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粤中蚕桑刍言》与《蚕桑谱》的蚕桑科学认知

2022-12-27 04:05缪韩彬吕建秋
中国蚕业 2022年3期
关键词:蚕桑养蚕桑叶

缪韩彬 吕建秋,2

(1华南农业大学创新方法研究所,广东广州 510000; 2广东农村政策研究中心,广东广州 510000)

蚕桑文化在我国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广东地区的蚕丝发展则稍晚于中原地区和长江流域,最早可以追溯到汉代,从汉至清,经过两千多年的发展蚕桑技术早已成熟。有关广东的蚕桑古籍主要集中于清代,这也为研究清代蚕桑技术的演进和蚕桑科学的认知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因而本文选取最具地区特色的《粤中蚕桑刍言》(以下简称《刍言》)和《蚕桑谱》(又名《广东蚕桑谱》)进行比较研究。

1 蚕桑之性——技术推广与获利

《刍言》的作者是卢燮宸,关于作者生平介绍的史料寥若晨星,从相关资料之中只可得知其为光绪年间广东省顺德县的秀才,关于其身世,在《刍言》自序(自序,亦作自叙,自述写作意图、过程或作品主旨)中提到“生长农乡,素知蚕事”[1],其成书目的为“利众之怀”“以便远近农民依仿”,即为推广蚕桑养殖技术,使读者效仿获益,而成书的过程为“详考老农,透参各法”。结合以上的信息,初步可以得出此书为蚕桑技术经验总结一类的书籍,因著者其研究者的身份具有兼业性(兼业即相对职业而言,指有一定的蚕业技术的研究而本身非专门从事蚕业工作)的特点,与唐代陆龟蒙、宋代陈旉的性质相差不多,其研究蚕桑生产技术的目的除推广之外,也为满足自身的生存需要,因而《刍言》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农业科学方法中实用技术的特征。

《蚕桑谱》,其作者为陈启沅,关于陈启沅其人,清宣统二年(公元1910年)《南海县志》载:“陈启沅少孤贫而好学,凡诸子百家、星学舆地诸书,无不涉猎,尤精易理,性复颖悟,目光绝伦……见者咸以多才之士评之。”陈启沅幼年家贫,2次仕举不中后赴安南(今越南)佐兄料理商务,经商致富[2]。1873年在南海西樵乡简村创办继昌隆机器缫丝厂,之后缫丝厂被强行关闭[3]。《蚕桑谱》为缫丝厂关闭之后所作[4]。至于《蚕桑谱》的成书目的,则在凡例(凡例,发凡以言例,指书前关于本书体例的说明。)中提到“书专为教人种桑养蚕之法”。自序中也提到“缫丝之法既善,而养蚕之法然犹未精。故特悉心考究,神而明之”,他希望“植桑养蚕之家,人人皆通此理,照法饲之,不难野无恶岁,处处丰年,有心人共为广传”,目的与《刍言》作者一样,都是从专业角度出发,教授农民养蚕种桑之法,推广蚕桑技术,从而使农民获利。而书中所述之法,“皆系数十年中亲手考究得来,非道听途说之比也”[5]。结合以上,根据作者的身份可初步认定《蚕桑谱》为经商文人所作农书,而与卢燮宸的农民身份相比,陈启沅还多了“商人”的身份,商人从事农业的本质是获利,农民从事农业是以谋生为根本,其次才是追求利益,所以二者虽都涉及到蚕桑养殖的利益问题,结合2本蚕书的目录内容占比来看,《蚕桑谱》重在养蚕制茧缫丝,《刍言》重在植桑耘地养蚕。

《蚕桑谱》中论述植桑养蚕之利时提到“蚕桑为民食之本,为国课之原。计其成丝获利,民得其九,而国亦得其之一”。养蚕赞育篇中提及“养蚕之业此广东第一要务也。耕禾种果是以本地之物而易本处之财得失仍归我国。惟养蚕缫丝是以我国之物而易他国之财岂非大有益之事业乎?”国之大事在于农,从这点出发,陈启沅因其身份特殊,能站在国际贸易视野上,考虑到国家层面的民族利益关系。而《刍言》与《岭南蚕桑要则》等其他传统农书类相较而言,则新提出“设桑市、聘蚕师、占桑价”等一系列官方管理举措,结合其条陈(指分开条目来述说)中关于“劝诱”所言,可见《刍言》考虑蚕桑农业问题的角度为政府官方或士绅豪强等领导一类,其本质也是希望开展蚕桑相关的农业活动,进行蚕桑技术的推广。结合以上,比较二者对蚕桑的认知本质,都是为了帮助农民获取利益,但是背后的服务对象和目的却略有不同,这与作者的社会身份、对农业科学的认知有着一定的关系。

