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盟医学留学生初级汉语写作素养与成绩的相关性分析——以广西医科大学为例

刘庆委，陈苑媛，张海英

(1.广西医科大学继续教育学院 广西 南宁 530021；2.广西医科大学国际教育学院 广西 南宁 530021）

“听说读写译”是语言学习的五项基本技能，汉语书写对来华留学生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这也是对外汉语教学的难点。写作是一种书面表达能力，除受语言文字驾驭能力的影响外，还受包括观察、感受、认识、思维、创造和文化等因素的影响[1]。本文以广西医科大学为例，选择东盟医学留学生为研究对象，试图通过实证研究方法，分析这类学生初级汉语写作素养的主要特征及其与写作成绩的关系，以便总结出影响写作成绩的因素，改进写作教学方法，提高学生的汉语写作素养、书面表达和交际能力。

1 研究设计

1.1 研究对象

本研究主要以广西医科大学汉语授课的医学本科留学生为调查对象，被试者均为汉语预科阶段在本校学习且在入专业前通过了汉语水平（HSK）新4级的一年级学生。通过项目组共发放问卷65份，收回有效问卷58份，回收率为89%。其中，男生12人，占20.7%；女生46人，占79.3%。从国别来看，泰国学生（广西医科大学与泰国兰实大学合作的汉培项目生）占34.5%、越南占27.6%、老挝占17.2%、柬埔寨和缅甸、马来西亚均占6.9%。从经费来源看，中国政府奖学金生占34.5%、广西东盟奖学金生占27.6%、自费生占37.9%。从专业来看，临床医学专业占43.1%、口腔医学专业占19%、中医（泰国汉培项目生为主）专业占34.5%、药学专业占3.4%。

1.2 数据收集

本研究参照有关英语书面表达能力量表[2]，结合实际编制了《东盟医学留学生汉语写作素养及能力的调查问卷》。问卷共21题，内容包含留学生的7项个人基本信息和写作素养两大部分。个人信息包括留学生入专业前的期评写作成绩和HSK（汉语水平考试）成绩，期评写作成绩由平时考试成绩和期末考试成绩按40%与60%的比例合成，HSK（汉语水平考试）成绩是包含了听说读写的总成绩。两项考试成绩反映了留学生具有一定的书面表达能力。写作素养包括写作认识、写作感受、写作基础等3个维度共14项，采用Likert5级量表形式，从“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故取中间值3为参照值。统计软件为SPSS25.0。

2 结果和分析

本研究中的问卷整体信度和效度良好，其中的Cronbach alpha为0.831>0.7、KMO为0.791>0.7。

2.1 东盟医学留学生写作素养的现状

2.1.1 东盟医学留学生写作素养三个维度的特征描述

写作素养中的5项写作认识体现的是留学生对写作课程的态度和行为，平均分越高，说明写作的态度和行为越积极；5项写作感受主要体现留学生的压力和焦虑，平均分越高，焦虑感越高。4项写作基础体现的是留学生对汉语书写知识和技能的掌握程度，平均分越高，表明写作基础越好。经测，写作认识和写作基础的整体均值（分别为3.89±0.11和3.62±0.12）高于中间值3；写作感受的整体均值为2.84±0.13，略低于中间值，说明东盟医学留学生在写作素养方面态度积极、焦虑度较低、基础较好，整体比较乐观。在写作焦虑度方面，与某些学者认为初级汉语水平医学留学生的平均焦虑偏高[3]这一结果有些出入。

此外，写作认识中的“课后练习书写”选项（3.59±1.06）与写作基础中的“能使用正确的词语连接两个句子”选项的平均分（3.22±1.17）最低；写作感受中的“担心HSK过级考试”选项的平均分最高（3.09±1.29）。

2.1.2 东盟医学留学生写作素养三个维度的人口学变量特征

鉴于写作认识和写作基础两个维度呈非正态分布（显著值p均小于0.05，书写认识的偏态系数Skewness-1.021的绝对值大于1），写作感受基本呈正态分布（显著值p=0.085>0.05，偏态系数Skewness0.219的绝对值小于1），故本研究采用非参数检验方法。非参数检验的Mann-Whitney Test结果显示，不同性别的东盟医学留学生在写作认识、写作基础上有显著差异，p值为0.044和0.018，均小于0.05，但在写作感受方面并无显著差异（P=0.43>0.05）。

非参数检验的Kruskai-Wallis Test结果显示，不同经费来源、不同专业、不同国别的东盟医学留学生在写作感受方面存在显著差异（p值分别为0.001、0.000、0.003，均小于0.05），但在写作认识和写作基础上并无显著差异。经费来源方面，广西东盟政府奖学金生的写作焦虑度最低（秩平均值为22.97）、其次是中国政府奖学金生（秩平均值为23.33），自费生的写作焦虑度最高（秩平均值为39.86）。公费生一般都由本国相关部门有条件筛选而来，有较高的文化基础和学习能力，相对于自费生而言有一定的学习自信。专业方面，中医专业的写作焦虑度最高、口腔专业的次之、临床医学专业再次之，焦虑度最低的是药学专业的（这四个专业的秩平均值分别为42.13、25.55、22.86、8）。由于我国规定来华留学生学习中医专业需通过HSK六级，西医其他专业是HSK新四级，所以中医专业的学生在汉语学习包括书写方面的压力相对较大。根据国别的秩平均值，泰国、老挝、马来西亚、柬埔寨、越南、缅甸学生的写作焦虑度呈现从高到低排列，因为泰国学生选择的专业主要是中医。缅甸学生的写作焦虑最低，这与缅甸学生的家庭注重汉文化传统的背景有关。

