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升学员创造力与文学史教学改革

2015-02-14 17:35朱德发
玉林师范学院学报 2015年4期
关键词:文学史创造力文学

□朱德发

(山东师范大学 文学院,山东 济南250014)

提升学员创造力与文学史教学改革

□朱德发

(山东师范大学 文学院,山东 济南250014)

针对当下文科大学生创造力匮乏与现代中国文学史教学之关系所作的思考。创造力是人类的特权又是其独有的心理机能,创造力并非简单的创新而具有无比丰盈的内涵。创造力虽然人皆有之,但至少也有“普通的创造力与伟大创造力”的两大层次的差异,这在现代中国文学史上有显著的呈示。即使20世纪90年代文学创作或文学史书写一度受到“去英雄化”影响,也没有干扰文学创作对英模人物的塑造及其伟大创造力的发掘,现代中国文学史重构在一定程度上关注文学巨匠或文学大家创造力的评述。目前以现代文学史为教材来提升文科大学生的创造力既有必要性更有可能性。就可能性而言,一要创造性地使用文学史文本,二要以自由对话方式,让师生重读经典文学作品,切实感受文学巨匠或大家的超凡卓越的创造力,这对于提升学员创造力大有裨益。

创造力;大学生;文学史教学;提升

近几年听到不少这样的议论,文科大学生的创造力或创新力越来越匮乏,满脑子充斥的是八股教条,只会人云亦云,随声附和或者查电脑找资料,不是拼凑就是照抄,不肯开动脑筋独立思考,更不想形成独到之见发出自己的声音。笔者承认这种说法是有一定现实根据的,值得引起大学的管理者和从教者的高度重视。但是我并不认同这种责怪:文科大学生创造力贫乏是完全因为文学院建立的以文学史为核心的教学体系所致,与教师在课堂上照本宣科和学生的死记硬背有关。后者在大学的课堂教学中是存在的却不严重,学生不是“死记硬背”而是连“记”与“背”也不肯下苦功夫。至于前者是虚妄之谈,文学院何时建立起以文学史为核心的教学体系?尽管这种责怪不真不实,难以令人诚服,然而它却激起笔者的思考:提升大学生的创造力或创新力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也是改革或创新大学教育亟待解决的要务。那么做为一门具体课程的文学史教学特别是现代中国文学史教学,对于提升大学生的创造力应承担何种职责,有无规律可循或经验可鉴?颇有研究的必要。

创造力是人的特权,也是人类所独有的心理机能。尽管有的灵长动物也是有一定限度的反应力,然而与使用符号的具有创造力的人类相比,却有着本质性的差异。特别是唯物主义者并不相信人的创造力从时空的虚无中而来,更不是什么上帝赋予的,乃是在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实践中生成之、运用之、培育之、增长之、健全之、发展之的。亦就是人与生俱来的非逻辑或逻辑思维作用于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创造过程,既能从于处理周围环境与自身问题时所采取的通常方式中扩大或增强“那种合乎意愿的心理体验”,又运用创造力“这种主要的手段,人类可以借助它来使自己不仅从条件反射中解放出来,而且还可以从习以为常的选择中解放出来”。何况,创造力能够在世界与人的存在之间建立一种深广的联系,比如它使我们看到妙语和滑稽的创新就会笑起来,于艺术作品面前就会感到美的愉悦,进入到哲学与宗教的领域就会感到超然,而科学的创新又可以提供一种实用性、理解性和预见性,不一而足。“因此,创造活动可以被看成具有着双重的作用:它增添和开拓出新领域而使世界更广阔,同时又由于使人的心灵能体验到这种新领域而丰富发展了人本身。”尤其人的创造力通过创造活动所创造的“这个摸得着、看得见、听得着的世界与那通过探索外部世界与人的心灵而将要发现的新世界相比是非常渺小的,这确实就是产生创造力的永远的(并且差不多总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前提。一篇绘画新作、一首诗歌、一项科学成就或哲学认识都能在未知的大海中增添一些看得见的岛屿。这些新岛屿最终能构成稠密的群岛亦即人类各种文化。”①可见,人的创造力并不是简单的创新而具有无比丰富的内涵,它在认识世界改造世界创新世界的同时既丰富发展了自身又创造了丰富多彩的精神文化,并开启了尚待创造力进一步去发现去拓展去探索的未知美妙的新世界,正是在这个创造过程中展现出人的创造力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然而必须看到,人的创造力亦不是无限自由的而是有一定的限制的,即若运用不同寻常的思维方法进行创造那一定不能违背正常的思维规律,创造力不能像脱缰的野马任性的狂奔,不能太出格或出大格。确切地说,它必须是一种正常思维暂时难理解迟早会理解并接受的思维方式,否则其结果就是古怪的而不是创造的。中外现代派作家曾以不寻常的艺术思维创造了享誉世界的荒诞小说,如卡夫卡的《变形记》、莫言的《生死疲劳》等;如果他们的创造思维的怪异性不能被广大读者所理解所欣赏,那其思维成果——小说文本的思想深刻性和艺术创新性就不能被解读出来,还有什么独特的审美价值可谈?

