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妞”变形记

摘 要：“小虎妞”圆圆是“社会化学习”小组中的一位小组长，她热情、开朗、领导力强。但在起初的组内共学中，她有些急躁、霸道。在组员的包容下，她受到了触动，开始懂得审视自己，收起锋芒，悦纳组员的错误，发现他们的闪光点，也懂得了为他人着想。

关键词：“社会化学习”;小组共学;“小虎妞”;成长

“社会化学习”视角下儿童成长叙事之八。本文系江苏省教育科学“十四五”规划课题“促进儿童社会性素养发展的‘社会化学习’范式建构”（批准号：SJMJ/2021/03）的阶段性研究成果。课题主持人：张齐华。

一、 初识“小虎妞”

圆圆（化名）是我在他们班级里认识的第一个学生。小姑娘胖胖的，脸上肉嘟嘟的;个子也很高，坐在班级最后一排;经常眯起小眼睛，笑嘻嘻的，就像福娃，看上去特别喜庆。

开学报到那天，刚一下课，圆圆就跑到我身边来问我：“您是我们的数学老师吗？”“是啊！你叫什么名字？”“老师，我叫圆圆。”“我记住你啦！”

谁能想到，第二天上课之前，我还在做课前准备，圆圆一个健步冲上来，问道：“胡老师，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你叫……”“胡老师，我再告诉你一遍哦，我叫圆圆，你要记住啊！”“好好好，我一定记住！”“我还是小组长呢！”

我暗暗想，这姑娘虎头虎脑的，可真讨喜。一般学生见到老师都会绕道走，而她却丝毫不露怯，直接跑过来介绍自己，并且还在第二天要求我一定要记住她的名字，这可真有点儿“虎”。

由于是新接手的班级，在对学生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要开展“社会化学习”，特别是还要先选出小组长，我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只能先按照座位分组，让想当小组长的学生自愿举手，然后再由四人举手表决选出组长。到了圆圆这组，四人之中只有她一个人自信满满地高高举手，一脸“他们都会听我的”的神情。他们小组的小组长自然就是圆圆了。

我也询问了班主任对圆圆的评价。班主任是这么说的：“圆圆同学活泼开朗，平时对待同学十分热情;现在是班级纪律委员，也是小队长，对待班级事务很热心，工作认真负责;责任心强，管理能力也很强。”

听到班主任的评价，我对这个小组长更放心了。圆圆从一年级开始就是教师得力的小助手，气场十足，全班四十多个人都能被她管得服服帖帖;负责任，又会组织，还会管理，看上去也很有“威力”。她就是小组长的最佳人选！

直到后来发生了几件事，我对她的认识有了一些转变——有些事，一旦放到四人小组这个“社会化学习”的“小社会”当中，还真就变了。

二、 “小虎妞”生烦恼

对圆圆初印象的改变，得从一次偶然间的录音说起。

一节新授课，我放了一支录音笔在圆圆小组的桌上，想听一听这么有領导力的圆圆，是怎样精彩地组织小组共同学习的。下课后，我满怀期待地打开录音，可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以下是部分对话：

圆圆：下面第1题的竖式（如图1所示），小侯，你来说一下计算步骤。

（小侯的学习习惯不好，听课专注力也很低，时常犯一些低级错误。）

小侯：3×26，先算3×6=18，写8进1……

圆圆：（立即打断小侯的发言，边用手敲打桌面边说）哎，你又犯老毛病了吧！你会算吗？（边说边在图1的竖式中指点）3写上面是吧？26写这里是吧？强调了这么多遍你还写错！

小侯：应该是26写在上面，行了吧？

（此时，组员小奕看到小侯也写错了下面一题。）

小奕：这里的十位应该是7+1=8吧！

圆圆：什么呀？他这里格式就错了啊！

小奕：我说下面这题。

圆圆：拜托！我现在在给他说上面，你跟我扯到下面干什么？别在这儿捣乱行不行！（又转向小侯）你真的是漏洞百出！你今天给我抄3遍，你先去订正！下课再抄三遍，快点！我再请一个同学说，小李，你说这题。

