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联性看英语动词现在时态语法意义的实质

黄 湘

（南华大学，湖南衡阳 421001）

引言

英语动词的“时”（又称“时态”，英语为tense），是一种语法范畴，它是表示时间区别的动词形式，即通过动词形式来表示动作发生或状态存在的时间。英语动词现在时态是英语动词时态语法范畴中的一个子范畴。顾名思义以及按照上述“一种语法范畴，它是表示时间区别的动词形式”的定义，英语动词现在时态无疑表示现在时间。例如：

例1 He lives in London.

该例中的lives毫无疑问表示现在时间。然而，由于语言的复杂性，英语动词的时态形式与动作或状态发生的时间并非总是一一对应。以英语动词现在时态为例，该时态除表示现在时间以外，在很多情况下还可以表示过去时间或将来时间，或者说具有过去或将来的含义（章振邦1983）。例如：

例 2 Alice tells me you’re entering college next year.

例3 Ihope you have a good time.

例2中的tells谈及的是过去的情况，而非现在的情况，相当于told；例3中的have则涉及将要发生的事情，have相当于will have。显然，用上述定义，即“一种语法范畴，它是表示时间区别的动词形式”的定义无法合理地解释例2和例3中现在时态的用法。因此，如何合理地解释英语动词的语法形式和语法意义之间存在的诸如此类的矛盾，长期以来一直受到国内外很多学者的关注，也常常是学者们争论不休的话题。本文在比较传统语法中“主次说”等观点对英语动词现在时态的主要用法的解释的基础之上，尝试从现联性的角度对英语动词现在时态的主要用法、英语动词现在时态的语法形式和语法意义之间的上述矛盾以及一些相关问题进行探讨，以期揭示英语动词现在时态语法意义的实质。

1.传统语法中“主次说”等观点对英语动词现在时态的主要用法的解释

20世纪30年代至60年代的语言研究中，描写语言学占主导地位。这种语言学着重于单纯地描写语言现象，即说明哪些用法合乎语法，哪些用法不合乎语法。从20世纪60年代起，这种状况开始发生变化，学者们从单纯地描写语言现象转向如何合理地解释语言现象。就语法研究而言，学者们不仅需要说明哪些用法合乎语法，哪些用法不合乎语法，而且要解释为什么。于是，学者们开始寻找解释语言现象的种种途径，各种不同观点也就随之产生。就上述英语动词的语法形式和语法意义之间的矛盾现象，即英语动词时间上的错位现象而言，不同的人也作出了不同的解释。例如，对上述例2中的动词现在时态tells谈及过去的情况以及例3中的动词现在时态have涉及将来的事情，不同学者的观点不尽相同。夸克 (Quirk,R.et al.1985)等人在A Comprehensive Grammar of the English Language一书中指出，现在时态典型地指明现在时间，但也可用来表示将来时间。在同一书中，夸克等人在阐述现在时态的“非现在特殊用法”时还介绍了“指过去的一般现在时态”(simple present referring to the past)的用法，即一般现在时也可指过去。国内也有学者认为，英语现在时态主要表示现在时间，但也可表示过去时间和将来时间。例如，吕天石（1984）先生在谈及英语动词的语法形式和语法意义的错位现象时说，现在时态主要表示现在时间，如“We are ready.”，但有时也可以表示将来时间和过去时间，其中表示将来时间的例子有“I go to Shanghai tomorrow.”。这就是传统语法中的所谓 “主次说”对英语动词现在时态的主要用法的解释。

从表面上看，“主次说”的解释似乎十分全面，它正好概况了上述三个例句中的三种不同的情况。但我们如果仔细琢磨，我们就会发现，这种解释令人疑惑不解，似是而非，因为我们如果用同样的方法来解释英语一般过去时态，也可以得出“一般过去时主要表示过去时间，但也可表示现在和将来”。这样一来，我们不禁要问，难道英语现在时和过去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而仅仅是“主次之别”吗？难道作为一种语法范畴的英语动词现在时的语法意义和表达这种意义的形式手段不是一个统一体？很显然，这种解释是站不住脚的，因为这种解释不符合语言学关于语法范畴是某种语法意义和表达这种意义的形式手段这两者的统一体这一基本原则，无法给人以实质性的启迪和规律性的指导。那么，我们应该如何科学地解释英语动词现在时态的语法形式和语法意义之间的这种矛盾呢？我们认为，与“主次说”的解释相比，我们下面将要探讨的“现联性”的观点或许能较好地解释这种现象。以下我们详细探讨。

