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体—局部—整体”关系问题的现代视角

2010-02-15 16:51蔡雨阳
治理研究 2010年1期
关键词:西方哲学整体哲学

□ 蔡雨阳 李 际

“个体-局部-整体”的“三体问题”本是天体物理学的重要概念,系指三个视为质点的天体在万有引力作用下的运动规律问题,是公认的难题。三体问题的解题努力滥觞于牛顿,由希尔伯特(David Hilbert)在1900年正式提出,它继牛顿解决两体问题后的300多年里一直悬而未决。

与此相似,在社会治理中,存在个体的个人意念、局部的集体利益和整体的社会发展三者的复杂问题,如何平衡多方需求,推进构建和谐社会的进程并最终实现这个目标,也类似于天体物理学的“三体问题”般的难解。个体、局部与整体的关系是一个历久弥新的话题,在过去的社会实践中难以获得完美的结局:以“冷战”为例,实践中出现了二元(多元)分立;以前苏联计划的中央集权与计划体制为例,又形成一元独大。以上两种社会实践最终都走向了瓦解,也即社会政治经济系统的彻底崩溃。推而广之,这个话题可以抽象为个体、局部与整体的三者关系并泛化为个别与普遍、自由与专制、求同与存异、短期利益与长期目标等各种问题。这些问题都有统一的意蕴,即如何看待构成一个抽象系统的组成,介于个体与整体之间的“局部”的存在更增加了层次性,使得这个话题愈加趋向于复杂。就像美国学者巴姆所说的,“一与多、整体与其部分以及同一与差别问题,一直无穷尽地困扰着人类的思想。弄通这些问题,将是人类的重要成就……当一与多、整体与其部分以及同一与差别之间处于对立时……现存事物如何实际地、无矛盾地具体表现二者就无法得到理解。”[1](p99)

若以科学的语言描述个体-局部-整体问题,本质上就是存在于所有领域的非线性方程组,它具有复杂性和系统性。本文以系统哲学理论为基础,借助西方哲学、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理论成果,寻求破解这个非天体物理学范畴的“三体问题”迷局的思路。

一、西方哲学的实体论传统与整体论转向

“个体-局部-整体”关系问题的现代解谜,首先取决于西方哲学的“实体论”传统转向现代“整体论”这个前提。对于哲学的本体论问题,西方哲学各派都有不同的看法,就像维纳在描述一般系统论理论形成早期时的学术图景时一样:“结果就象美国移民者,英国人,墨西哥人和俄罗斯人同时侵入俄勒冈州所造成的情况一样——大家都来探险、命名和立法,弄得乱七八糟,纠缠不清。”[2](p3)

导致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是西方哲学本体论中的实体论传统。西方哲学本体论中的实体论传统维系了西方哲学2500年的学缘,无论哲学家之间的理论差异和彼此矛盾,承认作为本体的实体存在是从古希腊直到现代西方哲学的悠久传统。在这种传统的指引下,各种哲学理论都建立了自己的实体论。马克思以“存在决定意识”的唯物史观和思有统一的“实践观”建立了科学的唯物主义哲学[3](p73),“物质第一性”的特征清晰地体现了对于古希腊哲学本体论中的实体论倾向的继承。这种实体论倾向导致了二元(多元)论与一元论长达2500年的哲学争论。坚持二元论的结果,不是导致一种模棱两可的哲学态度,如:亚里士多德的“四因说”、“隐德莱希”、“第一推动力”;就是演变为割裂的世界观,如: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自我、上帝和物体”。而坚持一元论的结果,往往引发了独断论的出现,如:贝克莱的“物是观念的复合”、“存在就是被感知”;或不免调和的折中论,如:拉兹洛的“双透视论”。黑格尔曾评价道,“独断论坚执着严格的非此即彼的方式。譬如说,世界不是有限的,则必是无限的,两者之中,只有一种说法是真的。殊不知,具体的玄思的真理恰好不是这样,恰好没有这种片面的坚执,因此也非片面的规定所能穷尽。玄思的真理包含有这些片面的规定自身联合起来的全体,而独断论则坚持各分离的规定,当作固定的真理。”[4](p101)

