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入性影响公司绩效研究述评及趋势分析

卜华白

(衡阳师范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南 衡阳　421002)



嵌入性影响公司绩效研究述评及趋势分析

卜华白

(衡阳师范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南 衡阳421002)

企业网络是企业持续发展的土壤，而嵌入性是研究企业网络重要工具。在当今网络经济背景下，嵌入性影响公司绩效的相关理论在快速创新与拓展，因此，对嵌入绩效理论的研究评述及趋势分析，可以为企业如何制定嵌入网络以获取核心竞争力的决策提供理论依据和方法的指导。

嵌入性；公司绩效述评；趋势

嵌入性是研究企业网络的重要工具，在Granovetter、Uzzi等人的研究基础上，目前很多学者开展了对嵌入性的理论与实证研究，嵌入性正成为组织领域研究的热点和难点之一。组织的经济绩效问题一直是经济学和管理学研究的核心与难点，究竟决定组织经济绩效的主要因素和内在机制是什么，经济学和管理学中的不同学派有着不同的理解和观点。从经济学的角度看，古典经济社会学派(主要代表人物：马克思、杜尔凯姆和韦伯)基于经济与社会的相互关系建立了自己的分析框架体系；现代经济社会学派(主要代表人物：帕森斯和斯梅尔瑟)基于“功能——结构”主义的经济社会学建立了自己的分析框架体系。除此以外，新制度经济学派基于制度嵌入，特别是产权制度的嵌入，深入分析了它们对组织经济绩效的影响，认为政治形态也是影响产权制度进而影响组织绩效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从管理学的角度看，嵌入性深刻地影响着组织战略管理、组织关系管理及组织结构设计等领域的研究，如许多战略管理相关文献研究结论显示，组织嵌入能为组织带来许多异质资源，而这些异质资源会影响组织经济绩效和组织核心竞争力。组织“内部拥有的资源和能力”和组织“嵌入网络中获得的难以被竞争对手模仿的资源和能力”都会对组织的竞争优势产生影响并最终影响组织绩效，等等。在上述研究的基础上，随着互联网技术的进一步成熟和人们对企业网络理论的进一步研究，嵌入性问题的研究可以为企业如何嵌入网络获取核心竞争力提供决策的理论依据和方法的指导。

一、关系嵌入对公司绩效的影响研究

在国外，关系嵌入会影响公司绩效，大多数学者都非常认同，如他们认为弱关系和强关系都有利于提高企业的绩效，但同时也要注意到，他们作用的机制确不相同。弱关系影响企业绩效的程度与企业所处的市场条件密切相关，如一般竞争市场有利于弱关系提高企业绩效，而在不确定性市场中，则关系的主体之间还需存在有较高的协同与信任，否则企业绩效难以提高；强关系有利于提高企业绩效，但嵌入的关系程度需适度，否则也会从负面影响企业绩效。关系嵌入影响绩效的代表性结论是1997年Uzzi[1]在其论文《Social structure and competition in interfirm network：The paradox of embeddedness》中提出，文章提出了嵌入悖论，认为嵌入影响企业绩效具有正负两种效应。Larson等[2]认为，由联合共同解决问题的安排、细致的信息传递和信任等要素构成的嵌入关系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同时具有正负效应，因为嵌入一方面会创造经济机会(这种机会很难经由市场、合同等进行复制)，但另一方面也同时在配置效率方面对绩效产生了负效应。

