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时代,永恒的矛盾
——话剧《窝头会馆》创作内涵评析

2021-11-26 16:14郑洋童霖
颂雅风·艺术月刊 2021年4期
关键词:窝头会馆矛盾

◎郑洋 童霖

《窝头会馆》作为一部现实主义戏剧,通过舞台艺术的形式客观真实地再现了生活,塑造了典型的人物形象。这部作品除了独特的人物设计外,还呈现出强烈的戏剧张力,这与编剧、导演、演员的创作是分不开的。作为影视编剧,刘恒创作了多部优秀电视剧。首部剧《窝头会馆》情感丰富,表情细腻。台词使用地道的北京话,非常符合人物形象。导演林兆华也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导演,他个人主张的是“创作中心的自由”,“根本不为任何教义排练”。所以这使得作品加入了现实主义元素,结合了时代的创作目的。剧中的演员都是在北京人艺有着丰富表演经验的演员,线条流畅、情感丰满、肢体语言细腻、表情丰富、对人物的理解也很深入。除了这些因素的加持,该剧深厚的创作内涵呈现出独特的超越性,超越了时间限制和最初的功能表达(致敬剧)。作品中呈现的高层次矛盾,正是戏剧作品张力的体现,是任何时代都不会消退的戏剧光芒。本文将从三个方面探讨戏剧创作中蕴含的深层矛盾和内在表现。

一、评析《窝头会馆》中展现的社会发展背景

戏剧作品离不开人物。写实作品更多的是对真实人物的描绘。因此,剧中人物的本质体现了“现实中的人性”。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所有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因此,第一个需要确认的事实就是这些个人的肉体组织以及由此产生的个人对其他自然的关系。”也就是说,现实中的人离不开社会关系和自然关系构建的组织体系。

在《窝头会馆》中,人物的基本需求与社会发展之间存在很大的矛盾。 1948年,北京解放前夕,中国已经经历了战争的沧桑,人民的苦难更加深重。经济极度落后,人民的基本物质需求得不到满足。剧中,三户人家住在一个四合院里,都以做小生意为生。在不稳定的政治结构下,贫富差距和阶级分化仍然存在巨大差距。像肖启山这样的剥削阶级靠算计街区来充实自己的腰包。普通人只希望能过平淡的生活,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解决基本的温饱问题。此外,还需要建立社会关系以满足生产和再生产的需要。所以剧中的人物建立了多重关系。三个家庭最基本的关系是邻居、房东和房客的关系,但这种关系更有趣。邻里不和,却有柔情,地主与房客的地位互相交换。住在西厢房卖炸肝的田翠兰和住在东厢房卖膏药的金慕容,一直吵架。附近的邻居已经习惯了这一点。两人对彼此的身份有很大的分歧。金慕容认为田翠兰以前是“密门”,是个渣女,但田翠兰也看不起金慕容“预清式”的虚伪态度。两人讽刺的互相捏了捏,给平凡的生活增添了几分情趣。收不到房租的房东苑国钟,每次都央求大家交房租,但看到房客的困境,心里很软,很宽容。在每个家庭中,人物之间的关系都是不同的,比如苑国钟和苑江淼对立的父子关系。儿子一直误会父亲,认为父亲举报他人不义之财买房,是个看重金钱的人。苑国钟为了给儿子治病,节衣缩食。天很冷,只为儿子烧炭。他多次向澡堂老板请教儿子洗澡的事,他想尝试一些偏方。

再比如田翠兰和老公的关系,女强男弱。田翠兰的家庭就像是女权社会的缩影。丈夫毫无存在感,女婿插手,田翠兰什么都在争论。正是因为多重关系的存在,人物的命运交织在一起。人类基本的物质需求与社会发展的矛盾造成了人生的两难境地,人类社会关系交织成命运的两难境地和情感的两难境地。这些矛盾是戏剧创作不变的基础,也是任何时代都存在的矛盾,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

二、评析《窝头会馆》中展现的典型代表

如果说底层的人为了解决温饱,已经麻木了,失去了理想,那么这个小院子里,能谈理想的就只有三个人了。他们也是当时知识分子的典型代表。一个是晚清举人古月宗,年纪很大,日夜守候死神。另一个是现代学生苑江淼,他是个正统青年,身患肺结核,生死未卜,在家旷课。三是追求先进民主,参与学生运动,年轻的女学生周子萍。古月宗以在四合院打蟋蟀为乐,一直躺在棺材里,希望自己死的时候,不要表现出对死亡的恐惧,可当肖鹏达拿起手枪威胁,当死亡真的临近时,他也显得慌张和胆怯。

