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尼亚情报局

文/晨心

罗马尼亚情报局

文/晨心

一、引言

随着国际安全形势的发展，传统意义上的内部安全和外部安全之间的界限正在变得模糊，国境线已经不再像以往一样对各种安全威胁起到阻止作用。一系列复杂的国际安全挑战持续出现，无论是人口、社会和环境危机，能源和经济问题，还是愈演愈烈的网络空间威胁，都为各类恐怖主义组织和有组织犯罪集团的形成提供了滋生和发展的条件。罗马尼亚位于欧洲南部，坐落在西巴尔干地区，高加索山脉及中亚之间，向地中海和中东方向延伸，其独特的地缘政治环境决定了该国面临的安全形势必将日益严峻。

为维护国家安全，包括罗马尼亚情报局（SRI）在内的众多情报机构都面临着新兴的风险，所有情报机构面临的共同挑战在于，它们必须尽快适应正在快速变化的新安全形势。在这个形势下，各类信息复杂且不定型，难以获取和处理，已经超出了传统的风险分析范畴。如果情报机构未能阻止战略性的突发事件（例如“9·11事件”、印度孟买恐怖主义袭击和爱沙尼亚网络攻击），其后果将是灾难性的。这些复合型的威胁对情报机构带来了巨大冲击，要求情报工作必须能够应对时代的挑战。本文结合国外媒体报道与学术研究，对罗马尼亚情报局为应对新的安全形势而实施的一系列举措进行剖析。

二、罗马尼亚情报局简介

罗马尼亚情报局成立于1990年3月26日，作为独立机构在罗马尼亚境内开展情报活动，受罗马尼亚最高国防委员会领导，并由国会进行监督。罗马尼亚情报局在国家安全中扮演着早期预警和风险监测的角色，其职责包括搜集、分析和传播一切有助于了解、预防和遏制对罗马尼亚国家安全构成威胁行为的关键信息。

罗马尼亚情报局主要有三个核心部门：情报搜集部门、反恐旅和反恐业务协调中心。情报搜集部门根据国际恐怖主义演化趋势，对国内恐怖主义风险进行持续监控和分析。反恐旅负责在国家层面的反恐干预以及国内民用机场（包括客运和货运）的安全事务，同时也通过空中警务力量承担所有罗马尼亚航空公司航班的安全保卫任务。此外，反恐旅还负责外交安全保卫工作，对场所和个人进行反恐保护。反恐行动协调中心作为国家预防和反制恐怖主义体系的组成部分，是罗马尼亚情报局与国内其他机构和公共组织的接口。如果出现恐怖主义危机，反恐行动协调中心将为国家反恐行动中心提供后勤和行动支持。

罗马尼亚情报局图标

罗马尼亚情报局为所有被授权的通信监听实施技术支持，同时为所有通过秘密技术渠道获取的信息提供全面保护。该局还执行“室内控制”和无线电监控，为处于非法监控的区域或正遭受无线电电子间谍行为威胁的事件提供技术安全保障。

罗马尼亚情报局还是秘密信息保护的领导机构，内设国家保密办公室，部署了集成的信息技术系统，识别并反制潜在的泄密安全威胁，负责公共机构、商业团体以及公共或私人法律实体的秘密信息保护工作的协调和控制。

为应对日益猖獗的网络攻击，罗马尼亚情报局设立了专门机构——国家网络情报中心。国家网络情报中心的使命是将技术防御体系与情报能力相融合，负责收集、分析以及传播有关网络威胁和袭击的信息，以此识别并提供必要信息来预防、阻止或遏制会对于关键基础设施造成严重后果的侵害行为。

三、罗马尼亚情报局的改革重组历程

罗马尼亚情报局经历了多个阶段的改革重组，以四位不同时期的机构领导者为划分依据，可以将整个过程分为四个阶段。

在1990年至1997年之间，随着1989年罗马尼亚革命的发生，也适逢罗马尼亚试图为安全事务建立新的法律框架的时期，罗马尼亚成立了控制情报活动的国会委员会。在成立初期，罗马尼亚情报局的主要目标为通过人员选拔和培训，建立高效运行的组织，此外还对新型情报工作的开展投入大量精力。

在1997年至2001年之间，罗马尼亚加入北约的准备工作推进了改革进程的向前发展，并刺激了在国内和国际层面上的协同合作。罗马尼亚情报局在起草第一版《国家安全战略（1999年）》的工作中做出了贡献，而该局其他各项活动也经调整后保持与新战略一致。

在2001年至2006年之间，基于北约组织对分级信息的保密和保护要求，罗马尼亚情报局贯彻执行了基于短期和中期的结构改革战略，成为罗马尼亚反恐工作的领导机构，负责起草了《预防和打击恐怖主义国家战略》，并建立了预防和打击恐怖主义机制。

从2006年开始，一个同时着眼于罗马尼亚情报局的重组和现代化调整的综合性进程开始启动，此进程致力于提高该局的运行、分析和战略预测能力。在此期间，一系列关于改革的指导性战略文件得以起草，包括《2007-2010战略愿景》和《整合规划概念》。正如《2007-2010战略愿景》中所述，认识到自身在国家安全工作中的责任，罗马尼亚情报局提出了与国家安全利益完全一致的情报政策。在日常活动中，该局通过向重要国家机关提供相关信息，支持并保护这些机构的行动，承担了在安全领域内的特定功能。罗马尼亚情报局的高效运转不仅仅基于情报工作目标的实现，同时也受益于在确保活动与法律相一致方面的进步和对法律条文的尊重。

