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依娜
(广西科技大学 艺术与文化传播学院,广西 柳州 545006)
[教育教学研究]
中国古代文学课程中的文本阅读
韦依娜
(广西科技大学 艺术与文化传播学院,广西 柳州 545006)
文本阅读是中国古代文学课程不可忽略的组成要素,本文分析了当前中国古代文学课程中文本阅读缺失的原因,提出教师在指导学生进行文本阅读时应该注意三个问题:有意识地与中小学时期的古文阅读对接并提升;展开“对话式”教学理论的实践;杜绝“恶搞”经典文本的现象。
中国古代文学;课程;文本阅读
中国古代文学课是汉语国际教育专业的学科基础课程之一,但综观目前的中国古代文学课堂教学,仍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最突出的就是教学效果不明显:学生完成了这门课的学习,却说不出几篇经典古诗文;考试全靠突击背诵,背不了的就只好瞎蒙乱猜,于是,试卷中张冠李戴、任意穿越的现象比比皆是。这些征候说明,忽略文本阅读的教学方法,导致中国古代文学课程知识体系建构成了无根基的空中阁楼,学生即使完成了课程学习,很多知识也会转瞬遗忘。
中国古代文学的教学任务,是让学生认识中国传统文学发展的进程,掌握历代文学独特面貌和代表作家作品,能结合社会现实对作家作品作出恰当的评析。可见,这门课程既不能完全归于理论研究,也不是单纯的文学欣赏。它的知识体系,应当是以文学历史进程为经纬脉络,以各时期作家作品为鲜活血肉的生动立体图景。因此,“史”的理论观念与具体作家作品并重,对中国古代文学课教学就显得尤为重要。然而,从现实来看,这样的教学观念在具体的实施中并没有获得完全的执行,具体而言,就是经典文本的阅读被自觉或不自觉地忽略了。
从教师“教”的角度来看,在课堂上带领学生作品进行作品分析的环节更像一块“鸡肋”。一方面,课程教学内容量和教学课时难以匹配,造成了利弊权衡下的无奈取舍。从先秦到鸦片战争前的文学发展,放在一百多个课时里讲授,需要教师几乎要分秒必争,很多知识还只能点到为止。为了照顾知识线索的完整,只好舍弃耗时较长的作品分析。另一方面,部分承担中国古代文学课程的高校教师认为,当前的中小学语文课本中,已经选入了为数较多的古代文学作品,等于学生已经学习过,没有必要再花时间分析作品文本,而课程理论的教学更为重要。
从学生的层面考察,首先,文学是语言的艺术,而呈现古代文学作品的载体是古汉语,这是使当下大学生感觉与传统经典文学作品之间存在隔膜的客观现实。其次,学生的阅读习惯较过去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伴随着互联网和电子设备的普及,更多人以手机、电脑为阅读工具,而阅读内容除了浏览微信、微博等社交信息外,更多的也是偏于休闲娱乐类的文学样式,古典文学作品几乎难以进入他们的阅读视野。最后,看重功利的应试教育给大学生的文学阅读植下了后遗症隐患。为了让青少年更多的接触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国内各个版本的中小学语文课本都选入了为数不少的古典文学作品,这一做法的出发点很好,但在现实教学的过程中却往往显得简单化、刻板化。部分语文老师在处理此类课文时,通常更注重串讲字句意思,以确保考试的答题效果。尤其是在课业繁重的高中阶段,学生淹没于浩瀚的题海,根本无法对古典文学进行有效地阅读。因此,表面看来,学生在中小学阶段已经接触到相当数量的古典文学作品,而实际情况却是对之印象模糊,甚至由于需要经常面对大批量的文言阅读题而激起了他们的腻烦和排斥心理。
上述两方面都是不利于中国古代文学课程教学质量提升的重要因素。阅读文本是这门课程教学中不可缺失的环节,缺乏文本支撑的理论建构归根到底是对文学史的架空。古人训言: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虽是就诗歌学习问题的经验之谈,却说明了文本阅读的基础性和重要性。因此,任何时候,深厚的文本阅读功底和多多益善的阅读量都是中国古代文学课程教与学必备的基本功。
中国古代文学课程中文本阅读的对象是经典作家作品,它是这门课程教与学都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与作品接触,才能使学生对中国古代文学史产生最直观、最感性的认识,才能增强学生对中国古代文学的亲切感。因此,教师在课堂上必须讲解作品文本,而学生在学习的过程中也必须阅读作品文本。这个过程中,教师应当注意以下几个问题。
(一)有意识地与中小学时期的古文阅读对接并提升
中小学阶段的古诗文学习,肩负了古汉语与古文学两方面的任务,以扫清阅读障碍,进而培养学生相应的欣赏能力为主。大学的中国古代文学课是作为专业必修课而开设,进入初步地研究性学习阶段。因此,在进行文本阅读训练时,既要注意与中小学时期的阅读活动相互对接,顺利过渡,又要注重在此基础上理论应用和评价视野的升级。
