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其顿征服时期“希腊”概念的动态考察

2022-05-13 23:45朱洪武
西部学刊 2022年7期
关键词:马其顿希腊人城邦

摘要:“希腊”作为一个区域概念,与其族群概念一样,由“自我”与“他者”两方面构成,遵循对立统一原则,随客观环境的变动与主体利益的需求处于动态的发展中。在雅典与斯巴达双方爆发伯罗奔尼撒战争后,波斯利用希腊城邦内的裂痕展开金钱外交,在其推波助澜下,雅典、斯巴达、底比斯等大邦陷入了衰落,“希腊”概念中的“自我”一方再度面临“他者”威胁。值此危难之际,马其顿崛起,以伊索克拉底为代表的人士遂将马其顿引入“希腊”概念中,以此驱虎吞狼,消灭波斯,解除“他者”威胁。又以“马其顿人”这一身份划分于“希腊”概念内将其立为对立的“他者”,使希腊城邦统一于“自我”之中。“希腊人—马其顿人—蛮族人”的身份三分法由此而成,科林斯同盟以此为理念建立。希腊城邦引马其顿援手消灭波斯之时,马其顿已为“希腊”。

关键词:马其顿;“希腊”概念;希腊人(Hellēnes);希腊之地(Hellas)

中图分类号:K545.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6916(2022)07-0115-04

在荷马史诗中,Dēmos一词既指一定的地域,又指生活在该地域的人,受此启发,本文的“希腊”概念所指为希腊人的族群概念与区域概念。对族群概念而言,马其顿的崛起使希腊人的身份认同观念发生改变,其自古风时代①形成、至古典时代②确定的以“希腊人—蛮族人”来区分“自我”与“他者”的两分法身份认同观念发展为“希腊人—马其顿人—蛮族人”的三分法身份认同观念。对区域概念而言,作为征服者的马其顿对希腊城邦采取建立科林斯同盟进行治理的统治政策不同于对其他征服地区的惯例做法。这不由让人疑惑,为何不直接将其划为行省?再者说来,当马其顿国王以科林斯同盟整合希腊城邦,并通过该同盟以“希腊”之名进行武力扩张时,其治下的马其顿人与希腊城邦公民将如何看待?马其顿王国与希腊城邦所组成的这一片区域将如何定义?

对这些问题进行深入探讨后可以发现,三分法身份认同的出现与科林斯同盟的建立可被视为“希腊”这一概念在经由文化共同体向政治共同体的演变路径中的一个阶段。本文从概念史的角度出发,围绕马其顿崛起后希腊人身份认同观念的变化与科林斯同盟的建立,探究两者所反映出的马其顿王国同希腊城邦的互动情况与融合进展,以期对这一时期的“希腊”概念形成初步印象。

一、作为族群概念与区域概念的“希腊”

徐晓旭在考察古代希腊的族群认同时,依据后现代人类学的情境主义族群理论,提出族群认同是一种主体的话语建构和话语操控,其认定标准的选择,取决于族群互动的环境和族群主体的主观意识和客观利益需求[1]。希腊人族群概念的建构处于其话语体系中,随客观环境与主体利益需求的变化而处于持续的变动中。霍尔所持观点与之类似,将希腊人族群起源神话中相互矛盾的异文现象(contradictory variants)视为他们族性话语建构过程中特定阶段的标示(indicating specific stages)[2]。这点出了人对观念的接受程度这一因素。族群意识的建构在进行到一定程度后,将形成一个整体概念作为结果,并于一定时间段内保持稳定。本文选取马其顿的崛起与征服时期(公元前359—前322年)作为此次研究的考察时段。

希腊人的族群身份为希腊城邦公民作为主体进行的一种话语建构,想象中的共同血缘、语言、生活方式、习俗、采用政体都是作为族群标准的可用选择[3]824[4]311,希腊人随客观环境的变化、自身利益的需求和主观意愿进行族群标准的选择。“希腊人—马其顿人—蛮族人”的生成情境即是面对马其顿的崛起所带来的帝国主义情境[5],丧失了政治霸权却依旧处于希腊文化中心地位的雅典从希腊人长期建构的“希腊人—蛮族人”两极对立的观念中发展而来。

