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隆德周家嘴头遗址2019 年发掘简报*

2023-02-28 01:37宁夏回族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
考古与文物 2023年6期
关键词:灰坑圆唇夹砂

宁夏回族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 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

周家嘴头遗址位于宁夏回族自治区固原市隆德县神林乡双村西侧,地处宁夏南部六盘山西麓、渝河与朱家河交汇的河嘴地带,面积约3万平方米(图一)。该遗址在1984年宁夏第一次全区普查时被发现,现为宁夏回族自治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17~2018年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对该遗址进行了连续主动性发掘,取得了重要收获[1]。2019年,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联合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继续对其进行发掘,发掘面积500平方米,清理了一批仰韶晚期、龙山时期及汉代遗存,以前两者为主(图二)。现简报如下。

图一 周家嘴头遗址地理位置示意图

图二 周家嘴头遗址2019 年发掘遗迹分布平面图

发掘区位于河嘴交汇的台地上,因平整土地文化层遭到破坏,部分遗迹直接开口于表土层下。现选取T1516东壁剖面举例说明(图三):

图三 T1516 东壁剖面图

第①层 耕土层,浅灰色粉质粘土,土质较疏松。有大量现代农作物、植物根茎、陶片、瓦片。厚0.1~0.2米。

第②层 垫土层,浅灰色粉质粘土,土质疏松。该层为修整土地时所垫。包含少许植物根茎,出土少量晚期陶片、瓦片。厚0.1~0.25米。

第③层 浅灰色粉质粘土,土质疏松。包含零星炭粒、红烧土粒,出土新石器时代陶片、石块等。厚0.15~0.3米。

一、仰韶晚期遗存

2019年度发掘清理的仰韶晚期遗存较为丰富。遗迹主要有房址、陶窑、灰坑、灰沟等,出土遗物主要有陶器、石器、骨器等。

(一)遗迹

1.房址 1座。

F22 位于T1616、T1716内。开口于③层下,被H175、H196打破,破坏较为严重。从残存范围判断,房址平面呈圆角长方形。半地穴式。居住面为厚1厘米的青灰色硬面且可见烘烤痕迹,其下有2层垫土:①层为厚约6厘米的红烧土垫层,②层为厚约6厘米的黑色致密垫土层。灶位于屋内被H175打破,部分悬挂在H175西壁中上部,应为地面灶塌陷所致。门道位于房址南侧,有斜坡台阶,残宽0.55~0.7、进深约0.55、残高0.32~0.4米,与居室硬面呈一个水平面。居室北墙依原生黄土形成墙体,西墙与南墙用草拌泥砌筑而成且墙体的基层为居室地面。北墙长3.56、宽0.38~0.48、残高0.38~0.4米;西墙长3.4、宽0.34~0.42、残高0.4米;南墙西半部长1.96、宽0.54~0.58、残高0.39~0.42米。房内堆积为黑褐色较疏松粘土,包含大量炭粒灰烬、红烧土粒,出土少量陶片及石刀等小件(图四、六)。

图四 F22

2.陶窑 共7座[2]。保存较好的依形制判断为横穴式升焰窑,破坏严重的陶窑性质不详。下面以Y30为例进行介绍。

Y30 位于T1716中部。开口于③层下,打破H242和生土,建在较缓坡台地的生土上。横穴式升焰窑,由窑室、火道、火膛组成。陶窑基本为南北走向,窑室在北,火膛在南,方向320°。火道呈“田”字形,剖面呈“U”形,径长0.03~0.12、深约0.05米。陶窑残存2个椭圆形火眼,连接窑室与火膛,径长0.07~0.12米。火膛内为较疏松的灰色粘土堆积,有少量红烧土块、草拌泥烧结块、陶片,底部一层草木灰下为生土。陶窑南北长1.53、窑床径长0.85~1.03、火膛口长0.66、宽0.32~0.54、深约0.54米。窑床、火道、火眼因长期受火,形成厚约1厘米的青灰色烧结面及3厘米的红烧土层(图五、七)。