创造力虽然人皆有之,即使有些精神病患者也不乏创造力,这是人之成为“真的人”的必具的心理机制和生存发展的必备能力。但是必须认识到人与人的创造力并非等量或等值的,他们之间是有着明显的差异,而这种差异有的研究者将其区分为“普通的创造力与伟大创造力”两类。所谓“普通的创造力”,“不是莎士比亚或牛顿那样的创造力,而是普通人在变动和改造的事物时稍微放弃一些通常方式所表现出来的创造力”;而“伟大的创造力就是造成人类伟大成就与社会进步”②的超强创造力。这种对人的创造力的二元划分,固然简明,一目了然,但是却忽略了或遮蔽了人类创造力的层次性、复杂性和兼容性。不论从认知世界的科研实践中或者从改造客观世界的行为实践中或者从认知与改造世界所生成的思维成果中,无不体现出人的创造力是有层次性的,而这种层次性不只有“普通的创造力与伟大的创造力”两大层次,乃是可以划分出相互关联的从低到高、从小到大的诸多层次,至少应分为低、中、高三个层次。一般来说,处于低层次创造力的人群居少数,处于中层次创造力的人群居多数,处于高层次创造力的人群居最少数。而且处于低、中、高三个层次的创造力并非一成不变的,它们随着时间、地点、条件的转移能够相互转化的,即低层次创造力有可能转化为中层次创造力甚至升华为高层次创造力,而中层次创造力既有降为低层次创造力的可能性又有升为高层次创造力的希望,即使高层次创造力也有可能降为中低层次创造力,这种相互转化正是创造力复杂性的体现。况且,人群中所显现出的三大层次创造力之间的关系,既不是异质的又不是绝缘的,它们之间相互依存相互联系相互补充相互驱动,低层次创造力既含有中层次创造力的因素又含有升华高层次创造力的原素,中层次创造力既含有降为低层次创造力的因素更富含升入高层次创造力的因素,哪怕高层次创造力也不能排除其有可能降为中低层次创造力的因素。这只能说明在人的低、中、高创造力的区分度中,隐含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兼容性,它既是心理根源的内因所致又与生态环境影响的外因有关。且不说人类在政治、社会、经济、科技等领域所体现出的创造力具有低、中、高三个层次的相互联系的区分度,就以文学领域的审美创作来看也是极为明显的。例如现代中国文学的群体作家,由于艺术创造力的差异性导致其文学成就的高低、大小、精粗程度极不相同,因而文学史的书写至少分成三个层次的作家群。鲁、郭、茅、巴、老、曹以及沈从文、张爱玲、王蒙、莫言等属于高层次的一流作家,而一流作家中又是鲁迅的综合艺术成就最显豁,莫言则获得世界级诺贝尔文学奖。但这些属于最高层次的现代中国文学的一流作家,他们并不是各自在所有文学体式的营构中均显示出巨匠般的创造力。除了鲁迅之于短篇小说、散文诗、杂文诸文体的创作都呈示出卓越创造力外,郭沫若的新诗《女神》创作、茅盾的左翼长篇小说创作、巴金的生命小说创作、老舍的市民小说创作、曹禺的话剧创作、沈从文的湘西小说创作、张爱玲的女性小说创作、莫言的红高粱系列小说创作等,方呈示出伟大的创造力,其他文学形态的营造而体现出的创造力却显得一般化。尤其是郭沫若新诗的创造力、曹禺话剧的创造力以及茅盾、老舍的小说创造力到了后期已式微。也就是说,这些所谓的现代文学的一流作家其艺术创造力并非终生处于巅峰状态,有起伏是正常的也是非正常的。他们一生所营造的文学作品也不是每种类型或每个文本都是经典的精品力作,足以代表其最高层次创造力的文学作品是屈指可数的。由于创造力呈示出的层次性、复杂性和兼容性,故对每位作家在文学营构中所体现的创造力必须进行具体切实的分析。至于现代中国文学其创造力处于中低层次的作家是枚不胜举的,其文学作品也是难以统计的,虽然其艺术成就尚未达到时代的应有高度,但是它们却给现代中国文学史的构建奠定了深广的基础。

