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族歌圩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媒介建构初探

2013-08-15 00:48潘怿晗
河池学院学报 2013年4期
关键词:壮族保护区文化遗产

潘怿晗

(广西师范学院 新闻传播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1)

壮族“歌圩”是壮族人民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举行的传统唱歌节日活动,壮语称为“圩欢”、“圩逢”、“笼峒”、“窝坡”等。壮族歌圩历史悠久,内容丰富,是壮族文化重要的传承发展形式。它与壮族历史文化和社会生活息息相关,与壮族人民生活环境、生产方式、民族意识、宗教文化密切相连,是壮族文化的集中体现和重要载体。2006年,壮族歌圩入选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第二十六条规定:“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集中、特色鲜明、形式和内涵保持完整的特定区域,当地文化主管部门可以制定专项保护规划,报经本级人民政府批准后,实行区域性整体保护。”整体性保护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重要原则,而整体性保护机制就是建立国家级文化生态保护区。

文化部《关于加强国家级文化生态保护区建设的指导意见》中明确规定:“国家级文化生态保护区是指以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为核心,对历史文化积淀丰厚、存续状态良好,具有重要价值和鲜明特色的文化形态进行整体性保护,并经文化部批准设立的特定区域”。继“十一五”期间文化部批准建立了11个国家级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后,截止到2013年1月共建立15个国家级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其中包括铜鼓文化(河池)生态保护实验区。“十二五”期间文化部将新设20个国家级文化生态保护区,建立国家级文化生态保护区是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中一项具有开创性的实践,广西作为少数民族人口最多的自治区,应该力争“十二五”期间进一步推进壮族优秀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因此,以保护壮族歌圩这一具有壮族独特标志性的、并且有着良好社会根基和群众基础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为核心申报壮族歌圩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势在必行。在以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为核心的文化生态保护区建设中,必须重视媒介建构。当前,传统壮族歌圩生存、传播的媒介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本文拟就如何充分发挥各种形态文化媒介的功能促进壮族歌圩文化生态保护区的建设,更好地服务于壮族歌圩文化的保护与传播进行探讨。

一、文化媒介理论引入的必要性

传播学意义上的“媒介”就是传播过程之中,用以扩大并延伸信息传送的工具。媒介有广义狭义之分。狭义媒介的概念仅限于信息传递的载体,主要指新闻信息传递的载体,如文字、图片、声音等等,而不包括人际传播、舞台、博物馆、展览馆等固定文化场所传播,以及石刻、青铜等实物传播。广义媒介代表学者麦克卢汉认为:万物皆媒介,媒介即讯息。他在《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一书中还提出:我们的感觉器官和神经系统凭借着各种媒介得以延伸。[1]20可以这么理解,凡是能使人与人、人与事物或事物与事物之间产生关系的物质都是媒介,而所有媒介都可以与人发生某种联系。文化以及文化传播是人类特有的现象,将人际传播、文化场所传播、文化实物传播排除在文化媒介范围之外肯定不全面,而广义媒介范围又过于宽泛,似乎“万物皆媒介”。对此,熊高提出,从文化传播的视角看,文化媒介“三要素”应该是文化传者→通过“物”承载文化→到达受众,因此文化媒介就是以物质为载体,以语言为符号,旨在记录和传播反映人类思想信仰、思维方式、审美情趣、重大事件等文化事件、文化活动的中介物质。[2]27本文认为,人类文化活动中信息的承载不一定都可以简单归结为“物”,尤其是少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中尤其应注重人类行为、活动等信息承载与传递方式,因此文化媒介“三要素”应该可以理解为文化传者→通过“各种形态”介质承载文化→到达受众。那么文化媒介就是以各种形态的媒介为载体,旨在记录、反映、传播人类思想信仰、重大事件、审美情趣、思维方式等文化事项的中介。非物质文化遗产由于其“无形”容易被忽略,甚至是破坏,因此必须重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的媒介建构,人们需依托各种形态的媒介从感官上认知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而深入理解其文化内涵。在当今社会由于忽略媒介选择及信息传播方式、内容的不恰当,少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还不能有效引发深度关注,有的甚至脱离文化遗产内涵,无法激发其存续与传承的内生动力。因此,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播实践中有必要引入文化媒介相关理论。

