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同学,三辈子亲

2022-06-16 22:24古红香
阳光 2022年6期
关键词:同学聚会毕业同学

从护校毕业二十年,前五年我几乎和班上的同学毫无联系。相隔遥远是最主要的原因,另一个原因是这五年我过得比较匆忙——我一口气从一位少女变成了少妇,再从少妇变成了母亲。角色的迅速转换加上初入社会的不适应让我有点儿应接不暇,除了应对最基本的生活之外,再无精力和时间去想别的事情。

期待重逢

忘了和王小月是怎么联系上的,也忘了我们毕业后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哪一年了。只记得我们在宣城火车站重逢的一幕:小月身穿紫红色的衣服,斜背着一个黑色的皮包。她显得比在护校读书时消瘦了。她看见我拎着行李箱走出火车站的出站口,便火一般地冲过来,一把紧紧地抱住了我。我们抱在一起又拍又叫,像一对儿失散了多年的姐妹终于团圆了。那种兴奋和喜悦,那种被幸福击中的感觉,叫人直想掉泪。之后,每一年回老家探亲,我都会在宣城下火车,见小月。从小月那里,我陆续得到了许多同学的消息,心里颇为安慰。

二○○二年九月,在小月的联系下,我们终于有了毕业后的第一次同学聚会——即毕业十周年聚会。

聚会的当晚,我们在芜湖街头一家叫“四季春”的饭店吃的晚饭,之前说好AA制的,结果是孙金芳买的单。这和她在上学时经常请我们宿舍的同学吃零食、吃饭的风格一致。饭后,我们宿舍六个人(翟颢当时正在住院分娩,洪爱玉处于哺乳期不便远行)全部跑到蒋琴家(她先生当晚在医院值班),横七竖八地躺在她家的床上、沙发上,胡吹乱侃,直至凌晨。直到兴奋劲儿像灯油一样燃尽,我们才安静地睡去。那个夜晚,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八个来自不同地方、说着各自方言的女孩儿同居一室的少女时代。

第二天,我们去了母校,看了一眼当年的四○五宿舍。离开时,四○五宿舍的女孩热情地跟我们道别:阿姨,再见。我们惊讶地转过脸,面面相觑,才惊觉岁月流逝得如此之快!

毕业十年的同学聚会大家感觉都很好,每个人除了增加了一点点成熟感之外,并无岁月刻下的其它痕迹,而那份成熟感又把我们装扮得更加丰富、生动,让我们开始显现出女人的娇媚和多姿。

又是十年

转眼又是十年。如果转身的话,真担心哪天就转不回来了,或者转过身来,却发现物是人非了。长期在医院工作,目睹了太多的生老病死,自然就明白了生命有限、人生无常。在这无常的生命旅途中,每一次的相逢和欢聚都是极其珍贵的!

年初,我就开始在电话里催促芜湖的同学筹备二十年的同学聚会。毕业后二十年,四十位同学,其中许多同学在毕业之后从未联系过,要把这些曾经熟悉的名字后面填上一串陌生的数字,然后拨打数字,之后听到一个个曾经熟悉并充满惊喜的声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她们做到了!当四十位同学的电话号码都完整地出现在通讯录上时,我的心里万分踏实:二十年了,我第一次得到全班同学安好的消息!

于是,这个夏天,我更加注重自己的身材和肤色管理,更加关注衣服的色彩和款式,我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我亲爱的同学们!我要告诉她们,这些年,我过得很好。跌倒过,爬起过;悲伤过,惊喜过;光荣过,也被羞辱过。不管经历了什么,最终,我还是以站立的姿势生活着,我还是会面带笑容地和我亲爱的同学们重逢!

过去的二十年,总体来说,我是幸运的。从工作层面来看,我从一名临床的护士成长为妇幼保健所所长,虽一路走得艰难但总体顺利;从家庭层面来看,我的家庭和睦,孩子健康;从个人成长层面来看,除了学历、职称的学习考试之外,我还参加了职业资格的学习考试,并取得了相应的证书,阅读了一些文史哲类书籍,丰富了自己的内心世界。

更为幸运的是,二○一一年出版的我的文学作品集《纤纤兰花指》被我快递到了同學聚会的现场。二十年一见,见面时我手捧《纤纤兰花指》,芬芳四溢。还有什么比文字的见面更亲切?还有什么比文字的思念更深刻?还有什么比文字的记录更久远?