2 蚕桑之论——“三才论”与蚕桑生物认识

养蚕技术在清代之前早已成熟,成书于晚清的这2部农书继承了前人的“三才论”的思想基础,对蚕桑的生物科学认识有了进一步提升,但仍存在一些非科学理性的错误认知。

2.1 蚕桑“三才论”的继承与发展

“三才”一词最早见于《易经·系辞下》:“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它是中国传统哲学的一种宇宙模式,将天、地、人看成是宇宙组成的三大要素,并作为一种分析框架应用到各个领域。在《刍言》序言开篇中就已经提到“凡物之生成,其必兼天时地利人事者,莫如蚕与桑考之”,《蚕桑谱》中的《蚕桑总论》一篇提出“家蚕之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天时占其五而人事、地利亦占其五。苟不知其性百不得一”。二者皆是继承《吕氏春秋·审时》以来所创立的传统三才思想,遵循“天时地利人和”的科学理论的指导。按照现代科学的解释,农业是利用生物自身的生长发育,以获取农产品的行业。它强烈地依附于大自然,是自然再生产与经济再生产的交融。作为自然再生产,农业植根于自然环境;作为经济再生产,农业无法脱离人类社会。

《刍言》在传统“三才论”的基础上,更进一步认识到养蚕技术中“人”的重要性,占风雨一篇中提到“养蚕最重天时,能识天时,则可预谋耕作”,在顺应自然气候的基础上,积极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如其序言所言“天地有不齐之憾,当尽人事以弥之,天地有自然之利,必藉人事以与之”。而《蚕桑谱》也多次提及人事之补,论缫丝法篇中谈论地区差异导致缫丝品质优劣时概括为“此因天时之不合并熟茧之时人事之不足耳”,一个“并”字可见人事在缫丝的技艺中占据重要的地位,在第六造蚕宜忌篇中提及“试以口嚼之其味必有苦涩之气宜即用人事以补救之”。可见“人事”在“三才论”的继承中地位的上升,对农业的生产结果起着逆转性的作用。

当然,在此基础上的“三才论”逐渐丰富。“桑基鱼塘”为天地人“三才论”发展过程化的典型。2本书中都对桑基鱼塘做了或详或略的描述,《刍言》的第3部分养鱼事宜篇则重点讲述鱼塘的养鱼方法,根据经验,“六亩桑养蚕所得之桑渣蚕沙蚕蛹可养四亩塘的鱼”。依《刍言》所说,鱼塘要求塘底“开窦一眼,内外窦约阔五六寸,使可放水出入”。放水养鱼前要将水口“用桑枝及老草塞固,勿使疏漏”,“每亩塘面约放大头鱼四十口,鱿鱼约一百口,土鳞鱼一千二百口”,“其余如鲤鱼、扁鱼、班鬃、塘虱以及鲜鱼各等随意放些,不宜过多,防共搀夺肥料也”。《蚕桑谱》的总论中也记载:“蚕食馀剩之桑可以养鱼;蚕疴之屎可以作粪土……偶有变坏之虫亦可饲鱼、养畜。”通过农业的实践,人们已经发现了“物与物”之间的普遍联系,在“三才论”思想的指导下,实现天地人三者之间的和谐共生。

“桑基鱼塘”是珠江三角洲地区劳动人民的结晶,为独具特色的栽桑养蚕养鱼的生产模式。因该地区降雨丰富,后来人们因势利导,将低洼之田再挖深成“塘”,取挖出之泥覆盖四周成“基”,基上种桑,塘里养鱼,桑叶饲蚕,蚕屎饲鱼,塘泥肥桑。这样不但避免了水淹之患,而且收到了“十倍禾稼”的经济效益[6],更为重要的是其带来了极好的生态效益。因为在这种生产结构里桑、蚕、鱼、泥四者相互依存,相互促进,水陆相互作用,通过多样化的物质循环和能量交换,把桑、蚕、鱼融为一个有机整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确实是珠江三角洲地区劳动人民创造出来的化弊为利、一举数得的好形式。

此外,《蚕桑谱》的“三才论”还发展出“推物及人”的农业生产思想,其认为“蚕由卵生是虫类中之圣品。”“食无争虽饥将死得食,亦不斗,义也。饥将死,亦不外逃,礼也。自知将死,必疴清屎尿后吐丝结茧而护其身智也。既受主人养育之恩,除受伤之外必报主人以丝信也”。其实,经过几千年的家养驯化,家蚕明显不同于野外昆虫,它们一般在很小的范围活动,不到处乱爬觅食,常静止在蚕座内等待给食。而“蚕尿”经现代科学证明为“胃液”[1],被古人所误解。第五造宜忌篇中的留种方法提到:“试观其蚕企立不及四造之有力,即如肥人亦不及瘦人之精神耳。”将人与蚕相类比,对其美好的品质大加赞赏,总结出生物之间的共性的特征,是对传统“三才论”中关于人与物的思想衍生。

