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历史印章协同化整理研究

2023-10-26 08:51冯安仪
西藏民族大学学报 2023年4期
关键词:印章整理西藏

华 林,张 伟,冯安仪

(云南大学历史与档案学院 云南昆明 650091)

引 言

西藏历史印章主要是历代中央政府封敕西藏政教首领或官员时所颁发的具有权威性的权柄信物。如元朝建立以后,中央王朝对西藏萨迦派僧俗首领加以掌封赐印。明清时期,随着西藏地方“政教合一”体制的形成与发展,加之中央政府重视对西藏上层人士的封赐,印鉴便成为西藏政教领袖的信物。西藏印章具有很强的凭证作用,在佐证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隶属关系方面有证据价值。学界对西藏历史印章整理进行过相关研究,内容集中在印章产生形成、概念界定、类型构成、作用价值与文献考释等方面,如芥子认为,印章是具有历史档案价值的藏品[1]。陈庆英指出,西藏古代印章形成了一种印章文化,是西藏传统文化的组成部分[2]。斗格才让以满、汉、藏文字和八思巴文印章作为研究,对各个历史时期藏族印章的产生及发展规律进行探讨[3]。阿央章态以西藏博物馆等藏印为对象,对藏文印章的由来、发展、类别、使用、特征、字体、文种进行考据研究[4]。朱德涛在对“净修通悟国师”“慧通禅师之印”考释的基础上,阐述了明清时期中央政府对西藏地方宗教活佛与国师禅师的封赠问题[5]。上述研究未见印章整理的成果,从主体、资源、标准与方法协同等方面探讨西藏历史印章多元整理问题,可整合社会各界力量,协同开展西藏历史印章整理,更好地保护、研究与发掘利用这一珍贵文化遗产。

一、西藏历史印章协同化整理理论阐释

(一)西藏历史印章界定与类型构成

对西藏历史印章学界尚未进行理论界定,相关阐述主要有,藏印“既是历史的见证,权力的象征,又是多种艺术的综合体现”[6](P1);“官方藏文历史印章档案是各朝封建中央政府在西藏地区实行‘羁縻’政策,封敕藏族宗教领袖或任命藏族上层为土官时所颁发的具有权威性的权柄信物”[7](P192)等。从西藏历史印章形成主体、来源、价值与类型等方面考量,可将其界定为:1950 年以前的历代中央政府以及西藏宗教领袖、地方官员、贵族、喇嘛等,在西藏治理与社会历史活动中形成的,记录与反映了历代王朝国家在西藏设治经营,以及西藏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民族、宗教等活动情况的,具有历史凭证、学术研究与艺术价值的不同形式的印信历史文献。

西藏现存最早的印章是元朝颁赐给萨迦派首领的帝师印。中央王朝敕封西藏比现存印章的时间要早,可追溯到7 世纪吐蕃王朝初期,宋朝赐给西藏首领的印信是铜印,已无存。西藏历史印章按不同标准可分为各种类型,按其朝代可划分为:其一,元代印章。现存元代印章主要有元朝敕封萨迦僧俗首领的玉印、金印,铜印如“宣政院印”和“门国公印”,铁印如“亦思麻儿甘万户府印”,复制的木印等。印文多为八思巴文,也有少量的藏文、汉文、梵文。其二,明代印章。明初在招抚敕封元朝故官的同时,在西藏设立卫、所和万户府等地方机构,封授官职,赐给印信。现存有“朵甘卫都指挥使司印”“必力公万户府印”等官印。明朝先后封如来大宝法王、正觉大乘法王等“八王”,八王之印尚存有“如来大宝法王印”“灌顶国师阐化王印”等。此外,赐封国师、大国师、禅师、喇嘛、都纲、僧纲等的印信更多,许多印章都有留存[8]。其三,清代印章。清朝赐给西藏的世俗爵位有郡王、台吉、贝子、贝勒、国公等,爵位印章留存不多。清政府在今西藏昌都一些地区设置安抚司、长官司等机构,任命当地土官,赐予印信进行统治。布达拉宫尚藏有“喇滚安抚司印”“瞻对安抚司印”“绰倭安抚司印”等官印[6]。其四,民国印章。1912 年,民国政府设立管理蒙藏事务的中央机构蒙藏事务局,任命中央驻藏办事长官,直属国务总理,例行清朝驻藏大臣职权。同时,民国承袭清制,敕封西藏地方政教上层并加赐印信,地方基层政府亦有保存下来的官印,如“护国弘化普慈圆觉大师达赖喇嘛之印”“辅国普化禅师热振呼图克图印”“恩达县印”等。西藏地方也在这一时期派遣驻京机构,包括西藏驻京办事处和西藏班禅驻京办事处,所形成的藏印有“西藏达赖驻重庆办事处印”“班禅额尔德尼驻京办公处之钤记”等[6]。丰富的藏印遗存,为西藏历史印证整理奠定了资源基础。

