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从史出”原则在历史教材使用中的落实

2022-01-15 00:48关成刚周美云
教学与管理(理论版) 2022年1期
关键词:史论史实史料

关成刚 周美云

摘      要 “论从史出”是教师在创造性使用历史教材过程中应有效落实的基本原则。教师在指导思想层面上过度渲染“史料教学”之理念;在实践过程层面上将不能称之为“史实”的“史料”大量引入课堂;在评价反馈层面上过度关注学生的“论从史出”而忽视“论从己出”,都会导致“论从史出”原则的落实步入误区。而先从整体上确定合理的教学立意与主线,再围绕教学立意与主线补充适当“史料”;以真实性、典型性、适切性作为慎选“史料”的基本原则;克服“贪大求全”“追求完美”之心理,将学生独立思维之养成作为终极追求,则是有效落实“论从史出”原则的路径选择。

关 键 词 论从史出  历史教材  史料教学

引用格式 关成刚,周美云.“论从史出”原则在历史教材使用中的落实[J].教学与管理,2022(03):94-98.

“論从史出”是教师在创造性使用历史教材过程中应有效落实的基本原则。从国家意志的层面而言,教育部制订的中学历史课程标准,对“论从史出”原则的落实给予了高度关注,明确要求“通过搜集资料、掌握证据和独立思考,初步学会对历史事物进行分析和评价”[1]。从民众利益的视角而言,中、高考关系着亿万家庭孩子的未来,而“论从史出”则是中、高考历史试题的重点考察方向,“获取和解读信息”“描述和阐释事物”“论证和探讨问题”[2]等考核目标达成,均与“论从史出”原则的落实密不可分。由此可见,无论教师对历史教材如何进行创造性使用,“论从史出”基本原则的有效落实都不可或缺。然而,教师们对如何有效落实“论从史出”原则,却并非都能了然于胸,有时会在实践中步入误区并迷失方向。

一、落实“论从史出”原则的误区分析

教师在创造性使用历史教材过程中,为何会存在落实“论从史出”原则之误区?追根溯源,大致可以归纳为三方面原因。

1.指导思想层面过度渲染“史料教学”理念

“史料”在历史研究与教学中的重要性毋庸置疑。“研究历史必须诠释历史,要诠释历史,必须让史实说话,否则就是空论”[3],离开了“史料”,历史研究与教学便成了无源之水。正是基于这一认识,“史料教学”理念日益受到重视,“至今已在中学历史教学实践中走过了近30年的历程”[4]。甚至在很多教师观念中,“史料教学”已然成为了有效落实“论从史出”原则的代名词。

然而,“史料”固然重要,却也绝非“史料即史学”。历史学包含两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对史实的认知,第二个层次是对第一个层次所认定的史实的理解和诠释”,而“历史学之成其为历史学,全恃第二个层次赋给它以生命”[5]。换而言之,“史料”之于历史研究与教学,是最可靠的基础;但仅仅有基础是不够的,“治史的灵魂在于诠释和借鉴,治史的价值在于启智和怡情”[6]。离开了这些,仅仅有“史料”支撑,历史研究与教学就失去了活力、灵魂,甚至生命。

而这正是“史料教学”理念发展至今所面临的问题:在对“史料教学”理念过度渲染下,部分教师在教学过程中矫枉过正,由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于是部分课堂出现此类场景:大量良莠不齐、未经教师甄别和辨伪的“史料”充斥在教学各环节中;教师意图以“史料”贯穿、引领教学全过程,升华教学立意,却将本应行云流水的课堂与纵横贯通的历史切割得支离破碎,使得历史课的意蕴荡然无存;学生在课堂上面对大量碎片化“史料”,既走马观花,未真正形成深入历史认知;又疲于应付,将对历史课的兴趣消磨殆尽。总之,在过度渲染的“史料教学”理念影响下,“史料”成为了历史教学之灵魂;而不再仅仅是基础;而真正能够担当历史教学灵魂的东西——例如对于历史的诠释和借鉴,反而沦落到了配角位置,可谓本末倒置。

而这样的本末倒置,就会导致历史教学失去活力、灵魂,甚至生命;导致人们对于“论从史出”原则的落实,乃至教师创造性使用历史教材的过程产生质疑!因此,欲使“论从史出”原则的落实远离误区,首先要在指导思想层面上,使“论从史出”远离过度渲染的“史料教学”理念。应当让“史料”在历史教学中回归到其本然位置——坚实、厚重之基础;而不应当让“史料”在历史教学中承受其不能承受之重——担当教学之主线与灵魂。只有如此,我们才能还历史教学以活力、灵魂与生命,才能使“论从史出”原则有效落实到应然之处,并得以长久持续。

