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的逻辑理路与实践策略①

2023-11-17 21:26叶美兰武翠红
现代教育管理 2023年9期
关键词:双一流跨学科一流

叶美兰,武翠红

(南京邮电大学,江苏 南京 210023)

一流人才培养是“双一流”建设高校的根本职能和逻辑旨归。2021 年,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二十三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深入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的若干意见》,强调“双一流”建设要突出培养一流人才、服务国家战略需求、争创世界一流导向。[1]2022 年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提出:“深入实施科技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全面提高人才自主培养质量,着力造就拔尖创新人才”“加快建设中国特色、世界一流的大学和优势学科”。[2]党和国家颁布的一系列政策文件为新一轮“双一流”建设和人才培养指明了方向。首轮“双一流”建设改革成效明显,但新一轮“双一流”建设高校如何提升高层次创新人才供给能力、如何更好地服务“国之大者”、如何更有力支撑高质量发展……这是我们在人才培养实践中亟须思考和破解的问题。因此,有必要从学理上深入剖析“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的逻辑理路和实践策略,进而为构建中国特色的一流人才培养体系提供理论支撑,更好地服务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建设。

一、“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的逻辑理路

自“双一流”建设实施以来,究竟如何建设“双一流”是学界一直关心的核心问题,已有研究对于人才培养是“双一流”建设的核心点已达成共识,并积极探索如何培养一流人才,为形成系统的人才培养理论研究奠定了基础。逻辑是研究推理有效性的科学,是深入研究人才培养理论的出发点和基本态度,影响着“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的具体实践和高层次创新人才供给能力提升目标的实现。因此,从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和实践逻辑三个层面深入剖析“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的逻辑理路,有益于准确把握新一轮“双一流”建设的核心使命和重点任务。

(一)历史逻辑——践行好一流人才培养的核心使命

1.人才培养是世界一流大学的根本职能和使命

自中世纪大学产生以来,伴随着社会的发展,大学职能演绎出新的时代内容,从最初单一的培养工具性人才的职能转向培养人才、发展科技、服务社会等职能。[3]但无论演绎出多少新职能,大学的根本职能定位都应是人才培养。“大学之所以为大学,不仅在于它是传授知识的场所,而且是精神陶冶、灵魂提升的圣地。”[4]蔡元培认为:“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5]在蔡元培看来,应推进大学形成研究高深学问的风气,学者应养成学问家的人格,有兴趣致力于学术研究。[6]艾尔弗雷德·诺斯·怀特海(Alfred North Whitehead)认为,大学应为社会履行的职能是以充满想象的方式传授知识,“在这方面无法做到的大学,没有存在下去的理由”[7]。怀特海将“想象力”置于大学教育的中心位置,认为大学的职能是培养学生的想象力。哈瑞·刘易斯(Harry R.Lewis)曾批判哈佛大学追求卓越发展过程中丢失了大学灵魂,忘却了大学的根本宗旨和育人功能,认为真正一流大学应能够对社会时兴的观念保持自己的判断力和价值追求,肩负对学术、学生和国家的责任感和使命担当。[8]目前,在大学追求卓越和一流发展过程中,部分大学更多地迎合消费者需求,异化了世界一流大学的建设,偏离了世界一流大学的根本宗旨和价值追求。世界一流大学需要将丢失的或正在丢失的“灵魂”归位,明确人才培养的根本职能定位和根本使命,尤其要聚焦于培养具有批判性思维、理性思考和学术研究能力的一流人才,并以此制定一流大学人才培养目标和标准,满足国家建设和社会发展所需。那么,世界一流大学根本职能和核心使命究竟是什么?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只有培养出一流人才的高校,才能够成为世界一流大学。办好我国高校,办出世界一流大学,必须牢牢抓住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能力这个核心点,并以此带动高校其他工作。”[9]

