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德尔菲法与层次分析法的冰壶项目制胜因素研究

张 帅，杜贝贝

（1.哈尔滨体育学院 研究生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8；2.北京市东城区史家胡同小学 体育组 北京100010）

1 研究背景与目的

2022年北京冬奥会上，中国冰壶队取得了男子第5 名、女子第7 名、混双第9 名的成绩[1]，相比于中国冰壶队历届奥运会成绩，此次各支队伍的竞技表现均不算理想，赛场发挥起伏不定，既能战胜世界强队，也能输给较弱的队伍。另外，传统的冰壶强国加拿大、俄罗斯、瑞士也未能在北京奥运会上卫冕，可见冰壶项目竞争形势的复杂多变[2]。在后冬奥时代背景下，冰壶项目如何发展、如何做好“米兰周期”备战是专家和学者们需要面对的问题。我国夏季优势项目的成功经验表明，要想实现竞技体育项目成绩的突破，甚至拿奖牌、金牌，就必须充分认识项目特点，挖掘其中的制胜因素，遵循科学化的备战规律[3]。运动项目制胜因素的研究是对理论和实践大数据的高度总结凝练，具有较强的客观性，能够科学指导项目的选材、训练和竞赛[4]，从而促使项目健康快速发展。冰壶项目的制胜因素是由冰壶竞赛规则和冰壶运动本身的规律特点决定的，但其作为竞技体育的一部分，也必然遵循竞技体育的相关特点和规律[5]。本研究基于运动训练学理论[6]的指导，意求探索竞技冰壶项目的本质特征和竞技能力特征，并尝试构建竞技冰壶项目制胜因素体系。从理论层面丰富现阶段冰壶项目的科研体系，使人们对冰壶项目的特点及制胜因素形成更为清晰、科学的认识，同时也为我国冰壶项目一线教练员、运动员的训练与竞赛提供科学指导。

2 研究对象与方法

2.1 研究对象

本文以影响冰壶比赛胜负的主要因素以及各因素之间的联系为研究对象。

2.2 研究方法

2.2.1 文献资料法

在中国知网检索“冰壶”“制胜因素”等关键词，收集中国冰壶协会、世界冰壶联合会等组织的项目相关文件。并通过Dartfish 系统采集了2014～2022年最近3 届奥运会冰壶比赛、2017～2021年最近5 届冰壶世锦赛的数据，为论文的撰写提供大量文献资料支持。

2.2.2 专家访谈法

根据研究内容和目的设计调查问卷，并对20名冰壶项目的运动员、教练员、管理人员进行访问，为本文后续撰写提供理论支持。

2.2.3 德尔菲法

德尔菲法（Delphi Method）又称专家调查法[7]，本文通过两轮德尔菲法来确定影响竞技冰壶项目成绩的制胜因素指标体系内容。首先，对指标进行初步整理和归纳后形成专家问卷，将第一轮专家问卷发放给20 名具有丰富冰壶经验的运动员、教练员、管理人员，使其对初拟的制胜因素评价指标根据重要程度按照5～1 进行打分，然后对指标进行整理和归纳。在收集完第一轮问卷的基础上，间隔14 天进行第二轮问卷发放和回收修改。本研究通过两轮德尔菲法使指标数据趋于一致，从而在此基础上确定竞技冰壶项目制胜因素群。

2.2.4 层次分析法

本研究将竞技冰壶项目的制胜因素作为一个复杂的多目标决策问题，并将制胜因素目标分解为多个指标，运用层次分析法的量化分析来确定各指标权重，并对各指标进行量化排序[8]，从而较为客观地优化分析出冰壶项目的制胜因素群。

2.2.5 数理统计法

通过SPSS 统计软件建立数据库，采用描述统计、相关分析、多元回归分析及相关性分析等统计方法，对文献资料、Dartfish 视频数据、专家访谈问卷等所产生的数据进行处理分析。

3 研究结果与分析

3.1 专家调查问卷分析

3.1.1 问卷的信效度检验

调查问卷的效度检验情况，见表1。

表1 调查问卷效度评定结果Table 1 Validity evaluation results of the survey questionnaire

从内容效度、表面效度、整体效度、结构效度上看，专家们均一致认可问卷的合理性和可行性，并认为问卷的指标结果也较为合理，说明此次问卷具有良好的科学性，可用于调查研究。

信度检验方面，利用SPSS 26.0 软件对专家调查问卷的结果分析。具体利用克隆巴赫α 系数对参与问卷调查的20 名专家进行检测，相隔时间为14 天。一般α 系数只要达到0.70 就可以接受，系数在0.70～0.98 均属于高信度。检测结果显示，两轮问卷的α 系数均处于0.70 以上，表明调查问卷的可信度符合要求。