(二)西藏历史印章协同化整理理论阐释

西藏历史印章的协同化整理是指以党和国家治藏方针为指导,以博物馆为主体,协同档案馆、图书馆、文化馆、社科院、古籍办、高校等相关机构或个人,依托丰富的西藏历史印章资源,从主体协同、资源协同、规范协同、方法协同等方面,优化整理工作,开展西藏历史印章征集抢救、分类编目与考释编辑等工作,形成西藏历史印章文献汇编、图集、画册、短视频、专题片等多样性整理成果,通过门户网站、微信、微博、视频平台、影视平台以及“中国西藏网”“西藏在线网”等网站,向社会各界提供利用,为西藏史学研究、民族团结、文化建设与稳定发展等工作提供利用服务(如图1)。协同化整理要素如下:

图1:西藏历史印章协同化整理工作逻辑图

1、主体协同。“协同学”一词源于希腊文,意为“协调合作之学”。协同理论认为,整个环境中的各个系统间存在相互影响与合作关系,这些系统根据一定的规律和方式加以整合利用,可产生协同效应,使组织整体效益大于个体总和[9]。主体协同化是指以博物馆为主体,协同档案馆、图书馆、文化馆、社科院、古籍办、高校等相关机构或个人,协同开展印章整理。主体协同的意义为:一是可汇集博物馆、档案馆、图书馆、社科院等机构的编研力量,整合智力资源,开展整理工作。二是推动各参与方之间在信息、资源、优势的共享,议题和解决方案的协商,以及分工合作等方面的积极互动[10],从印章征集、选题设计、资源整合、分工合作等方面提升西藏历史印章整理的效率。

2、资源协同。从不同的学科视角看,西藏历史印章可视为文物、档案与古籍等,因而具有多元性,并为相关政府部门、文化机构或个人收藏,从而造成印章的散存性问题。印章资源的协同就是要以西藏博物馆为平台,协同相关档案馆、图书馆、文化馆、社科院、古籍办、高校等相关机构或个人,以资源共建共享为理念,采用征集抢救、整合集中、数字建设与资源共享等方式,实现印章资源的共享共用。其优势在于:一是可通过征集、征购、购买、捐赠、交换与数字化等方式,搜集官方或民间散存西藏历史印章,将其集中到保管条件较好的博物馆、档案馆与图书馆等珍藏保护。二是整合汇集散存印章文献,通过构建联合目录、数字资源建设与共享等方式,形成资源优势,为进一步开展西藏历史印章分类编目与发掘利用奠定资源基础。

3、标准协同。西藏历史印章管理主体包括博物馆、档案馆及其他各类文物保护单位等,就其整理标准而言,这些机构都从不同的学科性质对印章进行管理,在印章征集、分类编目与发掘利用等方面所制定的标准各不相同。为规范整理工作,就要从西藏历史印章的征集范围、信息采集、著录格式、目录编制、元数据、音视频、文献检索、数字资源等方面,整合博物馆、档案馆等印章管理规范,建立整理标准体系。其作用首先是统一征集标准,从历史印章征集范围、类型构成、信息采集等方面规范征集工作。其次,从分类方法、著录格式、数据标引、数字化建设等方面,规范印章的分类编目与资源建设工作。再次,从选材原则、数据挖掘、体例设计、数字编辑等方面,规范发掘利用标准,实现西藏历史印章整理成果的社会共享。