（小李性格非常内向，平时上课几乎不举手回答问题。）

小奕：我想来说。

圆圆：我让小李说，你没听见啊！

（小李支支吾吾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圆圆：小侯你再说一下你的想法！

（小侯发表见解，语速很快。）

圆圆：停停！你讲慢点！

我们看到，四人小组共学时，圆圆对组员的一句句评价，有些着急和强硬，也有些“不客气”。

9岁的她，还只会以自我的想法为评判标准，站在自己的角度、自己的立场去和别人沟通。在她看来，这种书写格式就不应该出错，这种题目讲一遍就应该懂了，组员就应该无条件服从组长的安排。这时的她，以为这样就是为组员们好。

圆圆空有一腔热心肠，空有很强的领导力，却缺少了与组员们和谐相处的技巧，显得有些“虎”。她还没有想过，这样一味地输出自己的想法，而不考虑他人的感受，别人也许会接受不了。

看来，这位“小虎妞”组长似乎遇到了一点烦恼。她很要强，想让她的组员们更好，所以对他们严格要求，甚至不能容忍他们出现一点错误;但是由于处理的方式不对，有些操之过急，导致组内的讨论氛围并不好。不仅是学习上，平常与人交往时，圆圆也显得有点儿“虎”。比如，和同桌小奕相处时，也时常会因为一些小事发生争吵，不能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意识到圆圆可能遇到了一点困难，我就找时间和她聊了聊：

我：你的小组成员怎么样啊？好不好管？

圆圆：我太难了，他们有的时候不听我的。小奕，纪律太差。小侯，也不想参与讨论，让他说，他就随便说一说。小李很好管理，但不爱说话。我都服了他们了！还有，我想把小奕换掉，不想让他在我们组了。

我：他们就没有什么优点吗？

圆圆：目前还真没发现，只会给我捣乱！

在圆圆眼中，组员们身上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问题等着她去纠正，这让她很不爽，也很气愤，并且没发现他们有什么优点。过了两天，我找来他们小组的四个人，问问他们心中的组长是什么样的。对话如下：

我：你们觉得圆圆这个小组长怎么样？

小奕：她脾气有点不好，但是呢……我觉得她也挺好的。

（此时，圆圆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又有一丝害羞。）

我：那你觉得她好在哪里呢？

小奕：她挺负责的，也很会组织我们一起学习。

小侯：是的，她讲题目讲得也比我们要好。

（圆圆不说话了，若有所思。）

我：圆圆，听听你的组员对你的评价。谁都有优点和缺点，对不对？看看你自己最近的作业，书写没有小李好，正确率也降低了，要向她学习。作为组长，你是不是也有不足的地方？

圆圆：是的。

我：你们是一个小集体，要相互学习。你得想办法让大家都好，不能一味地批评他们，对不对？

从圆圆的眼神中，我感受到她有所触动，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在组员们心中，组长或许是有点儿“虎”，但也是为大家好，所以才会急着纠正他们的错误。也可能因为这次对话，圆圆开始反省自己的不足，开始关注组员们的闪光点，试着以较为温和的方式与他们相处。

三、 “小虎妞”的改变

接下来的几周，下课时，我都能看到圆圆和组员们在一起玩耍，或是在认真细致地辅导组员订正。当圆圆所在的小组被评选为“优秀小组”时，四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圆圆也表示：原来，看到组员进步比自己进步了还开心;原来，伙伴们一起争得“优秀小组”的感觉这么妙！而就算没有被评选上，她也没有责怪组员，而是安慰并鼓励大家继续前行。