2.实践过程层面使用大量不合格的“史料”

历史研究要遵循“论从史出”原则是无可争议的。正如梁启超先生所言,“凡立一义,必凭证据;无证据而以臆度者,在所必摈”[7]。在历史研究中,“史料”就是证据;越是充分地掌握和利用好证据——“史料”,研究者所得出的“史论”就越可靠,越接近客观真实。教师创造性使用历史教材也要遵循“论从史出”原则,这也无可争议。然而,教师创造性使用历史教材中“论从史出”的“史”,与历史研究中“论从史出”的“史”之涵义恐怕大相径庭。后者的“史”就是指“史料”;而前者的“史”则应该主要指向“史实”。

为什么这样说呢?我们首先从“史料”与“史实”的关系谈起。所谓“史料”,“就是研究历史和编撰历史所用的资料,或称之为历史的信息”[8],其涵盖范围非常广泛,“包括各种典籍、图表、笔记、碑文、民谣等,记载着人类在历史发展过程中遗留下来的痕迹”[9]。“史料”涵盖范围虽广泛,但其中也不乏大量带有很强主观性、随意性的资料;且“史料”还有原始史料和非原始史料的区分,史学价值参差不齐。而“史实是指对史料进行考证、鉴别之后,提炼出来的客观事实,是经过考证的”[10]。换言之,“史实”仅仅是“史料”一部分,是指“史料”中的“信史”部分。

而这就使得历史研究与教师创造性使用历史教材中“论从史出”的“史”之涵义大相径庭了。对于专业史学研究者而言,他们的研究很少受时间、地点等因素限制,搜集和考订“史料”自然是其工作应有之义。越多占有“史料”,对于史学研究者而言,或许就意味着越接近历史真相。因此,历史研究中“论从史出”的“史”一定是指“史料”——“史料”越多越好,不论是否是“信史”。

但在教师创造性使用历史教材过程中,他们所面对的学生并非专业研究者,没有足够的时间与精力进行大量“史料”搜集、鉴别工作。如果教师直接将众多质量参差不齐的“史料”呈现在课堂上,就有可能产生两种结果:其一,学生有限的时间和精力被大量消耗在机械阅读“史料”过程中,无法进行更深入、合理的历史思考和判断。其二,学生被一些史学价值较低,甚至存在谬误的“史料”引入歧途,从而对历史作出偏差的评判,无法形成合理“史论”。因此,教师创造性使用历史教材中“论从史出”的“史”应更多指向“史实”,而非质量参差不齐的“史料”。大量不合格“史料”充斥在课堂上,只会使“论从史出”之成效大打折扣。教师在创造性使用历史教材过程中,必须有效承担起合理甄别“史料”的工作,将精心筛选过的“史实”呈现在学生面前,使学生将主要精力用在对“史实”的分析、理解与研判上,而非碎片化阅读“史料”。

当然,目前伴随着“史料实证”核心素养理念的提出,教师在创造性使用历史教材过程中,也更加强调“对获取的史料进行辨析,并运用可信的史料努力重现历史真实”[11],部分教师有意识地将一些质量参差不齐的“史料”与高质量“史实”一起呈现在学生面前,锻炼学生辨析史料,进行实证之能力。但这毕竟是部分教师为了特定教学目的,有意为之的教学行为,跟一些教师从根本上就不去进行甄别、不负责任地在课堂上胡乱呈现“史料”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常规下“论从史出”原则的有效落实,还是需要教师从慎选“史料”入手,引导学生在“史实”基础上得出合理“史论”。

3.评价反馈层面过度关注学生“论从史出”而忽视“论从己出”

中学生不同于专业研究者。专业研究者“追求的是研究理论的科学性、研究过程的完备性、研究资料的丰富性、研究结论的缜密性”[12]。对于他们而言,“论从史出”就意味着在占有和解读尽可能全面的“史料”基础上,努力做出最接近客观事实的历史结论。而中学生能用在历史学习上的精力和时间则非常有限。对于他们而言,“通过历史课程的学习,形成历史学科核心素养,得到全面发展、个性发展和持续发展”[13]是关键所在。“论从史出”原则对于中学生的意义更多在于:他们能学会根据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史实”,经过独立思考、判断,形成对他们而言较为合理的结论。换而言之,对于中学生而言,“论从史出”的意义在于锻炼“论从己出”的素养。他们不应承担过于繁琐的“史料”搜集、鉴别任务,其形成的“史论”也不一定有多么缜密、全面。对于这一点,教师在落实“论从史出”原则过程中,必须了然于胸。