不同于马克思主义的崛起,从十九世纪上半叶开始,西方实体论传统在克尔凯郭尔开启的存在主义等非理性思潮的冲击下面临危机,并在后现代主义浪潮中趋于瓦解。后现代主义理论的普遍共同点是反对传统形而上学的哲学体系、心物二元论、基础主义、本质主义、理性主义和道德理想主义(人道主义)、主体主义和人类中心论、一元论和决定论(惟一性和确定性、简单性和绝对性)等理论倾向。[5](p618)

后现代主义消解了本体论中的实体论传统,将本体视为非先天存在、非外在于认识者的认识对象、非确定性的存在。这种视域的转换,超越了了有史以来的哲学史,它不是跨时代的飞跃,而是整个人类认识的二次飞跃。因此,有学者提出将“语言学的转向”以后的哲学史称之为“整体论的转向”。这种提法虽然在逻辑上犯了偷换概念的错误,却正确指出了2500年哲学史上的首次根本转向。

二、自然科学从原子观、量子观到场域观的认识转变

“个体-局部-整体”关系问题的现代解谜的前提,仅有“整体观”的哲学基础还是不够的,它还必须论证“整体的本质”乃内在于整体中各因素的“整体关系”,而这一任务是由西方自然科学的发展完成的。在西方历史上,自然科学曾从属于哲学而被称为自然哲学。牛顿名著《数学原理》的全称就是《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自然科学是从探讨宇宙的本体和秩序开始的,它研究是什么生成与构成了一切存在的问题。“生成论”主张存在是“产生”和“消灭”或者“转化”,而“构成论”则主张存在是不变的要素之结合和分离。[1](p1)自然科学与西方哲学互相影响,有着共生关系,爱因斯坦曾说“西方科学的发展是以两个伟大的成就为基础的,那就是:希腊哲学家发明的形式逻辑体系,以及通过系统的实验发现有可能找出因果联系。”

起源于古希腊的实体论思想引发了科学思想和研究中的机械观与还原论,即宇宙中存在的一切存在都是可以分解为最基本的物质,而有限的几个科学定理就可以解释全部的未知,乃至于到19世纪末,量子力学的奠基人普朗克曾被导师规劝不要再浪费时间去研究已经高度成熟的物理学体系,开尔文勋爵甚至宣称“物理学的未来,将只有在小数点第六位后面去寻找”。[6](3)未来学家托夫勒把这种存在于科学中的思维范式形容为“拆零”,这是“在当代西方文明中得到最高发展的技巧之一……即把问题分解成尽可能小的一些部分,”但这种技巧最大的问题是“我们竟时常忘记把这些细部重新装到一起。”[7](13)

但“物理学的两朵乌云”对于这种还原的物理学体系提出了颠覆性的质疑。迈克尔逊和莫雷的实验颠覆了牛顿的绝对静止的时空观,开启了相对论的时代,建立了动态演化的宇宙观。英国物理学家爱丁顿认为,“物理学的相对论把一切归结为一些关系;这就是说,有价值的是结构而不是物质。没有物质就不能建立结构;但物质的本质是无关紧要的。”[8](p186)黑体辐射的研究造成了“紫外灾难”,引发了量子力学的开端,降格了物质在宇宙中的基础地位,升华了物质的时空动态关系的作用与意义。自然科学由此进入了新的世纪——量子时代。

新世纪的自然科学转而认为宇宙是一个不断发生、发展的事物,这种认识的转向让曾经保有神学思想和精神信仰的科学家们彻底放弃有外在于宇宙的“第一推动力”存在的理论假设。他们不再探寻和证明上帝制造的某种基本物质作为宇宙本体,而是更加倾向于基本物质间的相互关系(或“运动”)是构成宇宙的、内在的“第一推动力”,即量子力学中的非定域性。面对贝尔定理对于量子关联的证明,爱因斯坦只能承认光速不变原理实际上并不是关于光的物理性质的假说,而“仅是为了得出同时性定义……所做出的一种约定。”[9](19)

