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赋能的思想政治教育创新研究

2024-02-18 22:46焦连志焦凤梅
现代教育科学 2024年1期
关键词:数字技术思想政治教育

焦连志 焦凤梅

[摘要]技术规训社会是技术介入思想政治教育生态的技术逻辑,思想政治教育系统的开放性也决定了技术系统介入思想政治教育的新命题,技术的工具性价值与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对接也要求思想政治教育的技术介入。而技术的意识形态性呈现着技术系统介入思想政治教育的新界面,技术系统介入思想政治教育是增强思想政治教育时代感和吸引力的必然要求。思想政治教育系统诸要素在信息技术加持与赋能下呈现出一种去中心化的、离散性的关系趋向,但也拓展了“人—机(技)—人”的关系维度和思想政治教育的新场景。数字时代要善于利用数字技术为思想政治教育正向赋能,助推精准思政和数字思政创新。

[关键词]数字赋能;思想政治教育;精准思政;数字技术;育人成效

[中图分类号]G43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843(2024)01-0066-07

[DOI]10.13980/j.cnki.xdjykx.2024.01.011

数字技术的发展已经将人类社会推进至数字社会时代。技术驯服社会、技术规训人已经成为数字社会习焉不察的现代性现象,福柯所揭示的“规训”(displine)话语与技术也向我们展现了后现代社会的解剖面相,揭示了技术按照自己的样貌重构社会的基本逻辑,为我们理解当下社会提供了具有洞察力的视角。数字时代的一切都需要在数字的“天平”上被重构、被重新评估、被验证自己的合理性并在技术赋能下进行系统结构与功能的更新。这种挑战的广度和力度是前所未有的,数字社会的一切领域都概莫能外。

数字技术也已强势地向思想政治教育系统渗透,给数字化时代的思想政治教育带来了新的课题与挑战,也赋予了数字赋能的思想政治教育改革创新新动能。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高校思政工作会议上指出:“要運用新媒体新技术使工作活起来,推动思想政治工作传统优势同信息技术高度融合,增强时代感和吸引力。”[1]这就要求我们努力把握数字化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创新的机遇,在“危”与“机”的统一中把握数字化时代的“数字技术+”思想政治教育新规律,推进数字赋能的思想政治教育创新,这是数字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必须研究的新课题。

一、数字赋能思想政治教育的复合逻辑

从本质上讲,思想政治教育是以人为对象的省思性实践活动,更确切地说,是做人的思想工作,促进人的思想内部矛盾运动的过程。教育者、受教育者、教育环境以及教育媒介共同构成了这一矛盾运动的各个要素,共同演绎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展开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势必涉及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物的关系以及人与环境的关系,而在对上述关系的追问中,也必然涉及对其中技术命题的探讨。因而,教育场域中的技术问题是关涉教育原理的基本问题。数字技术、人工智能的发展又从根本上重塑着这一系统,数字赋能的思想政治教育正展现出数字思政的新场景。要深刻把握数字赋能的思想政治教育新场景,就必须深刻理解数字赋能思想政治教育的复合逻辑。

