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对酒神精神的讴歌与审视

2021-06-15 04:14樊星
文学教育下半月 2021年5期
关键词:红高粱莫言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在中国人的日常生活中,酒具有相当重要的地位。酒常常用来助兴,也常常用来浇愁;酒是交友的重要媒介,也是公关的常用武器;酒是文人灵感的催化剂,也是市民笑话的不竭源泉;酒与無数英雄的传说联系在一起,也与许多罪恶密切相关。因此,通过对中国作家文学作品中关于酒的意象的分析进而探讨酒在中国文化和中国文化人人生观中的丰富意义,就自然成了一个饶有兴味的话题。当年,鲁迅先生不就在《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一文中对酒与魏晋文人心态进行过相当精彩的分析么?只是,酒当然不至于与魏晋风度紧密相连,也在历史的长河中汩汩流淌,滋养了一个民族的品性——爱酒就容易冲动,爱酒也耽于陶醉。这是不同于玄想的另一种浪漫吧。陈平原在《从文人之文到学者之文》一书中就谈到过:“茶与酒跟中国文人性格的形成大有关系”,“酒和茶不止是两种性质不同的饮料,它对人的身体,对人的气质,对人的情感,对想象力的驰骋,都会有所影响。文人的‘热肠或‘幽韵,很可能跟酒和茶的特性有关。”1事实上,也不止于文人。平民百姓中,有的嗜酒,有的好茶,也有的两者都爱。各地都有星罗棋布的酒店、茶馆,是中国社会的一大景观,也是中国人生活方式的一大看点。

中国文化重理性,讲礼仪。但另一方面,中国人被理性、礼仪压抑的生命热情、非理性冲动又常常会忍不住喷发出来。而酒就常常充当了中国人宣泄苦闷或狂欢的媒介。于是,酒与诗歌、酒与文章就结下了不解之缘。从《诗经》中的《既醉》到《楚辞》中的“奠桂酒兮椒江”(《九歌》)、“华酌既陈,有琼浆些”(《招魂》),从曹操的名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短歌行》)到陶渊明的《饮酒》二十首,从李白的《将进酒》、《月下独酌》四首到杜甫的《醉时歌》,从苏东坡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到辛弃疾的“醉里挑灯看剑”,一直到《水浒传》中武松借酒力打虎的英雄传奇……现代文学中,写酒的作品更是灿若星辰,如果说鲁迅的小说《孔乙己》、《在酒楼上》中的失意人借酒浇愁仍然能够令人想起众多的落魄文人,那么,老舍的小说《骆驼祥子》中虎妞借酒控制了祥子的手段,吴强的小说《红日》中石东根在大捷以后纵酒骑马狂奔的欢天喜地,郭小川的诗歌《祝酒歌》洋溢着歌颂林区工人的欢乐豪情,还有曲波的小说《林海雪原》对侦察英雄杨子荣酒量的交代、现代京剧《红灯记》中革命者李玉和喜欢喝酒的个性点染,都为革命年代的文学增添了比较浓郁的酒香气息。到了新时期思想解放,写酒的佳作也如百花怒放——从一开始韩伟作词、施光南作曲的歌曲《祝酒歌》因为表达了粉碎“四人帮”的欢乐气氛到处传唱,不久以后古华的《芙蓉镇》描写老兵谷燕山在“文革”中“醉眼看世情”的愤怒情绪、孙健忠的《醉乡》渲染改革初期湘西农村出现的新气象,还有“寻根”浪潮中郑万隆的《老棒子酒馆》描绘陈三脚一生豪爽、仗义,身负重伤还要硬撑着去酒馆喝上半斤的豪情,《我的光》中老猎人库巴图随身带着酒囊,时时喝上两口,在酒意中与先人的灵魂相会的浪漫情怀,以及李杭育《葛川江上人家》中那些“大把花钱、大碗喝酒的汉子,连船家的娘们都有海量”的渔民和船夫,《最后一个渔佬儿》中安于“江里有鱼,壶里有酒,船里的板铺上还有个大奶子大屁股的小媳妇”的散淡生活,《船长》中关于“酒能发力、壮胆,是船佬儿精气命脉神所在。”“有钱下馆子,三只菜现炒;没钱的日子,一头醋大蒜也对付了”的旷达,加上莫言的《红高粱》对故乡前辈率性而活的英雄气的讴歌,权延赤的《狼毒花》对常发那样“骑马挎枪走天下,马背上有酒有女人”的军中奇人的刻画,还有叶蔚林的《酒殇》写瑶乡人爱酒的民风、王蒙的《葡萄的精灵》写维吾尔老人酿葡萄酒、自得其乐的心情,也都写出了酒在平民生活中的不可或缺、堪寄真情。再加上一些非虚构文学中对革命家酒量似海的渲染(如权延赤的《走下圣坛的周恩来》、《女儿眼中的许世友将军》等),都足以表明:多少豪情、多少忧愤、多少欢乐、多少感伤,都与酒紧紧联系在一起。酒,因此成为民族性的一个证明:谁说中国人就只有温柔敦厚的品格?想想那些借酒浇愁、以酒助兴的士大夫,想想那些花天酒地的权贵,想想那些揭竿而起的义军,再想想“无酒不成席”的俗语,再看看各地酒店、酒馆、酒家、酒厂、酒作坊的数不胜数,就知道中国人其实也是有着率性而活、酣畅淋漓的酒神精神的。平时温柔敦厚,谦和处世;关键时刻却挥洒真情,敢歌敢哭。这,也是中国人性格的二重性吧。

