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员心智游移认知结构模型研究
——基于探索性因素分析和验证性因素分析的方法

2014-06-01 09:24孙福成马玉芳
四川体育科学 2014年6期
关键词:题项认知结构心智

孙福成,陈 欣,李 波,马玉芳

运动员心智游移认知结构模型研究
——基于探索性因素分析和验证性因素分析的方法

孙福成1,陈 欣1,李 波2,马玉芳3

采用自编的《运动员心智游移认知结构问卷》,运用问卷法、探索性因素分析和验证性因素分析等方法,构建并验证了三个初阶因子的运动员心智游移认知结构模型。研究表明:运动员心智游移因素具有可靠性和有效性,其基本结构由任务、环境和情绪等三个因子构成。研究为运动队评估运动员心智游移认知取向提供理论依据和实证工具。

运动员;心智游移;结构模型;探索性因素分析;验证性因素分析

心智游移(mind-wandering)是指个体在清醒状态下,注意偏离当前任务目标,转而加工内源性信息的一种常见心理现象[1]。一般认为,心智游移表现特征和“走神”类似,当个体正集中注意力完成某种任务时,不自觉的涌现出一种内源性和非控制性的心理活动,对个体正在进行的任务起干扰作用。所以,当个体觉察到自己“走神”时,通常会因为“走神”带来的失误后果或者注意力偏离而产生挫败、焦虑等负面情绪体验[2]。另有研究认为,心智游移作为无意识思维的表现形式,可以通过帮助个体突破思维惯性,以发散性的方式对以前从未加工过的信息进行加工,从而促进真实情景中的问题解决[3]。

在竞技运动领域,运动员身上发生的心智游移现象并不少见。例如,意大利足球运动员马里奥·巴洛特利,在2012年欧洲杯小组赛C组首场对阵西班牙的比赛中,其利用西班牙后防失误得到单刀机会,但是却忽然慢下来“思考人生”,最终错失破门良机;美国国家篮球联盟湖人队球员科比·布莱恩特,在2012年季后赛次轮对阵雷霆队的比赛中,在比赛最后2min并且以75:68的比分领先时,科比·布莱恩特传球时出现莫名其妙的失误,最终痛失比赛,在接受采访时,科比承认“到了最后2min,我确实有点走神了。”中国国家队田径运动员,第12届全运会双料冠军张培萌也曾表示,自己是一个特别爱走神的运动员,甚至上了起跑器后还在想别的事,例如如何应付记者采访、如何向对手表达祝贺等。总之,个体无论在目标任务中,还是在静息状态下,内源性信息都可能随时闯入其意识中心,即发生心智游移。当然,上述运动员发生心智游移时的内源性信息是什么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其行为失误已经产生不良后果,并可能使运动员积累更多的负面情绪,进而影响其运动能力,这应该引起研究者的关注。需要强调,运动员心智游移现象不具有价值评价,即这种现象没有好坏之分,对于个体而言,它只是稳定的与其他人不同的认知方式而已。

目前,针对心智游移的测量研究,主要采用口头报告法和问卷测量法,例如采用思维取样、经验取样等方法让被试报告当时的意识体验及背景信息,该方法具有较高的生态效度[4];以及通过对自发思维、认知失误及白日梦等心理现象的测量,间接研究心智游移的发生频率、内容及功能等。客观上,由于心智游移是一个复合的认知过程,到目前为止尚未有一种方法被广泛认可的结论[5],在运动领域,对该领域的探讨更为少见。