量子力学对于科学观念最大的突破在于消解了静态与机械的确定性,微观世界并不存在因果关联的决定论,这种非定域性思想在宏观的宇宙学研究中也存在巨大的影响。哥德尔对于理论不完备性的数学证明再次质疑确定性这种“在场的形而上学”的“逻各斯中心主义”。当代宇宙学的场论、全息论、超弦理论等都建立在非定域性假设基础上,拉兹洛也提出了“全息隐能量场”的宇宙论。波姆把这些从量子力学中推出的新理论特点总结为场域整体观的新宇宙观,认为宇宙是一个不可破的、网络化的、非定域性的场域整体。[1](47)

量子观与场域整体观是相辅相成的,它们的联系在于非定域性。前者侧重微观,后者关注宇观,它们都是上世纪突飞迅猛发展的科学宇宙观。这两种观念都抛弃了原子观,这两种观念都强调事物间的互动和宏微观之间的相生相容,不仅深刻的影响了我们对于物质性宇宙的认识,也通过系统哲学的引申而深刻影响了我们在哲学本身和社会科学领域的认识。

三、系统哲学对于“个体-局部-整体”关系问题的现代解释

在西方哲学实现了由实体论传统向现代整体论转向,自然科学实现了从原子观、量子观到场域观的认识转变的前提下,系统哲学完成了对“个体-局部-整体”关系的现代解谜。系统哲学作为一门新兴的交叉学科,融汇了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两大门类的相关理论,对于个体-局部-整体的“三体问题”研究提出了具有现实意义的理论。这具体包括:

1.整体观的系统视野

系统哲学是一门具有横断性质的哲学分支,它继承了东方思想中悠久的系统观,又以系统科学和复杂性科学等新兴的交叉科学为基础。它受达尔文等19世纪中后叶的生物学家的理论启示,在20世纪30年代由贝塔郎菲和拉兹洛等人建立的一般系统论奠定了学科基础,并正在对量子力学与场域整体观等最新科学成果进行哲学发扬。系统哲学的第一原理就是坚持整体观视野,认为“整体就是整体,它不是局部的叠加”。

系统哲学认为,对于个体-局部-整体的关系必须以整体观去看待,应把个体-局部-整体看作一个系统问题。个体与局部都是构成整体的系统要素之一,每一个整体都是由若干个体所构成。对大多数系统而言,内部存在着等级,本身是一个多层次系统。每一个等级既是上一级(整体)中的局部,也是下一级(个体)的整体。系统的整体性必须依赖局部与个体才能存在,脱离了整体的局部与脱离了局部的个体都不再是原来意义上的局部与个体,就像“离开了身体的手不再是手”。不能简单的放大个体与局部的意义与作用,也不能抽象的看待整体。因此,这个“三体问题”的名词表述以连词符连接“个体”、“局部”与“整体”三者,构成一个完整的复合词,而不是以“个体、局部与整体”的并列名词词组割裂三者的先天相生性。

2.生成的开放系统

我国系统哲学学者、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金吾伦提出了生成论。他认为“宇宙是生成的,粒子也是生成的,万事万物都是生成的,甚至定律也有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生成论最本质的特征是动态性和整体性……生子论是生成论的精髓,生子即生成因子……生子具有自主性和自组织性。这种自主性和自组织性是宇宙自身所具有的,且是演变的……‘生子’被有人称为‘金妖’,为生成妖……金妖有生成突创性。”[10]金吾伦认为“在自然界存在的物质、能量和信息三种要素之外,引入第四种‘要素’……暂取名为‘缘结’……它是用了量子力学中‘纠结整体论’中‘纠结’一词,再加上它处于一个系统中的‘缘分’,故取名‘缘结’……它是内在于系统中除了物质、能量和信息之外的‘无形体’的东西,是系统内部各组成分间实现相互作用的‘要素’……贝弗里奇将它称之为‘模式’,它是一种技能传递信息、又能传递指令程序的模式。”[1](184)