另一方面,因酒误事、甚至犯罪的悲剧也层出不穷:醉驾闯祸、因醉酒而亡、因醉酒而失身、还有酒席间的各种阴暗交易、各种腐败,不一而足。所以,“烂醉如泥”、“醉生梦死”、“酒囊饭袋”、“酒鬼”都为人不齿。莫言的《酒国》就旨在揭示“当今社会,喝酒已变成斗争,酒场也变成了交易场”的现实,2“试图清算一下酒的罪恶”3。晓苏的《酒疯子》也通过一位酒疯子的胡言乱语写出了一位普通农民在晕晕乎乎间忘乎所以、可笑可悲。

当代作家中写酒最有成就的,当推莫言。只有他写出了多篇散发出酒气的小说和随笔,表达了他对于酒既爱又恨的复杂感情。

在1986年发表《红高粱》之前,莫言的小说是追求空灵、朦胧的风格的。《民间音乐》、《透明的红萝卜》都显示了他关于“文艺作品能写得象水中月镜中花一样,是一个很高的美学境界”的追求。4但从《红高粱》开始,这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红高粱》、《高粱酒》、《高粱殡》……一篇篇都散发着浓烈的酒香。作家生动刻画了中国农民“那种英勇无畏、狂放不羁的响马精神”,而那精神在相当程度是与酒有关。“酒使人性格豪爽,侠肝义胆,临危不惧,视死如归;酒也使人放浪形骸,醉生梦死,腐化堕落,水性扬花。”在那些普普通通的农民“杀人越货,精忠报国”的故事里,作家甚至还发出了关于“种的退化”的浩叹。而关于女主人公在怀孕以后饮酒、光彩照人,以及她在日寇面前如疯了一般用酒洗脸,“把一瓮酒都洗红了”的描写,还有对着酒瓮嗑头,然后“双手掬起一捧酒喝了”,并且命令儿子也喝酒,决心复仇的描写,都散发出浓烈的酒气。至于“我家的高粱酒之所以独具特色,是因为我爷爷往酒篓里撒了一泡尿”,那酒居然因此“散出倾城倾国之香”这一笔,也写出了男主人公余占鳌的恣意妄为、匪气十足,足以惊世骇俗。再看余占鳌杀人以后,酒作坊里的伙计们浑身淋了酒,连钥匙也用酒烧过三遍以驱邪那一段,也写得酒气冲天。高密农民率性而活、无所顾忌的故事因为那冲天的酒气而亢奋不已、粗犷异常。《红高粱》发表于1986年,是莫言响应“寻根”思潮召唤的力作。那一年,“尼采热”的勃兴、无数大学生热衷于写现代诗的浪潮汹涌澎湃,“社会问题报告文学”也点燃了人们社会责任感的熊熊烈火……这一切,都与《红高粱》产生的轰动效应彼此激荡,张扬了那个年代意气风发、激情燃烧的“酒神精神”。《红高粱》因此成为当代文学的经典。《红高粱》感染了许多人,包括电影导演张艺谋。张艺谋“特推崇尼采所高扬的‘酒神精神”。他根据小说《红高粱》改编的电影《红高粱》就显示了他对尼采的认同,5也显示了他对中国民间活法的认同:“中国人应该活得舒展些。我们的祖上曾经是有声有色的,活得洒脱,死得痛快,但近几百年快折腾没了。今天我们要强起来,除了经济实力以外,重要的是心态的振奋。我想表现人一种本质的对生命的爱、对践踏生命者(日寇是其象征)的恨,想唱出一曲对具有理想色彩的人格的赞歌。”6这部电影因为浓烈的中国乡土气息而荣获柏林电影节“金熊奖”殊荣,饮誉国际影坛。