4、方法协同。进入数字时代,相较于传统整理,文献整理方法也面临着数字化转型的挑战,数字征集、资源整合、数据挖掘、数字编辑,以及人工智能、关联数据与融合媒体等技术方法在文献整理、信息深层加工和利用中广泛应用。鉴于此,西藏历史印章的整理就要在立足于传统整理方法的基础上,引进与应用数字整理理念、技术与方法,引入数字编辑技术、多媒体技术与媒体推送技术等,依托内容丰富、类型多样的印章数字资源,从主题策划、材料筛选、数据挖掘、考据研究、体例编排、效果呈现与产品推送等方面,采用传统与数字结合的多种方法协同方式,开展西藏历史印章整理,以优化整理方法,提升西藏历史印章整理工作效率。

二、西藏历史印章协同化整理现状分析

(一)西藏历史印章协同化整理实践工作

其一,征集抢救工作。1959 年西藏民主改革以后,党和政府高度重视历史印章的抢救工作,将许多散存在寺院、相关机构或个人手中的印章征集到文化机构珍藏。如西藏文物管理委员会从1965年到20 世纪90 年代中期,一直承担着西藏文物的调查、征集、整理工作,征集到大量元代以来历代中央政府敕封西藏地方官员的封诰、官印、金册、匾额等[11],其中就包括数以百计的官私历史印章[6]。西藏博物馆也搜集到丰富的历代中央政府封赐政教领袖的印信,其中有多枚达赖喇嘛印章,均为金或玉制,印文为汉、藏、满、蒙4 种文字。这些历代金印、玉印、铜印,是见证西藏地方和中央政府之间隶属关系的珍贵证据史料。其二,整理编辑工作。迄今,对西藏历史印章整理编辑较为全面的是由欧朝贵、其美主编《西藏历代藏印》。该书辑录来源于西藏文物管理委员会、布达拉宫等收藏的历史印章160枚,采用图文并茂的方式,从质地、尺寸、文字与内容等方面进研究考释[6]。西藏自治区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辑的《西藏文物志》辑录了大量西藏历史印章,其中,仅标注印章题名的金银印就有25(枚、套),铜铁印有50(枚、套),玉石印有21(枚、套),象牙印有14 枚,木质印有5 枚,玛瑙质有2 枚,水晶质有1枚。时间跨度大,除部分年代不详印章外,其他印章封赐时代跨元代至民国时期。收录印章源于自治区第一次、第二次文物普查,以及《文物志》工作人员的实地调查资料,以文字记述为主,辅以插图、照片,详尽地展示了西藏印章的历史与收藏情况[12](P924-967)。此外,西藏自治区档案馆整理的印章编研成果有《噶厦印谱》《译仓印谱》《扎什伦布印谱》《仁蚌印谱》等。西藏博物馆与相关单位合作整理出版的《西藏博物馆》《宝藏》《金色宝藏》《雪域藏珍》等大型文物画册,也辑录了部分西藏历代印章。

(二)西藏历史印章协同化整理问题分析

1、整理力量薄弱问题。从西藏历史印章整理现状看,整理主体主要是相关收藏机构与研究学者。如《西藏历代藏印》的整理主要以西藏文物管理委员会的欧朝贵等学者为主,并吸收了相关单位的学者参加。其中,昌都的印章由昌都文化局土噶撰写。程竹敏以西藏文物管理委员会收藏的元代八思巴文印章为研究,对印章形状、原色、尺寸、重量,及其官印制度、封赐、爵号等内容进行考释与研究[13]。邹西成通过对3枚清代摄政王印章进行考据认为,藏族古印章所涵盖的历史、人物、政治、宗教内涵,以及文字、图纹、图腾、材质和雕刻工艺,反映了藏族文化的博大精深[14]。整体而言,西藏历史印章的整理力量较为薄弱,所产生的问题有:一是描述性的整理成果多,尚未进行多机构、人员合作协同整理研究,形成体系全面、体量丰富、研究深入的高质量整理成果。二是多数研究学者因研究领域、侧重点的差异,虽然形成了部分整理研究成果,但也存在研究主题众多、重复研究与成果碎片化等问题。因此,如何整合社会各界力量对西藏历史印章进行整理,也就成为亟待解决的现实问题。

