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身体视角看体育教育及其价值*

王顺熙

(华南农业大学 体育部，广东 广州　510642)



从身体视角看体育教育及其价值*

王顺熙

(华南农业大学 体育部，广东 广州510642)

身体作为一个有机整体，同时它也是体育教育的核心问题，文章运用文献资料法，在前人身体研究的基础上对身体本身可能存在的教育价值及身体与体育教育价值实现的关联与逻辑进行了分析与研究。认为，由身体本身以文化、艺术及美的形式所彰显出的生命力量、自由意志和人类情感欲望等因素是一种有力的教育力量，它潜移默化地对学生的自由全面发展起着不可替代的积极影响；体育教育的实现应立足于对身体的教化，从身体出发，最终回归到身体中去。

身体；体育教育；价值

近年来，对身体问题的研究热度呈持续上升态势，无论是哲学、教育学、美学还是体育学理论界都对“身体”给予了相当的关注度。哲学上对身体问题的深入探究大大加深了学界对身体教育的关注与研究，身体已不再是教育的工具被功利化，其作为教育的起点与归宿在教育学理论界中得到了重新确立。而离开身体便无法成立的体育教育则更是对身体备加重视，研究再三。诚然，透过不同的视角来阐释身体，所得出的认识与结论虽不尽相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研究极大地开阔了身体研究的视野、提升了身体研究的深度与广度，身体也在一次次地讨论、研究以及争论声中被重新认识与定位。而将身体引入体育教育价值视野，既不是生搬硬套也不是随波逐流，而有其必要性所在。因为透过身体去探寻体育教育的价值将会对体育教育及其价值产生全新的认识，也将更有利于指导体育教育实践，而这恰恰是当前体育教育所缺失的一部分。

1　 身体教育价值解读

身体作为人之存在的物质载体，在认识上早已经超越了其自然生物体的范畴，摆脱了身心二元论的局限，而被烙上了丰富的社会文化符号。由身体本身所彰显出的力与美及其背后的情感，放之教育领域内亦是一种不可或缺的教育力量，且这种力量一直存在并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影响。教育者尤其是体育教育者如果能够采用适当的教育方法加以引导，通过身体的力量去潜移默化地教育影响学生，让学生感受到身体所散发出的魅力与价值。这无疑是其他教育资源与手段所不能同日而语的。

1.1身体，文化的力量

日常生活中，我们不免会议论西方人高大强壮、直接、冒险，而中国人则相对瘦小、含蓄、保守一些。当然，这种比较并不存在优劣之分，但却是对中西方身体差异最直观的感受。这种差异并不单纯是身高体重样貌形态的区别，更多的还是文化上的不同。因而，也有人把东、西方文化形象的喻为“圆文化、直线文化”，进而突出了西方的竞争精神与东方的中庸和谐情结。而正是由于这种文化差异以身体为载体，通过身体在生活、学习及运动中的不同表现形式、从而使得身体文化也成为了东西文化差异之一。

1.2身体，艺术的力量

不论是造型艺术还是表演艺术，身体都是不可跨越的源泉与基础，同时也是艺术中最受青睐的题材之一。早在原始艺术中就有了像“女性之神”以身体为主的作品了。艺术通过对身体的塑造或演绎表达某种人的情感精神与生命的力量，这些透过身体以艺术形式散发出的精神、欲求和情感等往往会对其欣赏者产生思想上的共鸣和情感上的陶冶，从而通过身体的艺术感受到人类的精神、欲求的满足、自由的追求、生命的力量等，从中得到思想的启迪与升华。