滨江公园

到达芜湖的滨江公园时,我有种恍然的感觉。只知道眼前宽阔的水域是长江。只是,流淌的不再是二十年前的江水!昔日的江水如同我们的青春一样流逝了,无处寻觅。

滨江公园位于芜湖市西部的长江沿岸,北起芜湖造船厂,南至鲁港大桥,全长九点五公里。我们到达的是二十年前“八号码头”那一段。

听芜湖本市的同学说,“八号码头”已经成为历史了。我的心微微地抽痛着。旧时的“八号码头”是我和初恋男友经常约会的地方。那时,我们穿过造船厂的家属楼,步行到“八号码头”。我们坐在江边漫无边际地聊天,细数靠岸的船只,远观江心的渔火……记得有一次,我们玩儿得忘记了时间。我的学校因为全都是女生,每晚十点宿舍楼准时锁门。学生时代的我们兜里没有几块钱,住不起旅馆。错过了时间的我们,只好走进“八号码头”的候船室,在昏暗的灯光中、在蚊虫飞舞的夏夜里相依相偎,熬至天明才偷偷潜回学校。

“再往下走,就到我们学校了。”一位同学说。我下意识地推了推太阳镜,从初恋的回忆里跳了回来。

再往下走,就到我们学校了。可是,我们的学校又在哪里呢?我们去学校看看吧!有同学建议。最终,我们还是没去。因为,我们的学校没有了,几年前被并入了某医学院的护理系。所谓的学校,现在就是一个“旧址”而已。也许是怕伤感,后来没有人再提去学校的事。

八月荷塘

杨万里的诗《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道出了荷花盛开的季节:“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我们同学聚会时已是阴历七月初,那时的荷塘可想而知会是怎样的一种风光。

好在三十一位同学聚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件幸运、甜蜜的事情,置身于何处并不重要。几日里,我们不停地说笑,在宾馆、在餐厅、在车上、在会场、在江堤、在街心……所到之处都留下我们欢快、爽朗的笑声,甚至有几位同学把嗓子都说哑了。苦了随从我们全程负责拍摄的两位工作人员,除了冒着酷暑工作之外,还要忍受我们三十一个女人一路的叽叽喳喳。只是事后负责拍摄的两位工作人员告诉我们,其实他们一点儿都不苦。因为,快乐有强大的感染力,给一群快乐的人拍摄,他们也感到由衷的快乐。

几艘小木船静立在江南的水面,一群撑着色彩缤纷的遮阳伞、穿着各种款式裙装的江南女子,依次行至船上,轻轻地落座,惊醒了一池鱼虾。它们躲在宽大的荷叶下,窥视着这群女子的美艳,羡慕着她们的团聚,聆听着她们的笑语。

河的中间有一个小岛,名曰“香湖岛”。一上岸,摄影师就招呼着大家集中,说要拍一张合影。同学们都很自觉,个儿高的往中间或后排站,个儿矮的往前排或两边站。我习惯性地站在了第一排的最右侧,在挥汗如雨中拍下了我们毕业二十年后的集体照。

岛上的荷塘不大,没有在微山湖湖面赏荷的壮观之感。盛开的荷花星星点点,在碧绿的荷叶间矗立着朵朵莲蓬,好似新生的婴儿。荷塘里还间杂着凋败的荷花和含苞欲放的荷。那些未放的荷错过了百荷竞放的时节,纵然开放也是一种孤独,平添一份凄美。其实,错过本身也是一份美意:在一方小小的池塘里集中了不同时节的荷,从花苞到荷花,到残荷,到莲蓬,有“四世同堂”的和谐之美。

蜿蜒的小路带领着我们穿过荷花池,让我们有幸零距离地赏荷、亲荷。一座石桥横跨夕阳中的小河,河水波光粼粼。一艘木船在河水中静默不语,几棵枝叶稀疏的小树守护在石桥的一端。河的对岸是一片盛开的白荷。站在石桥上合影,三三两两,同乡拍一张,同宿舍的拍一张,同城工作的拍一张,或随便拉起身边的同学拍一张……我抬头看天,天蓝如洗,洁白的云朵好似头花别在那些站在桥头拍照的同学头上。那是一朵来自故乡的云啊,在这片云朵之下,有近在咫尺盼我回家的老父老母!

八月的荷塘,没有群荷斗艳的勃勃生机,却生出几分淡定和从容,一如席慕容在《莲的心事》中所写:

我,是一朵盛开的夏荷/多希望,你能看见现在的我/风霜还不曾来侵蚀/秋雨还未滴落/青涩的季节又已离我远去/我已亭亭,不忧,亦不惧……

是啊,我们这群当年的女孩已亭亭,不忧,亦不惧!

