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特征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影响研究*——以食品类上市企业为例

毕文泰，郑方方，田瑞，陈素云

(河南农业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郑州市,450046)

0 引言

食品安全事关国计民生,一直是学界和实务界关注的焦点。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要强化食品安全监管,提高公共安全治理水平,更好地预防食品安全风险。有效地向民众传递食品安全信息,营造良好的食品安全氛围是政府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体现。学者们普遍认为,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是食品安全问题产生的重要原因[1]。提升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是解决食品市场“柠檬问题”的有效路径。已有文献表明,政府规制、制度环境和所在地法治化程度等宏观因素影响食品安全信息披露水平[2-3]。但从微观企业层面研究食品安全信息披露的文献还较为少见。

高管是企业行为的决策主体。基于高层梯队理论,管理者不同的个体认知和价值观念,影响公司决策[4-5]。以往对于高管特征与公司决策行为的研究集中于知识结构、禀赋特征、高管薪酬、金融背景、过度自信、任期情况等单一特殊经历对公司决策行为及经济后果的影响[6-8]。现有研究较少系统地讨论性别特征、高管学术资本、高管海外经历和社会资本叠加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的影响。为此,本文基于中国A股食品类上市公司数据实证研究了高管特征是否影响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并进一步考查了产权性质和制度环境对两者关系的影响,可为企业高管选聘和提升企业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提供理论和实践参考。

1 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1.1 文献回顾

食品安全信息是企业社会责任报告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消费者购买决策行为的有效参考。在长期博弈和声誉动机的影响下,企业不仅作为政府规制的接受者,更会在年报、社会责任报告、微博、微信公众号上积极披露食品安全信息,以主动回应市场反馈。食品安全信息披露的影响因素研究主要是从外部环境和内部治理两方面展开。从外部环境分析影响信息披露的主要因素包括外部宏观环境如:行业环境、制度环境、市场化进程和政治监管环境等方面[8-9];外部相关利益者如:媒体、信用评级机构和机构投资者等方面[10-11]。从内部治理可分为公司治理和管理者个人特征两个方面。在公司内部治理层面,陈素云[11]研究表明,高管持股比例、独董比例、高管薪酬和两职合一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有正向影响,公司治理越完善,食品安全信息披露水平越高。在管理者特征层面,企业家社会资本、政治关联、性别比例和平均任职年限等个人禀赋特征也会影响信息披露[9]。

高管特征的研究集中于个人经历及经济后果方面。对于高管经历的研究,现有文献主要关注管理者从政经历、从军经历、个人特质、复合型职业经历、贫困经历等方面[12]。管理者的背景特征会影响其认知与行为,进而影响组织的战略选择和绩效表现。女性主义关怀伦理学认为性别不同导致男性和女性在伦理观上的显著差异,相较于男性高管更具有同情心和较高的道德水平,主要表现在减少过度投资、降低股票崩盘风险、提高盈余质量、抑制财务造假等方面[13];高管学术经历能显著改变企业成本黏性与在职消费、抑制企业金融化和提高慈善捐赠等行为决策[14];海归人才的作用体现在为国际间知识流动提供新渠道,有助于改善公司治理水平、促进技术进步、提升投资效率和创新能力[8];高管社会资本优势能提供非正式保险机制,增强风险承担水平、改善企业经营困境和提高信息披露质量[15-16]。由此可见,高管特征作为管理者重要的个人特质,在企业经营决策、资源配置与财务绩效等方面具有独特的价值。但目前尚未有学者深入研究高管特征与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之间的关系。