放眼世界,曾出现一种“不愿意研究天才和伟大创造力的情况”,甚至“已经对英雄人物(一种曾经极受尊敬的人)产生了厌恶”,“对英雄的怀疑主义在某些范围已经发展到了对所有的有伟大之‘嫌’的人都要怀疑的地步”。这种社会现象的造成,一是因为有些所谓“英雄人物”是“由虚假宣传所安排或强加于人的”,而“这种宣传一般都是由既得利益的统治阶级和有政治权力的人搞出来的”。二是因为学术界有种片面的思想倾向,“即历史与社会的变更不是伟大人物的功绩而是群众的变革或者整个文化环境变革的结果”,而“‘伟大人物’只是他们的典型代表或是必然的产物”,③这种对“群众”与“伟大人物”的认识似乎挺辩证实质上是对“伟大人物”的“伟大功绩”与“伟大创造力”的贬抑或否定。此种错误思潮曾影响到中国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文坛与论坛,社会舆论或文学评论一度出现“去英雄化”的思想倾向,文学创作也不敢理直气壮地塑造“英雄人物”或“伟大人物”了,好像所有的“英雄人物”与“伟大人物”都是有缺陷的或者人性极为复杂的,对他们的“伟大功绩”不敢歌颂,对其“伟大创造力”不敢弘扬。当时在思想上或创作上出现这种偏向,不只是受到全球化思潮的影响,认定此错误认识“是建立在假平等主义的基础上”。而且也有着国内众所周知的特殊原因:极左思潮泛滥的时代,为了乌托邦政治的需要曾塑造了不少“高大全”英雄,极尽美化或神化之能事,而真正地为着中华民族的正义事业与根本利益或为探索并捍卫真理而牺牲的英雄则遭到无情的抨击与无理诋毁,尤其中国古今历史上涌现出的具有“伟大创造力”的并立过丰功伟绩的仁人志士或伟大人物几乎都扫进“历史垃圾堆”。这种人妖颠倒是非混淆的历史,虽然在20世纪80年代的“拨乱反正”的社会潮流中以及被颠倒过来,所谓的认为制造的“冤假错”案也平了反;但是批判极左思潮的“拨乱反正”义举却遭到一次次干扰,甚至意识形态领域冒出的所谓新左派又力图复活“文革”那一套,而所谓自由义者在否定虚假的乌托邦英雄或批判“高大全”英雄的同时又走向“去英雄化”一端,总之不论新左派或自由派都不能以唯物史观的辩证思维从学理上弄清“虚假英雄”与“真正英雄”、“神化人物”与“伟大人物”的本质区别以及“伟大的创造力”与“真正英雄”和“伟大人物”之间的复杂关系。就其实质来说,“虚假英雄”和“神化人物”都缺乏客观实在性,在人世间或现实社会是不存在的。他们完全是作家个体或群体根据某种政治需要和其他需要,主观臆造的或武断捏造的或捕影附会的,即使有些“虚假英雄”或“神化人物”在现实中有其实体也是被主观的无限美化随意粉饰甚至被无限的神化妖化了。这些人物在魔幻小说或影视艺术中是屡见不鲜的,但在严正的历史叙事中或者人文科学研究中甚至以真实为生命的写实文学中,是不允许存在的。既然这样的“英雄”或“人物”是虚假的或神化的,那就从根本上难能遑论他们是否具有“伟大的创造力”!至于能够称得上“伟大人物”的,特别是在人文科学领域或自然科学领域或尖端科技战线上涌现出的出类拔萃的精英们,无疑都具有“伟大创造力”,而文学艺术领域则是“伟大创造力”大放异彩的天地。没有“伟大创造力”就不能成为“伟大人物”,而“伟大人物”为人类创造的“伟大功绩”正是其“伟大创造力”的实践结晶。哪些为了信仰、主义乃至祖国民族人类的正义事业而献身牺牲的“真正英雄”,不一定每人都具有“伟大创造力”,即使具有低层次或中层次创造力的人也能成为“真正英雄”,故“伟大创造力”不是衡量“真正英雄”的唯一价值标准。匆容置疑的是,在“真正英雄”谱系中,确确实实矗立着光彩照人的具有“伟大创造力”的“真正英雄”!

若联系现代中国文学创作实绩及其文学史研究或书写的实况考察之,便可发现“去英雄化”的思想并不是要否定一切英雄以及英雄人物创造力的挥发,也不是要解构所有的英雄史观。它是有针对性地斥责或消解那些文学艺术世界里塑造的神魔化了的或“高大全”的英雄形象,不仅因为这类英雄是虚假的神化的也因为他们的灵魂塞满了极左政治,充当了“错误思想,错误路线”的艺术传声筒。虽然“去英雄化”思潮一度对现代文学创作及其评论产生过消极影响,质疑并拒斥了传统的“成者王侯败者贼”的官方英雄史观,抵制并取消了主观的机械的阶级论英雄史观,倡导以人为本的辩证唯物的英雄史观或者具有个性色彩的民间英雄史观;因此对于古今中外现实的或历史的英雄豪杰、仁人志士、伟人大家的“伟大创造力”及其“伟大功绩”,只要能为人类谋福祉、为人类社会进步作贡献,就可以超越时代、超越国界、超越民族、超越阶级、超越党派而进行谱写,或歌颂或贬斥、或肯定或批评,均由创作主体坚持的辩证英雄史观或者个人化民间化的英雄史观决定之。由于英雄史观作了重大调整或变革更新,致使20世纪90年代以来现代中国文学艺术的创作,无论塑造古今政治界、经济界、军事界的英雄豪杰或者刻画教育界、科技界、文化界的“伟大人物”,都发生了深刻变化。既没有把他们写成“神”又没有把他们写成“妖”,而是将他们置于特定的历史范畴与文化生态塑造成活生生的人,不只是揭示其喜怒哀乐、七情六欲的复杂人性内涵,也展示其利民利国乃至有益于人类的文功武治,对他们的“伟大创造力”且有程度不同的开掘。试看中国历史上的帝王将相如周文王、周武王、姜尚、秦始皇、汉武帝、曹操、诸葛亮、唐太宗、魏征、杨家将、成吉思汗、朱元璋、张居正、康熙、雍正、乾隆、曾国藩、李鸿章等的艺术形象,都通过纸媒或电媒传播到全国乃至全球。现代中国每个历史阶段出现的英雄豪杰、领袖人物也被不同介质或媒体塑造成艺术形象,广为流传家喻户晓。尽管这些艺术形象具有新的特征,然而总体以观尚存诸多不足,其中,至少有两大缺陷与本论文中心思想有关:一是对上述艺术形象有塑造浅表化,缺乏内心世界的深入挖掘,特别是对其潜隐的“创造力”没有开发出来;二是古今中国历史上教育界、科技界、文化界涌现不少“伟大人物”,他们以超群卓越的“创造力”创造了灿烂辉煌的文化经典或文化遗产,虽然纸媒或电媒的文学艺术世界注意对其艺术形象的塑造,但是与政界、军界“伟大人物”塑造相比或数量或质量都差得很远,即使已刻画出的科技界、教育界、文化界的“伟大人物”形象也缺乏对其“伟大创造力”的发掘与弘扬。如孔子这位2500年前的“伟大教育家”与“伟大思想家”已被文学艺术、影视艺术多次塑造过,但是从心理根源上开掘其在政治、伦理、文化、教育上所体现出的“伟大创造力”总嫌不深不透,使郭沫若眼中孔子这位“球形”伟大人物的立体形象站不起来。至于文学评论界,对这些帝王将相、英雄豪杰、伟人大家艺术形象的研究与评价,不如文学艺术创作界那么重视、那么热闹,而且评价也不高;文学史的重写,不论当代中国文学史或者20世纪中国文学史或者现代中国文学史,都没有给这类艺术形象多高的地位,对其美学价值的肯定也不够充分,尤其对其创造力更没有给出应有的评说。然而值得高度警觉与深刻反思的是,当新历史主义英雄观或民间英雄史观积极地或消极地但主要是积极地作用着或影响着当下文学艺术创作、文学评论和文学史书写时,那种在“拨乱反正”已清算的“胜者王侯败者贼”的传统英雄史观和主观的机械的阶级论英雄观又复活了。以样板戏为代表的“高大全”英雄人物是“文革”造神运动的产物,却依然活跃在艺术舞台上,并被不同的媒体颂扬着传颂着,这直接影响着对“十七年”红色文学所塑造的各类英雄人物的重新评价。特别是以“三面红旗”为背景所描绘的为政治乌托邦而奋斗的英雄,他们的“创造力”越大对生产力的破坏越大,造成的民族灾难越大,人民受到的祸害越大。若是文学评论或文学史书写对其全称肯定或颂扬,不进行批判性的反思,那就意味着肯定了政治乌托邦,助长了极左思想的回潮,这仍然是“重写”文学史的难以抗拒的或明或隐的政治障碍。