基于此,本研究尝试探讨心智游移的认知结构,在理论分析的基础上,提出如下假设:在人脑中,除了外界刺激可以成为个体知觉的内容外,内源性信息也是其重要来源,当意识中心没有刺激信息的集合以完成任务时,那些与个人相关的、较为重要的内源性信息就会闯入意识中心,从而产生心智游移表征。实际上,这一点被当前的静息态脑成像研究所印证,即大脑在不执行任务的静息状态,其能量消耗也不减少,而是进行着大量具有一定规律的低频活动[6],据此推测,此时内源性信息正进入并占据清醒大脑的意识活动,并且,心智游移的大量存在应该具有进化意义,这可以解释运动员心智游移现象中的某些规律。据此,本研究提出运动员心智游移的定义,采用形式逻辑“属+种差”的定义法进行定义,“属概念”是“游移”,即意识中心搁浅刺激知觉,进而运作其他内源性、非控性信息。“种差”是游移的主体和情景,主体即运动员;情景即体育训练或体育竞赛。因此,可以将“运动员心智游移”的概念界定为:在体育训练或体育竞赛中,运动员大脑意识中心暂时搁浅外界刺激知觉,进而运作其他内源性、非控性信息的一种常见心理现象,这些现象来源于运动员目前所关心的事件。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被试均是来自南京、北京、天津、上海、西安和成都等地的一线运动员,将他们分为4组。第1组是进行深度访谈的被试7人,其中男运动员4人,女运动员3人;第2组是进行开放式调查的被试33人,其中男运动员18人,女运动员15人,回收有效问卷33份;第3组是进行项目分析和探索性因素分析的被试140人,其中男运动员83人,女运动员57人,回收有效问卷131份;第4组是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的被试230人,其中男运动员128人,女运动员102人,回收有效问卷216份。

1.2 研究程序

第1步:选取江苏省篮球队、排球队共7名运动员进行深度访谈。内容主要包括3个方面:在训练或比赛中,您发生过心智游移的现象吗?您认为心智游移现象发生在训练或比赛的哪个环节?您发生的心智游移现象与哪些事情有关?

第2步:依据访谈结果编制开放式问卷,对江苏省篮球队、排球队、乒乓球队和散打队共33名运动员进行调查,问卷调查由研究者和运动队教练共同实施,填答结束后当场回收。

第3步:对收集到的具体内容进行频数统计和归类分析,例如将“教练在身旁的不断指导,使我的注意力集中不起来”归为“环境因素”类;把“有时会关注现场观众支持哪一边”归为“情绪因素”类等,根据统计分析和理论构想,编制了包括16个题项的预试问卷。

第4步:通过预试问卷对我国六个地区的运动员进行预调查,主要目的是筛选题项,对问卷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初步建构运动员心智游移认知结构,最终形成了包含11个题项的正式问卷。

第5步:用正式问卷对上述地区的运动员进行正式调查,通过验证性因素分析,比较运动员心智游移认知结构模型与数据的拟合情况,确定最优模型。

1.3 数据处理

将测试采集的数据进行录入和整理,采用SPSS16.0进行项目分析和探索性因素分析;采用LISREL8.70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

2 结果与分析

2.1 项目分析

项目分析的具体操作步骤是根据测验总分区分出高分组和低分组,然后算出高低分组在每个题项上的平均差异显著性,进而求出各个题项的决断值,如果决断值未达到显著性,即表明该题项鉴别指数较低,应该予以删除。分析结果表明,V4和V9题项的决断值在0.05水平上不显著,故删除;为了避免在以后的测量过程中产生较大误差,本研究还采用相关法对各题项与其所属维度得分的相关系数进行项目区分度分析,对于相关较小的题项予以删除,分析结果显示,V8题项的相关系数为0.23,小于0.3,故删除该题项。共删除3个题项,其它13个题项予以保留。

