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创新能力、跨界搜索与新产品开发绩效:政策感知能力的调节效应

2023-10-26 03:34陈炳轩
中国科技论坛 2023年10期
关键词:跨界调节效应

曹 勇,谷 佳,陈炳轩,何 颖

(1.武汉纺织大学管理学院,武汉 430200;2.湖北省企业决策支持研究中心,武汉 430200)

0 引言

百年变局叠加新冠病毒感染疫情对我国经济尤其是传统制造业发展造成很大影响,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数字技术快速发展,如在疫情防控、远程医疗等方面数字技术日益发挥重要作用。2003年Cartwright等[1]将数字化转型引入管理研究,强调数字技术将对传统业务产生重要影响。2015年,数字化转型作为专有学术概念正式进入主流研究领域[2]。Ferreira等[3]证实了服务型企业通过加强业务流程的数字化变革能有效提高服务质量,并保持市场竞争的优势地位。Warner等[4]认为传统行业在实施数字化转型时应具备数字感知能力、数字获取能力和数字转型能力所构成的数字化能力。因此,企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离不开数字化能力。现有研究主要从资源基础观和动态能力理论出发研究数字化能力对企业的影响,忽略了数字创新产出本身,尤其是数字创新能力影响企业新产品开发 (NPD)绩效的定量研究[5]。

企业培养数字创新能力是希望通过利用数字技术来提升NPD绩效,以获取长期竞争优势。但数字创新能力与NPD绩效之间的具体作用机制尚未明晰。企业在NPD过程中需要不断进行知识的更新重组,而跨界搜索能帮助企业获取外部知识,优化企业现有知识结构。 因此,本研究拟从跨界搜索视角分析数字创新能力对NPD绩效的作用路径。政府政策的支持会影响企业发展,企业对政府政策的感知能力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影响企业的NPD战略选择[6]。因此,深入分析政策感知能力在数字创新能力与NPD绩效之间可能存在的调节效应,有利于进一步揭示两者间的具体作用机理。

综上,以数字创新理论与组织搜索理论为指导,本研究尝试将数字创新能力、跨界搜索和NPD绩效纳入同一研究框架,考察跨界搜索是否在数字创新能力和NPD绩效之间发挥中介作用。同时,引入政策感知能力作为调节变量,分析企业政策感知能力对数字创新能力与跨界搜索之间关系的调节效应,进一步分析有中介的调节效应,明晰数字创新能力对NPD绩效影响的具体作用路径。本研究不仅从理论上拓展组织搜索理论的应用范围,丰富数字创新能力的研究成果,也为企业培育数字创新能力,制定有效的跨界搜索策略以及培养政策感知能力提供重要实践指导。

1 理论回顾与研究假设

1.1 数字创新能力与NPD绩效

Li等[7]认为数字创新能力是集数据开发利用、技术应用和业务流程重组为一体的协调运作能力。Edu等[8]将数字创新能力分为物联网能力、大数据分析能力和云计算能力。罗兴武等[9]认为数字创新能力包括数字环境扫描与吸收能力,以及对复杂数字资源组合的利用与探索能力。综上,已有研究均强调数字资源获得、使用以及重构能力,因此本文将数字创新能力分为数字流程创新能力和数字重组创新能力[5]。

数字流程创新能力是企业通过采用数字连接、数据聚合和智能分析等手段进行数字流程创新的能力[5]。首先,数字流程创新能力通过数字连接手段搭建企业对外沟通的桥梁,既降低企业通讯成本,又打破时空限制,还能快速准确地根据不同类别消费者的需求进行批量生产或高端定制化研发,进而优化企业NPD计划[10]。其次,企业根据获取的下游销售商信息,合理规划分销渠道,不仅减少产品销售成本,还能加快新产品商业化,有利于提高NPD绩效[11]。最后,企业在对已获得的信息进行整合分析时,能不断优化业务流程。例如,吉利V系列汽车利用仿真生产系统,从源头上降低失误率,实现降本增效[12]。

数字重组创新能力是企业从数字资源使用端出发,重组数字资源并调整原有组织结构,进而创造新价值的能力[5]。首先,企业根据数字资源的不同特性进行高效重构,可能带来更具突破性的发明,进而研发更具影响力的新产品[13]。其次,企业在对资源进行重组过程中,将已拥有资源的专长投入NPD过程中,能有效降低NPD的难度和不确定性,加速产品更迭,从而提高NPD绩效。最后,对企业数字资源的重组创新有利于提高团队对特定领域信息的吸收与处理速度,强化企业技术相关知识的有用性,加快新产品商业化进程[10]。例如,水果采摘机器人通过技术重组创新,不仅可判断水果的成熟度,还可将采摘的水果放入集装箱进行运输,缩短了水果商业化时间[14]。因此,提出假设H1:数字创新能力正向影响NPD绩效;H1a:数字流程创新能力正向影响NPD绩效;H1b:数字重组创新能力正向影响NPD绩效。

