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介世界构建语境下的“新闻话语设定”
——道格拉斯·凯尔纳《媒体奇观》的一种解读

2022-11-23 08:09
北京印刷学院学报 2022年4期
关键词:凯尔媒介世界

陈 璐

(北京印刷学院新闻出版学院,北京 102600)

新闻世界的本源来自于事实世界。中国古代社会最早提及“新闻”的文本是唐代李咸用在其诗词《批沙集·春日喜逢乡人刘松》中提到:“旧业久抛耕钓侣,新闻多说战争功”,意指最新的消息。四大名著《红楼梦》中亦有“新闻”一词,更常见于文学作品中,第一回便有“众人当作一件新闻传说”的用语。据《牛津英语词典》的诠释,新闻一词作为“新闻报道”首次的使用是在1423年,苏格兰詹姆士一世曾说:“我把可喜的新闻带给你。”无论“新闻”一词起源何时何地,但中西方在具体的词汇诠释上,保持了相对的一致性,无论新闻本身陈述何物,均是事实世界的反映。故被誉为“中国新闻学开山鼻祖”的徐宝璜,在其著作《新闻学》中这样定义“新闻”:“新闻者,乃多数阅者所注意之最近事实也。”拙作《新闻话语设定与社会正义价值冲突》一文中,陈述笔者对意识形态影响新闻话语的基本观点,尽管新闻在很大程度上“话语设定”受到了意识形态的主导,不可否认,新闻话语的设定亦遵循了尊重事实世界的基本原则。

世界进入工业时代之后,借助于新媒体的力量,如广播、电影、电视、网络等,逐渐与大众的生活融为一体,并且成为一种影响大众情绪的基本力量。同时,工业化催生了社会类型的转变,即由“熟人社会”转向“生人社会”。以中国为例,改革开放之后,现代化与城市化同步,人口流动率逐年提高,城市周边人口逐渐向中心城市靠拢,经济的发展导致了原有的信息“信源”发生转变,由原来基本信任建立基础上的“口口相传”,转变成为一种特殊的、商品化的大众传媒。媒介提供的信息,可能真实有效,但并不排除或拒斥它的利益本质,同时“新闻话语设定”亦为意识形态所左右,即使是纯粹的商业广告也不外如此。

新闻所关注的“世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世界”。正如麦克卢汉在《理解媒介》一书中所讲,“电视图像本身是一个平坦的二维马赛克图像。”麦克卢汉的观点,反映了新闻研究者的一种普遍观点,即“新闻世界”或“媒介世界”与现实的世界存在着差异:在时态上,“媒介世界”一般是“过去式”,是由无数的视频、音频或文本构成,种种细节组合,在人脑中形成一个类同“虚构”的世界;现实世界则不然,现实世界的决定因素是时空,时空是客观存在的、可以感受的。在感知效果上,现实世界的感受是真实的,可以为各种人体器官所感知;而“媒介世界”则不然,如清华大学刘建明教授所陈述的,“媒介组构世界,是个极为广泛的概念,一般是指无数条报道反映客观世界的各种全貌及走势。……既然新闻展示的是一种图景,每条新闻的影像与具像化就在叙事中形成一个小的图画,构造一个个片断性的外部世界。新闻影像的时间本质体现在叙事之中,成为极具个性的拼图特征。记者由构图过渡到拼图,把人物和事态的交互作用、情节和细节的蜿蜒起伏,纳入时空变换的延伸。叙事文本的影像从一个时空移往另一个时空,在移动过程中演示了崭新的变动。拼图中不同真实事实的发生可能位于不同时间或空间,显示不同发展态势,而真正影响时空内涵的瞬间却只能出现于一定的时间。叙事借助影像之力将外在世界浓缩,使四维空间的连续事件在荧屏或版面上加以‘沙盘化’,对事件的叙事和分析就更有意味。几个相互连缀的不同时空的事实,被整合为宏观事物的全貌,完成了新闻的拼图。”[1]笔者不厌其烦地引用刘建明教授的观点,是尝试借助刘建明教授的定义,界定“媒介世界”的搭建,由此也引发了笔者的思考:媒介世界构建的主体、媒介世界的构成要素及媒介世界的存在意义。

