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开放大学“求学圆梦项目”合作办学模式的探索实践

袁文武，郭青春

（国家开放大学 实验学院，北京 100039）

一、实施背景

（一）国家开放大学实施“求学圆梦项目”是贯彻落实农民工学历与能力提升行动计划——“求学圆梦行动”的进一步举措

国家历来重视产业工人的培养，早在2003 年底中央一号文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促进农民增加收入若干政策的意见》就明确指出，“进城就业的农民工已经是产业工人的重要组成部分”[1]，这类人群需要加强技能培训和学历提升，以适应城市生活。2017年2月6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新时期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改革方案》，提出要把产业工人队伍建设作为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重要支撑和基础保障，纳入国家和地方经济社会发展规划，造就一支有理想守信念、懂技术会创新、敢担当讲奉献的宏大的产业工人队伍[2]。

2016年3月1日，教育部、中华全国总工会联合印发《农民工学历与能力提升行动计划—“求学圆梦行动”实施方案》（教职成函〔2016〕2号），总体目标是通过建立学历与非学历教育并重，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工学结合的农民工继续教育新模式，实施“求学圆梦行动”，提升农民工学历层次和技术技能水平，帮助农民工实现体面劳动和幸福生活，有效服务经济社会发展和产业结构转型升级[3]。主要措施中要求开放大学在现有政策框架内，尽可能为农民工提供便捷的学习条件。在“求学圆梦行动”实施方案印发前，国家开放大学已于2014 年初启动“新型产业工人培养和发展助力计划”，主要依托办学体系各分部力量进行产业工人人才培养。在“求学圆梦行动”实施方案印发后，国家开放大学又启动了完全基于网络的服务全国大型企业产业工人学历层次与技术技能提升的人才培养模式探索，此次探索主要依托国家开放大学唯一的直接办学实体实验学院进行探索，特点是探索形成产业工人“不脱产、不离岗”学习、提升职业技能与学历层次的全网教学模式，创新校企联合开展在线招生、缴费、教学、管理、支持服务、考试、毕业的全网办学模式，项目名称为：“求学圆梦行动—全网教学项目”（文中简称为“求学圆梦项目”）。

（二）国家开放大学实施“求学圆梦项目”是推进“互联网+大学”建设的重要探索

2016 年7 月20 日，国家开放大学与麦当劳（中国）有限公司（现已更名金拱门（中国）有限公司）签署合作协议[4]，麦当劳（中国）有限公司的诉求为其定制建设基于网络的集招生、缴费、教学、管理、支持服务、考试、毕业等一站式的管理和服务平台，解决产业工人基于网络的学习与考试需求，这也是后续多家全国性大型企业行业的主要诉求。而当时的国家开放大学教学管理模式是各系统之间数据难以互联互通，学生、教学和管理人员需要通过招生管理系统、教务管理系统、学习网等多平台登录，无法实现一站式管理和服务的诉求。

2016 年底，《国家开放大学改革建设“十三五”规划》提出，要实施“教育信息化推进工程”，搭建集教学、科研、管理、学习支持和社会服务等于一体的远程开放教育云平台，研发适应移动互联网发展和移动学习、管理趋势的移动平台。2017 年3 月，国家开放大学将“求学圆梦项目”定义为“六网融通”人才培养模式改革中的“全网教学”模式探索，指出这是推动建设国家开放大学新型云上大学的需要[5]，符合当时国家开放大学探索建设“互联网+大学”信息化模式，构建集教、学、管、研、服等于一体的在线大平台的需求[6]。

（三）国家开放大学实施“求学圆梦项目”是推进国家开放大学实验学院建设的现实需要

国家开放大学实验学院（以下简称国开实验学院）是成立于2001 年的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学习中心，作为国家开放大学唯一的直接办学实体，主要承担国家开放大学人才培养模式改革和“实验性、示范性”经验探索。早在2015 年、2016年，国家开放大学分别将“全面推进国开实验学院建设、大力推进国开实验学院建设”列为工作要点，明确将全网教学试点作为国开实验学院发展的重要任务之一。从国家开放大学人才培养模式改革层面上看，实施“求学圆梦项目”既是探索人才培养模式改革的需要，更是推进国开实验学院建设的需要，目的是为基于网络的人才培养模式改革提供经验。

