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文化治理的实现路径与合理性研究

2022-06-15 14:34陆思羽
艺术科技 2022年4期
关键词:文化治理乡村文化乡村振兴

摘要: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基石在于乡村治理,乡村治理的根基在于汲取传统文化中的治理精髓。在乡村文化治理的视域下,因地制宜地促进当地文化产业的发展尤为重要,同时在发展中要继承和创新当地传统文化以推动乡村振兴。文章从花茂村的发展转型中,找到其治理中主客体的相关掣肘因素,优化文化治理的实现路径,探究乡村文化治理的行动逻辑,对未来乡村振兴中乡村文化治理的发展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乡村振兴;文化治理;乡村文化;文化产业

中图分类号:G24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2)04-0-03

0 引言

党的十八大全面部署了五位一体战略总布局,并将文化建设视作整个有机整体的灵魂,之后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提出了乡村振兴战略,虽然两者提出的时间不同,但相互之间联系紧密、不可分割。千百年来优秀的农耕文化是中华民族文化腾飞的起点,而今天的乡村文化振兴同样是未来乡村全面振兴的起点。乡村文化的兴衰不仅关系到乡村的兴衰,更关系到中华民族的兴衰[1]。因此,在发展中如何促进乡村优秀文化的传承和创新,怎样全面统筹协调乡村文化与产业、人才、生态、组织共同发展,是当前必须思考的问题。

1 乡村文化治理的概念

乡村文化治理是乡村振兴中的一个重要问题,其中人是治理主体,人的思想观念是治理的核心要素。文化治理是我国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在社会人文领域的体现,也是我国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一个重要部分[2],在乡村振兴中,乡村文化治理作为一种重要的治理手段,日益被学者们关注。

对乡村文化治理的定义,学界还没有统一的定论,有许多学者从不同视角阐述乡村文化治理。胡惠林教授将文化治理作为一种新时代呼应国家发展需要的治理手段,需要着力提升文化产业形态发展的现代化程度,以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精神需求[3]。俞可平教授认为国家治理体系分为政府治理、市场治理和社会治理,“善治”是一种治理的理想状态[4]。刘彦武从嵌入性理论的视角提出应使先行文化、乡村文化和城市文化相互促进、共同发展,并重视乡村文化的独特性、纯洁性与传承性[5]。

总体来看,对乡村文化治理虽然没有一致的论述,但大多数学者都傾向于以更加多元和全面的角度进行理解[6]。乡村文化治理不是指仅仅关注文化发展,而是坚持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一起抓[7],在发展传统文化的过程中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以乡村文化振兴赋予广大乡村地区更多文化自信,增强农民的幸福感、价值感、获得感,缩小城乡精神层次方面的差距。

2 花茂村大体介绍

2.1 发展现状

花茂村位于贵州省遵义市枫香镇的东北部。2015年习近平总书记第一次来到花茂村考察时曾说“怪不得大家都来,在这里找到乡愁了”[8],一句意味深长的“乡愁”让全国人民开始认识花茂村。曾经的花茂村贫困荒芜,人口流出率非常高,但随着精准扶贫政策的出台,短短几年间,花茂村一跃成为贵州省乃至全国的脱贫示范村。从花茂村的改变可以看到传统以农业为主的经济治理到文化治理的转型带给乡村的巨大影响,通过发展以“美丽乡愁”为文化特色的乡村旅游,激发了花茂村自身发展的内生动力。

2.2 乡村文化治理下的花茂村

实现乡村振兴,乡村旅游是重要选项[9]。花茂村在乡村振兴的路上,将乡村旅游、特色农业与文化产业融合,积极探索旅游、农业、文化一体式的发展模式,引导村民发展特色鲜明的乡村旅游。花茂村从乡村文化角度出发,摸索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文化旅游产业道路。

2.2.1 花茂村的文化资源

第一,红色文化。距离花茂村仅10分钟车程的苟坝,就是苟坝会议的召开地。作为革命老区的花茂村,被时代赋予了深厚的红色烙印,使其在时间的长河中历久弥新。谋求发展的花茂村将红色文化嵌入乡村旅游,把苟坝会议会址打造成乡村旅游一个亮丽的文化标志。如今苟坝会议会址已经成为花茂村经济、文化发展的优势,也成为花茂村保护和传承红色文化的一种方式。

