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客文学特性与研究综述

2015-01-31 09:16卢迎如
浙江外国语学院学报 2015年5期
关键词:消费主义女性主义文学

卢迎如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英语语言文化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0)

琪客文学特性与研究综述

卢迎如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英语语言文化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0)

“琪客文学”是一种以婚恋、消费主义与女性成长为三大母题的女性文学类型。围绕这些母题,国外已有一定研究成果。然而,学界对琪客文学作为女性书写的评价褒贬不一。这导致了其研究没有得到普遍重视。对琪客文学的发展历程、特点、母题以及相关研究的梳理将有益于促进学界对该文类特征、学术价值及研究视角的进一步认识。

琪客文学;消费主义;女性身份;母题

作为一种文学类型,“琪客文学”①(Chick Lit)约在20世纪90年代末迅速发展。其先驱之作当属坎迪斯·布什奈尔(Candace Bushnell)的《欲望都市》(1996)[1]与海伦·菲尔丁(Helen Fielding)的《单身日记》(1997)[2]。广义上讲,琪客文学指的是由年轻女性作家写作、有关当代女性生活、以年轻女性作为目标读者的文学类型。消费主义(购物、时尚、节食、整容等话题)与女性身份(性、爱情、婚姻、职业等话题)是琪客文学关注的两大问题。琪客文学的研究对于理解摩登女性面临的新机遇与新挑战有重要意义。自其诞生之日起,琪客文学便广受读者欢迎。然而,琪客文学作为一种女性书写,其严肃性与文学性在学界仍存在一定争议。这导致了其研究没有得到普遍重视,尤其是中国学界。梳理琪客文学的发展、特点、主题以及已有成果将有助于促进学界关注与研究。

一、琪客文学的发展回顾

《牛津英语词典》对琪客文学的定义是“由女性所写、为女性所写、关乎女性的文学,尤指一种小说类型,特别关注年轻职业女性的社会生活与婚恋关系,目标读者为有相似经历的女性”②。英文俚语将年轻女性戏称为“chick”,琪客文学由此得名。该概念源自20世纪80年代普林斯顿大学女性文学传统课程的委婉语[3]。1995年,克里斯·玛莎(Cris Mazza)和杰弗瑞·德谢尔(Jeffrey Deshell)在其编著的《琪客文学:后女性主义小说》中正式采用了琪客文学这一概念。在《谁在大笑?琪客文学简史与一种文类的歪曲》一文中,玛莎指出琪客文学这个概念有着“反讽用意”,并非“拥抱轻浮或媚俗的女性形象,而是要为长久损害女性的刻板印象负责”[4]18。1996年,玛莎与德谢尔又合编出版了《琪客文学:少女没有败坏》。这两本选读使琪客文学开始作为一种文类进入大众与研究者视野。《欲望都市》与《单身日记》的出版更是令琪客文学声名大噪。2001年,琪客文学的出版跨入里程碑式的一年。这一年,禾林集团(Harlequin)成立了“红裙墨迹”(Red Dress Ink),专门出版琪客小说。西蒙&舒斯特(Simon & Schuster)和肯辛顿(Kensington)等众多出版商也专门开辟了出版琪客文学的分部,而华纳书局(Warner Books)也在四年之后成立“5点”(5 Spot)专门出版琪客文学。出版热度足见读者的追捧程度和商业利润的可观。琪客文学还有专门的读者网站,如英国的www.chicklit.co.uk,美国的www.chicklit.us与www.chicklitbooks.com。此外,不少原著被改编为影视作品,也对琪客文学的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琪客文学的女性书写特质明显,比如书籍封面大多色调明亮,印有服饰鞋包、珠宝首饰、化妆品、女性身体等女性化符号,字体多为草体,因为曲线关联女性身体而棱角投射男性身体。封面设计呼应文类特点,也是营销手段,便于读者迅速从书架上辨识。作品则多以纽约和伦敦等大都会为背景,再现当代女性在爱情、婚姻、性、职业等方面的挣扎。其文学渊源可追溯至禾林和米斯&本恩(Mills & Boon)两大出版商③出版的罗曼史。简·奥斯汀(Jane Austin)与伊迪斯·沃顿(Edith Wharton)被视为琪客文学鼻祖。《单身日记》常被拿来同《傲慢与偏见》(Austin,1813)作对比。与传统的罗曼史叙述不同的是,琪客文学作家倾向于运用第一人称叙述,语言直白、口语化、幽默戏谑,如女主角与读者闲话家常。这也是作品引发读者共鸣、受到追捧的原因之一。