四、依托国家情报学院的情报人员培训工作

1991年，罗马尼亚政治学院的内部院系经调整，成立了国家情报学院，该学院自1992年起正式成为罗马尼亚情报局的下属机构，旨在为情报局人员提供初始及后续培训，并承担国家情报和安全机构提出的科研项目。国家情报学院还致力于推进安全和情报文化，同时也向情报机构之外的人员提供一些教育培训项目。

国家情报学院的课程设置大部分以专业情报研究为方向，且出于行动任务的需求，其更专注于未来情报官员的专业培养，学士学位学制三年，硕士学位学制十八个月，其他专业性培训的期限从几个星期到几个月不等。

国家情报学院已经具备了开展有关情报和安全问题学术讨论的良好机制，其中最为显著的是一系列的年度科学研讨会。这些研讨会迄今为止吸引了超过八百位参与者，包括大学教授、研究人员、学生、专家、非政府组织领导人、公共管理官员、其他政府研究机构人员，以及众多来自其他国家情报机构的代表人员，如阿尔巴尼亚、保加利亚、法国、德国、希腊、匈牙利、意大利、日本、马其顿、黑山共和国、波兰、摩尔多瓦共和国、俄罗斯、塞尔维亚、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亚、韩国、土耳其、英国、美国和乌克兰。研讨会的讨论围绕一系列主题展开，例如2007年的主题为“情报工作的变革、挑战、机遇和优先级”，2008年的主题为“安全环境和当代情报工作的变革”，2009年的主题为“21世纪的政府、安全和情报工作”，2010年的主题为“21世纪的情报工作：复杂安全环境下的战略分析和决策制定”。

罗马尼亚警察

国家情报学院还设立了国家研究学院，该学院旨在超出罗马尼亚情报局和其他情报机构的专门需求，向罗马尼亚国内外的智库和研究中心延伸。国家研究学院迈出的第一步是在2009年开始出版发行《罗马尼亚情报研究学报》，该学报是一本专注于情报和安全领域研究的学术性研究刊物，同时也刊登涉及国际关系和全球政治等问题的内容。《罗马尼亚情报研究学报》向罗马尼亚国内设有政治学、安全研究、国际研究院系且对相关领域感兴趣的大学免费发行。

国家情报学院同时还与国内军事院校、国外情报教育机构进行非正式的合作和经验交流项目。作为罗马尼亚唯一的情报研究高等教育机构，国家情报学院经常举办国外专家讲座。仅仅在2010年，国家情报学院就迎来了大批专家，例如美国德克萨斯大学的情报与国家安全研究权威克里斯托弗·莱恩、北爱尔兰贝尔法斯特女王大学教授凯斯·杰弗里、英国国防学院的高级研究员克里斯·唐纳利。在2009年，国家情报学院还派人参加了由北约举办的“现代杰哈德自杀恐怖主义：起源、趋势和应对方法”研讨会。

五、与大专院校、非政府组织、智库的广泛合作

全球化时代带给情报界的启示在于没有任何独立的个人、机构或国家可以仅凭一己之力便获得足以满足自身需求的知识。在这个高度互联、多维互联的世界里，高速的节奏、复杂的变化、创新的技术决定了知识管理不再是控制和集中，而是分享和协作。

罗马尼亚情报局顺应潮流，基于国内外协作，努力改进情报工作能力，最典型的举措是于2003年成立了安全文化信息中心。安全文化信息中心启动了和大专院校、非政府组织、智库之间的合作，在功能上作为互动平台和专业信息资源，以学术、科研和报告的形式来发展安全文化。在最近几年的各类活动中，安全文化信息中心组织了众多主题会议和研讨会，其主题和内容包括反恐、常规武器和小型武器扩散、关键基础设施保护、跨国境关系、情报机构与国内社会的关系等。

2005年12月1日至2010年12月31日期间，罗马尼亚情报局发起了一项名为“我们周围的恐怖主义”的行动。此次行动的目标是向大专院校提供关于恐怖主义本质、表现、预防和打击等方面的信息，使年轻一代意识到恐怖主义所带来的威胁，并使公众了解罗马尼亚情报局的角色定位和在预防和打击恐怖主义威胁方面的作用。

在2008年举办的一次以“社会、民主、情报”为主题的圆桌会议上，罗马尼亚情报局局长强调，对于一个情报机构来说，能够与学院和专业分析机构共同工作并保持良好互动是极为重要的，这种联系可以为决策者提供更精准、更及时的国家安全情报。圆桌会议的形式为情报机构、其他政府研究机构、大学、智库和媒体等提供了一个平台，激励和促进在各类情报问题上进行公开讨论。

从2008年开始，由布加勒斯特大学社会学学院发起，罗马尼亚情报局协办的硕士学位项目正式启动，在这个项目中，罗马尼亚情报局官员向老师和学生们授课并进行互动。另一个例子是关于情报工作职业发展机会的研讨会，该研讨会由布加勒斯特大学经济研究学院和法律、政治科学及社会学院的学生举办。

从罗马尼亚情报局与大专院校合作的经验来看，这是一种互利互惠的关系。大专院校可以在诸多方面为情报局提供潜在的附加价值，如：为情报机构输送专业知识人才；向情报官员提供持续培训；由学术专家就特定课题向情报机构传递知识；提供关于情报机构改革方面的建议；对已经掌握了情报分析工具和方法的人员进行后续培训。反过来，罗马尼亚情报局也可以向大专院校提供以下便利，如：成为大专院校毕业生的就业机构之一；提供对于科学研究有价值的数据；通过大专院校支持和参与政策制定而使其获得声誉；为大专院校提供获得科研经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