2.一流人才培养的重要地位和核心使命逐渐明确

我国自从“双一流”建设提出以来,一流人才培养的重要地位和核心使命逐渐明确。首先,2015 年国务院印发《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明确了一流目标基本原则和一流人才培养在“双一流”建设中的重要性。伴随着2017年教育部、财政部、国家发展改革委印发《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实施办法(暂行)》和“双一流”建设项目的推进,“双一流”建设高校纷纷探索一流人才培养新模式。其次,2020 年教育部、财政部、国家发展改革委印发《“双一流”建设成效评价办法(试行)》更加突出了一流人才培养的重要地位,明确“双一流”建设人才培养成效评价方向。再次,2022 年教育部、财政部、国家发展改革委印发《关于深入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的若干意见》进一步聚焦高层次创新人才供给能力的提升,明确指出“更加突出‘双一流’建设培养一流人才、服务国家战略需求、争创世界一流的导向”。回顾我国“双一流”建设项目的实施推进过程,“双一流”建设高校始终践行一流人才培养的初心使命,坚守一流大学之本,坚定不移地持续推进一流人才培养实践的创新和改革。

(二)理论逻辑——培养心怀“国之大者”一流人才的应然之意

作为“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实践的支撑和根基,人才培养的理论体系建设至关重要。科学构建“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的理论逻辑,深入研究一流人才的内涵、本质特征及一流人才培养的内在机理,是“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理论体系建设的基础性工作。

1.明晰一流人才的内涵和本质特征

培养什么人是贯穿“双一流”建设的基本问题。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培养造就大批德才兼备的高素质人才,是国家和民族长远发展大计”“加快建设国家战略人才力量,努力培养造就更多大师、战略科学家、一流科技领军人才和创新团队、青年科技人才、卓越工程师、大国工匠、高技能人才”[10]。进入新发展阶段,在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建设进程中,“双一流”建设高校应担负起时代赋予的责任和使命。为此,“双一流”建设高校培养的学生应是心怀“国之大者”的一流人才,具有强烈的家国情怀和一流的创新能力,德才兼备,能够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其本质特征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其一,具有浓郁的家国情怀。家国情怀是一流人才的重要品质,其核心所在是主动扛起时代赋予的责任和担当。《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中明确强调,“双一流”建设任务之一是着力培养具有历史使命感和社会责任心的拔尖创新人才。《关于深入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的若干意见》中进一步强调:“引导广大青年学生爱国爱民、锤炼品德、勇于创新、实学实干,努力培养堪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11]因此,“双一流”建设高校培养的一流人才应具有不断进取的奋斗精神和强大的意志力,能够将个人价值追求与社会价值、国家价值有机融合起来,迎难而上,主动承担起时代赋予的责任使命。其二,一定是德才兼备,全面发展。“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不远”;“人而无德,行之不远”。2022 年4 月,习近平总书记在给北京科技大学老教授回信中强调:“民族复兴迫切需要培养造就一大批德才兼备的人才。”[12]一流人才需要有坚定的政治方向和理想信念,永葆过硬的政治品格、不断锤炼个人品德素养,这是一流人才之根;除此之外,还需要一流的知识技能、专业素质和实践能力,这是一流人才之本。其三,拥有一流的创新能力。创新能力是一流人才的核心特质,是破解我国发展“阿喀琉斯之踵”的关键因素,也是一流人才必备的品质。世界一流大学应是学生创新思维和能力形成和发展的栖居之所。从世界范围来看,一流大学生成于大学的人才培养、知识创新以及制度建设等实践之中,并在此过程不断生成和确证。人才培养、知识创新以及制度建设的实践活动,不仅是世界一流大学生成的根源与基础,也是世界一流大学生成的方式与途径,又是世界一流大学生成的表征与确证。[13]“双一流”建设高校在人才培养过程中应将奋斗精神和创新精神贯穿始终,培养新时代好青年。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广大青年要坚定不移听党话、跟党走,怀抱梦想又脚踏实地,敢想敢为又善作善成,立志做有理想、敢担当、能吃苦、肯奋斗的新时代好青年,让青春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火热实践中绽放绚丽之花。”[14]当前,在加快建设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的战略布局中,创新能力已成为一流人才的核心能力。其四,具有国际视野。一流人才应具有国际视野和永不停歇的创新精神,具有国际顶尖竞争力和“破界”的思维能力[15],是能够引领社会、行业和学科发展的领军人才。

