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美嬗变:信息时代背景下影视符号泛化透视

2022-11-22 07:07朱正山
兰州交通大学学报 2022年4期
关键词:符号影视受众

朱正山

(兰州交通大学 艺术设计学院,兰州 730070)

影视艺术,是一门综合艺术。从1895年电影艺术的初创开始,人类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影像动态艺术由此诞生。电影先驱乔托·卡努杜把电影称为“第七艺术”,作为两个世纪接续的艺术符号纽带,其综合影响力超过前六种艺术中的任何一种。1936年电视艺术也加入舞台序列,打破了电影屏幕局限于影院大幕布的艺术效果,增加了带宽,将屏幕浓缩进十几英寸大的“小盒子”里,足不出户体验“行万里路”的视觉盛宴。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影视艺术具有鲜明的时代属性,既潮流又复杂,能够集中反映出时代和社会信息,传达出民族文化心理的嬗变、时代观念的更替和社会意识的变化。[1]

随着“信息爆炸”时代的到来,人类社会依仗信息的外在形式载体——符号,将意义或精神内容传播的速度提升至指数函数传播级别。结构主义语言学家索绪尔一开始就指出任何符号的传递都具有“能指”和“所指”特性,影视艺术也不例外,法国电影大师克里斯蒂安·麦茨更是直接将符号搬进了视听艺术中来,创造了电影符号学的肇始,对电影的意符和意指所示明确:电影和语言一样,“不是对现实为人们提供的感知整体的摹写,而是具有约定性的符号系统。”[2]受众在视听一体化背景下享受影像符号所带来的从外延到内涵深邃异动的愉悦。但这一切都依赖信息的传播,在信息化时代背景下,信息泛化充耳目之欲,导致符号泛滥如潮,大众审美品味大打折扣,在审美选择多元化背景下,大有“中弹即倒”之势,大众传播的“议程设置”功能也蔓延在各类影视作品和媒介传播中。然而,在当前各种影像符号充斥耳目之际进行有效的影视审美感知及符号正向传播路径规划已然变得尤为重要。

一、差异化背景下的影视审美多样性

据统计,当人均GNP达到3000美元时,大众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赫然增长。从侧面来看,电影和电视节目是和社会经济指数息息相关的,当市场和商品经济发展到一定层次,人们对更高层次的精神生活追求便凸显出来,娱乐和审美情趣也呈现多样化特征。电影和电视产业发展到今天,已然不是单纯的艺术范畴了,更多的是现代人的一种生活方式和存在状态。北大徐葆耕教授说:“电影(影视)实际上都是人的一种自我需要的外化,人们对于影像语言的需要,从本质上说就是用我们自己的影子救疗我们自己。”[3]一千个观影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样一部影视作品,尽管制作技术和制作内容上乘,不缺乏忠实拥趸,但不同观赏者提炼出的审美情趣不尽相同,个体的价值解读和情感寄托实则迥异。

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信息产业方兴未艾,个体的差异化审美需求日益剧增,影视传播向多元化、个性化和差异化趋势发展,影视从业者从幕后开始走向台前,化身参与者,形成“多样化、高互动及亲参与”的一体式影像传播路径,这一变化反映出影视传播的普及化趋势。如何看待当下影视符号传播的差异化特征以及差异化所带来的审美嬗变和反思,值得深入探究。在此,可以运用三种关系来比喻差异化背景下的影视审美多样性的复杂处境。