选择优秀

同学聚会的开幕式上,杨柯荣坐在同学会会长的席位上,讲到当年在报考高中和中专的选择时,哭成了泪人。她说,我的家庭不允许我报考高中,我只有独报中专,早点儿工作,早点儿为我家分担经济上的压力……

“我的家庭不允许我报考高中”这种情况在我们班里绝对不只有杨柯荣一人是这样。四十位同学中只有蒋琴和江芹两位来自芜湖市,其余拥有城镇户口的同学寥寥无几。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户口是一个人首要的身份特征。从农村户口转为城镇户口是多少农家子弟梦寐以求的事。因为那时候的农民一贫如洗,而城里人就不同了,工作有保障,医疗费能全额报销,他们吃的粮食是凭户口本由粮店平价供应的。记得有一次,我去城里同学家里玩儿,同学无意中告诉我,她家厕所里雪白的卫生纸是她姐姐的单位里发的。当时,我很惊讶:做城里人真好,连卫生纸都发啊!要知道,当时生活在农村的我们还在用黄色的、硬邦邦的草纸做手纸呢。

想起十五岁时我的那次重大的人生选择,我也难免心酸。我的父亲和母亲不认识一个字,但我从小他们就告诉我要好好学习,将来做有文化、有能力的人。尤其是我母亲,她时常拉着我的手说,你看你长得这么好看,长大后如果下田干活、风吹日晒,多可惜啊!所以,从小我就发奋读书,成绩优异。奖状贴得家里满墙都是。在填写中考志愿之前,我一直坚定地认为未来我是要进大学读书的。然而,一场中考扭转了我的命运,让我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填报志愿时,母亲专程去了一趟学校,找到了我的班主任老师,向他讲述了我家里的困难……无奈之下,我填报了中专。

中考发榜那天,我正在竹篙前晾晒衣服,有同学飞也似的往我家跑,边跑边喊:混(红)香,你考取了,你考了全县第十六名!那时候,我既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我终于可以转户口进城了,难过的是我再也没有机会去读高中、上大学了!

进入护校很长时间,我都不能面对自己中专生的身份,常常做梦,梦见自己在高中的校园里读书、奔跑,常常又因梦里过度兴奋而醒来。醒来之后,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听着宿舍里其他同学酣睡的声音。那时候,我想哭,却又不敢哭。只有咬着牙、憋住哭声,任泪水不停地流,流过面颊,淌进枕头里……

优秀是骨子里的一种品质,社会地位和金钱都不能诠释一个人的优秀。优秀是一种选择,在我们十几岁的时候就懂得了选择优秀,因为我们懂得用感恩的心对待养育我们的父母,懂得尽一己之力去分担生活的重担。为此,我们宁愿委屈自己,并深深地埋葬自己的委屈!

初恋情怀

金总到底还是没有告诉大家,我们这些同学当中哪一位长得酷似他的初恋女友。金总是一家媒体的制片人,负责我们这次同学聚会的影像纪录工作。他身形清瘦,五官分布得错落有致,年长我们几岁。他的初恋女友是他的一位女同学,他们连手都未曾牵过,但是相互爱慕。毕业后,各奔东西,就失去了联系。他曾经在妻子的陪同下寻找过他的初恋女友,却一直没有找到。

我猜想金总是痛心的。一个曾经喜欢过的人,居然被漫漫岁月蒸发了,无处寻觅。他寻她,无非就是想得到她安好的消息,安慰自己年轻时爱而不得的失落,从而获得一份心安,不再惦念。

护校里没有男生,这让我们许多同学失去了校园恋的机会,当时我们十五六岁,正值情窦初开。没有男生的学习环境对我们来说有些残忍:人生最初、最美的一粒爱情的种子无处落地,更谈不上生根发芽了。好在爱情的生命力是极其顽强的,该来的时候就会冲破一切阻力地到来。于是,初恋随着老乡会、邂逅、舞会、实习等机会陆续来到了我们的生活中。

护校三年,我度过了自己从十五岁到十七岁的年华,先后被三位男生追求过。第一位是我的同乡,第二位是同学的同乡,第三位是我的另一位同乡。前两位是他们喜欢我,而我毫无感觉。第一位同乡在追求我时几乎每天都要写信,信里每一个赞美的词语都让我读得万分尴尬。拆过三封信之后,我便不再读信。后来,再收到来信,我让同宿舍的同学先看,告诉她们,如果内容不肉麻再给我看。她们每次读信的时候都是兴奋不已,狂喊乱叫。结果,每次她们读完信(默讀)后我就把信撕得粉碎。那时候,我没有因为被人喜欢而感到开心,反倒因为自己不喜欢对方却被对方赞美而幻想生出一种“被玷污”的厌恶感。后来,我写了一封此生我写过的最恶毒的信,才回绝了这位男生的追求。

长大后,我为那封信里激烈的言辞深深地自责过。喜欢一个人是一个人的自由,应该给予起码的尊重。当年我的无知无情一定深深地伤害过那位男生。护校毕业那年,我和第一位追求我的男生在家乡的小路上不期而遇。那时,他已经是家乡一所中学的数学老师了。远远地,他就看见了我,从自行车上下来,走向我。我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他。他却热情地招呼我,然后主动帮我把沉重的行李搬上他的自行车,一直把我送回家。一路上,我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特别想为当年的事向他道歉,却终究开不了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