1.2 研究假设

女性高管对企业决策影响的研究主要以女性关怀理论和性别差异的社会角色理论为基础。根据女性关怀理论,女性倾向于将道德认同为避免伤害他人和实现关怀,这种关怀通过“移情”的心理机制发生作用,使其具有较高的伦理信仰和道德的规范[17]。女性高管出于“移情伦理”倾向于企业的长期发展而非短期利益,在战略选择中可能会更关注食品安全问题,积极地披露食品安全信息。社会角色理论认为女性在自然选择和社会期望的作用下产生利他性偏好和亲社会性特征,为了与“性别角色”相符合的定位,女性高管倾向提供高质量和高可信度的信息,比男性高管更加关注食品安全信息披露等“软”问题[9]。相关研究表明,在公司的决策行为中,女性管理者的加入改变了高管团队的性别结构,提升了团队的异质性和多样性,在企业社会责任履行中有正向的协同作用[18]。女性高管参与对企业决策行为具有双重影响,既有对不道德行为的抑制作用,又有对积极策略的激励作用[17]。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假设H1:女性高管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学术经历塑造了高管更强的道德自制力和社会责任意识,提升个人声誉在自我感知中的地位。首先,社会对学者道德角色的期待铸就了学者高管更强的责任担当,这种“道德认知烙印”将提升高管决策时所奉行的道德标准,形成企业主动承担食品安全责任的内在驱动[19]。其次,企业披露的财务指标和资本市场指标也会影响高管个人声誉的形成,拥有学术经历的高管出于对“自身羽毛”的爱惜,往往具有追求良好声誉的强烈动机,逐渐形成一种内在的自我约束机制[4]。学者型高管在参与企业决策时的声誉成本相对更高,风险规避心态更强,更加规范自身行为、发挥监督和咨询的职能,主动履行食品安全责任和提升信息披露的自愿性。因此,对声誉风险敏感的学者型高管重视食品安全问题,并敦促食品企业积极披露食品安全信息来降低自身声誉受到损失的概率。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假设H2:高管学术资本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高管的海外经历对其认知结构和价值观的形成有促进作用,对企业的经营理念和战略发展有着重要影响[5]。“烙印理论”认为个人在以往的经历中会受到特定环境的影响,尽管随后外部环境发生重大变化,这些印记仍然持续存在[20]。具体来说,拥有国外留学或工作经历的海外高管往往具备前瞻性的全球化的视野和企业价值最大化的思维模式,掌握先进的科学技术知识和现代企业治理能力[6]。

此外,企业社会责任的理念和实践具有文化特性和制度依赖,受国外文化潜移默化地影响,海外经历的高管更加认同食品安全的理念和思维模式。同时,基于认知一致性理论,高管回国后受“认知烙印”和“能力烙印”的影响仍会保持决策惯性特征,继续关注食品安全问题和企业可持续发展。因此,相对于中国本土成长的高管,海外高管注重保护消费者和中小投资者的利益,形成崇尚履行食品安全责任、严格披露食品安全信息的价值观。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假设H3:高管海外经历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基于社会资本理论和高层梯队理论,上市公司通常选择具有较高社会资本的人担任管理者。社会资本是一个复合概念,强调组织或团体内部的信任、集体规范和网络关系,具体表现为拓宽信息渠道实现信息资源的共享。管理者社会资本的作用体现在:(1)当高管与政府、协会和其他企业建立长期社会关系网络,并逐渐发展为关系型社会资本时,会传递有关公司可靠度和信誉度的信号。(2)企业发展受到制度环境约束时,高管也需要非正式制度为企业发展提供帮助。相关研究表明,企业社会责任披露会受到消费者、政府和供应商等利益相关者施加的压力[15]。相较于低社会资本而言,高社会资本管理者凭借自身的社会关系和网络结构容易深入了解行业的深层次信息,并影响公司的信息披露行为[16]。高管通过社会关联网络与协会和政府建立畅通的交流关系,有助于及时、准确地获取权力机构和利益相关者对企业食品安全责任施加的压力,提升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假设H4:高管社会资本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2 数据来源、变量选取与模型构建

2.1 数据来源

选取2010—2021年沪深A股上市的食品类公司为研究样本,按照证监会行业分类,包括农业、畜牧业、渔业、农副食品加工业和食品制造业。对样本进行了如下筛选:剔除样本缺失值和关键变量存在极端异常值的样本,共获得1 402个有效观测样本。解释变量高管特征数据来源如下:利用CSMAR数据库上市公司人物特征数据库和CNRDS数据库数据,结合公司年报、巨潮资讯网、新浪财经完善高管信息,人工阅读和网络检索整理出高管特征的四个核心变量:性别、学术资本、海外经历、社会资本。被解释变量来源于食品类上市公司公开披露的年报和社会责任报告通过手工搜集整理获得。为消除异常值对估计结果准确性的影响,对所有连续变量按上下1%的比例进行缩尾处理。