相比较而言,人的“创造力”虽然在各个领域的实践活动或者创造思维生成的硕果中均可以有所体现,但是在文学艺术领域及其生产的成果中体现得更显豁更复杂更有层次,对此上述已触及;这里着重分析一下文学家或艺术家的才能,即低层次的或中层次的“创造力”,“与天才或最高一级创造力之间的区别”。纳撒尼尔•赫什在《天才与创造智能》一书中把“天才”作为“最高一级创造力”来理解,因而他认为“天才”与“才能”(即笔者所说的低中层次的创造力)的区别在于:“天才是创造,有才能的人是改造;天才是凭直觉,有才能者靠分析和探索;天才进行追求,他的生活目标是创造;有才能者靠野心来驱使,他们的生活目标是权力;天才永远是一个在陌生领地上的陌生人、永远是一位在陌生的插曲当中短暂的逗留者;而有才能的人呢,地球对他们来说是一个乐园,是一个天然的、没有冲突的社会调节器。不过天才也具有才能。他的才能可以发展到实现自己的创造力、使它永久存在下来。”④对“天才”即最高层次创造力与才能即低中层次创造力的区别给出这样的概括并不准确,其二元对立思维所作的论述也太武断,不过将其用于区分中国文学艺术史特别是现代中国文学史的作家们还是有参照价值的,极有利于在文学史书写中突出那些具有最高层次创造力的天才作家及其最具典性的思维成果。从目前能看到的中国现代文学史、中国当代文学史、20世纪中国文学史和现代中国文学史的诸多文本,几乎都将具有高层次创造力的天才作家及其代表性作品置于重要地位予以评述,尽管对他们的巨大创造力或卓越艺术才华写得不充分或者说欠缺这个维度,然而根据大学文科教学实际需要选择其或一种作为现代中国文学史必修课的教材还是适用的。固然大学开设的所有课程都有助于提高大学生的创造力,承担培养创新型人才的任务,但是对于提升文科大学生的创造力,现代中国文学史却具有独特优势,是其他专业课难以超越的培养学员创新能力、提升其创造力的重要途径或通道。