如果教师认识不到这一点,在教学评价反馈过程中,过于追求历史研究层面上的“论从史出”,而忽视了学生“论从己出”,往往就会导致“论从史出”原则在落实过程中陷入两大误区:其一,教师为了引导学生得出尽可能“全面”“科学”的“史论”,在备课过程中会下大功夫去搜集大量、全面甚至晦涩难懂的“史料”。最终结果是教师备课负担过大(搜集“史料”费时费力)、学生学习负担过大(消化不了过多、过全、过深的“史料”)、课堂教学氛围沉闷(师生陷入“史料”汪洋大海中不能自拔)、最后形成的“史論”还未必有多么“科学”(中学历史教师也并非专业研究者,他们认为足够全面的“史料”和足够“科学”的“史论”,可能在专家看来也仅仅是皮毛)。其二,教师总想把学生最后得出的“史论”,往史学研究领域科学的“史论”方向引导,却忽视了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和创造性,扼杀了学生的思维活力和努力,最终使学生懒于思考,形成等着老师给“标准答案”的习惯。因此,想要有效落实“论从史出”原则,教师在对学生进行评价反馈过程中,就应充分重视引导学生“论从己出”。

二、落实“论从史出”原则的路径探索

教师在创造性使用历史教材,有效落实“论从史出”原则过程中,应当如何避免走入误区呢?笔者认为可以在三个方面进行探索。

1.教学设计的整体规划

从整体教学设计的角度而言,教师应首先确定合理的教学立意与主线,再围绕教学立意与主线补充适当“史料”。过度渲染“史料教学”之理念,其主要消极后果是“史料”在历史教学中定位出现偏差。在过度渲染的“史料教学”理念影响下,“史料”成为历史教学之灵魂。于是,大量碎片化、质量参差不齐的“史料”充斥到课堂中,本应行云流水的课堂和纵横贯通的历史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学生围绕着“史料”疲于奔命,知识体系建构与“史论”“史观”形成均无从谈起。

因此,想要有效落实“论从史出”原则,教师在整体教学设计过程中,就应当在充分研读教材及相关学术文献基础上,首先思考并确定一节课的教学立意与主线。然后再围绕教学立意与主线补充适当“史料”——让“史料”为我所用,为整体教学设计服务;而不是为了使用某些史料,冥思苦想如何去设计教学。“史料”之于教学,就如同一颗颗珍珠,但首先要有一根合适的线将适量珍珠串成项链,其最大价值才能展现出来,而这根“线”就是合理的教学立意与主线。

例如:“晚清西学东渐”一课时间跨度达半个多世纪,涉及历史人物、事件及思想众多。在本课落实“论从史出”原则过程中,教师往往面对“幸福的烦恼”——相关“史料”太多,令人难以取舍。

因此,笔者在设计本课过程中,就不急于先去选择“史料”,而是首先尝试确定合理的教学立意和主线。在研读相关文献过程中,笔者看到了何小莲博士如下一段叙述:“西医作为西学的一个分支,是蕴含西学信息最为丰富的学科之一……近代中国思想观念的演进,与西医传播的范围、影响的深度成正比关系”[14]。这一段论述给予了笔者教学设计的灵感,在此基础上,本节课的教学立意和主线就确定下来——教学立意:以“小切口”展示“大历史”;教学主线:晚清西学东渐——以西医东渐为视角。如此一来,就从纷繁复杂的“史料”中跳出来,只需要合理补充与“西医东渐”主线相关的“史料”即可。

这样的教学设计过程,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教师备课负担,而且立意明确、主线清晰,学生在学习过程中有一脉贯通之感,不会陷入“史料”海洋中迷失方向。

2.教学史料的精心选择

从教学内容的角度而言,教师应以真实性、典型性、适切性为原则慎选“史料”,将适当的“史实”呈现给学生。如前所述,教师应该将精心筛选过的“史实”,而非大量碎片化“史料”呈现在学生面前。那么,教师应如何在繁杂的“史料”中有效筛选合理“史实”呢?笔者认为,恪守真实性、典型性、适切性三大原则是关键所在。

