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抗战时期的“文章入伍”

2017-11-24 08:44王学振
新东方 2017年6期
关键词:剧社战地大众化

王学振

“文章下乡,文章入伍”,是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简称“文协”)1938年3月于武汉成立时提出的一个口号。它是一种形象化的说法,意思是“使文艺的影响突破过去的狭窄的知识分子的圈子,深入于广大的抗战大众中去”[1]。“文章下乡,文章入伍”这个口号的提出具有重要的意义,它“说明了‘文协’工作的一个中心目标,也预示着中国文艺运动的一种新的前途”[2],后来抗战文艺的发展也一定程度上实现了“下乡”与“入伍”的目标。那么,抗战文艺是如何“下乡”、如何“入伍”的呢?这个问题似乎还没有得到专门的研究,笔者拟谈谈抗战文艺“入伍”的问题。

“五四”文学革命以来的新文艺,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在和人民大众相结合方面,还是存在很大的不足。瞿秋白曾经不无偏激地将新文艺称为“欧化文艺”,认为它“在言语文字方面造成了一种新文言(五四式的所谓白话),在体裁方面尽在追求着怪僻的摩登主义,在题材方面大半只在知识分子的‘心灵’里兜圈子”,因此而“很久的和广大的群众隔离着”[3]。左翼文学运动时期,文艺界也曾试图开展文艺大众化运动,但由于历史条件的限制,仅仅停留在理论探讨层面,未能真正付诸实践,进入抗战时期后,文艺才真正得以实现大众化。

广大文艺工作者决心以艺术的武器为抗战效力,纷纷呼应“文协”提出的“文章下乡,文章入伍”,对文艺的大众化保持高度的认同。比如楼适夷认为:“把文化局限于知识分子的狭小范围内,在今日的新形势之下,已经是一种不可自恕的犯罪,没有普遍的大众的基础,决不能有真实崇高的文化,每个执笔杆的人应该在纪念第二十次五四的今天,宣誓为大众的文化而战斗! ”[4]又如叶以群指出:“‘大众化’是一切文艺工作的总原则,所有的文艺工作者都必须沿着‘大众化’的路线进行,在文艺工作的范围内,应该没有非大众的文艺工作。因而,‘大众化’也就不成为‘特殊’工作了——这说明着大众文艺和非大众文艺之间的界限的消失。”[5]“在目前,我们文艺工作者必须紧急动员,展开文艺大众化的工作,使我们的作品深入到都市,乡村,前线,后方的一切所在当中去。”[6]再如抗敌演剧队也宣称其“信条”是“吾辈艺术工作者的全部努力,以广大抗战军民为对象,因而艺术大众化,成为迫切之课题。必须充分忠实于大众之理解、趣味,特别是其苦痛和要求,艺术才能真正成为唤起大众、组织大众的武器”[7]34-35。

虽然有个别理论家指出大众化不能与通俗化“混起来用”[8],但在抗战初期大家基本上是将大众化理解为通俗化的。正如蓝海战后所概括的:“‘文章下乡,文章入伍’是为了适应抗战的需要提出的两个口号,实践的步骤是文艺的通俗化与大众化,旧形式的利用是实践的具体方式。”[7]342在这种理解的支配下,原有的通俗作家自不用说,一些新文学作家,如老舍、穆木天、王亚平、赵景深、欧阳山等,也纷纷开始创作转向,利用旧形式写作了大量的通俗文艺作品。举凡旧剧、皮簧、相声、大鼓、快板、小调、评书、演义、山歌、小曲、金钱板、数来宝等民间艺术形式,都在作家的笔下得到运用。通俗文艺刊物、机构纷纷创办,“据抗战初期不完全的统计,大后方经常发表通俗作品的报刊有三十余家,专门出版通俗读物的机构有五家以上”[9]。即便是一些相对“高雅”的文艺刊物,也对通俗文艺给予高度的关注。如“文协”的会刊《抗战文艺》就先后发表了《通俗读物编刊社的自我批判》《通俗文艺散谈》《怎样编制士兵通俗读物》《通俗文艺短论》《关于“艺术和宣传”的问题》《关于抗日三字经》《文艺的“功利性”与抗战文艺的大众化》《旧剧抗战》《制作通俗文艺的苦痛》《我们怎样写作通俗读物》《我对于旧形式的几点意见》《关子小调》《改编民歌的一点意见》《关于“艺术大众化”》《旧酒与新旧》《通俗文艺技巧谈》等一大批理论文章讨论抗战文艺的大众化、通俗化问题,还发表了一大批通俗文艺作品,包括歌谣《难童谣》《战壕小调》《盘里糕》《缝穷妇》、抗日鼓词《江晓凤舍身诱敌》、大鼓书词《毛脉厚》、抗日通俗故事《又训报国》、大众小说《流血纪念章》等。