道格拉斯·凯尔纳是当代美国最为著名的“公共知识分子”之一,对中国新闻界施加的影响,是通过其媒体文化三部曲,即《媒体文化》《媒体奇观——当代美国社会文化透视》《从9·11到恐怖战争:论布什遗产的危险性》来实现的。凯尔纳学术涉猎较广,在哲学思辨能力上,继承欧洲古典哲学的批判精神,同时又融合任法兰克福学派及后现代理论的某些立场,对美国当前的媒介现象进行了“全景式”的剖析。在方法论上,凯尔纳对新闻哲学进行了“革命式”的创新,如他将对文化研究跨学科的方法,纳入到对新闻媒介的剖析上,在具体方法论的探讨上,在具体的研究过程中,将文化研究与“诊断式”的批判相结合,通过文本解读和语境分析,深入到社会文化的批判过程,剖析意识形态背后的“话语设定”。笔者尝试通过本文对《媒体奇观》进行哲学的探讨。

一、媒介世界的构建:《媒介奇观》的文本解读

市场经济的大背景下,媒体符号已经演变成为一种资本的符号。随着大众传播渠道的持续性拓宽,如论坛、微博、微信等新“信源”的产生,媒体已经转变成为一个可以左右政治的力量。媒介世界与严肃的历史记载中的“史实”不同,历史史实尽管不排除虚构的成分,但职业道德及其它辅助材料的支撑,可以促使后人通过史料发现历史的真相。媒介世界则不然,如“麦当劳”在媒介世界中,是一个全球化的符号,它代表着西方的现代文明、自由、快乐等基本精神,而事实上,它只是一种食物,甚至于从健康的角度上讲,它不算是一种符合健康标准的食物。“麦当劳”的媒介世界,可以看作是西方媒介世界构建的缩影:最小的商品元素,在媒介世界的构建过程中,成为一个文化意义的符号。在《媒介奇观》一书中,凯尔纳毫不留情对这一现象进行了批判,他认为以“麦当劳”为代表的西方媒介世界的构建,本质上讲,就是功利主义的直接表现,道格拉斯·凯尔纳讲道,针对麦当劳所代表的资本主义势力引发的全球性抗议浪潮也充分证明,全球化在主宰、征服和霸权扩张的同时,也孕育了反霸权的抵抗力量。

凯尔纳对媒介世界的光环效应进行了无情的批判,他主要采用“诊断式批评”方法,以剥洋葱的方式,将媒介包装的名人、娱乐明星、体育明星层层剥开。凯尔纳不仅是一个出色的研究者,也是一个敏锐的观察者,他已经意识到美国社会中形成了一种“文化工业”,或者说美国社会的媒介世界,已经进入了一个可以系统化操作、流程化生产的工业生产的程序。凯尔纳感受到了这种压抑,似乎所有的媒介世界的背后,总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操纵着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在他看来,那些能体现当代社会基本价值观、引导个人适应现代生活方式、并将当代社会中的冲突和解决方式戏剧化的媒体文化现象,被定义为“媒体奇观”,并且以此作为著作命名。《媒体奇观》的英文原名为“Media Spectacle”,spectacle在汉语中有奇观、壮观等形容词之意,名词的译意可以是景象、表演、场面等。中文译者苦心孤诣使用“奇观”一词,笔者认为似有不妥,“奇观”有强烈的汉语意蕴,“奇观”的意蕴导向性极强,当然不排除书中所介绍的媒介世界及所披露的社会事实,的确起到了“奇观”的视觉效果。

