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乡村精英社会流动的政治机制分析

2013-08-15 00:54
湖北文理学院学报 2013年9期
关键词:精英体制流动

刘 颖

(大连民族学院 经济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600)

从隋唐开始,中国的政治治理结构二分为中央集权和地方自治,中央管辖的范围最远达到县级行政单位,广大的乡村地区通过乡绅阶层进行治理。这一时期的乡村精英主要由士绅、宗族领袖、庶民地主及乡保以及类似的国家权力在乡村的“代理人”组成。清朝末期,为了稳定统治基础,清王朝加强了对农村地区的控制,并废除了科举制度。乡绅治理乡村的权力被剥夺,向上流动的制度渠道被堵塞,一些土豪恶棍借机进入乡村地区的治理体系。“传统类型的乡绅越来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的武化和劣化的地方精英。”[1]新中国的成立之后,严格的行政区划和土地分配制度,使得政府对乡村社会的控制集中而严密,取代传统乡村精英的是代表政府利益的乡村党员干部。改革开放以后,经济上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和政治上的村民自治制度赋予了乡村社会新的发展机会,促使其重构了乡村的政治结构,传统型精英和现代型精英在乡村社会中的划分开始出现。乡村精英的变迁折射出不同时代的发展要求,对乡村精英的研究是中国乡村社会研究的重要纬度。

一、乡村精英的概念及内涵

乡村精英在农村社会发展的各个方面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随着社会各领域开放程度不断扩大,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城乡落差的出现使得乡村精英流动的速度和广度都呈现前所未有的上升趋势。自由流动是社会进步的标志之一,但是,在乡村社会生活中起重要支撑作用的乡村精英从农村到城市这种单向快速的流动对农村社会的发展产生了诸多不利影响。分析其原因,进而提出乡村精英回流的相关对策已经成为政府以及学术界共同关注的重点。

对乡村精英内涵的构建,学术界诸多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对其做了界定,学者王汉生将乡村精英定义为:“在社区中负有领导、管理、决策、整合功能的、有重要影响的人物”[2]。仝志辉指出,“在小群体的交往实践中,那些比其他成员能调动更多社会资源、获得更多价值性权威分配如安全、尊重、影响力的人,就可成为精英”。[3]项辉认为,中国的乡村精英应该是指这样的一种社区成员:他们在某些方面拥有比一般成员更多的优势资源,并利用资源取得了成功,为社区作出了贡献,从而具有某种权威并能对其他成员乃至社区结构产生影响。[4]就乡村精英的类型划分来看,有的学者根据精英占有的资本类型进行划分,陈光金就根据经济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把乡村精英划分为政治精英、经济精英和社会精英[5],贺雪峰根据价值观念与行为方式的不同把乡村精英分为传统型精英和现代型精英。[6]根据所掌握资源的形式不同,金太军把乡村精英分为掌握正式资源的体制内精英和掌握非正式资源的体制外精英。[7]此外,阳信生提出“农村积极分子”的概念,认为“农村积极分子”是村庄内部和外部(以内部为主)积极支持并主动参与农村公共事务、增进农村整体福利、实现农村公共利益的各种积极力量的总称。[8]

通过以上分析,基本可以认为乡村精英是“在社会资源、政治地位、文化程度、道德威信等方面具有较强优势,拥有良好的自我意识与参与意识,并对乡村社会的发展产生较大影响的乡村居民。”[9]可将其划分为体制内精英和体制外精英,这一划分正好契合了意大利社会学家V·帕累托“执政精英”和“非执政精英”的划分规范。

二、乡村精英治理模式的类型及特点

将乡村精英划分为体制内精英和体制外精英的根本原因是近现代国家政权开始对乡村地区进行干预,并打破乡村精英传统意义上的运行模式。纵观我国乡村精英的发展脉络,乡村精英的治理可以归纳为三种模式,即体制外精英治理、体制内精英治理以及体制内外精英的合作治理模式。这三种模式的产生和发展都有其时代合理性以及治理特点。对这三种模式的深刻理解有助于进一步深入探索适合我国当下国情发展的最佳道路。