2、历史印章散存问题。西藏历史印章主要散存在西藏自治区博物馆、文物局、档案馆、布达拉宫、罗布林卡、各大寺院或个人手中,此外,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西藏文化博物馆等机构亦有收藏。其中,仅《西藏自治区志·文物志》收录的布达拉宫收藏的元明清及民国时期的印章就有33 枚,如元代的“三‘萨’印”,明代的“乌思藏卫俺不罗行都指挥使司印”“乌思藏宣慰司分司印”“灌顶国师阐化”,清代的“绰倭安抚司印”“嘉克杜特述长官司印”“霍尔东科长官司印”等;扎什伦布寺收藏的有8 枚,如清代的“敕封班臣额尔德印之印”“福寿图记”,民国的“护国宣化广慧大师班禅之印”“班禅额尔德尼驻京办公处之钤记”等;昌都地区文化局收藏的有5 枚,如清代的“察雅诺门汗呼图克图之印”“诺门汗之印”,民国的“西康省佛教宣化圣时呼图克图诺门罕之印”等[12](P949、P953)。西藏历史印章的散存状况首先不利于印章的保护,许多保管条件不好的印章随时有流失毁坏的危险。同时,也增加了征集工作的困难,不利于整合印章文献,形成资源优势,支持西藏历史印章的整理工作。

3、整理方法滞后问题。西藏历史印章传统整理方式主要有印章征集、分类编目、内容考释与编辑出版等。如在内容考释方面,李帅在对明朝中央政府颁给西藏地方的印章进行考释的基础上提出,明代西藏印章类型多样,包括宗教名号印、封爵印、官印及图章,是受赐者享有政治地位和行使统治权力的凭证[15]。在整理编纂方面,西藏档案馆利用馆藏甘丹颇章地方政权时期所编各种印谱,整理出《噶厦印谱》《译仓印谱》《王统印谱》《扎什伦布寺印谱》等印谱,对每一枚印章介绍其的颁发来源、时间、地点,以及印章所有者当年申请授领颁发印章的情况等[16]。从西藏历史印章整理现状看,还存在方式滞后问题,主要表现为:一是采用资料收集、考据注释、加工编排,或是影印汇编等方式进行印章整理,材料查找、考据、加工、编辑周期较长。二是成果呈现多以文字与图片为主,还缺乏运用多媒体技术对文字、图片、音频、影像等文献信息进行处理,形成集文、图、声、像于一体的立体化编研成果[17]。三是西藏历史印章整理可参照的标准主要有《印章档案整理规则(DA/T 40-2008)》《馆藏文物登录规范(WWT0017-2008)》,以及《博物馆藏品信息指标著录规范》《博物馆藏品管理办法》等,迄今尚未形成统一的整理规范与元数据标准,对印章资源采集、筛选、考释、标引,及其数字资源建设等都造成了滞后影响。

三、西藏历史印章协同化整理方法路径

(一)主体协同,构建协作化多方整理机制

西藏历史印章整理是一项整体工程,需要整合政府部门、文化机构与人员的资源和力量,协同开展整理工作。为此,建议以西藏自治区文化厅为牵头单位,依托西藏博物馆,积极加强与档案馆、文物管理委员会、布达拉宫,以及中国藏学研究中心、故宫博物院、文化博物馆等单位联系与协商,建立“西藏历史印章整理委员会”,构建协同化整理机制。其工作职责为:一是由西藏文化厅牵头组织,定期召开由各参与单位负责人组成的联席会议,从方针政策、工作规划、选题策划、任务安排、分工合作、权益保护与经费保障等方面,规划组织整理工作。二是以制定或推荐国家或地方印章整理标准的方式,从西藏历史印章征集整合、分类编目与发掘利用等方面,统一整理标准,规范整理工作。三是依托协同化整理机制,以资源共建共用的方式,归集散存印章文献,构建资源体系,为整理工作提供资源支撑。四是以项目驱动的方式,整合相关机构与人员的力量,汇集西藏历史印章研究专家,以及数字编辑、计算机与融合媒体人才等社会各界力量,协同开展多样化整理工作,提升西藏历史印证整理的效率与成果的呈现效果,为社会各界提供形式多样的利用服务。