第三位追求我的是一位医学院里法医系的男生,我们的恋情是在我们以同乡关系相处一年之后开始的。他和我在同一家医院实习,我们的宿舍楼仅仅相隔一条窄窄的水泥路。每天,我们在同一个食堂吃饭,去相同的水房打水,到同一个球场运动。他还隔三差五地跑到我们的宿舍去玩儿。同宿舍的同学都看出了他的来意,曾善意地提醒我:你的老乡好像要追你啊!我却不以为然地说,不会吧!他不是我理想男友的类型。

结果呢,我们不仅恋爱了,还结出了一枚爱情的果实。临近毕业的前三个月,他被派往外地的公安局实习。在那段日子里,我们每天都给对方写信,每个信封都被我们塞得鼓鼓囊囊。毕业时,我们决定为爱走天涯,一同来到千里之外埋有“五色土”的苏北平原上。在苏北的二十年里,我们结婚、生子,发展各自的事业,生活得风生水起。

离歌浅唱

蒋琴草草地吃了几口午饭,就陪着我匆匆离开了餐厅,离开了奥新酒店,驱车奔向芜湖火车站。

在餐厅跟同学们告别的时候,我一直开心地笑着,轻轻地挥手道别,没有握手,不敢拥抱。我们说好了不哭。有生之年,这样的大团聚能有几次?既然拥有了,当然要开心,要欢笑!

芜湖真是个好客的城市,这个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居然苦苦挽留了我三个小时!火车晚点偶有发生,但是晚点三个小时并不多见。接到火车晚点的消息时,我已经和因为生病而没有参加同学聚会的易秀玲约好在马鞍山火车站的站台见一面。易秀玲是我在护校时最要好的同学之一,毕业二十年,虽然我们没有见过一次面,但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她还曾给我寄过她的照片。我立即打电话给她,说火车晚点了,你别去火车站了。她说她已经到达火车站,并且说,好事多磨,她等我。

坐等三个小时,无聊至极。听听音乐,上上网,坐一坐,站一站,东看看,西望望。用一切我能想到的方法消磨时间。在同学的QQ群里,突然看见翟颢发出一条信息:在看同学聚会的录像,热泪盈眶。读完,我的泪水就再也克制不住了,当年毕业的时候,我被分配到最远的地方。这次聚会,我依然是行程最远的人。

当年毕业的时候,校长特意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指着地图关心地问我:你要去的煤矿偏远,你要想好了,确定要去吗?当时的我未满十八岁,却像个成年人那样坚决:去!那时候的我已经明白,我们是凭着好的学习成绩考进这所学校的,但是毕业分配时成绩仅仅是参考条件之一。全班只有成绩排名前三名的同学可以在学校获得的接受单位里任意挑选,第四名在分配工作时不见得会比最后一名占优势。最终分配的结果可想而知,但我没有抱怨。因为我知道,我来自农民的家庭,父母把我养大并让我接受教育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工作分配再向父母索要什么,我甘心情愿地接受、面对自己的命运!

二十年的岁月足以证明许多事情,当年分配好的同学一直在那里幸福地生活着,分配糟糕的同学也争取到了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世间自有公道,只要你不放弃,只要你竭尽全力地努力过!

见到易秀玲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她穿着一件绿色的连衣裙,打着一把太阳伞,伞下是她十岁左右的儿子,她正在焦急地搜寻着我的身影。我在火车上大声地喊她,我们的目光终于汇聚了。她站在月台上连连大声地说,你比以前瘦了,你瘦了!不等我回答,上车的人流就冲断了我们的对话。她的儿子在一旁親热地、使劲地喊叫“阿姨”!这一声“阿姨”喊得我们之间的血脉都相连了,好像他一直就认识我!

二十年一见,见面时只匆匆一瞥,别后泪流满面。

欢笑背后有哭泣

回到徐州的第二天,我便开始写同学聚会的种种情景和感受。写完开篇《期待重逢》后,我忍不住给小月打了一个电话,她是毕业二十年中陪伴我最多的室友。电话里,我把《期待重逢》中有关她的章节读给她听。读着读着,我哭,她也哭!

二十年的别离,岂止是三天两夜的欢歌笑语,更多的,恐怕还是这欢笑背后的哭泣吧!所幸的是,哭过之后,我们擦干了眼泪,继续向新的生活出发!

古红香:女。中国煤矿作家协会理事。业余从事诗歌、散文创作三十余载,在《阳光》《关东文学》《当代护士》《中国煤炭报》《徐州日报》等报刊发表诗歌、散文若干,有作品在国家级、省级散文征文大赛中获奖,2011年出版文学作品集《纤纤兰花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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