1.2.1雕塑

著名的希腊雕塑将身体表现到极致，至今无法超越。其作品无论是希腊神话人物还是运动员塑像，几乎全部是以裸体为原型的，如《维纳斯》、《掷铁饼者》、《持矛者》、《短跑者》等。这些经典作品不仅真实地表现了身体的健美，更传达出人类自身的精神力量，肯定了人的生命的价值，歌颂了人的智慧和力量，显示了人的高贵和自尊。而之所以雕塑艺术会在此时的希腊达到巅峰，成为希腊的中心艺术，不是因为别的，就在于身体成为当时整个社会的时代精神，正如丹纳所言，“打仗全凭肉搏，要得胜就要锻炼每个士兵的身体，使他们越耐苦越好，越强壮越矫捷越好；青年人大半时间都在练身场上角斗、跳跃、拳击、赛跑、掷铁饼，把赤裸的肌肉练得又强壮又柔软，目的是要练成一个最结实、最轻灵、最健美的身体，而没有一种教育在这方面做得比希腊教育更成功的了”[1]。透过希腊雕塑，我们可以看出，在雕塑艺术辉煌的背后，是希腊社会对比例匀称、身手矫健的健美身体的崇尚及超越自身的精神与情感的追求。另一方面也表现角力竞技的本领和健康、活泼、强壮的身体。所以说，希腊雕塑艺术的成功得益于匀称、矫健、美丽的身体的盛行，而雕塑艺术所体现的精神品质一定程度上也是身体品质的彰显。

1.2.2舞蹈

舞蹈是以身体肢体动作为表现形式的一种身体表演艺术，更是一种人类的特殊语言，通过身体展演来进行无声的交流。不管是带有宗教性质的原始舞蹈还是高雅、优美的现代舞，都是通过身体来进行人与神或人与人之间的内在的、无声的沟通。在舞蹈的世界里，身体的每个部分都被赋予了强烈的情感因素，经过提纯、升华为艺术化的人体动作、表情、姿势，并生成为一种很特别的身体动作链，向观众传递出特有的情感、思想、精神、意境，使观众获得审美体验，产生忘我的联想，从而实现客体的社会和艺术价值[2]。而最直接的人类语言在舞蹈中却只被沦为附属，显得苍白无力，因为有些人类情感、欲望、心灵自由和创造等单纯依靠语言是表达不彻底的。一段身体舞蹈所带给人的内心体验和思想启发，也许是千言万语都实现不了的。甚至可以说，舞蹈的全部是身体表达，离开身体的表达，舞蹈将不复存在。舞蹈以其特殊的身体演绎方式不仅传递某种思想情感，更重要的是它还不断强化人类的身体表达意识和身体审美意识，不断强化“人”的概念，帮助我们体悟自我的存在和生命的价值[3]。

经过舞蹈训练的人与没有受过训练的人的身体意识是截然不同的，前者对身体的认识、对身体的欣赏或用身体表达一种情感都比后者显得更加自主、自如。所以说，舞蹈就是一种身体艺术,是表达身体语言的一种手段，而身体也是舞蹈的一种工具。

1.2.3人体绘画

人体绘画作为以身体来传达艺术之美的创作，有着它独特的表现形式和魅力所在，从广义上讲也可以叫做“人体艺术”。如刘海粟所说：“人体美是美中之至美”。而表现形式上男性人体主要彰显力量之美，女性则是以阴柔之美为最。在这种以“身体”为题材的创作中，“身体”则成了传达思想、观念及情感的一种媒介。如季相玉说：“人体是具有灵魂、思维、智慧、生命力最强,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的最完美的艺术欣赏品或是先进无比的一部特殊的机器”[4]。所以说，在人体绘画艺术创作中，“身体”成为了核心，也是更进一步让大众了解到身体的美及价值。

1.3身体，美的力量

尼采曾认为只有人的身体才是最美的，克尔凯郭尔曾发出感叹：世界上最美、最幸福的存在，就“是一个16岁少女的青春年华”[5]。的确，身体与美之间存在着天生必然的联系，没有身体就没有人类的审美实践，就不会有让世界陶醉的身体艺术，更不会有对美的认识与感受。正如张之沧先生所言，“美源自人的身体之力”，一切美的表达都离不开对身体感觉的捕捉、感悟，正是身体经验和身体整体性的生成运动、存在状态构成各类艺术审美的对象、形象和过程[6]。“力与美往往结合在一起，而真正的美总是有力的”[7]。以至于健、美、力的雄壮身躯，也成为了人人崇拜的目标。如《掷铁饼者》就塑造一个力与美结合的运动员的形象,雄健的身躯平衡协调,发达的肌肉强弱交错,把节奏、韵律、力量融为一体,给人以无限的美的遐想。所以说，身体不仅具有形式美，而且还具有给以视角效果的力量之美。而恰好体育正是以“身体”来展现形式美、力量美的最佳选择。因美包括内容之广，美也是人全面发展必不或缺的重要部分，德、智、体、美一直是人们提倡的教育内容及宗旨。在教育中，也有专门针对美的课程。然而从现有的教育实践可以看出，当前的美育教育缺乏直指身体的深度，而身体恰恰是认识美、感受美和创造美最真切、最原生态的内核。所以，在教学活动中应该让学习者全面、真正地去认识“身体”，而在体育教学中更要突出身体的重要性，因为身体是一切运动项目的载体，同时也是文化、艺术的体现。

