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觉知研究述评

2015-02-20 19:23郭歌申雨凡
关键词:冥想心智研究者

郭歌 申雨凡

(1.福州大学阳光学院 人文社科系,福建 福州 350015;2.周口师范学院 教育科学学院,河南 周口 466001)

心智觉知研究述评

郭歌1申雨凡2

(1.福州大学阳光学院 人文社科系,福建 福州 350015;2.周口师范学院 教育科学学院,河南 周口 466001)

心智觉知是一种带有目的性的,个体觉知自身状态的心理体验。实证干预研究结果显示,心智觉知训练不仅在临床心理治疗层面,对个体有着显著的疗效;还在心理健康治疗层面,对个体的尊严及幸福感,有着显著的提升效果。在我国,有关心智觉知训练的研究,目前还面临着一系列的相关问题,比如研究工具在本土的有效性,干预效果的有效性与操作性,以及其在高校心理健康领域的干预效果等。

心智觉知;测量工具;干预

心智觉知起源于东方的沉思传统,主张个体以一种开放、接纳和不评价的态度,保持对其内心想法和感受的持续注意。心智觉知水平较高的个体,能够专心于当下的事情,故其注意力和沉浸体验相对较高;而心智觉知水平较低的个体,则容易沉浸在对其未来的焦虑与担忧中,因而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个体的生活质量。国内外研究者对心智觉知进行了大量的研究。本文拟对其有关量表编制研究和实证干预研究,予以简要阐述;并在此基础上,分析现有研究的不足及其未来相关研究的可能方向。

一、量表编制研究现状

在有关心智觉知测量量表的编制中,国内外学者对其各自量表中有关心智觉知操作的定义虽然不同,但其相关研究都具有一个共同点,即认为心智觉知是一种可测量的特质或能力,只是其在不同的个体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差异性。

国外学者编制的心智觉知测量量表,具有如下特点。第一,量表的适用对象不同,其一类量表只适用于有冥想禅修经验的人,一类量表则适用于所有的人。第二,量表的测量对象不同,一类单因素量表如心智觉知注意觉知量表,只测量觉知;一类多因素量表如肯塔基心智觉知量表,则测量觉察、描述、带有觉知的行动,以及不带评价的接纳四个因素;另一类量表如认知和情感心智觉知量表,则测量注意力、意识、当下聚焦,以及个体对日常生活经验中的感觉与思想的接纳或不评价等因素;还有一类量表如五因素心智觉知问卷,则测量观察、描述、不反应、不判断、觉知的行动五个维度。第三,量表的测量内容较为丰富,大多包括个体有意识的觉知、认知观念,以及态度、躯体反应、情绪等。第四,不同的量表对心智觉知的认识有所不同,多数量表编制者认为,心智觉知是一种可测量的能力或特质,很难轻易改变;而有一些学者虽然也认为心智觉知是一种可测量的能力或特质,但却认为其会随着情景的改变而改变。国内有关心智觉知的研究,由于是在国外研究的基础上兴起的,因此,国内研究者编制的心智觉知测量量表,大体上只是在国外相关量表基础上进行的中文修订,且其被试对象较为狭窄,多以大学生为被试群体。

国内外现有的心智觉知测量量表,存在着如下明显不足。第一,量表与心智觉知的内涵未完全吻合,有的甚至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偏离。比如,心智觉知注意觉知量表只关注了保持注意力和觉察力两个维度,并未提及个体对觉知的不评价性,而南安普顿心智觉知量表,只适用于烦恼和压力情景,并不适用于其他情景,至于肯塔基心智觉知问卷中的描述维度,则明显偏离了传统意义上的心智觉知的内涵,其所设题项主要反映的是个体的语言表达能力,而随后编制的五因素心智觉知问卷,也存在类似的问题。第二,部分量表仅有单一维度,如心智觉知注意觉知量表。Dimidjian、Linehan等人认为,心智觉知是多维度的,包括观察、集中注意、不评价以及其他因素。[1]Smith也指出,概念的多维度可以提高量表的信效度。[2]由此可见,多维度的心智觉知量表会更富实践和理论意义。第三,量表适用群体与范围狭窄。比如说,弗莱堡心智觉知调查问卷针对的是有冥想经验的人,虽然Buchheld等人修订了可供没有冥想经验者使用的弗莱堡心智觉知调查问卷缩减版,但其仍然建议具有冥想经验者使用原版调查问卷。又如,多伦多心智觉知问卷在测量个体的心智觉知水平时,明确要求被试在冥想15分钟后再行测试。这都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量表的适用性。

