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乔伊斯《尤利西斯》的语言特色解读

李 虹

(忻州师范学院 公共外语部 ，山西 沂州 034000)

在创作一部文学作品的过程中，作者会使用很多写作技巧，而陌生化语言方法就是比较有特点的，通过这种方法可以大幅度提升作品本身的感染力，增加读者的兴趣，因此被很多作家推崇和运用。“陌生化”这个词汇最早可以追溯到俄罗斯作家什克洛夫斯基，但是对于这一技巧的熟练以及成功使用却要归功于欧洲的许多意识流小说家，使这一技巧和手法可以被更多的读者所接受和喜爱。对于陌生化的语言，也许读者会在初始并不明白其要表达的意思，即作品使用的语言和读者日常使用的语言截然不同，甚至相反。也恰恰是因为这一点，反而激起了读者阅读的兴趣，想要去探索作者真正想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这一写作技巧在刻画人物内心方面功不可没，也极大丰富了文学类型。

因此，在英美文学体系中，陌生化语言是文学创作中最重要的语言表达方式之一，采用陌生化语言的叙述模式，能使文学作品的创作突破潜在性束缚，展现出全新的生命力。在詹姆斯·乔伊斯所创作的《尤利西斯》作品中，陌生化语言的大量应用，完美的诠释了作品的美学价值，将作品中人物的内心世界和情感变化情况等深刻的揭示出来，让读者能在阅读过程中深刻的体会和领悟到现代社会普通人面对生存和生活困境的迷茫以及精神世界空虚苦闷的状态。基于此，将詹姆斯·乔伊斯《尤利西斯》语言特色作为研究对象，对其陌生化语言特点进行系统的研究，能深化对《尤利西斯》作品的认识，能为系统解读英美文学创作中陌生化语言的应用提供理论支持。

一、《尤利西斯》小说中的陌生化语言

《尤利西斯》从出版开始就受到学者的广泛关注，大量学者针对小说中涉及到的主题思想以及人物内在精神世界的表现进行了分析，也有部分学者针对乔伊斯在小说创作方面对陌生化语言的应用进行了探索。在乔伊斯笔下，《尤利西斯》语言的应用不仅对西方传统小说创作语言风格进行继承，还引入创新思想对语言技巧进行调整，使用陌生化的语言表现手法突出文章的讽刺意味，更加深刻的将现实生活的荒诞表现出来，从侧面反映出当时人类生活的空虚和迷茫。在尤利西斯小说中乔伊斯通过陌生化的语言叙述方式，借助隐含性的评论发表看法，揭示在现代社会背景下人们思想的异化和情感扭曲的状态[1]。在小说创作中乔伊斯创造性使用陌生化的语言表现形式，揭示小说现代主义主题思想，在文字游戏、奇特修辞、艺术语言、外来语等多种语言表现手法的作用下，展现出语言风格的奇妙变化，生动的刻画出现代社会人们思想异化情况下扭曲化的意识活动，进而塑造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将现代社会人们荒诞、空虚的精神世界在小说中折射出来。在对《尤利西斯》小说进行研究的过程中，要注意将陌生化语言特色作为切入点，对小说的语言表达和主题思想等进行深层次的探究，加深对《尤利西斯》主题思想的理解，形成对小说文学价值和美学价值的全新认识。

二、《尤利西斯》小说陌生化语言特色

意识流小说是现当代英美文学作品中核心构成元素之一，其主要使用陌生化的语言，并且英美文学作品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乔伊斯创作的《尤利西斯》小说，在小说中从深层次上对现实社会黑暗现实进行揭示，使用非常规的语言形式对所要表达的思想进行还原，语言表达能力相对较强。在对《尤利西斯》小说陌生化语言进行研究的过程中，要注意从不同的特点角度解读陌生化语言的特殊性，对《尤利西斯》意识流小说陌生化语言的应用形成系统的认识。

(一)语言具有可感性

乔伊斯在创作《尤利西斯》过程中所使用的英语主要为爱尔兰语和标准英语，《尤利西斯》小说中语言结构特征较为显著，语言结构差异相对较为明显，这主要受到詹姆斯·乔伊斯在创作中语言表达习惯的影响。小说在创作中大量使用独白的形式展现人物的主要思想，并且能够通过语言意象将不同人物的情感充分的展现在读者面前，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能产生丰富的联想，跟随书中主人公思想的变化进行阅读。在小说中乔伊斯充分使用陌生化的语言表述方式，如当小说主人公布卢姆妻子回想年轻时恋爱经历的过程中，作者使用混乱思绪表达的方式，不论是从鲜花到眼睛还是从芬芳到心灵，都能让读者在阅读文本过程中将主观意识与陌生化的语言进行结合，对小说中主人公的情感进行精准的判断，进而理解作者所要表述的内容，感知热恋中人与人之间交流的状态。同时，在使用陌生化语言进行创作的过程中，乔伊斯站在客观的角度分析事物客观发展的规律性问题，彰显出一定的浪漫主义色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可以将文中人物的思想与自身主观意识进行结合，做出相应的判断和想象。在第八章描写布卢姆随着盲人的步伐向前行走的过程中，就对盲人的状态进行了非常细致的论述，将盲人用感官感知外界的状态充分展现，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仿佛也能通过五官通感、手指读书、钢琴琴键等感受气候和季节的变化，熟悉街道上每个人身上的味道。在此处，乔伊斯通过陌生化语言形式的应用，将人的五官联系在一起进行刻画，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能让读者感受到作者在创作中所要表现的本质性思想[2]。简言之，在《尤利西斯》小说的创作中使用陌生化的语言，能通过对周边人物、事物进行感官刺激，获得多种类型的情感感触体验，让读者在阅读基础上把握文章的主要思想，对作者的创作意图形成更加深刻系统的感知。