第二,非物质文化遗产。花茂村的底色不只是红色,其还有贵州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花茂土陶。花茂村的制陶业有100多年的历史[10]。但随着时代发展,村里的人纷纷外流,加上交通不便、难以运输,花茂土陶逐渐没落,制陶技艺也被人们遗忘。同时,花茂村的另一项技艺——古法造纸,也面临着和花茂土陶一样的困境,构树皮造纸是花茂传承千百年的工艺[11],却在风雨的洗礼中逐渐褪色。

如今在牢记优秀传统文化的理念中,花茂村重新将几近失传的技艺发展起来,通过当地政府和花茂土陶第四代“非遗”传承人母先才的共同努力,花茂土陶再一次成为花茂村的文化名片。除此之外,村里还建立了苟坝会议纪念馆、纪念广场、红色之家、母氏陶艺馆等文化传承基地,成功带动了村民发展乡村旅游与特色文化产业,同时建立起的创客中心更是吸引着外面的年轻人加入本村文化振兴的行列。

花茂村立足于本土文化,通过乡村旅游发展有效保护和发展红色文化及本地传统文化,让游客融入乡村,在感受民风民俗、体会美丽乡愁的同时,也保护了农民的文化权益,提高本村村民的自豪感,真正彰显了乡愁的现代价值。

2.2.2 各路产业积极融合

以前的花茂村以发展第一产业为主,通过治理转型,现在的花茂村在主营乡村旅游的同时带动第一、第二、第三产业全面融合发展,让村民的口袋越来越鼓。

当地农业引进山东九丰集团,利用“龙头企业+合作社+农户”发展模式[12],鼓励全村种植露天、大棚蔬菜瓜果,让游客可以深度体验采摘、品尝当地农作物。农家乐和电商也在花茂村蓬勃发展,村民在自家门口就能赚到钱,还能照顾家中的长辈和孩子,吸引了不少年轻人返乡创业,更是让以“乡愁”为名片的大山特产走进了千家万户。

文化旅游和生态田园的融合,成功将以前的“荒茅田”打造成了远近闻名的乡村旅游度假村。第一、第二、第三产业融合推动花茂村全方位发展,文化价值的持续输出推进了花茂村的可持续发展。09B613B9-6D44-4542-91B1-A1F0EE71EE1A

3 花茂村在文化治理中的掣肘因素

3.1 乡村文化的“褪色”与“乱序”

从乡村文化治理的客体角度出发,可以看到不同村庄都有各自独特的文化精华,这是几千年来当地生活凝聚的结晶,体现着当地农民群众的道德价值观念和生活理念。尤其是在偏远地区的村落、少数民族聚居的村寨以及一些充满历史遗迹的村庄等等,都蕴含着浓厚的独特的传统文化。但一方面,从花茂村这个案例中能够看到乡村文化的“褪色”,其中花茂土陶作为花茂村的“非遗”之一,到目前为止仅有一位传承人,从100多年前的兴盛到如今似乎只剩下土陶让后人观赏,其中的文化韵律及社会价值都让人难以寻觅。另一方面,向乡村地区过度输入城市的理念和精神,使得优秀的传统文化在城市影响下不断萎靡,使得乡村文化的价值受到质疑,村民对本村落文化的认同感下降。

3.2 乡村治理主体的“消散”与“缺位”

乡村治理的主体是当地农民和当地政府。一方面,参与度低使得农民难以置于文化建设的中心。年轻人外出上学、适龄劳动力外出务工已成常态,留在村子里的都是文化程度较低、缺乏劳动力的群体,这种情况下很少有人能够参与乡村治理。长期以来广大农民群众对政府习惯处于“依赖”与“跟随”状态。另一方面,在之前的发展阶段中,政府主要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忽略了从传统文化尤其是农耕文化中汲取精髓,造成政府在文化发展中角色的缺位。

4 乡村文化治理的实现路径

4.1 建立多元的乡村基层组织体系

农民作为主体,在文化建设过程中应处于决策地位。但由于信息不对称,多数农民的参与意识不足以及多年以来形成的惯性思维,文化建设的发展主要依靠行政命令的下达执行,农民的主体地位被淡化。要从多元维度构建乡村基层组织,强调政府、农民和这种组织三种力量的互补与协调共治,尤其是突出农民群众的意愿。乡村振兴的中坚力量是农民,最终受益者也是农民,要重点突出农民在乡村文化发展中的主体作用,激发其主观能动性,引导增强其“主人翁”意识与责任感。