1.体制外精英治理模式

这种模式起源于隋唐时期并一直持续到鸦片战争之前。当时各朝政府由于交通不便、财政不足等原因,对于乡村地区都采取了不作为的治理方式,将乡村地区划出了政权管理范畴。这是乡村精英产生的根本原因,也是其最传统的特点之一。体制外精英不能像体制内精英那样依赖国家强制力的保障来治理权力,在这种社会框架下,乡绅的具体治理方式只能是围绕着“礼法”而展开。乡绅治理权的来源不是权力体制赋予的,而是来源于其自身在道德塑造和文化传播上的权威,他们通过文化感染、道德威望的树立来实现治理工作,这是体制外精英治理模式的另一个重要特点,体制外模式实现的根本条件是国家政权的缺席。同时,拥有正统的道德性的文化知识和保持一定的道德威望无疑是乡绅实现对乡村权力控制的必要前提。

2.体制内精英治理模式

体制内精英治理模式主要出现在建国以后到改革开放前这段时期。新中国成立以后,政府制定的严格的行政区划制度和土地分配制度开始将对乡村地区的管理权紧紧控制在手中。文化大革命更是将维系乡村自治的礼法、道德伦理颠覆,体制外精英治理的基础被彻底破坏。人民公社制度下乡村精英只产生于政治体制内,体制外精英即失去了治理的“礼法”基础,也丧失了治理的合法性。因此,这段历史时期内只存在体制内精英治理模式,这种模式的治理特点很明显——采用行政命令。该模式产生的优势和弊端都来源于这种特点。优势在于其在短时间内可以实现高效运转,其弊端则是从长远来看它会产生专权、低效、资源浪费的后果,这些弊端在历史上都有过清晰的反映,不管是出于对历史的反思还是鉴于现行体制的弊端,国家在探索新的乡村治理道路时都应慎重考虑对这种模式的使用。

3.体制内外精英合作治理模式

体制内外精英合作治理模式在历史上出现过两个时期,即清末到建国之前以及改革开放至今。清末政府为了稳固统治,开始将乡村地区的治理纳入行政管理体系,乡绅阶层被迫退出乡村的管理层,但碍于国力的制约,政府对乡村的管理并不严格,给了地方土豪无赖以及劣质地主进入乡村管理体系的空隙。从某种意义上说,土豪无赖也成了乡村精英在那个时期的体现。一方面,改革开放后我国在乡村地区实行村民自治制度,但行政权力却没有停止向乡村渗透,行政权渗透的主要方式是地方权威官僚化。在某种程度上,村委会可以看作是政府在乡村社区的代言人,因此将其划入体制内精英。另一方面,市场经济体制下产生的经济能人、宗族领袖、知识分子等体制外精英也开始对乡村发展产生影响,但这些精英对乡村的影响力并没有得到国家的重视与支持,被称为体制外精英。以上两个时期的乡村治理模式都是由两种不同背景、不同利益诉求、不同治理方式的精英群体共同合作实现的治理,这种治理模式的最大特点体现在两套不同的运作体系,这有助于弥补相互之间的管理漏洞,形成互补与制约的关系。乡村社区治理的好坏在这种模式下将会体现出两个极端,如果两个体系能够协调彼此的关系,做到劲往一处使,为民谋利,将会实现1+1>2的治理效果。反之,如果二者无法平衡彼此的关系,都想打压对方来突显自己的力量,又或者二者在谋求自身私利上达成一致,共同协作,这就会产生最坏的治理结果。所以,这种体制运行能否收到良好的结果,关键在于体制内外精英的配合程度以及相互监督的机制。

三、乡村精英在新农村建设中的重要作用

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是我国现代化进程中的重大历史任务,乡村精英是新农村发展的中坚力量。如何发挥乡村精英的作用,留住乡村精英以及吸引乡村精英回流,进而实现城市到农村的逆流动,是政府政策制定的关键出发点。乡村精英的本质属性和特质决定了乡村精英在乡村社会中的示范效应,其所拥有的资源优势及其获得的成功,使得它们在维持乡村社会结构和推动乡村社会发展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具体而言,乡村精英的作用主要表现为:

1.政治作用

首先,乡村精英是基层政府与当地村民之间的桥梁和纽带,在中国乡村社会与国家的关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乡村精英在政治实践中表现为国家与农民的中间人,是乡村社会的实际控制者,纵向来看,乡村精英是政府政策上传下达的实践者。作为乡村表率,乡村精英要协助乡镇政府传达国家方针政策,贯彻执行国家的相关政务,同时又要代表村民利益进行村务建设、为村民提供庇护,充当普通村民“监护人”角色。[10]乡村精英的这一角色的成功扮演,充当了国家政权机关与乡村居民之间的弹性因素,保障了国家的政策、法律在基层良好实施的同时,也能更好的维护村民利益。

其次,乡村精英影响农村现代化进程,在村级治理中发挥重要作用,是维护农村社会稳定的中坚力量。乡村基层民主选举促成了乡村精英与基层民众利益的融合,一方面村民通过村民代表会议制度能够进行充分的政治表达,参与本村问题的重大决策。另一方面,村民代表会议制度也为乡村精英提供了发挥作用的渠道,价值得以实现,积极性得以调动,能更好地参与政治活动,推进现代化进程,维护乡村社会的团结稳定。

2.经济作用

乡村精英首先是先进生产方式的尝试者,是乡村经济发展的领头羊。乡村精英由于其自身的特质以及所掌握的信息、技术、知识等资源优势,使得他们敢于尝试新事物,接受新的生产经营方式,进而推动乡村产业结构调整和经济体制改革,发挥示范表率作用。“中国农村的几次大的变革都是由农民直接主导而产生的,在这个过程中村庄精英是制度产生的中坚力量。”[11]与此同时,乡村精英也是乡镇企业健康发展的重要力量,是“农商结合模式”的推动者。改革开放以来,农村乡镇企业异军突起,中小企业的健康良性发展成为中国经济持续发展的基础力量。乡村精英凭借自己的优势,整合乡村社会资源,率先发展乡镇企业,实现了农民就近务工,缓解了农村剩余劳动力外出务工所带来的一系列社会问题。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一批先富起来的农村精英得到了村民的普遍认同和拥护,成为乡村里新的“精神领袖”,在市场经济中扮演着生产的示范者、市场进入的组织者、科技示范的推广者等角色。与此同时,他们的消费观念以及开阔的视野也影响着农村居民特别是年轻人的生产和生活方式。近年来,外出务工人员不断增加,乡村社会“空巢”问题日益严重,乡村精英回流,实现农村城市统筹发展,已经成为当代乡村精英的又一历史责任。

3.社会作用

由于其在乡村生活中的特殊地位,乡村精英在乡村文明建设、乡村社会规范的维护以及道德舆论等方面都起到引导作用,多数乡村精英以增进家乡公共福利和文化建设为己任,在公益活动、排解纠纷、兴修公共工程等领域有积极的作为,是公共文化和公共利益的领袖。乡村精英首先是乡村文化的继承者、传播者和缔造者,在乡村社会的日常生活中对村民的思想和行动起到潜移默化的影响。以他们的价值体系为核心的乡村文化使村民能够在文化的传承中实现精神归属,并通过其在乡村社会的示范效应实现乡村的凝聚。

乡村精英作为文化领袖的同时,也是推动农村公益事业发展,促进农村整合的主要力量。乡村精英在乡村社会生活中表现出威信和凝聚力,他们在实现自身利益的同时,带领村民进行公益事业建设,如村中道路的维护、学校的修缮以及其他乡村基础设施建设的维护和管理,推动乡村公益事业发展。“乡村精英在一定程度上还促进了农村社会的整合,表现在日常生活中主要有协调人际关系、调解邻里矛盾和纠纷、帮办红白喜事,以及劝阻违法犯罪等”。[12]

