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深层游戏：关于巴厘岛斗鸡的记述》对民族志书写的启示

米克房

（宁夏大学回族研究院，宁夏 银川 750021）

关于《深层游戏：关于巴厘岛斗鸡的记述》对民族志书写的启示

米克房

（宁夏大学回族研究院，宁夏 银川 750021）

格尔茨的《深层游戏：关于巴厘岛斗鸡的记述》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其良好的民族志书写功底，通过对巴厘岛斗鸡现象细致入微的观察与描述，并运用独到的见解，探讨了隐藏其背后的社会文化观念及内涵，其融入田野点的方法、对斗鸡社会现象详细描述及解读对民族志的书写提供了一些可参考的思路。

巴厘岛斗鸡；民族志；田野点；深描

美国著名人类学家克利福德·格尔茨在人类学理论中初次开创了解释人类学，以经验研究为主的代表作《文化的解释》在学术界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展现了格尔茨深厚的知识底蕴、生动的笔触以及独特的研究方法，其对文化解释的独到见解，为解释人类学添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其中，《深层游戏：关于巴厘岛斗鸡的记述》更是体现了格尔茨对民族志研究的深厚功力，作者亲自进入印度尼西亚巴厘岛进行田野调查，融入当地社会团体观察阐释了巴厘岛的斗鸡文化。格尔茨认为文化是一套价值体系，有其特定的意义、符号象征，从中可以展现更多文化元素以及不同文化所代表的意义。民族志的写作是从人的观察了解入手的，一个社会群体的文化、行为、活动是可以被观察者描述和解释的。解释人类学通过对一些文化表象的描述，分析其内在意义，探求隐藏在背后的文化现象，解释其实质和内涵。

一、巴厘岛人文环境及斗鸡概述

正如作者所描述的那样，巴厘岛是一个很小的地方，有大约500人，地处相对偏远，自成一个世界。作者在去印度尼西亚其它地方的村庄做调查时，当地人会带着极大的好奇心去观察作者，希望以此打探更多与作者有关的信息。而在巴厘岛的村庄，人们却照样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对外来者并不关注，视外来者为透明人。巴厘岛上的男人喜爱斗鸡活动，他们把雄鸡视为珍贵的宠物，当然也是自己地位、欲望下的木偶，以雄鸡好斗的性格体现男性气质、性格的特点。巴厘岛的斗鸡被视为“倒退的”，所以斗鸡活动是不允许进行的，但斗鸡已成为巴黎岛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所以这种现象还是屡禁不止。

斗鸡在巴厘岛上是一件违法的事，很多人都是习以为常地冒险地秘密地经营着这种行为。作者在观察一次巴厘岛斗鸡的过程中，恰巧碰到警察发现斗鸡团体，开着警车并带着武器冲入斗鸡场，斗鸡场的所有人惊慌之下向四处散去，此时作者和其妻子也随同斗鸡人群一同逃跑，以作者经政府批准来此作调查的身份完全可以不用逃跑。当村里的人知道他与其他人一样逃跑时，产生了感情上的共鸣，觉得格尔茨与他们一样，警察来时也会逃跑，与他们没有什么差别，也许巴厘岛的人对格尔茨的身份有了重新的认知与界定。

二、如何进入田野点获得第一手资料

格尔茨将《深层游戏：关于巴厘岛斗鸡的记述》开篇章节描述为“突然的袭击”，形象地体现了作为一个他者有目的闯入一个异文化领域时的一种状态。格尔茨在巴厘岛斗鸡开篇说道：“我们是闯入者，是专职的入侵者，村民们就像他们一贯对待不属于他们生活的不速之客那样对待我们：仿佛我们并不在那儿。对他们来说，在一定程度上也对我们自身而言，我们是不从在的人，是幽灵，是看不见的人。”到后来“我们不仅不再被视而不见，甚至突然间成了所有注意的中心，成了热情、兴趣、特别是快乐大量倾注的对象。”巴厘岛人对格尔茨前后态度的变化，向读者展示了一个进入田野的调查者如何融入到一个陌生的异文化环境中，并得到当地人的认可。格尔茨在以一个研究者的身份进入巴厘岛后，没有得到当地人热情的对待，相反大家对他都很冷漠，视他如空气一般不存在。初入田野点的不顺，格尔茨并没有因此止步，通过对巴厘岛人文环境的观察与理解，他将自己的身份定位成了巴厘岛上参与斗鸡活动的普通一员，在斗鸡活动被警察发现，大家四处逃散时，格尔茨抛弃研究者的身份随同在场的人一起逃跑。这一无差别的行为，得到了岛上居民的认同，打消了对格尔茨的芥蒂，对他产生极大的兴趣，并热情地与他交谈起来，将他视为关注的中心。这也成为格尔茨可以深入了解巴厘岛的一个契机。