二、琪客文学的特征分析

与传统罗曼史一样,爱情是琪客文学的一大母题,与性、婚姻错综交织,在子类型“都市单身文学”[5]14中体现得尤为明显。女主角通常是30岁左右的都市女性:经济独立,性观念开放,追求自我,质疑传统爱情与婚姻。正如《欲望都市》开篇:“在曼哈顿,爱情已死……性事不断,只是结局不是爱情,而是友情和商业交易。这年头,谁都有朋友和同事。但是,没有谁真正有个爱人,即便他们已经同寝一室。”[1]3言说女性性欲,否定爱情,这样的描述在琪客文学中比比皆是。主人公甚至把婚姻伴侣仅仅等同于性对象。艾玛·金(Emma Gold)的《轻而易举》(2000)中的匿名女主角直言:“我着迷于搜寻男人,根本没时间好好想想为什么找一个男人对我来说如此重要,除了希望能和一个相处融洽的人过有规律的性生活。”[6]17把寻找伴侣等同于解决生理需求,说明经过性解放,女性走出了性压抑,能大胆、自主地表达并掌控欲望,性需求得以满足,代价却是两性关系被剥离为情感关系与性关系,女性解放被等同于性解放,男性沦为性客体。

传统婚姻制度也是女主角面对的难题。这些女性与当今中国社会所谓“剩女”非常相似:多数工作稳定,经济独立。其中一部分女性承受传统压力,急于婚嫁,因为单身而自卑,比如《单身日记》中的布里吉特·琼斯。另一部分女性则在传统与自我之间徘徊。比如,当《欲望都市》中自信、独立的女作家凯莉做客已婚且怀孕的朋友朱莉的郊区别墅时,她独白道:“如果像朱莉一样,会怎样呢?这是怎么发生的呢?怎么才能找到一个爱你的、给你这一切的人呢?……你要的男人不想要这样的生活,或者不想要你;想要这种生活的男人又总那么乏味。”[1]101-102对于职业女性凯莉而言,婚姻不是必需品,她不愿在扮演传统家庭主妇角色中失去主体性,但她又对脱离婚姻制度的“他者”生活充满困惑。“工厂、办公室、大学都向女性打开大门,但是,婚姻仍然被认为是一份更光荣的职业。”[7]157“婚姻是社会赋予女性的传统命运。今天,大部分女性已经结婚、处于婚姻中、正要结婚,或因为放弃婚姻而受折磨。婚姻是单身女性定义自我的标准,无论她是否对此抱有沮丧、厌恶还是冷漠的态度。”[7]439琪客文学所展示的是,女性在婚姻制度面前拥有更多自主权与选择权,但对于婚姻制度应该在女性的生活中、在女性主体性建构中扮演何种角色,这些仍是当代实现经济与精神独立的女性要思考的命题。

消费主义(时尚、购物、减肥、美容等话题)是琪客文学的另一母题。作家多以幽默手法再现消费主义,这种幽默感或被视为包容、接纳的态度,或被视为反讽手法。《欲望都市》中的女主角们始终穿着知名品牌服饰光鲜登场。《单身日记》中的布里吉特一年到头都在为减肥和美容苦恼。劳伦·韦斯伯格(Lauren Weisberger)的《时尚女魔头》(2003)[8]披露时尚行业背后的虚伪与辛酸。索菲·金塞拉(Sophie Kinsella)的“购物狂丽贝卡系列”生动地再现了都市女性对购物、时尚的膜拜。作家们将消费主义对女性主体身份建构又解构的吊诡作用表现得淋漓尽致。一方面,消费主义是一种父权意识形态,操控女性,使女性落入男性凝视而不自觉,内化性欲客体观念,沉湎于消费中,忽视更深层的政治文化诉求。在索菲·金塞拉的《购物狂自白》(2001)中,当丽贝卡走在上班路上时,她内心独白道:“我穿着French Connection的黑色半裙,Knickerbox的白衬衣……这身行头,简直希望被车撞倒,好让所有人都看到。我已经习惯像时尚杂志一样,给自己穿的衣服列个清单。开始读杂志《十七岁》后,我就一直这么干。”[9]14这里女性在不自觉的情况下自主解构主体性,变成时尚物件与符号,成为客体化与异化的表征,而时尚杂志作为消费产业的喉舌起着观念灌输的作用。另一方面,女性并不只是被消费主义操控的客体,她们常以酒神狂欢精神,在消费中自我赋权,建构自我。在其另一部作品《购物狂曼哈顿血拼记》(2002)中有一幕描绘丽贝卡购买奢侈礼服的场景:“签单的时候,我不再是我了。我是格蕾丝·凯丽,我是格温妮丝·帕特洛,我是一个光鲜亮丽的人,可以不经意地签下几千元的收银单,还对着收银员微笑、大笑,好像买的不是什么值钱或了不起的东西。”[10]251丽贝卡通过购买礼服及其符号价值,建构起一个经济独立、美丽、自强的新女性形象,满足自我欲望,得到社会认可,实现自我赋权。