1.“羊群”和“牧羊者”关系

2000年之前的影视作品,呈现更多的是影视本体方面,侧重系统性,将一部电视剧或一部电影当做一种语言来处理,有自己的传播语法和脉络结构,传达出来的是声音和思想之呐喊,和静默的文字传达出的无限想象力一样,在构成电影(影视)的那些机制和构成有一种自然语言的机制之间没有本质性差别。[4]但画面的运动感给受众裹上了一层积极的、深入的参与感和满足感,尤其是在情感表达过程中,优秀的影视作品能让受众倾注几个小时的注意力而达到共情的效果。比如早期美国史诗电影《一个国家的诞生》开启了第一部全面的长篇叙事巨制;1959年的《宾虚》,更是将西方基督文化以宏伟巨制般强势传播;我国第二代导演蔡楚生和郑君里以一部《一江春水向东流》将一个家庭在抗战时期的悲欢离合讲述的淋漓尽致等。这些宏伟篇章的制作者往往都是以情叙事,以文化底蕴见长,制作水准、人物推敲、思想深度、语言章法等都经过长久的打磨和深思熟虑,作品本体性特征十分明显,作品传达出来的精神距离观众很近。而如今的影视作品,尤其是电影市场化之后,文艺作品似乎距离观众产生了一种距离。以国内影视市场为例,两极分化严重,较好一点的作品不是有点“曲高和寡”就是商业标签太浓,其他影视作品更是低俗化、媚俗化泛滥,各类影视文艺作品中,能称得上“清流”的相对较少。手机自媒体的加持,更增加了影视符号的无序性,尤其是“微视频”所带来的快餐文化使得受众毫无抵抗力。柏拉图说美是永恒的,自媒体时代,互联网加速了“审丑”现象的出现,审美逆流化严重,不难看出其背后经济利益驱使下的流量“推手”的功劳。这就好比是羊圈外的“牧羊者”,而受众则是羊圈里的庞大“羊群”,“羊群”在“牧羊者”们营造出来的“拟态环境”中像贪吃蛇一样在圈里踯躅、似是而非般游动,逐渐褪去了个体本该有的思想性和独立性。审美泛化溢于言表,个性化符号标签活灵活现,标题党、雷人博主、抖音外国游、健身达人、房车游等博眼球式的消费模式比比皆是,观众眼球应接不暇。以往影视作品坚持操守,至少还不会迎合观众的低趣味和审丑品味;而当下的影视剧大有“誓不雷人不罢休”之势,影视从业者忘却了基本的创造精神,更多的是沦为了市场和金钱的奴隶,成为了生产低劣商品的“牧羊者”。

2.“购买者”与“贩子”关系

个性化和差异化是互联网时代的主体,一部影片或一部电视剧被生产的意义在于艺术性、社会性和商业性是否都得到了阐释,尤其是艺术性和社会性,是作品的灵魂,任何商业贩卖的前提是要实现其艺术性和社会性价值。在差异化的时代背景下,受众追求的是情感宣泄或寄托,在这个过程中往往是以“个体”存在为前提来享受某种“符号”带来的有意识的体验。但这种有意识的符号体验是伴随着一种受众自身看不见的、无意识的机制控制下而产生的,这就好比观众作为一种“购买者”在沉浸式的享受着符号的愉悦,同时要为自己的享受“付费”;而生产和贩卖这些“符号”的机制或生产者,将能引起刺激“购买者”潜在异化的物质通过屏幕这个途径无意识地“出售”给了“购买者”。差异化特征在市场化行为下被过于放大,个性自由和个人价值在这个庞大的“购买者”群体中得到释放,并以不同的作品形式“等价”标榜个体符号价值,艺术性、社会性和商业性也同步达成。由此,可以看出,“购买者与贩子关系”本质上即是影像符号的贩卖关系。

3.“真货”与“假货”关系

有了“购买者”与“贩子”达成的“符号”贩卖关系后,就存在“售卖”过程中的货真与货假问题。真与假、虚与实、美与丑往往是检验艺术作品是否货真价实的重要指标。对于作为“购买者”的大众来说,影视作品作为物化的象征,通过实践在人的头脑中反映出一定的内化和积淀,从而形成了一种被赋予价值和意义的能力。受众由于自己所处的社会环境、受教育程度、性别差异及兴趣爱好等差异的存在,对影视符号的基本形态喜恶程度也有所不同,多数人是站在形象直观的基础上未进入内核审视这些艺术形态。只有少数个体出于兴趣点、职业特点、文化层次或审美习惯等角度从影视系统内部来探索艺术性的个性化特征,这一类受众有些还是长期接受质性审美熏陶培养的结果。这类作品往往是以文化属性和艺术属性自居的小众类型作品,这类作品的受众从中获得的质感、审美感、个体价值感更加强烈,差异化需求更易满足,但与此同时,对作品的挑剔程度和批判性也更强。尤其是在互联网开放程度甚高的当下,大众评论的针对性极强,喜欢从个人喜好出发,好恶研判,直抒胸臆。这类“实”的作品往往开放性和接纳性更高,对受众的思想习惯和行为实践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货真价实程度不言而喻。以国内为例,像早期的电视剧《篱笆女人和狗》、《编辑部的故事》、《过把瘾》到后来的《暗算》、《贞观之治》、《天道》、《小姨多鹤》、《岁月》等;电影作品《神女》、《五朵金花》、《大闹天宫》、《巴山夜雨》、《黑炮事件》到后来的《夕照街》、《一个和八个》、《孩子王》、《黑骏马》、《洗澡》、《钢的琴》等一大批质地良好的影视剧将观众的生活热情和情感体验按照审美规律以一种“纯粹性”的方式结合起来,没有浮躁和烦闷,却给受众带来了更多的情感共鸣和心灵陶醉。