对于民族志的书写来说，想获得第一手资料就得深入田野做实地调查，一种文化的调查、一个社会群体的调查、一种现象的调查，都离不开特定区域人的调查，人是文化的载体，人的行为反映了一定的社会现象。建立与当地人之间的良好关系，并得到当地人的认可，有助于更好地了解一个陌生环境中的异文化。首先进入田野点调查，调查者应将自己的身份与被调查者平等视之，身份的特殊性会影响与被调查者的交流，被调查者会对外来人有所警惕和顾虑。如果能够以“入乡随俗”这种理念进入田野点，会拉近与调查对象互动交流的情感，与异文化环境中的人有相同的行为活动，融入到当地人情社会结构中，才能脱掉作为外来人的外衣，得到异文化环境中的人的认可。比如，要去一个贫困地区驻扎做田野调查，进入田野点时不要开着豪车、西装革履，而应该用与这种环境相匹配的交通工具和服饰。其次，语言也是一种文化符号，是感情交流的基础。在异文化环境中与他人交谈，讲话的态度也很重要，不能以生硬、刻板的询问方式，不能为了访谈而访谈，应该以当地人的情感氛围平等对话，以日常生活中正常的态度、以研究对象行为态度变化为主要参照点进行交流。

三、浅描与深描相结合

斗鸡实则是男性力量、欲望、权利、地位的象征，公鸡的搏斗展现的是男人间的争斗，之所以岛上会不断地举行违法活动斗鸡，是因为雄鸡对巴厘岛的男人来说有着强烈的心理认同感。正如格尔茨所观察，“巴厘人与他的雄鸡认同时，不仅把雄鸡与他理想化的自身联系在一起，甚而与其男性器官联系在一起，同时也与他最恐惧、最憎恶、既爱又恨的事物，即使之神魂颠倒的‘黑暗的力量’联系在一起”。

民族志的写作需将深描与浅描相结合，才能全面地展现一种文化的特点。进行田野点调查时，对现象事实的描述是必不可少的，我们将这种对事实现象的描写称之为浅描。格尔茨在其解释人类学中创新的独特方法深描，对田野调查事实的论述提出了建设性的指导意义。从更大的意义上说，深描就是一个“局外人”以他者的身份，为了特定的研究目的进入异文化社会中，通过自身观察融入特定的环境中，不断挖掘理解异文化的深层内涵，来展示不同文化现象。一切深描都是以浅描为基础的，有了现象的描述，就有了参照点，才能进一步做出解释。人类学的调查是透过现象看本质，深描的意义之所在就是对浅描的全方位、多角度、多层次的解释分析。

通过格尔茨对斗鸡现象的深描，我们得出在对一件事、一个现象的意义进行解释的同时要对其本身进行刨析，通过对微小事件的深层解读和分析，摸透其现实意义，进而以点带面，扩展到普遍意义上的理解。人类学的研究，侧重于以小见大，从微观看宏观，并非仅仅局限于微观研究，要从微观立场跳出来看宏观，微观只是研究的一种方法和手段。在格尔茨看来，“理论建设的根本任务不是整理抽象的规律，而是使深描成为可能；不是越过个体进行概括，而是在个案中进行概括。”斗鸡场景其实是格尔茨对巴厘岛社会现象的一个微观描写并进行文化解释的。正是先有了对巴厘岛的田野调查，有了对社会现象和斗鸡现象的浅描，这种男性地位象征的内涵才得到了更好的解读，而不是凭空想象、虚无缥缈的，它是实实在在的一种现象的解读，只有对现实事件的观察记录才能引发我们的思考。

综上所述，民族志的书写能否向读者展现一个全面、详实、真实的社会现象，能否揭示社会现象背后深层次的原因及意义，这也是学者们面临的巨大挑战。在运用经典理论与方法的同时也不能一味照搬，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在解决问题上应该灵活多变，立足学科背景不断推陈出新。

[1][美]克利福德·格尔茨，韩莉译.文化的解释[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8.

[2][美]克利福德·格尔茨，纳日碧力戈译.文化的解释[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

[2]刘晓春.民族志写作的革命——格尔兹《深层的游戏：关于巴厘岛斗鸡的记述》的意义[J].文化研究，2006（1）.

[3]绽小林.格尔茨《文化的解释》中的视角与方法[J].青海师专学报，2005（5）.

[4]澜清.深描与人类学田野调查[J].苏州大学学报，2005（1）.

C912.4

A

米克房（1990-），女，宁夏，硕士研究生，宁夏大学回族研究院，研究方向：民族文化与社会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