(二)语言具有超常性

《尤利西斯》小说创作方面对陌生化语言的应用，具体能从人物内心独白角度得到体现，分析小说中人物的内心独白，能感知人物心灵深处所要表达的情感。但是需要注意的是陌生化的语言表述方式较为特殊，对于读者来说深入阅读和理解具有一定的难度，属于全新的语言表达艺术创新形式[3]。对《尤利西斯》小说创作方面语言的超常性进行分析，能看出小说第七章对布卢姆在大街上遇到波伊兰而波伊兰正在与布卢姆妻子约会的情景进行表述。在此段语言描写活动中，作者使用陌生化的语言表现波伊兰心理变化，虽然没有直接说明人物是波伊兰，但是在隐晦的语言表述中却对人物心理状态进行了暗示，如使用“阳光下的草帽、棕黄色的皮鞋”等进行暗示。布卢姆虽然看见波伊兰在街道站着，但是却不敢认真观察，不敢确定，在对其内心烦乱、心神不定的心境进行描述的过程中作者使用了一连串的短句和一些不够完整的句子，在紧促的节奏中活灵活现的表现人物的心理状态。这种非逻辑性的、超越常规的语言表达手法，在不合乎语法规则的表述中向读者展示了布卢姆想要摆脱内心困境的状态。同时，乔伊斯在创作《尤利西斯》的过程中倾向于依托想象使用陌生化的语言，是在剖析人物心理状态的基础上展开创作的，其作为全新的艺术表现方式，能在呈现人物内心情绪的过程中深刻挖掘资本主义社会背景下人们价值观的变化[4]。例如在小说第七章中作者先对布卢姆观看报社排字的情况进行描写，然后导出布卢姆思绪飘向父亲离世时的葬礼、葬礼上的音乐、东方故园、诵读希伯来经文等情景，在此部分看似混乱的描写中作者对希伯来经书进行引述，没有使用标点符号，在快节奏的、与音乐旋律相应和的语言中表现希伯来圣经的神圣性。最后对布卢姆思想回归现实的情况进行描写，引入大量内心独白方面的内容，看似没有逻辑的结构安排，却能让读者在深入阅读的过程中感受人物内心情感变化的状态，语言的超常性得到了充分的彰显，将陌生化语言特色直观地展现在读者面前。

(三)语言具有体验性

在《尤利西斯》小说的创作中，使用陌生化语言增强语言体验性的描写相对较多，语言的复杂性明显，甚至在部分语言段落的表述中语言学专家也无法准确地辨别语体色彩的具体内涵。在詹姆斯·乔伊斯使用陌生化语言进行创作的过程中，重点注意凸显意识流小说创作方面的复杂性和多变性的特征，并且通过将爱尔兰社会追求民族独立的思潮融入到小说创作中，对小说中秩序化的结构进行重新构建，突破了传统小说创作的限制性影响，文学的表现力明显提升。在小说语言表现方面，读者能从不同的角度解读文本效果，获得不一样的文本体验，唤醒读者群体对人生目标的追求[5]。例如在对布卢姆思想进行描写的过程中，作者使用“追上去,跟在她那颤颤的火腿般的臀部后面走”语言表达方式表现其看到邻居女仆过程中追求肉欲的心理状态，而与此对立的却是布卢姆生理功能衰退的情况，读者在阅读过程中通过矛盾性的表述，往往能让读者感受到情感的内在关联，即玛莉恩出轨的情况和其不检点的私生活状态，引发读者自然而然的思索。这种通过简单矛盾引出复杂矛盾的语言表述方式，能推动小说故事情节的发展，有助于激活读者群体多样化的情感体验，是英美文学创作中陌生化语言的重要特色之一。

三、《尤利西斯》陌生化语言特色的具体表现形式

詹姆斯·乔伊斯在创作《尤利西斯》的过程中对陌生化语言的应用能从不同的角度得到体现，在研究中为了能对陌生化语言特色形成更加深刻的感知，还要从不同的角度解读陌生化语言特色的具体表现形式，从多角度感受陌生化语言在小说创作中的具体应用。

