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巢癌患者希望水平与癌症复发恐惧的关系及灵性健康的中介作用

2023-02-17 06:16陈海林赵玲玲梁凤陈英常鑫
护理实践与研究 2023年3期
关键词:灵性卵巢癌恐惧

陈海林 赵玲玲 梁凤 陈英 常鑫

据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S)癌症负担数据显示[1],2020年全球卵巢癌新发病例31.4万例,死亡人数20.7万例。由于卵巢癌早期症状隐匿,一般就诊已到晚期,临床上一般采取手术、化疗等治疗方法来延长生命,但是晚期卵巢癌患者中仍有70%的复发率[2]。癌症复发恐惧是指对癌症复发或进展可能性的恐惧、担忧或担心[3]。希望作为积极心理学的一部分,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望,蕴藏着强大的内在力量,使其跨越困难,对正向价值观的形成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4]。灵性健康可作为一种应对机制,被定义为不断超越逆境,以坚定的信念去实现人生目标,在追求人生意义、自我实现与超越中保持能量畅通的健康状况[5]。研究表明,高希望水平的个体往往拥有较高的灵性健康水平[6],希望水平、灵性健康与癌症复发恐惧具有相关性[7-8]。目前仍缺乏灵性健康作为中介变量影响患者希望水平和癌症复发恐惧的研究。因此,本研究选取166例卵巢癌患者作为研究对象,探讨灵性健康在希望水平与癌症复发恐惧关系中的作用,以期通过提高灵性健康水平,提升希望水平来降低患者的癌症复发恐惧,为改善卵巢癌患者的生活质量提供科学依据,现报告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

选取2021年5月—2022年1月在广西壮族自治区某三级甲等医院住院治疗的166例卵巢癌患者为调查对象。纳入条件:年龄≥18岁;经病理确诊为卵巢癌;患者知晓自己的病情;患者知情同意,愿意参加本次研究。排除条件:合并其他恶性肿瘤;合并精神系统疾病以及认知、语言功能障碍;病情危重无法配合调查。

1.2 调查内容及工具

(1)一般资料调查:内容包括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职业、居住地、医疗付费方式、家庭人均月收入、临床分期、确诊时间、家庭患癌史。

(2)恐惧疾病进展简化量表(fear of progression questionnaire-short form, FoP-Q-SF):由德国学者Mehnert等[9]于2006年编制而成。该量表包括2个维度,即生理健康和社会家庭,共12个条目,每个条目采用Likert 5级评分,赋值1~5分,满分60分,当量表总分≥34分,可提示研究对象存在着复发恐惧心理功能失调。我国学者吴奇云等[10]于2015年进行汉化,并在678例肝癌患者中进行调查研究,结果显示总量表的Cronbachs’sα系数为0.883,两个维度的Cronbachs’sα系数分别为0.829、0.812。

(3)Herth希望量表(herth hope index,HHI):由Herth[11]于1991年编制而成的,由赵海平等[12]于1999年翻译成中文版,中文版的Cronbach’α系数为0.87,结构效度为0.85, 信效度良好 。此量表包括3个维度,即对现实和未来的积极态度、采取积极行动、与他人保持亲密关系,共12个条目。各条目采用Likert 4级评分法,赋值1~4分, 除了条目3和6采取反向评分, 其它各条目均采取正向计分,总分12~48分, 分值越高说明希望水平越高。12~23分,希望水平较低24~35分,希望水平中等,36~48分希望水平较高。王艳华[13]使用此中文版对120例癌症患者进行调查性研究,结果显示该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数为0.97,结构效度为0.85, 具有良好的信效度。

(4)中文版慢性病治疗功能评估-灵性量表(functional assessment of chronic illness therapy spiritual well-being, FACIT-SP-12):由Brady等[14]于1999年编制而成,用于评估癌症和慢性病患者灵性健康的水平。该量表包括3个维度,即平和、意义以及信仰,共12个条目。各量表采用Likert 5级评分法,赋值0~4分,除了条目4和8采取反向计分外,其他条目均采用正向计分,总分0~48分,分数越高代表灵性健康水平越高。<24分、24~35分、≥36分分别代表低、中以及高水平的灵性健康。刘翔宇等[15-16]于2016年将此量表翻译成中文版,并将其对275例不同癌症患者中进行调查,结果显示总量表和分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数分别为0.831、0.711~0.920,重测信度为0.790~0.850,具有良好的信效度。

1.3 调查方法

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法对卵巢癌患者进行调查并由研究者本人亲自承担问卷调查工作。在调查之前,严格按照纳排标准筛选研究对象、向患者及其家属说明研究目的和意义以及问卷填写方式和注意事项,取得患者及其家属的知情同意后,发放问卷。问卷由患者根据自身情况自行填写,如存在书写以及视力功能障碍的患者,由研究者亲自解释后询问患者答案,由研究者代为填写并确认,在问卷填写过程中,患者如遇到不明白的问题,采用统一的指导语进行解释。问卷当场填写并检查回收。问卷填写时间约为15~20 min。本研究共发放172份调查问卷,回收有效问卷166份,有效回收率为96.51%。