雅典的发展伴随着对外扩张,修昔底德在其著作中不止于本人自述,也借以科林斯人、西西里人之口道出了雅典的征服野心[6]146,313,376。自希波战争后其扩张程度达到鼎盛,雅典帝国的建立将自身政治实力推到一个高度后,也将其文化影响力遍及于希腊。“希腊人—蛮族人”的两极对立身份划分起初由小亚细亚的伊奥尼亚人提出,雅典在强盛时期将其引用与推广[7],通过对该观念的大力宣揚为其扩张赋予合法名号。

伯罗奔尼撒战争结束后,深陷城邦危机的雅典对内无力维持其政治霸权,对外无法抗击波斯的外交干扰,值此内忧外患之际,马其顿的崛起为雅典的破局之道提供了一个契机。马其顿需要雅典所宣扬的“希腊人—蛮族人”对立观念用于统治与扩张,雅典需要马其顿的介入以摆脱危机并维护其文化影响力。在这样的历史情境下,希腊人的族群身份边界出现变动,由伊索克拉底提出“希腊人—马其顿人—蛮族人”的三分法身份认同观念[4]337-338。在此次族群概念的建构中,雅典凭借其自身文化影响力所赋予的对“希腊人”“蛮族人”定义的话语权,将“马其顿人”从“蛮族人”身份的归属中剥离,并结合君主制政体强调马其顿王室的“希腊人”身份,以此强化同主要敌对目标波斯人为首的“蛮族人”的对立。马其顿国王通过“希腊人”身份为其扩张正名并强化了统治,又以自身的“马其顿人”身份得以展开对作为“希腊人”的希腊城邦公民的统治,马其顿王室通过对身份认同的灵活转换以最大限度地谋求其帝国主义政策的成功[5]。

于区域概念而言,当“马其顿人”作为一种身份出现后,对于此时由希腊人国王(即马其顿国王)治理,“马其顿人”生活于其中的马其顿王国,希腊城邦公民是否仍按照以往观念将其视为蛮族之地?当城邦公民自身同马其顿人一样处于马其顿国王统治时,希腊城邦与马其顿王国构成的整体区域该如何定义?

从现实利益来看,在征服希腊城邦之后,马其顿国王因势利导,将“希腊人—马其顿人—蛮族人”的身份认同观念应用于政策的制定中,建立科林斯同盟对希腊城邦进行管理。同盟中的希腊城邦与马其顿王国分别对应着身份认同为“希腊人”“马其顿人”双方的居住之地,双方间的区别认同让马其顿国王能够较为轻松地镇压其中任何一方反叛势力的出现。将波斯人、印度人等外族人作为“蛮族人”这一“他者”身份能够有效地调动希腊城邦与马其顿的力量联合起来。此外,马其顿通过与科林斯同盟的结盟从希腊城邦手中接手了“希腊”的名号,并以此宣扬“向薛西斯复仇”的口号粉饰其将要发起的军事扩张行动[8][9]990。

科林斯同盟的建立是否象征马其顿实现了希腊的政治统一?哈蒙德认为这是马其顿对于希腊城邦的一种外交控制,同盟内的城邦依旧保留自治权,马其顿同希腊城邦的结盟为两者间的自由合作。他将科林斯同盟的建立视为不同于雅典、底比斯、斯巴达这些大邦所推崇的以自由之名行霸权之实此类传统自由观念的运用,而是强调它为同盟内各邦自由合作、自理内政的新式自由理念的实践[9][10]1034-1035。雅尔德认为它更接近于伯罗奔尼撒同盟而不是雅典帝国,但他也指出同盟内的城邦也只能议论虚有其表的内政事务(trumpery matters of municipal administration),外交上不再自主,作为政治组织的城邦正在消亡[11]331-332。徐晓旭认为同盟内的城邦是小政治共同体,依然保持其原有的政治制度和决策,只有罗马通过建立阿凯亚行省才实现了希腊地区真正的政治统一[10]。