之所以强调大学文科开设的现代中国文学史课主要不是培养而是提升学员创造力,是因为学员们考取大学文学院以前已具有层次不同的创造力,其中有些学员的创造力已逼近最高层次。无论幼儿教育、小学教育、中学教育或者家庭教育、社会教育,都在自觉或不自觉地通过不同方式采取不同态度创造条件来培养青少年创造力。美国当代心理学家阿瑞提指出,促进并培养青少年创造力的条件,一是“孤独性”。因为“一个孤独者是不会经常地、直接地受到常规旧习的影响,被社会陈腐势力所征服的危险也要少一些。对他来说更有可能的是去倾听内心的自我、去接近内在的根本源泉、与原发过程的某种显现建立联系”。于是“为了进行探索、为了提供新知识新涵义、为了产生意想不到灵感”的“一个内在的新世界展示出来”,这就是“创造力”所致。二是“闲散状态”。“当然,闲散状态并非意味着缩手不干或过分游手好闲,而是把时间用来从事一个有批判眼光的人所能看到的‘没有用处的事情’。如果一个人不得不总是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外在的工作上,那就限制住了发展自己内在源泉的可能性”,即限制了青少年创造力的生发,而处于“闲散状态”的青少年的“创造力”则易于得到“潜滋暗长”。三是“幻想”。“经常处于幻想状态里的人至少在观念中具有相当强烈的探索倾向,也可以在编造逸话奇闻的故事方面具有创造力”。虽然幻想被视为“不实际的空想”,“但同样确实的是,它也是一种幻想生活的源泉,可以在一个人成长与发展的过程中开辟出预料不到的新天地。”四是“自由思维”。自由思维既不同佛洛伊德精神分析的“自由联想”又不同于幻想,“在自由思维时,这个人一定要让自己的思想不加限制不加组织地朝着任何方向漂泊漫游”;也就是“在挣脱禁锢、放任自由的状态下,一个人会意识到,处在自由状态中的知觉、统觉、概念甚至系统化和抽象之间容易反复地发生相似性也就是出现类似性”,这就是“促进创造力”的必备条件。此外,“对以往创伤的回忆和内心重现是促进制造力”的重要条件,“警觉和训练”也是培养创造力所必需的条件。总之,“我们因此而看到,有助于创造力的绝大多数条件都要求不要施加控制;都要求自我的内在世界对外开放;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运用我们的意志把我们的发现变成一种动作——就好像换挡一样,它并不足以使注意力集中在做出决断方面。没有工作上的保证,也许就决不会出现我们的创造力。”⑤这是阿瑞提根据美国的国情提出的培养并促进青少年创造力的条件,也是从心理学角度揭示出青少年创造力培养的内在规律;它虽然并不能完全契合中国的国情以及青少年创造力生长的机制,但是基本上可以作为阐明中国青少年在考入大学前已具备不同创造力的理论根据。即使中国青少年在现行的教育体制下不可能通过一次考试测量出创造力的强弱,不过他们能被大学录取也足以证明其创造力是有相当知识量做支撑的;尤其能够成为文科大学生早已在文学艺术海洋里吸取不少培养自身创造力的营养,甚至与创造力相关的艺术想象力、文艺鉴赏力、文学批评力已得到可观的训练。所以大学文学院给学员开设现代中国文学史课,重点不是培养而是提升其创造力。况且提升文科大学生的创造力既有必要性又有可能性。

就其必要性来说,其一,是大时代对创造型巨人的热切呼唤。现在已处于全球化时代,这是个和平发展的大时代,更是创造型人才竞争的大时代,也是产生巨人的大时代,对创造性人才的需求似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急切,对创造型人才的竞争好像从来没有今天这样激烈,产生创造型巨人的机遇或条件似乎从来没有今天这样优越。因此从特定意义上讲,哪个国家或民族的创造型的人才多尤其巨人多,而这个国家或民族所创造的先进的或前瞻的科学成就便会既多又高,就会引领大时代科技之潮流,就会站在人类科学的最高峰,就能处于包括人文文化在内的人类文化的最前沿,故而也有可能并有条件成为全球最强大的国家或民族。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已进入全球化经济科技发展的快车道,对人才特别是创造型巨人的需要比世界其他国家民族更急切,对创新人才尤其高层次创造型人才的呼唤越来越强烈,对创造型人才的培养和引进也加快步伐。如果缺乏创新型人才或创造型的巨人,中国整个社会向现代化转型和经济结构转型就不可能积极稳健地推进和实现,中国在全球化的各个国家各个民族的和平竞争中就不可能快速赶上发达国家甚至超过他们。为适应大时代对人才的呼唤与需要,一个有志气的中国大学生有必要自觉地提升自己的创造力,在大学阶段千方百计地积蓄制造能量,为将来成为各个领域的“伟大创造者”或“时代巨人”创造充分的条件。尤其人文学科的大学生应牢记春秋战国是产生巨人的时代,涌现出“诸子百家”,五四前后是产生巨人的时代,有一批文化巨擘光耀现代史,今天又是产生巨人的时代,作为人文大学生应交出什么样的时代答卷?其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迫切需求。实现“中国梦”是一项艰巨宏大的工程,虽然这是每个中国人义不容辞的伟大使命,也是每个中国人务必躬身实践的伟大壮举。然而对于一个当代大学生来说更应自觉地承担起实现“中国梦”的重任,在践行“中国梦”的过程中发挥超越普通人的独特效能,做出比普通人更卓越的贡献。因此这就要求大学生提升创造力,使自己成为具有高层次“创造力”的人才。惟有如此,在实现“中国梦”创造活动中方可作出超群的贡献。一般来说大学生的智力较高,尽管在有的研究者心目中智力与创造力是有微差的,两者不能等同;然而必须承认“智力与创造力的结合能够获得比只存在任一方的情况下更为多的学术成就”,况且“智力”与“创造力”这两个概念的内涵都具有“多重性特点”,不易辨识清楚。“‘创造力’这个词就像‘智力’这个词一样,是作为一个定义松散的、宽泛的、多义的概念而被使用的词。”这两个词“既不是精确的定义也不是不同的实体。这两个词在被用于这两种界限不分的关系模式中时,每个词都含有可被视为一致的多重性特点。”⑥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对大学生所具有的高智力与创造力予以严格区分,应该强调的是,不论文科或理科或工科的大学生都有必要利用大学具有的得天独厚条件,以促进智力的发展和创造力的提升。尤其文科大学生决不能让己有的智力和创造力减弱,甚至成为智力或创造力的匮乏者,若这样就难能承担实现“中国梦”的使命,更不可能为“中国梦”的实现做出独特贡献,惟有不断提升自己的智力或创造力才有可能在实现“中国梦”的征程上呈现高智商或“伟大创造力”的异彩。其三,体现自我价值的“梦想成真”的内在诉求。虽然不能武断地说,每个大学生都有“成名成家”或者都做过“学而优则仕”、“学而优则财”的梦,即使有过名权利的梦也是正常的,合情合理;但是大多数学员个人的梦与“中国梦”融合起来,作为求学深造的不竭动力,哪怕为实现“名权利”的个人梦而做为上大学的内在动力也不应该受到过多指责。总之,每位大学生都有自己价值追求和自我理想设计的美梦,而自我价值追求真正实现或自我理想设计真正成为现实。固然需要具有诸多条件,但是最重要的主观条件则是持久而高超的创造力。有了持久的创造力,才有可能在追求自我价值实现的漫长而艰难的征途上不断创造业绩;有了高超的创造力,才有可能为实现理想设计而创造出脱俗惊世的奇迹,或称为伟大科学家或称为著名哲学家或称为文学巨匠或称为艺术大师。因此,必须以争朝夕时不我待的紧迫感,在大学阶段提升自身的持久而卓越的创造力,这关系到一个现代大学生在终生的价值追求能否实现价值的最大化,也关系到为实现个人梦或中国梦而创造的可观业绩能否足以证明你即是改革开放时代造就的“时代巨人”。