2.2 蚕桑的生物科学认知

首先,是关于蚕的品种问题,“桑基鱼塘”地区的自然环境与其他蚕区不同。由《刍言》知,当时养的是大造、轮月2种:“养蚕家于头造多养大造,共余各造多养轮月”。因为“大造者其蚕性贪凉,故只头造可养,入夏不甚相宜”,即是说大造不耐高温。“大造又曰大蚕……轮月又曰连蚕”,这2种蚕,屈大均的《广东新语·八蚕篇》就有记载,也就是说至迟从明末清初开始到《刍言》成书的光绪年间,广东养的都是这2种蚕,“二百多年罕闻更新”[7],可见蚕种生产在清代的广东无甚进展[8]。根据黄世瑞先生的观点与蒋猷龙教授的考证,我国真正开始制造一代杂交种并推广于生产为1925年[9-10]。在《蚕桑谱》的“练种法”中也指出:“广东之蚕亦有二种:一名大造又曰大蚕;一名轮月又曰连蚕。大蚕内仍分三种:一个光身曰明印曰大花尾。连蚕则无大花尾实两种耳。”因而在品种方面得以证实,清末时期广东地区所饲养的蚕品种为大造与轮月。

其次,在蚕的食性方面也并非《蚕桑谱》中所言“性只食桑即饥至死亦不窃别叶而食”,据近来研究证明,食性由3个因素所决定:一是诱导因子,桑叶中含有一些对家蚕有诱导的成分(如柠檬栓等),能使蚕嗅到而向桑叶方向移动;二是啮咬因子,经桑叶成分分析证明,刺激味觉的啮咬因子是谷固醇、桑色素等;三是继续取食因子,桑叶中含有一种化学物质能促进家蚕继续取食[1]。只要符合以上3个条件,家蚕就能正常食叶。如果不符合这些条件,或者在桑叶中含有其他避忌物质,家蚕就不食叶。尽管蚕的食性专一,但仍有不少植物叶子可供家蚕食用,如莴苣、柘、楮、榆、黄花婆罗门参、无花果等叶[11]。因为相较其他植物而言,桑叶所能提供的营养最为丰富,结出的茧更为饱满,丝质品质更好,所以一般采用桑叶喂蚕。

再次,是关于蚕桑之间的病害联系。主要是桑叶的品质对蚕的健康问题。《刍言》中浇肥一篇中提出:“凡浇肥待足二十余日后,乃可摘桑饲蚕,否则防桑有咸气,蚕食之必死也。”《蚕桑谱》中养蚕赞育篇也提到:“又忌种桑之地太肥亦沾咸味蚕食之必出黑头之症,俗名青鬃,即受咸味之弊也。”在缺少化学科学的古代,桑叶施肥后受其中的氮肥成分影响,古人将其归结为“咸气”,是采摘桑叶过程中尤为注重的事项。另外,关于采桑的适宜时间也尤为重要。《刍言》中雨天喂桑将护法篇提到:“如遇淫雨,蚕食过湿桑,必生浮弱之病”,而平时对采叶的时间要求是日出以后日落之前“雾露未下之时,否则叶有水气,蚕误食之则坏矣”。《蚕桑谱》中第五造宜忌篇也要求:“此时略有秋雾必要太阳出后雾水干透方可摘桑。”“摘完回家时其桑必干透即饲之亦佳。”蚕食湿的桑叶会诱发肠道疾病致死。采摘下来的桑叶放在箩筐中,中间要留出透气的孔道,以便流通空气。蚕除了畏惧湿气之外,也怕暑气。如果在暑天,放桑叶的箩筐必先在水中浸湿。桑叶放入后,箩筐上要用蓑衣遮盖,以免日晒。回家后要将桑叶立即从箩筐中取出,桑叶要堆得松松的,四周用稀疏的鱼箔围起,中留透气的孔道,目的都是为了防止桑叶发热发酵。

最后,除了喂桑叶的时候要注意桑叶的湿干条件之外,也需要注意到根据蚕的生理状态决定喂食桑叶的大小,饲养蚁蚕时需要切成“丝桑”饲养,以后随着龄期的增长而增大。从5龄第2日起,一般不需切桑,可给与全叶或条桑。饲养时《刍言》注意到:“以手撒叶喂之,又不宜离蚕高远,恐蚕被桑击着则变为肥蚕,遍身白肿,熟亦无丝。”根据蚕的发育程度确定桑叶大小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避免桑叶过大过重,使蚁蚕受伤不吐丝,另一方面可能是为了照顾蚁蚕的生物习性,便于蚁蚕啃食桑叶,而在《蚕桑谱》中则认为“以薄刀切至如毛发之幼使蚕仔舔其胶初非食其叶也”。这点存在明显的错误认知。