图五 Y30

图六 F22 平、剖面图

图七 Y30 平、剖面图

3.灰坑 本时期清理的灰坑较多,主要有17座袋状、25座筒状、8座锅底状及3座不规则形几类。以H170、H180为例进行介绍。

H170 位于T1613和T1614内。开口于③层下,打破生土。因西部为发掘区外的农田区域,仅清理四分之三。平面近椭圆形,坑口边缘形态明显,剖面为筒状,壁近直,坑底凹凸不平。坑口南北长6.2、东西宽4.2、深2.4米。坑内堆积共分12层:①层土质较疏松,土色浅灰,在灰坑中部水平分布,包含红烧土粒、炭粒、石块,出土兽骨、陶片等,厚0~0.28米;②层为较致密深灰土,在灰坑中部水平堆积,包含红烧土粒、炭粒、草木灰,出土骨锥、陶环等,厚0~0.14米;③层土质较疏松,土色浅灰,在灰坑中部水平堆积,含红烧土颗粒、炭粒、草木灰、石块,出土兽骨等,厚0~0.36米;④层为疏松浅灰色土,在坑内呈水平分布,包含红烧土粒、炭粒、草木灰、石块,出土兽骨、蚌壳等,厚0~0.29米;⑤层为较致密深褐色粘土,在灰坑内水平堆积,包含物有红烧土粒、草木灰、烧结块、石块,出土兽骨、陶环、陶笄等,厚约0.16~0.28米;⑥层为较致密浅灰粘土,在灰坑东部呈斜坡堆积,包含红烧土粒、炭粒、草木灰、石块,出土兽骨、陶球等,厚约0~0.5米;⑦层土质为较疏松粘土,浅褐色,在坑中部呈斜坡堆积,包含红烧土颗粒、炭粒、石块,出土兽骨、陶笄、陶环等,厚0~0.37米;⑧层土质为较致密粘土,深褐色,在灰坑中部呈斜坡堆积,包含红烧土粒、炭粒、草木灰、石块,出土兽骨、蚌壳、陶纺轮等,厚0~0.25米;⑨层为较致密深灰粘土,在坑中部呈斜坡堆积,包含红烧土颗粒、炭粒、草木灰、烧结块、石块,出土兽骨、石环、石凿等,厚0~0.38米;⑩层为较致密黄色粘土,在灰坑东部呈斜坡堆积,包含红烧土粒、炭粒、石块,出土兽骨、陶环、陶刀、蚌壳、陶笄等,厚0~0.55米;层为较致密深灰粘土,在灰坑内均有分布,斜坡状堆积,包含红烧土粒、炭粒、大量草木灰、石块,出土兽骨、陶刀、骨器等,厚0.07~0.68米;层土质疏松,土色浅灰,在坑内呈斜坡堆积,含红烧土粒、炭粒、草木灰、石块,出土兽骨等,厚0.07~0.64米(图八)。

图八 H170 平、剖面图

H180 位于T1617、T1717和T1618内。开口于③层下,打破H216、H219、H220和生土。平面近圆形,剖面近袋状,弧壁,平底,底部较光滑。开口直径4.15~4.3、底部径长3.35~3.4、深2.3米。坑内堆积共分5层:①层为深灰色致密粉砂土,在灰坑中部呈水平堆积,包含少量红烧土和炭屑、石块,出土陶器残片、骨角等,厚0~0.5米;②层为黄色较致密粉砂土,夹小颗粒的红、白色杂质,在灰坑中部呈水平堆积,包含少量红烧土和炭屑、石块,出土陶器、一小块料姜石、骨角,厚0.4~0.85米;③层为褐色较疏松粉砂土,在灰坑中部呈斜坡堆积,含红烧土、炭屑、石块,出土陶器、兽骨、蚌壳,厚0.3~0.81米;④层为深褐色较疏松粉砂土,在灰坑内均有分布,呈斜坡堆积,包含炭屑、石块,出土陶片、兽骨、蚌壳,厚0.42~1.95米;⑤层为浅褐色较疏松粉砂土,在灰坑中部呈斜坡堆积,堆积包含红烧土和炭屑、石块,出土陶片、兽骨,厚0.15~0.57米(图九)。

图九 H180 平、剖面图

(二)遗物

1.陶器

尖底瓶 均为泥质橙黄陶。侈口,束颈,颈部以下残。标本H170⑩:1,斜平沿,尖唇。器表素面。口径11.2、残高4.2 厘米(图一〇,2)。标本H170:1,平沿,尖唇。器表素面。口径8.7、残高4.5厘米(图一〇,3)。标本H170:81,平沿,圆唇。器表素面。口径11.2、残高9.5厘米(图一〇,1)。标本H215②:52,残存底部。斜直腹,钝尖底。饰斜向细线纹。残高11.5厘米(图一〇,4)。