(一)技术规训社会是技术介入思想政治教育生态的技术逻辑

从技术与社会互构的视角来看,技术嵌入社会并从根本上塑造着社会的组织、结构、运行等基本样态,“技术定义了一种社会形态所能达到的界限”[2];同时,权力规训社会也是任何权力特别是政治权力都竭力而为之的权力逻辑。在信息社会,信息技术权力得到了空前的张扬,甚至拥有了控制人们思想和头脑的权力,正如传播学议程设置理论中所宣称的那样,“我不能决定你怎么想,但是我能决定你想什么”以及“我不仅能决定你想什么,还能决定你怎么想”,以至于传媒大亨默多克有一句名言,“谁掌握了传播的入口,谁就掌握了世界”[3]。在信息社会中,权力与知识、真理“结盟”,将社会统治与控制的技术臻于极致,英国边沁的“圆形敞视监狱”、法国福柯的“全景监狱”以及美国波斯特的“超级全景监狱”理论无不揭示了技术是如何规训身体、规训社会的现实。信息技术革命不仅重塑着当下社会的基本面貌,甚至介入到最为隐秘的思想领域,“现代技术已经囊括一切,使人们生活在技术环境中而不是像以往那样仅仅生活在自然界中,人们的心理状态完全为技术价值所统治”[4]。大数据和算法可以通过搜集数据痕迹为个体进行精准数字画像,可以按个人喜好进行精准营销推送或者进行精准思想渗透,可以分析和评估社会思想脉动、引导社会舆论思潮,等等。媒介空前凸显的“无冕之王”地位显示着技术规训个体与社会的新场景,也昭示着技术介入思想政治教育的技术逻辑,做好数字化时代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必须善用技术,积极创新智慧课堂、智慧思政、智能思政等思政教育新生态。

开放性是信息社会的基本特性,思想政治教育本身也是一个开放的生态系统,这一系统是构筑在一定的技术基础上的,技术是型构思想政治教育关系、推动思想政治教育系统矛盾运动的关键性变量,这在根本上是由技术与人的紧密关系决定的。“技术因主体的人的存在而存在,对技术的理解本质上就是对人自身的理解。”[5]作为人的对象性活动的产物,技术产生和存在于人改造自然、改造社会的实践活动中,是人为了达到一定的目的而采取的一定的方法或者是工具,体现着“合目的性”和“合规律性”的统一,也体现着“人为性”和“为人性”的统一。所谓“人为性”是指技术通过工具和方法等手段将人的创造力和能动性转化为实际的能力,从而使得人类能够更好地控制和解决周围环境中的问题,在这个意义上,技术可以被看作是一种对周围环境操纵和掌控的能动性,体现着人的主观能动性;而“为人性”则指向技术对人的价值,人发明或改良技术,终究是为了技术的主体——人的需要。技术一旦产生,就在“人为性”和“为人性”的逻辑向度上拓展,并向社会各领域强势渗透,深刻重塑着社会的基本面貌,也深刻影响着人们的思想观念。思想政治教育是以人的思想为对象的实践活动,而人的思想又不可避免地受到技术的影响,技术为人的思想发展与成长提供了新的发展性资源,也为思想成长提供了更加强大和丰富多彩的手段。因此,技术也就不可避免地渗透到思想政治教育领域,对任何思想政治教育议题的探讨都不可能回避技术问题,也必须基于一定的基础之上展开探讨。

(二)技术的工具性属性与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对接逻辑

技术的工具性属性是技术最基本的属性,技术就是作为解决问题的“工具”而被开发出来的,对于思想政治教育这一“技术系统”而言,技术的工具性属性可以被因势利导而实现与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对接,充分开发技术服务于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

当下数字技术的发展不仅深刻地重塑着社会的基本面貌,激发和触动着涌动不息的社会舆论与思潮,而且也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更为强大的技术工具。在互联网刚刚诞生的时代,网络平台就被应用到思想政治教育领域,教育者将思想阵地、教育阵地拓展到网络空间,努力将党的思想政治工作覆盖到网络空间。而网络平台也可以为学生提供更加便捷、快速的学习形式,使学生能够脱离课堂的局限在网络平台学习和成长,且网络空间丰富的资源也为学生学习和成长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当然,网络也成为各种思潮相互竞争、争夺人心的新战场,而使得依托网络平台的思想政治教育成为一个新的战略空间。而在数字时代,数字技术强大的信息生产、传播、渗透力空前彰显了技术的应用前景,技术的工具性价值也进一步拓展着思想政治教育的新边界,数字技术在思想政治教育领域中的应用前景越发广泛,数字技术的发展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愈发强大的技术手段。仅就虚拟现实技术在思想政治教育领域中的应用而言,虚拟现实技术可以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更加丰富、生动的教育内容和教学手段。其可以模拟各种复杂的情景与场景,通过各种视听、感觉性刺激的数字技术手段,让学生直接面对事件,甚至是“参与”事件,从而增强学生的学习效果和理解感受。例如,学生可以通过虚拟现实技术身临其境地体验党史上的重大历史事件、体验历史角色等;虚拟现实技术还可以通过互动方式,让学生进一步参与到各种教育活动、历史情境演练中,并在体验和感受中受到教育;虚拟现实技术可以极大丰富思想政治教育的教学内容和手段,打破传统教育模式的单调性和局限性,更有利于学生的思维、感官与情感的开发,促进学生的创造性和创新性的发展。此外,基于大数据智能推荐系统还可以根据学生的兴趣、浏览历史等信息有针对性地推荐相关包含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的信息,从而让思想政治教育个性化和精准化。同时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也为更好地掌握学生的学习情况、更有针对性地展开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创造了条件。