随着形势的发展和认识的深入,文艺家意识到“旧酒瓶”装不了“新酒”,对利用旧形式产生了一定的警惕,但其文艺大众化的初衷还是没有改变,他们更进一步,开始了对“民族形式”的讨论。讨论主要围绕“民族形式”的内涵、中心源泉以及评价标准三个问题展开,经过讨论,文艺界认识到必须从“源”和“流”两方面努力来创造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民族形式”:所谓“源”,是指“民族形式”的源泉是现实生活,只有从现实生活出发,才可能创造出“民族形式”;所谓“流”,是指“民族形式”的纵向继承和横向借鉴,只有以开放的眼光,吸收、借鉴古今中外的一切优秀文化遗产,才可能创造出“民族形式”。“民族形式”与文艺大众化是紧密相关的,具有“民族形式”的作品,自然容易为大众所接受。在“民族形式”讨论的基础上,特别是在延安文艺座谈会精神的指引下,一大批具有中国作风、中国气派的文艺作品,如赵树理的《小二黑结婚》、李季的《王贵与李香香》以及贺敬之执笔的歌剧《白毛女》等,似雨后春笋般涌现。

毋庸讳言,抗战时期中国军队广大官兵的文化素质就整体而言是不太高的,对文艺作品的领悟、欣赏能力有限,因而文艺作品的大众化、通俗化对他们而言是至关重要的,过于“高雅”的作品难免曲高和寡,不为他们理解、认同,而那些大众化、通俗化的作品却具备“入伍”的可能。大众化、通俗化程度高的文艺作品,即便在艺术价值方面存在某种程度的欠缺,也因为其形式、内容、艺术趣味等方面接近普通民众而能够为广大官兵所接受。当然,那些用“民族形式”写作的艺术质量上乘的文艺作品,无疑也能够受到广大官兵的喜爱。

军队乃国家的长城,在狼烟遍地的抗战时期,民众无不心系军队,时常开展战地服务,或者组织对军队的访问、慰劳,文艺作家、文艺团体总是积极参与,由此把精神食粮输送到军队,部分地实现了“文章”的“入伍”。

文艺界参与战地服务,最典型的莫过于西北战地服务团(以下简称“西战团”)。“西战团”1937年8月12日成立于延安,由著名女作家丁玲、左翼作家吴奚如分别担任正、副主任,初成立时有团员二十多人(后来增加到四十多人),大多为抗日军政大学的二期学员和延安的文化工作者。“西战团”经过四十天的政治、工作准备后,于1937年9月22日开赴前线,为战地军民服务,直至1938年7月才返回延安。“西战团”是一个艺术性的宣传团体,“该团组织略分通讯,宣传两股。通讯股专门采访战事消息,战地各种情景,预备以报告文学形式及各种短小精悍之杂文写作,并提取供给国内外报章杂志。宣传股则分戏剧、歌咏、演讲等组,专门向军队及边区群众作抗日救亡宣传。一以鼓励士气,一以动员民众配合作战”[10]。“西战团”返回延安后,丁玲去马列学院学习,音乐家周巍峙接替了“西战团”的领导工作。1938年11月20日,“西战团”又在周巍峙的率领下奔赴晋察冀边区,此后一直战斗在抗战前线,为前线的抗日军民服务,直到1944年5月底,才胜利返回延安。