2.厘清一流人才培养内在机理

在“双一流”建设高校一流人才培养过程中需要探明一流人才培养的内在机理,解决一流人才培养的核心理论问题,形成“双一流”建设高校一流人才培养的理论体系。第一,一流人才培养的路线——红色育人,自主培养。我国“双一流”建设高校有着独特的历史、文化,应基于其一流人才培养的历史和现状,坚定走好红色育人路,扎实走好一流人才自主培养的道路。“红色育人路,是我们党亲自开创和领导下形成的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立足中国问题的探索之路,是为党育人、为国育才、惠及人民大众的奋斗之路。”[16]第二,一流人才培养的模式——中国特色,多元体系。“看一个国家是不是高等教育强国,除了要有国际可比的硬指标,还要看它有没有构建起一套自主、成熟的发展范式。”[17]“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模式改革,既要聚焦当前人才培养职能边缘化、目标同质化等突出问题,还要剑指服务“国之大者”,争创世界一流,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多元化人才培养体系,全力探索人才培养模式创新。第三,一流人才培养的保障——遵循规律,系统观念。一流人才的培养既需要遵循人才成长规律和教育教学规律,还需要基于系统观念分析和认识一流人才培养。“只有用普遍联系的、全面系统的、发展变化的观点观察事物,才能把握事物发展规律。”[18]基于系统观念来培养一流人才,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把握好一流人才培养的核心要素、决定力量、主要依托、根本保障和关键问题,才能切实从专业、课程、师资、教材、质量文化、服务等方面夯实一流人才培养的基础建设,提升一流人才培养的保障质量。

(三)实践逻辑——扎实走好一流人才自主培养之路

“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的实践逻辑居于基础地位,对其历史的追问和理论的溯源都源于人才培养的实践,最终回应实践问题。正如马克思所说:“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凡是把理论引向神秘主义的神秘东西,都能在人的实践中以及对这种实践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决。”[19]因此,对“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实践逻辑的分析要紧扣“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以及为谁培养人”根本问题展开,清晰绘制出“双一流”建设人才培养的行动图式,扎实走好一流人才自主培养之路。

1.以立德树人为根本遵循

首轮“双一流”建设高校的遴选条件明确指出,在人才培养方面要坚持立德树人。在“双一流”建设成效评价中,将立德树人成效作为根本考察标准。随后,教育部、财政部和国家发展改革委在《深入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的若干意见》中明确提出“强化立德树人,造就一流自立自强人才方阵”。随着“双一流”建设实践的深入推进,以立德树人为根本的育人体系框架已形成,尤为重视三全育人模式的创新。正如《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所说的那样:“教育无论发展到什么程度,第一位的是立德树人,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培养出对党和国家需要、对社会有用的人。”[20]党的二十大报告也明确指出:“育人的根本在于立德。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21]以立德树人为根本遵循呈现了中国高等教育人才培养实践的中国特色,也是“双一流”大学践行好一流人才培养核心使命的重要体现。

2.以“四个面向”为行动指向

《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实施办法(暂行)》明确提出“双一流”大学需要面向国家重大战略需求,面向经济社会主战场,面向世界科技发展前沿。习近平总书记2020 年9 月在科学家座谈会上提出“四个面向”,即“坚持面向世界科技前沿、面向经济主战场、面向国家重大需求、面向人民生命健康”,为我国“十四五”时期以及更长一个时期推动创新驱动发展、加快科技创新步伐指明了方向。[22]之后,在《“双一流”建设成效评价办法(试行)》中明确指出坚持需求导向,考察建设高校在坚持“四个面向”等方面作出的重要贡献。《关于深入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的若干意见》进一步明确了坚持“四个面向”,服务国家急需的基本原则,“率先发挥‘双一流’建设高校培养急需高层次人才和基础研究人才主力军作用”。从“三个面向”到“四个面向”的发展过程,不仅丰富了“双一流”建设的内涵,而且也彰显了我国办人民满意的中国特色、世界一流大学的理念,实现人才培养理论和实践上的创新突破。“‘四个面向’不仅遵循学术逻辑,而且遵循社会需求逻辑。”[23]