(三)技术的意识形态性与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識形态耦合逻辑

法兰克福学派认为,技术也带有意识形态性质,甚至技术就是意识形态。在法兰克福学派看来,技术的发展过程中,技术本身的性质和方式是不断改变的,但是技术的意识形态是始终贯穿于技术发展和应用的全过程中的。哈贝马斯认为,技术意识形态是一个反映着人类活动实践、喜好和日常感受,以及常识知识阐述的文化语境。“科学技术蕴含着一种统治的逻辑,其本身也是一种意识形态。科学技术表面上提供的是一种让人看得见摸得着的幸福和幸福意识,但实际上却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新型社会控制形式,是一种加强社会制度和社会秩序的、更令人愉快的形式。”[6]在技术的发展过程中,其发展目标不仅仅是为了技术革新本身,同时也渗透着一定的经济、政治和权力关系,技术本身并不是中立的,技术也可以成为一定权力关系的工具。“技术的本质不是某些抽象的物,它体现的是一种关系,一方面体现着人与自然界之间的一种客观的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交换过程,另一方面也反映着技术形态中人与人及人与社会的关系。”[7]技术发展和应用中的意识形态问题是包含着多元利益冲突的复杂议题。信息时代的技术以其强大的信息生产和传播能力使得思想的操控成为一个技术问题,技术的意识形态性愈加鲜明,这使得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的关系愈发紧密,技术的意识形态性为我们呈现了技术系统介入思想政治教育的新界面。

在社会主义条件下,技术的意识形态性必须予以规训和引导,将其引导到为社会主义服务、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服务的大方向上来。思想政治教育本身也有着鲜明的意识形态属性,由此也就向我们展示了技术的意识形态性与思想政治教育的耦合逻辑。同时也必须用思想政治教育的逻辑来规训意识形态逻辑,实现二者的同频共振,让数字技术成为负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推动数字时代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创新的赋能技术。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必须要直面技术的意识形态性问题,并善于运用技术的意识形态性来做好数字时代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

(四)增强思想政治教育时代感和吸引力的时代逻辑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提出了“因事而化、因时而进、因势而新”的要求,对于思想政治教育而言,最重要的“事”“时”“势”莫过于信息技术对思想政治教育系统的全方面冲击。信息技术的赋能已经使得思想政治工作的对象——青年学生的信息接受心理、接受习惯、接受模式以及信息偏好等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传统的照本宣科的思想政治教育模式已经不能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手机党”“低头族”都显示着创新思想政治教育模式的迫切要求。思想政治工作是我们党的重要政治优势,要继续保持这一优势,就必须把思想政治工作与新媒体技术结合起来,从而进一步“增强时代感和吸引力”。而要增强信息化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时代感和吸引力,让思想政治理论课成为吸引青年学生思想成长的“磁场”和引领青年学生人生成长的“定盘星”,是信息化时代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的重要挑战。要切实增强信息化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成效,做好新时代铸魂育人工作,就一定要主动将信息技术融入思想政治教育体系中,推动思想政治教育的数字赋能。

