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化的中国网络文学全版权开发研究

薛詠贤 杨勇

【摘 要】融合了科技发展与中国文学优势的网络文学，经过多年产学研一体化快速发展，以及全产业链多种形态的版权开发实践，已经在国内外取得了丰硕成果，尤其当下，全版权开发环中的“网文出海”现象正如火如荼。然而，国际化的中国网络文学在全版权开发的发展过程中仍面临一系列挑战，中国网络文学海外的拓展须进一步解决精准翻译、打击盗版、降低文化差异门槛、适应当地消费娱乐习惯等问题。对此，中国网络文学全版权开发一是要应坚定不移地继续在国内外发展网络文学，尤其要强化网络文学作品积极正向的意识形态使命担当；二是要持续不断地升级创作方式和作品形态，在国际化、全媒体化的背景下加强“产学研一体化”，丰富网络文学作品的呈现形态；三是要加强拥有国际化视野和能够满足全球化用户需求的网络文学作者队伍的建设。

【关  键  词】网络文学；网文出海；全版权开发；中国故事

【作者单位】薛詠贤，澳门科技大学；杨勇，喜马拉雅奇迹文学。

【中图分类号】G237.6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3.04.014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繁荣发展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推出更多增强人民精神力量的优秀作品，培育造就大批德艺双馨的文学艺术家和规模宏大的文化文艺人才队伍；要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坚守中华文化立场，提炼展示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和文化精髓，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要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全面提升国际传播效能，形成同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相匹配的国际话语权，深化文明交流互鉴，推动中国文化更好走向世界。

融合了科技发展与中国文学优势的中国网络文学，经过多年产学研一体化快速发展，以及全产业链多种形态的版权开发实践，当下已经在国内外收获了丰硕成果。一方面，中国网络文学已经成为中国当下的时尚文化符号、当代文学的重要代表。另一方面，时尚文化符号正在广泛影响海外用户。从某些角度来看，中国网络文学正在以民间的方式，把中国故事、中国元素融入小说，自下而上地增强了中国文化的传播力和影响力。

中国网络文学在国内取得的方方面面经验，尤其经过近30年发展积累下来的经验，同样适用于其在国际市场的版权开发。在相关政策的推动下，经过多年摸索，中国网络文学出海渐入佳境。本文对中国网络文学全版权开发历程进行研究，结合当下“网文出海”的现象，为国际化的中国网络文学全版权开发提供参考与借鉴。

一、网络文学进入全版权开发的黄金时代

中国网络文学是当代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富有活力和影响力的新兴文学样式，也是影视、游戏、动漫等文化产业的重要内容源头。中国音像与数字出版协会发布的《2021年中国网络文学发展报告》数据统计显示：过去十年，我国网络文学市场营收规模从24.5亿元增长到267.2亿元；作品规模从800余万部增长到3200余万部；注册作者从419万人增长到2278万人，同比增长超过4倍；用户从2.3亿人增长到4.9亿人；IP营收规模从不足1亿元增长至40亿元，年均复合增长率超过100%；海外市场营收从2018年的4亿元增长到2021年的30亿元。从中国文学发展历史上来看，已有20余年发展历程的网络文学，现已成为当代中国文学的重要代表［1］。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党委书记刘玉宏认为，从20多年前起步发展至今，网络文学对现实的关切程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网络文学内容题材的多元化格局也已形成，在时代环境和社会发展的推动下，中国网络文学的历史使命与文化责任发生了改变，成为大众创作中国故事的重要载体和全民阅读的重要组成部分［2］。

随着免费阅读、会员付费、单章订阅等日益成熟的网络文学商业模式的出现，网络文学全版权开发工作也得到了进一步发展，并且呈现种类越来越细分、形态越来越丰富的特点。本文所提到的“全版权开发”，主要是指对作品的版权进行拆分、运营、商业化变现、管理，并通过多种产品形态的相互转化，使各产品产生联动和协同效应的过程。以网络文学的全版权为例，目前比较常见的版权主要包括信息网络传播权、出版权、有声改编权、影视改编权、漫画改编、动画改编、游戏、衍生品与周边授权以及翻译出海权利等。当前，基于网络文学全版权开发的电影、网剧、动漫等丰富多元的互娱产业链开发、影音文多媒体传播形式正在迅速升级，在网络文艺批评、研究领域取得累累硕果，国内网络文学网站纷纷建立出海平台，海外本土化传播体系初步建立并拥有大量海外受众，中国网络文学开始进入全版权开发的黄金时代。