2　 体育教育同身体的关联与逻辑

2.1特殊的认知方式决定了体育教育以身体为核心

心理学告诉我们，人类的认知形式主要有概念性认知、形象性认知和身体性认知，这三种认知形式共同构成了人类认识世界的方式。其中“身体性认知是指认知主体借助身体与外界发生直接的运动联系时的认知形式，它有体验性、自主性、探究性与合作性特征”[8]。在知识学习中，概念性认知与形象性认知占主导地位，而在运动学习中虽然也有这种认知形式的参与，但却只是辅助性的，身体性认知则占绝对主导地位。因为运动学习不仅要有思维的参与，更要有身体的实践。离开身体的操作，即使理论说得再好也是徒劳。知道一个动作的概念、要领与用身体去表达出这个动作完全是两回事，且二者之间的距离就在于身体的操作过程。比如我们都知道练习太极拳要放松、要头顶身正、要虚实分明，但仅凭知道这些要领就能练好太极拳吗？显然这还不能简单的去下定论，它必须要用身体去感受怎样做到放松，如何做虚实分明。另外，老师对学生的指导也不能光靠语言讲解，还必须要借助身体去指导学生练习。就像学生在练习放松，而老师只在一旁用语言提示说要屈膝松胯，沉肩坠肘之类的话，其效果是不理想的。反之，如果老师用手去轻轻挤压学生的腹股沟、拍拍学生的肩，则肩胯自然就松下来了，而且学生会立马领悟其中要领。而在这个运动学习过程中，“指导者所采用的各种有形的练习及学习者对各种有形的身体练习的实践，在表面上是运动技能形成的过程，而在其内里都是身体性认知的形成过程”[9]。这种特殊的身体认知方式告诉我们体育教学的过程不能只停留在运动技能层面上，而要回归到技能背后的身体中去。

2.2对身体的教化是体育教育的本质内容

学校教育的重要职责就是促进人的社会化，帮助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学校教育从德、智、体、美等方面对个体进行着全方位的培育，但正是因为面面俱到再加上某些制度因素而不免使其在轻与重之间拿捏不准，过分强调智育轻视体育是当今学校教育普遍存在的现象。无数教育家告诉我们，体育教育作为个体社会化的重要手段之一，在人的全面发展中起着其他任何形式的教育所无法企及的影响。应该说，忽视体育的教育价值，淡化对身体教化的重要性，对于个体的社会化而言是极为不利的。因为“身体才是一切认识、文化艺术的起点和全部价值、审美与道德的标准；才是获得知识、成就事业、完善人性、实现人生和推进人类发展的基础与条件”[10]。而要使一个人的身体变得强壮，唯一可行的办法是体育。然而当今社会，“人们更多是从健康的角度认识身体的重要性，身体之于个体精神的本源性意义、身体在教育实践活动中所起的作用还没认识到”[11]。谈到学校体育，往往人们的第一印象还是跑步、打球、锻炼身体之类。这当然并没有错，只是太过表面而已。