文艺作家、文艺团体参与访问、慰劳军队的事例也很多,如:1938年4月,郁达夫、盛成受“文协”派遣,携带慰劳前线将士书、锦旗,到台儿庄劳军;1938年5月,“文协”选派代表,到航空委员会慰劳空军;1939年6月至12月,老舍、王平陵、胡风、姚蓬子分别参加全国慰劳总会组织的南、北两路慰问团,赴东南、西北前线慰问。在这些事例中,影响最大的当数作家战地访问团(以下简称“访问团”)。“访问团”由“文协”组织,王礼锡任团长,宋之的任副团长,团员还有李辉英、白朗、陈晓南、袁勃、葛一虹、罗烽、以群、张周、杨骚、杨朔、方殷,加上秘书钱新哲,一共14人。“访问团”于1939年6月12日由重庆出发,经四川、陕西而至洛阳过黄河,入中条山及晋东南,访问中条山、太行山等战场,直指当时的长治、长子前线,而后转道湖北襄樊、随枣一带,再由宜昌返回,于12月12日抵达重庆。“访问团”历尽艰辛(团长王礼锡因工作过于烦劳在访问途中致病而死),实现了“以战地访问的形式,沟通前后方的意志,记录战场上丰富的战斗的生活”的“中心目的”[11]115,在战地文化工作方面亦有收获。

文艺作家、文艺团体置身战地,同前线军队接触,给他们带来了精神食粮,促进了“文章”的“入伍”。如“西战团”经常为战地军民演出秦腔、京戏、大鼓、相声、快板、小调、活报、双簧等各种节目,且不说“西战团”在长达六年的战地服务中随时随地的艺术创造,单是其1937年9月开赴前线前准备的节目,就已经十分丰富:戏剧有出自团员之手的《王老爷》(张天虚作)、《东北之光》(孙强作)、《汉奸的末路》(黄竹君作)、《重逢》(丁玲作)、《最后的微笑》(孙强作)、《保卫芦沟桥》(抗大十三队集体创作)和团外人士创作的《放下你的鞭子》《林中口哨》等十五六个;大鼓有《劝国民抗战》《抗日救国的十大纲领》《难民》《劝夫从军》等;快板有《大家起来救中国》《芦沟桥》《国共合作》等;小调有《驱逐日本强盗滚蛋》《新九一八小调》《送郎上前线》《老百姓参加抗战》《男女一齐上前线》等;双簧、相声有《小放牛》等;舞蹈有根据秧歌舞改编而成的《打倒日本昇平舞》等。除演出外,“西战团”还出版油印的《战地报》供战地军民阅读。作家战地访问团不能像“西战团”一样为战地军民演出,其成员根据前线缺少书籍阅读的情况,不顾路途的遥远与艰难,携带《前线增刊》《抗战文艺》2000份,赠送给前方将士。“访问团”还努力发现军中的文艺人才,帮助成立军中的文艺组织,指导军队的文艺活动,“访问团”成员记录自身行踪的“笔游击”中,时常提到这样的情况,如:“在胡家峪,前线剧社备好了马匹,由一位姓艾的负责人来邀请一虹和之的两人到离胡家峪七八里外的毛家湾他们那里去谈话。由一虹先谈了些当前战剧运动上的问题,以及它的发展趋向。后来由他们提出许多实践上的问题,分别由两人作了简单的答复。”[11]76“这一天,早晨八点钟起,七区专署所属的各文化团体在保安队部的院子里开了一个座谈会,席间除以群报告两年来文艺界的发展情形,一虹报告两年来一般文化的发展动态外,并由本团提出,大家讨论,组成了一个晋南区的文协通讯总站,以这个通讯总站作中心,把文协的通讯站公布予晋南各县,以及中条山的各军师。”“下午,在五点钟以前,全体同人几乎是无间断的和访问者谈话,解答着属于小说的,戏剧的,诗歌的以及新闻的各种问题。”[11]85所以宋之的在总结“访问团”的成绩时,也特意列出了这么一条:“经过了他们的访问,使得战地的文化工作更有了辉煌的发展。具体的是有几个地方,都以军中文化工作者为基干,组织了文协的通信处,晋东南更成立了文协分会。”[11]116

如果说文艺创作的大众化、通俗化为“文章入伍”提供了前提,那么文艺作家、文艺团体通过战地服务、访问、慰劳等形式直接为官兵输送精神食粮则使得“文章入伍”部分地成为现实。但是,战地服务也罢,访问、慰劳也罢,毕竟是短期的、流动的,虽然能够给军队的文艺活动增加活力,却不够持久、稳定,因此军队自身开展的文艺活动才是“文章入伍”的主要路径。