(1)要确保“史料”的真实性

史料文献浩如烟海,但由于受到主观意识、阶级立场、所处时代等种种因素影响,并非所有“史料”都可信。如果将不具备真实性的“史料”呈现在课堂上,让学生去“论从史出”,那最后恐怕就不仅仅是“史论”错误,还有可能导致学生“史观”扭曲。

那么,如何来确保“史料”“真实性”呢?首先,应当充分利用历史教材中的“史料”。当下编撰者已经越来越重视将“史实”而非“史论”呈现在历史教材之中。如部编初中历史教材便在每一课都精心设置了“材料研读”等栏目,其目的在于“提供丰富史料,辅助教师教学,帮助学生通过史料展开深入思考”[15]。然而,教材编撰者理念已经改变,而使用者——教师的理念却并未相应改变。许多教师宁可从网络下载课件,使用课件中难以保证真实性的“史料”,也不愿花心思去琢磨教材中的“史料”,这是一种典型的舍近求远。因此,教师如果将教材中的“史料”充分利用起来,就能够在确保“史料”真实性上前进一大步。其二,教师的学术阅读很重要。教师如果能在课余时间里,尽可能多读一些经典史学著作与文献,提高自身专业素养,其“史料”甄别能力自然也会随之提高。

(2)确保“史料”的典型性

由于“史料”浩如烟海、不可穷尽,因此,选择“史料”时,其“典型性”也必须考虑。这样既有利于引导学生通过“典型史料”得出较为合理的“史论”,也能避免因“史料”庞杂而给学生带来不必要的学习困惑感和厌倦感。

确保“史料”典型性,应着重从三方面入手。一是尽量选择经典史学著作中的“史料”,如《史记》就自然比许多野史杂说中的“史料”记载更具有典型性。二是尽量选择社会影响力较大的历史人物所留下的“史料”,如笔者讲述“甲午中日战争”,在论证清王朝战前态度时引用了一则刘坤一的奏折:“现在兵端已开,务在痛予惩创……日本国小民贫,并力一举,其势断难支久。”[16]刘坤一为湘军名宿,時任南洋大臣、两江总督,是清王朝股肱重臣,他对于即将开始的战争之态度,在那个时代相当具有典型性。三是尽量选用符合社会主流观点和声音的“史料”。如柏杨先生确实是名人,作品《中国人史纲》也确实有名,但书中诸多观点都是偏激的。因此,该书就不适合作为“典型性史料”的来源。

(3)确保“史料”的适切性

所谓“史料”适切性,就是指所选“史料”应符合学生认知发展规律和学情。当前许多教师在落实“论从史出”原则过程中,存在着一种偏学术化倾向:倾向于选择那些晦涩难懂的“原始史料”。仿佛不如此,教学深度就无从体现,学生素养也得不到锻炼。

然而,学生的认知发展是有自然规律的,学生之学情亦是千差万别。不考虑学生客观实际,一味拔高,一味追求“史料”和教学之深度,其结果只能是拔苗助长。例如,有老师在讲授七年级“秦末农民大起义”一课时,尝试让学生在课堂上阅读《史记》《汉书》中的相关“史料”,进而得出“史论”。《史记》《汉书》中析出的“史料”,在“真实性”和“典型性”方面自然没有太大问题,但教师却忽略了“史料”的适切性,即:七年级的学生能读懂这些晦涩难懂的秦汉时期原始文献吗?学生在对“史料”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形成的所谓“史论”,能符合落实“论从史出”原则的初衷吗?长此以往,学生学习历史的热情还会有吗?答案恐怕都是否定的。因此,要充分确保“史料”适切性,如:适当选取一些比较严谨的近现代史学论著作为“史料”来源,或是适当选取一些相对浅显易懂的“原始史料”,也是教师选择“史料”的应有之义,否则“教学应用策略设计得再精妙,脱离了学生实际,也只会‘曲高和寡’,难以实现预想的教学效果”[17]。

3.教学效果的价值追求

从教学效果的角度而言,教师要克服“贪大求全”“追求完美”之心理,将学生独立思维之养成作为终极追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指出:21世纪人类最重要的技能,是“获取信息和批判性处理信息的能力”,“学会如何学习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重要”[18]。这一观点也为有效落实“论从史出”原则提供了启迪,即:落实“论从史出”原则的终极目的,不在于使学生获得多么科学、全面、完美的历史结论(更何况,完全科学、全面、完美的历史结论本就不存在);而在于使学生真正掌握“论从史出”基本方法,养成独立思维之意识。只要学生能够学会独立阅读“史料”(获取信息能力)、独立解读“史料”(批判性处理信息能力),即使最后由他们自己得出的“史论”不够科学、不够全面、不够完美又有何妨?他们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只要掌握了“论从史出”基本方法,养成了独立思维之意识,他们总有一天能归纳出更科学、更全面、更完美之“史论”!这就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