二、网络文学全版权开发过程中呈现的特征

1．網络文学全版权开发读者意识、融合创新意识到位

读者需求和科技发展贯穿中国网络文学全版权开发历程。相较于其他文艺形态和传统文学发展，中国网络文学的产业发展主要有以下三个特点：一是基于免费、会员、广告等越来越成熟的网络文学商业模式；二是基于全版权的互娱产业链开发愈发完善；三是网络文学开发成为影音文，在媒体渠道传播的形式一直在变革、进化。网络文学诞生于网络，因此它也像其他网络形态一样，变革热火朝天，从未停止过商业模式的探索，行业竞争日益激烈。

从中国网络文学产业化的发展历程可以看出，版权开发工作随着读者需求以及科技发展等不断变化，这也是网络文学得到壮大的主要原因。1997年，榕树下（中国原创文学网站）成立，开启介于杂志和网络小说之间的免费阅读模式。2003年，网络文学开始在起点中文网尝试VIP收费模式，这是多数文学网站至今仍在使用的一种模式，很多网络文学网站和作家受益于此并得以健康发展。2008年7月，盛大文学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盛大文学）成立，标志着中国网络文学进入全面商业化阶段。盛大文学占据了整个原创文学市场70%以上市场份额，其运营的原创文学网站包括起点中文网、红袖添香网、小说阅读网、榕树下、言情小说吧、潇湘书院六大原创文学网站以及天方听书网、悦读网、晋江文学城，并拥有三家图书策划出版公司。自盛大文学成立一统网络文学阵容开始，其便开始了包括且不限于电子书分发和出版、游戏改编、电影和电视剧授权等多种版权开发的尝试。2007年，网络文学在移动端找到发展空间，2008年移动互联网市场规模达到388亿元，用户数量突破2亿人。在此背景下，盛大文学、中文在线等头部网络文学企业与中国移动阅读基地迅猛发展。2011年，亚马逊进入中国市场，我国数字阅读领域开始与国际接轨。2012年8月，中国音频行业开拓者、市场规模最大的平台喜马拉雅成立，网络文学逐渐向有声化发展，小说借助声音得以二次传播。2014年，网络文学迎来IP热潮，开始借助影视发力，如爱奇艺成立了自己的文学事业部，《甄嬛传》《琅琊榜》等一大批网络文学被改编为影视剧。据相关统计，2014—2015年，有30部电影作品改编自网络文学，票房价值共计130亿元。截至2017年，已经有20年发展历史的中国网络文学生态已经形成，在商业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2015年1月，中文在线集团上市，同年，盛大文学与腾讯文学合并成立阅文集团。2017年9月，掌阅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敲钟，同年11月，阅文集团在香港上市。

中国网络文学产业发展至今，一大批经典网络文学IP不断涌現，凭借内容优势和粉丝基础在影视等互娱领域持续全面发力。此外，字节跳动旗下的番茄、七猫、米读免费入场，以阅文、掌阅、追觅、推文科技等为主的网络文学出海发展势头强劲。

当前，中国网络文学从业者和网络文学作家已经适应了网络文学的发展节奏。在风起云涌之中，“变”才是网络文学唯一不变的模式，也是其产业发展壮大后，始终保持无限活力的主要原因。

2．网络文学产业“产学研一体化”发展成熟

中国网络文学全版权开发工作的开展受益于产业、高校和科研机构等相互配合，发挥各自优势，“产学研一体化”快速发展有效推动了中国网络文学全版权开发策略的持续升级。网络文学发展并非一成不变，也并非一帆风顺。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网络文学被视为“另类”，难以进入文学评论家的视野，网络文学作家也不被业界重视，在由各地作家协会主办的线下活动中经常会有人提出类似“网络文学是不是文学”的问题，这类问题通常会引发业界、学界、社会的激烈争论。这种情形在网络文学影响力日益大、网络作家群体日益庞大的时候开始有所改变。越来越多的专家学者开始为网络文学发声，这些专家学者代表有马季、邵燕君、欧阳友权、李玮、陈定家、周志雄、夏烈、吴长青、汤俏、吉云飞、王玉玊等。除了各地网络作家协会，各高校还纷纷成立网络文学研究基地，如北京大学网络文学研究中心、中南大学网络文学研究基地和网络文学研究院、山东大学网络文学研究中心、安徽大学网络文学研究中心、浙江传媒学院浙江网络文学院、三江学院网络文学研究院等。同时，更多力量不断加入，纷纷为网络文学正名。例如，中国作家协会举办网络文学评论高研班，中国文艺理论学会举办网络文学研究分会，《出版广角》等多家业内优秀学术期刊开设网络文学研究专题，着力研究中国网络文学发展问题，促进产业发展。爱奇艺也专门成立了“爱奇艺文学院”，特聘数十位行业专家为网络文学产业的“产学研一体化”出谋划策。