二、数字赋能思想政治教育的新趋向

(一)数字赋能思想政治教育要素生态的关系重构

思想政治教育系统诸要素在信息技术加持与赋能下呈现一种去中心化的、离散性的关系趋向。技术具有重构社会关系与结构的强大力量,也在根本上重构着思想政治教育系统的基本样态。传统的思想政治教育是一个体现“中心—边缘”秩序的“主体—客体”关系结构,教育者居于中心和主导地位,通过一定的途径和形式对受教育者施加一定的教育和影响,从而努力使受教育者的价值结构、思想观念发生符合主流意识形态要求的、符合教育者教育目的的转变。在这一过程中,教育者与受教育者之间形成了有着向心力的关系结构。但是信息技术的发展使得原本是思想政治教育“客体”对象的受教育者的主体性被激活,甚至产生了客体主体化的趋势。“网络信息技术的发展大大提升了他们的信息能力,他们已经不再是传统思想政治教育模式下被动接受教育信息的信息容器……他们已不再只是思想政治教育主客体关系中的客体,他们也已经成为思想政治教育过程的能动主体,并以这种主体身份与思想政治教育施教者这一传统主体展开互动,因而信息时代的思想政治教育也就变成了施教者和被施教者同时作为主体而展开互动的过程。”[8]思想政治教育主客体关系的区分不再界限分明,客体主体化和主体客体化成为思想政治教育关系结构的重要特征,思想政治教育关系变成了“主体—客体”和“主体—主体”的交融贯通关系。作为传统思想政治教育的客体因其主体性的提升、对思想政治教育过程参与的自主性的增强而使得其接受教育和影响的途径多样化。教育者施加的教育只是其接受教育信息的一种途径,网络信息借助无孔不入的网络也能直达受教育者。教育者也不再拥有信息权威地位,不能垄断信息,受教育者也可以借助信息技术工具自主学习与成长。多主体多向性育人模式协同推进,推动着信息时代思想政治教育育人范式的变革。“与青年学生产生直接或间接关联的个体或群体都可能在特定的时空情境下发挥育人主体的功能,由单一主体或固定主体主导的互动关系随之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离散形态下多元主体的随机介入,呈现出育人主体弱关联性和去中心化的状态。”[9]此外,信息技术赋能使得原来思想政治教育的主体与客体都呈现出符号化、数字化趋势,思想政治教育过程变成了数字符号、数字逻辑的交互作用过程,思想政治教育关系中的“中心—边缘”关系结构被冲击,主客体之间的关系也呈现出多维散发的耗散结构,造成了对传统思想政治教育的中心性、权威性结构的冲击。

(二)数字赋能思想政治教育技术生态的关系重构

信息技术将传统思想政治教育中“人—人”关系结构拓展为“人—机(技)—人”的关系维度。马克思说:“人的本质在其现实性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的一切活动都具有属人的关系属性,“现实的人”是研究一切属人活动的起点,“它的前提是人,但不是处在某种虚幻的离群索居和固定不变状态中的人,而是处在现实的、可以通过经验观察到的、在一定条件下进行的发展过程中的人”[10]。思想政治教育作为人的一种对象性实践活动,作为人与人的关系范畴,“人—人”关系构成了思想政治教育最基本的关系结构,一切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议题都是围绕着这一对基本的关系展开的。当前信息革命推动着人类社会进入信息社会,“作为现代人的一种新的生存方式,网络置换了传统存在之基,促动着人的精神价值世界的变化”[11]。信息技术深刻地嵌入到思想政治教育系统之中,使得思想政治教育系统中原本紧密的教育者与受教育者之间的互动关系变成既包含了传统的教育者与受教育者之间的互动,同时也增加了以信息技术、信息设备为媒介的“人—机(技)—人”互动的关系维度。这使得思想政治教育者“得以跳出传统意义上人与技术关系的‘工具性视域,深刻认识到人与技术的关系不再是‘我与它的单向运用与被运用的线性关系,而是“我与你”的深度融合关系”[12]。这种“人—机(技)—人”互动的关系维度无疑为思想政治教育系统中人与人之间增添了新的关系域和意义域。