多年后,莫言在长篇小说《丰乳肥臀》中再次写到了司马库以酒作燃料抗日的传奇:他命令家丁把谷草堆在桥上,往上倒了十二篓酒,酒香冲天,到日寇过河时,火燃烧了起来……这一场面,与《红高粱》中的浓烈酒气前后呼应。

有趣的是,作家曾经自道:他从小就馋酒,偷酒喝,在喝了酒后的兴奋状态中“抬头看天,看到了传说中的凤凰;低头看地,地上奔跑着麒麟;歪头看河,河里冒出了一片片荷花。荷花肥大如笸箩的叶片上,坐着一些戴着红肚兜兜的男孩。男孩的怀里,一律抱着条金翅赤尾的大鲤鱼……”7在这样的回忆中,已经不难看出莫言感觉奇特的个性了。他的作品富于想象力,风格泼辣瑰丽,在他自己看来,是因为“我的情感、思维也从来没有清晰过”。8而这样的思维,正好与醉酒的状态相仿佛。因此,不妨称之为“狂态思维”或“醉态思维”吧,在这方面,莫言“天马行空”的精神状态与李白“斗酒诗百篇”的状态,与草书书法中“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的品格,9可谓一脉相传。在他的创作体会中,想象力、“浮想联翩,类似精神错乱”,“文学应该百无禁忌……在荒诞中说出的道理往往并不荒诞,犹如酒后吐真言。”10这样的生命体验,灵感四溢、灼热可感。

值得注意的是,莫言还谈到过童年馋酒的往事:他在《我与酒》一文中回忆第一次偷喝爷爷的酒,就有“美妙无比”、“腾云驾雾”的感觉。偷喝以后,为不被发现,他还往酒瓶中灌进凉水,居然没被发觉。渐渐有了醉酒的经历,也发现了酒场的邪恶——在赞美了祖辈的“酒神精神”后不久就注意到了酒的负面作用。因为常常醉酒,他“对酒厌恶了”;更因为注意到“酒场成了干部们的狂欢节,成了勾心斗角的战场……成了罪恶的渊薮;而大多数中国人的饮酒,也变成了一种公然的堕落。尤其是那些耗费着民脂民膏的官宴,更是洋溢着王朝末日奢靡之气”,加上那些假酒、毒酒、迷魂酒的层出不穷,作家发出了这样的愤激之论:“酒酒酒,你的名字叫腐败;你的品格是邪恶。你与鸦片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了。”有感于此,他写了长篇小说《酒国》,“试图清算一下酒的罪恶,唤醒醉乡中的人们”。11为写此书,他“钻研了大量的有关酿酒与饮酒的著作,方知看似简单的酒,其实是一门深奥的大学问。”12而他试图“唤醒醉乡中的人们”的努力,在无情的现实面前当然是落空了。另一方面,为了研究酒文化,他才明白:豪饮、烂醉“是被古代的雅人们鄙称为‘酒猪的”,“真正的饮酒大师,首先要选酒具,然后要选环境,其次要选酒友,当然更要选酒。”应该“喝得尽量文雅一点、潇洒一点、好看一点”。13尽管如此,到了酒场上,在“酒逢知己千杯少”、“酒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之类劝酒词、顺口溜的殷勤相劝下,多少人能够把握住自己?就在1993年,与《酒国》出版几乎同时,贾平凹也在长篇小说《废都》中记录了一段顺口溜:“革命的小酒天天醉,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喝得老婆背靠背,老婆告到纪检委员会,书记说:该喝的不喝也不对。”这段顺口溜已经透露出酒风肆虐给家庭带来的威胁。