现行大学教育体制存在的不少弊端已影响到创新型或创造型人才的培养。不过也要看到,通过深化教育改革或教学改革从上至下从下至上,人们越来越意识到培养复合型的创新或创造人才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并采取一系列的改革举措。所以在当前的教育背景下,提升大学生的创造力或创新力有上述的必要性,也更有以下笔者要考察与略述的可能性。

宏观上说当下提升大学生创造力的最有利的时代条件和最大的可能性,是改革开放创造了一个较为“自由平等”的社会生态环境,“不拘一格降人才”,不拘一格选人才,尊重人才珍惜人才奖励人才,尤其那些有重大发明重大创造的高层次人才倍受褒扬,这已成为社会风尚和国家行为。至于各类大学亦成为培养创新型或创造型人才的摇篮,致使每个考入高等院校的大学生,都可以毫无阻力地提升自己的创造力。若在这种时代环境和社会生态中,不能抓住机遇提升创造力、开发创造潜能,而是沿着逆向下滑,那就不要怨天尤人,关键在于自己没有志气缺乏进取胆识。笔者尤为关注的是,那些已考取文学院大学生的创造力或创新力的提升问题。诚然,文学院开设的所有课程无不有助于学员创造力或创新力的提升,可是现代中国文学史课在提升学员创造力上却能发挥独特的优势,这是值得认真研究与思索的。

首先,任课教师应创造性地运用所选取的现代中国文学史教材。近30多年重构的现代中国文学史已破解了反智主义思潮的禁锢,那些智力超凡或创造力卓越的作家在文学史上的地位获得了肯定,其独特的艺术成就与审美风格得到了褒扬。虽然缺乏从心理学或思维学的角度对其超强的创造力或不俗的创新力进行探察与书写,但是选定其作为培养或提升大学生创造力的教材还是可以创造性使用的。这里所说的创造性使用文学史教材,既不是照本宣科又不是胡乱发挥,而是在充分尊重创新型教材内容的基础上,针对提升学员创造力而适量地补充文学史缺乏或缺失的“创作主体创造力”的维度,即增加作家的艺术创造力或创新力的内容。由于文学大学生大都具有低中层次的创造力,故那些进入文学史的中下流作家的创造力就不必补充,而重点补讲的则是那些具有高层次创造力的文学巨匠或文学大家。既要深挖这些文学巨匠或大家的“伟大创造力”及其“伟大成就”的心理根源或思维机制,又要探索具有“伟大创造力”的个体有何个性特征,使学员们提升自我创造力或创新力有典范可学有规律可循。

弗兰克•巴伦从事创造力研究在全球颇负盛名,他认为“①有独创性的人喜欢复杂的和某种程度上显得不均衡的现象;②有独创性的人有着更为复杂的心理动力和更广阔的个人视野;③有独创性的人在做出判断方面有着更大的独立性;④有独创性的更坚持己见和具有支配权;⑤有独创性的人拒绝把抑制作为一种控制冲动的机制。”并且巴伦从具有创造力的人当中发现了十二个基本特征:

(1)他们是更为善于观察的;(2)他们仅仅表达了部分真理;(3)除了看到别人也看到的事物还看到了别人没看到的事物;(4)他们具有独立的认识能力,并对此给予非常高的评价;(5)他们受自身才能和自身评价的激励;(6)他们更能够很快就把握住许多思想并且对更多的思想加以对照比较,从而形成更丰富的综合;(7)从体格上来看,他们具有更多的性驱力,更加健壮,并且更敏感;(8)他们有着复杂的生活,能看到更复杂的普遍性;(9)他们更加能够意识到无意识的动机与幻想;(10)他们有着更强的自我,从而使他们回归倒退也能使他们恢复正常;(11)他们能在一定时间内使主客观的差别消失掉,就像处在恋爱状态与神秘的玄想状态;(12)他们的机体处于最大限度的客观自由状态,他们的创造力就是这种客观自由的功能。⑦