2.现联性对英语动词现在时态的主要用法的解释

“现联性”（英语为present-connectiveness），简单地说，就是与现在时间有联系或有关联。按照现联性的观点，英语动词现在时就是表示动作或状态与现在时间有联系的动词形式。英语动词现在时的这种特性，国内外学者进行过阐述尤其是进行过详细阐述的并不多见，然而，这些并不多见的论述和研究成果还是可以为我们进行深入研究提供有益的启示。例如，里奇(Leech 1971)在Meaning and the English Verb一书中指出：“In all the uses of the Present Tense there is a basic association with the present moment of time(the moment of speech).”，即现在时的各种用法基本上都与现在时间（说话时间）有联系。或许是基于这一认识，里奇认为，现在时态可以指将来时间，也可以指过去。他说，“...the Simple Present may refer to future time exclusive of the present.”，“Also the Present Tense may be used in reference to the past.”从里奇的这一段论述来看，他是认识到了现在时态所具有的现联性的特性的。遗憾的是，里奇没有在此基础上进一步阐明现在时态语法意义的实质，也没有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对英语现在时态的各种用法尤其是现在时态表示过去时间和将来时间的用法进行详细地说明。尽管如此，里奇的上述论述仍然对我们深入研究英语动词现在时态语法意义的实质有着实质性的启迪。章振邦（1983:113）也表达过类似的观点。他说：“一般现在时主要表示现在时间及与现在时间有联系的其他时间概念（如过去时间和将来时间）。”与里奇不同的是，章振邦对现在时态的各种用法都举例进行了说明。例如：

（1）现在时态表示现在时间：

例4 The earth rotates on its axis.

（2）现在时态表示过去时间：

例5 I hear poor old Mrs.Smith has lost her son.(hear在含义上替代heard)

（3）现在时态表示将来时间：

例6 I hope she likes the flowers.(likes相当于will like)可见，章振邦的论述比里奇的论述更为详尽，人们能够从中获得更多有关英语动词现在时态各种用法的知识。然而，同样令人遗憾的是，上述例2中的现在时态hear为何能表示过去时间以及例3中的现在时态like为何能表示将来时间以及其他诸如此类的问题，换言之，是何种因素决定说话人或文章作者用现在时态而不是用过去时态或将来时态叙述过去或者将来发生的动作或状态，章振邦仍然没有给出详尽的解释。易仲良（1988）在总结里奇和章振邦等学者的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英语动词现在时态的现联性进行了详细、系统的阐述，用现联性的观点对现在时态的各种用法进行了归类，尤其是用现联性的观点对英语动词现在时态表示将来时间和过去时间的用法给出了详尽的解释，并引用大量的例句作为支撑，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里奇和章振邦等人的论述的不足，可以说是对里奇和章振邦等人的论述的丰富与完善，具有独特的视角和独到的见解，对我们全面、深入、系统了解英语动词现在时态语法意义的实质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因此，根据现联性的解释，我们可以将英语动词现在时态定义为现联时态，即现在时态所表示的动作或状态在时间或心理方面与现在时间有联系，而这种联系就是英语动词现在时态语法意义的实质。以下我们从现联性的角度来探讨英语动词现在时态语法意义的实质。

3.从现联性看英语动词现在时态语法意义的实质

如上所述，英语动词现在时态所表示的动作或状态在时间或心理方面与现在时间有联系，这种联系可以简称为“现联性”，而这种“现联性”就是英语动词现在时态语法意义的实质。因此，为了更好地理解英语动词现在时态语法意义的实质，我们有必要分别从时间和心理这两个角度理解英语动词现在时态的现联性。