二、实施之初的困境与对策

（一）确定两大主体

“求学圆梦项目”的实施首先要解决由谁承担“平台建设和落实办学”两大主体职责。

鉴于当时国家开放大学信息化建设存在系统太多、APP 泛滥、部门割据、数据孤岛等问题盘根错节[7]，各系统（招生管理系统、教务管理系统、国开学习网平台等）之间的数据很难实现互联互通，“信息孤岛”现象严重[8]，无法满足行业企业一站式服务平台需求。为解决大型企业一站式平台的诉求，2016年6月1日，国家开放大学成立“国家开放大学在线教育运营服务中心”，专门负责“求学圆梦项目”平台的运维、开发、服务与运营。

国家开放大学传统的合作办学模式是“两级统筹、四级办学”，优势在于其具有覆盖城乡、集团办学、教学等资源为一体的综合体系，劣势在于无法突破二元管理体制的限制，表现为国家开放大学仅对省级以及省级以下的各级电大享有办学业务上的指导权与管理权[5]，对省级电大以及省级以下电大在人财物等资源配置方面没有决定权，更无管理权，其人财物等资源的配置权与管理权归属于对应的各级政府[5]。“求学圆梦项目”既要探索完全基于网络的教学、管理、考试和支持服务模式，又要承担试点可能失败的风险。基于此，国家开放大学直接办学，主要是把控办学风险，集中“人财物”等优势资源进行教育教学改革实验，以便更好服务办学组织体系建设。因此，作为国家开放大学唯一直接办学实体的国开实验学院被赋予承担“求学圆梦项目”办学主体职责。

（二）处理三种关系

1.合理处理国开实验学院与国家开放大学分部的关系。国开实验学院主要任务是聚焦承担专项试点任务，努力形成人才培养模式改革探索经验，以服务于国家开放大学的建设与发展。“求学圆梦项目”是国家开放大学面向全国性行业企业实施全网教学的新尝试，目的是服务于国家开放大学“互联网+大学”建设和办学组织体系建设，以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与模式，推广至国家开放大学办学体系。参与“求学圆梦项目”行业企业的产业工人均分布在全国各地，以麦当劳（中国）有限公司为例，其职工分布在全国2200 余家门店，因此“求学圆梦项目”的招生覆盖全国，突破了国家开放大学招生的“地域”限制。为避免“求学圆梦项目”招生与国家开放大学分部形成生源竞争，项目实行“三严”政策，即严格限制招生计划、严格控制招生范围、严格进行入学资格审核。严格限制招生计划，招生目的限定为试点提供样本，确保招生规模控制在一定范围；严格控制招生范围，规定只能在签约的行业企业内招生，职工报名时必须提供行业企业所属职工证明或劳动合同；严格进行入学资格审核，选拔具有开放大学体系内经验丰富的招生老师组成入学资格审核小组，杜绝一切不符合条件的学生注册入学。

2.合理处理国开实验学院与全国性大型行业企业、国家开放大学在线教育运营服务中心三者的关系。一是坚持以国家开放大学为办学主体，由国开实验学院组织实施，学生学籍注册在国开实验学院直属魏公村学习中心，牢牢把握国家开放大学在招生组织与管理、专业与课程资源建设、教学组织与管理、平台需求和规划等方面的办学权。二是发挥国家开放大学在线教育运营服务中心在线教育运营服务中心的技术优势，落实行业企业一站式服务平台的运维、开发、服务与运营。三是紧密联系全国性大型行业企业，做好职工招生的宣传与管理督促工作，吸收借鉴全国性大型行业企业在非学历课程、实践基地建设等方面的优势。

3.合理处理国开实验学院与国家开放大学总部各部门之间的关系。国开实验学院自成立之初，职能经历三次变化。2013 年之前，作为国家开放大学教师实践基地，主要服务于国开总部教师的成长与培养，总部教师可以体验开放教育从招生到办学的全过程，以便于更好地做好教学支持服务工作；2013 年至2020 年之间，主要通过承接总部试点任务，开展人才培养模式探索和办学组织体系建设；2021 年之后，主要承担全网办学以及补充国家开放大学办学能力等任务。国开实验学院虽然不同时期职能不同，但始终服务于国家开放大学的战略部署，服务于国家开放大学总部的教育教学改革与办学组织体系建设。