1.2 跨界搜索的中介作用

跨界搜索是企业跨越现有组织和技术边界来识别和获取异质性资源的行为[15]。从数字创新能力对跨界搜索的影响看,数字流程创新能力能降低为获取知识信息而进行跨界搜索的成本,进而扩大跨界搜索的广度。具体而言,一方面数字流程创新能力依托数字平台搭建内外部沟通的桥梁,突破时空限制以减少企业跨界搜索的成本[16];另一方面,数字流程创新能力的数据整合和智能分析手段有助于知识共享,优化业务流程并配置资源进行跨界搜索,提高跨界搜索的准确性[17]。随着跨界搜索成本降低和准确性的增加,在同样的搜索条件下,企业能获取更多样化的信息。其次,数字重组创新能力是对现有数字资源的加工重组,能有效降低数字信息拟合的不确定性。同时,数字资源的进一步整合能使企业获取更多有利于发展的信息,提高跨界搜索效率[6],为提高NPD绩效提供良好的创新环境和丰富的资源基础。

企业数字创新能力的增强能进一步提升跨界搜索的广度和准确性,促进NPD绩效的提升。跨界搜索范围越广,越能够获取更多异质性知识,丰富企业原有知识基础,既能提供更多问题解决方案[20],也有助于企业打破常规,促进NPD绩效的提升。其次,企业对某一领域进行纵深搜索,可更高效地获取外部知识,促进知识向创新产出,提高新NPD速度和质量。再次,跨界搜索可从市场寻找有利信息,提高企业预测市场发展方向的能力,降低NPD风险,提高NPD绩效[18]。

综上所述,数字创新能力通过对数字信息的收集、整合以及重组,能降低跨界搜索的成本,提高跨界搜索有效性,从而使企业不断加深跨界搜索的广度与深度。而跨界搜索能力的不断提高,会增加企业可利用的知识资源,有利于优化企业知识结构,促进技术的更新换代,加快新产品的研发,进一步提高NPD绩效。因此,提出假设H2:跨界搜索在数字创新能力与NPD绩效之间起中介作用;H2a:跨界搜索在数字流程创新能力与NPD绩效之间起中介作用;H2b:跨界搜索在数字重组创新能力与NPD绩效之间起中介作用。

1.3 政策感知能力的调节效应

政府政策和商业法规的变化可能会动摇企业的市场地位,若政府政策支持该领域的发展,企业在发展过程中便可获益。企业准确判断政府政策的支持倾向离不开政策感知能力。政策感知能力是企业对政府的一系列政策文件内容进行感知、了解、解释和利用的能力[6]。企业只有对政府的政策有所感知,才有可能强化意愿并产生行为。具体而言,政策感知能力强表明企业对政府政策具有高度敏感性,能快速筛选外部环境中不同的政策信息[19],从中找出有利于企业发展的信息,因此对政策的响应程度也就越高。这样,企业在利用数字创新能力进行跨界搜索时,会更倾向于对政策支持的方向进行深度搜索,有利于明晰信息间的相关性,提高跨界搜索的利用效率。此外,相较于政策感知能力弱的企业,政策感知能力强的企业对政府颁布的税收减免政策了解越深刻,越容易寻找出减免的范围和类型,帮助企业解决利用数字创新能力进行跨界搜索时遇到的资金短缺等问题[6],从而降低企业利用数字创新能力进行跨界搜索的风险,进而扩大跨界搜索的范围。因此,提出假设H3:政策感知能力正向调节数字创新能力对跨界搜索的促进作用;H3a:政策感知能力正向调节数字流程创新能力对跨界搜索的促进作用;H3b:政策感知能力正向调节数字重组创新能力对跨界搜索的促进作用。