剧中,他对皇上的评论颇为有趣,“普天下的皇上就趁这两样儿东西……想给谁钱给谁钱,想给谁一刀给谁一刀!皇上不给你钱你千万别自己上来拿,皇上给你钱你嫌少也别自己上来拿,你只要伸手拿就给你一刀……你就得老老实实等着皇上赏你。”他们嘲讽一切,看似狂妄自大,实则只是一个逃不过残酷现实的书生。苑江淼和周子萍是激进的大学生,接受过民主教育,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但又各不相同。苑江淼只能通过他所看到的表象来判断事物,符合书生的嚣张气焰,他只能拖着病身在小阁楼里走动,对父亲为他做的事视而不见。只专注于救国的宏大理想,却没有对父亲的宽容理解,更没有能力用书解决人生问题。周子萍是新时代女性的典型代表。她受过高等教育,崇尚婚姻自主,不受金钱的驱使,拥有温馨的家庭,爱父母。她才是这个院子里真正的“哥哥”。你可以为你理想的新中国而奋斗,你可以为你想要的爱情拒绝权贵,你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与另外两人相比,周子萍有更多的资本去追求个人的远大理想。而悲剧的本质可能是:无论在任何时代,人物的远大理想总是在残酷的现实中挣扎。

三、评析《窝头会馆》中展现的人物性格特征

曹禺曾经说过:“好的社会问题剧应该植根于生活之中,而不是仅仅存在于问题之中。现在有的戏仅仅写出了一个问题,问题便是一切,剧中人物根据问题而产生。”“如果我们仅仅写了社会上的问题,而忘了或忽略了写真实的人,真实的生活,那么我们的笔下就只有问题的代表人物,而没有真实生活中的人。”

《窝头会馆》中的人物性格鲜明,特征明显,甚至信仰也千差万别。苑国钟供奉关公,田翠兰供奉弥勒佛,金慕容供奉耶稣,古月宗供奉皇帝,苑江淼、周子萍信奉马克思。苑国钟的妻子因孩子难产而死,失去爱人后,他把儿子当成宝贝,寄托了对生活的另一种期待。他重仁爱义,因为田翠兰养育了她的儿子,救了她的命,对她一直心存感激;他爱儿子如生命,即使儿子不明白他的所作所为,他仍然为儿子努力;他勇于承担,作为地主,像族长一样,调节邻里间的矛盾,关心住户的生活。当树砸墙时,他也承担个人责任。他有中国传统男人的毅力和力量。作为一个普通女人,田翠兰逃到了北京,饥寒交迫,为了让孩子们生存下去,不惜牺牲身体,设立了“秘密门”。后来,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他嫁给了一个无能懦弱的厨师。

她和苑国钟之间的“恋情”,不仅包含了一个正常女人的生理需求,也包含了两人相互理解和支持的精神慰藉。她信奉弥勒佛,代表着乐观积极的人生态度,凸显出社会底层女性的单纯与乐观。与她对立的女性角色金慕容,作为“前清歌”有着优越感,但她所面对的贫困生活,与一般人并无二致。或许,当时被视为潮流的基督教,也正是如此。这是她自己身份等级的第二个标志。她敏感而傲慢,浪漫而务实。信皇帝的古月宗不听皇帝的话,两个信奉马克思的青年满怀理想。《窝头会馆》人物精神信仰的冲突与对立,引发了观众思考的永恒命题——我是谁?我相信谁?

综上所述,在戏剧表演过程中,情感动作和台词是唯一能引起观众共鸣的方式,也是提升戏剧表现力和震撼力的重要手段。在整个表演过程中,演员通过增强戏剧表演中角色的真实性、细节性和深度融合,进一步加强动作情感和台词的有效融合,能够充分表达戏剧情感,充分展现戏剧内容。话剧的效果更加丰富,反过来又使观众的感知和体验在情感共鸣中得到很好的提升和加强。一个优秀的话剧演员必须懂话剧,热爱话剧,献身话剧,真实演绎剧中人物。只有这样的戏剧表演,才能深入人心,受到人们的青睐。

四、结语

正如底洁璇评论中所说:“剧中的小人物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困境中,面临着人生随之而来的各种问题,而这些问题都逃不过对欲望的追寻、信仰的纠缠和死亡的迷茫。”人生的困境一方面来自社会,另一方面来自人自身。人与社会的矛盾,以及自己与自己的矛盾,有不同的表现形式。时代不同,但矛盾本身是永恒的,《窝头会馆》在创作中突出了这些永恒的矛盾。人物的命运和选择也有历史的局限性,但它表明社会矛盾、人物之间的沟通矛盾、个人内心的情感矛盾是必不可少的,不受时代限制。它所传达的情感是持久的,观众对作品表达的感知是多样的、统一的。优秀的戏剧对人性的刻画和矛盾的书写是这部剧的灵魂。戏剧作为一种表演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戏剧艺术通过在一定的时间和空间限制下,以更具表现力和感染力的方式呈现一些生活或历史故事,向观众传达作品的内涵。通过对演员台词和情感动作的演绎,观众可以更直接地产生情感共鸣,进而体验故事的深层含义,最终获得审美和艺术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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