图一〇 仰韶时期陶瓶、罐

平沿罐 标本H215②:54,夹砂橙黄陶。侈口,平沿,圆唇,上腹斜直,下腹残。上腹饰斜向绳纹,横向贴附一对鋬手。口径21.7、残高6厘米(图一〇,8)。

斜沿罐 均为夹砂橙黄陶。侈口,基本为斜折沿。下腹均残。标本H170⑨:3,方唇,上腹斜弧。上腹饰斜向绳纹,绳纹之上按贴横向短泥条。残长11.3、残高6厘米(图一〇,9)。标本H170:1,方唇,上腹斜弧。上腹饰斜向绳纹,绳纹之上贴附泥饼。残长13.2、残高6.3厘米(图一〇,7)。标本H170:100,沿面斜弧,圆唇。上腹饰斜向绳纹,绳纹之上附加泥条。残长1 4.2、残高7 厘米(图一〇,6)。标本H215②:55,方唇。上腹饰斜向绳纹和压印纹,且贴附一对鋬手。口径18.4、残高6.3厘米(图一〇,5)。

敛口瓮 均为夹砂橙黄陶。敛口,尖圆唇,腹残。标本H207:1,上腹饰一条附加堆纹,堆纹与口沿之间饰泥饼和一截横向附加堆纹。沿下饰一周凹弦纹。口径22.3、残高5厘米(图一一,1)。标本H207:2,通体饰斜向绳纹,沿下饰一周凹弦纹及2条附加堆纹,靠上附加堆纹之上贴小泥饼。残长17.2、残高14厘米(图一一,3)。标本H208:2,通体饰斜向绳纹,口沿之下饰一周凹弦纹,其下饰一条附加堆纹,堆纹上贴小泥饼。残长21、残高6厘米(图一一,2)。标本H208:3,上腹饰交错绳纹。口沿之下饰一周凹弦纹。残长12.2、残高5.5厘米(图一一,5)。

图一一 仰韶时期陶缸、瓮

缸 口沿残片。敛口,平沿,沿外加厚。标本H170④:9,夹砂红陶。厚圆唇。上腹饰绳纹。残长11.2、残高6.3厘米(图一一,10)。标本H170:2,夹砂橙黄陶。厚圆唇。上腹饰斜向绳纹。残长13、残高6厘米(图一一,9)。标本H170:29,夹砂橙黄陶。厚圆唇。唇下施一周凹槽,上腹饰斜向绳纹。残长11、残高6厘米(图一一,6)。标本H170:82,夹砂红陶。方唇。上腹饰斜向绳纹。残长11.5、残高5.8厘米(图一一,7)。标本H170:128,夹砂红陶。厚圆唇。上腹饰斜向绳纹。残长15.2、残高6.6厘米(图一一,8)。标本H180①:81,夹砂橙黄陶。厚圆唇。上腹饰交错绳纹,绳纹之上贴泥饼。残长14、残高5.8厘米(图一一,11)。标本H180①:102,夹砂红陶。厚圆唇。沿面上饰交错刻划纹,上腹饰斜向绳纹。残长18.2、残高9厘米(图一一,4)。

彩陶盆 口沿和上腹饰条带状黑彩。标本H180①:36,泥质橙黄陶。敞口,宽斜沿,圆唇,斜弧腹。残长9.5、残高7厘米(图一二,4)。标本H180①:42,泥质橙黄陶。敞口,宽斜沿,圆唇,斜弧腹。残长7.3、残高7.5厘米(图一二,3)。标本H170⑨:20,泥质红陶。敛口,宽平沿,圆唇,弧腹。残长9.5、残高6.5厘米(图一二,2)。标本H170:10,泥质红陶。敛口,宽平沿,圆唇,弧腹。残长16.5、残高7.3厘米(图一二,1)。