二、心智觉知实证干预研究现状

Kabat-zinn首次将心智觉知引入临床研究中,以对患者进行心理治疗,并创立了心智觉知减压疗法。此后,各种心智觉知疗法陆续出现,如心智觉知认知疗法、辩证行为治疗、接受实现治疗等。这些疗法的核心在于:要求患者集中注意力,留意其大脑中出现的各种想法,无论这些想法给其带来的是愉悦还是不快,患者都不要对其做出任何评价,更不能试图改变或排斥它,而是要尝试接受它。国内外已有的大量研究,均证实了心智觉知疗法在临床应用上的有效性。越来越多的临床工作者,开始主动学习心智觉知训练技术,并将其融入工作之中。在目前的临床应用中,将心智觉知疗法用于对患者的躯体疾病(肾病、癌症、肌肉疼痛等)、心理障碍(边缘性人格障碍、焦虑症、抑郁症、强迫症)等的治疗时,已经取得了比较好的疗效。Carlson通过对癌症病患者施以心智觉知减压疗法时发现,心智觉知减压疗法不仅对患者所出现的慢性疲劳综合症有一定的疗效,且能显著改善患者的睡眠,降低患者的皮质醇水平,有效消弭患者的各种压力。[3]在国内,刘兴华、楚玉琴运用心智觉知疗法对患者的抑郁情绪进行干预治疗后,也获得了良好的效果。[4]

国外相关研究发现,在心理健康层面对个体运用心智觉知疗法时,其能有效提升个体的尊严感、主观幸福感,以及自我管理与自我接纳能力,并对个体的负面情绪、不良的应对方式等,均有明显的干预作用,且能明显提升个体的睡眠质量。对此,国内相关研究也得出了较为一致的结论。国内研究者针对不同的群体(护士、中学生、大学生、企业员工、癌症病患者)所展开的心智觉知调查与干预治疗研究,均得到了较为满意的结果。

在国内外已有的心智觉知实证干预研究中,其心智觉知训练还存在着一些不足。第一,心智觉知训练太过费时。标准的心智觉知训练,既需要专家的现场指导,也要被训练者能独自完成专家为其布置的相应的家庭作业,比如说被训练者要有觉知地吃每一口饭,喝每一口水,并觉知自我的每一次呼吸;而同样内容的训练,被训练者每周必须在固定的时间内进行一次,且每次至少持续两个半小时。在此基础上,有研究者甚至要求,当训练持续到第六周时,被训练者要进行一次长达八小时的连续训练。第二,需要个体具有较强的自控能力。虽然已有研究证明,心智觉知训练可以明显提高个体的自控能力,但是在其自控能力未得到明显提升前,被训练者往往会对心智觉知训练表现出明显的厌烦等消极阻抗情绪。这可能既来自于被训练者自控力的不足,也来自于被训练者对其内心负能量释放过程中的相关阻抗。第三,在训练过程中,被训练者可能会产生某些生理性不适。心智觉知训练要求被训练者每次至少冥想30分钟,这可能会致使被训练者产生一些身体不适,比如后背或颈部酸痛、腿部麻木、耳鸣等。在此过程中,被训练者可能还会产生一些经由冥想而引发的深层次的痛苦的情绪体验。第四,在训练过程中,过度的自我聚焦、自我内省,可能引发被训练者较高的孤独感,并减少其亲社会行为。李爱梅、李晓萍等人即持有这一观点。[5]这一观点虽有待于进一步验证,但是已有研究已经证明,追求高度自尊的个体容易忽略他人的感受与需求。即当人们聚焦于自身目标的达成时,人们很可能会忽略他人的知觉。这一研究成果,在某种程度上,为李爱梅、李晓萍等人的观点,提供了佐证。

三、未来研究展望

国外编制的心智觉知问卷,是在西方文化背景下建构起来的,而国内编制的相关量表,则主要是针对国外已有量表的中文修订,未必完全适合中国文化背景下的被试。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国内学者对心智觉知更深层次的研究。因此,如何编制一份既完全吻合心智觉知内涵,亦能全面适用于中国本土被试的心智觉知测量量表,对国内心智觉知相关研究而言,就显得非常必要。