体育教育作为对身体教化最主要的手段，绝非是单纯的增进体质，强健体魄那样简单，它不仅要对身体进行生物性改造以促进身体的健全发育，更是将身体视为有机的社会整体对其进行教化，以帮助实现人的社会化。虽然可供选择的体育教材内容数不胜举，教学方法与手段也多如牛毛，但体育教育的本质内容决不是田径、篮球、足球、体操、武术……，所有这些都只不过是供身体“玩耍”的不同运动形式而已，体育教育的本质内容在于对身体的教化。这里的教化二字至少包含两层含义，一是对身体肌肉、形态、机能的塑造，使人的身体朝着强健与健康的方向发展；二是在身体塑造过程中对人的心理、品德、审美等非智力因素产生积极影响，从而促进个体的社会化，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恰如毛泽东所说的“野蛮其体魄，文明其精神”。而这种教化得以实施的根本仍在于身体本身。在体育教育中，无论是发展体能还是技能传授，都必须通过身体的刺激才能得以实现。跑得更快、跳得更高、投得更远、配合得更完美等一系列表现都只是身体受到合理刺激与规训的结果，过程还在于身体。明白这一点将有助于我们进一步理解现有的体育教材，帮助理清体育教学目的达成的路径与方法。

2.3体育教育价值实现有赖于合理的身体教化

上文已提到体育教育的本质内容是对身体的教化，那体育教育的价值自然也要回归到身体中去找寻。20世纪初学校体育课程进行了较大力度的改革，其中对体育教育价值的认识与表述也发生了诸多变化。从宏观上看，体育教育要坚持以人为本的理念，帮助个体从自然的人向社会的人、完整的人转变，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从微观上看，当前体育教育的价值主要从运动参与、身体健康、运动技能、心理与社会适应五个方面来体现和表述。这五个方面目标的整体达成是体育教育宏观目的得以实现的基础与前提，而这些目标的实现都必须依赖于身体的教化。先说身体健康，在体育教育中采用大量的身体练习内容与方法对身体进行不断刺激，促使肌体内部产生适应性的合理变化，从而增加骨骼肌肉的力量，改善血液循环，提高心肺功能，进而达到增进身体健康的目的。应该说，促进身体的健康是体育教育最基本的价值功能所在，而这种健康的状态则是不断科学刺激身体所带来的结果。再说运动技能，我们都知道运动技能的形成过程分为泛化、分化和自动化三个阶段，而这三个阶段正是身体体验动作的三种不同状态的体现。 在泛化阶段，学习者的动作显得呆板、不协调，可能脑海里知道动作方法，但身体还不能将知道的要领表达出来，或只能表达出一小部分动作。而经过身体的多次尝试与体验之后，身体获得了一定的动作经验，这时身体就能够将多个局部动作结合起来形成连贯的动作。此时虽然还不熟练，但基本能将完整的技术动作表达出来，处在分化阶段。在此基础上，再继续增加身体对动作体验的时间与强度，过不了多久身体对动作的表达将越来越熟练，且如果给身体足够的时间与强度，最终身体对动作技能的表达将会达到自动化程度。

从运动技能形成的过程可以看出，任何一项运动技能的掌握主要是身体对动作体验的结果，且掌握程度与身体体验的时间与强度有直接关联性。最后说心理与社会适应维度，体育教育对人的心理健康的促进作用可谓是不言自明的，它在培养学生勇敢的品质、顽强的毅力、拼搏的精神、竞争意识、团队合作精神以及社会交往能力等心理品质上有着其他任何学科无法替代的地位。然而这些心理品质并不是简单地上几堂体育课就能养成的，它需要在体育教育过程中通过对身体发生作用从而直接或间接的达成。比如我们都认为长跑对培养学生的毅力有着特殊的价值，由于在长跑时会使学生身体产生呼吸困难、大腿酸痛等一系列生理反应而使其在坚持与放弃之间摇摆不定。在这种思想斗争的过程中，学生的毅力受到了考验，坚持或者放弃。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使学生产生思想斗争的并不是长跑本身，而是身体受刺激后这种难忍的生理反应。学生凭借坚强的毅力与勇气克服了身体上这种难受的感觉，从而得到了心理上锻炼。也可以说，“正是在体育对身体的刺激过程中，才出现了心理、社会层面的教育影响”[12]。