从爱酒、嗜酒到恨酒、厌酒,莫言的情绪巨变正好与时代的巨变同步:在经历过一个压抑的时代以后,人们需要借酒鼓劲、借酒放松、纵酒狂欢;而在因为思想解放、人欲横流产生了人性被欲望戕害的新问题以后,对酒神精神的负面影响就理所当然引起了人们的严重关切。只是,无论有关管理部门如何从严治理公款吃喝、酒驾问题,仍然有许多因酒出事的悲剧不断发生。由此可见“国民性”问题的一斑吧:再严厉的家规、村约、党纪、国法,仍然根除不了纵欲的渴望、侥幸的心理。

如此看来,琼浆玉液也会变异成罪恶的迷药。

如此说来,酒神精神也不宜一概而论。

《酒国》是一部奇书。小说写侦查员丁钩儿奉命破案,在与对手周旋时“意识和肉体的背道而驰,意识高叫:不准喝!手却把酒倒进嘴里”。这一笔,写出了“双重人格”的难以理喻。这位侦查员,无疑是体制中人的一个代表:在诱惑与职责之间彷徨、游移,成佛成魔,常常在一念之间。以为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可以瞒天过海,却每每“一失足成千古恨”。出事以后,他们的忏悔不能说不痛心,为什么仍然挡不住同样的悲剧重演?其中有多少可归于人性的弱点?又有多少来自方方面面的各种压力和难言之隐?

书中不仅写到了吃喝成风中的穷奢极欲:吃够了山珍海味,竟然要吃“红烧婴儿”!这一情节,使鲁迅在《狂人日记》中诅咒过的“吃人”主题再度凸现。在中国多灾多难的历史上,人吃人的悲剧多有记载:从春秋时期“易子而食”的惨状到三国时期吕布和曹操的部队曾经以敌军尸体做人肉干的可怕,以及“五胡乱华”时羯族人以汉人作“两脚羊”、残忍屠杀、食之,还有唐末黄巢的部队以人肉作军粮的残忍,都骇人听闻。那里不论有多少绝境中的无奈,也是人类兽性的证明。到了《酒国》中,“吃人”的宴席又一次暴露了阴暗角落里官员、富豪的心理变态。尽管作家在描写“红烧婴儿”那道菜時别出心裁:变态的人们在与侦查员周旋时有意偷梁换柱,以藕、火腿肠、烤乳猪、银白瓜、发菜拼成的“婴儿”瞒天过海,可是,书中仍然通过关于战国时期易牙把儿子蒸熟献给齐桓公,其味鲜美的传说,还有酒国刑警队长那句“烹食儿童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及当地存在一个“秘密的肉孩交易场所”,都揭示了“吃人的宴席”的存在。此外,书中对活剐驴肉、“红烧活鱼”、吃燕窝的描写也写出了“咱们中国人在吃上真是挖空了心思”的可怕与荒唐。由此使人联想到令人恐怖“十大禁菜”,而其中竟然就有“婴儿汤”!就这样,莫言将“美食文化”的另一面暴露了出来:追奇逐异、暴殄天物、惨不忍闻、冷酷至极。除了残忍的一面,还有竞相造假的风气:“纷纷拉大旗做虎皮,你说你的酒醉过大禹,我说我的酒醉过康熙;你的酒颠倒了杨贵妃,我的酒麻醉过汉武帝……”以此招摇过市,欺世盗名。这样的揭示相当生猛、“重口味”,还原了暴殄天物的吃喝狂态与丑态,却也因此发人深省。作家是有意触及全社会的反思的:在这部“汉民族的‘心灵史”中,“谁也无力挽狂澜,而且认真检讨起来,社会变成这样子,每个人都有责任”。这是怎样困扰不已也振聋发聩的感慨!这样一来,《酒国》就从一个特别的角度再度唤起了读者对国民性的思考:在贫富悬殊中追求刺激、疯狂,那种心理变态堪称惊心动魄。这样的心理痼疾,能否治疗、又如何才能根治?