相比之下,“虚”张声势型的影视作品是当今互联网时代的常态,且数量可观,看似影视艺术大众化普及程度高,效用更广,但养料匮乏,易营养不良。各类文化公司的注资和加盟,行尸走肉般的躯体外加空洞泛化的灵魂,名义上叫电影、电视剧和节目,实则借艺术的影子搭建的是资本舞台,唱着媚俗文化的大戏,将“虚”进行到底。没有包装过的明星,害怕宣传力度跟不上;没有炒作和绯闻,似乎蹭不上热度;没有乱力怪神的加盟,担心刺激度不够。假冒伪劣“产品”太多,打假都打不过来,大众在这般的语境和氛围中只顾“娱乐”,吸不上多少优质氧气,审美眼花和疲劳,时常会感到窒息。优异艺术家很难凸显,很多作品被“流量”淹没,成为了“娱乐至死”的牺牲品。

二、信息时代影视符号的泛化与审美的嬗变

根据美国社会学家伊莱休·卡茨(Elihu Katz)的“使用与满足”理论,受众接受媒介的使用动机和获得满足的需求心理是大众传播的机制和前提。当前正处在互联网快速发展时期,也是信息碎片化莺吟燕舞的时代,受众在使用媒介和享受娱乐带来的“满足”之时,好奇感、获得感、差异感及饱腹感顿时充盈大脑,受众自然是悦目娱心和开眉展眼。但这些满足并不是对文化本身的质性满足,没有体现出艺术的灵魂写实特征,反倒弱化了受众对高雅品味的常态化认知,受众似乎是在一种自欺欺人的媒介环境中获得片面化的假性满足,结果却是陷入了一种集体式的审美空虚和自我意淫。久而久之,受众的审美趣味蜕化为对环境的适应,差异化和多样性的嬗变成为了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问题。

1.影视符号的泛化表现

(1)消费符号充斥屏幕

“当代文化的一个重要特点是“符号泛滥”,具体表现为都在朝符号方向倾斜。”[5]这是赵毅衡教授在《符号学原理与推演》这部作品中对文化符号泛化的有关描述。近年来,文化符号的表征愈演愈烈,范围也在逐渐扩大。除了早期已被熟知的文字符号、语言符号、地理符号、历史符号、建筑符号、艺术符号等常态符号以外,消费符号和娱乐符号范畴也在逐年扩充,且符号自身携带的意义消费超过物化本身的现象消费。例如人们穿着的服饰,不同国家和不同民族穿着装扮已经不仅仅是衣服和御寒的单面体物化消费存在,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各国民众生活水平的提高,其本质象征符已过于褊狭,消费的表征意义独占鳌头,像巴黎时装周这种高层次的意义消费就是最好的印证,人们在符号“解码”的过程中享受着各种符号消费和娱乐带来的可视化意义。