基于H2和H3,本研究初步推断,政策感知能力对数字创新能力与NPD绩效之间关系的调节效应可能是通过跨界搜索的中介作用来实现。社会信息加工理论认为企业会根据环境与资源动态调整资源投入计划[20]。政策感知能力越强,企业能收集的信息越多,不仅能减少NPD决策时因信息缺乏而导致的决策失误,同时也会影响企业的战略选择。具体而言,当企业使用数字流程创新能力时,政策感知能力越强,企业对政府政策的响应程度越高,从而利用数字平台加强与外部的交流互动,进行知识信息的跨界搜索。而跨界搜索获得的信息能降低企业NPD不确定性,加快NPD进程;当企业使用数字重组创新能力时,企业对信息的重组加工能力更强,因而更愿意进行跨界搜索,并通过加工获得的信息来更新企业的信息库,进而为NPD提供更多可选择的方案,加快NPD速度,提高NPD绩效。因此,提出假设H4a:政策感知能力在数字流程创新能力与NPD绩效之间发挥了有中介的调节效应;H4b:政策感知能力在数字重组创新能力与NPD绩效之间发挥有中介的调节效应。

2 研究设计

2.1 问卷设计与数据收集

本研究选取江浙沪等省市数字创新能力较强的高技术制造企业,通过大样本问卷调查收集数据。为保证调查数据真实有效,调研对象限定为企业研发管理者和数据信息管理者,同时派专人解释问卷填写的要求与标准,并承诺数据仅用于学术研究。特别强调新产品是采用新技术、新设计等对产品的原有功能进行实质提高的产品,仅改变产品外观、包装和规格的产品不属于本研究的新产品范畴。为提高量表的有效性和准确性,在借鉴国内外成熟量表的基础上,针对我国企业发展现状对量表进行本土化调整,通过征求学术专家意见和多轮预调研不断优化,确定最终问卷。

正式调研时间为2022年3—6月,采用随机抽样和滚雪球方式进行。首先,利用导师的学术人脉与企业研发和数据管理者联系,发放问卷181份,回收105份;其次,用电子邮件向事先联系好的调研对象发放问卷134份,回收89份;最后,利用课题组成员的人脉关系发放问卷122份,回收71份。本研究共发放问卷437份,剔除明显回答雷同和信息不完整问卷,最终有效问卷为207份,有效回收率47.4%。样本特征的描述性统计分析表明,调研对象主要集中在26岁以上 (76.8%)、本科学历及以上 (88.4%)和6年以上工作经历 (68.1%)的研发与数据管理者,熟悉企业具体情况,能较准确地回答问卷。总之,所选样本分布广泛,具有良好代表性,满足本研究要求。

2.2 变量测度

本研究主要变量均采用李克特七级量表进行测度,由低到高过渡,1表示非常不同意,7表示非常同意。借鉴Xiao等[21]和Jun等[22]的研究,结合我国企业数字流程创新能力的发展现状,从建立线上平台、利用数字技术分析、数字化建设等4个方面测度数字流程创新能力;参考Soluk等[23]和胡保亮等[24]的研究并结合我国实际,从重新分配数字资源、建立信息反馈机制、更迭创新产出3个方面测度数字重组创新能力;借鉴彭华涛[25]和王雪冬等[6]的研究,根据企业获取信息方式的多寡、速度快慢、准确性高低和有益性大小,为政策感知能力设计了4个题项;借鉴Lanurse等[26]、贯君等[27]的研究并结合我国实际,从跨界搜索的宽度和深度出发,采用参加专业会议、参加贸易展览、投入资源、采用多途径搜索等为跨界搜索设计4个题项;由于NPD绩效难以量化,本研究借鉴Mauerhoefer等[28]的成果为NPD绩效设计测度题项,结合问卷对象经过多轮调研优化,最终选定新产品开发速度、商业化周期、利润额和客户满意度等4个指标测度NPD绩效,采用主成分分析法计算出各题项的权重。此外,结合前期成果和本研究对象的特点,选取行业特征、企业规模以及企业性质为控制变量。行业特征分为医药制造业、电子信息制造业、计算机及办公设备制造业、化学品制造业、其他,依次赋值为1~5;企业规模按员工数分4个等级,即0~100人、101~500人、501~1000人、1000人以上,依次赋值为1~4;企业性质分为国有企业、外资企业、民营或私营企业、其他,依次赋值的1~4。

3 实证分析

3.1 信度与效度检验

运用SPSS25.0对数字流程创新能力、数字重组创新能力、跨界搜索、政策感知能力以及NPD绩效等5个变量进行信效度校验,结果见表1。首先,利用Cronbach’s α值、AVE和CR来检验信度,各变量的Cronbach’s α值均大于0.7,AVE和CR均大于0.5,说明各题项之间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样本信度较好。其次,利用因子分析法检验效度,各变量的因子荷载均大于0.7,说明各变量在整体上具有较好的收敛效度。最后,采用AMOS24.0对测量模型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变量的整体效度指标显示:χ2/df=1.647,IFI=0.965,TLI=0.956,CFI=0.964,RMSEA=0.056,均符合要求。因此,模型和样本的拟合性较好。

