标准》强调要为身体活动融入HPS 的建设建立健康信息系统。政府和学校应有信息资源供身体活动融入HPS的健康信息系统建设和实施，以更好地掌握学生的身心健康状况。

《实施指南》强调要有明确分配的信息资源支持身体活动融入HPS建设工作；监测和评价身体活动融入HPS的目标和活动系统的进展；设计、开发和共享关于收集、存储和分析数据、生成报告、传播研究结果以及相应地调整身体活动融入HPS系统的实践。

3 健康服务视域下身体活动融入HPS的路径

将身体活动融入HPS，有助于促进学生的身体活动，减少久坐行为、防止儿童肥胖等公共健康问题。提高身体活动的最有效方法是通过全校参与法。在健康服务视域下发展身体活动融入HPS，可以从身体活动融入HPS 的领导力与治理能力、筹资、服务提供、人力资源、健康技术与设备设施以及健康信息系统6个领域开展。

身体活动融入HPS 有助于为儿童青少年提供全面的以人为本的健康服务。健康促进是健康服务的一个组成部分，可持续的HPS系统必须将学校社区的所有成员纳入其设计、管理和运营的各个方面，以确保在健康和教育成果方面取得公平进展。

身体活动融入HPS 的实施需要多部门协同治理。身体活动融入HPS的实施需要全校参与共建。身体活动融入HPS的实施需要多方参与协作。

3.1 领导力与治理能力

国家、地方和学校要充分认识到健康在教育中的重要作用。①国家要有身体活动融入HPS建设的相关政策支持。教育部门根据身体活动融入HPS建设的需要，制定身体活动融入健康促进发展战略，加强身体活动融入HPS的领导和治理能力，强化不同部门之间的协同合作。②学校要有身体活动融入HPS建设的计划，学校领导团队需要通过支持政策来支持身体活动融入HPS建设计划的实施。③实施过程中学校应为所有学生提供身体活动相关课程，以满足从身体有缺陷的学生到身体有天赋的学生等个人和群体的特殊需要，并能对实施效果进行有效评价。④学校与利益攸关方就身体活动融入HPS建设开展多方交流和合作。

3.2 筹资

为身体活动融入HPS 的建设和可持续发展，应根据国家和学校HPS相关政策的内容，明确分配充足的财政资源供身体活动融入HPS的建设。①学校为身体活动融入HPS培训分配资金，包括领导培训、教师培训、教师继续教育学习等。②为学校安全的支持性社会情感环境进行充足的投入，保证教师接受专业培训，掌握营造健康安全校园氛围的技能。③为学校物理环境提供资金，包括对身体活动基础设施、场地、器材等有充足的投入，例如，学校可以通过加大教室结构调整的投入，来增加身体活动或减少久坐行为(例如引入站立式办公桌或活动设备)，或使用户外空间。

3.3 服务提供

基于WHO 健康服务体系理论，健康服务主要包括预防、干预、康复和健康促进4 个方面。在身体活动融入HPS的建设中主要是预防和健康促进两种健康服务。身体活动融入HPS的建设应以学生为中心，以为学生的身心健康发展为服务方向，提高服务标准和质量。

在预防服务方面，学校应联合家庭和社区将饮食、营养和身体活动作为预防手段，强调身体活动的重要性，使其融入HPS，更好地为学生健康服务。

在健康促进服务方面，学校应充分利用课堂、课外、课余、休息时间和学校空间，为学生身体活动的参与提供服务。①通过课外身体活动增加身体活动参与率，包括推行课后体育计划，发展、建立和扩大学校课程所提供的机会；定期检讨及更新课外身体活动计划的内容；与外校提供联合课外身体活动计划，让学生能够参加任何相关学校的俱乐部活动。②通过课间休息和娱乐时间增加身体活动的参与率。在课间休息和娱乐时间提供身体活动机会有助于减少不活动、久坐行为。学校应为儿童和青少年提供安全、包容和无障碍的场所(室内和室外)，让学生在课间休息期间进行身体活动。③通过身体活动融入不同学科课程增加身体活动时间。例如通过短时间(3～5 min)不同强度的身体活动休息(运动休息、能量补充或健身休息)来分割上课时间；将身体活动融入到学术内容当中(例如将跳跃数作为基础数学的一部分，或计算绕教室走的步数来估算距离)。④通过提供安全的身体活动情感和物理环境，促进身体活动的参与。

3.4 人力资源

为身体活动融入HPS 的可持续发展，国家、地方和学校三级管理应提供跨学科的人力资源和人才培养体系。①针对教师结构，身体活动融入HPS的建设应配有跨学科的师资结构，包括体育学教师、健康教育学教师、心理学教师、营养学教师等，能够满足学生的多种健康需求，且应保障师生配比合适。②针对教师教育教学能力，应根据学生身心发展需求，要求教师定期参与教学科研培训，提升教师的理论素养和教学实践能力。③针对人才培养体系，应构建职前和职后一体化的教师教育体系。对职前教师提供岗前实习和培训，为身体活动融入HPS的建设提供人才储备。

3.5 健康技术和设备设施

身体活动融入HPS 建设的技术支持主要体现在数字设施设备及监测系统方面。①为身体活动开展创新技术(例如移动和可穿戴设备)的测试和应用，帮助加强对不同学生群体的身体活动进行咨询和评估。②加强对身体活动人口监测的技术支持，确保覆盖所有学生群体。通过技术和创新，增加身体活动，减少久坐行为。

3.6 健康信息系统

为满足身体活动融入HPS 的建设需要，通过互联网技术、大数据分析、系统化管理等，建立身体活动融入HPS的健康信息系统。依托健康信息系统，对学生身体活动相关数据进行一站式检测、分析以及监测，建立科学的身体活动测评及健康管理服务体系并进行相关研究。具体为：根据学生身体活动检测指标状况，通过体医专家开具非医疗健康处方，由相关教师制定针对性、个性化的身体活动方案，通过多方协作，提高学生的身体活动水平。

4 小结

本研究基于健康服务理论和WHO 关于HPS 相关政策文件，分析身体活动融入HPS的政策背景，探讨了在健康服务视域下将身体活动融入HPS的架构和内容，以及融入HPS的路径。

利益冲突声明：所有作者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