2.2 探索性因素分析

运用SPSS16.0统计软件对131名被试的数据进行Bartlett球形检验,结果表明,KMO=0.734,p<0.001,表明适合做因素分析。采用直交转轴法,自动抽取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4个,解释总变异量为51.74%,但是,第4因子仅包含12和16题项2个题项,结合碎石图,发现第3个因子后曲线趋于平缓,第4个因子不适合单独列出,故对上述2题项予以删除。再次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结果显示,KMO=0.784,p<0.001,共抽取3个因子,解释总变异量为55.06%,最终形成了11个题项,3个维度的正式问卷,根据题项所表达的内容,结合上述理论分析,对3个维度依次命名为任务、环境和情绪(表1)。(1)任务维度:体现的是心智游移现象的发生根源,这里可能源于运动员对问题解决的期待,当运动员面对一个未曾解决的重要事件时,那些曾经的成功或失败信息可能进入其意识中心,以更加合适、稳定的形式进行重构,继而个体以心理模拟的方式更好地应对即将发生的事件,最终导致问题的解决。例如象棋运动员花很多时间进行重复性、试错性思维,结果会产生高度的问题解决指向性。(2)环境维度:体现的是运动员对环境的反映程度,这里的环境包括自然和社会环境,在特定环境下,那些个体此前在类似环境下投射到大脑中的信息会再现,但是,这种情景或片段一定与当前行为事件相关。如运动员感觉某个动作不到位,意识中心会出现教练的批评场景或片段等。(3)情绪维度:体现的是运动员唤醒长时记忆系统里的正性或负性信息源的能力,当个体处于消极情绪及事件中时,通过回忆正性经历达到情绪唤醒的目的,这种正性的记忆提取强化了个体当前的情绪水平。例如,运动员对阵强大对手时,意识中心会出现曾经获得成功、带来自尊的场景或事件片段,以唤醒自己的积极情绪。

表1 运动员心智游移认知结构各维度的题项及负荷矩阵

3.3 验证性因素分析

采用LISREL8.70统计软件对216份样本数据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检验模型是否拟合数据。本研究采用固定方差法,默认最大似然估计,对三因子模型的参数进行估计。首先比较了RMSEA,有研究认为,该指数对错误模型比较敏感,同时惩罚复杂模型,所以被认为是模型筛选的绝对拟合指数[7],本研究中RMSEA为0.063<0.08,拟合较好。进一步研究模型中的参数发现,各观察变量的t值都大于2,载荷都在0.6左右;因子间的相关较高,在0.45-0.62之间;11个观测变量的误差方差t值均大于2。拟合优度统计量显示,卡方值为75.88,自由度为41,x2/df为1.85<5,NFI 为0.94、NNFI为0.96、CFI为0.97、IFI为0.97,RMR为0.050,拟合指数良好,符合统计学要求。

进一步对模型题项的具体参数进行分析,发现在因子载荷阵期望改变结果中,程序给出了V17题项的期望改变结果,显示其在情绪维度上的修正指数较高,达到了50.32,对V17题项“赛场上遇到曾经的对手,我会想起和他对阵的有效战术。”语义进行分析,发现“遇到曾经的对手”作为状语,虽具有环境层面的意义,但整句反映的还是反映运动员唤醒情绪的倾向,本研究决定接受程序给出的修订建议,更改相关维度的题项,重新编写语法并运行程序,程序经过7次迭代收敛,得到了模型三的修正模型,参数分析结果表明,各因子上的载荷以及因子间的相关均达到了显著性水平(p<0.05);拟合指数方面,卡方值为62.66,自由度为41,x2/df为1.53<5,NFI为0.94、NNFI为0.97、CFI为0.98、IFI为0.98、RMR为0.041,RMSEA为0.05,与未修正前比较,发现修正后模型与数据拟合更好,所以接受该模型为最终模型(图1)。

图1 运动员心智游移认知结构的验证性因素分析路径图

3.4 信效度

研究采用重测信度、内部一致性信度作为信度评估方法。重测选择在2周后的38个样本中进行,各维度的重测信度在0.69-0.81之间,总问卷的重测信度为0.84;各维度的α系数在0.75-0.84之间,总问卷的α系数为0.86,表明运动员心智游移认知结构问卷的测量分数是可信的,同时也说明模型有较好的同质性和稳定性。