图一二 仰韶时期彩陶盆

宽沿盆 敛口,圆唇。标本H182:23,泥质红陶。宽平沿,腹残。素面。残长9、残高5厘米(图一三,6)。标本H215③:90,泥质灰陶。宽平沿,弧腹。素面。残长11.5、残高4厘米(图一三,7)。标本H170⑥:2,泥质红陶。斜折沿,上腹弧鼓。素面。残长11、残高6.5厘米(图一三,14)。标本H170⑦:1,泥质红陶。宽平沿,腹残。上腹饰横向绳纹。残长16、残高4.5厘米(图一三,8)。标本H170⑩:2,泥质灰陶。宽平沿。素面。残长11.5、残高3.8厘米(图一三,15)。

图一三 仰韶时期陶器

盆 均为泥质红陶。敞口,斜直腹,平底,器表素面磨光。标本H170③:6,圆唇。器表有刮抹痕迹。口径20、底径11、高9厘米(图一三,4)。标本T0917④:1,宽平沿,尖唇。沿下饰一周斜向刻划纹。口径16.2、底径11、高8厘米(图一三,5)。

钵 大部分为泥质橙黄陶。平底。器表素面磨光且遗留刮抹痕迹。标本H170⑦:16,泥质红陶。敛口,尖唇,上腹弧鼓,下腹近斜直。口径22.5、底径10.5、高10.4厘米(图一三,1)。标本H177③:6,敞口,尖圆唇,斜弧腹。口径9.4、底径4.8、高3.7厘米(图一三,12)。标本H246①:7,敛口,尖圆唇,上腹鼓,下腹近斜直。口径18.5、底径7.3、高9.5厘米(图一三,3;图一四)。标本T1517②:6,敛口,尖唇,上腹鼓,下腹斜弧。口径21、底径10、高8厘米(图一三,2)。标本T2621③:4,敞口,尖唇,斜弧腹。沿内侧有一周凹槽。口径14.8、底径4、高4.2厘米(图一三,11)。

图一四 陶钵(H246 ①:7)

盘 标本H171③:6,夹砂红陶。敛口,沿内折,沿面斜平,尖唇,弧腹,平底。器表通体饰斜向绳纹。口径36.3、底径32.2、高5厘米(图一三,9)。标本T1616③:1,夹砂橙黄陶。敞口,沿外折,沿面下斜,圆唇,斜直腹,平底。器表素面且修刮痕迹明显。口径28.5、底径24、高4.2厘米(图一三,10)。

杯 标本H215②:1,泥质灰陶。直口,尖唇,腹近直,平底。器表素面,口径7.8、底径7、高6厘米(图一三,13;图一五)。

图一五 陶杯(H215 ②:1)

刀 均为泥质橙黄陶,系用尖底瓶残片打制而成,整体近长方形。刃部先打制后稍加磨制,背部打制,两侧打制凹槽。器表饰交错细线纹。标本H215 ①:63,长9.5、宽5 厘米(图一三,17)。标本H215 ①:64,长7、宽6 厘米(图一三,16)。

纺轮 标本H246①:21,夹砂橙黄陶。平面呈圆饼状。中间有一钻孔。器表素面。直径6.2、孔径0.9、厚1.5厘米(图一六,9)。

图一六 仰韶时期其他器物

图一七 石斧(H209 ②:1)

笄 整体呈“T”形。顶帽呈椭圆形,器身圆柱状,下端残。标本H170⑨:27,泥质黑陶。顶部长径4.5、短径1.2、器身残长6.8厘米(图一六,5)。标本H170⑨:39,泥质灰陶。顶帽长径2.1、短径1.1、器身残长6.7厘米(图一六,6)。

2.石器

笄 石英岩磨制而成。整体呈圆柱状,尖部呈锥状。标本H170②:1,器身长10.4厘米(图一六,7)。标本H170③:1,器身长14.2厘米(图一六,8;图一八)。

图一八 石笄(H170 ③:1)

斧 标本H209②:1,砂岩质。近梯形。顶部圆弧,双面磨制弧刃。长14.7、宽4.8~8.2、厚2.5厘米(图一六,1;图一七)。

二、龙山时期

2019年度发掘的龙山时期遗存也较为丰富,遗迹有灰坑、陶窑等,出土遗物有陶器、石器、骨器等。

(一)遗迹

1.地面式陶窑 仅1座,保存较为完整。

Z8 位于T1716西部。开口于②层下,打破③层和生土。当时清理时按灶坑进行编号,后来经确认为地面式陶窑。此类陶窑形制较为简单,烧成陶器的火候及质量等应该不如形制较为复杂的横穴式陶窑。仰韶晚期也发现相同的地面式陶窑[3]。平面近圆形,锅底状。口部明显,坑壁斜弧规整,有一层厚约0.01米红色烧结面。口部径长0.89、深0.26米。陶窑堆积分2层:①层为疏松的灰褐色粘土,内含较多红烧土块,厚约0.05米;②层为疏松的深灰色粘土,内含大量草木灰及红烧土块、灰烬颗粒,厚0~0.21米(图一九)。