专家学者们高度关注网络文学发展，他们出现在网络文学作品的评论区，以及各类网络文学活动现场，用自己擅长和特有的方式影响作家创作，甚至领跑网络文学产业的发展方向。中国作协网络文学中心研究员马季是最早一批关注网络文学的学者。2008年，马季联合文学网站发起“网络文学十年盘点”活动，引起了较大反响。北京大学的邵燕君教授自2011年起在北京大学中文系开设网络文学研究课程，其与助教吉云飞最先注意到网络文学翻译网站武侠世界，促成了武侠世界与阅文集团的合作，同时促使了阅文集团海外门户起点国际的成立。自此，出版业界与学界开始广泛关注网络文学出海现象。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李玮于2015年开始关注网络文学发展。2022年5月，李玮所在的扬子江网络文学评论中心联合各高校和网络平台，发起“网文青春榜”评选。对此，中南大学文学院院长欧阳友权给予高度评价：“李玮利用多样媒介组织网络文艺批评，不只在学源和学理的意义上，做‘线下’批评，也组建了新媒体团队，打通‘网络壁垒’与‘次元’隔膜，实现‘直接在场’的‘在线批评’，以构建更为优质的网络文学批评生态。”国外关于中国网络文学的学术研究关注度也呈现上升趋势。如现任英国伦敦大学亚非学院中文系教授、英国汉学学会会长贺麦晓，于2015年出版专著《中国的网络文学》，该书从后社会主义背景出发，探讨了中国网络文学未来可能遭遇的来自社会美学、意识形态与文化领域等方面的冲击。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专家学者“在现场”且第一时间的关注和研究，如今中国网络文学出海规模才得以日渐壮大。

3．网文出海为网络文学版权开发开疆拓土

“出海”目前是中国网络文学发展的大趋势，是网络文学产业进化升级的重要体现，也是网络文学全版权开发征程中的一次全新启航，是乘风破浪、勇往直前的踏“海”行。据统计，2021年我国网络文学海外市场规模突破30亿元，海外用户高达1.45亿人。从作品规模来看，网络文学出海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单本作品版权的海外输出，即因作品在国内的影响力较大，所以创作团队收到国外版权机构的合作邀约，这可以视作偶然出海、被动出海。第二个阶段是头部作品批量出海，即这些头部作品吸引了大批国外网络文学读者自发地进行翻译，因此得到批量授权。第三个阶段，以阅文集团旗下的起点国际为代表的中国网络文学生产方式和发展模式开始出海，以海外网络文学用户为主要运营对象的网站和APP开始上线，并开始有大量的商业资本加持。

中国网络文学商业模型向海外输出，包括作品策划、签约、运营、推广投放等。新时代，网络文学出海迎来了巨大机遇。在全版权开发，尤其在影视IP版权开发方面，国内网络文学从业者可向海外学习有益经验。以国外系列电影的版权开发为例，自1977年科幻电影第一IP《星球大战》诞生以来，其一共推出了9部系列电影、2部外传、1部衍生美剧，票房收益均在百亿元以上，开启了科幻电影的“称霸时代”，累计收益高达1000亿美元。通过好莱坞出品系列电影形成品牌，并以IP授权获得品牌衍生收益，已成为海外影视IP版权开发的法宝和利器。鉴于此，中国网络文学出海仅仅是第一步，系列化版权开发以及衍生品开发将给中国网络文学版权开发带来新的可能性。

2017年，中国就已超过日本成为亚洲网络文学出口第一大国［1］。2018年，中国向海外输出网络文学作品的数量已达11168部［2］，题材覆盖玄幻、仙侠、武侠、历史、都市、言情、游戏、科幻等多种类型，被翻译成英语、法语、俄语、日语、韩语、阿拉伯语等十几种语言文字。多部网络文学改编的影视动漫作品在海外叫好又叫座，如《陈情令》在泰国，《何以笙箫默》在越南，《从前有座灵剑山》在日本，这些爆款影视剧带动了原著在海外新一轮的阅读潮。优质内容加上成熟的版权开发策略或开启了中国网络文学全版权开发的新浪潮。