(二)标准协同,建立统一的整理标准体系

其一,制定统一的整理规范。为规范西藏历史印章的整理,建议依托国家档案局《印章档案整理规则(DA/T 40-2008)》、国家文物局《馆藏文物登录规范(WWT0017-2008)》《博物馆藏品信息指标著录规范》《博物馆藏品管理办法》等,从适用范围、术语定义、整理原则、质量要求、征集方法、信息采集、著录标引、印章装具、整理编辑、成果利用,以及数字化建设与服务等方面,制定《西藏历史印章整理规范》,规制印章文献的征集抢救、分类编目与发掘利用工作。其二,规范元数据描述标准。元数据(Metadata)是描述数据属性的信息,可视为电子目录,为此,在编目中必须精准描述数据内容与形式特征,以进行准确检索与利用。在元数据标准方面,图书馆常用的元数据格式有MARC(文献资料)、Dublin Core(网络资源),博物馆是CIMI(博物馆与艺术作品)、CDWA(艺术作品)、VRA(可视资源),档案馆为EAD(编码档案描述)等。鉴于都柏林元数据(DC)的普适性与通用性,建议以DC 元数据为主,结合MARC、CIMI、CDWA、VRA、EAD 等元数据,制定统一的西藏历史印章元数据标准,用以规范历史印章整理工作。

(三)资源协同,推进散存印章多元化征集

1、建立资源框架体系。为全面征集西藏历史印章,可依据印章文献的遗存状况,从吐蕃、宋代、元代、明代、清代和民国印章等模块,构建资源框架体系。在每一个朝代之下,可将西藏历史印章按不同标准进行划分,如其材质分为:玉质印、金质印、银质印、铜质印、象牙印、玛瑙印、水晶印、铁质印、木刻印等。构建资源框架体系的作用在于:首先,可依托印章资源框架体系,从收集范围、具体类型、技术标准、征集对象等方面,建立西藏历史印章收集规范,用以指导印章征集工作。其次,从印章分类方法、著录标引、元数据规范、编制体例与文献编辑等方面,制定分类整理方法。再次,还可依托印章资源体系,设计印章数据库建设框架,以规范印章特色数据库建设,推进西藏历史印章数据资源的整合共享(见图2)。

图2:西藏历史印章分类体系应用示意图

2、协同开展征集工作。西藏历史印证的征集可依托协同化整理机制,以西藏自治区博物馆为平台,协同档案馆、图书馆、文化馆、社科院等单位,协同征集散存印章、开展资源体系化建设。主要征集方法有:

(1)文献征集。这是指在原始印章损毁流失的情况下,可从史料或资料中,采用原本、复制、拍摄与数字化征集等方式,收集史籍文献中辑录的西藏历史印章。藏印最早可追溯到7 世纪吐蕃王朝初期,宋代也赐予过西藏首领铜质印信,虽然实物已佚失,但部分印章在历史文献中得以留存,如敦煌吐蕃古藏文卷子中,有很多卷尾所加盖的印章是以古藏文译音的汉字印章[18]。邹西成在查考史籍文献的基础上,对吐蕃以及元明清时期的多枚苯教印章从来源、形式与使用等方面进行了考释,并勘录了16幅苯教印章形制与印文图文。尤其是从吐蕃文纸文书等文献中辑录的“吉祥雍仲K-安东尼”等印章图片,更具历史凭证价值[19](P15)。通过文献征集,可查找到吐蕃、宋代与其他历史时期的佚失印章形制与印文,完善西藏历史印章的资源构成。

(2)实物征集。西藏历史印章除博物馆外,主要散存在档案馆、文物局、布达拉宫、罗布林卡,西藏各大寺院以及故宫博物院、西藏文化博物馆等,此外,还有部分印章为民间收藏家或学者所珍藏。如成都周先生长期对西藏印章进行搜集,已收藏了数百件精美的老藏印,其中土司印、僧官印就有百余件[1]。学者邹西成20 年来致力于西藏古印章的收藏与研究,征集到“塔公寺寺庙印章”“拉加里法王印章”等大量西藏历史印章[20]。鉴于西藏历史印章的珍贵性,可采用征购、购买、复制、捐献、交换或数字化等方式,将相关文化机构或民间散存的历史印章征集到博物馆、档案馆等珍藏,以更好地保护与发掘利用这些珍贵历史文献遗产。