二、“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面临的挑战

目前,我国“双一流”建设已从“统筹推进”阶段转向“深入推进”阶段,“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已迈上了新台阶,但如何提升高层次创新人才供给能力、如何精准服务国家战略需求,如何优化资源配置为一流人才培养做好保障等这些问题亟须我们思考。在新一轮“双一流”建设探索高层次创新人才培养模式过程中,需要直面诸多现实挑战。

(一)理论层面:高层次创新人才培养理论研究有待加快

高层次创新人才培养理论建构是“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的根本性问题,由于极具复杂性和系统性,此项工作在“双一流”建设过程中面临一定的挑战。党的十八大以来,为尽快实现一流创新人才的培养战略,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引下,我国大学在人才培养方面勇于创新、不断改革,各项工作取得显著成绩。建设高水平本科教育、确立一流建设学科、一流专业和一流课程等,这些都为新一轮“双一流”建设高校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和提升高层次创新人才供给能力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但“我国高等教育人才培养上呈现‘均值高、方差小’的统计特征,创新型人才缺乏是战略短板”[24]。尽管在人才培养模式改革方面,我国制定颁布了相关政策文件,并推动落地实践,但学界关于高层次创新人才培养模式的理论和理念研究尚有不足。目前,高层次创新人才培养模式改革的实践行动与高层次创新人才培养理论研究之间的裂隙依旧存在,并随着高层次创新人才培养改革实践探索活动的加快,裂隙在变大。因此,亟须对高层次创新人才培养理论进行深入系统研究。

(二)模式层面:人才培养模式创新难点亟须破解

中国高等教育存在着人才培养模式相对陈旧、评价标准相对单一、学生培养同构化发展、创新创造能力不足等较为严重的问题和短板,最顶尖学生少,也即“方差小”。[25]基于我国高等教育人才培养的判断,一流人才培养模式创新难点亟须破解。

一方面,跨学科人才培养探索难点亟待破解。跨学科是一流大学人才培养的核心支柱和重要载体,在一流人才培养过程中具有重要的、关键性的影响。第二轮“双一流”建设更加突出学科体系的调整升级,打破学科专业壁垒,积极回应社会对高层次人才的需求。目前,在探索跨学科人才培养的实践过程中,仍有一些难点并未破解。如在跨学科人才培养过程中,如何跨?如何更好地考虑跨学科的知识层面、制度层面和文化层面?如何打破学科专业壁垒,制定跨学科培养方案?如何开设跨学科课程并高效利用好学科交叉融合的“催化剂”?如何打破院系制度束缚组建一支跨学科的优秀师资队伍?如何能够为学生提供更多跨学科实践平台和实践机会?……要实现真正的跨学科人才培养,这些问题需要答案。因此,建立完整的、贯通的、融合的跨学科人才培养体系仍需要继续深入探索。

另一方面,具有全球胜任力的人才培养数量有待持续增加。在不断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征程中,“双一流”建设高校承担着培养具有国际交流与理解能力的领导人才的重要使命。有研究指出,我国多数一流大学的国际化人才培养仍属于狭义的范畴,具体表现为:在招收国际学生时忽略了学术卓越的追求、割裂了中外学生交往、教师聘任上缺少国际化制度的构建、全球事务参与能力不足、语言沟通问题等,在广义国际化方面还需进一步提升。[26]目前,尽管在一些国际组织中,中国人的数量在不断增加,但是,在一些重要国际组织中依然存在中国人数量依旧不足、人员结构不平衡、所处职位不高、发声边缘化等问题。因此,“双一流”建设高校如何结合本校办学特色和学科特色撬动具有全球胜任力的大国人才培养,是新一轮“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亟须破解的难题。