同样,个体-局部-整体并不是一个静态的物理存在,它们既不是先天或先验的,也不是确定或决定的,而是一个生成的,并不断发展、演化的系统。同时,这个系统也不是一个纯粹独立的。一个完整的多层次系统包含耗散结构、系统突变和超循环结构,个体-局部-整体组成的抽象系统也存在这种随时间之矢而不断演化的、复杂的动力学表现,维持这种动力学表现的条件是整个系统必须是一个开放系统,可以不断从外界获取维持动力学演化的负熵。个体-局部-整体都是自然而然产生的事物,他们会不断的形成新的特征。

3.超循环的系统结构

香港中文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研究员金观涛是我国著名的历史学家,他坚信“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是统一的”[2](p1),在《整体的哲学》一书中以具有控制论色彩的“耦合”作为系统的组织形式。“耦合”一词其实是用科学术语对抽象系统(整体)与各组成部分(个体、局部)之间的系统关系的另一种表达,他认为社会系统是一种具体化的系统,两种性质的系统具有同构性,因此沿用了“耦合”一词表述社会系统的组织形式,“社会组织正是由人与人间的关系组成的巨大功能耦合网”。[2](178)

金观涛的观点具有超循环论的特征。超循环论认为生命等自组织现象的出现是因为存在以催化循环为基础的超循环结构,这种结构往往是多层次的。随着上世纪50年代分子生物学的进步,人们在理解核酸和蛋白质关系的问题上遇到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逻辑循环悖论,艾根认为这种先后并非时间因素,而是一种双向的因果关系,因此这是一个伪命题。他据此提出了超循环论。[11](p6)即在个体-局部-整体组成的抽象系统中,既不存在整体至上而下对个体与局部的分解,也不存在个体与局部自下而上的对整体的构建,这三者是同时出现的,它们共同构成了超循环的系统结构。个体-局部-整体不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循环论证,他们是相生相容的。

4.关系第一性的复杂系统

恩格斯说过,“相互作用是事物的真正的终极原因。我们不能追溯到比对这个相互作用的认识更远的地方。”[12](209)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的罗嘉昌旗帜鲜明的提出了关系实在论,他的理论依据部分来源于闵可夫斯基的四维不变性,即两个事件的四维距离不随参考系的选择而改变。闵可夫斯基认为这是一个常量(s),并声称“从今以后,空间本身和时间本身都消失了,而只有两者的一种统一体仍然存在着”。[13](228)罗嘉昌认为这比洛克的第一性质更加基本,称为“第零性质”,并提出了关系实在论的5个基本命题,即关系是实在的;实在是关系的;关系在一定意义上先于关系者;关系者是关系谓词的名词化以及关系者和关系可随关系算子的限定而相互转换。[14](79)

依据这种视角,个体-局部-整体组成的抽象系统是一个场域化的系统,无论这个系统的组成部分的数量多少、层次丰富性大小、组成部分的性质差异程度轻重,这个系统的组成结构一定是复杂的。决定这个复杂系统性质、状态与演变的根本因素并不是组成部分(组成部分的数量),也不是结构本身(系统层次的丰富性),更不是系统的特殊性(组成部分的性质差异程度),而在于这个复杂系统内部的场域关系。把这个系统的组成部分看作是“事物”的话,场域化的系统形式就是“事物”间的“关系”,这种场域性在这个复杂系统中具有首要和基础的地位与作用,在这个系统中处于第一性的不再是作为“事物”的组成部分,而是同时作为形式与本质存在的“关系”,这也是关系实在论的理论基础。不同于“哲学基本问题即物质和精神何者为第一性”的传统论争,关系实在论取消了物质或精神的本体地位,转而支持关系第一性。个体-局部-整体三者关系不是对立或割裂的,也不是自认为与生俱来的唯我论,正是有了个体-局部-整体三者的相互关联,才有了个体-局部-整体这三者的复杂存在与行为演变。