心智觉知干预训练常伴随放松训练和冥想,这是否会对心智觉知冥想训练产生一定的促进作用,有待进一步研究。已有研究对个体在心智觉知中进行冥想训练、放松训练,以及集中冥想训练时的脑电波,进行相关比较后发现,与放松训练者的脑电波相比,心智觉知冥想者的脑电波有着更少的慢波与更多的快波。这充分说明,心智觉知冥想训练有利于使个体快速有效地恢复至平静放松状态;但是在实际操作中,如何区分心智觉知训练与单纯放松训练,以及集中冥想训练时的心理效果,仍然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如前所述,目前已有的心智觉知训练,大致集中应用于两个层面:一是用于临床治疗,以缓解患者的某些症状;一是用于心理健康治疗,以帮助个体实现自我提升。前一层面的干预效果测量,可以通过一些临床量表和患者的生理指标,并结合患者的自我报告完成;而后一层面的干预效果如何测试,则未有定论。在现有研究中,针对个体思维方式的改变、生活态度的转变,以及生活质量的改变等,在实际操作中,研究者多通过个体的自我报告及周围人的反馈以测量其干预效果,但此种测量方法主观性较强,不具备必要的说服力。因此,如何客观地测量心智觉知干预效果,尚有待于研究者的进一步探讨和验证。此外,过度的自我聚焦、自我内省是否会进一步引发个体的孤独感,并减少其亲社会行为,在今后的相关研究中,亦有待于进一步验证。而要对此予以进一步验证,研究者在实施相关训练方案时,就要关注被训练者的聚焦、内省状态。建议研究者在制定相关训练方案时,适当增加一些良性互动的亲社会性活动,也可以结合心理咨询技术,增加提升个体共情能力的活动。另外,邱平、罗黄金等人的研究指出,心智觉知训练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消弭大学生的不良情绪,故其认为,可以将其作为高校心理健康干预工作的有力方式。[6]那么,是否可以在高校开展相关的心智觉知培训,以培养一批合格的心智觉知训练指导者,最终由此形成一种可复制的,普适性较强的高校心智觉知心理干预机制呢?此外,在临床应用中,心智觉知能否有效干预拖延症状?凡此等等,均有待研究者的进一步研究。

[1]Dimidjian,S.,& Linehan,M.M..Defining an agenda for future research on the clinical application of mindfulness practice[J].Clinical Psychology(Science and Practice),2003(2).

[2]Smith,G.T.,et al..Incremental validity principles in test construction[J].Psychological Assessment,2003(15).

[3]Carlson,L.E.,Garland,S.N.,Impact of Mindfulness-Based Stress Reduction on Sleep,Mood ,Stress and Fatigue Symptoms in Cancer Outpatients[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Behavioral Medicine,2005(4)).

[4]刘兴华,楚玉琴.觉知疗法改善肾移植患者情绪困扰:个案研究[J].中国心理卫生杂志,2010(5).

[5]李爱梅,李晓萍,等.追求积极情绪可能导致消极后果及其机制探讨[J].心理科学进展,2015 (6).

[6]邱平,罗黄金,等.大学生正念对冗思和负性情绪的调节作用[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3 (7).

责任编辑 韩玺吾 E-mail:shekeban@163.com

A Review of the Research on Mindfulness

GuoGeShenYufan

(1.DepartmentofHumanitiesandSocialSciences,SunshineCollegeofFuzhouUniversity,Fuzhou350015;2.CollegeofEducationScience,ZhoukouNormalUniversity,Zhoukou466001)

Mindfulness is a kind of psychological experience with purpose,and individual consciousness.Empirical research results of the intervention showed that mindfulness training not only has a significant effect on the individual in clinical psychological treatment level,and significantly enhance the effect of dignity and happiness of individuals at the level of mental health.In China,about mental sense knowledge training research is still faced with a series of related problems,such as research tools in local effectiveness,effectiveness,the operation effect of the intervention,and the intervention effect in the field of college mental health.

mindfulness;measuring scales;intervention

2015-04-22

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科项目(2014-qn-443)

郭歌(1985—),女,河南林州人,讲师,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心理健康教育研究。

B842.1

A

1673-1395 (2015)07-009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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