(3)网络征集。为展示西藏历史印章的文化与艺术价值,许多机构和学者将珍藏的印章以数字化或拍摄等方式发布在网上,形成大量网络印章资源。如新浪网《印章一小方,却有藏天地》,以图文方式,对“吐蕃唃厮啰政权陇拶王顺义宝记”“明代藏区松潘镇守都指挥使杲广图记印章”等6枚不同历史时期的汉字印章进行介绍[18]。腾讯新闻《西藏历代藏印分享》,刊载了“法螺”图形印、“十相自在”图形印等18 幅西藏历史印章遗存实物的印文或印纹,对了解研究西藏天铁佛教图形印“法螺”“十相自在”或“十”字纹的历史使用情况有史料价值[21]。通过查检、复制或是购买等方式,征集网络印章资源,在价值鉴定的基础上进行收藏,不仅可节约征集成本,提升征集效率,还可建成数字资源,为西藏历史印章数字整理提供资源条件。

利用征集整合的散存印章资源,西藏自治区博物馆还可在数字化的基础上,构建特色数据库,依托西藏数字博物馆服务平台,或是开发印章资源数据库应用平台,以及创建发布关联数据等方式,向社会各界提供利用西藏历史印章数据资源,为进一步推进印章数字化整理与开发奠定数据资源基础。

(四)方法协同,多纬度开展印章整理工作

1、理论与实践结合,分类编目。其一,构建分类理论。印章是一种独特的实物文献,其分类方法相较于其他文献有不同之处。从西藏历史印章遗存状况看,依据不同的标准可划分为各种类型,如按照历史时期,可分为吐蕃、宋代、元代、明代、清代和民国印章;按其材质,可分为玉质印、金质印、银质印、铜质印和木刻印等;按照其性质,可分为官方印章与私人印章;按照来源,可分为历代封建王朝颁发的官印,以及各种仿制替代印章。开展西藏历史印章分类研究,从理论上厘清各种印章类型,可为编目工作提供理论指导。其二,开展编目工作。一是设定登记项目。依据DC 元数据,结合MARC、CIMI、CDWA、VRA、EAD 等元数据标准,可将西藏历史印章登记项目设定为:序号、题名、颁发者、使用者、日期、主题、质地、尺寸、外形、色泽、来源、语种、描述、权限、标识符、关联、备注等。在实际工作中,博物馆、档案馆等收藏机构可根据印章具体状况进行设定。二是进行登记编目。博物馆、档案馆、文化馆等收藏单位,可以根据所设定的登记项目以及馆藏印章的实际状况,在考释厘清印章形式与内容信息的基础上,编制纸质、电子或索引数据库等馆藏印章目录。编制馆藏西藏历史印章目录,不仅可以检索利用印章文献,还可揭示印章内容与形式特征,依据主题或语义关联,检索、聚合与利用印章文献。

2、传统与数字结合,整理汇编。传统与数字协同是指利用传统历史文献校勘、注释与译注等方法。采用数字编辑等技术,按照一定的主题,从选材、考释与编排等方面,开展西藏历史印章整理编辑工作,形成印章电子文件汇编,图集、画册,微视频、专题片等编研产品,为社会各界提供多样化利用服务。

(1)以利用需求策划选题。为满足社会各界的利用需求,可从不同的视角策划西藏历史印章汇编主题,开展整理编辑工作。其一,西藏历史印章内容丰富,涉及历代王朝国家对西藏的经营治理,以及西藏社会历史发展的各个领域,因此,可从服务西藏治理的政治高度,围绕着西藏政治、经济、文化、艺术、宗教与民族等方面策划选题,以开展针对性整理服务,为西藏稳定发展提供文化助力。其二,依托博物馆或相关收藏机构门户网站,设置与社会各界的互动平台,或利用手机移动终端等媒体平台,以征集选题、问卷调查、沟通交流的方式,听取各类用户意见,策划汇编主题,有针对性地开展西藏历史印章编研服务工作。