(三)保障层面:人才培养质量保障能力仍需继续提高

人才培养质量保障机制是实现“双一流”建设高校培养一流人才核心使命的重要支撑。目前,我国“双一流”建设高校高层次创新人才培养质量保障能力依旧需要提升。

一方面,在资源保障方面,我国“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所需资源条件仍需改善。经费来源虽呈现多元趋势,但收入结构仍需继续调整,经费来源还存在过度依赖政府财政拨款现象。[27]研究表明,我国32 所教育部直属一流大学建设高校2016—2020 年的办学经费来自一般公共预算拨款占比整体在40%左右,事业收入占比在39.73%-44.19%之间,其他收入占比相对较低,整体在20%左右。[28]另外,人才培养所需的师资数量不足,尤其世界顶尖的师资团队、大师还不足;除此之外,课程资源、教学资源、设备资源等人才培养所需资源的配备也仍需要进一步加强。

三、“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的实践策略

依据“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的逻辑理路,针对上述人才培养面临的挑战,建议基于“一元多流”双向建构的理念,以理论建设为基础,以人才培养模式创新为突破口,以资源保障和评价机制优化为支撑,创新“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的实践策略。一流是“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的质量定位和落脚点,在实践策略选择上要剑指一流,提升高层次创新人才供给能力;多元是“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实践的理念,具体体现在不同学校人才培养的定位和特色、多样化的人才培养模式、差异化的人才培养目标、多元化的人才培养评价体系。一流与多元统一于价值向度,在一流的质量定位中实现一流的多元化人才培养,在差异化理念中实现多元的一流人才培养。

(一)夯实理论基础:多维度提升一流人才培养的理论内驱力

我国“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面临的理论建构滞后、跨学科人才培养探索难点未破解等问题,其主要原因是人才培养的理论基础建设不够牢固,需要紧密围绕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多维度夯实“双一流”建设高校一流人才培养的理论基础。

1.增强理念认同,培育高校全员立德树人和一流人才培养的意识

“双一流”建设高校若要培养心怀“国之大者”的高层次创新人才,就必须坚持党的领导,坚定不移运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铸魂育人,始终秉承为党育人、为国育才的初心使命,紧密围绕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全面形成“三全育人”格局,紧跟时代发展,结合学校校史和特色,更新人才培养实践的理念。因此,在新发展阶段,“双一流”建设高校应增强人才培养理念的认同,让学校全员对立德树人、一流人才培养的理念有足够的了解、深入的认识、对学校有较强的归属感,夯实提升人才培养质量的理念基础,这样才能在人才培养过程中形成一股合力推动培养目标的实现。

2.深化理论研究,提高中国特色的一流人才培养体系构建的理论内驱力

对人才培养涉及的各因素进行系统研究,深入剖析世界一流大学人才培养的经验和教训,尤其需要从理论逻辑、历史逻辑和实践逻辑层面系统剖析我国“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的逻辑理路,弄清楚我国大学人才培养的历史、现状、特点及经验,为构建中国特色的人才培养体系提供相关的理论支撑。正如我国学者在分析中国特色大学拔尖创新人才培养模式时所说:“具有中国特色的大学拔尖创新人才培养实践之路需要并且必须达及自我理解、自我确认和自我提炼。”[31]唯有此,才能构建出中国特色的一流人才培养体系。

燃气电厂加装SCR脱硝系统会成为趋势。随着燃气电厂数量的增多以及燃煤机组超低排放改造的逐步推广,环保部门以及公众对燃气电厂的环保水平将会更加关注,燃机的污染物排放标准将会进一步趋严,其氮氧化物排放限值将会进一步降低,因此燃气电厂在低氮燃烧基础上加装SCR脱硝系统将会成为趋势。

3.着力“理论—实践”的双向建构,强化人才培养实践的理论支撑和凝练

一方面,关注从“理论到实践”的路径,即人才培养理论研究需积极关注并探索解决人才培养的实践问题,构建中国特色一流人才培养体系,将人才培养理论研究成果转化成“政策建议”运用到人才培养的实践中,深入挖掘理论研究在人才培养实践中的“政策供给”作用。

另一方面,关注“从实践到理论”的路径,如何在人才培养实践活动中探究到人才培养规律的一切奥秘,进一步解释人才培养的本质?如何在现实人才培养困境中找到问题的根源?理论与实践问题是“双一流”大学人才培养的基础性问题。只有“从理论到实践”和“从实践到理论”的双向建构,才能为人才培养实践创新策略的构建奠定理论基础。