1.4 数据分析方法

将数据录入Excel建立数据文件,通过SPSS26.0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经正态性检验,服从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描述,偏态分布的计量资料则用“中位数(四分位数)”[M(P25,P75)]描述,计数资料计算百分率。两个变量间的关系符合正态分布则采用Pearson分析,否则采用Spearman分析。采用Hays的Process程序的Bootstrap方法对灵性健康的中介效应进行检验。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卵巢癌患者希望水平得分

166例卵巢癌患者,年龄18~76岁,平均年龄52.34±9.73岁。卵巢癌患者的希望水平总分为29.23±5.86分,处于中等水平;其中低水平34例(20.48%),中等水平107例(64.46%),高水平25例(15.06%);得分最高为采取积极行动维度,其次为对现实和未来的积极态度维度,得分最低为与他人保持亲密关系维度。见表1。

表1 卵巢癌患者希望水平得分(n=166)

2.2 卵巢癌患者灵性健康得分

卵巢癌患者的灵性健康总分为29.46±5.61分,处于中等水平;其中低水平26例(15.66%),中等水平119例(71.69%),高水平21例(12.65%);得分最高的为意义维度,其次是信仰维度,最低得分为平和维度。见表2。

表2 卵巢癌患者灵性健康得分(n=166)

2.3 卵巢癌患者癌症复发恐惧得分

卵巢癌患者的癌症复发恐惧总分为38.13±6.20分,生理健康维度得分高于社会家庭维度得分,本次调查≥34分的患者有121例(72.89%),达到了复发恐惧心理功能失调水平。见表3。

表3 卵巢癌患者癌症复发恐惧得分(n=166)

2.4 卵巢癌患者希望水平、灵性健康、癌症复发恐惧的相关性

Pearson相关分析显示,希望水平与灵性健康呈正相关(r=0.227,P<0.01),希望水平、灵性健康与癌症复发恐惧呈负相关(r=-0.328、-0.641,P<0.01)。

2.5 灵性健康卵巢癌患者希望水平及癌症复发恐惧间的中介效应

采用Hayes编制的SPSS的Process版本的Model4,对灵性健康在希望水平与癌症复发恐惧之间关系中的中介效应进行检验,结果显示,希望水平对癌症复发恐惧的预测作用显著(β=-0.347,t=-4.441,P<0.01),当放入中介变量后,希望水平对癌症复发恐惧的直接预测作用依然显著(β=-0.203,t=-3.202,P<0.01)。希望水平对灵性健康的预测作用显著(β=0.218,t=2.991,P<0.01),灵性健康对癌症复发恐惧的预测作用也显著(β=-0.660,t=-9.969,P<0.01)。此外,希望水平对癌症复发恐惧的直接效应及灵性健康的中介效应的bootstrap 95%置信区间的上、下限均不包含0,表明希望水平不仅能够直接预测癌症复发恐惧,而且能够通过灵性健康的中介作用预测癌症复发恐惧。该直接效应(-0.203)和中介效应(-0.144)分别占总效应(-0.347)的58.50%、41.50%,说明灵性健康在希望水平对癌症复发恐惧的影响中起着部分中介作用。见表4、表5、图1。

图1 灵性健康的中介模型

表4 灵性健康在卵巢癌患者希望水平与癌症复发恐惧之间的中介模型检验结果

表5 总效应、直接效应和中介效应分解表

3 讨论

3.1 卵巢癌患者希望水平的现状

本研究结果显示,卵巢癌患者的希望水平得分为29.23±5.86分,与王蓉等[17]研究结果接近,低于程春燕等[18]、芦业等[19]研究结果。究其原因,①本研究人群文化程度为初中及以下占比56.02%,对疾病相关知识缺乏认知,更加重对疾病的不确定性;②本研究中低收入人群居多,高昂的医疗费用给他们带来沉重的经济压力,相对于高收入患者,他们的资源和选择就较少,从而导致其希望水平较低;③本研究中就诊人群大部分为中晚期患者,他们不仅要面对疾病带来的痛苦,而且预后较差[20],导致其对疾病治疗的信心降低。此外维度得分最高的为“采取积极行动”,原因可能在于患者对生命的渴求,希望调动身边可利用的资源去延缓疾病进展。维度得分最低的为“与他人保持亲密关系”,与辛翠翠[21]的研究结果一致,分析原因是由于患者经历手术和化疗等治疗造成的副作用,使她们在人前感到自卑,因此与他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3.2 卵巢癌患者灵性健康的现状