2.2 变量选取

被解释变量: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通过内容分析法从1 402个样本企业年报和社会责任报告中检索“可追溯”“产品质量”“认证”“风险管理”“食品安全”等字样,进行语句分析。借鉴Clarkson等的环境信息披露评分表的做法,结合中国食品类上市公司食品质量安全信息披露的内容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进行打分[21]。从理论战略和实际行为两大维度,划分为展望和战略声明、企业经营形象、治理结构和管理部门的措施、对供应商和销售商的控制、对生产过程的控制和对员工行为的控制六个方面共计23个指标。针对每项披露内容赋值1分,同时披露信息内容和数值(例如:产品实物质量合格率为99.3%。),加计1分[11]。根据企业食品安全信息披露情况逐项评分,汇总得到企业食品安全信息披露水平的分值。为确保数据的准确性,随机选取100个样本进行人工复查,评分的一致性符合客观实际和研究需要。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评价指标如表1所示。

表1 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评价指标

解释变量:高管特征用以下四个维度综合考虑。性别变量,即CEO为女性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18]。海外经历变量,如果CEO有在中国大陆以外的国家或地区学习和工作经历,这一变量则取值为1,若没有,则为0。学术资本变量,参考周楷唐和麻志明的研究,将高管学术资本分为学历和学术背景两个方面,学历按照博士、硕士、本科、大专、中专及一下赋值5、4、3、2、1;对高校任教、研究机构工作和协会从事研究分别赋值3、2、1;将两个得分相加得出学术资本的度量值[22]。社会资本变量,参照高凤莲和王志强的研究,将社会资本概括为“关系+资源”。把社会资本变量分为两类:一是政治关系,用CEO曾在政府任职、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时,中央、省级、市级、县区级、乡镇级别分别赋值为5、4、3、2、1,否则赋值为0;二是商业资源,用CEO是否有行业协会经历度量,将这两个数值相加,获得社会资本变量[15]。

调节变量:产权性质,若企业实际控制人为国有属性,取值为1,否则为0。制度环境,参考樊纲的《中国分省份市场化指数报告》(2021)中的市场化指数,将市场化指数转换为虚拟变量,市场化指数高于各年行业中位数的样本企业认为制度环境较好取值为1,否则取值为0[14]。

控制变量:根据以往研究从公司财务特征和公司治理属性两个方面选取以下变量:企业规模、公司成长性、企业盈利能力、流动比率、财务杠杆、资产周转率、高管薪酬、董事会规模、两职兼任、股权集中度、董事会独立性、年份效应。具体变量定义见表2所示。

表2 变量的定义与度量

2.3 模型构建

为了检验高管特征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的影响,参考赵欣[4]和何平林[9]等的研究方法,构建OLS多元回归模型。回归过程中对年份进行了控制。

Fsidi,t=β0+β1Xi,t+∑βjControli,t+εi,t

(1)

式中:Fsid——被解释变量;

X——解释变量;

Control——控制变量,具体变量解释详见表3;

表3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

i——第i个企业个体;

t——第t年;

j——第j个变量;

β——待估计的参数;

ε——残差项。

3 结果与分析

3.1 描述性统计分析

表3为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样本量共计1 402个,其中企业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均值为11.949,最小值为2,最大值为22,不同企业之间差距较大;样本企业中女性高管的均值仅为0.077,从实际经验来看,女性高管虽然已经在上市公司中扮演重要的角色,但所占比重仍然较低;高管平均教育水平均值为3.835,约为本科以上水平偏向于研究生学历;高管海外经历平均值为0.071,标准差为0.257,说明食品行业具有海外背景的高管仍然较少,不同企业在高管聘用政策上存在差异;高管社会资本均值为1.694,标准差为1.734,说明高管之间政治关系和商业资源存在较大差异。其他控制变量的统计性描述与已有文献结果基本相似,此处不再叙述。