在这大半个学期里，我眼中的圆圆渐渐地不那么急躁了，也没那么“虎”了。因为这几个小伙伴的存在，因为“社会化学习”的开展，圆圆已然悄悄地发生了改变。

原来脾气有些急躁的“小虎妞”，如今又是如何组织组员们学习的呢？真的比之前好一些了吗？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情，我再一次将录音笔放在了他们组。这一次，我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圆圆：我们先来读一遍“我的目标”。

小奕：我发现，我们组其他人都没有圈画关键词，只有我和小李圈画了。

圆圆：很好！给你们两个人一人加一分，我自己都忘记了。谢谢小奕的提醒，我再给你加一分。

（圆圆用心地在记录本上给小奕和小李加分。）

圆圆：好，我们先来分配一下任务。第1题口算方法请小侯来讲，第2小题小李来讲，这个部分小奕来讲。（例1讨论完成后）讨论下来，还有人有不懂的吗？

小奕：没有！

圆圆：（看到其他两位组员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便单独问小侯）这道题你懂了吗？

小侯：懂了。

圆圆：（再扭头问小李）你也懂了吗？

小李：我懂了。

圆圆：好，那么这一题就讲解完了，现在我们来把例2（如图2所示）学习一遍，好吗？小李来说一下第1小题吧。

小李：（读题目）……我觉得把每袋看成30千克比较合适。

圆圆：请问你为什么这么想呢？

（小李不爱表达，回答问题都是照着写出的答案读。现在圆圆会追问“为什么”，让小李勇敢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小李：因为它们都很接近30。

圆圆：也就是说，它们5个数最接近的整十数都是30，对吗？

（将小李的发言用自己认为更好的语言说给她听，帮助组员学会表达。）

小李：嗯，对。

圆圆：很好！小侯你来说一下估算方法。

小侯：用30×60就行啦，因为它问的是“去年一共收获蒜头多少千克”，所以是1800千克。

小奕：我想问“60”是从哪儿来的。

圆圆：等一下，我们的方法和答案好像不一样……那我们再来读一遍题目吧！（并没有觉得自己是组长就是绝对真理，而是让大家一起再思考一遍）我还不太清楚，这里到底是用5袋呢，还是60袋呢？

小奕：我们来“捋”一下啊！现在是随便抽出5袋，最大的是33千克，最小的是28千克。题目说一共装了60袋，也就是在这60袋里面，我们只是随便抽出了5袋，所以最终一共应该乘60袋。

圆圆：小奕说得很好！我觉得是对的，好，现在你们觉得这道题是用30×60还是30×5呢？

组员：（齐）30×60。

我很惊喜：圆圆竟然比我期望的还要好，善于组织、乐于表扬、勇于改错。事实证明，“小虎妞”圆圆“变形”成功！

例2 王大伯把去年收获的蒜头装在同样大的袋子里，一共装了60袋，为了估算总产量，他从中任意抽5袋称一称，结果如下表所示：

1. 根据这5袋称出的结果，要想估算出王大伯去年一共收获蒜头多少千克，你觉得把每袋看成（  ）千克比较合适。

我的估算方法是：

2. 如果用这5袋中最重的或者最輕的作为标准去估算总数，你觉得合适吗？

为什么？

现在的“小虎妞”，依然是那么热情、开朗，依然有着很强的领导力。但她变得不那么急躁了，变得可以接纳别人的方方面面，甚至包括别人的缺点或者错误;她会改用较为柔和的方式指出别人的错误;她学会了为他人着想，用妥善的方式对待他人。这样一来，“小虎妞”带领的“小虎队”就更加团结，更会合作，更有冲劲了！

圆圆身上发生的变化，和她朝夕相处的小伙伴们一定也有感受。一天中午自习的时候，我把几位组员叫到了一起，对他们进行了一次访谈：

我：胡老师想跟你们聊聊天，先问一下，你们喜欢这样的学习方式吗？

（一开始还是没人敢说话，圆圆似乎也感觉到他们不太敢说。）

圆圆：那你们举手表决，喜欢的人举手？（几人都举起了手）好，你为什么喜欢呢？

小奕：我觉得之前的学习方式就是大家坐在一个教室里，有什么问题问不出来，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现在我们分成一个四人小组，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了。

