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中的正义观及其对道德教育的启示

■毛昊文/扬州大学

柏拉图是古希腊伟大的哲学家，也是整个西方文化最伟大的哲学家和思想家之一。他和老师苏格拉底、学生亚里士多德并称为古希腊三大哲学家。柏拉图一生著作颇丰，其最著名的著作当属《理想国》，其与卢梭的《爱弥儿》、杜威的《民主主义与教育》齐名并称为教育史上的三大经典著作。这是第一部全面系统论述“正义”思想的哲学著作，柏拉图在书中创造性地提出了个人正义与国家正义相统一的理论。多年来各个领域对于《理想国》中正义观的研究硕果不胜枚举，这也正说明柏拉图关于正义问题的相关思考无论是对当时的雅典城邦，还是对于当今的社会都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借鉴意义。

一、《理想国》中正义观的基本内容

柏拉图出生于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时期，亲历了古希腊城邦文明从辉煌走向衰落的全过程。柏拉图深刻地认识到良好秩序对于国家，对于个人的重要意义，而正义是实现国家和个人良好秩序的重要武器。在《理想国》的第四卷中，柏拉图指出了正义具有二重性，将正义划分为城邦的正义和个人的正义，并指出正义就在于城邦与个人的内部构成的和谐一致。

(一)城邦的正义

在《理想国》中，柏拉图基于个人品格、天赋和劳动分工理论，将城邦的正义定义为“每个人必须在国家里执行一种最适合他天性的职务”。[1]也就是“各安其位，各司其职”。柏拉图认为一个国家应该具有智慧、勇敢、节制和正义四种德性。按照他的看法，在城邦中存在统治者、护卫者和生产者三个阶层，三个阶层也各自具有三种不同的德性。统治者阶层具有智慧的德性，他们经过了层层筛选进而得以成为国家的领导者。这些充满智慧之人不仅深谋远虑，而是总是心怀天下，以国家利益为己任。而这唯一具有堪称智慧的知识的阶层，自然是一切阶层中人数最少的,这也体现出其在城邦中的重要程度。护卫者阶层具有勇敢的德性，他们的责任在于保卫国家，维护国家安全的需要。当国家处于危难之际他们必须挺身而出，维护公民利益。生产者阶层具有的是节制的德性，“节制是一种和谐，是使一些快乐和欲望有序且受到控制”[2]，生产者阶层的职责在于满足城邦公民的日常生活需要。正义在这四种德性当中处于最核心的位置，正义就是城邦中的每个人各司其职，各自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只有每个阶层都能够尽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才能更好地发挥城邦中另外三种德性的作用，从而实现城邦内部的明确分工保证各个部分能够和谐相处，促进城邦的和谐发展。正如柏拉图所说：“当生意人、辅助者和护卫者这三种人在国家里各做各的事而互不干扰时，便有了正义，从而也就使国家成为正义的国家了。”[3]

(二)个人的正义

基于城邦中的三个阶层的划分，柏拉图认为在个体的灵魂当中也包含三个部分：理性、激情和欲望。如同城邦的正义是各个阶层各司其职，个体的正义就是个体灵魂当中的这三个部分互相牵制，彼此调节寻求灵魂当中的平衡，也就是理性以激情为手段来节制欲望。理性部分具有智慧的功能，它为统治者所拥有。就像统治者用智慧来管理国家那样，理性的作用在于为心灵出谋划策，在人的灵魂当中也居于领导地位。激情是勇敢产生的条件，它为护卫者阶层所有，主要用于辅助统治者管理城邦，对于个人而言就是无论在哪种情况下都敢于坚持做理智所鼓励和支持的事情。而欲望则是人们感性实践活动中所产生的各种情感，其中，理性和激情是人性善的部分，它们是天生的的盟友。与城邦的正义相对应，在个体的灵魂中，理性部分起着领导地位，激情可以节制欲望，它听从理性的支配。个人的正义就是灵魂当中的这三个部分各司其职，互不干扰，为自己的内在生活建立秩序，当自己的主宰，寻求内心的协调一致。