3.1 从时间角度看英语动词现在时态的现联性

为了更好地理解英语动词现在时态的现联性，我们有必要首先对与现在时态的现联性有关的几个基本概念有一个基本的了解，这些概念包括现在时点、说话时刻、现在时间和现在时态等四个方面。以下我们分别详细探讨。

（1）现在时点 (present point of time)

所谓现在时点是指将时间分为过去和将来两部分的切分点。现在时点没有长、宽、高，没有维、度等数学上的点，它不表示任何意义上的一段时间，而只是出现在时间参照平面 (the referential level of time)上的一个圆点。

（2）说话时刻 (the moment of speaking)

所谓说话时刻是指说话人在说话过程中决定使用什么动词形式的那一瞬间。说话时刻与现在时点既有区别又有联系。两者的主要区别在于上述所谓瞬间，即说话时刻，是指时间的一段，尽管从理论上说，这只是极其短暂的一段时间，但无论怎样短暂，都是时间的一段。而现在时点，如上所述，只是一个无维的数学上的点，不表示任何意义上的一段时间。两者之间有联系则指在语言实践中，人们常常忽略这一瞬间的阶段性，将它视为一点，当作区分过去和将来的切分点，从而使说话时刻也成为语言实际运用中的现在时点。

（3）现在时间 (present time)

所谓现在时间指包括现在时点在内的任何一段时间。现在时间可能十分短暂，也可能无比漫长。

（4）现在时态 (present tense)

现在时态，如上所述，是英语动词时态语法范畴的一个子范畴，它是表示动作或状态与现在时点有联系的动词形式（易仲良1988:44）。英语动词现在时态的这一定义是根据它所表达的语法意义的实质而下的。

从时间角度看，英语动词现在时态的现联性具有以下几个特点：

（1）持续无时间限制的双向联系

这种联系指一个不间断的或持续的动作或状态发生在过去无始（不知道始于过去何时）、将来无终（也不知道止于将来何时）的现在时间里。里奇 (Leech 1983)将这种联系称为现在时态的非约束性用法(unrestrictive use)，意思是这种句子中的动词所表示的状态向过去或将来时间延伸不受约束，没有界限。易仲良（1988:46）将这种联系称为无端接续双向联系，其中“端”指“约束”或“界限”，“接续”指“不间断”或“持续”，“双向联系”指向过去或将来延伸（下同）。例如：

例7 The moon turns round the earth.

例8 Hydrogen is the lightest element.

例9 London stands on the River Thames.

上述例7中的turns，例8中is和例9中的stands所代表的动作或状态发生于包含现在时点在内的过去无始、将来无终的现在时间里，换言之，这三个动词所表示的动作或状态与现在时点在时间上存在着来自过去和将来两个方向的联系，而且是无始无终的。

（2）断续无时间限制的双向联系

这种联系指一个动作或状态无数次地重复于一个无始无终（不知道始于何时，也不知道止于何时）的现在时间里。例如：

例10 The sun rises in the east.

例11 Water boils at 100.

例12 Cows eat grass.

上述例10中的rises，例11中的boils和例12中的eat所表示的动作或状态是一个无数次地重复于一个无始无终的现在时间里。易仲良（1988:46）将这种联系称为无端断续双向联系，其中“断续”指“无数次地重复”。 里奇 (Leech 1983)同样将这种联系称为现在时态的非约束性用法 (unrestrictive use)，意思是这种句子中的动词所表示的状态向过去或将来时间延伸同样不受约束，没有界限。里奇 (Leech 1983)将上述（1）、（2）两种情况统称为现在时态的非约束性用法 (unrestrictive use)，这就是为什么即使是在晚上我们也可以说“The sun rises in the east.”，因为在断续无时间限制的双向联系过程中，毫无疑问存在着现在时点正好处于无数次重复的动作在间断时段里的可能。

（3）持续始有限终不定的双向联系

这种联系指一个持续的或者说不间断的动作或状态发生在一段始有限 （指动作或状态的起始时间可以确定或者说受到限制，下同）、终不定（指动作或状态的终止时间不能确定或难以确定，下同）的现在时间里。易仲良（1988）将这种联系称为不定端接续双向联系，其中“不定端”指“始有限、终不定”。章振邦（1983）称之为“现在时刻存在的动作，带有一定的持续性”。例如：

例13 He lives in London.