3.1.2 两轮评价指标专家征询结果分析

通过文献检索及专家访谈，初步筛选了5 个一级、17 个二级指标，并请专家按照5～1 的顺序对重要性进行评分和筛选。低于3.5 分的为有效性较低的指标，在补充说明栏收集专家意见后将其删除，不纳入下一轮筛选。整个筛选过程通过平均值、标准差、变异系数进行筛选，分析是否保留。其中，平均值是指标筛选的主要依据，变异系数（CV）是标准差与平均值的比值，用来反映单位均值上的离散程度。平均值越大，CV 越小，其离散程度越小，反之越大，一般认为CV≥0.25表明该指标的离散程度过大，协调程度不足。一级指标筛选结果，见表2；二级指标筛选结果，见表3。

表2 一级指标筛选结果Table 2 Results of the screening of primary indicators

表3 二级指标筛选结果Table 3 Results of screening of secondary indicators

在第一轮的指标筛选中，5 个一级指标的平均值分别为运动员竞技能力4.85、教练员执教能力4.80、队伍管理能力4.40、保障支持力度4.20、不确定因素4.00，均在3.5 以上；另外，5 个一级指标的CV 都在0.25 以下，说明5 个一级指标均得到专家认可。

从表中17 个二级指标的CV 来看，除第二轮执教能力的CV 略有上升外，其他二级指标的CV均无变化且全部指标都小于0.25，说明17 个二级指标的重要性均得到专家的认可，不需要更改或添加。

3.2 基于专家访谈法的制胜因素指标分析

通过专家访谈了解到，运动员是冰壶比赛的核心，一切备战训练都应围绕着如何提高运动员的竞技能力、如何取得比赛的胜利来开展[9]。专家同时谈到天赋决定竞技体育的上限、努力决定竞技体育的下限，遗憾的是目前国内并没有出现天赋型冰壶运动员，也没有综合能力全面的运动员，这也是导致现阶段国内冰壶项目没有拿到金牌的原因之一。运动员的综合能力包含体能、技能、战术、心理和智能[10]，对于冰壶运动员而言，技能和战术非常重要，其他因素相对重要，可见冰壶项目对运动员的竞技能力要求较为全面，而制约运动员竞技能力发展的因素则为该项目的核心要素，是重中之重。另一方面，冰壶教练员作为日常训练的指导者、运动员心理的疏导者、赛场上的指挥员，是陪伴运动员最多的人，对运动员竞技能力的提高起到重要的作用[11]。同时，一个优秀的教练员不仅要有能力更要有经验，既要能够根据运动员的竞技能力制定相应的训练计划，也要能够根据场上变化及时调整战术安排[12]。另外，教练员的执教理念、风格、谋略等也深刻影响着运动员的训练和比赛走势，所以教练员的执教水平也是制约冰壶项目成绩的核心因素。

围绕着运动员、教练员训练和比赛开展的工作是支持、管理和保障，目的是为了给运动员和教练员提供良好的训练环境。如队伍管理者积极解决运动员、教练员提出的相关问题，科研人员对运动员身体机能、量化训练、疲劳恢复进行的指导，医务人员有效预防伤病以及科学治疗，后勤人员的全面服务及餐饮营养保障等[13]，旨在达到“训、科、医、管、保”一体化的整体状态[14]。因此，各类相关人员的管理能力及支持保障[15]对冰壶项目运动成绩的提高意义重大，专家们一致认为是影响冰壶项目制胜因素中的基本因素。

冰壶比赛的制胜中还有一部分不确定因素存在，例如：对手因素、竞赛规则因素。对手的人员组成、人员调整、主场因素等都会影响到比赛的走势，规则上的变化、对规则的合理利用也会影响到运动员的发挥，且都是竞技比赛中的不可控因素[16]。专家们在谈到不确定因素时表示：冰壶比赛对场地的依赖较小，对器材的依赖也较小，同时冰壶比赛的时间长（每场比赛2～3 h）、赛程长（循坏赛），运动员有充分的时间来调整自己的比赛状态，不用为不确定因素而焦虑。但是专家们也谈到国际冰壶比赛的时差问题是一个较为重要的因素，传统的做法是提前一周前往比赛地进行倒时差适应。由于整个系列赛排名成绩能够较为客观地反映出运动员的真实实力，所以备战还是应以保障核心因素为主[17]。基于以上分析，研究构建出冰壶项目制胜因素层级结构模型（表4）。

表4 冰壶项目制胜因素层级结构模型Table 4 Hierarchical model of winning factors in curling events

本研究通过德尔菲法构建了冰壶项目制胜因素指标体系，在此基础上将进一步通过层次分析法来确定各指标的权重，并进行量化排序，以此来确定各影响因素的重要性。运用层次分析法，首先需明确问题的目标及其属性，将各指标进行分类分层。在本三级层次体系中，A 层为目标层，只有1 个目标；B 层为准则层，包含为实现目标所涉及的环节，共有5 个一级指标；C 层为指标层，二级指标层，包含实现目标所采用的各种措施，共有17 个二级指标。