(一)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需要

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定义,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指被各群体、团体、有时为个人所视为其文化遗产的各种实践、表演、表现形式、知识体系和技能及其有关的工具、实物、工艺品和文化场所。文化遗产保护的根本在于保护其文化内涵,而文化内涵必须以一定的文化信息为其存在方式,因此文化遗产传承、发展的着力点应该在文化信息的保护。文化信息一定是以某种“形式”承载于某种“媒介”之上,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文化信息也一定是与某种“形态”的介质密切相连的,如非物质文化遗产所赖以生存的自然生态环境、场地、相关文献及资料、传承人、社会活动、文化产品等等,这正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必须重视的“媒介”。非物质文化遗产通过这些媒介完整保存其所涵盖的文化信息,人们也要通过这些媒介所承载的文化信息去认识、了解非物质文化遗产,激发文化创新力。当前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一个重要趋势就是强调整体保护,注重其合理开发利用,推进文化内生性活力和创新力,因此非遗保护与传承的媒介建构重要性日益凸显。

(二)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播的需要

胡锦涛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明确指出,要“建设优秀传统文化传承体系,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构建和发展现代传播体系,提高传播能力”以增强文化整体实力与竞争力。在现代社会中,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需要有更符合非物质文化遗产媒介属性、更具影响力、更能提升传播效果的传播渠道。2012年中央电视台播出的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在获得良好收视率的同时也激发起更多人对中国美食的热情,传播了中国传统饮食文化,这就充分体现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播媒介构建的现实性和必要性。

(三)非物质文化遗产整体性保护的需要

《文化部关于加强国家级文化生态保护区建设的指导意见》中强调,“国家级文化生态保护区是指以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为核心,对历史文化积淀丰厚、存续状态良好,具有重要价值和鲜明特色的文化形态进行整体性保护”。文化生态保护区建设关键在于“以非物质文化遗产为核心”、“文化形态”与“整体性”,也就是说要突出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源的文化价值和内涵、符合非物质文化遗产文化信息承载特点,以多种文化表现形式展现非物质文化遗产,对涉及区域内的物质文化遗产与非物质文化遗产、自然环境、人文环境进行整体性保护。由于文化生态保护区建设涉及内容较广,涉及的文化信息传承形式多样,因此必须重视文化生态保护区的媒介建构,营造有利于文化生态保护区和谐发展的媒介环境。

二、壮族歌圩文化媒介结构分析

壮族歌圩历史悠久,活动内容多样,有良好的群众基础,具有鲜明而独特的壮族文化特色和重要的文化价值,因此壮族歌圩完全具备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建设的基本条件。以文化媒介的视角分析壮族歌圩文化,应当对壮族歌圩文化媒介属性及结构进行科学论证,分清非物质文化遗产本身、传承体系、促生文化产品等,这是壮族歌圩文化生态保护区媒介构建的基础,也是壮族歌圩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播的基础。壮族歌圩文化媒介结构可以从物态层、社会文化层、心理意识等三个层面进行讨论。

(一)物态层

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壮族歌圩的保存、延续、传承都需要一定的“物”即“文化形态”性的媒介作为工具和依托,这些构成了壮族歌圩文化的物态层。记载着壮族歌圩活动及内容的相关历史文献、歌书,保存至今的历史活动遗迹、自然生态环境、活动场所等都属于这一层次。这些具象的壮族歌圩实物媒介真实记录着壮族歌圩历史活动,反映壮族歌圩文化的内涵,通过这些形态多样的文化媒介,壮族歌圩的历史文化信息得以承载,并支撑着壮族歌圩文化发展,是壮族歌圩文化传播的重要物态基础。

(二)社会文化层

文化遗产保护的根本在于“文化内涵”,而文化内涵通过各种类型的文化信息得以体现,不同的文化遗产其文化信息的承载方式不尽相同。潘其旭认为山歌是一种民俗,一种壮族民间文学的创作活动体系,山歌是具有群体性或社会性的文化创作和传承活动。[3]吴德群从社会文化的视角看壮族山歌,认为其文化内涵就由最初的音乐或文学含义发展到一种以山歌为载体,形式多样、内容广泛的壮族社会文化活动。[4]壮族歌圩文化媒介结构中最能体现壮族歌圩文化模式的就是社会文化层,它涵盖了壮族歌圩的功能、艺术及价值,是壮族歌圩文化内涵的集中展现,是壮族歌圩文化遗产保护的重点内容。壮族歌圩社会文化层不但包括山歌本身和对歌活动,还包括与之紧密相连的经贸交流、社会交往、文化教育、宗教仪式等社会功能,壮族社会文化的变迁在壮族山歌内容中有生动的体现。如凭祥友谊镇边关党员山歌队传唱的山歌,涉及新农村建设、和谐社会、妇女儿童维权等内容。①参见广西民族大学李土玉副教授收集的《凭祥友谊镇边关党员山歌队山歌集》党员山歌队员用传统的山歌形式传唱新时代党的政策、法规和先进文化的同时,自身也获得了更好的发展。这充分说明壮族歌圩文化具有深厚的社会根基,而这一根基正是壮族歌圩文化传承发展的重要社会动力。