三、实施过程中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

（一）优化合作办学运行机制

国开实验学院传统的合作办学运行机制为“国开实验学院、分院、学习中心”或“国开实验学院、直属学习中心”两种运行机制。国开实验学院可下设分院、直属学习中心、学习中心。分院和直属学习中心是国开实验学院下设的二级教学组织实施单位，由国开实验学院直接管理。学习中心是国开实验学院分院下设的三级教学组织实施单位，由分院直接管理。分院和直属学习中心由国家开放大学与合作单位直接签署办学协议，学习中心由分院与合作单位签署办学协议，但须经国开实验学院与国家开放大学的审核、审批。以上两种运行机制，国开实验学院的职能是承担“管理”角色，而分院（含学习中心）或直属学习中心的职能是负责教学组织实施工作。“求学圆梦项目”的运行机制改变了国开实验学院的“管理”角色，使其由承担的“管理”职能转变为落实教学组织实施。

（二）实施“五统一”线上管理模式

建立全国性行业企业一站式服务平台的关键在于实施“五统一”线上管理模式，以适应全链条的网上办学业务流程，解决学生从“入口到出口”学习的便捷，创新教师的教学与评价模式，提升办学业务管理的信息化。

1.统一线上报名即收费系统，适应产业工人线上“宣传、咨询、报名、收费和入学资格审核”的需要。项目实施之初，国家开放大学招生管理系统与收费系统相互独立，学生和管理人员需要通过招生管理系统、学习网等多平台登录，不能实现“宣传、咨询、报名、收费和入学资格审核”一站式服务，不能为行业企业建立专属的门户网站和手机应用APP，无法针对行业企业特点开展针对性的宣传和咨询，难以实现学生报名即收费，微信或支付宝扫码直接缴纳学费的便捷方式还未开通。学生报名后，须通过入学资格审核并获得学号后，才能通过学号登录学习网缴费，报名至缴费时间上的“间隔”以及仅能通过银行卡绑定支付学费的方式，既造成了生源流失，又使学生获得较差的体验感。

2.统一线上学习支持服务模式，解决信息化“最后一公里”存在的问题。学习中心传统的“选课、报考、信息收集、教材订购和配送服务、考务管理和毕业管理”等“手工”方式的管理模式，需要由“线下转到线上”；因时空分离，易造成学生对教师、学校缺乏认同感和归属感，需要通过非学术支持，定期举行大型线上“直播”课程和线下“集中”答疑或学生活动，提升学生的认同感和归属感，营造不孤单的学习氛围。

3.统一线上教学与辅导模式，满足行业企业需求的全网教学实施性专业培养方案。通过建立线上教学服务与直播教学服务中心[8]，以课程为单位，推动优质教学资源的共享，采用线上教学和辅导，组织学生“自主学习、集中辅导和重难点答疑”，以及根据大数据分析对个别学生采取有针对性、个性化的教学服务，以提升教学服务品质和服务效率。根据不同行业企业诉求提供灵活多样的个性化定制服务，减少产业工人重复学习，重点探索将企业内训课程等通过学分转换方式转化为学历课程学分。

4.统一线上考试模式与评价模式，解决产业工人“固定时间、不固定地点”基于网络的考试需求。产业工人分散于全国各地，“工学矛盾突出、上班经常三班倒、学习时间不固定”，无法在规定时间到指定考点实地参加国家开放大学现行的线下纸笔终结性考试或基于网络的终结性考试，传统考试模式不能满足产业工人独自在居所或单位进行分散型网络考试的需求，需要在保证考试可信度的前提下，探索与全网教学相适应的考试模式。

5.统一数据管理，全网教学一站式服务平台各环节数据实时接收国家开放大学数据监管，并和国家开放大学招生管理、教务管理等系统相兼容与对接。

（三）规范全网教学的办学质量

项目实施初期，全网教学模式的探索在国内外研究和实践仍处于初步探究阶段，多集中在对于网上教学方法和策略的研究，国家开放大学现行的招生、教学、考试、考务管理等办学制度和流程均无办学经验，需要再造全新的全网教学、管理、服务流程与规范，以约束全网教学的办学行为，规范全网教学的办学质量。

四、构建合作办学模式与运行机制

“求学圆梦项目”实施以来，国家开放大学与中国民航工会全国委员会、中国连锁经营协会等7家全国性大型行业企业直接签约实施，构建形成以“麦当劳圆梦大学”为代表的企业合作模式和以“连锁经营圆梦大学”为代表的行业合作模式。笔者结合项目年度总结会、合作协议以及合作过程中对企业负责人的调研或访谈，整理形成行业企业的合作目的和诉求（见表1）。