例14 The weather continues fine and warm.

例 15 Someone’s at the door,Carol.

上述例13中的lives、例14中continues和例15中的is都表示一种持续的始有限、终不定的双向联系。

（4）断续始有限终不定的双向联系

这种联系指动词的动作或状态重复发生于一个始有限、终不定的现在时间里，里奇将这种联系称为习惯性用法 (habitual use)，章振邦（1983）称之为现在的习惯动作，易仲良（1988）称之为不定端断续双向联系，其中“断续”指“重复”，“不定端”也是指“始有限、终不定”。 例如：

例16 I buy my shirts at Harrods.

例17 He always sleeps with his windows open.

例 18 Father doesn’t smoke.

上述例16中的buy、例17中的sleeps和例18中的smoke都表示一种断续的始有限、终不定的双向联系。

（5）始有限、终亦有限的双向联系

这种联系指动词的动作或状态发生在一个始有限 （指动作或状态的起始时间可以确定或者说受到限制）、终亦有限（指动作或状态的终止时间也可以确定或受到限制）的极其短暂的现在时间里。这种动作或状态常常是转瞬即逝，几乎与说话时间同时起讫，甚至话音未落动作已经完成。例如：

例19 Moore passes the ball to Carlton.

里奇 (Leech 1983)将这种联系称为瞬间用法 (instantaneous use)，夸克(Quirk,R.et al.1985)称之为瞬间一般现在时 (instantaneous simple present)，易仲良（1988）称之为定端短距双向联系，其中“定端”指“始有限、终亦有限”，“短距”则指“瞬间”或“极其短暂的时间”。

在语言实践中，这种动作或状态主要用于报道实况转播中的快速进行的体育运动，用作戏法表演、技术操作表演的解说词以及用来描述日常生活中其他情况下一些十分短暂的动作或状态（张道真1995）。例如：

例 20 Harper passes the ball to Jennings;Jennings shoots and the goalkeeper leaps for it but—yes,it’s a goal.

例21(Conjuror:)Look,I take this card from the pack and place it under the handkerchief.

例22(Demonstrator:)Now I put the cake mixture into this bowl and add a drop of vanilla essence.

例23 I declare the meeting open.(会议主持人的正式用语)

例24 I wish you all a Happy Year.(日常用语)

3.2 从心理角度看英语动词现在时态的现联性

从心理角度看，英语动词现在时态的现联性主要体现在英语动词现在时态表示过去时间和将来时间的句子中。从心理角度看，人们之所以用现在时态而不是过去时态来表示过去发生的某个动作或状态，是因为这个动作或状态在说话人心理上与现在时点有着这样或那样的联系；同样，从心理角度看，人们之所以用现在时态而不是将来时态来表示将要发生的某个动作或状态，也是因为这个动作或状态在说话人心理上与现在时点有着这样或那样的联系，这就是英语动词现在时态在心理方面的现联性。以下我们分别从英语动词现在时态表示过去时间和现在时态表示将来时间这两个方面来探讨英语动词现在时态在心理方面的现联性。

3.2.1 现在时态表示过去时间

说话人之所以用现在时态表示过去时间，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过去发生的动作或状态在说话人心理上与现在时点有着这样或那样的联系，这种联系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 情景联系

这种联系指一个动作或状态虽然发生在过去，但这个动作或状态所发生的情景在说话人心理上仍与说话时间有联系，即说话人将该动作或状态表述得宛若在现在时间或现在时点里发生，以增加描述的生动性和真实感，使听者或读者产生栩栩如生的共鸣感，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在讲故事、报道新闻、拟定文章标题或书名、撰写舞台指导或图片说明等时，尽管其动作或状态发生在过去，但仍然常常使用现在时态的缘故。传统语法学家将这种联系的某些用法称为“历史现在时(Historic Present)”或“戏剧性的现在时”（薄冰1992）。例如：

例25 At that moment in comes a messenger from the Head Office,telling me the boss wants to see me in a hurry.(讲述事情发生的情景)