5.动态的系统关系平衡与演化

埃德加·莫兰将“个体-局部-整体”关系的研究延伸到了生态学领域,以族类-个体-社会的复杂关系作为研究的着眼点。他认为生态系统(整体)是被融合在它里面的生物系统(局部)的共同组织者和共同设计者之一。莫兰以猴群社会为例(生态系统的局部),通过描述成年猴子(个体)是如何在猴群社会中占据支配地位并随着年老而复趋于弱势的自然演变,说明了两个既对立又互补的结论,即社会的不平等与社会的变动性。前者赋予了社会的不平等性的存在合理性,后者强调了这种不平等地位的演变倾向并避免由于不平等的愈演愈烈而导致社会的崩溃。莫兰对此进行了哲学总结,“社会和个体不是寻求彼此配合的两个分离的现实,而是一个两重性的系统里既互补又矛盾的两个方面,它们在互相构成时又互相干扰。”[15](p25)

罗尔斯在《正义论》中认为“正义否认某个人失去自由会由于别人享有更大的利益而变得理所当然起来。它不承认强加给少数人的牺牲可以由于许多人享有的更大利益而变得无足轻重。”[16](p2)他还提出了两个著名的“正义原则”,第一条原则表明了正义是不以牺牲个体或局部的根本利益为代价的,“每一个人都有平等的权利去拥有可以与别人的类似自由权并存的最广泛的基本自由权”[16](p1),第二条原则说明维持正义的首要是达成个体-局部-整体之间的平衡,“差别原则规定,地位较有利的人的较高期望应有助于地位最不利的人的前景。”[16](p2)罗尔斯认为“差别原则”不但是首要的,更是基本的,“正义的基本主题就是社会的基本结构,或者说得更准确些,就是主要的社会体制分配基本权利和义务以及确定社会合作所产生的利益分配的方式。”[16](p2)

可见,生成的系统是处于不断演化中的,他的演化模式是系统关系(网络化)的动态演变,演变的核心是系统关系(网络)而不是“事物”,系统关系(网络形态)的变化才能引发“事物”的变化,维持整个系统良性运转的方法是让整个演化过程始终处于动态平衡,并向更高阶的系统形态演化,但应避免系统关系(网络化结构)受到根本性破坏而导致的系统崩溃。个体-局部-整体之间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们始终在不断变化,有限范围的系统关系(网络变化)是可接受的,不应一边倒的对某个个体或某个局部施加过度的调整,这将诱发突变,由于某个个体或局部的消亡而导致整个系统的崩溃。因此,不能多元论的片面强调个体与局部,也不能一元论的主张整体,而应保持三者的动态平衡,并在发展中追求三者各自的最大满足,形成三者总福祉持续的提高,以此作为整个系统发展演化的原则,这才是合乎道德的定律,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启示。

综观全文,西方哲学、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研究成果对于理解“个体-局部-整体”关系有着重要的启示作用。西方哲学本体论中的实体论传统和西方自然科学中原子观的影响是导致了长期以来对于个体-局部-整体问题争鸣的根本原因。当代西方哲学以后现代性消解了固有的先天实体,科学界借助量子力学的非定域性等前沿研究成果征建立了场域的宇宙整体观,社会科学对社会正义、生态学与社会组织问题做了相关研究。按照系统哲学的理论,个体-局部-整体问题并不是三个问题的简单叠加,而是一个统一的“三体问题”,它的基本命题应是整体观的系统视野、生成的开放系统、超循环的系统结构、关系第一性的复杂系统以及动态的系统关系平衡与演化。这就是西方学术界对于“个体-局部-整体”关系问题的现代解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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