(2)“正能量”符号过度泛化

影视符号近些年也在消费符号的庇佑下,向着商业性、娱乐性、个体性及多元性方向发展,且符号化意义也在不断扩大。从2016年一部《湄公河行动》的正能量商业题材电影开始,近几年跟风式的正能量题材及红色题材影视作品如雨后春笋般袭来,有些质量还稍有保证,但更多的是商业资本裹挟下孵化出的“伴生品”,符号泛化严重。例如去年的电影作品《中国医生》、《1921》;电视剧作品《突围》、《号手就位》、《爱上特种兵》等,扎堆式的产出“正能量”、“红色”题材,除了真正想要表达主旋律题材及正能量思想的影视作品外,难道都是在宣扬正能量吗?仔细想想也都明白了,借助“正能量”的符号光环来提高作品的宣传热度,造一波势,提高一下票房影响力,根本目的还是商业的炒作与运营。但结果往往是“正能量”被过度消费了一把,受众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真正的正能量。

(3)“谐音梗”口水化泛滥

近些年,各种影视符号的泛化,将影视作品的本体属性从商业和艺术的浪潮中抽离出来,成为了符号泛化的牺牲物。比如,这几年赚足流量的开心麻花创作团队,将谐音梗玩到极致。从电影名到角色名,打谐音名的擦边球,用来提升观众对搞笑影视剧的消费能力。从开篇《夏洛特烦恼》的高票房到《驴得水》的好口碑,谐音梗似乎易被观众接受,这两张王牌作品炸出开心麻花的巅峰,其后的作品便直线式下跌。分析原因,除了内容老套外,主要原因是谐音梗口水化泛滥,像《李茂扮太子》、《这个杀手不太冷静》、《温暖的抱抱》等作品内容改编乏善可陈,演技浮夸,小品式表演风格照搬至荧屏,谐音梗尬出新高度,损耗了观众的审美热情。尽管部分大众把开心麻花的作品当做娱乐的首选,但欣赏之后,并没有更多思考的停留,仅仅是审美嬗变背后的挣扎一瞥。从根本上来讲,其实是观众别无选择,因为其他的娱乐作品也有这类问题,甚至更是俗不可耐。这种现象级的消费符号过度泛化导致的结果是观众的审美环境被污化,审美能力和审美情操在符号化的“编码”过程中被降级了,稍微偏向本体化、艺术化的作品更是被观众打上“曲高和寡”的烙印,无市场、无票房,甚至也无“好口碑”,被雪藏在影视深海中不见天日,例如前些年的国产作品《大象席地而坐》、《暴雪将至》、《百鸟朝凤》、《地久天长》等,电视剧作品《风筝》、《鸡毛飞上天》、《流金岁月》、《乔家的儿女》等就是最好的证明。如何提升观众的审美情趣,让“阳春白雪”回归日常,这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2.影视审美的嬗变

提到影视审美,离不开二战后西欧影视美学研究和分析,20世纪60-70年代开始,西方影视学主要转向受众,从精神分析和受众心理学两个视角来解读观影者深层次的“接受”心理。影视接受心理是一个复杂的系统,从主观上来看,人的性格爱好、心理因素、生理特征等都是影响因素。其中佛洛依德(Sigmund Freud)对梦的解析与影视欣赏心理具有极大的相似性,他这样阐释这一现象:“梦是完全有意义的精神现象,是对清醒状态时精神活动的延续”。[1]梦具有浓缩、展开和形象化特征,可以把人的欲望和想象梦化及视觉化,比如,“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往往是内心渴望和幻化的形象,可以在影视故事里,可以在梦里,也可以在头脑想象之中,这也可以解释影视欣赏的感性心理与梦境有着高契合度的缘由了。另一个影响受众接受心理的因素是“审美期待”,受众在欣赏一部影视作品或其他艺术作品时,受其先前的原有心理结构的制约,主要包括文化基础、学识水平、生活经历、社会地位、气质素养等各种内外环境因素。由于这种审美期待具有先入性,受众看什么和选择什么内容在还没看之前已具有很大代入感和知悉感,朝着自己期望的预想来判断画面进程,这样的结果往往会使受众具有更大获得感,反之,没有按照其预想的发展时,挫败感也对等而生,就会趋向选择观看其他的影视剧或节目。