图一九 Z8 平、剖面图

2.灰坑 数量较多,主要有15座袋状、12座筒状、2座不规则状三类。现以H177、H184为例进行介绍。

H177 位于T1716和T1816内。开口于②层下,打破③层和生土。圆形袋状。坑口明显,壁面未发现工具痕迹,底部较平整。口径2.76~2.81、底径3.47~3.5、深约2.08米。坑内堆积共分3层:①层为疏松深褐色粘土,在灰坑内均有分布,包含大量红烧土块及颗粒、较多黄土颗粒、炭粒、草木灰、烧结块,出土兽骨,厚0.96~1.37米;②层为疏松深褐色粘土,包含大量草木灰、红烧土块及颗粒、炭粒等,厚0.25~0.43米;③层较疏松,浅褐色粘土,水平堆积,包含大量黄土颗粒、较多青灰色草木灰、炭粒、烧结块、红烧土颗粒,出土兽骨,厚0.39~0.7米(图二〇)。

H184 位于T2721和T2722内。开口于②层下,被H173打破,并打破H202、H208和生土。圆形袋状。口部明显,壁面斜直光滑,底部较明显,未见加工痕迹。坑口直径约1.72、底径约2.12、深2.35米。坑内堆积共分7层:①层为较疏松深褐色粘土,水平状堆积,底部有一层硬面,含石块、红烧土块,出土陶片、兽骨,厚0.64~0.68米;②层为较疏松黄褐色粘土,在灰坑西部呈斜坡堆积,东高西低,含兽骨、石块,出土陶片,厚0~0.32米;③层为疏松褐色粘土,呈斜坡堆积,东高西低,含石块及大量黑色、灰色的灰烬和红烧土块,出土陶片、兽骨,厚0.2~0.24米;④层为较疏松褐色粘土,斜坡堆积,东高西低,含有石块、炭屑,出土陶片、兽骨,厚0.06~0.34米;⑤层为疏松褐色粘土,含石块、大量黑灰色灰烬和红烧土块,出土陶片、兽骨,厚0.07~0.14米;⑥层为较疏松黄色粘土,在灰坑东部呈斜坡堆积,西高东低,含有石块,出土陶片、兽骨,厚0~0.58米;⑦层为较致密深黑灰色粘土,坡状堆积,西高东低,含石块,出土陶片、兽骨,厚0.22~1.06米(图二一)。

图二一 H184 平、剖面图

3.墓葬 1座。

M11 位于T2519和T2520内。开口于②层下,打破H205、H225和生土,西北角并未被H167完全打破,残存墓底。竖穴土坑墓,开口平面为圆角长方形,壁近直,底近平。方向85°。长2.3、宽0.75、深0.57米。人骨一具,处于墓室中部偏北。俯身直肢葬,头向东,面向南。人骨整体保存较完整,骨骼表面呈暗红色。胸椎有断裂,两侧各有一肋骨脱离原位。右掌骨、指骨残缺且被扰乱。左指骨只余大拇指。下肢相对位置略高于上肢,右侧胫骨、腓骨较完整,左侧腓骨完整,胫骨骨折,左右两侧均不见脚骨。随葬白色扁平状圆形石串珠204粒,表面磨光,加工精细。根据出土位置分为2组,墓主头部和颈部周围的编号M11:1,共191颗;墓主腰部周围的编号M11:2,共13颗。墓葬填土为灰色细砂土,含有植物根茎、老鼠牙、炭屑、烧土,出土陶片(图二二、二三)。