3　立足身体，探寻体育教育真义

3.1体育教育对身体的改造

身体作为自然存在物(生物身体)，可以说它是人类一切活动的基础和载体，而体育又是以身体活动为基础的身体技术，因而也可以说体育教育也是一种身体教育。既然体育教育可以作为一种身体教育进行对身体的改教，那体育教育的目的也是立足身体，对生物身体和精神身体进行改造，以至于达到育人之目的。如日本前川峰雄说：“体育是通过可视为手段或媒介的身体活动进行的教育”[13]。体育既然作为一种身体活动，也是人身体运动发展的产物。“体育无疑是人类自我控制和调节机能的一种形式，最基本的手段是通过身体活动对人体机能进行再创造，从而改善人类自身”[14]。

而通过体育来对身体进行教化并不是从原始社会就有的，人类最初的跳舞、欢庆活动从严格意义上讲并不能称为真正的体育活动。而真正的体育教育是这些体育活动进入人们生活，成为人们生活的一部分并取得了一定的社会地位，这时人们也具有了体育意识，并希望通过体育教育活动来进行自身的改造。如古希腊城邦斯巴达的体育教育，他们就是通过体育来达到强健体魄进而捍卫自己胜利的果实。而从他们的教育制度及内容来看，身体健康只是一方面，他们把体育教育视为一种改造工具，把身体作为教育对象使身体更强壮，用这种健壮以获取更多的额外利益。

可见，体育教育对身体的改造(使身体更强更壮)无形中也成为对身体改革和教化。同样在现代体育教育中也具有相同的成分，如在体育教学中不仅强调对身体的锻炼，也注重对意志品质的培养。即在改造身体的基础上也进行对人的心灵加以净化。在现今的体育课程标准上注重强化目标体系, 同时在目标维度和层次方面也进行了改革，即运动参与、运动技能、身体健康、心理健康、社会适应。从现在课程标准来看，身体健康只是体育教育中的一方面，更多的是对身体的教化与改造。

3.2身体社会化的链接

身体作为体育教育的承担者，同时也是体育教育的核心内容，然而体育教育并不仅仅指一般意义上的身体活动，它还具有一定意义上的身体社会化、规训功能。如人类学家毛斯所言：“身体、身体技术、社会化纽结在一起，不但在原始部落中表现出来，人类的个体社会化普遍如此，身体所承载的社会性内涵越来越丰富。正是因为身体与社会化之间存在着密切的相关, 当人们想塑造一种理想人格、追求一种社会身份与地位时, 也往往从塑造身体开始”[15]。所以说由身体来完成身体技术动作，再通过身体技术与语言、意识来达到身体的社会化。因为“在运动技能与语言句法的掌握之间有着紧密关系，以身体为基础的对基本概念的领悟以及在此基础上所获得的意义,对个体进一步理解社会经验、社会结构、扮演社会角色奠定了基础”[16]。可见身体作为一种无声肢体和语言话语也成为了社会化的一部分，在物质与精神、个人与社会的统一中，身体也充当了社会化之纽带的作用。

体育教育作为社会活动教育，在教育过程中一直被边缘化，而体育教育中对身体也只是简单理解为追求增强体质、提高技术。他们并没有真正认识到体育教育不但能够强身健体，还能塑造出社会化的人，体育教育既链接学校又通向社会，作为两者之间的纽带具有十分重要作用。通过体育教育可以塑造出强壮健美的感性身体，既有身体速度、力量之美，也有形体、线条之美，再加上项目、种族之不同，进而又体现出异国异族身体之美。另一方面，体育教育不仅能够挖掘、塑造体育运动中的生物身体，还能够使体育的身体成为社会化的符号。在体育教育过程中不仅传授技术动作、锻炼方法，同时也给予思想品德、做人原则以及与社会的互动教导。在强健的生物身体基础上对精神身体加以教化和完善，从而使体育的身体能趋于社会化，更加适应社会的发展和生活。