为了提高军队自身的战斗力,同时动员民众支持军队,抗战时期军队对宣传工作普遍予以关注,文艺是宣传的利器,也因此而受到军队的高度重视。有的部队甚至出台了专门的文件,来对文艺工作进行规划、指导。如八路军前方总政治部曾与“鲁艺”文艺工作团共同拟定《部队文艺工作纲要》,提出“组织各级文艺习作会和习作组”,“出版文艺刊物,编印文艺教材及士兵读物,扩大机关报和墙报的文艺活动”,“成立小型的文艺图书馆”,“建立文艺通讯网,发现及培养文艺通讯员”,“发动写小故事、速写以及其他创作,记文艺日记及集体创作”等几个要点。[12]后来八路军总政治部又联合中共中央文委向其下属部队下发《关于部队文艺工作的指示》,该指示充分肯定了文艺工作在军队建设中的重要作用,客观分析了抗战以来开展军中文艺工作的有利条件和主要收获,严肃批评了不利于开展军中文艺活动的错误倾向,明确确定了军队文艺工作的方针、重心和文艺干部的培养、使用方式,具体部署了开展军中文艺工作的一些举措[13],可以视为系统、全面的军队文艺政策,对人民军队的文艺工作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出于对文艺工作的重视,当时军队普遍建立了自己的文艺队伍,师、旅一级基本上都设有剧社、宣传队、文工团等专门的文艺组织。如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第三厅曾组建十个抗敌演剧队和五个抗敌宣传队,分赴各战区服务。航空委员会政治部建立神鹰剧团和其分支机构,负责空军的文艺工作。第五战区先后成立战时文化工作团和“文艺人从军部队”,其包括作家臧克家、姚雪垠、孙陵、于黑丁、田涛、邹获帆等人在内的“笔部队”曾进行三次“笔征”。八路军后方留守兵团有烽火剧团、边保剧团等,晋绥军区有战斗剧社、战线剧社、战锋剧社、吕梁剧社、黄河剧社等,晋察冀军区有抗敌剧社、战线剧社、七月剧社、冲锋剧社、火线剧社、前锋剧社、前进剧社、前哨剧社、北进剧社、挺进剧社、尖兵剧社等,晋冀鲁豫军区有抗日先锋剧社、长城剧团、前哨剧社、战斗剧团、挺进剧社、野火剧社、战友剧社、太行山剧团、怒吼剧社等,山东军区有战士剧社、实验剧团、国防剧团、火星剧社、前线剧团、耀南剧团、鲁南剧社等。新四军有抗敌剧团、前锋剧团、拂晓剧团、火线剧社、大众剧团、苏南剧团、奋斗剧团、铁流剧团、创造剧团、青年服务团、鲁迅文艺工作团以及直接以“文工团”命名的各种文艺组织等。

这些军队的文艺组织,当然也会向普通民众开放,但是其最主要的服务对象,还是军队自身。他们开展文艺活动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而以歌咏和戏剧等方面最成气候。歌咏的参与面广,因而成为军中文艺活动的首选,几乎每逢出操、集合、集会,都要合唱抗日歌曲,军中专业性文艺组织在演出时也少不了歌唱节目,如新四军二师抗敌剧团1940-1941年两年里就曾表演过《黄河大合唱》《八路军进行曲》《新四军军歌》《军民合作》《百团大战》《文化战士歌》《反扫荡》《整训歌》《春耕曲》《麦子黄》《九·一八大合唱》《抗大校歌》《赞美新中国》《中华民族好儿女》《茂林血债》《血的仇恨》《亲日派,阴谋深》《短兵歌》《金牛山上打胜仗》《进击歌》《参军小唱》《劳军小唱》《保卫新路东》《铁的党军》《革命的家庭》《劳苦人的歌》等曲目。戏剧容纳量大,对受众的文化要求低而教育效果又很强,因此也成为军中文艺活动经常采用的形式。如隶属于空军的神鹰剧团曾经上演《一年间》《飞将军》《保卫领空》《天罗地网》《最后的吼声》《飞行传家》《神鹰三部曲》等“空军戏剧”,也曾演出《放下你的鞭子》《血祭九·一八》《民族公敌》《炸药》《我们的国旗》《中国妇人》《打鬼子去》《乱世男女》《花溅泪》《野玫瑰》《江湖人》《胜利号》《雷雨》《群魔乱舞》《法西斯细菌》《家》《重庆二十四小时》《夜光杯》《董小宛》《女店主》《铸情》《秋子》等其他题材的戏剧。对于戎马倥偬而又文化水平不高的普通官兵而言,直接接触文艺作品特别是那些文艺经典的机会是不多的,正是通过军中文艺组织的活动,他们才能从《黄河大合唱》等名曲中感悟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的光荣历史和中国人民坚强不屈的斗争精神,从《雷雨》《家》《铸情》(即《罗密欧与朱丽叶》)等名著中领略社会生活的复杂多样,这正是“文章入伍”的一种重要方式。