综合看来,他们之所以认为马其顿并未在政治上统一希腊,是因为其建立了科林斯同盟管理被征服的希腊城邦而不是将其划为行省,只实现了外交上的控制而不是直接管理其内政。考虑到希腊化时期的马其顿君主国对于希腊城邦也是控制所谓的“希腊枷锁”以此实施间接统治[12],马其顿并未实现希腊政治上的统一的说法确有一定理论支撑。

但正如徐晓旭在研究罗马时期希腊的民族认同时所提到的,罗马曾有过建立泛希腊性质同盟的行为,罗马皇帝哈德良于公元131—132年以雅典为中心建立了“泛希腊同盟”。其原因便是“力图将希腊人的民族情感引向文化和礼仪渠道”“它比喜好竞争而又招人讨厌的行省共同体更能有效地将这种民族情感置于帝国体制的束缚之下”[13]。马其顿之所以建立科林斯同盟,也许是出于同样的考虑。对于马其顿而言,比起建立行省将分散的希腊城邦进行统一,增加其反抗的风险与实力,不若顺应其具有深厚传统的自治理念,在同盟的框架下让统治理念渗透于城邦中施加影响,待其影响累积到一定程度后再建立行省进行整合,完成政治的统一。只是由于亚历山大突然逝世,马其顿未能将这一长期规划落实下去。哈蒙德虽然强调科林斯同盟为希腊城邦与马其顿之间的结盟,是腓力和亚历山大对新式自由观的落实,马其顿对城邦的军事保护也是在政策实施初期维护其理念和政策的需要。但他也同样认为马其顿人和希腊人在“血统和文化”上是接近的,马其顿王室所具备的希腊人和马其顿人双重身份让他们得以兼任科林斯同盟的盟主与马其顿的国王进而实现双方的合作,由此“希腊—马其顿时代将是一个现实而非历史家的标语”[9]1038,这显然表明了在他看来,希腊人与马其顿人在族群认同方面具有能够聚合于希腊名下的发展趋势。按照这一说法,马其顿在征服希腊城邦之后就开启了希腊政治统一的进程。徐松岩指出,马其顿对于希腊城邦的征服并非源自希腊城邦自身发展历史的必然性,但这一时期不具备向高一级国家组织过渡条件的希腊城邦为国家组织更为高级的马其顿王国所征服,这从逻辑角度而言符合奴隶制城邦被奴隶制帝国取代这一古代国家发展规律[14]。因此,于希腊区域的统治而言,马其顿王国同希腊城邦间具有逻辑的继承关系,可以说马其顿成为“希腊”的一部分,乃是它征服希腊的结果。

在此基础上,结合之前的关于“希腊人—马其顿人—蛮族人”的讨论来看,可将这一时期的“马其顿人”身份视为希腊族群概念中的边缘身份,虽有别于城邦公民却对立于“蛮族人”,而如同“马其顿人”的边缘身份一样,马其顿也可作为“希腊”区域与蛮族之地的一方边疆,虽有别于中原却对立于异邦。