3.3塑造身体主体性

随着社会进步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体育也得到了一定的重视，开始走进公园、社区和家庭，人们所具有的体育意识也在不断提升。学校作为体育教育及连接社会的重要场所，自然也受到重视。再加上对弱化学校竞技及人文体育的提倡，体育教育也成为了回归身体、追求主体性的塑造者和美化者。而体育教育中的身体也不再是遮蔽、惩罚的对象，而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身心和谐的体育教育, 并突出以“身体”为核心理念的体育教育观。在以身体主体性引领下，体育教育也不在以培养机械生产工具或政治服务身体为目的，而是逐渐走向以人为本、全面发展人文体育教育的路途中。现在的体育教育不再只是关注群体的满足，也逐渐转向对个体的需求。因为在现在体育教学中，教学理念、教学方法都体现出身体价值观的选择，根据身体之差异而进行自身培养和美化教育，充分让每个人体会到身体存在的价值及意义，同时也感受到身体之美。

所以，“随着现代社会逐渐揭开被遮蔽的空间,体育教育必然导致从原初的工具技巧性的教育过渡到对身体主体性的塑造”[17]。体育教育在身体美学世界里追求的不再是机械复试的生理身体，而更多的是对身体体验、身体选择及身体主体的一种完善。身体也不再是简单的生理组织部分，应具有社会化、主体性精神意义上的诉求，这也是目前体育教育在“身体体验”中的真正含义和追求。

4　 结语

身体文化作为社会文化的一部分，在各个领域都有所研究，而体育教育作为以身体为载体的教育活动，在教学过程中逐渐突出身体的重要性，使体育教育也成为了一种身体教育。作为生物的身体不仅具有文化美、艺术美、力量美，还具有生命美，而体育教育正是通过身体向人们展示这些身体之美学。由于体育教育既有身体技术的规训，又有体育文化教授的双重教学，所以特殊的认知方式决定了体育教育以身体为核心，身体的教化成为体育教育的本质内容，而体育教育价值实现也是以合理的身体教化为前提。同时体育教育在身体教化下还具有改造身体、身体社会化、塑造身体主体性的价值及意义。

[1] 丹纳.艺术哲学[M].傅雷译.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12(1)：49-50

[2] 肖灿；刘德欢.舞蹈身体语言的解读[J]. 艺海,2015(9)

[3] 徐颃. 舞蹈身体表达的“主体性”自觉[J].北京舞蹈学院学报，2014(3)

[4] 季相玉.人体绘画艺术之我见[J].临沂师专学报，1994：6

[5] T.W阿多诺. 克尔凯郭尔：审美对象的建构[M].人民出版社，2008：175

[6] 张之沧，张卨 .身体认知论[M].李理译.北京：人民出版社

[7] 罗丹.罗丹艺术论[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138

[8] 傅健.体育认知形式与体育学习方式转变[J].2007(7):79-81

[9] 贾齐.浅淡体育学的一个基本概念-身体(运动)性认知[J].体育与科学，1998(3)

[10] 张之沧. 对身体的整体思考[J].湖南社会科学，2008(5)：50

[11] 闫旭蕾.身体：透视教育的视角[J].教育理论与实践，2007(4)：6-9

[12] 赵霞，王帅.学校体育改革中身体运动的弱化[J].体育学刊，2015(3)：78

[13] 熊斗寅.什么是体育[J]体育文史，1996(5):8-10

[14] 易剑东.体育文化学[M]北京：北京体育大学出版社,2006：13

[15] 毛斯.社会学与人类学[ M] .佘碧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3 :346 -347

[16] 维果茨基.思维与语言[ M] .李维, 译.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 1997 :38 -40

[17] 李丰荣.体育教育的身体社会学解读[J].安徽师范大学学报，2010：65

Sports Education and its Valu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Body

WANG Shun-xi

(South China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Sports Department，Guangzhou 510642，China)

The body as an organic whole, at the same time, it is also the core issue of physical education.The article uses the literature material law and bases on the predecessors' research. The study consider that the body itself in the form of culture, art and beauty highlighted by the life force, free will and human factors such as emotional desires is a kind of powerful education power. It has an irreplaceable positive impacton student's free 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The realization of the physical education should base on for the cultivation of the body, starting from the body, eventually returns to the body.

The body; physical education; value

2016-02-24

王顺熙(1978-)，男，山东烟台人，硕士，讲师

研究方向：体育理论研究

全国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教育部规划课题(项目编号：FHB110149)

G80

A

1007-323X(2016)04-012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