乡村精英在乡村社会中的作用不可忽视,但其在社会发展过程中表现出的社会流动则更应予以关注。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二元体制下城乡经济发展不平衡,教育发展的不均衡及其精英选拔机制都使得乡村精英的流动呈现出单向度、持续性的特点。乡村精英的流失已经成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重点问题,本文将着重对造成乡村精英流动的政治机制进行分析,从而为乡村精英群体的重构做好准备。

四、乡村精英社会流动的政治维度分析

改革开放以后,整个社会结构发生了深刻变化,中国社会结构的变迁,包括两个重大的社会转变过程:其一是从农业的、乡村的、封闭半封闭的传统型社会,向工业的、城镇的、开放的现代社会的转变;其二是从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的转轨。社会转型和体制转轨同时并行,形成相互推动的趋势。[13]就政治纬度而言,主要在宏观和微观两个政治层面影响乡村精英的社会流动。

1.宏观制度因素

随着计划经济的结束,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行,国家的权力体系逐步从乡村社会开始回缩,对农村社会的政治控制相对减弱,村民的自主性增强,生产积极性提高,机械化与农业技术的推广促使纯粹的农业生产已经不能满足广大农民的生产生活需要。城镇化的发展战略大大促进了城市的经济发展,大量乡村精英也脱离了原有的生活方式,开始了从农村到城市的社会流动。国家对于农村劳动力的政策导向从“引导流动”逐步转向“取消流动限制”和“公平流动”,取消对农民就业的各种不合理限制,教育、医疗、保险等方面的政策调整进一步促进了农村劳动力的转移。国家统计局2013年2月公布的统计公报显示,2012年全国农民工总量为26 261万人,其中新生代农民工的数量和受教育程度均不断提高。

梅因将社会进步的过程概括为“从身份到契约的变化”,[14]“用契约取代身份的实质是人的解放,是用法治取代人治,用自由流动取代身份约束,用后天的奋斗取代对先赋资格的崇拜。”[15]帕累托也指出“如果统治精英不设法吸引平民阶层中的卓越人才,如果精英的流通被阻塞,那么就会出现国家和社会的失衡,就会使社会秩序混乱。”[16]中国的户籍制度一直是社会自由流动的主要障碍,20世纪80年代以来大规模“民工潮”的出现冲击了严格的户籍制度,作为自由流动要求的回应,政府对户籍制度做出了一系列调整,取消户籍制度已经形成了共识,许多地方政府也开展了各种有益的尝试。这种户籍制度的松动与地域限制的弱化,形构了乡村精英自由流动的空间场阈。“中国文明史一直是伴随着城市与乡村分离、对立过程进行的,而且具有鲜明的独特性,政治社会状况的城乡差别和不平衡尤为突出。这种不平衡性正是一个国家政治发展的重要特点,并制约着整个社会的发展进程。”[17]我国的城乡二元结构,特别是二元经济结构,严重制约了乡村精英正常的社会流动,大量乡村精英的社会流动呈现出农村——城市的单向流动态势。只有深入到城乡二元体制的内核中,才能解构乡村精英非常态流动的基本现实。

2.微观制度因素

村民自治制度是影响乡村精英社会流动的微观政治制度。村民自治制度是我国基层民主制度建设中的创举,民主选举是其中是最基础、最重要的一环。在具体的政治实践中,囿于各种情况,民主选举过程存在着诸多问题,其中最突出的是选举制度不规范,选举过程细则缺失,诸如一些“外地精英能否成为候选人、可不可以进行竞选、村委党支委的关系问题、乡镇政府是否应该对村委选举进行更多的干涉等问题”[18],都严重制约了村民自治制度功能的有效发挥。