技术作为一种呈现人在对象性活动及与环境的互动关系中形成的带有创造性和延展性的要素态和关系态,其创造性体现为以一种新的方式或者要素结构来展开对象性活动,进行新的社会实践。它往往能够改变人的对象性活动的效率或者提升质量,因而构成了对技术的延展性应用。所谓技术的延展性是指技术给人带来的效率和便利使得人倾向于将技术的应用条件和范围进一步拓展,从而更好地发挥技术的功能和作用。具体到思想政治教育领域,技术对思想政治教育领域的介入表现为新的教育技术的应用,基于新技术的教育生态重塑、教育理念的转变以及教育流程的再造,思想政治教育体系中的诸要素及其关系都会因此呈现新的变化,进而呈现出新的要素态和关系态。对新的教育技术的应用往往有助于提升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成效,这在一定意义上构成了思想政治教育对新教育技术应用的内驱力。当下数字技术的发展、数字赋能成为推动各行各业结构性和功能性变革的关键因素,也从根本上重塑着思想政治教育的整体生态。人的本质体现为人有意识的对象性活动,技术也体现和表征着人的本质。思想政治教育作为一种对象性的活动,它同样受到技术的影响与支配。从传统的纸质传播、理论讲授到后来电脑技术辅助的教学如PPT课件教学、视频教学,再到互联网时代的网络教学、网络育人阵地的拓展以及博客、QQ、微信等互动交流工具的运用,及至今天的数字时代人工智能在思想政治教育领域所展现出的巨大潜力及其对思想政治教育体系的颠覆性影响,技术日益深刻地介入到思想政治教育体系中,成为思想政治教育必须予以极大关注的内生变量。

(三)数字赋能思想政治教育的场景更新

媒介场景理论的提出者约书亚·梅罗维茨将场景视为一种信息传播系统,它将塑造文化环境进而影响人们的行为。思想政治教育视域下的场景是教育主体、价值文本和教育实践交互作用的关系场域,这一场域在数字化时代正经历着深刻的场景演变。数字语言是数字化时代的语言,依托数字技术的数字语言催生了数字化时代的多元精神文化空间和表现样态,并以极强的渗透力作用于精神生产生活场域,营造了数字时代的数字文化和数字社会景观,促成了数字化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场景更新。数字化时代,移动设备、社交媒体、大数据等营造了虚拟与现实联结的社交环境与社交氛围,并塑造出满足不同个体需求的个性化体验场景;而个体也可以以不受时空限制的“身”临其“境”方式进行参与式媒介体验,并建构个体与他人、群体或者社会的互动交往、情感联结与价值交换。由于数字化技术所营造的个性化场景更好地满足了个体身心体验,使其更愿意沉浸在能够迎合和满足自己需要的个性化媒介场景之中,因此,作为思想政治教育对象的个体处于个性化媒介场景与思想政治教育场景的拉扯之中,如何善用个性化媒介场景加载思想政治教育叙事,推动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实践与场景化传播的融合,这提示着思想政治教育“以人为中心”的场景化叙事的创新改革方向。从数字化时代的整合方式来看,数字技术营造虚拟场景以时空脱域的方式聚拢受众,以一种不同于传统在场整合逻辑的时空脱域整合方式实现虚拟整合,冲击着思想政治教育的在场整合方式。以往的思想政治教育是由教育者主导的具身化的在场整合方式实现整合的,但数字化技术营造了新的更具吸引力的拟态场景,个体随时随地参与其中,并将自身整合進虚拟场景之中;而虚拟场景是由资本、技术以及相应意识形态共同构造的,其中良莠不齐的价值观、意识形态会对沉浸其中的个体产生思想观念整合作用,由此对教育者和受教育者的教育关系和结果产生影响,将数字化场景之下的教育过程置于充满不确定性的悬置状态。可见,数字化时代的思想政治教育需要重视和拓展虚拟整合的向度来更好地实现思想政治教育场景育人。为此需要准确把握思想政治教育场域的场景演化新趋向,充分运用数字技术创新未来思想政治教育场景育人方式,这是数字化时代思想政治教育提质增效的关键。