因此,在落实“论从史出”原则的过程中,教师一定要克服“贪大求全”“追求完美”之心理,将学生独立思维之养成作为终极追求。这就要求教师,在选择和呈现“史料”过程中,不要追求全面——面面俱到等于面面不到,要集中火力,通过集中呈现某一方面的系统材料,引领学生集中精力探究某一些历史原因、影响和价值。在对学生形成的“史论”进行评价反馈过程中,不要总想把他们往“标准答案”上引导,而要学会尊重学生差异性,肯定学生主观创造性,容许学生在适度范围内存在不足与偏差,宁可要不完美的思考与质疑,也不要完美的千篇一律!

例如:笔者在进行“论从史出”原则下的历史课程校本化尝试——“晚清简史第二讲:天国悲歌”教学时,就在一节课上,依据选自各类学术著作的十五条“史料”,引领学生归纳出了“天京事变”爆发的三点历史原因和一点历史影响[19]。之后在评课中也有老师提出:“你引导学生对于‘天京事变’历史原因和影响的归纳并不全面,会不会影响学生历史知识的广度?”实事求是地说,当时听到这样的评价,笔者压力也很大;但经过课后反思,笔者认识到:若要真地去深入研究“天京事变”的历史原因和影响,恐怕一篇学术长文也不一定能讲透彻,更何况是一堂四十分钟的中学历史课?笔者通过十五条“史料”(已经是学生信息接收的极限了),引领学生自主探究了“天京事变”的部分历史原因和影响,虽然在知识层面上并不全面;但在方法层面上,学生已然锻炼了在“论从史出”原则指导下,对历史问题进行独立思维之意识和能力。拥有了这样的意识与能力,学生以后接触到新“史料”时,就能自行相应地完善原有的“史论”,受益无穷。这样的一节历史课,虽然并不完美,但又有何遗憾可言呢?

参考文献

[1]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义务教育历史课程标准[S].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6.

[2] 教育部考试中心.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大纲的说明[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9:300-311.

[3] 楼均信.史必有证,论从史出——读王养冲先生主编《法国大革命史》[J].历史教学问题,2006(05):80-801+36.

[4] 刘道梁.中学历史教学伦理研究[M].北京:中国言实出版社,2018:173.

[5] 何兆武.对历史学的若干反思[J].史学理论研究,1996(02):36-43+59.

[6] 李惠军.灵魂的追问(4)——有一种“创新”叫做“回归”[J].历史教学,2015(09):18-21.

[7] 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40.

[8] 葛懋春.歷史科学概论[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85:113.

[9] 周进.中学历史史论结合教学例析[J].教学月刊:中学版(教学参考),2014(06):27-29.

[10][12] 邵朝恒.“史论结合、论从史出”在中学历史教学中的实施[J].教育理论与实践,2013,33(29):62-64.

[11][13]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普通高中历史课程标准[S].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7:5,6.

[14] 何小莲.西医东渐与文化调适[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305-322.

[15] 黄云龙.部编《中国历史》八年级上册教科书总体介绍[J].历史教学,2017(10):58-59.

[16] 中国史学会.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第五种·中日战争(第三册)[M].上海:新知识出版社,1956:49-50.

[17] 关成刚.统编历史教材课文辅助系统教学策略探索[J].教学与管理,2020(07):65-67.

[18]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反思教育 向“全球共同利益”的理念转变[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17:33.

[19] 关成刚,温学鹏,安雪.“论从史出”原则下的历史课程校本化尝试——《晚清简史第二讲:天国悲歌》教学设计[J].历史教学,2018(01):18-23.

[作者:关成刚(1983-),男,山东泰安人,首都师范大学教育学院,博士生,邯郸市第十中学,高级教师;周美云(1990-),女,河北保定人,北京联合大学师范学院,讲师,博士。]

【责任编辑  郑雪凌】

猜你喜欢
史论史实史料
宋代《春秋》学对史论体咏史诗的影响
中国共产党百年边疆治理思想史论
五代墓志所见辽代史料考
史料二则
例谈数据史料的辨伪与解读
从“工业革命背景”看复习课中的史论结合
史料教学,史从何来
世纪之交史论结合的佳作——《第二次世界大战史》第四卷评介
对八路军留守兵团几则史实的考证
中国工农红军第17军史实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