(一)词汇变异

詹姆斯·乔伊斯所创作的《尤利西斯》文学作品，在陌生化语言的应用方面，大量使用杜撰词，通过对词汇进行变异化的处理，在表达效果方面产生了别样的艺术效果，能更加突出主体特征。如在展现布卢姆在酒吧内闲坐心情的时候就使用Outtohelloutofthat进行描述，其作为杜撰词清晰地展现出柏林人在当时社会背景下对人生的感叹，将主人公生不如死却又苟延残喘艰难生存的状态淋漓尽致的呈现出来[6]。在描写布卢姆意识状态的时候，通过使用Endlessnessnessnessness这个杜撰词，四次对“ness”进行重复使用，重点突出布卢姆做白日梦的情况，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审美享受的过程被适当地拉长，艺术表达效果和情感渲染效果明显增强。

(二)语音变异

《尤利西斯》小说创作方面为了突出陌生化语言特色，大量对音乐化的语言和诗化的语言进行应用，不仅语言表达方面音韵效果明显增强，还能更加深刻的揭示人物的内心情感世界。如在对斯蒂芬独自在海滩边徘徊的景象进行描写过程中，使用Crush, crack, crik.对他的内心独白进行表述，就引入了首韵的方法，增加了语言的诗化艺术效果，充分展现出其内心状态[7]。同时小说中还使用Bloo smi qui goes不完全发音的方式，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感受布卢姆慌张的状态，整部小说的艺术效果也得到了显著的增强。

(三)语法变异

乔伊斯在创作《尤利西斯》小说过程中，大量使用语法变异的陌生化语言表现形式，成为小说的亮点。在小说中乔伊斯突破常规语言表示方式，采用超常的方法对句子进行处理，句子表达的随意性明显的增强[8]。具体对《尤利西斯》小说中语法变异的情况进行探究，发现主要从语句残缺、打乱语序、打乱句法等角度得到体现。以打乱语序为例进行分析，在创作中乔伊斯为了能使主人公内心活动的随意性得到充分的彰显，突破正常语序的限制，如 Gross booted……of Prince.一段表述中就采用语法结构颠倒的表达方式，从表面上看属于累赘叙述的范畴，但是这种表现方式能更加形象的将人类徒劳无益参与各种活动的状态呈现在读者面前，让读者能获得更深层次的阅读体验。

(四)语域变异

语域变异是乔伊斯在创作《尤利西斯》小说过程中使用陌生化语言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在语域变异手法的作用下能突破无意识状态创作产生的制约作用，增强语言陌生化艺术效果，吸引读者注意力，进而增强文学作品的文学艺术效果。如在《尤利西斯》小说中在对布卢姆一生中最光荣时刻进行描写的过程中，就使用了My beloved subjects……of the future.一段内心独白，在表述中使用了语域变异的表现手法，清晰明了的展现布卢姆的复杂心理状态[9]。在本段独白对话中，主要涉及到3种语域形式，即正式语语域、口语语域以及古语语域，虽然对语域进行变异化的处理和应用会导致整段独白理解难度增大，甚至会给人带来不伦不类的感受，但是如果能从人物塑造的角度进行分析，却能感受到语域变异情况下压抑现实生活与轻松幻想生活之间的巨大矛盾冲突，进而将人物滑稽可爱的性格栩栩如生的呈现出来，让读者能感受到现代社会人类精神荒芜的情况，突出小说创作的思想艺术效果。

(五)文字游戏

在乔伊斯创作的《尤利西斯》小说中，文字游戏是语言陌生化的重要体现，也是主要的特征。乔伊斯在创作过程中，往往会在叙述中插入文字游戏的方式对反英雄人物进行刻画，如在对布卢姆和斯蒂芬夜晚进入红灯区的情况进行描写的过程中，为了更加清晰明了的表现柏林妓院的情况，就使用If you see kay, Tell him he may, See you in tea, Tell him form me.进行表述，深刻揭示了当时社会背景下柏林都市生活中堕落的一面。在此打油诗中，使用藏头诗的表现手法，在第一句中隐含F、U、C、K(性交)的意思，在第三句中隐含着C、U、N、T(女性生殖器)的意思，在文字游戏的作用下能让读者更加深刻地感受到柏林城市堕落的生活状态，形成反讽的艺术效果，深刻揭示小说的主题思想。

四、结语

文学创作主要是作家创造性的应用语言文字的搭配组合表现形式，对自身创作思想进行阐述的过程，在创作中作家能将自身主观感受以多种类型文字的形式表述出来，揭示深刻的社会现象，表达自己的思想情感。詹姆斯·乔伊斯在创作《尤利西斯》的过程中，使用陌生化的语言进行创作，真实饱满的将故事中人物形象和心理变化情况充分的呈现出来，将读者带入到作者的意识流中，引发读者群体的精神共鸣。在针对英美文学创作中陌生化语言特点进行研究时将《尤利西斯》作为研究对象，对乔伊斯创造性使用陌生化语言的情况进行解读，能更加深刻的感受到《尤利西斯》文学作品的艺术感染力，能为当代文学研究工作的深入推进提供有价值的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