(二)实现模式创新:构建更加多元的一流人才培养模式

人才培养模式的创新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充分发挥人才培养过程中各方的协同配合作用。在一流人才培养模式构建的顶层设计思路上,“双一流”建设高校应构建更加多元化的人才培养模式以破解当前高层次创新人才培养目标同质化、未实现真正的跨学科人才培养、具有全球胜任力的人才培养数量不足等问题。

1.精准把握新发展阶段的需求,明确人才培养模式创新的目标

服务“国之大者”,支撑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建设是新时代我国高等教育发展的主要目标。新发展阶段,在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建设进程中,“双一流”建设高校将有着强劲动力,应担负起时代赋予的责任和使命。而现阶段“双一流”建设高校可从哪些方面着力?现行的人才培养模式与新发展阶段需求是否相适应?差距在哪?又将如何调整和改革?如何提升高层次创新人才培养能力?回答这些问题则应立足服务“国之大者”,满足新发展阶段需求,加快“双一流”建设与新发展格局相适应。

与此同时,高校需要立足于新发展阶段,准确把握新发展阶段的需求,准确认识现阶段我国“双一流”建设高校的人才培养现状,这是“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模式改革的依据,也是“双一流”建设高校书写使命担当的前提。要服务“国之大者”,实现新发展阶段的目标,归根到底需要依靠一流的创新人才,而一流的创新人才培养又依靠与新发展阶段相适应的人才培养体系,这就要求我们要更加重视人才培养模式的改革。

2.准确定位“双一流”建设高校人才培养目标,切实提高人才培养质量

人才培养目标同质化现象的有效避免及世界一流大学人才培养质量提升的关键在于准确定位人才培养目标。郭秉文指出,大学人才培养需要制定明确的目标和标准,并提出了清晰的训育、智育和体育的标准、方法和实施途径,培养出中国学界众多杰出人才,创造了南高——东大辉煌的办学业绩。[32]美国洛克菲勒基金会曾给予该校物理学系高度的评价,认为其“为中国各大学之理科冠”[33]。

不难看出,鲜明的办学特色、清晰的人才培养目标和标准是南高——东大高质量人才培养的关键。哈佛大学原校长德里克·博克(Derek Bok)认为大学应深入挖掘学生的潜力,提供各种机会促进学生卓越发展。[34]以理工科为主的斯坦福大学,将一流学术型人才培养视为本校人才培养的目标,坚持学术性和广博性结合,同时,还致力于让学生在一流研究型大学里体验到美国一流文理学院的学习感受。在斯坦福大学建校历史上,物理学一直是该校重点学科,多次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35]从世界一流大学发展历史来看,准确定位学校办学特色和人才培养目标,重视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和能力,是世界一流大学人才培养质量提升的关键。

3.彰显“双一流”大学特色的差异化理路,实现人才培养体系的分类设计

从世界高等教育中心转移历程来看,人才培养的特色是世界一流大学的显著标志。中世纪意大利高等教育人才培养主要是为了满足专业、教会和政府对法律、翻译、管理等各类专业人才的需要。为了改变传统对人体解剖学的认识,博洛尼亚大学率先设立外科教授职位,有效推动医学教育分支学科的融合,着力培养新型的医学专业人才。萨莱诺医学院、帕多瓦大学的解剖学等都是当时主要的医学专业人才培养中心,很早就意识到在医学专业人才培养过程中理论与实践结合的重要性。[36]除此之外,还有西西里大学的翻译专业人才培养和博洛尼亚大学的法学专业人才培养等等,这些特色化人才培养中心培养了众多医学、法学、翻译、管理等专业人才。[37]大学不仅满足了教会和政府对各类专业人才的需要,也使其成为重要人才中心和科研中心。[38]17 至18 世纪初,由于学院制和导师制的发展演进,为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人才特色化培养提供了制度保障,更多的学生愿意投入和坚持法学、医学和神学等高级学科的学习。这一时期,英国的科技名人数已经超过意大利,位居世界第一。18 世纪中叶至19 世纪30、40 年代,法国大学的多样化办学使人才培养呈现分化和专业化的特点,创立新型的精英人才培养模式,培养了众多法学、医学、科学等专业应用型人才,成为世界科学文化中心。[39]