例26 We Reach the Moon.（书名）

例 27 Avalances kill 15 in Italian Villages.（文章标题）

例28 An army medical worker teaches some young people about medicinal herbs.(图片说明)

（2）相关因素的联系

相关因素的联系指某一个动作或状态虽然发生在过去，但与这个动作或状态相关联的某种因素在说话人心理上仍与现在时点有联系。这种联系有时由本动词（指表示所及动词或状态的那个动词）的现在时态反映出来，有时则由它动词（指在句法或语义上与本动词相关的另一动词）的现在时态反映出来。这种因素主语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动作或状态产生的直接效应或结果，二是动作或状态产生的原因，三是动作或状态在说话人心理上引起的评估印象，四是在特定的句型中动作或状态的主体、客体或地点、方式状语等等。以下我们分别探讨。

1）动作或状态产生的直接效应或结果

动作或状态产生的直接效应或结果又可以细分为以下三种情况：

A.感官感觉动词产生的效应。例如：

(1)Do you hear me?

(2)I see a tractor working in the field.

(3)I smell something burning in the kitchen.

B.交际动词(verbs of communications)的动作产生的效应。例如：

(1)The ten o’clock news says that it’s going to be cold.

(2)I hear that he has left Beijing.

上述A和B两项例句中所涉及的动词现在时态均可换成过去时态或现在完成时。当然，现在时态转换成过去时或现在完成时之后，语义上会略有差异，即现在时态是主观地强调动词的效果与现在时点的联系，动作的过去时间属性则由动词外的手段 —— 语境体现出来，过去时态则是客观地陈述一个过去发生的动作，而现在完成时则合二为一，表示其动作先于现在时点并与现在时点有联系。限于篇幅，转换从略。

C.某些表示方位或状态变化的动词产生的直接结果。例如：

(1)How are you?What brings you up to town?

(2)Now I come to think of it.

C项中所涉及的动词现在时态只能转换成现在完成时，如(1)句中的What brings you up to town?可以转换成What has brought you up to town?当然，如上所述，现在时态转换成现在完成时之后，语义上会略有差异，即现在时态是主观地强调动词的效果与现在时点的联系，而现在完成时则客观地陈述一个过去发生的动作与现在时点的联系。限于篇幅，转换从略。

2）动作或状态产生的原因

英语中表示动作或状态产生的原因时，可以用一般现在时表示过去的动作或状态。例如：

(1)Look at the time!I’ll be late!Why on earth do not you wind the clock? (=Why on earth did not you wind the clock?)

(2)How comes it(or How does it come)that you did it so successfully?(=How did it come that you did it so successfully?)

3）动作或状态在说话人心理上引起的评估印象。例如：

(1)It is a pity that you didn’t go to the party last night.(=It was a pity that you didn’t go to the party last night.)

4）在强调句型“It be+被强调部分(主语、宾语、状语等)+that+其他部分”中，如果原句子的谓语动词为过去时态，而句子中单纯的过去时间状语或意指过去动作本身的成分与现在时点没有什么联系，be通常用过去时态was；然而，被强调部分的主语、宾语和地点状语等如果在说话人心理上与现在时点有联系，be则用现在时态is。例如：

(1)It was in those days that Miss Williams enjoyed reading these novels as a pastime.

(2)It was as a pastime that Miss Williams enjoyed reading these novels as a pastime in those days.

(3)It is Miss Williams that enjoyed reading these novels as a pastime in those days.

(4)It is these novels that Miss Williams enjoyed reading as a pastime in those days.

3.2.2 现在时态表示将来时间

表示将来发生的动作或状态在说话人心理上与现在时点有着某种联系，即说话人在说话时刻想到将要发生的某个动作或状态发生的必然性（certainty）。按照人们作出判断的不同依据，这种将来必然会发生的情况可分为客观、主观、常规、既定以及设想等类型，以下我们分别探讨：

A.客观必然性：指根据事物本身发展的规律，某一将来动作或状态一定发生的必然性，例如：

(1)I’m eighteen in another week.

(2)Tomorrow is Friday.