三、网络文学全版权开发的挑战

然而，在网络文学繁荣发展的同时，其全版权开发工作也面临一系列挑战。

一方面，在日新月异的全媒体时代，以纯文字形态诞生和发展的网络小说，其创作方式和展示形式须进一步升级。网络文学产业的发展，除了内部的付费和免费之战，还有外部以短视频为代表的视听新形态正在对原有的网络文学用户产生冲击。以抖音为代表的短视频平台聚集了大批内容创作者和MCN机构，用户可以快速便捷地随手拍、随时上传各种类型的短视频，短视频凭借其“短、平、快”的优势得以广泛传播。相较于网络文学需要作者长时间地专业创作，持续不断地更新内容以满足读者需求以及具有一定的入门门槛，短视频的生产流程更简单，成品周期更短，互动参与性更强，内容呈现方式更丰富，并且占用了用户大量的碎片化时间，这对网络文学产业发展形成了冲击，也在一定程度上分流了网络用户。

另一方面，全版权开发中最热的“网文出海”存在一些亟须解决的问题。中国网络文学在海外的拓展须进一步解决精准翻译、打击盗版、降低文化差异门槛、适应当地消费娱乐习惯等问题。就语言翻译而言，这是网络文学出海必不可少的一环，也是最重要的一环。中国网络文学库存量超过3000万部，一部网络小说成品起步字数为100万字，获得用户喜爱的经典网络文学作品的字数更多达千万字以上，纯机器翻译的质量无法满足读者无障碍阅读理解的需求，而人工翻译一部网络小说的成本高达60万元—80万元，这给网络文学出海带来了困难。此外，网络文学从业者还要考虑翻译过的网络文学作品在海外渠道分发销售的问题。在国内，有几家比较成熟的分发平台能够针对不同的用户群体对网络文学作品进行分类分层运营，但在国外，因为面对的是全新的国家、市场、用户、作品分发渠道，所以从业者需要不断实验摸索，成本消耗较大。关于盗版维权问题，国内的版权保护机制日渐完善，但版权保护工作在国外会变得异常复杂。而关于文化差异问题，在中国好卖的故事在海外不一定流行，如带有中国古代历史背景的作品需要标明注释才能被海外用户所理解。

四、国际化的中国网络文学全版权开发建议

结合网络文学全版权开发过程中呈现的特征与挑战，笔者认为，国际化的中国网络文学全版权开发应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

一是要坚定不移地继续在国内外发展网络文学，尤其要强化网络文学作品积极正向的意识形态使命担当。中国网络文学延续了中国文学的优秀传统，包括中国文学的传统叙事方式、丰富的中国文化元素等，讲好中国故事能进一步推动中国文化走出去；叫好又叫座的网络文学作品在国内外的全版权开发，不但能够响应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坚守中华文化立场，提炼展示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和文化精髓，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的要求，还能获得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双丰收。二是要持续不断地升级创作方式和作品形态，在国际化、全媒体化的背景下，进一步加强“产学研一体化”，丰富网络文学的作品呈现形态。例如，探索将网络文学改编成当下网络用户接受度最高的短视频或微短剧；结合AI技术，展开AIGC人机合作，进行全新的创作实验。三是要加强拥有国际化视野和能够满足全球化用户需求的网络文学作者队伍建设。当前，有不少国内外作者开始尝试网络文学的写法，并将中国文化元素融入本土读者喜爱的故事里，在国外的网络小说中，开始出现其人设及世界观与中国文化背景相融合的创新实验，并且取得了较好的传播效果。此外，一批擅长英文的中国作家也开始尝试用英文写作，以英语为母语的海外作家群体在我国出海网络文学企业的引导下开始进行网络文学创作，且规模逐渐扩大。四是树立国际化的头部示范企业典型。相关企业从业者要创造更多机会，深入市场，多做实验，打通国内外版权融合发展的全产业链，探索成熟、健康的赢利模式，打造头部企业示范典型，合力找到完善产业发展机制的路径，消解产业掣肘（如语言翻译、网络侵权、消费习惯差异等问题）。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中国网络文学产业经历了从无到有的快速发展历程，在国内建立了成熟的IP孵化能力体系，积累了丰富的版权商务、内容运营、投放推广经验。当前，国际行业的交流、网络文学版权维权话题的全球探讨，以及全媒体背景下的版权开发将进一步推动中国网络文学全版權开发长期健康发展，打通海外版权开发的全产业链。这需要国内外多方力量在网络文学的内容生产、题材选取、产学研一体化、作品翻译、运营推广与版权保护等方面加强合作、共同努力。

｜参考文献｜

［1］杨勇. 一代文学崛起：2017年中国网络文学大事记［J］. 出版广角，2018（3）：32-34.

［2］2021中国网络文学发展研究报告［EB/OL］. （2022-04-08）［2023-01-05］. https：//baijiahao.baidu. com/s？id=1729528791367147506&wfr=spider&for=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