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语中「ようだ」与「らしい」的异同

常舒婷

（大连外国语大学 日本语学院，辽宁 大连 116044）

日语中有很多近义表达，而辨析近义表达对日语学习者来说具有一定难度。助动词「ようだ」与「らしい」用法相近，汉语意思也基本相同，有时可以互换；但是，在含义、语气、使用场合方面各不相同，也分别有特定的用法。下面笔者通过例句分析，就「ようだ」和「らしい」表示推量时的用法特征及其异同进行辨析和比较。

一、推量助动词「ようだ」的用法

第一，表示说话人根据五官感受的直接信息、体验作出的主观判断［1］。例如：

（1）（嗅いで）これ、腐っているようだ。/（闻了闻）这个好像坏了。

（2）（妻が夫に郵便物を手渡しながら）あなた宛ての速達が来ているようだね。/（妻子把邮件递给丈夫）好像来了一封寄给你的快件。

例（1）和例（2）中，根据嗅觉、触觉等五官感受作出判断时使用「ようだ」。

第二，表示不确切或委婉的判断。例如：

（3）そのお客さんは魚が嫌いようだから、何かほかのものにしたほうがいい。/那位客人好像不喜欢吃鱼，还是点别的吧。

（4）今日は疲れていらっしゃるようだね。/今天好像很累啊。

例（3）和例（4）均为没有确切的客观理由，都是通过说话人的观察作出主观推测。

二、推量助动词「らしい」的用法

第一，表示根据客观条件或以某种情报、信息、理由等为依据作出的推断。例如：

（5）鍵がかかっていて、どこかに出かけたらしい。/门锁着，好像出门去哪儿了。

（6）道路が濡れているね、昨夜、雨が降ったらしい。/地面湿漉漉的，昨晚好像下雨了。

第二，表示根据某种传闻作出的推断。例如：

（7）ニュースでは台風が近づいているらしい。/新闻上说台风要来了。

（8）医者の話によると、この病気はすぐによくなるというものではないらしい。/医生说，这个病好像痊愈得没那么快。

根据传闻或报纸、电视等外在信息作出某种推断，句中多有「～によると」「～の話では」等表示消息来源，也有省略消息来源的情况。

除此之外，「ようだ」还可以表示比况，「らしい」也有形容事物属性的用法。但比况用法的「ようだ」与形容物体属性的「らしい」无法形成比较，因此，以下主要比较「ようだ」和「らしい」表示推量用法时的异同。

三、「ようだ」与「らしい」的异同

（一）相同点

1.接续

「ようだ」和「らしい」表示推量时，不与程度副词接续，常与副词「どうも」「どうやら」呼应使用［2］242-254。表示否定的判断时，否定词一般位于「ようだ」和「らしい」的前面。例如：

（9）どうも風邪を引いたようだ•らしい。/好像感冒了。

（10）電気が消えているから、王さんは部屋にいないようだ•らしいね。/灯没开，小王好像不在房间里。

在例句（9）和例（10）中，此时「ようだ」和「らしい」在接续、意义方面均相同，表示通过推断向对方说明某种情况，但两者有细微区别，即「ようだ」偏向主观推断，「らしい」偏向客观推断。

2.表达说话人的委婉语气

「ようだ」和「らしい」表示推断时，都含有一种不确定的语气，由此延伸出表示委婉的用法。

首先，作消极评价或表示说话人不感兴趣又不想冷落对方时，可使用「ようだ」表示敷衍，调节人际关系［3］。例如：

（11）a：今日も電車の事故があったね。/今天也发生了电车事故啊。

b：ええ、そのようだね。/嗯嗯，好像是的。

其次，对于已经确信的结果，出于对方的立场考虑，不断然点明，而是使用「らしい」委婉说出，为自己的言谈留有余地；或是对别人谈的话题表示不关心时，也使用「らしい」委婉表达。