弗兰克·巴伦是位哲学博士,他对创造个体所具有的个性特征的研究虽然不是针对文学创作个体,但是他所概括的创造者的个性特征却具有相当程度上的普遍意义,对于我们探讨现代中国文学史上的文学巨匠或文学大家的创造个性特征既有参照价值又有启示意义。若是执教者或者学员们都认可梁启超、胡适、鲁迅、周作人、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曹禺、沈从文、王蒙、莫言等,能算得上现代中国文学史上的文学巨匠或文学大家,那么他们作为具有“伟大创造力”或卓越创新力的主体,至少应从这些维度来洞察和把握他们的个性特征:一是大都具有世界化的学术视野和渊博的文学修养,在他们心目中各有着信奉的先进文化思潮或文学主张和崇拜的世界级文学大师,并能坚持拿来主义,博采众长,有选择地消化汲取,内化为现代性的价值观与文学观以及美学取向,既激活自我的创作热情又确立起追求的艺术高标,为现代中国文学大厦雄立于世界文学之林做出独特贡献。二是大多通晓中华民族数千年的光辉灿烂文化,自觉地赓续优秀文学传统,并能在文学创作实践中将域外文学的优质因素与传统文学的优质因素衔接并融合起来,既推动传统文学向现代转换又新创了现代中国文学,这就使文学巨匠们的“伟大创造力”在中华民族文学的传承与超越中大放异彩。虽然这个“转换”或创造过程是艰难曲折的,但从文学巨匠们身上却充分显示出“一个具有高度创造力的人是利他主义的、精力旺盛的、刻苦勤勉的、百折不挠的、自我肯定的和多才多艺的”,而且他们中有些人“易于受到神秘难解的事物的吸引、蔑视常规、独立判断与思考、有怪癖、好极端”⑧。三是大都具有坚定信念,无不持守内宇宙的自由,任个性自由的内宇宙翱翔;惟有内心自由,创造潜能方可发出来,不论外宇宙是朗朗的晴空无霾或者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文学巨匠们都能保持一颗自由创作心态。文学大师鲁迅在白色恐怖逆境中能够坚持“躲进小楼成一统”的策略,发挥无所畏惧的魄力与高超创造力,开辟杂文的辉煌时代;郭沫若这位“球形”文学巨匠被有的学人视为“十七年”的文学侍臣,即陷入极左思潮不能自拔,就是在这种处境中也能见到他给别人的书信中仍在现代诗学中坚守个性化见解⑨。如果内外宇宙都自由了,那文学巨匠们的艺术创造力便会得到畅通无阻淋漓尽致的发挥,文学创作硕果也能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四是尽管想象力不等于创造力,然而缺乏想象力的作家决不会有超常的创造力,所以文学巨匠们的“伟大创造力”是与其充盈的想象力联系在一起的。想象力能够“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把各种各样的相同的或类似的人、事、物、景、情串连起来,也可以浮想联翩神游寰宇,将一切一切地纳入胸怀。虽然想象力所触及的一切并不一定都是陌生的新颖的,都可以进行创造,但是不能否认的却是,在无限丰富的想象中肯定会有难以估量的新颖而陌生的东西,足可以发挥作家的卓越创造力而创造出伟大的文学作品。郭沫若能在五四文学革命高潮期创造出《女神》,就在于他的超强的创造力与超常的想象力得到有机结合。莫言的小说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一条重要评语就是他具有丰富想象力,即他的高超艺术创造力与丰富想象力能够融为一体。五是面对人类历史、现实社会或群己世界,文学巨匠或文学大家都能以敏锐的创造思维获取独特的体验、独特的感受和独特的认知,并以新颖的意象或丰实的言语符号与巧妙的艺术构思,建构富有个性化的艺术王国。而在艺术王国中则是通过对人性复杂而有深度的审美形象的刻画或塑造来彰显对历史、社会、人生、自我的富有真理性的诗意发现。且不说梁启超力图建构“政治小说”王国、胡适尝试建构“白话文学”王国、鲁迅创建启蒙文学王国、周作人建立人的文学王国、郭沫若试图构造生命文学王国、巴金和曹禺力求建立传统大家族文学王国、老舍创构市民文学王国等。这里着重论及沈从文与莫言颇具艺术匠心地建构起各具特色的乡土性的艺术王国。前者描绘的湘西世界所塑造的“希腊小庙”,里面供奉的人性达到了至善至美;后者莫言建构的“高密东北乡”艺术王国中所塑造的人物形象,大多挣脱了古今伦理道德或禁欲主义的束缚,以赤裸裸人性所聚集起的性格力量与原始生命冲动,朝着人性彻底解放的道路上迅跑,高奏人道主义的欢歌或悲歌。这众多五彩缤纷艺术王国的建构,充分显示出文学巨匠或文学大家的超强的艺术创造力。六是他们在文学创构中挥发出的不凡的创造力与其性格的“必要张力”相联系,而这种张力出于创造主体的发散性思维和收敛性思维的相磨相荡之间。库思认为“思想活跃,思想开放,这是发散性思想家的特点”。文学艺术家虽然主要不是凭借理性思想进行创造,但是也需要理性思想与非理性思想的巧妙结合,即使在创作中非理性思想来主导它也必须具有发散性思维的特点,否则文学的创新就会受到限制。诚然发散性艺术思维之于文学创作十分重要,不过没有收敛性思维对历史、社会、人生、自我的扎扎实实的体验与感悟,那也不可能产生出创造性的文学作品。所以一个具有超常创造力的作家的“张力”性格必须兼有发散性思维与收敛性思维。正如库恩所说:“一个成功的科学家必然同时显示维持传统和反对偶像崇拜这两方面的性格。”⑩现代中国文学史上出现的文学巨匠或文学大家,无不具备这种“有张力”的性格。仅就上述这些现代文学创造个体所具有的高层次创造力显示出的个性特征,如果授课教师能够根据现代中国文学史的教学大纲给予适度地补讲,引导大学生再阅读现代作家评传,那对于提升学员的创造力是大有裨益的。

