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对话之语用模糊的探讨

张羡遥

摘 要：本文结合语用模糊理论，探讨在《红楼梦》这一人物众多、对话复杂的著作中语用模糊的使用情况。主要研究了多重语用模糊的适用对象、双关语用模糊的适用场景、暗示语用模糊的表达效果和分支语用模糊运用的实际意义等几个方面内容，阐述了语用模糊策略在对话中的独特表达效果和修辞功能，探讨了《红楼梦》中语用模糊的使用概况与特点。

关键词：红楼梦 语用模糊 对话

引 言

由于人的表达具有随意性、人的想法具有模糊性以及语言的使用场景具有不确定性，语用模糊现象不仅在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也多见于各种文学著作。《红楼梦》作为我国文学领域中的巨著，时间跨度长，出场人物多。对话涉及到的人物、具体环境、前因后果十分复杂。多种形式、不同特征的语用模糊现象十分常见且典型。

一、语用模糊理论的概念介绍

掌握和理解语言在特定的使用场景中的表达逻辑与规律是语用学探讨的主要内容之一。语言的模糊性是指词汇本身涵义宽泛，没有具体明确的意思，只是涵盖在一个大致的区域内，这是语言本身的特质之一。而语用模糊是有着比较强的目的性的，是表达者用于实现完美表达效果的一种表达技巧，在对话之中非常普遍。總的来说，语用模糊是指人在特殊、固定的语言使用环境或前后语境中使用不确定的或不直接的语言，向听者表达多种言外之意的语言使用现象。表达者使用的修辞手法、语气强弱、停顿间隔等都会造成语用模糊现象。这种模糊现象通常是表达者有意为之，能够达到用委婉的语气表达真实意见、在多位听者中向目标听者精准表达意见、向不同听者表达不同意见、同时表达不同层次和强度的意见等多种表达效果。

二、《楼红梦》对话语用模糊的表现

（一）多重语用模糊通常存在于主仆之间

《红楼梦》这部文化巨著中存在着多例语用模糊现象。表达者的一个语句传达给不同的听者的意思是不同的。而其中，浅层的字面含义通常表达给仆从或比自己弱势的人，包含在模糊语用中的深层含义则是表达给势均力敌或更加强势之人。例如：宝钗对于宝玉将自己比作杨贵妃十分恼怒，碍于自己是贾府客人的身份，又不好直接发脾气，便借由训斥与自己相比处于弱势地位的仆从靓儿“你要仔细，我和你玩过？”来向语义真正想要表达的听者宝玉，表明自己并非“和你素日嬉皮笑脸的姑娘”，暗示宝玉不应用如此无理的比喻在自己身上。宝钗运用语义模糊策略，成功的避免了此时在贾母屋中的宝玉和自己成为众人焦点，既让宝明白了自己的意图，又避免了矛盾的升级使自己陷入尴尬。

（二）双关语用模糊在贵族女子中广泛使用

女性对象是红楼梦的主要描写群体，作者将风姿各异的女性角色的才华、智谋、各怀心思在对话中表达的淋漓尽致。受限于封建礼教与自我身份，这些女子尤其是小姐们常用一些多重含义的表达，来传递不满、讥讽、嫉妒、厌恶等负面的情绪，运用双关的语义模糊策略，丰富自己的表达效果。例如：宝钗借助“负荆请罪”这出戏来影射宝玉和黛玉。宝钗熟悉“负荆请罪”典故，知道宝玉因口角之事向黛玉赔不是。宝钗假称看的戏是李逵骂了宋江，又接连强调自己不知“负荆请罪”，实际上是语义双关，不满黛玉听见宝玉奚落自己后取笑自己，而借助戏名一事，故意奚落登门道歉的宝玉和接受道歉的黛玉。

（三）暗示语用模糊在情感表达中寓意深远

由于《红楼梦》中人物众多，人物的身份也较为复杂，人物之间单独交往的机会并不多。通常情况下，大家都聚集在贾母房中，或在节日庆典等社交场合上才能集聚。在这样人员众多，存在第三者的语言环境中，暗示性的语用模糊十分常见。暗示性的语用模糊暗含潜在意思，例如宝玉和黛玉在最终确定彼此的心意时，宝玉所说的“你放心”。联系语言的前因后果，这句话是黛玉在听到宝玉无视袭人和湘云，并对比下直言“黛玉从不说这样的混账话”的情境下，听到宝玉说的，因而领会到了宝玉在简单的表述中真挚深厚的情感。这句话饱含了宝玉在坚定了黛玉作为自己的灵魂伴侣之后，对与黛玉之间的感情的坚定果决的信念。这样暗示性的语用模糊避免了对话双方的尴尬，也避免了对话真实内容被外人得知。

（四）分支语用模糊避免了不必要的矛盾

《红楼梦》中人物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以贾母和贾政为例，虽然在孝道上贾政应完全听从贾母，但在封建伦理上又有“夫死从子”的观念。人物之间的对话体现出了这种复杂的关系。例如，贾政因金钏儿投井一事亲自动手毒打宝玉，贾母和王夫人赶到后，贾母的话表面上听话人是王夫人，劝诫忠告王夫人要好好教养儿子，实际上的表达对象是贾政。贾母表达了对贾政成为一家之主后对自己不够敬重并且毒打自己疼爱的孙子的不满。这种分支的语用模糊避免直接将贾政扣上不孝的大罪名，给彼此双方都留有余地。

结 论

从《红楼梦》的创作手法可以看出，语用模糊在汉语的使用场景中十分常见。弱势群体在这种语言使用习惯中常常成为被直接伤害的对象，女性对这种语用习惯的应用更为自然娴熟。作为常用的表达方式，语用模糊的使用增加了语言的表现力，丰富了语言的内涵，润滑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语言运用上具有独特的魅力。

参考文献

[1] 卢秀铃，张令千.模糊限制语歧义分析[J].安徽文学（下半月），2017（09）：81-8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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