图二二 M11 平、剖面图

图二三 M11

(二)遗物

1.陶器

圆腹罐 侈口。标本H177①:32,夹砂橙黄陶。圆唇,高领束颈,弧腹,下腹残。颈部素面,腹部饰麻点纹。残长10.5、残高8.5厘米(图二四,4)。标本H177②:1,泥质红陶。尖唇,高领,弧鼓腹,平底。颈部以上素面且有刮抹痕,腹部饰斜向绳纹。口径7、底径4、高7厘米(图二四,2)。标本H177②:8,夹砂橙黄陶。尖圆唇,高领,腹残。颈部饰横向篮纹且有刮抹痕迹,上腹部饰麻点纹。残长10.3、残高8厘米(图二四,3)。标本H177②:9,夹砂橙黄陶。圆唇,高领微束,上腹圆弧,下腹残。颈部饰篮纹,上腹饰麻点纹。残长10.5、残高11.5厘米(图二四,7)。标本H177③:37,夹砂橙黄陶。方唇,高领束颈,下腹残。颈部饰斜向篮纹,上腹部饰麻点纹。残长11.7、残高9厘米(图二四,9)。标本H177③:38,夹砂橙黄陶。圆唇,高领束颈,上腹圆弧,下腹残。颈部饰篮纹,上腹部饰麻点纹。残长11.2、残高11厘米(图二四,8)。标本H177③:40,夹砂橙黄陶。圆方唇,高领束颈,腹残。颈素面。口径12、残高6.2厘米(图二四,5)。标本H177③:50,夹砂橙黄陶。弧鼓腹,平底。下腹部饰麻点纹。底径9、残高6.5厘米(图二四,6)。标本H189③:6,夹砂红陶。圆唇,高领束颈,弧鼓腹,平底。器表通体饰麻点纹且有烟炱。口径13、底径9.2、高17厘米(图二四,1;图二六)。

图二四 龙山时期陶圆腹罐

图二五 龙山时期陶器

图二六 圆腹罐(H189 ③:6)

图二七 器盖(H225 ⑥:1)

双耳罐 侈口,尖圆唇,高领束颈,上腹弧鼓。沿外至上腹残留一桥形耳。标本H177①:15,夹砂橙黄陶。素面。残长7.5、残高8.5厘米(图二五,10)。标本H177①:31,泥质红陶。素面。残长6.6、残高6厘米(图二五,16)。标本H177②:7,夹砂橙黄陶。耳上饰横向刻划纹。腹部饰麻点纹。残长6.2、残高8厘米(图二五,5)。标本H177③:20,泥质红陶。素面。残长3.5、残高5.5厘米(图二五,15)。

单耳罐 标本H245:1,泥质红陶。侈口,尖唇,高领束颈,鼓腹,平底。沿外至腹部有一桥形耳。颈部素面磨光,下腹部饰竖向刻划纹。口径9、底径4、高9厘米(图二五,4)。

大口罐 均为夹砂橙黄陶。方唇。标本H171①:1,口近直,下腹残。沿下饰横向篮纹,腹部饰麻点纹。沿外及上腹部按压3周泥条。残长16.5、残高12.5厘米(图二五,11)。标本H171①:2,侈口,上腹微弧,下腹残。沿下附加3周泥条,下面2条压印凹坑,通体饰斜向绳纹。残长15.2、残高14.5厘米(图二五,12)。标本H177③:36,口微侈,沿外附加一周泥条,下腹残。通体饰斜篮纹。残长12.5、残高7.5厘米(图二五,8)。标本H241①:7,敛口,平沿,方唇,腹残。通体饰麻点纹。残长10.2、残高5厘米(图二五,13)。

花边罐 夹砂橙黄陶。侈口,高领束颈,腹残。标本H177①:12,圆唇。沿外附加一周泥条,泥条上压印凹坑。颈部饰斜篮纹。残长9.5、残高7.6厘米(图二五,9)。标本H177③:35,方唇。颈下饰一周泥条,泥条上压印凹坑,颈下饰绳纹。残长10.7、残高7厘米(图二五,7)。

高领罐 标本H210⑥:6,泥质红陶。侈口,尖唇,高领束颈,肩部斜直。沿外附一周泥条,泥条上压印凹坑。颈上部饰斜向篮纹。口径18.5、残高11.4厘米(图二五,2)。

尊 标本H189③:5,泥质红陶。敞口,尖唇,高领束颈,弧鼓腹,平底。器身通体素面磨光。口径21.5、底径9.8、高12 厘米(图二五,1;图二八)。

图二八 陶尊(H189 ③:5)