其次,师生共同解读现代中国文学史上重点剖解的经典性或代表性文学作品。而对于教材上的文本分析既不要“死记硬背”应付考试,又不要弃之不闻不看,乃是把它作为自我重读原创作品的参照。与其自己解读作品的独特审美感受与理性认知相比较,取其所长弃其所短,补充或丰富师生细读或精读文本所形成的新见独识。这是解读经典作品的第一步,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探询文本的独特性或创新性与创作主体的创造力或艺术匠心有何关系。具体来说,经典文本的深刻思想发现,人物形象的成功塑造,内心世界的深入发掘,艺术结构的匠心独创等,体现了文学巨匠或文学大家的何等高超的艺术创造力或别具一格的审美思维,他们的卓越创造力或艺术思维有其相似相通性是否还有细微的差异性?通过对经典文本这两步的思考与探询,不仅会形成与文学史上文本分析的不同见解,而且在师生的同读共解之中也会出现见仁见智。因此作为主讲教师要不失时机地采取两个教学措施:一是开展师生自由对话,各抒己见,相互争鸣,发挥两个主体的教学相长的作用,课内与课外不受限制的自由讨论,将文本的独创性与作家的创造力并题进行而重点则是在作家的创造力或艺术天才的对话上取得共识,通过反复对话的心灵交流使师生的创造力均有增强,创新思维更加活跃而丰富。二是在解读经典文本过程中,不仅要积极开动脑筋,以阅读主体的思维活力激发创作主体的思维活力,以阅读主体的生命感受唤醒创作主体的生命感受,使前者从文本潜隐的集体无意识或象征意义中而感悟出后者独具的发现力、想象力或创造力。而且更为重要的应该积极动笔,切实做到手脑并用,即在任课教师的引导下将课内外解读经典文本进行自由对话所获得创新认识形成的新观点新思路,及时地付诸笔端写成自成逻辑系统的文评。这既是对经典文本创作主体的创造力或创新力的理性总结,又是通过写作实践对学员自我创造力的训练与提升;即在解读经典中提升学员的创造力不能只停留在口头的自由对话上,必须与笔头的写作训练紧密结合,这是创造力最扎实最有成效的提升,从根本上解决了读教材背教材、不求独思人云亦云的教学弊病。笔者之所以把师生重读经典作品作为提升学员创造力或创新力的重要教学举措,不仅因为文学作品是构成现代中国文学史的重中之重,严格意义上的文学史就是作品创作史,而经典文本则是文学作品中光芒四射的艺术结晶或审美亮点,代表着文学史所达到的美学高峰。而且更因为文学作品尤是经典文本是创作主体的创造力或创新思维的最集中最强烈的体现,特别是文学巨匠或文学大家的独特的卓越的创造力无不从其经典文本呈示出来。所以,通过现代中国文学史教学来提升学员的创造力,必须格外重视经典文本的解读。

只要抓铁有痕地认真扎实地深化大学文科教学改革,就能使人文大学生的创造力得到提升,就能培养出创新型的文科人才。不仅大学文科教学改革重在提升学员创造力,其他理工科教学改革更当如此;不仅大学教学改革要关注大学生创造力的提升,中小学教学改革也要关注青少年创造力的培养。即使社会每个层次的人或各个行业的人也要发挥个体或群体的创造力,更要珍惜提高每人的创造力。试想,如果全社会的公民个体或群体的创造力都能提升、弘扬起来,那么中华民族永远是个充满创新活动力的民族,实现宏伟的“中国梦”将指日可待! ■

注:

①②③④[美]S•阿瑞提著,钱岗南译:《创造的秘密》,参见第4-6页,第12页,第13页,第435-436页,沈阳市:辽宁人民出版社,1987年8月版。

⑤⑥⑦⑧[美]S•阿瑞提著,钱岗南译:《创造的秘密》,参见其第478页至487页,第738至第439页,第445页至447页,第441页。

⑨朱德发:《十七年:郭沫若对现代诗学的建树》,2010年《理论学刊》第10期。

⑩[美]库恩:《必要的张力》中译本,第224页,福州市:福建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

【责任编辑 吴庆丰】

Promoting Students’ Creativity and the Teaching Reform of Literary History

ZHU De-fa
(College of Liberal Arts, 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 Jinan, Shandong250014)

This is a reflection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liberal arts college students' lack of creativity and the teaching of modern Chinese literary history. Creativity is a unique psychological function owned by human beings. It has rich connotation. All human beings have creativity, but there are differences between “ordinary creativity”and “great creativity”. This can be best illustrated in the history of modern Chinese literature. Although literary creation or writing of literary history was affected by "de-heroic" in the 1990’s, there is no interference in the shaping of heroes and the exploring their great literary creativity. Reconstructing the modern history of Chineseliterature to a certain extent focuses on literary or the literature review of creativity. At present, it is necessary and feasible to use the teaching material of “modern literary history” to enhance the liberal arts college students’creativity. As for the feasibility, first, we need to creatively use the literary texts; second, re-read the classic literature between teachers and students in free dialogue way, feeling the great creativity of literary giants. This will be great help to improve students’ creativity.

creativity; college students; the teaching of literary history; promote

G40-055

A

1004-4671(2015)04-0002-10

2015-04-21

朱德发(1935~),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资深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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