审美活动除了主观上影响因素以外,客观环境的制约不容小觑。影视的产业化进程是当前各国重视的文化产业,虽然国内影视产业仍然处于积累阶段,还在初级阶段中探索,但商业性特征已较为成熟。尽管粗放型增长势图明显,文化属性处于压抑状态,但消费主义至上无处不在,尤其一二线城市的影视文化消费景观格外热闹,这种消费热导致的结果是影视文化被符号化,受众被消费符号“牵着脖子走”。粗糙的剧本、老套路的故事风格、占主流的娱乐风、清一色的流量担当……受众身不由己的体验着各类名目繁杂的文化盛宴。新媒体时代,“人人都是自己的导演”——技术的革新,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自由”选择性。受经济效益的冲击,受众也开始无意识的书写自己的个性体验,各种“自拍”和“自我分享”甚销尘上,脱离“本我”的互联网集体式狂欢此起彼落,集体沦陷和“娱乐至死”的风险在增加,集体狂欢式审美在逐步向集体“审丑”嬗变。

综上,不管是受众对主观审美活动的想象挑剔,还是对审美期待的失望,抑或是受到客观环境的无意识裹挟,审美嬗变是不争的事实。如何改变影视媒介产业现状,将消费符号与影视符号相统一,提升影视符号本体特性,培育受众的主体思想意识和文化氛围,满足差异化的审美需求至关重要,于市场、于文化从业人员及于受众主体身份皆为有益。

三、透视与思考

中国影视市场已然成为世界第二大市场,影视产业的消费空间巨大,如何提升影视产业升级和发挥影视符号的经济价值和文化价值,更好满足新时代审美的差异化特征,这是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需求,也是文化艺术自身发展的必然要求。从影视本体论出发,思考与探索影视符号泛化背景下防范审美嬗变的路径规划,举足轻重。笔者认为,要从以下四个方面来改善现状。

1.提升产业升级,营造良好审美氛围

影视文化,现已成为一种普及化的文化方式。影视文化产业在社会经济发展中占有重要位置,国内影视行业面临的问题还较多,推动国内影视文化产业升级势在必行。目前来看,要改变现状,需要从这几方面着手:一是影视文化产业公司要强化影视技术研发与应用,改善困扰观众许久的“五毛钱”特效局面,缩小与国际影视特效技术代差;二是加强内容创意,扭转“翻拍热”盛行现状,提高观众审美新鲜感,全面发掘优秀的文化内核及民族精神;三是改善影院模式过于单一情形,满足差异化影院审美和消费需求;四是大力提升家庭影院模式发展,畅通和规范映后点播机制;五是出台政策抑制和约束影视符号过于泛化的倾向,提升受众观影体验,改善影视圈被污化局面。

加强影视产业升级是改变当前影视符号泛化问题的第一步,如何为广大人民群众营造良好的审美环境,还需要多部门联动与配合,从影视从业者的生产制作、影片审核、文化艺术讨论与调研等一系列过程探索建立科学化管理与监督机制,着力推动影视市场长线生命力发展,有效引导影视产业转型升级,将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有机结合,为广大人民群众营造良好的审美氛围。

2.彰显影视符号本体特性,注重艺术价值的再现

影视语言从本质上来说是符号传播的一种方式,如何彰显影视符号本体特性,发掘艺术价值对于广大受众来说十分重要。从“接受心理”角度出发,追求美的感受是人类自身就有的特质。影视艺术作为全能型的艺术再现方式,融画面感官与听觉享受为一体,在传播中提供的身临其境感和现场感,使互动效应和感知效应达到了空前的程度,将能指与所指的含义也发挥的淋漓尽致。影视符号的本体性意义十分丰富,用解剖麻雀的手法来看,任何一种肢解出来的“零件”都是组成影视符号体系的一部分。蒙太奇节奏的运用、时空的组合、光与影的客体感知、情感记忆的联结都将画面感的逼真性与复制性表现的尽善尽美。叙事性特征更是影视符号本体特性的集中反映,对现实生活的提炼需要通过叙事的隐喻符号进行转换与表达,这是故事存在的意义,如英国小说家毛姆所说:“人们都渴望听故事,就像爱惜财产一样根深蒂固”[6],没有故事的世界,是苍白的。影视符号能将寓言和神话进行“转喻”;能将小说和话本实行文字消解,进行抽象化的视觉隐喻处理。就艺术本质和文化特性而言,符号化的隐喻重建对叙事而言具有重要意义,也是影视艺术价值再现的核心要义。随着互联网媒体技术的发展,影像本体建构渠道趋向多元化。3D技术的延伸、AI智能技术的深入实践、VI虚拟仿真技术的多维度互动等一大批技术的发展,将传统符号体系打破,人们在技术海洋中眼花缭乱,但对影视艺术的质性审美需求却在不断提高。这就需要从影视符号本体特性出发,持续建构影像叙事能力,重塑影像“解码”视域。