琪客文学第三个母题是女性成长。部分批评家认为琪客文学是一种“成长小说”(Bildungsroman),“关乎主人公的自我发现之旅”[5]10。“琪客文学往往乐观、生动地再现当代女性在工作、家庭、友谊、爱情中的挣扎,再现女性成长、自我探寻、需求与所求的抉择,再现如何在多种情境与交流中、在人群中观察生活并发现幽默。”[5]10的确,随着女权运动的发展与时代的进步,女性在教育、就业、公共政治、文化事务中逐渐争取到更多权益,这些新的历史、社会条件不断冲击女性对自我、婚恋、传统角色等的认知。有学者认为经过三波女权运动,世界已经迈入后女性主义时代。虽然学界对此观点莫衷一是,但不可否认的是,面对新的机遇、挑战与诉求,女性在不断思考、收获成长,而这正是琪客文学的母题之一,挣扎—困境—顿悟是女主角通常会经历的蜕变模式。《单身日记》中的布里吉特与丹尼尔恋爱之后,才理解真爱不是一味妥协,成为“房中天使”,在扮演传统父权规约下的女性角色中失去自我,而应该基于两性平等与尊重。《欲望都市》中的女性对每段关系的戏谑总结是对性、爱情与婚姻的进一步认识。《时尚女魔头》[8]中的安吉尔跻身时尚行业后,在自我被消费主义逻辑解构之前选择离开。索菲·金塞拉的“购物狂三部曲”中的丽贝卡在经历财务、情感与职业危机之后,意识到非理性消费对人的异化。《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Pearson,2003)[11]描述职业妈妈凯特如何在工作与家庭间艰难维持平衡,最后决定褪去“全能女性”光环,暂离职场,回归家庭,扮演好妻子和母亲角色。琪客文学的女性总是走在困惑中探索自我的成长道路上。

琪客文学以贴近生活的母题与微叙述吸引了大批读者,被奉为在幽默中再现时代精神的读物,批评者则质疑其严肃性与文学性。因此,尽管琪客文学获得了巨大的商业效益,评论界对此却争议不断。正如苏姗妮·菲利斯(Suzanne Ferris)和马洛里·容(Mallory Young)所观察到的:“支持者视其为由女性书写、关于女性的文学,能够推动女权政治运动,再现女性在父权文化下的挣扎,塑造激励人心、坚强有力的女性形象。反对者则争辩琪客文学应该如实勾画年轻女性与生活斗争的现实。”[12]9麦诺斯奇(Mlynowski)和雅各布斯(Jacobs)评价琪客文学为当代女性的一面镜子:“它是由女性、为女性所书写的文学。它是诚实的,折射当今女性的生活、希望、梦想、折磨和痛苦。”[5]10相反,小说家贝利尔·班布里奇(Beryl Bainbridge)指责琪客文学“空洞无物”,对读者而言是在“浪费时间”④。多丽丝·莱辛(Doris Lessing)评价道:“如果[女性小说家]如实书写她们在现实生活中所观察到的女性,而不是那些醉酒、为体重烦恼的无助女孩,也许会更好。”④批评的声音主要认为琪客文学局限于某些话题与女性群体,忽视从更广阔的视野探讨女性现状。然而,女性社区不是铁板一块,存在着相差异的群体、生存状态与诉求。对于得益于女权运动、享受到了更多权利与自由的女性群体而言,正如上文所探讨的主题,她们在消费文化、性、婚恋、主体追寻中,同样面临新的困惑,琪客文学所反映的正是这部分女性的生存状况,其主题与时代发展密切相关。因而,尽管笔触与内容看似轻快、幽默,易被诟病为肤浅,但琪客文学在探讨的正是女性主义取得一定成果之后的何去何从,两性未来平等、和谐的实现之路,有着深刻的关怀、必要性与时代意义。只有以包容的后现代心态,尊重并关注女性社区内部的多重分歧与诉求,琪客文学的价值与研究意义才能真正得到重视与挖掘。