三、利用数字技术为思想政治教育正向赋能

数字技术的发展正塑造着当下数字社会的数字景观,数字文化的勃兴也呈现着数字社会的文化样态。数字时代的思想政治教育需要贯彻落实“因事而化、因时而进、因势而新”的要求,紧密把握数字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创新发展的新机遇,充分利用数字技术,推动数字赋能的思想政治教育创新。

(一)数字技术赋予思想政治教育创新的新动能

在一定意义上,我们可以将思想政治教育看作是一种具体技术活动,它是教育者通过一定的组织、程序、技巧和经验来展开与受教育者之间的互动,教育者的技术能力与水平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思想政治教育的成效。因而,传统思想政治教育过程可以视为一种具有技巧性的过程。但是这种技巧因人而异,因教育者的个性特质、教育技能、经验等的不同而使得教育过程打上了个性化的烙印,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教育质量的提升。而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特别是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的发展,助推了教育界面与媒介的创新。例如,通过在思想政治教育中运用数字技术,可以拓展数字媒介、虚拟现实、数据交互等教育界面,这就拓展了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的发展向度,也为帮助教育者普遍提升育人质量、革新育人形式提供了可能。同时,思想政治教育中数字技术的引入也使得思想政治教育摆脱了以往时间和空间的局限,大大延展了思想政治教育过程,还为拓展社会性资源参与,实现学校、社会协同育人,以及全方位育人、全员育人成为可能。同时,数字媒介作为信息传播的平台,有着强大的信息传播能力,利用各种数字媒介来传播思想政治教育信息,拓展思想政治教育阵地,也能够有效推动思想政治教育形式与内容的创新。此外,由于大数据技术可以在巨量、复杂和混杂的数据中发掘出潜在的联系和趋势,通过大数据技术可以对这些数据进行收集、存储、分析和利用,这也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数字时代的思想政治教育创新。

尽管数字技术赋予思想政治教育创新的新动能,展现着数字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创新的美好前景,但需要注意的是,技术是带有一定意识形态属性的,技术承载着一定的社会经济、政治与文化权力,对数字技术所营造的数字景观,思想政治工作者需要因势利导,为我所用。此外,数字技术发展也会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如“信息茧房”效应、算法推荐的精准意识形态渗透风险、崇拜数据技术的异化风险以及思想政治教育主客体关系异化风险、数字技术的滥用风险等等,这些问题需要我们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予以关注。

(二)数字赋能思想政治教育提升育人成效

不论思想政治教育形态如何变迁,思想政治教育的育人成效始终是衡量思想政治教育发展质量的“金标准”。只追求时髦的数字教育手段与形式,而不能有效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的育人质量,无异于买椟还珠。因此,数字时代给思想政治教育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但是一定要以提升育人成效为根本的衡量标准。数字技术特别是大数据确实为数字赋能的思想政治教育质量提升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强大手段。如通过对大数据中的用户数据和行为数据的分析,可以更加深入地了解受众的需求和行为特征,包括诉求、兴趣、心理状态等,可以帮助思想政治教育者深入了解受众的需求、心理和行为,为教育内容和方法的制定提供有力支持。再如,大数据技术可以通过各种方法收集和分析受众的行为数据、社交网络数据、意见调查数据、文字和影像信息等,为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提供全新的视角和手段;可以建立数据驱动的教育模式,对于学生的思想动向、学习情况、心理状态进行实时统计、分析和监管,并在此基础上进行有效的思想政治教育内容和方法的制定和优化。又如,大数据技术还可以帮助学校更好地应对数字化时代的挑战,实现教育数字化的新发展;通过大数据技术,学校可以收集和分析大量的学生数据,为学生提供个性化的教育服务,提高教育质量和效率。此外,大数据技术可以对大量的社会数据进行分析,从而更好地了解社会发展和个人的思想动向,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决策支持和参考等,所有这些都在不同向度上展示了运用数字技术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育人成效的努力方向,也应当成为数字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创新的方向。