(2)汇集素材与印章考释。其一,汇集汇编素材。依托西藏历史印章特色数据库,通过主题检索、数据挖掘与语义关联等方式,汇集相关专题历史印章,依据全面性、价值性与典型性筛选原则,精选出具有史学与现实价值的历史印章,作为汇编基础材料。其二,进行考释译注。一是印章校勘,对涉及西藏历史印章史料中的不规范用字、民族称谓等信息,以及历史地名、行政区划的变化等进行校勘。二是研究考释,在全面研究汇编印章内容的基础上,对西藏历史印章的形成背景、颁发者、使用者、形成日期,质地、尺寸、外形、色泽、来源、语种,及其历史与现实价值进行考释阐述。三是印文译注,西藏历史印章印文有藏文,八思巴文,汉文,满文,梵文,或藏文与汉文、满文等合璧多种文字,为此,需要对民族文字进行译注,便于读者研究利用。

(3)开展数字化编制工作。具体方法为:一是设计编研模板。即利用计算机设计出西藏历史印章编辑模板,如印章文献汇编、图集相册,短视频与专题片等模板。基于各类模板,编制者可对印章素材进一步编译、注释、加工与编排。二是设定汇编体例。依据印章文献汇编、图集相册、短视频与专题片等编制成果的不同,可按照吐蕃、宋代、元代、明代、清代和民国等不同历史时期,结合印章使用机构、来源性质、制作材质、形制纽式等特征,设计汇编体例,辑录相关素材。三是开展编辑加工。可利用文字处理,图像、视频编辑等软件开展编制工作,将同一主题的印章史料、印文、图纹、照片、形制或音像等进行编辑加工,提供多文本、形象生动的印章信息服务。如在功能方面,使用iebook、Pocomaker、Zmaker、COOZINE 等软件,可实现各种制作模板之间拖动、复制、缩放等功能的任意组合[22]。四是优化呈现效果。通过一体化编研平台,可将西藏历史印章以图片、影像、VR/AR 等直观形式展示;利用多媒体技术,可制作包含文字、图像、音视频等多媒体的编制成果;利用三维图形生成技术、立体显示技术、系统集成技术、虚拟现实技术,可丰富编研产品的表现形式[23],增强西藏历史印章编制产品的呈现效果。

3、成果与利用结合,推送服务。西藏历史印章编制工作完成后,可通过出版发行、媒体推送等方式,为社会各界提供利用编研成果。其一,出版发行。一是出版纸质成果。作为传统服务方式,出版西藏历史印章汇编成果具有易于保存、查阅方便等优势,用户可以不借助任何设备即可进行学习研究,可长期留存印章文献史料。二是出版电子产品。电子编研产品具有信息含量大,发行范围广等特点,用户通过网络可直接获取利用[24]。以电子出版的方式,将西藏历史印章文献汇编、图集相册等提供给各类社会用户,可发挥电子产品覆盖范围广,使用方便快捷的优势,更好地为社会公众提供利用服务。其二,媒体推送。媒体推送就是依托“新媒体”或“融媒体”传播速度快、覆盖范围广的特点,通过博物馆、档案馆等门户网站,微信、微博、头条等社交媒体,抖音、喜马拉雅等视频平台,腾讯、优酷、爱奇艺等影视平台,以及“中国西藏网”“西藏新闻网”“西藏在线网”等网站,将印章编制产品推送给社会公众,从而满足社会各界对西藏历史印章编研产品的多种利用需求。

结 语

西藏历史印章承载着丰厚的民族文化,见证了西藏的历史变迁,是历代中央政府治理西藏的重要凭证。通过主体、资源、标准与方法协同,开展西藏历史印章整理,首先可汇集散存印章文献,将其集中到保管条件较好的博物馆、档案馆等机构珍藏,从实体与数字保护维度,留存这一珍贵历史文献遗产。其次,通过多元化征集与构建特色数据库,可形成资源优势,为进一步开展西藏历史印章整理提供资源条件。再次,采用传统与数字结合的方式,从分类编目、印章考释、整理汇编与成果服务等方面,优化整理工作,可更好地发掘利用西藏历史印章资源,为开展西藏史学研究,佐证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的历史演进,维护西藏稳定发展注入文化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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