小侯：之前的学习方式，自己有补充时必须要举手跟老师说;但是现在，小组讨论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补充了。

小李：我也喜欢这样的学习方式，我变得更敢说话了。

我：那你们觉得圆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了组长之后，她有没有改变的地方？

小奕：她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生，上课也很积极。但是我感觉她一开始当组长时非常严格。比如，有人不会的时候，她会大吼大叫，会着急。现在，感觉她变温柔了，尤其是她在问问题的时候，会先问一些不懂的人，也能帮我们改正缺点。她还用小本子记录我们的表现，也会时常鼓励我们。

小侯：我也觉得组长一开始非常“暴力”，她会一直说我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用笔敲我的头。现在挺好的，她在讲完题以后就问“还有没有人不会这道题”，确定没有人不会，她才开始讲下一题。

小李：组长会鼓励我多讲话、多说出自己对题目的看法。

我：真好！（对圆圆说）介绍一下现在你们组是怎么管理的吧。

圆圆：我们组是这样分工的——小李是副组长，同时管理学习单的摆放;小侯是专门管红笔使用的;小奕是管纪律的。（小组分工是我在全班给小组提的建议，具体怎么分是每个小组自己决定的）我们还有加分、减分制。（圆圆拿出她的小本子开始介绍）加分的有：被老师表扬加1分，给小组加星加2分，讨论积极加2分……扣分的有：被老师批评扣2分，讨论的时候走神扣1分，给小组扣星扣5分……我每天都给他们打分，记录在本子上，每周评选一次“优秀组员”。

我：得到“优秀组员”不容易哈，那还会有什么奖励吗？

圆圆：这学期准备给他们买点礼物什么的，不过还没想好买什么。

我：你这个组长可真棒！

看着圆圆这个组长当得越来越好，我就让她在全班分享了他们小组的故事。以下是圆圆的发言稿：

刚开始组织组员学习的时候，总觉得手忙脚乱，分工不明确;还有，我讲题目的速度有点快，表述不够清晰;有的时候我还容易着急，在小组内会与组员发生一些争吵。

但渐渐地，在一次次的合作中，我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我发现小李的书写、作业总是能给我们组加星。小侯的变化最大，刚开始只有我让他发言的时候他才会发言，不然就一直不说话，写题目的速度也比其他组员慢很多。我一直觉得，他在我们组基本不发挥作用。现在，他在合作中变得更积极了，开始主动举手，想要获得更多发言的机会，写作业的速度也提高了，有一次还获得了“优双星”。小奕总能协助我管理好小组纪律。他们都很棒！我们在互相配合，共同成长。

分享结束，全班同学给予圆圆最热烈的掌声。这无疑是对她最好的肯定。圆圆成了其他小组长们学习的榜样，这对她有了再一次的触动：要再往更好的方向去发展，还要不断地改正自己的缺点，找到伙伴们的闪光点，站在别人的角度，用他人能够接受的方式，与他们和谐相处、共同进步。

过了一个寒假，我怕他们对于在四人小组内如何相处又忘记了。于是，新学期开学头两天，我又把“小虎队”成员召集起来，展开了如下对话：

我：这学期我们仍然要采用“社会化学习”的模式来上课，你们觉得好不好呀？

（四人齐声说“好”。）

我：我记得上学期你们俩（指圆圆和小奕）下课的时候哭着来找我告状，说上课时在组内发生矛盾了。现在你们关系怎么样？

圆圆：我觉得比之前好多了，基本不会吵架了，原因是我们组有一个更难“治”的人，（指着小侯）在这儿呢！

小奕：对，所以我们俩要齐心协力，只想把他给“搞”好！

（四人一起大笑起来。）

圆圆：小侯我跟你说，下次写字，你得换一支细一点的铅笔，不能写那么重了，行不行？

小奕：对，没错，正确率也得提高，这样我们组才能加星！

小侯：好好好！

看着他们嬉笑的脸庞，听着他们虽严苛又温暖的话语，我的心底涌过一股暖流——或许他们注意不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但回想一下，圆圆和小奕从原来的同桌“小冤家”，到如今担当着四人小组里“爸爸”“妈妈”的角色，共同管理着小组。两人或许还是时不时会有小矛盾，但是因为有了这个“家”，就都有了一份责任，他们对这个“家”充满了爱，并且希望“家人”都能变得更好。