二、“希腊”概念内的聚合趋势

“事实上,认同是一种选择”[15]。族群认同是建构主体在特定的社会情境下,根据客观环境的变化与主观利益的需求进行的文化标准的选择与族群概念的建构,因此选取时段的确定对于族群认同的研究尤为重要。如阿提卡地区早期的皮拉斯基人在同迁移而来的伊奥尼亚人相处中希腊化了,成为了希腊族群中以雅典为代表的伊奥尼亚族群,进入了希伦的血缘谱系中[3]82-84[16]49-53。古典时代晚期崛起的马其顿虽处于希腊文化地区,构建有与希伦相关的血缘谱系,其名祖无论是希伦之妹推娅的儿子马其顿[16]49,或是埃奧洛斯之子马其顿[17]13,其王室更是被希罗多德、修昔底德等史家所记载为希腊人身份[3]490,819,852[6]245,490-491。却依旧未能为当时的希腊城邦公民于“希腊”族群概念内接受,而是以“马其顿人”的身份于“希腊人—马其顿人—蛮族人”的身份认同中过渡。之所以称之为过渡,是因为马其顿人对于“希腊人”身份的归属在希腊化时代已经呈现明显趋势,至罗马统治时期则是完全融入于其中。可见,“马其顿人”这一身份的发展趋势为在希腊人后续的族群概念建构中融入“希腊人”或“蛮族人”的一方,希腊人的身份认同观念也会再度复归于“希腊人—蛮族人”的两分法。

究其原因,伊索克拉底曾公然宣称比起共同的血缘,受过雅典文化教育者更能称之为希腊人[18]。这反映了雅典凭借其文化上的主体地位将族群标准的选项中新增了雅典的文化教育并将其抬为主流。对于伊索克拉底的这段言论是扩大了亦或限制了希腊人的界定,学者各持己见,但究其共同点来看,它在可能排斥某些希腊人的同时,也具备了接纳某些蛮族人的潜力,即承认希腊化能够将外族人造就为希腊人[15]。

“马其顿人”身份的提出便是一个极好的例证。马其顿本就深受希腊文化尤其是雅典文化的影响。腓力二世时,“大阿提卡方言”(‘Great Attic’)被确立为马其顿官方语言,以阿提卡文学为主的希腊古典文学研究成为国家教育体系的核心内容,王公贵族的课程中也安排有阿提卡礼数的教学[19]80[20]。这些就为雅典人将“马其顿人”身份从以往的“蛮族人”中抽出并与其对立提供了基础。相应地,马其顿对于“希腊人—马其顿人—蛮族人”身份理念的采用,在维护了雅典文化影响力的同时,也使以希腊文化为主的身份认同标准得到宣扬。在该标准下,本就不同于“蛮族人”的“马其顿人”恰好符合此要求,其王室又在希腊城邦公民的认知中早已具备“希腊人”身份,在自身的扩张中更是同“希腊人”一道立于“蛮族人”的对立面,这便为“马其顿人”在往后身份认同的建构中聚合于“希腊人”名下做好了准备。

至此可以看出,“希腊人—马其顿人—蛮族人”的身份划分是作为族群建构主体的雅典凭借其曾经的政治实力积累下的文化影响力,在面对城邦纷争、波斯搅局以及马其顿的征服威胁这样的历史情境下,从以往的“希腊人—蛮族人”的两极对立观念中演变而来。其中“希腊人—马其顿人”身份的并列并不会长久地稳定下去,马其顿国力的强盛或衰弱,雅典文化影响力的强大或衰退,希腊文明的繁荣或衰败,这些希腊认同的生成语境中任何一方面的变化都将对族群概念的建构产生影响,而族群概念的变化也将影响到区域概念的变动。

随着科林斯同盟的建立,马其顿王国与希腊城邦在行动理念方面统一于“希腊”名下。马其顿在扩张中缔造了一个广阔帝国的同时,作为其统治文化的希腊文化随之广为传播,希腊的文化区域扩大了。马其顿由此完成了自身在希腊文明中的角色转变,它不再只是希腊文明的受益者,更是希腊文明的发扬者。其中一个重大影响便是对于希腊语言的发展,柯因内语(koinē)成为主流。

柯因内语为大阿提卡方言的进一步演变[19]77,80-83[11]334,亚历山大在征服波斯后,和军队中服役的波斯士兵进行交流的方式便是教授他们柯因内语[17]15。而在之后的希腊化世界中,柯因内语更是成为希腊化王国的统一语言,希腊语各方言则要么被其同化,要么走向衰落[19]83-84[11]334。“希腊”这一概念于语言上实现了统一。至于扩大了的希腊文化区域,正如陈恒所认为的,希腊化时期的希腊文明并非像格罗特等雅典中心主义者所断言的那样走向了衰弱,成为了希腊化的蛮族人的文明。随着其文明辐射区域的扩散,希腊文明的空间大大拓宽,文化中心也随之增多,不再是雅典一家独大[21],算是真正地“化”开来了。