《酒国》也因此与众多描写美食文化的作品(从梁实秋的散文集《雅舍谈吃》、《汪曾祺谈吃》到慕容雪村的散文《吃遍中国》、沈宏非的《写食主义》一书到陆文夫的小说《美食家》、何冀平的话剧《天下第一楼》,等等)区别了开来。

值得注意的是,《酒国》“出版后无声无息,一向喜欢喋喋不休的评论家全都沉默了。”莫言反而因此“狂妄地说:中国当代作家可以写出他们各自的好书,但没有一个人能写出一本像《酒国》这样的书,这样的书只有我这样的作家才能写出。”14莫言的性格由此可見一斑。应该说,《酒国》的情节跌宕起伏,暴露的问题也惊心动魄,只是书中在结构上的创新(与揭露官场黑暗并行的是“莫言”与业余作家李一斗的通信,以及李一斗的一篇篇作品),虽然起到了换一个角度看酒国、拓展作品视野的作用,令人想起秘鲁作家巴尔加斯·略萨的长篇小说《胡莉娅姨妈和作家》中两条线(一条爱情故事,另一条展现广阔的社会生活画面)交叉展开的成功尝试,却毕竟因为篇幅过多而常常给人以节外生枝、尽可删除之感。评论界对《酒国》的“冷处理”也许与此篇不似《红高粱》、《檀香刑》那么有一气呵成之感,令人读来感到畅快有关。后来,莫言在长篇小说《蛙》中再次尝试了这一结构,围绕着姑姑的故事,以几封书信和一部话剧去展开,在结构上也显示了多角度观察人生、而且揭示出“人生如戏”的意味,但比起《酒国》中李一斗的作品显然过多,读来感到拖沓,还是更富有阅读的愉悦感。由此可见,叙事结构的创新,也会因为内容的单一或丰富的差异,而产生不同的阅读效果。

参考文献

1.《从文人之文到学者之文》,三联书店2004年版,第46--47页。

2.《酒后絮语》,《什么气味最美好》,南海出版公司2002年版,第59页。

3.《我与酒》,《什么气味最美好》,南海出版公司2002年版,第53页。

4.《有追求才有特色》,《中国作家》1985年第2期。

5.《〈红高粱家族〉备忘录》,《什么气味最美好》,第251—252页。

6.李彤:《活得舒展些,拍得洒脱些——访张艺谋》,《人民日报》1988年1月16日。

7.《我与酒》,《什么气味最美好》,南海出版公司2002年版,第50页。

8.陈薇、温金海:《与莫言一席谈》,《文艺报》1987年1月17日。

9.韩愈:《送高闲上人序》。

10.莫言曾有一篇创作谈,就叫《天马行空》(见《解放军文艺》1985年第2期)。

11.《我与酒》,《什么气味最美好》,第52—53页。

12.《杂感十二题》,同上,第154—155页。

13.《杂感十二题》,同上,第153页。

14.《我在美国出版的三本书》,《什么气味最美好》,南海出版公司2002年版,第223-224页。

樊星,著名学者,文学博士。武汉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当代文学与文化思潮的研究。1997年—1998年美国俄勒冈州太平洋大学访问学者,2007年德国特利尔大学汉学系客座教授。2016年美国杜克大学访问学者。系中国新文学学会副会长、湖北省文艺理论家协会顾问、武汉市文联副主席。著作《当代文学与地域文化》曾于1998年获湖北文艺最高奖——屈原文艺奖。论文《全球化时代的文学选择》曾于2001年获中国文联2000年度优秀文艺论文一等奖、于2003年获湖北省第三届优秀社会科学成果二等奖。还曾于1999年获得“湖北省师德先进个人”称号、于2009年获“宝钢优秀教师奖”、武汉大学“十佳教师”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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