如书中提及一个美国媒体搭建的“体育王国”符号,主要标志是乔丹和耐克。乔丹是美国优秀的黑人运动员,从符号的意义上讲,他代表积极、健康、能量等。作为世界最大的运动鞋商“耐克”品牌,由体育明星乔丹代言。乔丹在媒介世界的构建之下,已经不再是一个“自然人”,进而演化成为一种文化象征,这些文化象征亦体现出美国特有的文化现象,如“美国梦”、奋斗、公平竞争、胜者为王等。从表面上看,媒介世界似乎在给世人展示一种美国繁荣、蒸蒸日上的场景,凯尔纳则采用他习惯使用的“诊断式”批判,逐层剥开了被掩盖的真相,如耐克公司剥削劳工的揭露,以及作为体育和商业奇迹的“时代符号”的乔丹自身矛盾和冲突的刻画。

笔者所关注的重点在于,凯尔纳是如何完成对媒介世界的构建这一问题的。针对凯尔纳的“诊断式”方法论,笔者尝试用“倒叙”的方式,来完成对凯尔纳媒介世界构建的分析。所谓“诊断式”方法论,从新闻程序上讲,首先须收集媒介世界的种种信息,如美国大选、体育明星、价值符号等;其次要对这些符号进行分析,尝试寻找出事实真相,如大选背后的“潜规则”、明星背后的商业黑幕;最后得出基本结论,即媒介世界所呈现的种种信息,是不真实的、虚荣的。道格拉斯·凯尔纳的《媒体奇观》事实上反映了作者在研究路径上的转变,学术重心发生了改变,作为市场经济体制内的知识分子,他将批判的重心置放于对资本主义媒介本质的反思上,他指出,“媒体和文化政治对未来民主的重要性超过了以往任何一个时候。未来,谁来控制媒体和技术,大众能否了解媒体的争论、媒体承担的责任、媒体资助的模式,以及如何培育个人自由、民主、幸福文化等问题变得日益重要。未来的媒体文化和技术发展将关注媒体政治的重要性及公共干预的必要性,研究新媒体和电脑技术服务于人民利益的机制。”[2]

笔者尝试对“诊断式”方法论进行“倒置”“倒叙”,以期寻找到凯尔纳笔下“媒体奇观”构建的路径。首先,凯尔纳生活在资本主义强国美国,作为“公共知识分子”的代言人,他没有把学术重点置放到技术研究或去政治化的纯学术研究上,相反道格拉斯·凯尔纳逐渐地将学术研究的重心转到媒体政治和媒体文化上。由此,凯尔纳事实上坚持的立场,是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及对资本主义的反思。这个立场的确立,使得他著作中的相关于“媒介奇观”搭建主题,即被戴上了一层“心理暗示”的面纱。心理学家巴甫洛夫认为,暗示是人类最简单、最典型的条件反射。从心理机制上讲,它是一种被主观意愿肯定的假设,不一定有根据,但由于主观上已肯定了它的存在,心理上便竭力趋向于这项内容。从这个角度上讲,即凯尔纳可能一开始就将“奇观”的写作,作为一个社会批判的文本展开。其次,剖析媒介世界的现象。在前期的“心理暗示”与“理论预设”的基础上,所呈现的“奇观世界”也可能掺杂了凯尔纳本人的主观情绪,如在案例选择上,以消极案例为主等。如凯尔纳将“辛普森杀人案”、“克林顿性丑闻”等突发性事件,定义为“超级奇观”,原因在于这些“超级奇观”都是在媒体信息银保的基础上产生的。“辛普森案”如果没有“黑人”、“明星”等标签,就是一个正常的刑事案件;“克林顿性丑闻”则属于国家领袖的个人隐私。从这个角度上讲,凯尔纳认为美国社会的政治已经转变成为一种断裂的身份认同。第三,由如上立场暗示、现象整理,回归到新闻本身,凯尔纳事实上在强调一点,即新闻世界的建设者是媒体,并且通过每次媒体事件,媒体的影响力都会得到强化。所以,可以讲,“《媒体奇观》一书给我们提供了一种新的观察视角和理论框架,帮助我们更深入地了解世界,也为立足本土的文化研究提供了非常好的范例。一方面,我们要注意书中列举的一系列媒体奇观背后的社会建构和历史背景;另一方面,也要看到在文化工业全球扩张趋势下出现的“奇观”蔓延和同质化趋势。”[3]