B.主观必然性：指按照人们的愿望、要求或主观臆断，某一将来动作或状态一定要发生的必然性。在语言实践中，这类必然性通常出现在以下场合：

1)在see (to it),take care,be sure,make sure,make certain,mind,look out,hope以及bet等简单动词或短语动词所接续的that从句里，that有时可以省去。例如：

(1)See that you check it up with the original.

(2)We must make sure that the study is linked with Chinese society.

(3)I bet it rains tomorrow.

2)在某些带有条件意义的句子或短语里，例如：

(1)If he does that again,he goes to prison.

(2)Unless you cooperate,you die.

(3)One more step,and I shoot you.

此外，还有一种暗含或隐含条件的句子，虽然没有明确指出，但可以根据句子的逻辑含义判断出来。例如：

(1)You take the first on the left and then cross a bridge(,if you want to arrive at your destination).

(2)You take this medicine three times a day(,if you want to be well again).

上述两个例句中括号里的部分就属于暗含的条件。

3)在某些表示间接建议、要求等意义的名词性从句里(通常只用于口语)。例如：

(1)The doctor’s advice is that he gets plenty of rest.

(2)We suggest that your factory sends a farm machinery repair group to the countryside nearby.

C.常规必然性。常规必然性指根据事物发展的常规或人们制定的常规，说话人认为，某一将来的动作或状态一定会发生的必然性。例如：

(1)The tide comes at 7 o’clock this evening.

(2)The term starts on 23rd April.

(3)The baker calls on Saturday.

D.既定必然性。既定必然性指人们根据既定的计划、安排，说话人认为，某一将来的动作或状态一定会发生的必然性。例如：

(1)I get a lump sum when I retire.

(2)Her case comes before the magistrate next week.

(3)The Chancellor makes his budget speech tomorrow afternoon.

E.设想必然性。设想必然性指人们为了推导或预言某一将来情况的发生，而设想作为条件或时间背景的另一将来的动作或状态一定会发生的必然性。也就是说，人们在心理上总是趋向于先将表示条件或时间背景的将来动作或状态作为事实，进而推导或预言未来的情况。这就是为什么表示将来条件或时间的状语从句里通常用现在时态的缘故。例如：

(1)I’ll tell you if it hurts.

(2)When the spring comes the swallows will return.

(3)Jeeves will announce the guests as they arrive.

此外，现在时态有时也可以表示与将来的动作或状态相关联的因素和现在时点的联系，换言之，有时说话人之所以使用动词（本动词或他动词）的现在时态来表示将来的动作或状态，不是因为将来的某个动作或状态在说话人心理上与现在时点有联系，而是与该动作或状态相关联的某个因素在说话人心理上与现在时点有联系，而该动作或状态本身的将来时间则通过语境或分裂句中的本动词表示出来。例如：

(1)Why don’t you all come to my college next Tuesday?

(2)Which train do Itake for Beijing?

(3)Bus conductor:This is where you get off?

(4)It’s here,in this mountainous area,that I will work all my life.

结束语

以上我们从现联性的角度并通过一些典型的例句对英语动词现在时态的主要用法以及一些相关问题进行了探讨，与此同时，我们也简要介绍了传统语法中“主次说”等观点对英语动词现在时态的主要用法的解释。通过对比，我们可以看出，相对“主次说”等观点而言，“现联性”能更科学地、合理地解释英语动词现在时态的种种用法，尤其是英语动词现在时态表示过去或将来时间的用法：从时间角度看，无论是现在时态的非约束性用法、始有限终不定的双向联系，还是始有限、终亦有限的双向联系，都是因为这些动作或状态与现在时点有着这样或那样的联系；同样，从心理角度看，无论是用现在时态表示过去的动作或状态，还是用现在时态表示将来的动作或状态，也都是因为这些动作或状态在说话人心理上与现在时点有着这样或那样的联系，这就是英语动词现在时态语法意义的实质。总之，我们认为，与传统语法中“主次说”等观点对英语动词现在时态的种种用法的解释相比，“现联性”对英语动词现在时态的种种用法的解释更符合语言学关于语法范畴是某种语法意义和表达这种意义的形式手段这两者的统一体这一基本原则，能更好地揭示英语动词现在时态语法意义的实质，给人以实质性的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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