通过专家考察问卷题项的适当性和代表性,结果表明问卷能够反映运动员心智游移的特质,说明有较好的内容效度;同时,因素分析结果表明,运动员心智游移认知结构模型包含三个维度,各题项在相应维度上的载荷较高,在0.38-0.84之间,模型拟合情况良好,说明该模型具有较好的建构效度。

4 讨论与结论

本研究在理论分析的基础上,结合数理统计,构建运动员心智游移认知结构三因子模型,三因子内容集中反映了运动员心智游移现象不受主观意愿控制的特点,具有不确定性;同时,其发生过程亦即个体对内源性信息的加工过程,当然,该过程的具体加工方式在认知神经科学领域还没有定论。该结果与王寅谊等研究有相似之处,后者综述以往研究,不仅探讨了心智游移的信息加工问题,还提出心智游移对个体的生存具有适应意义的推论,这与经常发生心智游移的运动员表现出的非凡创造性相互印证[4]。

研究假设在支持领域析出因子,如奖金支持在运动员大脑中的投射问题。研究结果并未支持这一理论构想,这可能与采样样本的年龄较小有关,本研究运动员年龄介于16-28周岁之间,比较而言,年轻运动员可能更注重运动能力的发展,其奖励、荣誉等支持因素可能尚未进入并占据长时记忆系统。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亦证实,三因子模型较好的拟合了数据,同时,程序也给出期望改变结果,由于该期望改变与理论相吻合,所以接受修正模型为最终模型。

本研究得出如下结论:(1)运动员心智游移认知结构模型由三个因子组成,分别是任务、环境和情绪。(2)模型各因子反映了运动员心智游移的认知取向。

[1]Smallwood J,Schooler J W. The Restless Mind[J]. Psychological Bulletin,006,132:946~958.

[2]Smallwood J,Fishman D J and Schooler J W. Counting the Cost of an Absent Mind:Mind wandering as an underrecognized influence on educational performance[J]. Psychonomic Bulletin and Review,2007,14:230~236.

[3]Baars B J. Spontaneous repetitive thoughts can be adaptive:Postscript on mind wandering[J]. Psychological Bulletin,2010,136:208~210.

[4]胡楠荼,许百华.心智游移的研究:理论、方法及进展[J]. 应用心理学,2012,18(1):40~49.

[5]王寅谊,宋晓兰.心智游移及其相关现象的测量[J]. 浙江外国语学院学报,2011(2):101~107.

[6]Raichle M E. The brain’s dark energy[J]. Science,2006,3l4 (5803):1249~1250.

[7]孙福成,李阿特.大学生体育学习风格测评模型的研制[J].体育学刊,2014,21(1):77~81.

A Cognitive Structure Model Study on Mind Wandering of Athletes——Based on Exploratory as wel1 as 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

SUN Fu-cheng1,CHEN Xin1, LI Bo2, et al

Based on a questionnaire survey as wel1 as EFA and CFA,a cognitive structural model has been developed to investigate mind wandering of athletes.The mode1 reveals the typica1 phases and factors of mind wandering. The study shows that the effective and reliable cognitive structure of mind wandering consist of three dimensions,namely,task,environment and emotion.The mode1 may be used as a theoretical basis and empirical tool for sports teams to evaluate cognitive orientation of athletes.

Athletes; Mind wandering; Structure mode1; EFA; CFA

1007―6891(2014)06―0033―03

G804.82

A

2014-08-23

国家体育总局课题(项目编号:1882SS13043);南京农业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人文社科基金(项目编号:SK2014022)。

1. 南京农业大学体育部,江苏 南京,210095;

2. 南京大学体育科学研究所,江苏 南京,210093;

3. 南京工业大学体育部,江苏 南京,210009。

1. Dept of P.E., Nanji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Jiangsu Nanjing, 210095, China;

2. Sports Science and Research Institute, Nanjing University, Jiangsu Nanjing, 210093, China;

3. Dept of P.E., Nanj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Jiangsu Nanjing, 210009,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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