经过了中小学时期的训练,大学生对中国古诗文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虽然这种认识可能存在片面性或停留在浅层,但长期浸淫的作用是不可无视的。教师在讲授中国古代文学时,应善于利用这一基础,而不是把诟病应试教育作为理由,试图全盘否定或颠覆中小学阶段对于古典文学文本的阅读训练。由于中小学时期的古诗文(尤其是散文名篇)有相当部分是经过节选才进入语文课本的,所以在大学课程里一面对长篇,学生容易感到手足无措或是缺乏耐心,这时教师就需要着意引导。当前业内比较流行的几种作品选,于文本后都附有注释,教师可以提示学生在阅读时一方面注意对照,另一方面则积极调动先前储备的古汉语素养,对文本做理解性地解读,避免再占用课堂时间对其进行逐字逐句地释义。这是中国古代文学课文本阅读与中小学的差异之一,同时也是与中小学古文阅读间的过渡性对接。
当然,理解文本或者鉴赏性阅读,还不是中国古代文学课中文本阅读的终极目标。因此,教师备课选择要在课堂上分析的文本篇目时,应当反复斟酌,认真设计,要在课堂教学时体现出与中小学不一样的对文本的关注点,使学生带着惊奇乃至惊喜的心理效果对文本进行阅读和接受。如将文学作品与社会背景相联系,与文学思潮相勾连进行分析,或是从作品使用的某种艺术手法对后世文学的影响作为切入点等等。也就是说,教师应当善于将作品文本分析与理论论证结合起来,使文本成为验证理论的有力论据,也让学生对文本有了除理解和鉴赏之外更新、更高层次的关注点和思考角度。这无疑是对中国古代文学学习从感性到理性的提升。
(二)展开“对话式”教学理论的实践
巴西教育家保罗·弗莱雷在 《被压迫的教育学》中,用“对话式教学”对传统的主流教育思想和课程教学理论进行了猛烈的抨击,他认为,教育具有对话性,教学应是对话式的。在对话式的教学中,教师和学生都是教学中的主体。而“对话”作为一种教育理念,具有以下特征:对话是平行、平等、民主、真实、积极的交流;提问是对话的关键;对话需要合作。可以看出,这一理论基于对人与人之间平等价值的推崇,首先承认参与对话的各方之间的主体性及平等状态,并要求这种平等状态能够一直延续下去。
传统教学最为人诟病之处集中体现在课堂上教师与学生的地位严重不对等。“师尊、师严”被简单而粗暴地演绎成了教师独白的一言堂,学生在这样的环境中逐渐成为被动接受的客体,长此以往,则更像一台无需思考、不会提问的无条件地机械式接收装置。这种状况已经严重妨碍中国古代文学课堂教学尤其是文本阅读活动的展开。
中国古代文学教学内容尤其是文本教学包含着引发对话和审美的基本条件。历经岁月洗礼的诗词歌赋,文质彬彬,既是大学生们感悟其中情感意蕴,提高审美素养的优质资源,也是对中国古代文学史学习和研究的必经之途。因此,文本阅读教学以对话的方式展开,有充分的理由和基础。
“对话式”教学理论运用于文本阅读,教学过程则将展开多方的对话和交流,直接参与的至少包含教师、学生和文本三方。各方间的地位是平等的,主要体现在他们的主体地位都获得承认及尊重,这包括了各主体由于性格特质、文化背景、生活习惯、思维方式等不同而存在的差异。也就是说,在课堂上,教师的角色是引导者,是领路人。教师可以通过与文本的交流获得自己的认知和经验,并通过对话的方式将这种认知与经验传递给学生,而这样的传递是不带强制或专制的。学生也可以通过自主阅读完成与文本的对话,并以此展开与教师、与其他同学,甚至与其他学习内容的对话交流。由此可见,“对话式”教学的课堂中的各种活动,不论是学习还是实践,都需要参与的主体自己独立去完成,任何人都不能代替。如果将其与传统教学活动相比较,那么,获得更多尊重及参与机会的是学生。他们自主阅读文本,从文本中获得最直接的审美感知,发现自己感兴趣的知识或是疑惑的问题,并通过与其他阅读主体的对话来继续升华这种感知,完善认识并获得答疑解惑。自主学习、自主认识、自主发现是大学课堂教学应该看到的场面,认识、理解和研究的教学目标才有可能实现。
“对话式”教学对中国古代文学课程文本阅读的效应还不仅仅是助长学生对经典文学作品的理解和研究兴趣,教师只要用心引导,完全可以为学生提供知识运用和创造的更广阔平台。笔者在这门课程的教学过程中,着意于指导学生将文本阅读在课时和课外进行延伸。如引导他们以文本为起点,将古今中外文学相勾连,构建文学的知识体系;布置对文本续写、改编的作业;组织学生阅读经典、排演经典剧目等活动,为学生发挥主体性,积极地为这门课程主动付出时间和精力,并进而探索课程以外的知识世界提供了机会和条件。
(三)杜绝“恶搞”经典文本的现象