四、 “虎妈”话“小虎妞”

经过一个多学期的“社会化学习”，孩子们身上发生的变化，不知道家长有没有发现，我很想知道。于是，我找到了圆圆的妈妈——“虎妈”。以下是“虎妈”给我的留言：

第一次知道“社会化学习”，是在老师公布“优秀小组”的时候。我回来跟圆圆做了简单的交流，她总结评选“优秀小组”与小组的作业正确率、书写、上课发言和纪律等有关系。我发现圆圆在做组长的过程中，不仅收获了很多的学习技能，还学会了如何与其他同学团结合作、友好相处。

刚开始当组长时，在家总能听到她说组长有多难当。现在的她好像找到了方法，还会跟我认真地介绍每一位组员的优点和不足。她会在完成作业之余给她觉得本周内有进步的组员加分，评出一周内小组的“最佳组员”，以此方法激励组员更加努力，同时，也会在下一周对表现不够好的组员多加关注，让大家共同进步。我感受到了她强烈的责任感和荣誉感。

除此之外，她开始褪去“自我”的外衣，懂得体谅和关心别人，顾及他人的感受，也是一大进步。寒假期间，有几次坐地铁人比较多，当有座位时，我习惯性地叫她坐，她却回答：“妈妈你坐。”如果我坚持让她坐，她会突然从我手上拿过包，放在她腿上帮我分担重量。这让我很意外，因为以前的她可是直接就坐下来，觉得是理所当然的。我觉得她现在能够考虑别人的感受，是在“社会化学习”课堂实践中，在与小伙伴们合作的过程中培养出来的。

收到圆圆妈妈这样的反馈，我很欣慰。是呀！能够褪去“自我”的外衣，能够体谅和关心别人，能够考虑别人的感受，不管是在课堂中和伙伴们相处，还是在家与家人相处，甚至是在社会上和他人相处，都是一大进步。可见，“小虎妞”是真的改变了。

五、 寫在后面

其实，在我们身边经常能遇到像圆圆这样的学生。从家庭走入学校的低年级学生往往很不适应，不知道如何重新定位自己的身份，不知道如何与他人相处。再加上现在许多学生在成长过程中都习惯于以自我为中心，有自己的想法和处事风格，忽然要融入一个群体之中，会不适应，所以有些摩擦、有点冲突，在所难免。

每个人身上都有缺点，也没有人生下来就适合当小组长。生活中、学习中总会遇到一些人，碰上一些事，让学生有所改变。“小虎妞”圆圆从刚开始的急躁、霸道，不会换位思考，到后来懂得审视自己，收起锋芒，悦纳组员的错误，发现他们的闪光点，站在别人的立场思考问题，就这样慢慢成长起来了。

我还观察到，圆圆作为班级的纪律管理员，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只是指手画脚地批评人了。她会在早读、午自习的时候，在黑板上记录应受表扬和批评的同学的名字。有意思的是，“表扬”的人经常比“批评”的人多，这或许也是“社会化学习”带给她的改变吧。

其实，不仅是圆圆在改变，我们能感受到小奕、小侯和小李（实际上是班级里的每一个人）也在慢慢改变，也在这样的“社会化学习”模式中以自己的方式慢慢成长，等着被我们“看见”。就让我们静待花开，期待每一位学生的改变。

（胡启梦，江苏省南京市北京东路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