在国内，潘文安[3]研究了供应链企业关系强度、知识整合能力与知识转移效率的关系，认为供应链企业关系强度只对供应链外部整合能力和协同性知识转移的正向影响明显存在,而对内部整合能力和创新性知识则不存在这种影响,而且关系强度对供应链协同性知识转移的直接影响低于其间接影响。所以，加强供应链企业的知识整合能力建设是供应链企业利用伙伴关系促使其自身协同性知识转移效率提升的核心要素，其研究结论表明，认为“伙伴关系紧密是提升供应链知识转移效率最重要手段”的观点存在一定偏差。朱秀梅[4]等以322家成立时间在42个月内的初创企业为研究对象,研究了关系特征、资源获取与初创企业绩效关系，其研究结果表明,关系强度、关系信任都正向影响运营资源获取和知识资源;网络规模正向影响知识资源获取,知识资源获取正向影响成长绩效和新企业财务绩效;知识资源正向影响运营资源获取并对新企业绩效与运营资源获取之间关系具有正向的调节作用。但网络规模不显著影响运营资源获取,运营资源不显著影响初创企业的成长绩效。潘松挺[5]以利用式学习和探索式学习为中介变量,构建了网络关系强度对技术创新影响的概念模型,实证研究表明: 提高创新网络关系强度有利于提升渐进创新,但不利于突破性创新,其中网络关系强度通过利用式学习正面影响渐进性创新,通过探索式学习负面影响突破性创新。杨俊[6]等认为，大多数研究者尽管意识到了“创业者越是善于利用社会关系网络，越是可能有更高的新企业绩效收获”这一结论，但是他们却忽视了关系资源对新企业绩效的促进作用。针对这一问题,杨俊等以资源获取行为为中介变量，研究了创业者关系强度、关系资源与新企业绩效三者之间的关系，发现在创业过程中,创业者利用关系资源越丰富，整合到的创业资源也就越丰裕,从而越有利于新企业绩效的提升。许冠南[7]等通过对5个中国制造企业的比较分析与内剖分析,对关系嵌入性影响企业探索型学习进而影响其技术创新绩效的内在机理进行了研究,发现全球制造网络中的共同解决问题、信息共享与企业间信任能通过促进企业的新知识利用和新知识获取,进而提升企业的技术创新绩效。杨俊[8]等研究发现，在创业过程中,创业者利用关系资源越多，创业资源的获取量也越多,新企业绩效的提升也就越快，网络嵌入性资源是导致新企业创业绩效差异的重要变量。即使创业者是高关系强度利用者，也难以满足其创业初期的资源需求。谢洪明[9]等以我国珠三角地区的民营科技企业为样本,研究了管理创新绩效与网络关系嵌入的相互影响机制及知识流入的中介作用。其结果显示，网络关系嵌入显著正向影响知识流入和管理创新绩效;知识流入在管理创新绩效与网络关系嵌入之间发挥着完全中介作用;同时也发现在规模较小的企业中,网络关系嵌入对知识流入没有促进作用,而在规模较大的企业中,研发投入比的增加对管理创新绩效的提升不显著。胡磊磊[10]研究了网络关系强度与集群创新效率关系，认为产业集群企业间的知识流动是推动集群发展和创新的重要力量,发现不同网络关系强度对集群创新效率的提升途径不同。

二、结构嵌入对公司绩效的影响研究

在国外，从结构嵌入角度研究企业绩效问题的代表性理论有三种，即网络闭合理论、结构洞理论和“倒U型模型”理论。在1988年，Coleman[11]在其论文《 Social Capital in the Creation of Human Capital》中提出了网络闭合理论，认为网络联系的程度越紧密对促进伙伴间的合作与信任越有利；在1992年，Burt[12]在Harvard University Press出版了他的学术著作《Structural holes：The social structure of competition》，在该著作中，他提出了结构洞理论，认为在企业与网络联系不紧密的条件下，可以利用结构洞交换非冗余信息的方式，带来的中介优势，从而提高企业效率。到了1998年，Burt补充了自己提出的结构洞理论，认为网络闭合理论与结构洞二者不冲突，结构洞理论并没有否定密集关系所产生的许可与集体监督作用，以及由此产生的合作与信任，只是强调了冗余信息会导致组织资源的浪费。在1997年，Uzzi[13]在《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期刊上发表了他的论文《Social structure and competition in interfirm network：The paradox of embeddedness》，在该论文中提出了他的“倒U型模型”理论，该理论认为，过分嵌入会局限社会与企业中行动者的决策能力和决策视野，对组织绩效产生负面影响，因此，组织嵌入网络存在一个最佳的嵌入水平，其主要影响因素包括信誉、诚信、双方交易次数，等等。

在国内，窦红宾等[14]以企业网络理论为基础,通过对西安光电子产业集群113家企业进行问卷调查所获数据,运用回归模型进行实证研究。结果表明,企业应重视网络结构,加强显性知识资源获取和隐性知识资源获取,充分利用网络这个知识、技术、资源丰富的平台,提高企业成长绩效。彭建平[15]研究发现,员工所处的社会网络位置对员工关系绩效存在显著影响;网络结构特征对国有企业员工和外资企业员工关系绩效的影响不同;中外企业研发员工社会网络的整体结构特征存在一定差异。这一发现为企业通过优化社会网络改善员工关系绩效提供了理论支持,同时丰富了嵌入性理论在中国企业的实践和应用。朱亚丽[16]等以国内通信电源产业的199家企业为样本,发现网络密度对转移双方企业的转移意愿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转移双方企业的转移意愿在网络密度正向影响企业间的知识转移效果时具有显著的完全中介作用。王先述,胡伶俐[17]在研究中选取了作为战略管理中最重要的权变变量之一的环境为第三变量,并运用来自中国企业的调研数据,基于多元回归分析的方法,验证了环境不确定性对于企业外部网络与国际化绩效间关系的调节效应,以期对中国国际化企业网络策略的制定和实施提供一定启发。范群林[18]等以成都市新都家具制造业集群为例,从中介中心度、节点度和结构洞特征三个维度,研究了传统产业集群创新网络的结构嵌入性影响集群企业创新绩效的机理。他们认为,企业的网络中介中心度及其节点度正向影响企业创新绩效,而结构洞特征正向影响企业创新绩效不显著。王宇露[19]等以123家跨国公司在华子公司为样本，研究发现:(1)探索型学习对网络学习效果与网络密度的关系具有正向调节作用;(2)探索型学习对网络学习效果与关系嵌入强度的关系具有负向调节作用;(3)利用型学习对网络学习效果与群体中心度的关系具有正向调节作用；(4)利用型学习对网络学习效果与网络密度的关系具有正向调节作用。