表1 变量的因子荷载和CR/AVE值

3.2 相关性分析

计算各变量间的相关关系、标准差和均值,结果见表2。数字流程创新能力、数字重组创新能力、跨界搜索、政策感知能力以及NPD绩效,每两个变量之间均在p<0.01水平上显著,其中数字流程创新能力与NPD绩效之间显著正相关 (r=0.32);数字重组创新能力与NPD绩效之间显著正相关 (r=0.30);跨界搜索与NPD绩效之间显著正相关 (r=0.21),初步支持本研究的相关假设。

表2 各变量的相关性检验

3.3 同源方差与共线性检验

为了降低同源偏差对研究结果的影响,采用事后控制的Harman单因素验证法进行检验。利用SPSS25.0对所有题项进行因子分析,共解析出5个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且第1个因子仅解释了17.51%,方差贡献率小于阈值 (40%),说明不存在明显的同源偏差问题[29]。此外,为避免多重共线性影响,利用SPSS25.0对样本数据进行共线性检验发现,模型中控制变量和自变量的容差均大于0.3,且VIF均小于3,符合指标要求,因此变量间的共线性问题可以忽略。

3.4 假设检验

本研究采用SPSS25.0进行层级回归分析,检验数字创新能力对NPD绩效的影响效应,跨界搜索的中介作用以及政策感知能力的调节作用。首先,以NPD绩效为因变量,依次加入控制变量、自变量 (数字流程创新能力、数字重组创新能力),以验证H1a、H1b。其次,以NPD绩效为因变量,依次加入控制变量、自变量和中介变量,以验证H2a、H2b。最后,分别以跨界搜索、NPD绩效为因变量,依次加入控制变量、自变量和调节变量政策感知以及交互项,以验证H3a~H3b、H4a~H4b。

(1)主效应及中介效应检验。主效应和中介效应的层级回归分析结果见表3。由表3可知,模型2是在模型1的基础上加入自变量数字流程创新能力,结果显示模型1中的行业特征、企业规模、企业性质对NPD绩效的影响效应均不显著;增加了数字流程创新能力后,发现数字流程创新能力对NPD绩效存在显著正向影响 (β=0.31,p<0.001),H1a成立;模型3以模型1为基础,增加了数字重组创新能力,发现数字重组创新能力对NPD绩效存在显著正向影响 (β= 0.29,p<0.001),H1b成立;在模型4和模型5中,跨界搜索对NPD绩效均存在显著正向影响 (β=0.14,p<0.05;β=0.16,p<0.05),数字流程创新能力对NPD绩效的影响系数由0.31降至0.28,数字重组创新能力对NPD绩效的影响系数由0.29降低至0.26,且均具有统计学的显著性 (p<0.001),由此可得出,跨界搜索在数字创新能力 (数字流程创新能力、数字重组创新能力)和NPD绩效之间具有部分中介作用,H2a、H2b成立。

表3 主效应和中介效应的层级回归分析结果

(2)调节效应检验。政策感知能力的调节效应检验见模型9~模型15,结果见表4。模型12和模型15分别在模型11和模型14的基础上添加了调节变量交互项 (政策感知能力×数字流程创新能力、政策感知能力×数字重组创新能力),政策感知能力对数字流程创新能力和跨界搜索具有显著正向调节作用 (β=0.20,p<0.01),政策感知能力对数字重组创新能力和跨界搜索不具有显著正向调节作用 (β= 0.13,p>0.05),H3a得到验证,H3b未能得到证实,H3部分成立。

表4 调节效应 (含有中介的调节)层级回归分析结果

(3)有中介的调节效应检验。根据温忠麟等[30]提出的依次检验有中介的调节效应方法,构建如下方程:

NPDP=c0+c1LC+c2ZC+c3ZC×LC+e1

(1)

KJ=a0+a1LC+a2ZC+a3ZC×LC+e2

(2)

(3)