二、“新闻话语设定”的反思:《媒介奇观》的新闻哲学意蕴

道格拉斯·凯尔纳的身份及其学术出身十分特殊,他是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批判理论家,同时也整合法兰克福学派的基本学术思想,对英国人类学和社会学的研究也颇为深入。从哲学定位的角度上看,他批判性地构建出“批判的文化研究”体系,就这一点而言,他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新闻工作者”。法兰克福学派在20世纪初期之后,开创了对大众文化、大众传媒的研究,法兰克福学派的大众传播批判理论,具有深厚扎实的哲学基础。它主要采用哲学分析的方法,借助马克思的“异化”批判和“科学技术意识形态”的基础理论,对大众传播进行反思和批判,其研究重点在于传媒控制分析,即大众传播媒介的统治阶级的意志论;传媒内容分析,主要落实到新闻文本的分析,同时也提出了诸如“宏观研究论”、“思辨研究论”、“批判性研究论”等批判方法。由于当代传媒研究起步较晚,故它成为大众传媒批判的主要流派。所以,凯尔纳将新闻学的研究,放置在哲学批判的领域之内,是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尝试,对当前中国的文化建设研究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凯尔纳认为当今文化最重要的传播方式是媒体,因而将其对于文化的研究阐释为媒体文化。在凯尔纳看来,媒体事实上不是在“讲述往事”,而是将新闻上升到文化理论的角度,对新闻进行文化剖析,通过时代定位、背景定位、认同定位等方式,确立媒体文化的政治解读。凯尔纳的语言体系中,经济力量是“新闻话语设定”的主导者,在他看来,大众传媒是媒体世界体现的支配力量,媒介世界唯有借助大众传媒才能实现其“信息辐射”。从这一点而言,凯尔纳的深层语意是经济利益决定了媒介世界的构建。如凯尔纳在《媒介奇观》一书中对“消费文化景观”“电影景观”及“电视景观”中的商业化、商品化媒介景观元素进行了深入分析,在他看来,市场化的大众传媒,是推动媒介构建决定性因素。

媒介世界的构成,如前文阐述,只是一种“图景”,与“真相”永远具有差距,也不可能与原来的真相绝对一致。美国新闻传播学理论奠基人李普曼在其著作《舆论学》中,提到了一个故事,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一群德国人、英国人和法国人同住在一个海岛上,由于信息闭塞,油船每2个月才能到海岛一次。这里成为一个“信息孤岛”。1914年9月,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后,这群朋友一般的人,尚不知道彼此的祖国已经成为仇杀的敌人。李普曼由此论述道:“回过头来看,对于我们仍然生活在其中的世界,我们的认识是何等的间接。我们可以看到,报道现实环境的新闻传给我们有时快,有时慢;但是,我们总是把我们自己认为是真实的情况当作现实环境本身。在涉及现在我们行动所遵循的信念时是较难回想起这一点的,但是,对于别的民族和别的时代,当他们狂热地相信那些荒诞可笑的世界图像时,我们却较易看清并自鸣得意。我们坚信,根据我们事后清楚的认识,他们需要知道的世界和他们确实知道的世界,往往是十分矛盾的两回事。”可以看出,李普曼已经理顺了一个基本思路,即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已经完成了“媒介世界”构建的理论雏形:在信息传播的时代,人只能生活在大众传媒提供的信息之中。笔者从“心理暗示”的角度分析了凯尔纳的新闻话语设定,李普曼则认为这一“预设”是建立在“固定的成见”的基础上,认为:“在我们观察世界以前,已有人告诉我们世界是什么样的了。对于大多数事物,我们是先想象它们,然后经历它们。……看到一点儿熟悉的东西,就像是很熟悉,有点儿生疏的东西,就像是非常陌生。”同时,“先入之见形成以后,旧的形象就会淹没新的视野,并影射到记忆中重新出现的世界中去。”因而就认为对事实的歪曲是深深地植根于人们头脑的机能之中的,“大部分人对世界的认识是通过他们的感情、习惯和偏见这个三棱镜的反射而得到的。”