(三)心理意识层

壮族歌圩脱胎于原始社会宗教祭祀中娱神活动的群体歌唱形式,是在特定的经济、政治、文化交流、宗教等诸种自然与社会环境的共同作用下,经过漫长的历史变迁而逐渐形成于壮族社会的一种最普遍最突出的传统习俗和文化事项,是同壮族群众的生产生活、宗教信仰、道德风尚、心理素质、传统观念相互关联的。“歌圩与各个节日往往构成一个整体,围绕着劳动生产的节奏和精神生活的需求,成为人们表达思想、交流感情和进行审美活动的重要聚会方式,是一种综合性的民族文化形态。”[5]245从某种意义上说,壮族歌圩文化是壮族文化(包括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的重要载体,她已成为壮族具有普遍意义的心理认同,是壮族文化的重要象征,是壮族民族认同和情感归属的重要依托。

三、壮族歌圩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的媒介建构

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中,需要借助一定的有效媒介体系,以增强传播力,提升传播效果。对于壮族歌圩文化生态保护区的建设更要注重对“无形”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媒介建构,这种建构是在尊重壮族歌圩文化内涵、符合壮族歌圩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文化媒介属性基础之上的有效建构。

(一)一个中心——以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为核心的媒介建构

壮族歌圩文化生态保护区的建设要以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为核心,正确认识壮族歌圩非物质文化遗产与相关“媒介”之间的关系,通过合理运用“文化媒介”在记录、反映、承载、展示壮族歌圩文化功能及作用的基础上更好地促进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播。因此,壮族歌圩文化生态保护区的媒介建构应以“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为核心,对涉及自然环境、物质文化遗产、社会文化空间进行整体性保护,为壮族歌圩的发展营造良好的文化生态环境。

(二)两个范畴——文化主体与外来文化的交流

传播学理论认为,社会上的传播流至少有两种模式:一种是为了维护社会有机体一般水平的运转;一种是为了应付社会有机体遭遇到的挑战和严重问题所需。[6]102壮族歌圩文化传播的媒介建构过程一直存在着两个重要的范畴,一是文化主体内的文化整合与认同,即文化向心趋势;二是在面对外来文化冲击所体现的文化离心趋势。事实上这两种力量往往同时运作,在某种程度上其中一种为另一种的补充。[7]72传统壮族歌圩文化传播主体主要是人际传播和群体传播,这体现在壮族歌圩文化主要通过口耳相传,并且在自发对歌、赶圩、祭祀等活动中发挥其文化传播、经贸交流、社会交往、民族认同等社会文化功能。现代社会进程的加快,面对组织传播和大众传播的迅猛发展,壮族歌圩文化传播环境发生了改变,对其两个传播范畴产生很大的影响——在与其他文化圈的交流过程中很难引起相应的关注,即使是本民族文化主体内的年轻一代有时也必须通过大众传媒的影响“唤醒”对本民族歌圩文化的认同。因此,壮族歌圩文化生态保护区的建设,不但要在文化主体区域内加强对传统传承方式、传承人、传承内容的保护,也必须注重利用大众传媒、新媒体等媒介加强沟通,促进壮族歌圩文化的传播。

(三)三个层面

1.文化信息的保护与传播

壮族歌圩文化生态保护区建设的目的就是服务于壮族歌圩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播,其最基础的工作就是相关文化信息的完整保护与传播,可以通过对壮族歌圩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媒介结构的正确定位及其现代社会文化功能的运用促进这一目标的实现。具体来说,记载有壮族歌圩的历史文献、特定的生态环境、文化活动场所、壮族歌圩传唱者等等,这些文化媒介是记录、承载壮族歌圩历史文化信息的重要方式和形态,同时更是壮族歌圩社会功能得以体现的桥梁和手段,在壮族歌圩文化遗产保护传承过程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2.文化模式的构建