19 世纪初至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柏林大学模式的制度创新和经典大学理念引入吸引了大量国外留学生,产出众多世界顶尖科研成果、顶尖级大师和一流人才。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至今,美国建立了多样化的高等教育系统,通过不断创新人才培养机制与路径,形成了独特的人才培养模式。这一时期,美国涌现了一大批学术大师和一流科研成果,其中获诺贝尔奖人数和菲尔兹奖的人数位居世界首位,美国大学也成为新的一流人才聚集地。不难看出,在世界重要人才高地的转移过程中,大学适应与引领时代发展需要,不断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和机制,坚持特色化培养和发展之路是构筑重要人才高地的关键。

当前,我国“双一流”建设大学在人才培养条件、基础和需求方面并不完全相同,需要对这些高校的办学定位和特色进行明确,深入分析各类高校学生规模特征、学情的特点,分类设计与之相适应的人才培养体系。如部分“双一流”建设高校,本科学生继续升学的现象已经很普遍、较多学生本研连读、研究生数量在全校学生总数的占比近半等。[40]针对这样的特点,高校需要在人才培养目标的定位、课程教学内容的设计和教学方式的选择等方面充分考虑学生发展需求,更好地衔接本科阶段和研究生阶段的教育。

4.秉承“双一流”大学的卓越理念,创新一流人才培养模式

一方面,实现真正的跨学科人才培养。从知识层面、制度层面和文化层面考虑跨学科人才培养,科学设计跨学科人才培养的新路径,构建从卓越理念到一流课程与项目的完整跨学科人才培养新机制。首先,制定跨学科人才培养方案,将跨学科人才培养贯穿于本科、硕士和博士三个培养阶段,强化跨学科人才培养的理念和意识,从本科生入校起就开始强化卓越理念,培养其跨学科的能力。其次,为实现一流人才培养的目标以一流课程开设为切入点,由多个学科、学院、学校共同参与构建基于创新和研究的深层次跨学科课程体系。面向本科生开设能够给予学生研究设计、调研等跨学科研究体验的课程,能够为进一步开展研究工作奠定基础;面向研究生开设跨学科研究方法课和跨学科专题研究课程,能够让学生突破跨学科研究的障碍。再次,开设多种跨学科培养项目,选拔最优秀的学生参加跨学科项目,组建跨学院和跨学校的一流师资团队,保障跨学科培养项目的实施效果,以实现真正的、融通的跨学科人才培养。最后,以跨学科高水平团队为依托,加强交叉学科建设,打破学科专业壁垒,进一步完善一流人才培养模式,全力提升高校培养复合型优秀人才的能力。

另一方面,立足一流学科特色,撬动具有全球胜任力的大国人才培养支点。目前,我国“双一流”建设高校要提升人才培养的国际化水平,最重要的是改变人才培养狭义国际化的观念,围绕提高全球胜任力,积极探索全球胜任力培养计划、课程设置、交流合作、实践活动等新渠道,构建具有本校学科特色的国际化人才培养体系,进而培养出具有国际视野、通晓国际规则、有能力参与国际事务和国际竞争、能够引领全球发展的一流人才。[41]有学者指出:“我国一流学科建设需要涵育底蕴深厚的文化自信,以主动破局的姿态加速摆脱对指标和排名等在‘量’方面竞攀的西式套路,凝聚学科精神内核为一流学科‘铸魂’,走出一条彰显现代化的中国特色一流学科建设新路。”[42]除此之外,在实践路径中,应加大人才培养国际化方面的资金投入,为全校师生创造更多机会参与国际性事务,以建构国际化人才培养的相关制度为起点,进而在全球招募顶尖人才,重在形成国际化的人才培养环境、校园文化等,提高师生国际化素养和全球视野,确保培养出能够有能力参与全球事务治理的一流人才,为引领“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提供更多的高层次人才和智力支持,增强新发展阶段我国参与国际事务的话语权。