(三)城邦正义与个人正义的统一

柏拉图在《理想国》的第四卷中提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我们仅就正义的观念来说，正义的人，是否与正义的国家相似呢？”[4]柏拉图认为，一个国家被视为是勇敢的、有智慧的或是节制的，是因为这三个阶层的表现和品质来决定的，所以单个的人也是如此，在他的灵魂中，有跟这三种德性相同的品质。也就是说，城邦正义与个人正义是存在一致性的，城邦正义是放大的正义，个人正义是缩小的正义，只有实现了城邦的正义，个人正义才有可能实现。前面提到，城邦正义就是城邦中的每一个人各司其职，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所以只有当每个人各安其职，共同为城邦的幸福而努力，城邦的正义才能够得以实现。反之，个人正义的实现，是需要在一个秩序井然，氛围和谐的城邦环境下才能够完成的。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二、《理想国》中正义观对道德教育的启示

《理想国》作为一部哲学著作，对各个领域的发展及研究都提供了丰富的参考和启示。关于“什么是正义”这个问题的讨论是这本书的核心内容，虽然整本书基于何为正义以及正义与幸福与和谐之间的关系展开，但这其中蕴含的德性伦理学思想值得引起德育工作者的重视与启发。

(一)创造良好的德育环境是德育发展的重要前提

柏拉图强调城邦正义与个人正义是和谐一致的，个人正义的实现是建立在一个氛围和谐、秩序井然的城邦环境之下的，因此，一个良好的德育环境是对学生进行道德教育的基本条件。环境对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而校园是进行道德教育的主要阵地，因此要注重校风、班风建设，加强诚实守信教育，发挥好班会的德育效果，开展相关讲座。[5]另外，学生作为一个生活在社会中的人，不可避免受到社会环境的影响，因此要合理利用社会资源，如电视广告、宣传栏和各个场所的文化标语，形成良好的社会氛围。随着大众传媒越来越广泛地发展，要发挥好诸如微博、微信等大众媒体平台的舆论导向功能，宣传主流文化，传播核心价值观，提高道德教育的水平与效率。

(二)引导学生在实现自身价值的同时回报社会

柏拉图指出，城邦的正义的实现是建立在城邦中的每个人各安其职，共同为城邦的幸福而携手努力的基础之上的。因此，应大力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三观，在实现自身价值的同时回报社会，做出应有的贡献。要引导学生以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指导，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将自己的利益诉求与实现国家的利益相统一。“节制就是对欲望的控制”。[6]在引导学生树立正确三观的同时，应注意激发学生自身内部理智部分的充分发展，理智是人的内在心灵的指挥棒，能够对欲望和诱惑进行合理控制。教师应培养学生的社会责任感，引导学生积极承担社会责任，服务社会，帮助学生在贡献社会中实现自我价值。

(三)重视实践在道德教育中的作用强调知行合一

柏拉图强调正义即“各安其位，各司其职”，每个人在自己应该所处的位置上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所以说，正义不是空喊口号，是要落实到实践当中去的，道德教育亦是如此。道德教育不是仅仅让学生去背诵道德规范，去记住文明公约，而是应该将道德行为落实到社会、生活、实践中去的。虽然理论知识的学习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不能仅仅是只重视课本中的理论知识的教学或者只是走形式的宣传。道德教育中的知行合一首先强调的是对学生道德认知、道德情感的培养，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道德意识，然后在这些内在的道德认知引领下指导实践，在生活中在社会中做出符合道德规范的行为。因此，道德教育也需要不断地将理论回归实践，同时道德教育的内容也需要与学生的生活紧密相连。

三、结语

在当今的社会背景之下，反观柏拉图在《理想国》当中关于正义观的论述，虽然存在着一定的时代局限性，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正义观的理论对和谐社会的建设发展、人的良好品格的养成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为德育工作者也提供了非常宝贵的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