盆 标本T0917③:7,泥质红陶。敞口,方唇,平沿,斜直腹,平底。沿外侧附加一周泥条,腹部饰篮纹,近底部向内凹。口径21.8、底径11、高7厘米(图二五,3)。

器盖 标本H225⑥:1,夹砂红陶。圆柱状把手,弧形盖面,盖沿大锯齿状。局部有烟炱,盖面磨光,做工粗糙。盖口直径15.6、盖面高5.2、柄高1.7厘米(图二五,6;图二七)。

纺轮 标本H241⑥:1,泥质橙黄陶。平面呈圆饼状。中间有一钻孔。器表素面。直径4.9、孔径0.8、厚1.4厘米(图二五,14)。

三、结语

2019年周家嘴头遗址发掘收获主要以仰韶晚期和龙山时期遗存为主。

仰韶晚期发现有房址、陶窑、灰坑等遗迹,出土陶器有尖底瓶、罐、瓮、缸、盆、钵等,同时还出土较多的骨器和石器。尖底瓶(H170⑩:1)和大地湾四期B型Ⅱ式尖底瓶(H403:1)相近;钵(H170⑦:16)和大地湾四期C型Ⅳ式钵(T417②:1)相近;陶盆(T0917④:1)和大地湾四期G型敞口盆(H208:65)相近;平沿罐(H215②:54)和大地湾四期B型Ⅳ式平沿罐(H836:15)相近;陶缸(H170④:9)和大地湾四期E型Ⅱ式陶缸(T905⑤A:1)相近。经比较,周家嘴头遗址仰韶晚期陶器与大地湾四期相近,其文化内涵与秦安大地湾四期[4]大体相同。

龙山时期有陶窑、灰坑、墓葬等遗迹,出土陶器有圆腹罐、花边罐、大口罐、单耳罐、双耳罐、高领罐、盆、尊、器盖等,同时还出土较多的石器、骨角器。圆腹罐(H177②:9)与沙塘北塬遗址A型小口罐(H378:4)相近;双耳罐(H177①:31)与沙塘北塬遗址B型双耳罐(H298②:8)相近;高领罐(H210⑥:6)与沙塘北塬遗址高领罐(H378:4)相近;陶尊(H189③:5)与沙塘北塬遗址尊(H312②:1)相近。周家嘴头遗址龙山时期陶器与宁夏隆德沙塘北塬遗址的文化内涵相近,应是介于菜园文化和齐家文化之间的一种新的考古学文化遗存[5],年代大致与客省庄二期文化相当。

周家嘴头遗址仰韶晚期遗存最为丰富,其中最重要的是发现大规模的仰韶晚期陶窑群[6],2017至2019年发掘清理仰韶晚期陶窑共24座,以横穴式陶窑为主,由窑室、火道、火膛三部分构成。横穴式陶窑多建在黄土坡地和断崖处。此外还有少量地面式陶窑。陶窑规模和烧制工艺水平成熟,说明周家嘴头遗址在仰韶晚期阶段可能是一处陶器生产中心。

我们曾采用与仰韶时期相似的方法与技术,开展包括原料选择、获取与加工、器坯成型、修整与装饰、晾晒、烧制等一整套完备的工艺流程的模拟实验[7],虽然此制作过程还谈不上“标准化”,但在模拟实验实际操作的过程中需要专业的制陶技术和丰富的烧陶经验,至少说明该遗址在仰韶晚期可能已经有了专门从事生产陶器的人群或存在被广泛采用的陶器制作工序。

综上,2019年周家嘴头遗址的发掘,虽未能发现与制陶相关的附属设施,但这些工作与收获使我们对该遗址文化内涵的认识进一步丰富,为研究宁夏南部地区的新石器时代文化序列、与周邻地区考古学文化关系提供了新材料,对我们研究当时陶器生产及社会复杂化也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附记:参加发掘工作的有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杨剑、王晓阳、霍耀,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王振、郭梦老师及2016级考古专业10名本科生。考古技工有马海生、杨勇等。遗迹照片由杨剑、王晓阳、霍耀拍摄,器物照片由边东冬拍摄,线图由沈刚和陈雪飞绘制,谨此致谢。

领 队:杨 剑

执 笔:霍 耀 杨剑王晓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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