3.2 基准回归分析

表4中列(5)报告了高管特征与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的回归结果。其中,性别变量的估计系数为2.771,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女性高管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更高,这与吕英等研究结论一致[18],假设H1得到验证。女性相较于男性更具有人文情怀,使得女性高管更关注企业的食品安全,促使女性高管在企业经营过程中按照法律法规管控企业,提升企业食品安全信息披露水平。

表4 基准回归结果

学术资本变量的系数为正,且在1%水平上显著,说明高管学术资本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具有促进作用,假设H2得到验证。学术资本强的高管所在公司的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比学术资本低的高管所在公司有明显提升,分析原因可能是学术型高管在原有高校或科研院所工作环境的熏陶下关注名节和职业操守,推动食品安全信息的披露。海外经历的回归系数为正,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拥有海外经历高管的公司相比于没有海外经历高管的公司,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评分高1.630分,验证了假设H3。拥有海外经历高管的价值观、思维和行为方式等方面可能会潜移默化地受到海外非正式制度的影响,提升企业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的意愿也更为强烈。社会资本变量的估计系数为正,且在5%水平上显著,说明高管社会资本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具有促进作用,假设H4得到了验证。高管社会关系网络越复杂就越有利于高管从行业中获取更多的信息,有助于提高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受限于数据的可获取性,本研究仅从政治关系和商业资源两个视角分析,在研究过程中并没有考虑与其他企业的关联和商业性金融机构的联系,这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高管社会资本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的估计结果。

3.3 稳健性检验

针对假设可能存在的样本选择偏差,采用Heckman两阶段模型检验样本自选择带来的内生性问题。Heckman第一阶段的Probit回归模型中参考何瑛等的研究[12],首先设置被解释变量分别为性别、学术资本、海外经历、社会资本根据是否大于样本企业的中位数进行衡量,大于则取值为1,否则取值为0;控制变量与前文保持一致,计算逆米尔斯比率(IMR),作为新的控制变量带入模型进行拟合。表5仅列出了第二阶段回归结果,由表5列(1)～列(3)可知,在控制样本自选择问题后,高管性别、学术资本和海外经历变量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这与之前的基准回归结果基本一致。

表5 稳健性检验结果

为缓解遗漏变量产生的内生问题,借鉴杜勇等研究,采用倾向得分匹配法进行稳健性检验[20]。检验步骤分以下3部分:首先,以性别、学术资本、海外经历、社会资本为被解释变量,企业规模、公司成长性、企业盈利能力、流动比率、财务杠杆、总资产周转率、高管薪酬、董事会规模、两职兼任股权集中度、董事会独立性为特征变量进行Logit回归,估算倾向得分值,即企业聘用具有不同特征高管的概率。其次,依据以上控制变量分别进行1∶4的原则进行近邻匹配。最后,将匹配后的样本进行多元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匹配后高管性别、学术资本、海外经历和社会资本的估计系数仍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

更换计量方法及变量,考虑到变量度量和计量方法的选择可能对实证结论产生影响,对被解释变量和解释变量重新测度,按量级高低划分虚拟变量(高管性别和海外经历未变化),将原来的OLS回归模型改为固定效应Logit模型。结果显示,高管性别、海外经历和社会资本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高管学术资本在10%的水平上显著为正,其他控制变量结果与主检验结果基本保持一致,结论依旧稳健的。