中国古代文学课程鼓励学生对文本进行自觉、自主地阅读,自由表达对于文本的理解和感悟,但其前提,是一定要明确自我观点表达与“恶搞”文本的界限。文艺学里有“戏仿”的概念范畴,它是“作者深刻体会到了禁忌和成规对真相的遮蔽之后,洞察了世界的某些悖谬的存在,模仿源文本,创造新文本,利用语境转换的压力和读者所处的特定历史、文化语境,喜剧化阐释艺术成规、经典文本和历史话语的艺术表达方式。”可见,戏仿的特征之一是对经典的解构与重建。当代中国文坛确实有戏仿的成功范例,如李冯、王朔、王小波等人戏仿经典文本和话语而创作的小说等。但随着网络技术的大众化普及和商业娱乐文化之风的日益浓烈,戏仿难免与网络恶搞现象纠缠不清,甚至被粗暴地等同于恶搞。从二者的实质来说,它们都有颠覆经典的目标和行为,但“戏仿背后还隐藏着严肃的目的,大多数恶搞则价值混乱,纯粹为了戏仿而戏仿,为了游戏而游戏”。大学生虽已跨入成人的队伍,但仍然处于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塑造中的年龄。受到当下社会娱乐无底线风气的影响,他们很容易以恶搞的心态对待经典文本的阅读与重构,并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才是自我个性的张扬,是对传统的创新性认识。这类倾向与阅读中国传统文学经典的初衷是完全背离的。就前文探讨过的“对话式”教学而言,恶搞本身就是读者对文本的不尊重,双方之间的关系不再对等,对话就不可能顺利进行,对文本的认识出现偏差甚至背离,进而也影响到了课堂教学活动的正常开展。
针对这种现象,教师必须体现出自身在课堂中的指引作用。一方面,在不伤害学生积极性的同时,又要强调大学课堂里学问研究的科学性和严肃性。中国古代文学的经典文本,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应受到每一名炎黄子孙的敬仰。所以,中国古代文学课程中的文本阅读,态度必须是严肃认真的。另外,教师还应该引导学生正确对待阅读文本所获得的认知和感悟。对这些认知和感悟,他们可以诉诸笔端,这包括对作品的改写、续写等行为。我国各个时代都不乏对经典文本成功改编的案例,如清朝俗曲总集《白雪遗音》中有对《周南·关雎》的改编;当代流行歌曲《在水一方》则源自《秦风·蒹葭》,它们的改写,既非生搬硬套,也没有改变原诗优美的意境。因此,教师可以把它们作为范例,与原文本对比,也与恶搞之作对比,让学生去深刻体会文本与优秀改编作品之间纯然的联系,这种联系较之其他联系方式的优越性,并逐步确立起文本阅读应遵循的科学原则。
综上所述,中国古代文学课程的教学中,文本阅读是构建理论知识体系的前提,任何情况下都不能缺失。而在此过程中,注意与中小学古文阅读对接,采用“对话式”教学,杜绝对文本的“恶搞”,都是值得教师重视和思考的问题。
[1]钱斌.关于大学生阅读文学名著的调查与思考[J].绍兴文理学院学报,2001(1):49-52.
[2]郑国民,黄显涵.对话理论与语文教育[J].语文教学通讯,2003(5):8-10.
[3]王明韶.“对话式”语文教学中的主体定位[J].山东教育科研,2002(6):54.
[4]任美珍.对话教学与学生主体性养成[J].天津市教科院学报,2003(8):80-82.
[5]郑菲.语文教学中的对话与阅读[J].宁夏教育,2003(5):28-29.
[6]赵涵.当代文学艺术中的戏仿研究[D].山东:山东师范大学,2008:24-38.
On Text Reading in the Ancient Chinese Literature Course
WEIYi-na
(College ofArtand Culture,GuangxiUniversity ofScienceand Technology,Liuzhou Guangxi545006,China)
Text reading isan important factor in the ancientChinese literature curriculum.Thispaper analyzes the reasons for the lack of text reading,and put forward some teachingmethodsin guiding studentsin text reading that teachersshould pay attention to to dock w ith the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period ofancientprose reading and ascend,a"dialogue"teaching theory ofpractice and putan end to "spoof"phenomenon ofclassical texts.
ancientChinese literature;curriculum;text reading
G423
A
1671-1084(2017)02-0061-04
DOI 10.16221/j.cnki.issn1671-1084.2017.02.014
2016-10-24
广西科技大学2014年度教育教学改革项目:提高“中国古代文学”教学质量的途径和方法研究。
韦依娜,硕士,广西科技大学艺术与文化传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