2.2 写作成绩的影响因素分析

2.2.1 期评写作成绩、HSK（汉语水平考试）成绩与写作素养三个维度之间的相关分析

鉴于正态分布检验结果也显示期评写作成绩、HSK（汉语水平考试）成绩的数据呈非正态分布（正态检验的p值均小于0.05），所以本研究采用非参数方法考察各组数据的Spearman秩相关系数。把期评写作成绩、HSK成绩和写作认识、写作感受和写作基础等三个维度进行秩相关分析，分析结果显示，期评写作成绩和HSK成绩与写作认识、写作基础均呈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但与写作感受均无显著关系（秩相关系数分别为0.633**、0.771**和0.422**和0.578**）。此外，写作素养三个维度中的写作认识与写作基础的相关系数为0.714**，为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写作感受与写作认识、写作基础之间并无显著关系。期评写作成绩与HSK成绩之间的秩相关系数为0.701**，呈显著的正相关关系。

2.2.2 期评写作成绩、HSK（汉语水平考试）成绩与书写投入时间的相关分析

Spearman秩相关分析的研究结果显示，东盟医学留学生的期评写作成绩、HSK成绩与他们每周所花的书写时间呈显著的正相关，秩相关系数分别为0.329*和0.382**，说明书写投入的时间越多，努力程度就越高，写作成绩也越好。

3 讨论和建议

3.1 讨论

研究表明，东盟医学留学生在写作素养的整体方面比较乐观。东盟国家留学生比较重视汉语的学习和书写能力的掌握，跨文化适应能力较强，这与东盟国家的地缘优势、汉文化接触和交流的历史优势、喜欢保留中国文化的家庭背景（如缅甸留学生）优势有关。东盟留学生课堂上的互动和交流比较活跃、对写作方法（如看图写句和范文模仿），书写工具的选择（如使用电脑和手机等电子设备）、书写内容的实用性（如日常生活的微信交流）、专业性（如病历改写）等兴趣的倾向性较大，但在汉语写作思维方面仍需加强指导和训练，主要体现在句子之间的词语衔接较弱。尽管东盟医学留学生在写作感受维度上总体不高，但“HSK”过关考试的压力和焦虑偏高；不同国别、不同经费来源、不同专业的学生仍存在着显著差异，仍需给予重视。

研究发现，写作素养中的写作认知和基础对东盟医学留学生的写作成绩有较大的影响。首先，学习者对写作课的认识主要来自态度和行为方面。重视写作课，上课出勤率高，在汉语书写方面投入的时间多，也会促进书写能力和写作成绩的提高。其次，要完成连字成词、连词成句，连句成文的写作任务需具备一定的写作基础和技能。如“能够模仿范文写200字左右的作文”“能书写简单的汉语病历”“能够使用手机轻松打汉字”等。写作基础越扎实，提高书写能力和应试成绩的可能性就越大。

3.2 建议

第一，东盟医学留学生的写作基础有待进一步夯实，把握好初级汉语写作教学的知识重点和技能。由于期评写作成绩与HSK（汉语水平考试）成正比，而留学生只有通过HSK新四级才能进入专业学习（中医专业要通过HSK六级），所以留学生汉语预科阶段写作课教学内容要有所侧重，关注与HSK（汉语水平考试）中书写部分的形式和内容并多加练习、指导和反馈，以便减轻“过关压力”。留学生进入医学专业学习后，写作课仍需投入一定的课时。一方面把写作课的内容重点转到医学汉语应用文比如病历书写等文体和内容上，另一方面要重视电脑写作和信息技术的运用，借助网络资源搜集写作素材，写后评改、分享、交流，写作与媒介紧密结合[4]。因此，授课教师还应与时俱进，指导留学生正确使用汉字输入法，掌握当下信息化、电子化所带来的能够提升学习效率的书写手段和技能。

第二，东盟医学留学生的写作认识有待加强，以话题为导向，鼓励学生利用余暇把有意义的日常观察作为话题勤写多练。要把写作的手腕训练到熟练，必须常常去写，规规矩矩去写[5]。教师在课堂上要以话题为线索尽量选取贴合学生实际的范文，通过弥补语法和词汇衔接知识的不足，指导留学生养成汉语思维习惯，还要结合医学院校的特色，积极开展写作第二课堂。通过组织开展相关的沉浸式体验和交流活动，如医患角色的扮演体验，义诊活动等，使学生在丰富的日常生活中得以提升自身的观察能力、引发写作兴趣，拓展汉语写作思维和创造能力。

第三，东盟医学留学生的写作感受仍需关注。尽管本校东盟国家的医学留学生在汉语学习方面入门较快，信心较大，跨文化的适应能力较强，初级汉语写作的焦虑感整体并不显著，但依然不能忽略学习压力特别是书面考试焦虑带来的影响。教师仍需对照人口学变量差异，即根据不同国别、不同经费来源及不同专业的留学生进行适当的学习焦虑干预，并把其作为留学生安全管理的思想工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