(三)增强保障能力:构建更加多元的一流人才培养质量保障体系

“双一流”建设高校要完善一流人才培养质量保障机制,立足国家区域发展战略需要,探索更加多元的一流人才培养资源保障体系和评价体系,推动一流人才培养质量的提升,满足新发展阶段国家和社会对高层次人才的需求。

1.牢固确立人才培养的中心地位,多举措确保一流人才培养所需资源充足

首先,在机制方面,全面落实人才培养在学校工作中的核心地位,厘清一流人才的内涵和标准,全面加强一流人才培养所需资源的改善和提升,系统完善一流人才培养质量保障机制。“双一流”建设高校要为一流人才培养创造良好的环境,加强教学、教材、课程管理、经费管理、教师发展、教学评价等体系建设,全力支持和保障教师潜心育人。

其次,在师资方面,构建“引育留用”新体系,坚持“师德师能”两手抓,不断提升教师思想政治和育人水平。[43]不仅需要加强教师引进和培养的制度建设,在数量上补充一流的师资之外,还需要解决如何培养优秀教师;需要思考如何创造适合教师发展所需要的、可以充分实现教师自身价值的平台;还需要进一步思考如何激发教师群体在人才培养实践中不断创新的内驱力,让教师能够乐于、善于人才培养。因为,一支高水平师资队伍是“双一流”高质量建设的根本条件,承担着一流人才培养的重任。

再次,在经费方面,加大人才培养经费的投入,开拓高等教育经费筹措新渠道。目前“双一流”建设经费主要还是依赖政府财政拨款,社会资源还不足。因此,建设高校应立足学校优势,积极探索学校与社会合作新机制,吸引更多的社会资源投入学校发展。同时,“双一流”建设高校要加大在教学设施和条件改善、课程体系建设、教材开发等方面的经费投入,确保一流人才培养所需经费充足。

最后,在服务方面,建立多元化的一流人才培养支撑体系。“在建立健全高等教育公共服务体系的过程中,需要对高等教育公共服务的政策环境、技术环境和社会环境形成清晰的认知与理解。”[44]坚持以学生需求为中心,整合全校资源,形成从学校行政管理部门到各个学院和研究机构的一流人才培养的支撑机制,为一流人才培养提供多样化的服务支持,积极营造专心育人和潜心治学的环境,提升学生在校的学习、研究和生活的质量。

2.完善评价体系,以多元评价推动一流人才的全面发展

人才培养质量评价是人才培养过程中的重要一环,也是检验一流人才培养效果的重要手段,其目的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无论是建设高等教育强国还是世界一流大学都应强化教育对于人的主体性的塑造,而不能只是满足于知识和人力资本的生产。”[45]

首先,转变质量观,关注学习效果的评价。“双一流”建设高校需切实落实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树立以学生为中心的理念,组建由教育学学者、学术研究人员和专业评估人员共同组成的人才培养质量评价团队,关注学生就读经验和学习效果,加强对学生学习效果测量工具的研制,积极调查追踪学生学习情况,为提升人才培养质量提供完整的学生学习结果数据;着力构建人才培养与就业反馈机制,完善毕业生跟踪调查,为进一步调整人才培养方案和方式提供数据支持。

其次,关注学生差异,实施多元评价。如“双一流”建设高校要意识到学生生源地的不同所引起学生发展的差异性,即要了解学生生源地等因素对学生发展影响的客观规律,还要在人才培养过程中充分尊重和利用这一客观规律,以实现教育过程和教育结果公平,确保不同生源地的学生能够得到全面发展。[46]

再次,构建多元评价结果的反馈机制,保障一流人才培养环节能够持续改进。评价不是最终目的,而是要通过评价改进人才培养的各个环节,最终实现学生的全面发展。

综上,人才培养是“双一流”建设的根本任务。“高质量发展需要一流人才,需要高等院校遵循人才培养的规律,真正做到以文化人,以德育人。”[47]新时代中国高等教育定位是要“更中国”“更国际”“更创新”,其发展主要目标是建设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48]因此,需要从根本上提高“双一流”建设高校一流人才供给能力,提升服务国家战略需求和经济社会发展需求的能力,着力培养堪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为建设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提供强而有力的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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