三、琪客文学研究展望

或许由于存在争议,尽管有部分学者研究琪客文学,但相对已有作品数量以及出版速度,学术研究仍比较滞后。2006年,菲利斯和容共同编辑出版论文集《琪客文学:新女性小说》[12],收录的论文涉及琪客文学的定义、历史、分类以及对几部代表作的阐释,有助于初入门研究者了解其概貌与研究视角。卡洛琳·史密斯(Caroline J. Smith)的博士论文《当代女性通俗小说中的都市文化与消费主义》(2005)[13]考察琪客文学与一些带有性别意识形态的时尚美容瘦身手册指南之间的互动,分析女性作为消费者、读者与作者,对文化规约的挑战与颠覆。此外,在论文《女孩创建社区的指南:对琪客文学读者群的分析》中,史密斯指出琪客文学拥有广大读者的重要原因在于读者能与情境共鸣,这包括“对爱的追求、找寻有意义的工作时遇到的挣扎以及对生活的掌控”[14]358。斯蒂芬妮·哈维斯基(Stephanie Harzewski)的博士论文《新风俗小说:琪客文学与后女性主义性政治》(2006)[15]探讨琪客文学作为一种文学类型如何改写主要叙述传统并从中管窥20世纪90年代英美社会的两性关系。2011年,她的博士论文易名为《琪客文学与后女性主义》[16]后出版成书。波兰学者卡扎兹娜·斯米兹斯卡(Katrazyna Smyczynska)在《布里吉特·琼斯的世界里:琪客小说的身份话语》(2007)[17]中从话语与身份的角度,关注身体、美丽和购物的消费话语对当代婚姻、爱情、性和女性地位的叙述再现,探究琪客文学的文化功能,分析读者对弥漫于小说中的传统性别规约话语的认同。薇薇安·瑞兹(Vivian Ruize)的博士论文《布吉们、丽贝卡们、凯丽们:琪客文化定义女性》(2011)[18]选取琪客文学三部代表作的女主角为例,考察作品对传统异性婚恋、父权意识形态的展现,批判作品以消费、母职与非理性的刻板印象对女性气质加以定义。相对国外学界,琪客文学在国内学界的研究寥寥。张瑛是较早将琪客文学作为一种文类研究的学者,她在论文《琪客文学:新一代的女性文学》(2010)[19]中介绍了该文类的兴起背景,指出其消费、时尚、爱情的叙事主题;她的另一篇论文《琪客文学与后女性主义》(2014)[20]分析琪客文学与后女性主义之间的互动,厘清该文类反映的后女性主义对女性主义的批判与发展。除此之外,国内学者的研究更多的是针对部分改编后的影视作品,如对《欲望都市》的电视剧或电影进行解读,停留在大众文学下的作品研究,而没有将琪客文学作为一种文类形成系统研究。

尽管缺乏学界足够重视,琪客文学却仍在不断发展。主人公从20、30岁左右的单身女性延展到青少女、已婚女性甚至50岁左右的老妇人。书写的女性社区由白人精英女性扩展到黑人女性及其他少数族裔女性。在英美之外,琪客文学在拉丁美洲和亚洲等地迅速发展。对此,麦诺斯奇和雅各布斯梳理出9种子类型:

神秘琪客文学(破案的新式女性);基督文学(她不仅寻找男人,也在寻找上帝);多文化文学(与种族偏见的日常斗争);超常态文学(每天挣扎,只是主角恰好是吸血鬼或巫师);青少女文学(家庭和学校的问题少女);都市单身文学(居住在纽约或伦敦的年轻女性被抛弃,尝试在郊区丛林中寻找出路);新娘文学(年轻女孩即将或者在她朋友之后走向圣坛);妈妈文学(年轻女性在生活、孩子和欲望之间挣扎);中年女性文学(内心年轻的女性面对生活、孩子、欲望和第三代)。[5]14