本研究中,卵巢癌灵性健康得分为29.46±5.61分,处于中等水平。与彭红等[22]的灵性健康水平27.78±8.54分接近,低于齐红芹等[23]研究结果33.72±9.29分。可能原因在于卵巢癌的5年生存率远低于乳腺癌有关[24],此外3个维度中条目得分最高为“意义”,为11.58±2.48分,与谢红梅等[25]研究结果一致。说明虽然卵巢癌患者在经历痛苦的治疗过程,充满着对死亡的恐惧,但是他们重新定义了生命存在的意义,努力实现个人的价值。维度得分最低为“平和”,为8.28±3.27分,可能由于本研究对象确诊时间<6个月占比62.05%,患者很难在短时间调整好自己的心理状态,达到内心的平和。

3.3 卵巢癌患者癌症复发恐惧的现状

在本研究中,癌症复发恐惧得分为38.13±6.20分,其中≥34分的患者有121例(72.89%),表明患者的癌症复发恐惧状况不容乐观。研究结果与钟春霞等[26]报道的卵巢癌患者73.3%的FCR发生率相近,同时显著高于国外学者Savard等[27]对癌症患者FCR的研究结果(51.71%)。原因在于:①女性患者心理状况都较为敏感,在治疗过程中,手术和化疗所造成机体功能、性功能的受损以及家庭关系的改变,易产生负性的情绪;②本研究中研究对象平均年龄为52.34±9.73岁,这个年龄段要承担起家庭与事业的重要责任,更容易害怕疾病的复发;③我国与欧美国家的医疗水平有一定的差距,文化背景存在差异。其中本研究结果显示,生理健康维度20.70±3.16分高于社会家庭维度17.42±3.60分,与程洋[28]研究结果一致,可能是因为要长期承受手术带来副作用,如:淋巴水肿、尿漏等,以及化疗导致恶心、呕吐、脱发、骨髓抑制等,给患者的身体造成巨大的损害,因此,患者更为关注生理健康的发展。

3.4 卵巢癌患者希望水平、灵性健康以及癌症复发恐惧的相关性分析

本研究发现,希望水平与灵性健康呈显著正相关,即希望水平越高,患者的灵性健康程度就越好,与Pahlevan等[29]研究结果一致。原因可能是希望是一种坚定信念,它能够引领患者以积极的应对方式去面对疾病与治疗所带来的痛苦与焦虑,促使患者能从容面对人生,妥善处理自我与身边人、事、物之间的关系,从而表现出高水平的灵性健康。希望水平越高的患者,其对疾病的复发恐惧程度就越低,与高文杰[30]研究结果一致。可能是因为希望作为一股潜在的内在力量,当患者面对疾病威胁时,能积极寻求治疗疾病相关资源,并且对疾病治疗充满信心,使其能够具有正向的人生态度,从而降低了对癌症复发的恐惧。研究结果显示,灵性健康与癌症复发恐惧呈高度负相关,与Koral等[31]研究结果相似。对于女性来说,由于卵巢癌病变位置的特殊性,对患者来说无疑是一件创伤性事件,而灵性健康作为一种内在的人格特质,它能利用自身有利的资源去应对疾病,使患者走向生活中的希望,从而达到内心的平和和舒适,降低了对疾病复发的恐惧。因此,良好的希望水平决定了积极的心理状态,希望水平越高,患者的灵性健康水平越高,癌症复发恐惧感就会越低。

3.5 灵性健康在卵巢癌患者希望水平和癌症复发恐惧间的中介效应

本研究结果显示,灵性健康是希望水平和癌症复发恐惧的中介变量,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41.50%,即希望水平对卵巢癌的癌症复发恐惧不仅有直接预测作用,还能通过灵性健康间接预测癌症复发恐惧。灵性健康作为一种幸福的主观感受[32],灵性健康水平更高的患者,在面对卵巢癌这一应激性事件时,能够赋予患者精神力量使患者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积极的配合医护人员治疗,提高其对疾病治愈的希望,进而降低癌症复发恐惧水平。而灵性健康水平低的患者,不能够有效地控制自身的情绪,消极处事,极易增加对疾病复发的恐惧。因此,临床护理工作者应重点评估患者灵性健康水平,为患者及时提供灵性干预,如:尊严疗法、意义疗法等,让患者对未来建立起希望,从而减轻对癌症复发的恐惧,提高整体的生存质量。

4 小结

本组,有72.89%的卵巢癌患者存在复发恐惧心理功能失调。卵巢癌患者的癌症复发恐惧随着希望水平和灵性健康的增加而降低,并且灵性健康在希望水平和癌症复发恐惧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可通过增加患者的希望水平来提高其灵性健康水平,进而降低癌症复发恐惧感。此外,本研究具有一定的局限性,仅选择了选取广西壮族自治区一家三级甲等医院的卵巢癌患者作为研究对象,样本量有限,今后需开展大样本、多中心的调查性研究,并采取针对性干预措施来降低患者的癌症复发恐惧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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