3.3 基于层次分析法的指标权重分析

3.3.1 指标权重的确立步骤

第一，构建判断矩阵。判断矩阵是专家根据指标的重要程度进行两两比较后给出的判断值，判断值可以参照T.L.Saaty 提出的1～9 比例标度。

第二，进行一致性检验。判断矩阵建立后，还需对判断矩阵进行一致性检验，通过检验的矩阵称为一致性矩阵，未通过检验的矩阵需要加以修正直至通过检验。

在检验过程中，首先涉及判断矩阵偏离一致性指标CI。CI 值越大，表明判断矩阵偏离完全一致性的程度越大；CI 值越小（接近0），表明一致性越好。其次涉及判断矩阵平均随机一致性指标RI。对于不同阶级的矩阵，一致性的误差要求是不同的，因此不能用同样的CI 指标去判断其偏离是否具有一致性。最后涉及由CI/RI 得到的随机一致性比率CR。当CR<0.1 时，认为判断矩阵通过一致性检验，而对于1、2 阶判断矩阵，不需要计算其CR，因为其总是一致的。

第三，计算权重。当判断矩阵通过一致性检验后，便可以计算各指标要素的权重W。

3.3.2 各级指标的权重结果

一级指标的判断矩阵及指标权重，见表5。

表5 一级指标的判断矩阵Table 5 Judgment matrix for Primary Indicators

二级指标的判断矩阵及指标权重，见表6-1～6-5。

表6-1 B1 下二级指标的判断矩阵Table 6-1 Judgment matrix for secondary indicators under B1

表6-2 B2 下二级指标的判断矩阵Table 6-2 Judgment matrix for secondary indicators under B2

表6-3 B3 下二级指标的判断矩阵

表6-4 B4 下二级指标的判断矩阵Table 6-4 Judgment matrix for secondary indicators under B4

Table 6-3 Judgment matrix for secondary indicators under B3

3.3.3 各级指标的权重排序

根据层次分析模型的计算结果，得出影响竞技冰壶项目制胜因素的重要性排序（表7）。

表7 冰壶项目制胜因素重要性排序Table 7 Ranking of the importance of winning factors in curling events

从表7 中可以看出，一级指标中运动员竞技能力的重要性更为明显，远强过其他一级指标制胜因素；其次是教练员业务能力，排在第二重要程度，说明冰壶项目还是依靠运动员和教练员较多，两者均属于影响冰壶项目成绩的核心因素。队伍管理能力和保障支持力度重要程度相近，均属于影响冰壶项目成绩的一般因素，不确定因素重要程度较低。

二级指标中，运动员竞技能力因素（B1）中最重要的是技能，其次是战术，体能和心理同样重要，最后是智能，说明冰壶还是以技能为主导的项目，不断提高运动员的技战术能力尤为重要。在教练员业务能力因素（B2）中，教练员的执教能力和执教经验同样重要，说明一个优秀的冰壶教练员需要能力和经验兼顾，缺一不可。在队伍管理能力因素（B3）中，管理经验和管理理念同样重要，访谈中也了解到队伍管理人员需要具有科学、先进的管理理念，才能清晰地指导队伍如何发展，而这也恰是队伍管理人员需要加强能力的重点和难点。在保障支持力度因素（B4）中，调查发现医疗保障和科技助力更为重要，冰壶运动员多有慢性伤病在身，良好的医疗保障能够让运动员更健康轻松地去参加比赛，而科技助力的投入可以大大提高运动员的科学化训练水平，从而提高运动成绩；在不确定因素（B5）中，最重要的是对手实力，其次是对手发挥，最后是竞赛安排和主场因素，可见在冰壶比赛中对对手实力的研判至关重要，而主场因素对冰壶项目成绩的影响不大，不用刻意强调适应场地训练。

4 结论及建议

4.1 结论

1.冰壶运动是技能主导类的团队型对抗项目，其制胜因素的复杂多变。中国冰壶队在世界大赛上的成绩起伏不定，说明我们对冰壶运动项目特点和规律的认识还不够深刻。

2.通过德尔菲法与层次分析法，将初拟指标群作为一个系统，并量化各个层次指标对总体目标的影响程度，可以减少主观因素的干扰。

3.影响冰壶项目的制胜因素权重依次为：运动员竞技能力（0.4018）、教练员业务能力（0.2010），队伍管理能力（0.1634）、保障支持力度（0.1340）、不确定因素（0.1002），可以作为日后冰壶队伍备战比赛时的参考和借鉴。

4.2 建议

1.冰壶项目备战的核心方向和主要精力应围绕保障运动员和教练员来开展。

2.在影响冰壶项目成绩的核心因素方面，对运动员技能和战术的培养尤为重要，其他因素如体能和心理等也应进行辅助训练，以此来稳定技能和战术的发挥；在教练员的选择上必须坚持执教能力和执教经验并重。

3.在影响冰壶项目成绩的基本因素方面，队伍管理上，管理经验和管理理念同样重要；保障支持上，医疗保障和科技助力更为重要；竞赛安排和主场因素中，研判对手的实力至关重要，不用刻意强调适应场地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