三、关系嵌入与结构嵌入对公司绩效的影响研究

随着嵌入性研究的深入，许多研究者开始从关系嵌入与结构嵌入二维视角研究嵌入性，这些研究既对研究的视野进行了拓展，也同时对原有的研究结论进行了验证。廖列法、王刊良[20]研究了学习网络形成过程中嵌入性和人际之间信息对称性影响社会网络特征和组织学习绩效的机理，发现当信息不对称时,信息不对称性对组织学习绩效有抑制作用,而且,高嵌入性网络存在路径依赖问题,抑制知识学习程度高于低嵌入性网络,其最终结果是低嵌入网络学习绩效高于高嵌入网络。而当信息对称时,高嵌入性网络对利用式学习有利，低嵌入性网络探索式学习有利。刘若斯[21]认为，传统资源观把企业绩效差异归于企业占有资源差异,这种资源差异给企业带来竞争优势,但是这种分析忽视了企业与其它外部实体的联系，而企业网络分析确可以弥补这一分析缺陷。他认为网络能为企业提供各种无形和有形的资源利益，企业行为都嵌入在社会网络。因此,研究者也就能通过研究企业所嵌入的网络关系阐释企业的行为和绩效。同时，他认为网络嵌入性具有五个维度,并在此基础上研究了网络嵌入性对企业经营绩效的影响。杨皎平[22]等认为集群内部的强嵌入性对技术创新具有阻碍和促进的双重作用，因为集群内部强嵌入性一方面它会降低知识宽度阻碍技术创新,另一方面会增加知识深度从而促进技术创新。任胜钢[23]研究了企业网络嵌入性影响企业创新绩效的机理,认为企业网络嵌入能提高企业创新绩效;网络能力对网络嵌入中网络位置、关系质量、关系强度与创新绩效的关系具有正向调节效应,但它对网络密度、网络规模与创新绩效的关系没有调节效应;网络密度对位置中心度、关系强度与创新绩效的关系均具有反向调节效应。张方华[24]通过对我国长三角地区270家本土企业的问卷调查的实证研究,发现企业的结构嵌入和关系嵌入都能够有效提高外部知识的获取效应,从而能显著提高企业的创新绩效。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经济学与管理学都用了嵌入方法对社会经济系统及其运行绩效决定规律进行了卓有成效研究，而就其研究趋势而言，不只是市场、价格、供需及个体赢利理性等因素决定经济运行特征，伴随经济社会以及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市场交易活动所嵌入的亲缘义务、社会义务及体制创新等非市场因素对组织绩效的影响已变得越来越大。所以，从经济系统和社会系统相互嵌入性的角度研究组织绩效，其研究情景更接近经济社会的现实状况，从而更能揭示经济社会发展的本质规律及其内在问题的解决机理。在这一个大的经济社会背景和绩效理论研究快速创新与拓展的背景下，组织嵌入绩效理论的研究是当前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的热点和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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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朱秀梅，费宇鹏. 关系特征、资源获取与初创企业绩效关系实证研究[J].南开管理评论,2010(3):12-16.

[5] 潘松挺，郑亚莉. 网络关系强度与企业技术创新绩效——基于探索式学习和利用式学习的实证研究[J].科学学研究,2011(11):67-72.

[6] 杨俊，张玉利，杨晓非，赵英. 关系强度、关系资源与新企业绩效——基于行为视角的实证研究[J].南开管理评论,2009(4):55-58.

[7] 许冠南，周源，刘雪锋. 关系嵌入性对技术创新绩效作用机制案例研究[J].科学学研究,2011(11):34-40.

[8] 杨俊，张玉利，杨晓非，赵英.关系强度、关系资源与新企业绩效——基于行为视角的实证研究[J].南开管理评论 , 2009(4):56-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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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张方华. 网络嵌入影响企业创新绩效的概念模型与实证分析[J].中国工业经济,2010(4):56-60.

Review and Trend Analysis of Embeddedness Affecting Company Performance

BU Hua-bai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Hengyang Normal University, Hengyang Hunan 421002, China)

The enterprise network is the soil of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enterprises, and the embedding is an important tool for the research of corporate networks. In today’s internet economy background, the theory of embeddedness affecting the company’s performance is rapid innovating and developing, and therefore, review and trend analysis about embedded performance theory can obtain the core competitiveness of decision-making guidance theory and methods.

embedded; corporate performance review; trends

2016-04-24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战略性新兴企业价值网嵌入选择、战略定位与创业绩效研究”(12BGL005);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嵌入性、战略定位与成长后果——以战略性新兴智能物流价值网企业为例”(12YJA630004)。

卜华白(1965—)，男，湖南耒阳人，博士，教授，从事企业价值网络、企业战略评价和智能物流等研究。

F272.90

A

1673-0313(2016)04-016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