表1 行业企业合作的目的与诉求

根据行业企业的合作目的、诉求，结合厘定的合作各方职责，构建面向全国大型行业企业的合作办学模式与运行机制如图1 所示。合作模式上，以“麦当劳圆梦大学”为代表的企业合作模式包括除中国连锁经营协会之外的6 家合作单位，6家企业在助力产业工人学历提升上发挥了积极作用，采取了全额支付学费或设立助学金等激励措施，同时合作过程中还负责组织职工参加国家开放大学的学历教育与职业技能认证培训项目，保证职工参与学习的时间，管理督促职工按照教学要求完成学业，为职工学习提供便利。行业合作模式，由国家开放大学与中国连锁经营协会签约实施，中国连锁经营协会主要承担的职责是对所属的符合条件的会员单位进行初选，协助在中国连锁经营协会会员单位企业内部组织招生宣传和报名工作，严格对学生的报名资格进行初审，服务国家开放大学“双师型”专兼职教师队伍建设，承担开设专业实训教学基地建设，配合国家开放大学依据学习成果框架和标准建立培训课程和学历教育课程之间的学分转换规则进行学习成果认证等职责。中国连锁经营协会所属会员单位国美零售控股集团等30 余家全国性大型行业企业参与了项目，并在国美电器有限有限公司设立了连锁经营专业实践基地。

图1 全国大型行业企业合作办学模式与运行机制

五、构建质量保障运行机制

“求学圆梦项目”围绕“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人才培养目标，形成了“组织保障、制度保障、‘五位一体’过程监控保障、总结与测评反馈保障”五大保障机制，其人才培养质量保障机制如图2 所示。组织保障方面，参与各方各司其职，形成有效的质量管理；制度保障方面，形成项目实施方案等3项指导性文件，制定学生从“入口到出口”全链条的制度规范与标准，确保实施过程有据可依，明确了全网教学模式下教学实施要求，例如全网教学实施方案规范了全网教学教师学习支持服务，明确了全网教学教师配备与管理、全网教师任职条件与网上授课要求、实时教学活动与非实时在线答疑辅导活动等要求；“五位一体”过程监控保障方面，通过践行“一线规则”、建立师生联系制度、开展年度教学检查和专项教学检查、组建支持服务团队、进行大数据监控与分析，确保将办学各环节落到实处；总结与测评反馈保障方面，通过每年召开总结大会，定期开展学生和企业满意度调查，不断优化一站式平台、提升办学质量。

图2 完全基于网络的产业工人培养质量保障机制

六、实施效果与评价

（一）实施效果

“求学圆梦项目”是国家开放大学对教育部和中华全国总工会提出“求学圆梦行动计划”的积极响应，是对全面推进以“产教融合、校企合作”为特色的“互联网+”背景下的职工继续教育模式和大型企业人才培养新模式的探索实践。经过实践探索，已经取得了一系列创新成果，尤其是利用现代信息技术手段，形成了一整套基于全网的教学模式、教学管理模式、支持服务模式、评价模式，开发了一站式全网多级多终端在线学习平台，实现基于全业务全网络下教、学、考、评、服一体化教学模式，满足了产业工人“不脱产、不离岗、移动学习”的诉求。截至2022 年秋季学期，“求学圆梦项目”累计招收12914 名学生，参与全国性行业企业40余家。

（二）实施评价

国开实验学院于2018 年1 月29 日、2019 年3月23 日分两次召开了“求学圆梦项目”成果总结会[10-11]，累计100 余位部委领导、行业企业负责人及学生代表对项目的实施情况进行了评价。笔者结合两次总结会、中国教育电视台3次专题报道和100余次的主流媒体报道，对实施评价情况进行了整理（见表2），“求学圆梦项目”获得教育部、中华全国总工会、参与企业和学生的多方认可。

表2 实施评价情况

“求学圆梦项目”参与项目的中国民航工会全国委员会、中国连锁经营协会、麦当劳（中国）有限公司和广东溢达纺织有限公司四家合作单位还通过设立“民航助学金、连锁经营奖学金”等方式鼓励学生就读国家开放大学，这都表明完全基于网络的产业工人人才培养模式符合行业企业诉求和产业工人实际需求。

七、结语

“求学圆梦项目”的实施践行了“面向每个人、适合每个人”灵活的教育体系，满足了产业工人“处处能学、时时可学”的学习需求和“固定时间、不固定地点”的考试需求。项目实施的经验主要是奠定了国家开放大学全网办学的平台和制度基础，走通了全网办学全流程，探索了企业内训课程与开放教育学历课程的转换机制，建立了服务基于全网的分散型网络考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