壮族歌圩文化生态保护区文化模式的构建,就是在泛媒介语境下通过合理、有效的媒介体系保护壮族歌圩文化遗产传承发展的社会文化语境,为壮族歌圩文化营造良好的发展空间。可以通过一定文化行为模式的培育,促进人们从行为、意识上参与文化事项的传播活动,并逐步赋予其现代社会文化意义。根据本尼迪克特文化模式的观点,不同民族文化的深层差异体现在心理,这种差异的外在表现就是人们的行为。民族社会文化由个体组成,同时社会文化又规范、制约着个体的行为、塑造个体的心理。传统的壮族歌圩起源于氏族社会部落宗教集会,表达着壮族先民对创世始祖布洛陀的崇拜,是壮族民族意识的集中体现。人们在对歌中不断传诵着壮族历史、文化、规范,壮族麽教经书以及法事活动中师公喃颂的经文体现出壮族民众的布洛陀信仰,并认为其能消灾避祸、惩恶扬善,在维护生产生活秩序、保障社会稳定等方面发挥着着重要的作用。现代传播环境的变迁使得壮族歌圩从形式上、内容上都发生一定的变化,有的还融入了政策宣传、经济发展信息以及良好风俗的传诵。可以通过对与壮族歌圩相关的传统文化活动、节庆活动、旅游产品等文化特质的“合理设计”,构建起新社会环境下的壮族歌圩文化模式,促进人们文化参与的积极性,不断增强壮族歌圩保护与文化传播内在动力。

3.文化自觉意识的提升

作为重要的文化资源,壮族歌圩文化保护与传承最根本的层面在于文化自觉。中国正处于社会经济、文化转型的历史时刻,现代化的冲击往往会使身处发展后进阶段的少数民族群体对本民族文化缺乏自信心,进而影响对民族文化的认同和价值判断,这种冷漠将直接导致对壮族歌圩文化资源的破坏。电影《刘三姐》将壮族歌圩文化、秀丽风光完美结合,成为中国最具代表性的音乐故事片;《印象·刘三姐》将广西少数民族文化、秀山美水和现代艺术创作理念融为一体,形成独具魅力的山水实景演出品牌;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则将传统歌圩文化与旅游节庆活动相结合,荣获“2012中国节庆榜·最受大众关注民族(民俗)文化节庆”奖。以上与壮族歌圩文化密切相关的文艺作品、节庆活动之所以能够获得成功,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创作者、策划人对于民族文化保护与传承的文化自觉,深挖民族文化价值,并获得了特色文化资源的支撑。在合理利用文化资源的基础上,充分运用现代媒介手段,能够帮助人们更好地了解广西壮族歌圩文化,扩大民族文化传播范围,合理、有效的媒介建构在传播优秀民族文化、提升文化传播效率、增强文化保护意识方面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四)媒介体系

1.文化信息数据库

壮族歌圩文化生态保护区的媒介构建,要突出壮族歌圩所承载的独特的壮族山歌文化和壮族社会文化活动的价值和内涵,相关的文化信息数据要能全面涵盖并反映区域内涉及壮族歌圩文化的自然环境、物质文化遗产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社会文化环境,充分发挥文字、图片、音像、视频以及多媒体传播技术的媒介功能,构建并完善壮族歌圩文化生态保护区的文化信息数据库,为文化遗产保存好重要的历史文化信息,同时也为相应促生产品的开发提供准确、详尽、完善的信息。

2.文化场所

传统壮族歌圩有节日性歌圩、临时性歌圩及竞赛性歌圩等,传统的活动场所有固定的坡地以及不固定的田间地头、赶集的路上、圩市等。李萍在论及区域特色歌圩整体性开发模式研究中提到特色歌圩场所的三个要素是充足的活动空间、优美的自然景观以及深厚的人文底蕴。[8]壮族歌圩文化生态保护区的文化场所应包括传统文化场所的保护和现代文化场所的构建两部分,前者是壮族歌圩文化展现的重要载体,如广西田阳县春晓岩歌圩,也就是敢壮山歌圩,形成于隋唐之前,是广西最古老、最大的歌圩,每年农历三月,周边10个县的壮族同胞会自发聚集于此祭祀壮族始祖布洛陀。而现代文化场所构建,包括文化广场、商贸集市、展示馆、实景演出场地、新博物馆等等。根据壮族歌圩分布状况及文化生态环境划分出核心区域、辐射区域和传播区域,在各个区域的建设中要协调传统活动场所的保护和现代活动场所的建设,满足人们对歌、商贸交流、聚会交际、民众游娱等各种需求。这些文化场所是壮族歌圩活动开展及文化展现的必要条件,对于传统文化场所的自然环境、人文环境要进行积极保护,对于现代文化场所的建设不能随意“设计”,任意将其剥离壮族歌圩文化语境。