3.发挥符号联动功能,满足差异化的个性审美体验需求

差异化的个性审美是当下时代审美的潮流,尤其是青年群体和“饭圈”文化中较为流行。对于影视符号功能的消费是建立在差异化的个性审美基础之上的,欲达到影视符号的文化价值再现,首先要满足差异化定位。不同层次和年龄段的受众群体有着不同的文化消费需求,如何选择可视性符号对以青年群体为主体的影视受众进行引导性消费,对于提高审美认知有着积极能动的作用。这就需要选择青年群体喜爱的消费符号为抓手,充分发挥各种符号联动机制,实现“粉丝”群体相互引流作用。影视符号作为当前消费文化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有效开发相关衍生符号和伴生符号是实现符号联动作用的有效渠道。如活跃在好莱坞的迪士尼影业擅长发挥影视符号的联动价值,将线下卡通人物形象、迪士尼乐园与电影中的人物形象有效对接,受众的审美价值被积极引导和文化消费潜力被充分挖掘,迪士尼做足了二次符号开发及运营,提升了文化输出价值,这是在世界上形成有效的影视符号联动机制典型案例的代表。发挥符号联动性能有效提升受众符号消费能力,例如,技术消费让《阿凡达》的视觉符号一度跃升世界影坛和商业票房的代表,3D技术是该影片直观的可视化符号。有效的符号联动、差异化的符号价值及清晰的符号定位是影视符号二次开发与消费的重点,中国影视符号的开发与国际形象营销还处在初级阶段,当下要做的是,既要提升影视符号本体特性和影视符号联动机制开发,同时还要避免影视符号过于泛化或单一化;既要提升影视产业升级,还要满足差异化的审美需求,这是当下国内影视行业不得不考虑的一个问题。

4.挖掘精神内核,培育受众主体身份

随着信息时代的发展,互联网平台的崛起,影视符号传播渠道也呈现多样性特征,立足国内、走出国门已成为品牌文化输出的“软文化”标签。合理发掘本土文化精神内核是重构本体叙事特征及影视艺术价值的重要环节,在全球化语境冲击下,发挥民族文化特性,提升影视符号价值输出,培育和建构受众的主体身份至关重要。要让受众从影视叙事中体验获得感和从影像符号中感受参与感,真切提升对中国本土化影像叙事能力的情感认可。以往来看,除了像中国传统的四大名著这类经典影视剧的海外品牌效益较好外,其他更多本土化和民族化的符号元素并没有进行深入的发掘和品牌输出,以至于“文化折扣”[7]现象时常存在。因此,既要善于在影视符号本土化创作过程中提炼内核精神,更要注重对外品牌文化输出过程中民族性和叙事性符号的开发;既不能泛化于表面,也不能过于迎合商业性,在立足影视艺术本体论的基础之上,要更加注重对受众主体身份的建构。

四、结语

如今,随着信息时代的发展,中国影视产业已进入快速发展的阶段。影视符号融其他文化符号和消费符号于一体,既是本土文化的形象代表,也是国家软文化输出的重要途径。对于影视符号的本体性“解码”、多符号联动及精神内核的开发,既是满足当下差异化的审美特征的需要,也是防范审美嬗变的一种路径探索。在互联网时代信息高速运转背景下,对于影视符号泛化的思考及相关问题的趋势考虑,变得日益清晰。如何阻挡影视符号泛化背景下审美环境的异化和提升受众的无意识审美层次及审美氛围,避免从影视传播者、传播机制、传播渠道、传播内容及信宿等方面降级艺术消费价值,弱化文化性能,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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