军队在文艺报刊的出版、文艺作品的创作等方面也取得了可观的成绩。为活跃军中文化,军队出版了不少专门性的文艺报刊和兼发文艺作品的综合性报刊,如航空委员会政治部出版《中国的空军》杂志和《飞报》(附有《战时剧坛》副刊),八路军总政治部出版《八路军军政杂志》和《前线画报》。军中流传的文艺作品,有的是中外经典名著,有的来自后方,有的则出自前线官兵之手。如一二九师战士剧社上演的剧目中,既有红军时期遗留下来的《反对开小差》《血汗为谁流》《劝郎当红军》等,也有大后方流传过来的《打鬼子去》《八百壮士》《流寇队长》《三江好》《农村曲》《人命贩子》等,更多的还是敌后创作的《查路条》《信号枪》《三阶段》《夜摸营》《木头人》《反扫荡》《恐日病》《张大疤》《草桥阅兵》《到敌人后方去》《战区儿童》《红鼻子归队》《红色游击队》《婆婆的觉悟》《铁牛与病鸭》《圣战的恩惠》《两个大尉》《皇道乐土》《皖南事变》《老乡上冬学》《枪》《回根据地去》等。值得注意的是,有的文艺作品的作者,竟然是运筹帷幄的高级将领。《新四军军歌》的歌词,就是由时任新四军一支队司令员后来接任军长的陈毅创作的。1941年上高会战大捷后,参与作战的七十四军五十一师师长李天霞亲自编写了战地剧《上高会战记》,交由该师新年代剧团在驻地巡演,李天霞12岁的儿子也在剧中饰演了国军“敢死队员”。军队出版的报刊、创作的作品往往与军队生活息息相关,相对而言比较容易为官兵所接受,这应该也是“文章入伍”的一种表现。

综上,在“文章入伍”的过程中,军队自身的文艺活动发挥的作用应该更大。但军队自身的文艺活动却没有受到应有的关注,可以说这是抗战文艺研究的一个新的学术增长点。

[1]发刊词[J].抗战文艺,1938(1).

[2]以群.感想断片[J].抗战文艺,1939(1).

[3]瞿秋白.欧化文艺[M]//文振庭.文艺大众化问题讨论资料.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7:105.

[4]适夷.纪念“五四”———为大众的文化而战斗[J].抗战文艺,1938(1).

[5]以群.关于抗战文艺活动[J].文艺阵地,1938(2).

[6]以群.扩大文艺的影响 [J].抗战文艺,1938(4).

[7]蓝海.中国抗战文艺史(增订本)[M].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1984.

[8]南桌.关于“文艺大众化”[J].文艺阵地,1938(3).

[9]钟敬文.序[M]//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时期大后方文学书系·通俗文学.重庆:重庆出版社,1989:4.

[10]作家丁玲、史沫特莱等组织西北战地服务团出发前线[N].新中华报,1937-08-19.

[11]廖全京,文天行,王大明.作家战地访问团史料选编[M].成都:四川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4.

[12]荒煤.鲁艺文艺工作团在前方[J].大众文艺,1940(4).

[13]总政治部,中央文委.关于部队文艺工作的指示[J].八路军军政杂志,1941(2).

(作者系海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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