3.大众传媒倡导

大众传媒已经深入涉及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传承中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大众传媒的基本社会功能应当是传承文化,因此,应当充分利用报刊、广播电视、互联网等新闻媒体对壮族歌圩文化生态保护区建设进行宣传报道,通过有效的议程设置、传播渠道的合理运用,选择合适的媒介、报道形式,传播文化信息和动态,构建起多媒介融合的立体化传播体系,引发大众对壮族歌圩文化遗产的关注和思考,营造有利于壮族歌圩文化生态可持续发展的良好社会氛围。

4.文化参与

这是壮族歌圩文化生态保护区媒介体系中的核心内容,因为这部分涉及到的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及传播中最为重要、最为活跃的媒介——人及人类活动。拉尔夫·林顿在论及有关文化、社会与个体关系的研究中提到“文化参与”,他谈到原始的简单社会吸纳个体进行文化传递,而现代社会则由地方社区行使这一功能,并通过社会里不同组织体系对体系内不同位置的人赋予某些文化模式——即文化参与实现这一文化传递。[9]传统壮族歌圩的传播活动主要是以人际传播、群体传播为基本传播方式,以传统歌圩为主要的文化参与活动达到传播目的。现代社会中,政府的组织与大众传媒技术的影响使得传统壮族歌圩的传播方式、内容都发生一定的变化。因此在壮族歌圩文化生态保护区的文化参与构建中,可以考虑分层设计。在壮族歌圩文化生态核心区内,可以进行原生态壮族歌圩活动的设计与维护,以满足文化主体传承文化的需要;为了营造良好的歌圩文化传播环境可以在尊重壮族歌圩基本文化内涵的基础上合理进行现代文化产品的设计,包括经贸交流、社交聚会、游赏玩娱等节庆活动,并适当融入新元素推进内容以及形式的创新,促进文化交流,吸引更广泛受众的参与和关注;继续推动壮族歌圩相关文化产品的研发推广,民俗旅游、以绣球为代表的壮族织绣工艺品、歌手对歌大赛、壮族歌圩文化实景演出、壮族传统饮食推介等,通过这些方面的整合,构建立体式的壮族歌圩文化参与模式,扩大壮族歌圩的影响力。

5.文化自觉意识的提升

通过壮族歌圩文化生态保护区的媒介构建,可以将壮族歌圩的相关文化信息通过各种方式持续不断地进行传播,以达成在全社会进行壮族歌圩文化信息普及的目的,并逐步培养大众正确认识壮族歌圩的文化价值。有效运用议程设置及媒介方式、内容的选择,能够吸引更广泛的受众参与到文化传承之中,不但是知识分子、有识之士,而是全社会对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文化自觉意识的提升,壮族歌圩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才有希望。

壮族歌圩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的申报、建设是一项长期、系统的工程,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要重视与物质文化的结合,重视文化的整体性、相互的关联性及文化的形态性保护。通过积极、合理、有效的媒介建构,推进文化生态区内文化资源的整合,壮族歌圩文化将获得良性、持久发展。

[1]马歇尔·麦克卢汉.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

[2]熊高,卢有泉等.文化媒介学[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3.

[3]潘其旭.歌圩——壮族民间文学的自然载体.民间文学研究,1988,(5).

[4]吴德群.壮族山歌文化研究综述.广西社会科学,2011,(11):153~157.

[5]潘其旭.壮族歌圩研究[M].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1991.

[6](美)威尔伯·施拉姆,威廉·波特.传播学概论(第二版)[M].何道宽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

[7](英)丹尼斯·麦奎尔.麦奎尔大众传播理论(第五版)[M].崔保国、李琨译.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0.

[8]李萍.区域特色歌圩整体性开发模式研究——以广西田阳县布罗陀文化歌圩的建构为个案[J].广西社会科学,2011,(5):25~29.

[9](美)拉尔夫·林顿.人格的文化背景——文化、社会与个体关系之研究[M].于闽梅,陈学晶,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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