（12）a：日本では大きな会社に就職を希望する人が多いね。/想在日本大公司就职的人好像很多啊。

b：ええ、そうらしいね。/对，好像是这样的。

因此，日语口语中经常出现「～のようですね」「～によると～らしいね」等表达。

3.中文翻译

在将「ようだ」和「らしい」翻译成汉语时，都可翻译成“好像”。例如：

（13）雨が降っているようだ。/好像下雨了。

（14）おばあさんは元気らしいね。/奶奶好像很有精神。

由此可见，例（13）和例（14）中，「ようだ」和「らしい」作推量助动词时，翻译为“好像”更加自然。

（二）不同点

1.消息来源的直接性和间接性

「ようだ」表示推量的依据是说话者的直接体验［4］，主要指味觉、嗅觉、触觉、视觉、听觉等感受；「らしい」表示推量的依据是说话者从外部获得的间接信息，句子多有明显的判断依据。例如：

（15）（医者が患者の額を触って）熱があるようだね。/（医生摸了摸病人的额头）好像发烧了。

（16）医者の話では、どうやら手術しても治らないらしいね。/听医生说，好像做了手术也不一定会好。

例（15）中，「ようだ」表示医生通过“摸病人的额头”这一直接触觉感受作出“好像发烧了”的判断；例（16）中，「らしい」表示通过“医生的话”这一间接信息作出“好像做了手术也不一定会好”的判断。可见，「ようだ」和「らしい」均表示说话人的主观判断，但消息来源不同。「ようだ」倾向于说话者通过直接信息进行判断，「らしい」倾向于通过间接信息进行判断［5］57-74。

2.说话人的心理的远近

说话人与事态的心理距离较近时用「ようだ」，与事态的心理距离较远时用「らしい」［6］44-49。例如：

（17）a.現地から帰った人の話によると、アフリカでまた暴動があったようだ。/听从当地回来的人说，非洲好像又发生了暴乱。

b.現地から帰った人の話によると、アフリカでまた暴動があったらしい。/听从当地回来的人说，非洲好像又发生了暴乱。

例（17）中，虽然a和b两句话中文翻译相同，但使用「ようだ」时要比使用「らしい」更能感觉到对非洲的关注。因为使用「らしい」一词时，给人的感觉是说话人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即说话人与事态的心理距离较远。

3.对事物确信度的强弱

关于「ようだ」和「らしい」表示推量时的确信度的比较，取决于推量依据的可信度。「ようだ」的依据偏重于主观观察、经验等，「らしい」则偏重于客观的外部条件。例如：

（18）a.（曇った空を見ると）午後は雨が降るようだから、傘を持って行こう。/（看着多云的天空）下午好像要下雨，带把伞去吧。

b.李さんの話では、明日は雨が降るらしい。/听小李说，明天好像要下雨。

（19）a.この間の地震による被害は大きいもののようだね。/前段时间的地震好像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b.新聞を見たが、この間の地震による被害は大きいものらしいね。/报纸上说，前段时间的地震好像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如例（18）所示，a句表示说话人通过视觉观察这一直接信息进行主观判断，b句则是通过外部信息作出判断，所以a句推断的可信度更高；同理，例（19）中，a句没有明显的消息来源，强调说话人的主观推测；b句强调有明显的消息来源，则b句中的推断更可信。需要注意的是，比较「ようだ」和「らしい」推断的可信度需要根据语境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可一概而论。

4.特殊用法

「ようだ」和「らしい」还具有一些特殊用法。例如，句子中有未定、假定的事实的情况下，表示推量要用「らしい」。感知自己身体状况并作出推断时，「ようだ」和「らしい」都可以使用。但在“自身肉体感觉”的场合下，不能使用「らしい」（「自身自発的な肉体感覚」の場合、「らしい」は使えない［7］），例如：

（20）ここなら、タバコを吸ってもいいらしい。/这里好像可以吸烟。

（21）どうも、このへんが痛いようだ。/总感觉这好像有点疼。

综上所述，助动词「ようだ」和「らしい」的用法复杂，既有相似之处，又有不同之处。本文就「ようだ」和「らしい」表示推量时的用法进行比较，在接续、表示说话人委婉的语气、中文翻译等方面，两者用法、意义均相似；但在消息来源的客观性、说话人的心理、对事物判断的确信度和强弱等方面，用法、意义各不相同，各自有其特定的用法，在日语学习中应当加以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