3.4 影响机制分析

3.4.1 高管海外经历、产权性质与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

中国特殊的制度背景下,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在资源禀赋、社会责任方面存在较大的差异[20]。国资委要求有条件的央企定期公开社会责任报告和可持续发展报告,公众可能对国有食品企业信息披露的期望更高,导致产权性质不同的企业在食品安全信息披露方面存在差异。首先,对于拥有海外经历的高管来说,加入国有企业后可能会从维护或提高自身声誉的需求出发,积极履行食品安全责任并披露食品安全性信息情况以满足政府和社会公众等利益相关者的诉求。其次,相较于民营企业,国资委对国企高管考核指标不仅包括企业经济绩效,还包括食品安全监管和社会责任履行,使得海外高管兼顾“经济人”和“政治人”的双重身份,对食品安全信息质量更为关注。基于此,本文引入产权性质,探讨高管海外经历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的差异化影响。为了验证产权性质的调节效应,在主回归模型中加入两者的交乘项,结果如表6中列(4)所示,交乘项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正,国有企业会增强高管海外经历与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的正相关关系。表6中列(2)和列(3)汇报了不同产权性质下高管海外经历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的差异。在列(2)中高管海外经历的估计系数为正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在列(3)中非国有企业高管海外经历的估计系数为1.300,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结果表明,国有企业中高管海外经历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的推动作用更强。

表6 高管海外经历、产权性质与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

3.4.2 高管社会资本、制度环境与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

中国各省区在制度环境和市场化进程方面存在显著差异。这种制度模式又以细微、普遍的方式影响管理者企业决策与战略规划[14]。制度环境决定社会资本的效度,高管的社会资本能否发挥作用,发挥多大作用也会受到制度框架的制约和影响。一方面,市场化水平较高的地区制度环境较为完善,政府干预程度低,高管自主决策能力强,面临的约束性越低,社会资本丰富的高管更愿意披露食品安全信息,缓解食品安全责任的压力。另一方面,高质量的食品安全信息披露会给食品企业带来良好的社会声誉,在制度环境更好的地区,资本市场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的反应程度更高,有利于增强投资者信心和提升企业价值。因此,社会资本强的高管倾向于高水平的食品安全信息披露,提升自身的社会形象、地位和声望。为了检验制度环境在高管社会资本与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的调节作用,在主回归模型中加入两者的交乘项,结果如表7中列(4)所示,交乘项的系数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即在较好的制度环境下具有社会资本的高管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越高。表7中列(2)和列(3)汇报了不同制度环境下高管社会资本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的影响。在列(2)中在良好的制度环境下社会资本的估计系数为0.126,且在5%的水平上显著;在列(3)中制度环境较差的企业中社会资本的系数为0.037,并不显著。综上,制度环境在高管社会资本和食品安全信息披露之间起到调节作用,良好的制度环境有利于高管社会资本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的提升。

表7 高管社会资本、制度环境与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

4 结论与建议

4.1 研究结论

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能有效缓解食品交易市场中信息不对称问题,对于食品安全监管体系建设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基于高层梯队理论,以2010—2021年沪深两市A股食品类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通过内容分析法建立食品质量安全信息披露指标体系,研究了高管特征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的影响。研究发现:女性高管、学术经历、海外经历、丰富的社会资本能够提升企业食品安全信息披露质量,分别提高食品安全信息披露2.771、0.336、1.630和0.115个分值。在控制样本选择偏差、内生性问题和更换计量方法及变量后研究结论依然成立。进一步研究发现,高管海外经历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的促进效应在国有企业中更为显著,在非国有企业中系数为1.300,且不显著;高管社会资本对食品安全信息披露的促进作用在制度环境较好的地区明显,在制度环境差的地区系数为-0.119,且不显著。

4.2 对策建议

研究成果在拓宽现有理论研究范畴的同时,也为管理者自身、政府、食品企业三个层面的主体提供决策参考。管理者个体层面:管理者应该树立开放的学习态度,注重学习不同领域的思维和管理模式,针对当前职业经理人市场对高管的综合需求完善自身的知识结构和管理技能。政府监管层面:积极培养复合型人才,支持企业、高校或科研院所开展合作交流,从产学研多角度健全高管的协同培养机制;优化社会环境治理,良好的制度环境能推动企业食品安全信息披露的提升。食品企业层面:要着重解决食品安全信息披露的内生动力和披露体系建设问题。食品安全是食品企业安身立命之根本,食品企业必须着力提升食品安全水平。及时向消费者、政府和投资机构披露食品安全信息,形成食品质量安全、食品安全信息披露体系与企业高质量发展的良性互动。