事实上,凯尔纳和李普曼都强调了新闻客观性在现实生活中,很难寻找到真正的依据,但均忽略了“新闻话语设定”的最终主导权,即意识形态的力量。马克思本人反对脱离了具体环境,进行的形而上的讨论,如在论及人的本质时,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指出:“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因有的抽象物,实际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在1843年,马克思又指出:“人就是人的世界,就是国家、社会。”“自然界的人的本质只有对社会的人说来才是存在的。”在他看来,人只能在社会中、在生产关系中,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媒介世界的构建也如此,媒体对事件的报道之前,往往会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基调,这个基调是“先验”的、先于新闻工作者本人的工作经验的,无论大众媒体的利益诉求如何,事实上都受到了意识形态的无形支配。

三、“新闻话语设定”与意识形态:《媒体奇观》的启示

凯尔纳作为新闻行业的“门外汉”,从多元文化观的角度出发,将媒体世界落实到现实的利益格局中,进而用多元文化观对新闻世界进行探索。同时,他采用“语境还原”和“诊断式”的方法论,将对新闻的研究置放到一定的历史时期,就这一点而言,对新闻哲学的进步是具有积极的意义的,但他忽略了新闻本身的意识形态属性,而采用文化剖析的方式,使其理论被蒙上了理想主义的面纱。凯尔纳认为,新闻所反映的媒体世界,不是真实的世界,就这一点而言,新闻学的诸多研究者亦有同感,如李普曼曾经说过“新闻首先并不是社会情况的一面镜子,而是一种突出的事实的报道”。所以,媒体世界构建的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在某种程度上、带有浓郁的意识形态色彩的“世界图景”。

凯尔纳在《媒体奇观》中,对美国的文化形态进行了深入的剖析。他认为美国当前对世界的影响,在他看来,即是美国价值观的一种输出。但在书中,他几乎拒绝使用“意识形态”一词,多用“媒体文化”的概念,在他看来,一方面是为了消除文化概念的意识形态化的倾向,另一方面则是出于现实语境的需要。凯尔纳尝试用“文化”消解“意识形态”的政治高压,他认为媒体缔造的文化或“媒体世界”,已经无可置疑地成为了人们最重要的教育、思想和认识的资源,它以图像和名流代替了传统依靠家庭、学校和教堂来作为社会趣味价值乃至思维的标准,并且它已经取代了传统的精英文化的诸种形式而成为人类注意力的中心。尽管凯尔纳在书中使用“文化”替代“意识形态”,在他自己看来,并没有否定意识形态的重要性,但事实上,的确消弭了“意识形态”对“新闻话语设定”的实际影响力。

凯尔纳在《媒体奇观》中的诸多案例,对当前新闻人的从业理念具有启发的意义。所谓的“奇观”,事实上就是利用类似戏剧化的形式,来对世界万相进行图景化的建设。媒体世界的建设,归根结底就是信息传播的建设,包括信源、信息渠道和信息受众选择等。但如同李普曼所描述的“信息孤岛”,不在现场的民众或者是即使在现场的民众,不可能获得真实的、原版的信息。换而言之,现实生活中的新闻事实,不可能不经过带有“固定成见”或“心理暗示”的加工,直接进入到大众传媒中来。经过了人工化加工或提纯的信息,成为一种带有“文化”性的符号,凯尔纳尽管也在“媒介景观”的定义中明确指出媒介世界具备“体现当代社会基本价值观、引导个人适应现代生活方式”的意识形态符号元素,但却没有明确提出意识形态在新闻传播中的主导权,而将其归结为利益冲突或是文化论中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就这一点而言,笔者是持保留态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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