村委会是基层村民的自治组织,其设置的目的是通过民主选举的方式实现农村公共事务管理的自主和自决,但是在实践中,我国大多数村委会的职能倾向于乡镇政府职能在村的延伸,村委会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乡镇政府在乡村的执行机构,村委会成了乡镇政府的代言人。这种村委会的角色错位使农民、特别是乡村精英失去了对村委会的信任,也降低了他们的参政热情和积极性。与此同时,乡镇政权出于政治或经济利益的考量往往没有从乡村生活中完全退出,反而“通过策略性的控制程序来控制干部选任,比如通过控制村支委的换届来影响村委会的换届”[19],这种乡镇政权操控干部选任的制度也严重打击了乡村精英的政治参与,挫伤了乡村精英的政治参与积极性,在很多地区甚至出现了政治冷漠现象。这种微观政治现实堵塞了乡村精英通过民主选举的政治途径实现利益诉求的途径,其政治主张无法得到伸张,利益诉求得不到满足,政治参与热情和乡村政治现实的落差,使其产生了严重的失落感和挫败感。一方面,我国农村基层民主建设蓬勃发展,广大乡村精英的政治参与期望不断高涨,“80年代以前,农民对政治社会的认同,主要建立在新社会使农民翻身解放的直观体验和对解放自己的领袖的深爱和无限敬仰的感情上。80年代以来,农民开始运用理性认识并选择其政治态度。”[20]另一方面,我国乡村基层民主政治建设中存在的贿选、家族势力、乡镇政权干涉干部选任等问题,使乡村精英的利益需求得不到满足,产生了政治参与的挫折感,加之普通村民对村委会利益期许的落空,导致基层民主政治实际上缺乏村民的有效参与。

改革开放以来,经济迅猛发展,乡村精英的认知水平不断提高,城市生活的示范效应导致乡村精英们对自身的追求不再局限于乡村的政治生活,他们凭借掌握的知识、技术和先进的思想文化优势离开乡村,开始在城市中追求自身利益的实现和价值的满足。这一流动过程并没割裂乡村精英与乡村社会的联系,他们始终作为乡村社会的成员在某种程度上对乡村的经济、政治、文化产生影响。就政治层面而言,他们依旧可以参与到乡村选举以及其他乡村治理的事物中去,并追求其自身政治利益的有效实现。这一政治现实,在一定程度上为乡村精英的社会流动提供了契机,尽管乡村精英在社会流动中呈现出单向的特征,但由于其和乡村社会的血脉关联,乡村精英追求政治利益满足的途径依旧存在,乡村精英也可以从参与家乡政治实践中满足其利益与价值的双向追求。

综上所述,乡村精英社会流动的一些基本政治因素可以得以确定。首先,宏观政治制度的调整和经济发展为乡村精英社会流动的实现提供了基本条件;其次,微观政治层面存在的弊病刺激了乡村精英的社会流动;再次,乡村精英素质的提升以及对自身利益与价值的追寻则成为乡村精英社会流动不竭的动力源泉。这些因素集中指向了乡村精英离开乡村,涌入城市这一流动趋势,“19世纪以来发展中国家的大量事实证明,农村的兴衰治乱是一个国家稳定与否的基石和标志。国家的乱始于农村,农村的治必然带来国家的兴盛与安宁,这几乎是发展中国家政治发展的普遍性规律。”[21]当前乡村精英的社会流动亦已成为学术界普遍关注的问题,对于政治机制原因的探讨和分析,只是研究乡村精英社会流动的一个面向,对经济、文化、社会领域的研究也亟待深入。

乡村精英的社会流动在解决农村剩余劳动力、推动城市发展、实现个人价值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系列问题,分析乡村精英持续流动的原因,提出重构乡村精英群体的对策建议是政府以及理论工作者的重要任务。乡村精英群体的重建,最根本途径是解决城乡二元体制下的城乡差距,统筹城乡发展,实现城乡一体化格局。具体来说,政府要继续加大对乡村建设的重视,理顺农村各种政治关系,维护公共权威的法律地位,构建制度内精英与制度外精英合作的治理模式;引入先进技术发展特色农业,推动乡村经济的稳步快速发展;通过示范性文化引导和转变人们“重城市、轻乡村”的观念,树立正确的城乡定位观;加强乡村基础设施建设,尤其是教育体系的建设,为乡村发展储备人才。留住乡村精英,吸引乡村精英回流,重构乡村精英群体,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必能取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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