三、结语

整体看来,“希腊人—马其顿人—蛮族人”的身份划分由雅典提出,为马其顿王国所采用,科林斯同盟是落实这一理念而建立的。虽然它的实质为雅典人面对马其顿的帝国主义情境而建构出的族群认同话语体系,科林斯同盟的建立也是马其顿国王利用这一理念所采取的统治政策。我们发现,它们对于马其顿融入希腊的推动,正是在两者的共同作用下,马其顿开始正式成为“希腊”概念的一部分。

注释:

①古风时代:荷马时代之后,公元前8世纪—前6世纪,是希腊各奴隶制城邦的形成时期,史称这段时期为希腊的“古风时代”。

②古典时代:公元前5世纪—前4世纪中叶,是古希腊历史上的重要的历史时代。分两个时段,前期是民主城邦的繁荣昌盛时代,后期城邦制度则盛极而衰。

参考文献:

[1]徐晓旭.古代希腊人的族群话语[J].古代文明,2017(2).

[2]JONATHAN M.HALL.Ethnic Identity in Greek Antiquity[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7:41-42.

[3]希罗多德.历史[M].徐松岩,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

[4]ISOCRATES.To Philip[M].Cambridge,Massachusetts and 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28.

[5]徐曉旭.马其顿帝国主义中的希腊认同[J].世界历史,2008(4).

[6]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M].徐松岩,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7.

[7]徐晓旭.创造蛮族:古代希腊人建构他者新探[J].武汉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9(2).

[8]ARRIAN.Anabasis of Alexander[M].Cambridge,Massachusetts and 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3:175.

[9]N.G.L.哈蒙德.希腊史:迄至公元前322年[M].朱龙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

[10]徐晓旭,蔡丽娟.古代希腊城邦的形成[J].史学集刊,2008(3).

[11]A.JARDé.The Formation of the Greek[M].trans by M.R.DOBIE.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13.

[12]波利比乌斯.罗马帝国的崛起[M].翁嘉声,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307.

[13]徐晓旭.罗马统治时期希腊人的民族认同[J].历史研究,2006(4).

[14]徐松岩.希腊历史发展趋势与马其顿征服希腊之主要原因[J].西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7(4).

[15]徐晓旭.文化选择与希腊化时代的族群认同[J].中国社会科学,2015(3).

[16]HESIOD.Catalogue of Women[M].Cambridge,Massachusetts and 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2007.

[17]N.G.L.HAMMOND.The Macedonian State:Origins,Institutions,and History[M].Oxford:Clarendon Press,1989.

[18]ISOCRATES.Panegyricus[M].Cambridge,Massachusetts and 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28:149.

[19]GEOFFERY HORROCKS.Greek:A History of the Language and its Speakers[M].Chichester:Wiley-Blackwell,2010.

[20]J.G.德罗伊森.希腊化史:亚历山大大帝[M].陈早,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65.

[21]陈恒.希腊化时代研究的历史与现状[J].史学理论研究,2002(3).

作者简介:朱洪武(1996—),男,汉族,重庆奉节人,单位为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民族学院,研究方向为古希腊史。

猜你喜欢
马其顿希腊人城邦
阿基与乌龟之被偷换的概念
简析形成希腊与罗马众神差异的成因
2019马其顿数学奥林匹克(初中)
亚里士多德的城邦治理思想及其现实启示
马其顿更名为“北马其顿共和国”
马其顿更名记
古代希腊人的族群话语
雅典城邦的民众失去政治热情了吗?——从2016年高考全国卷Ⅱ文综第32题谈起
不可复制的城市情感——从雅典城邦到世界容器
古风时代希腊人的葬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