琪客文学的繁盛、子类型的发展,为研究开拓出新的视域,使更多的批评视角与批评深度成为可能,存在进一步深入研究的空间。

四、结语

作为20世纪90年代末兴起的一种女性书写文类,琪客文学的价值主要在于从日常生活的微小叙述中探讨消费文化背景下、身处后女性主义时代的女性生存状态,为理解女性身份认同的嬗变、消费主义对女性主体性建构的影响、后女性主义的新诉求等视域提供了生动的时代文本。然而,与琪客文学的兴盛、读者的热烈反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学界,尤其是中国学界的相对滞后。琪客文学的研究价值有待进一步发掘。

注释:

①目前,国内译界对“Chick Lit”的译法除了“琪客文学”,还有“小鸡文学”“鸡仔文学”“小妞文学”“少女文学”等译法。

②参阅OxfordEnglishDictionaryOnline[2013-02-05]. http://dictionary. oed. com。

③禾林(Harlequin)与米斯&本恩(Mills & Boon)是两大罗曼史出版巨头。两个公司于1972年合并,至1981年,成为全球最大的罗曼史出版商。

④参阅Bainbridge Denounces Chick-Lit as Froth[Z/OL][2001-08-23]. http://books. guardian. co. uk/bookerprize2001/story/0,1090,541335,0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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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Fielding H. Bridget Jones’s Diary[M]. London:Picador,1997.

[3]Games A. Balderdash & Piffle[M]. London:BBC Books,2006:149.

[4]Mazza C. Who’s laughing now? A short history of Chick Lit and perversion of a genre[C]//Ferris S,Young M (eds. ). Chick Lit:The New Woman’s Fiction. New York:Routledge,2006:18.

[5]Mlynowski S,Jacobs F. See Jane Write:A Girl’s Guide to Writing Chick-Lit[M]. Philadelphia:Quirk,2006.

[6]Gold E. Easy[M]. London:Hodder & Stoughton,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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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Kinsella S. Confessions of a Shopaholic[M]. New York:Bantam Dell,2001.

[10]Kinsella S. Shopaholic Takes Manhattan[M]. New York:Bantam Dell,2002.

[11]Pearson A. I Don’t Know How She Does It[M]. New York:Vintage,2003.

[12]Ferris S,Young M. Chick flicks and Chick culture[C]//Ferris S,Young M (eds. ). Chick Lit:The New Woman’s Fiction. New York:Routledge,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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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Harzewski S. The New Novel of Manners:Chick Lit and Postfeminist Sexual Politics[D]. Philadelphia: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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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Smyczynska K. The World according to Bridget Jones:Discourse of Identity in Chick Lit Fictions[M]. Frankfurt am Main:Peter Lang GmbH,2007.

[18]Ruize V. Of Bridgets,Rebeccas,and Carries:Chick Culture Defines Women[D]. Tallahassee:Florida State University,2011.

[19]张瑛. 琪客文学:新一代的女性文学[J]. 当代外国文学,2010(4):164-169.

[20]张瑛. 琪客文学与后女性主义[J]. 当代外国文学,2014(3):145-153.

AReviewoftheFeaturesandStudiesofChickLit

LUYingru

(FacultyofEnglishLanguageandCulture,GuangdongUniversityofForeignStudies,Guangzhou510000,China)

With love,marriage,consumerism and female development as the motifs,Chick Lit is a female literary genre,on which research has been conducted abroad. However,due to the controversy over the nature and value of Chick Lit as a genre of female writing,there is still a lack of heed paid by the academia. Reviewing the development of Chick Lit,its distinguished features,motifs and relevant studies will facilitate a better understanding of Chick Lit per se,the research approach and its academic value so as to enable a further exploration of Chick Lit.

Chick Lit;consumerism;female identity;motifs

I712.45

A

2095-2074(2015)05-0090-05

2015-08-27

卢迎如(1988-),女,广东汕头人,广东外语外贸大学英语语言文化学院英语语言文学专业2014级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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