4.2 创新数字化传统文化保护机制

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创新一直以来就是人们不断研究的内容。随着大数据技术的不断发展和广泛应用,数字博物馆的建设渐成规模[13]。数字博物馆能够有效打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使传统文化传播得更加广泛,凸显其魅力。因此,不同地區的政府和社会组织应当加强数字文化的建设,将智慧治理的理念融入文化治理。

4.3 完善人才引进与资本投入机制

优秀的人才储备是乡村振兴的重要条件,也是实现乡村文化振兴的重要法宝,优秀的人才能带领村庄找到新的机遇,帮助乡村更有效地利用文化资源,挖掘不同乡村治理的独特方式,推动文化产业的蓬勃发展。资本的支持在各行各业都是不可或缺的,政府在这方面要发挥优势,持续招商引资,发布惠企惠民政策,借助新型市场化手段,建设有崭新面貌的美丽文化乡村。

5 乡村文化治理的合理性

5.1 乡村文化治理的起点:保障农民的主体地位

切实保障农民的文化权益是乡村文化治理中微观层面的体现,也是基层政府在进行文化治理时要达到的最基本目标。如今我国的乡村振兴建设工作已全面推进,城乡发展在物质方面的差距已大幅缩小,这就使得精神文化层面上的落差日益凸显。

文化权益的实现程度是社会文明程度的一大体现[14]。文化治理作为社会文明不断进步的产物,是由政治治理到经济治理演进而来的一种新的治理方式[3]。目前乡村治理中的首要任务不再是着眼于解决农民的温饱问题,而是重点关注如何激发广大农民群众的文化意识,鼓励农民自发参与文化建设,突出农民群众的决策地位。作为职能部门,政府要贯彻“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帮助农民群众抓住建设重点,确保农民主体地位的落实到位,凝聚多方力量实现“文化兴、乡村兴”,使之成为乡村文化振兴的内生动力。

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要推进城乡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一体建设,创新实施文化惠民工程”。乡村文化治理既要充分重视农民的需求,又要考虑文化差异,在发展文化的过程中,要完善群众的利益共享机制,让农民群众享有更多文化发展带来的硕果。

5.2 乡村文化治理的目标: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14]

当前我国已经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同时地方治理作为国家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已呈现出新特征,因此治理模式亟待创新[15]。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治理好今天的中国,需要对我国历史和传统文化有深入了解,也需要对我国古代治国理政的探索和智慧进行积极总结。”这一论述指明了我国治理模式的创新与发展方向。乡村文化治理的推动就是其中的重要部分,在治理的过程中引导农民继承遵纪守法、诚实守信、扶危济贫等优秀传统文化,并不断丰富其内涵,助力乡村治理。

5.3 乡村文化治理与乡村振兴战略的耦合性

乡村文化治理与乡村振兴战略的耦合性是乡村文化治理能够蓬勃发展的原因之一。乡村振兴战略是党和国家为解决现阶段我国社会发展不平衡不充分提出的重要发展战略,坚定文化自信是实现乡村振兴的现实动力和持守定力,也是乡村文化繁盛的核心内容和重要条件[16]。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乡村振兴,既要塑形,也要铸魂。”进入新时代,城乡经济差距的缩小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文化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这意味着乡村振兴中“形”的问题已经得到初步解决,但是“魂”的问题依然存在。我国广大农村地区拥有悠久的农耕文明,其背后蕴含着特有的农耕文化,文化自信历来是一种不以意志为转移的坚定信念,因此在乡村文化治理中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不断汲取我国优秀传统农耕文化精髓,为当代乡村塑造崭新的精神风貌。乡村文化治理的方式、内容和手段顺应了时代和人民的要求,对稳固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有重要意义。

6 结语

不同乡村所处的地域环境、经济条件、民族文化等都有差异,在乡村文化治理的路径上不会完全相同,但大部分农村地区在人口流动、社会观念的改变等方面存在普遍的共性问题。通过探究花茂村在文化治理上的成功经验,让其他地区的文化治理有了一定借鉴。乡村文化治理之所以能得到支持和发展,是因为其顺应了国家的发展趋势,回应了民众的时代呼声,能够有效推动乡村振兴,推进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09B613B9-6D44-4542-91B1-A1F0EE71EE1A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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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陆思羽(1997—),女,陕西西安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行政管理。09B613B9-6D44-4542-91B1-A1F0EE71EE1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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