《刍言》与《蚕桑谱》在小蚕初出时的环境要求方面,二者有很大差别。《刍言》蚕室以通爽为最好,勿令蚕室有潮湿气;而现代养蚕学与《蚕桑谱》根据小蚕的生理特点,认为小蚕期应以高温多湿,不通风换气为宜,故小蚕期不开门窗,甚至要更好地保温保湿,还提倡以防干纸或塑料薄膜遮盖育蚕。《刍言》与现代科学做法的不同原因是因为桑基鱼塘地区高温多湿气候,桑叶的含水率也比其他蚕区高得多,所以小蚕期也得防闷防湿。

3 蚕桑之器——“风雨针”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做好工具准备,才能提高工作效率,道理同样适用于蚕桑产业中。《刍言》中占风雨一篇在预测天气的时候则提到:“多有经验者,究不若洋人之风雨针,尤为准也。苟能合数十家办一针,则所费无多而所益非少矣。”当时西洋的一些设备已经传入到中国乡村,而且已经认识到传统的感觉经验与西方量化仪器的精准数据之间存在的差距。而《蚕桑谱》中也提到“寒暑针”这一仪器。那么,2部农书中的“风雨针”与“寒暑针”是否为同一器物?“风雨针”又被称为“风雨表”,而“风雨表”始见于19世纪晚期的《自迩集》:“就手儿问他们我那个风雨表收什得了没有?”威妥玛自注云:“风雨表,又可以叫寒暑表”[12]。而在顾炳权的《续沪上西人竹枝词》中作词:“气摄空中铁匣沉,表随天意换晴阴。是谁尽泄苍穹秘,寒暑针兼风雨针。”[13]这样看来两者可能为同一物件,但我们认为“寒暑针”与“风雨针”二者还是有所区分的。

根据中国近代科学先驱邹伯奇的论著遗稿《测量备要》中除论述测量方法外,还讲测量仪器制造,如“用以计山之高”的“风雨针”,“山高百尺,针得一分,故能知其高”[14],风雨针应该是气压测高仪。郑复光的《镜镜詅痴》卷一明原中指出:“蒙气差角表详列各处,自地平至天顶诸高度之差角,再用风雨寒暑二针随时校正之,以加减诸视度,可晷得诸真度”[15]。其将2针分开校对,则说明二者的差异性。如1888年的《合璧》:“现在刮风。风雨表落下几度来了。这样天气我不出门。”《官话类编》中,也有类似的用法:“看风雨表这样下落,天将要下雨。”[15]《近现代汉语新词词源词典》分别列举“风雨表”“风雨针”“晴雨表”条,指出都是“气压表”的别称[16]。《蚕桑谱》中依据天气寒暖测定水温时提出:“假如是夜寅时初寒暑针在六十五度,较水则用一百一十三四度之热是为合法。若寒暑针在七十度较水,则用一百二十二度……。”在具体的用法上也是以度数起落来计,也符合使用规范。

然而“风雨针”这样的西方先进器具传入广东的乡村用于蚕桑产业中,对传统的经验认知向近代科学的发展并无任何成效。《刍言》在浴种的时候所采取的方法仍为“默计一、二、三、四、五之数,手指可耐热者其水便是恰好,倘不能耐,是水太热也,此为第一要着”。由于各人的皮肤感应、耐热程度均有差异,所以只能作参考,再根据经验校正。反观《蚕桑谱》所采取的水浴温度测量工具为“寒暑针”,利用科学工具进行测量。《刍言》未记录用寒暑针的原因可能与其所处的社会背景相关,不知其可用于水浴测温。《蚕桑谱》中记载借助西方传进的设备进行机械缫丝,而《刍言》中仍利用人工进行缫丝,对机器缫丝之事只字未提,对西方科技的了解颇少,仅停留在基础的工具上而不知其机器之运作。综合来看,《刍言》未能突破小农阶级自身的局限性。

4 总结

《刍言》和《蚕桑谱》2本书的成书目的皆是为推广蚕桑技术,而二者对于蚕桑理论及技术的科学认知层次却大不相同。就传统的蚕桑产业而言,《刍言》介绍的蚕桑技术虽有所改进,但也只是将其具备地区特色的传统蚕桑技术经验进行的汇总,总体而言,其对于蚕桑的科学认知浅尝辄止,停留在技术经验层次以及器物外观层次,而《蚕桑谱》虽在继承传统的蚕桑技术的基础上,试图睁眼看世界,但距离现代意义上蚕桑科学层面仍有很长的路要走。当然,这些探索也是步入现代意义上的蚕桑科学道路的必要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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