式中,NPDP为NPD绩效;LC为数字流程创新能力;ZC为政策感知能力;KJ为跨界搜索;a0、c0、c0’为常数项;其他为各变量的回归系数,结果见表5。

表5 Bootstrap法路径分析结果

首先以数字流程创新能力为自变量,第1步检验方程 (1)中回归系数c3,模型6显示政策感知能力与数字流程创新能力的交互项对NPD绩效的影响显著 (c3=0.25,p<0.01);第2步检验方程 (2)中回归系数a3,模型12显示数字流程创新能力与政策感知能力的交互项显著 (β=0.20,p<0.01);第3步检验方程 (3)中跨界搜索的系数b1,模型7显示跨界搜索不显著 (β=0.09,p>0.05),因此H4a不成立。其次,以数字重组创新能力为自变量,重复上述操作,结果如模型8和模型15所示。第1步,模型8显示政策感知能力与数字重组创新能力的交互项的系数c3(β=0.30,p<0.001)显著;第2步,模型15显示数字重组创新能力与政策感知能力的交互项不显著 (β=0.13,p>0.05),因此H4b不成立。

3.5 稳健性检验

为了证明上述结论的可靠性与稳健性,运用Bootstrap法检验数字创新能力与NPD绩效的关系、跨界搜索的中介作用,以及政策感知能力的调节效应,将PROCESS插件的置信区间设为95%,样本量选择5000,模型序列号选择MODEL 4,运行结果见表5。数字流程创新能力正向影响NPD绩效 (β=0.32,p<0.001),数字重组创新能力正向影响NPD绩效 (β=0.30,p<0.01),H1a、H1b成立;跨界搜索具有部分中介效应 (β=0.04,p<0.001;β=0.03,p<0.01),H2a、H2b再次得到验证。

在SPSS 25.0的PROCESS程序中选择MODEL 1并运行。政策感知能力越强,数字流程创新能力对跨界搜索的正向影响效应越强,H3a再次得到验证,如图1所示。表5显示数字重组创新能力与政策感知能力的交互项对跨界搜索不具有显著直接效应 (β=0.07,p>0.05),H3b再次未得到验证。

图1 政策感知能力的调节效应

最后,选择MODEL7检验有中介的调节效应,结果见表6。由表6可知,政策感知能力对 “数字流程创新能力—跨界搜索—NPD绩效”这一中介的调节效应不显著 (有中介的调节效应指数0.016,p>0.05)。无论政策感知能力取高、中、低值时,95%置信区间均包含0,跨界搜索的中介效应不显著,H4a不成立。同理,跨界搜索在数字重组创新能力与NPD绩效之间有中介的调节效应也不显著,H4b再次未得到验证。

表6 不同水平的政策感知能力下跨界搜索的中介效应

4 结论与启示

4.1 研究结论

本研究以高技术制造型企业为对象,基于数字创新理论与组织搜索理论,构建数字创新能力、跨界搜索、政策感知能力和NPD绩效之间的关系模型,并通过大样本问卷调查数据对提出的假设进行检验,实证分析数字创新能力对企业NPD绩效的作用机制。主要结论是:①数字创新能力正向影响NPD绩效;②跨界搜索在数字创新能力 (数字流程创新能力、数字重组创新能力)与NPD绩效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③政策感知能力正向调节数字流程创新能力与跨界搜索之间的关系,但对数字重组创新能力与跨界搜索之间关系的调节效应不显著;④政策感知能力的有中介调节效应不成立。

4.2 理论与实践启示

本研究的理论意义如下:①通过对数字创新能力的定量分析,丰富了数字创新理论的学术成果。②将跨界搜索作为中介变量引入研究框架中,一定程度上揭示了数字创新能力与NPD绩效之间关系的内在逻辑,拓展了组织搜索理论的应用范围与跨界搜索的研究空间。③提出并验证了政策感知能力的调节效应,虽未找到数字创新能力影响NPD绩效作用机制的边界条件,但是一次有益尝试,为后续进一步从外部环境挖掘数字创新能力影响NPD绩效的具体作用路径提供了理论启示。

实践启示如下:①研究结果表明企业应关注数字创新能力带来的经济效益。一方面构建内外部沟通平台,建立多样化的数据库,提高数字信息搜集与分析能力,打破传统企业信息化的局限;另一方面建立高素质的数字化人才队伍,营造浓厚的数字化创新氛围,构建激励机制促进高素质人才对信息进行加工重组,加快数字创新成果转化。②跨界搜索能帮助企业获取更多的有用信息。企业要树立跨界搜索意识,制定相关方案,从制度层面保障跨界搜索的顺利实施。在进行跨界搜索时,企业应依据自身条件制定搜索目标与流程,合理分配资源,减少对无用信息的搜索,为企业决策提供高效信息。③企业要构建良好的政商关系,在经营过程中进一步强化对政府政策的感知程度。同时,政府也要努力推进政策宣传与解释工作的进度,帮助企业更好地理解政策的内涵及具体适用范围,有效推动政策 “落地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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