(三)数字赋能思想政治教育助推数字思政创新

数字技术的发展为思想政治教育创新提供了技术支持,强大的数字技术也展现出思想政治教育创新的新前景,推动着数字思政时代的到来。“数字与思想政治教育之间的关系不是简单地把技术介入思想政治教育抑或思想政治教育引入技术,而是‘数字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之间不断发生着的数字技术思想政治教育化、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的往返交互运动,即二者在延异互构中不断进行要素融合和能量传递,从而颠覆现有的数字技术形式和思想政治教育形式,以数字技术要素的融入促进思想政治教育结构优化的过程。”[13]因此,在数字思政创新的过程中,要善于将数字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结合起来,以数字技术优化思想政治教育的结构、功能,构建基于数字化的思想政治教育新样态,从而迎接数字思政时代的到来。

第一,在构建基于数字化的数字思政过程中,要重视数字化手段的运用。数字化手段可以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更加多元化的方式。例如,虚拟现实技术可以创造出各种沉浸感极强的场景,让学生更加直观地理解一些概念和历史事件;AI技术可以根据学生的学习状况,制定更加贴合个性化学习的教学方案;互联网等广泛应用的技术可以让学生在课余时间自由地获取各种信息并进行学术研究。这些都展现了思想政治教育创新的数字技术应用新前景。第二,要积极推动思想政治教育的跨界融合创新。思想政治教育的新场景可以通过与其他领域的跨界融合,形成更具创新性的教学形式。思想政治教育与文化创意产业进行深度合作,可以将文化创意产品与思想政治教育相融合,创造出更加具有吸引力的教学场景;与社交媒体平台合作,可以让学生通过社交媒体参与到思想政治教育的讨论研究中,形成一个具有社群性质的学习环境;利用虚拟现实技术,可以让学生能夠“身临其境”地参与历史,增强学生的体验感、现场感。这些创新性的教学形式能够更好地提升数字思政的育人成效。第三,要善于利用数字技术展开数据的分析应用。利用数据分析手段,可以更加深入地了解学生的学习状况,并提供更加个性化的教学。思想政治教育利用数字技术分析学生的学习行为和数据,分析学生的反馈和评论,能够广泛而精准地搜集学情数据,及时调整教学策略,提供具有针对性的教学方案,优化教学效果,从而使精准思政成为可能。

总之,数字技术塑造了当下数字社会的数字景观,数字文化、数字媒介也延展了人们的感官界面,提升了人们的信息接受性,丰富了人们的精神生活,同时还拓展了人与人、人与社会交往互动的内容与形式,给数字时代的思想政治教育带来了许多新的议题。要增强数字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吸引力,提升育人成效,就要积极把握数字技术给思想政治教育带来的机遇和挑战,更好地推动数字时代数字赋能的思想政治教育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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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姜佳宏)

Research on th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nnovation of Digital Empowerment

JIAO Lianzhi, JIAO Fengmei

(Shanghai Electric Power University, Shanghai 201306, China)

Abstract: technical discipline society is technology involved in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ecological technology logic, the openness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system also determines the technical system in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of new proposition, technical instrumental value and the function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docking also requires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technology, and ideological present new interface technology system in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technology system in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s to enhance th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time and appeal.Under the support of and enabling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the elements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system show a relationship trend of decentralized and discrete relationship, but also expand the relationship dimension of “human — machine (technology) — human” and the new scene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In the digital era, we should be good at using digital technology to empower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and boost precise ideological and digital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innovation.

Key words:  digital empowerment;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accurate ideology and politics; digital ideology and politics; digital technology; education effective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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